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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档简介
太伯湖湖湖田的历史变迁
太湖地区沼泽稀疏,河流纵横,地势低洼,集水量大,高于农田。他们一直依靠塘浦围田的独特形式来进行水土战争,并进行农业生产。塘浦圩田的好坏,直接影响到农产的丰歉与水旱灾害的严重程度,在悠远的历史长河中,征验不爽。其纵横河网之制,大致形成于中唐以后,发展于五代吴越,破坏于北宋,稍稍恢复于南宋,明清以后至解放前,日益隳坏。从历史发展过程中,探究其递变之迹,总结其正反面的经验,有可以作为今天参考的地方。一、地位为“岗身”带和以淀山湖为中心的水下水位,自然条件一般在3.2米以下太湖地区在有史以前是海湾,在长江、钱塘江和海潮的长期冲积下,逐渐被南北岸沙嘴所包围和封合,从泻湖变为和海洋完全隔离的湖泊,发育成现在的三角洲。其地形特点是中部低洼而四周高起,形成一个以太湖为中心的碟形洼地。洼地的西缘是太湖流域发源地,地形最高。东部平原低落,但不是一致地由西向东倾下,而是东南北三面沿江靠海的一条边缘反较高于中部。这条边缘地带,成不规则弧形环绕着中部的外围,即所谓“岗身”地带,它辐宽10~70公里不等,高度一般在海拔4~7米。但中部洼地高度却在3.5米以下。从苏州以东,松江以西,常熟以南,嘉兴以北,大小湖沼几乎全部集中在这里,地势又为低中之低。阳澄湖群低地区,高度在3米以下;古代沙嘴内奥所在的淀泖湖群地区还要低,有的地方在2米以下。元任仁发曾说:“浙西之地,低于天下,而苏州又低于浙西,淀山湖又低于苏州,此低之又低者也。”①1可是太湖平均水位却有3.3米,这就构成太湖地区一般水高田低的特殊地势。过去称苏州为“平江”,即由于此。集水量特别大,地下水位高,最易受涝,在这样的特定条件下,必需有相应的水利建设和排灌设施,并经常做好管理养护工作,才能保证农产的丰收。塘浦圩田就是这样和水乡洼地在长期的斗争中逐渐发展起来的。二、楚“梦”泽国的水利建设据近年考古发掘,太湖地区早在四千年前已存在着地区发展的文化,当时已有较发展的原始农业,尤其在湖东地区,不象一般所想象那样的荒无人烟,或者汪洋一片。春秋战国期间,吴越的农业生产已达到一定的发展水平,不象一般所想象那样的原始落后,落后于中原很远很远。殷末周族人太伯、仲雍来到江南,建立吴国,筑城于无锡梅里,周围三里余,“外郭三百余里,……人民皆耕田其中。”①2传说太伯还在无锡东南开太伯渎(今伯渎港)。周族原是重视农业的部落,周族人的南迁,促使太湖农业进一步的发展。吴国至寿梦时(公元前585—前561年),又和楚文化开始接触,并任楚人狐庸为相。至阖闾时(前514—前496年),又任楚人伍员(子胥)、伯嚭以国政。终吴之世,吴楚交往频繁,两国文化相互影响。辅越成功的著名人物范蠡、文种、陈音,也都是楚人,楚文化同样影响于越。吴越从楚国接受进步的东西,突出地反映在水土工事方面。这从下列的史实可以说明。楚为“云梦”泽国,自然条件和太湖地区相似,可是水利工事的创辟和发展,楚比吴早。早在阖闾前约一百年,楚相孙叔敖主持兴建期思陂(在今河南固始县)与芍陂(今安徽寿县安丰塘是其部分残迹),是我国记载最早的人工蓄水陂塘。公元前548年,楚掩进行一系列的土地利用规划,尤其表现出楚国人民随着社会的发展向水乡泽国扩展农田的特色。办法是:对于易潦洼地选择适当沼荡,堰水为潴,使足以容纳洼地积水和田间余水,辟为蓄洪滞涝区(“数疆潦,规偃猪”)。靠近堤岸的浅滩草地,辟为牧草区(“牧隰皋”)。堤防边不成片的畸零地,辟为小町亩(“町原防”)。而成片的经过排渍滞涝的低下平原,辟为肥美的沟洫农田(“井衍沃”)②3。在低洼易涝地区进行这样的规划利用,非有相应的却是独特的水工技术设施不行,尽管他们的设施还十分粗放,但已孕育着围田的雏形。太湖、云梦情况相似,进行治水营田,基本属于同一类型。楚吴文化的相互影响,表现在治水方面是吴随楚后,太湖地区水利建设以较速的步伐向前推进,是在楚人来到吴越之后。吴王诸樊(公元前560——前548年)从无锡迁都到吴(苏州),开始在水乡筑都城,不先不后,恰在楚人狐庸仕吴之后。不久,阖闾元年(前514年),伍员发动民众大筑苏州城,“城厚而崇,池广以深”,水陆八门,舟车并便⑧4。特别是吴自寿梦通楚以后到阖闾称霸中原,不过短短六、七十年,水利事业却有突出的成就。伍员主持在太湖上游开凿胥溪河(今东坝胥溪),西与长江沟通,在下流东南开通胥浦(今金山嘉善间的胥浦塘),汇纳上游众流,东泄出海。夫差(前495—前473年)继之,组织民力北面开凿自苏州境至无锡经奔牛孟河出长江的航道,长一百七十余里。随后在长江北开挖著名的邗沟,沟通江淮,又开运渠于宋、鲁之间,贯通沂、济二水,西接黄河,与中原诸候争霸④5。越的范蠡则在苏州后面发动军民开凿蠡渎从背后掩袭吴国。吴越开掘河渠主要都是为了军事运输的目的,却直接给泄洪、排涝、灌溉和围田垦殖创造了有利条件。值得注意的是太湖周围的湖、河、渎、口,以“胥”、“蠡”为名的不少,虽未必都是子胥、范蠡当时开浚,却反映吴越二国草创水利的功绩,深远地留在后人的怀念中。楚人申公巫臣最先至吴,随后其子狐庸为吴相国,均在孙叔敖兴建期思陂,芍陂之后;楚人伍员、伯嚭仕吴,楚人范蠡、文种、陈音仕越,传进了楚人较先进的水工技术,都在掩广辟下湿农田之后。而太湖地区一连串水利工事,都从伍员、范蟸等来吴越后出现,这决不是偶然现象,应该说有着密切的因沿联系。因此我们推测,较进步的楚国水工技术和整治洼地的经验,是由楚国传播到吴越,然后在太湖地区萌发、开创、发展,在春秋末期以后以较迅速的步伐促进水土资源的开发和围田的兴起。三、垃圾填埋场的起源和发展太湖地区的围田,大约起源于春秋末期,战国至秦,渐有发展,至汉,进一步拓广。(一)堤岸下建设农田的必要性“春秋时,吴筑固城为濑渚邑,因筑圩附于城,为吴之沃土。”(《光绪高淳县志》)“自范蠡围田,东江渐塞。”(清钱中谐《三吴水利条议·论吴淞江》引明曹允儒语)这是两条最早的围田记载。据考古发掘,在距今二千四、五百年前农业生产相当发展的良渚文化和湖熟文化遗址,满布于太湖地区。春秋时期太湖下游成陆已久,并有“三江”泄水,某些浮涨较高的地区,经过长期淤积,已成季节性浅水滩地,虽然还是下湿之地,但只要四面围筑起来,挡住外水,排除内涝,就不难辟为肥沃农田。在吴越已具备筑城开河的社会经济和技术条件的基础上,适应生产发展的需要,人们从较高地带走下来,面向沼地浅滩开展水土斗争,筑堤围田,是符合历史发展趋势的。而且事实上吴都既从无锡发展到苏州,就非开展围田斗争不可。《越绝书.吴地传》记载有“胥卑虚”、“胥主疁”、“大疁”、“鹿陂”等吴国时成片农田的田段名称。地形四面高中央低的地方叫做“虚”或“疁”①6。“陂”是筑堤障水,《吴地传》既指明“鹿陂”是“吴王田”,说明它是堤内成田的陂田,不是堤内蓄水的陂湖。所有这些用“虚”、“疁”、“陂”命名的田段,实际都有筑堤围田的迹象,可以与上引地方资料相印证。这些田段都在苏州的北野和西野。越灭吴后,统治吴地一百四十余年,太湖下游的水利工事有较大发展,特别是向苏州的东面和南面的沼泽地带推进为其特色。东面在阳澄湖群低洼地带筑城邑,南面在五十里外就低洼地区挖土筑成陆道,即所谓“陵道”。在太湖水乡,取土困难,挖与筑一举两得,河与堤往往同时并举建成,这时处理好积涝问题,就不难在堤岸下布设围田,进行垦殖。《越绝书·吴地传》记载苏州南门外二十五六里有在波洋中造以为田的“世子塘”①7和“洋中塘”,正反映这种情况。围田从苏州的北野和西野向东南沼泽洼地进展,说明围垦范围和围田技术有长足的发展。(二)围田的开发楚灭越后,春申君黄歇“城吴故墟”,“大内北渎,四纵五横。”②8在江阴西开申浦,分二支接通夫差所开的那条运河③9。在无锡东面开语昭渎等,东与“胥卑虚”及娄江水系接通,泄西野渍涝入海④10。又自无锡惠山造“陵道”通到苏州北面八十里的“胥主疁”⑤11。“陵道”是陆行大堤,在太湖地区也是同时挖土开成的河港。这一河堤修在惠山常熟间,有分隔南北水的作用,使高低分开。经过这样的筑堤隔水并开河疏涝之后,有条件在无锡湖群的淤涨地段,开展大范围的围田垦殖,建置上下二屯,分置东西两仓,东仓周围一里余,反映其剥削之重,也反映围田之广和农产的丰饶。苏杭运河的草创,给在湖东洼地围垦创造了有利条件。秦灭楚后,秦始皇三十七年(前210年)开凿丹徒曲阿,吴时尚未开通的丹徒运河(吴时运河从奔牛孟河入长江。奔牛以西至镇江这一段地势高仰多岗,吴时未开),到这时初具雏形。又在嘉杭地区堰嘉兴的马塘以为陂⑥12,由嘉兴“治陵水道”,至钱唐,通浙江⑦13。“陵水道”是水陆兼通的道路。这是嘉杭运河的雏形。运河的开挖,最困难的是湖沼满布、水泊集中的苏嘉之间的这一段。汉武帝时(前140—前87年)为了便于征输浙闽物资,组织人民在沿太湖东缘吴江南北的沼泽地带开浚了一条长一百余里的河港,草创了苏嘉之间秦时尚未开通的这一段运渠,与嘉杭运河相衔接。江南运河经过吴、秦、汉三个时期的创辟发展,到公元前一世纪前后已粗具轮廓。秦末汉初,在苏州东南五十里已出现了“稻田三百顷,……肥饶水绝”的摇王田⑧14,规模是空前的,而“肥饶水绝”,更足以反映围绝外水而土地肥沃的情况。江南运河的初步形成,促进汉代围田的进一步发展。太湖南面和西面的开发和围垦,也不晚于湖东地区。自春秋战国以至汉代,筑城修堤,开渠建路,排涝拒浪,改善风涛泛溢,以从事农事垦殖,人们与水土斗争硕果,史载辉煌。说明他们也是逐步由高丘向沿湖低地进展,战胜水涝威胁,垦辟洼地,艰难创业,与湖东竞美。综上所述,古代劳动人民开发太湖水土资源的趋势,大体上是以太湖为中心,从四围较高地带逐步向湖沼地区推进。随着社会生产力的发展和水工技术的进步,围田垦殖由零星而较为密集,面积逐渐扩大。水面积在人工圈围之后逐渐减少,人类活动和自然影响相互交织,又促进了新的淤涨,从而也有利于新围田的创辟。湖东纵贯南北的江南运河,至汉武帝时已粗具雏形,湖南的堤港从无到有,到汉代也已分段兴筑,所以发展到汉代,围田有较大范围的拓广,已散布于太湖周围。四、唐浦圩区的起源和形成太湖地区的塘浦圩田,大约形成于唐中叶以后。它的产生,是统盘规划、集体力量的产物。(一)塘浦圩田区围田的分布围田是筑堤围圈浅水沼泽或河湖滩地,傍水垦殖,平时要求外水不入,而内水可容可排。早期的围垦,在水面较大,下游泄水通畅的情况下,对蓄洪排涝的影响不大。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和中原人民南移的增加,人们对土地的要求逐渐迫切,围垦面积逐渐连片集中,并向广大沼泽地区进展,则围田与蓄洪排涝的矛盾日益显著。为了解决洪涝问题,围田必须与有计划地开挖塘浦同时并举,必须使洪涝有出路。于是塘浦逐渐加密,围田开始以“位位相接”的独特形式出现,产生和构成在横塘纵浦之间圩圩棋布的塘浦圩田系统。由初级形式的筑堤围田发展到高级形式的塘浦圩田系统,不是一乡一县的单独力量所能自办,更不是分散的个体农民所能自发地搞成。它的产生,与五代吴越以前的屯田营田制度有密切关系。在屯田制度下,土地置于国家控制之下,有众多的劳动力在统一组织下调配使用,才有条件进行大规模的统盘规划,分工并进,逐步形成塘浦系统。那里有屯田,那里就有水利建设,史无例外。自春秋末至中唐以后,千百年间经过无数次在统一组织下劳动人民的辛勤努力,才能在太湖地区由初级到高级地形成塘浦圩田系统。(1)陆逊、海昌、病民将民屯垦殖,从“生产入耕”到“水土资源”春秋末,吴在固城湖区围田,与楚邻近;越在古东江水系地区围田,在吴前线,实际都不能不以军屯形式进行。战国末黄歇在江阴、武进、无锡地区创置上下二屯,开挖港浦通长江,联运河,出娄江。三国时以军屯与民屯为恢复和发展农业生产的重要措施,吴国亦不例外。吴国分吴郡无锡以西经营屯田,置典农校尉①15;赤乌中(238—251年),诸郡出部伍屯田,仅在武进,“会佃毗陵,男女各数万口”②16;陆逊出为海昌(今海宁)屯田都尉,则在太湖东南地区屯垦①17;湖西的溧阳等县,则省县为典农都尉屯田②18。黄武六年(226年)陆逊“以所在少谷,令诸将增广农田”③19,则除屯田部署外,所有各军都有营田垦殖义务。故陆凯称:“先帝战士,不给他役使,春惟知耕,秋惟收稻;江渚有事,责其死效。”④20反映当时“出战入耕”的战士在开发太湖水土资源方面所创立的功绩。《文选》左思《吴都赋》描写吴时屯田情况:“屯营栉比,廨署棋布”,“畛畷无数,膏腴兼倍”。反映屯田规模大,亩广田肥,就非有良好水利条件不行。东晋在嘉兴置屯田校尉,“岁遇丰稔,公储有余”⑥21。发展至梁,大同六年(540年)改晋时的海虞县为常熟县(今常熟县)。《常昭合志稿》说明其改名原因:“高乡濒江有二十四浦通潮汐,资灌溉,而旱无忧;低乡田皆筑圩,足以御水,而涝亦不为患,以故岁常熟,而县以名焉。”说明常熟二十四浦至南朝末期已形成,它促进了浦间大面积农田的常熟。二十四浦是沟通高乡和低乡田的,低乡筑圩御水,高乡籍以灌溉,塘浦圩田在这里已初具规模。反映自吴至南朝将近四百年的时期内,在以太湖农业为经济重心的六朝,太湖地区的塘浦系统,在屯田经营的过程中有迅速的发展。(2)关于“清嘉”一屯垦区的屯垦南宋沈与求撰《屯田集议》,反映隋唐在江浙都有屯田⑥22。太湖地区在唐代属江南东道。唐制,全国分若干道,道辖数十州郡,道置节度使或观察使,通常兼任营田使,其下大州郡又置营田副使以佐助之,而观察使的考绩,“以丰稔为上考”⑦23。可见唐代对营田屯垦的重视。据唐李翰《苏州嘉兴屯田纪绩》⑧14,唐中叶以后在苏嘉等广大平原沼泽地区进行屯田建设,规模很大。该文所记为唐代宗广德年间(763年一764年)事,当时太湖地区观察使兼摄吴郡太守,在原来“浙西有三屯,嘉禾为之大”的基础上,进一步发展屯田垦拓,该文即记述嘉禾(即嘉兴)一屯的规划布置情况。其组织:“屯有都知,郡士为之;都知有治,即邑为之官府。官府既建,吏胥备设。田有官,官有徒,野有夫,夫有伍,上下相维如郡县。……有诛赏之政驭其众,有教令之法颁于时。此其所以为屯也。”其规模:“嘉禾土田二十七屯,广轮曲折有余里”,则自湖边至东南沿海,环绕着半个太湖的广大地区都在嘉兴屯垦区的经营范围之内。另外东北半个太湖地区还有苏州等二大屯垦区也在进行屯田。值得注意的是其屯垦的规划步骤和措施:“画为封疆属于海,浚其畎浍达于川,求‘遂人’治野之法,修‘稻人’稼穑之政”,说明当时近海岗身地带和内部低地还有很多没有开发,屯垦区一直拓广到海边,所谓“嘉禾之田,际海茫茫,取彼榛荒,画为封疆”,湖海荒原,一律置之军屯营运之下,统一部署进行全盘的大规模的围田垦殖工作。首先需要解决的问题是开通塘浦,高筑堤岸,使湖海沟通,畅流无阻,低地洪涝既有出路,高地灌溉水源也不致枯竭,然后可以高低分治,分修所谓“遂人”治旱地与“稻人”治水田之治,两不矛盾。旱地、水田的共有基础是沟洫系统,在太湖地区就是塘浦系统。只有在塘浦深阔、圩岸高厚、清水驶海的基础上,沟洫的效益才能充分发挥。这必须有严密的规划、勘测设计和技术,施工才能办到。原文描写:“畎距于沟,沟达于川,……浩浩其流,乃与湖连。上则有涂(途),中亦有船。旱则溉之,水则泄焉,曰雨曰霁,以沟为天。”高田圩田或灌或泄,惟赖沟渠为主宰,沟渠布设的合理和成效可见。所以晴雨无忧,自兴屯之后,“无凶年下岁”。从李翰文一系列的叙述中,充分反映塘浦圩田的初步形成,只是没有“塘浦圩田”这四字而已。当时就其成果得出的结论是:太湖地区的“井田之法,可施于甲兵。”这话概括了嘉禾一屯以外的另外吴郡二屯。这完全说明军士屯田在太湖地区塘浦圩田系统的形成过程中所起的作用。六十年后,唐穆宗长庆年间(821—824年),海盐县有古泾三百另一条,省令李谔主持开修①24。这么多条古泾,不是一县的力量所能完成,应是广德屯田时在前人已有某些成就的基础上搞起来的沟洫系统,至长庆时有淤塞,李谔主持加以疏浚和搞一些改道整治的工程。广德屯田后,李翰称当时“嘉禾一穰,江淮为之康;嘉禾一歉,江淮为之俭”。其后韩愈也说:“当今赋出于天下,江南居十九。”②25唐自中叶以后,对割据北方的藩镇已失去控制力量,不得不转向江南发展,而太湖农业占全国经济重心的地位,于是日益显著。所以太湖地区的塘浦圩田系统,中唐以后在加速进展和形成中,至五代吴越,进一步完善和巩固,都不能不和屯田的营田措施有密切联系。(二)围田垦殖的限制太湖下游三面被江海包围,内部受湖水浸溢。在这一湖海夹抱的低洼地区开拓农田,受海潮湖水泛溢和浸袭的影响很大。开发太湖的过程,实际上就是围湖围海的过程。在江堤海塘与湖堤未修筑之前,大规模拓展围田垦殖受到很大限制。因而,塘浦圩田的发展,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于海塘湖堤系统的形成。散塘、土塘、桩设施太湖下游的海塘始筑于何时,史载不详。《水经注.渐江水》引《钱唐记》提到钱塘县有“防海大塘”,筑于汉代③26。但在春秋时吴国已在通长江的港口设置堰闸④27,零星散塘的修筑,可能还要早些。海塘的修筑是由分散而全线接连,由土塘、土石塘、石塘发展到桩石塘。自开始有零星散塘,经过世代劳动人民与浩翰大海作坚毅斗争,到唐代,以土塘为主的南北海塘系统已初步形成。《新唐书.地理志》记载盐官县“有捍海塘堤二百十四里①28,开元元年(713年)重筑”。当时川沙、南汇一带沙嘴尚未涨成,海岸线比现在内缩得多。所有地方志都说这条捍海塘西起盐官(在钱塘江口北岸),北抵吴淞江口,则东南沿海海塘,最迟在开元重筑之后已全线完成。值得注意的是广德时在嘉兴、吴郡大兴屯田,正在这次大筑海塘之后。这说明一个重要历史发展事实:原来“际海茫茫”的广大沙岗海疆,在有了完整的海塘屏障之后,才有可能在辽阔的近海荒原上开创大规模的围海垦殖工作。(2)湖岸长堤与压田围田的关系沿湖堤岸的修筑,最早是春秋末的长兴蠡塘②29。其后西汉末筑长兴皋塘,“以障太湖之水”③30。吴末孙休时(258—264年)筑青塘,自吴兴城北向抵长兴为长堤数十里,“以绝水势之奔溃,以卫沿堤之良田,以通往来之行旅。”④31经过这三次修筑,长兴的沿湖横塘在形成中,促进湖区平原的开发。吴兴以东的塘岸,西起吴兴城,东抵平望镇,始筑于晋⑤32,以其地多芦荻,原名荻塘。后经四次重修,至唐贞元间(785—804年)于顿又主持大加修筑,增高培厚,上可驰马,两岸植树,益加完固,改名ue10e塘,即今ue10e塘。吴兴以西多山丘,地势较高,与吴兴以东低洼多沼泽地区不同,所以沿湖地带的开发,吴兴以西较早于以东。以上是太湖南缘的湖岸。太湖东缘的湖岸,就是从平望北至苏州南的这一段,最为险要,地当湖沼集中地带,又为太湖泄水通路,须要在水中筑堤,工程艰巨,修筑得最晚。文献记载始筑于唐元和五年(810年),叫做吴江塘路。这条塘路就是江南运河苏州平望的西岸河堤,虽然当时主要是为了解决漕运上的风涛之险和路问题,却直接给隔水营圩创造了条件。塘路在跨越太湖主要泄水处建木桥,著名的苏州宝带桥已建于此时,但吴江长桥尚未建筑,还留着广阔的太湖泄水口。在太湖地区,“凡名塘,皆以水左右通陆路也”⑥22。说明两岸堤路夹河,外御洪涝,中通排灌也通航行的水陆兼通的“塘”,是太湖低洼地区的特色。在早些时候,这就叫做“陵水道”。由于这种塘的特点,文献记载中还有一个有趣的插曲。荻塘的修筑,历来记载都写成“晋殷康所‘开’旁‘溉’田千余顷。”《永乐大典》卷2276引《吴兴志》纠正这一写法,认为这是不懂得吴兴地势,它说:“湖(湖州)之城卑,凡为塘岸皆筑以捍水,作史者以为‘开塘溉田’,盖以他处例观。”所以它易“开”为“筑”,易“溉”为“围”,改书:“晋殷康所‘筑’,‘围’田千余顷。”有筑然后有围,充分说明湖岸长堤与大规模围田的密切攸关关系。从以上记载,说明沿湖堤岸除长兴地区较早外,其自苏州经平望至吴兴,环绕太湖东南半个圈子关系下游洪涝问题的长堤,至唐中叶以后已全线接通。这实际是给太湖边沿筑了一条长长的湖堤,从此将浩瀚的太湖与湖东南的广大水乡隔开,促进太湖下游围田的加速发展。运河堤岸自平望向南延伸至嘉杭间,通过横塘纵浦的逐步系统化,我国劳动人民独创的在塘浦交加环绕之间各各成圩、圩圩相接的圩田体制,也就开始在太湖地区出现。五、五代吴越时期唐浦围地的开发和巩固太湖地区的塘浦圩田系统,在唐后期初步形成的基础上,至五代吴越时期进一步发展、完整和巩固。(一)塘浦河流域围田群结构筑堤围田的事实,如前所述,起源很早,但它被称为“围田”或“圩田”,始出现于宋。南宋杨万里说:“农家云:圩者,围也。”①33就单纯筑堤围田来说,围田和圩田没有两样。但从历史发展阶段来看,二者有着不同的涵义。首先,筑堤围田是比较低级的和自发性的,圩田是发展到了有着统盘规划和布局的灌溉系统时的名称。其次,圩田是和灌溉系统互相配合的有机组成部分,是在大片平原上开发建成的田制结构;围田则是围占湖河面为田,它是障碍和破坏水利系统的,与圩田不相容。在太湖地区尤其这样。吴越时渠系纵横有一定的规格,在纵横交加环绕之间,各各成圩,圩圩相接,构成成片的圩田群列,连结所有圩田群列构成整个圩田体系。其间有明显的渠系的纲和网。北宋水利专家郏亶称这样的田制结构为圩田②34。当时群众亦称“段田”,正表示成片相连的群列中的一段;又称“团田”,反映安危相共,必须团结合力来维护。最初地广人少,太湖下游泄水比较通畅,人们在地形较高的湖沼中试围湖淤地为田,对发展生产有利,而水害不显。后来人口增多,工具改进,水工和车戽技术进步,不断向低洼地区发展,渠系加密,圩田错列,围田与水系完整的矛盾逐渐显著。六朝多有围湖为田的,而唐代则多毁田复湖,正反映这个发展趋势。围田发展至宋,严重地危害圩田。豪强贵族独霸湖田之利,与群众的长远利益,矛盾深化。在完整的塘浦系统中,圩田构成圩圩相接的独特体制,与塘浦河网互相制约互相促进,这时围田日益成为圩田之害。显然,湖河面被围占以后,容水量减少,蓄泄机能减弱,自然生态失去平衡,整个水系被破坏,造成严重水旱灾害。宋元以后,对此有深刻的认识:“旱则据之以溉,而民田不沾其利;涝则远近泛滥,不得入湖,而民田尽没。”(《宋史.食货志》载史才语)“今所以有水旱之患者,其弊在于围田,由此水不得停蓄,旱不得流注民间,遂有无穷之害。”(北宋龚明之《中吴纪闻》卷1《赵霖水利》)“浙西自有围田,即有水患。”(《宋会要辑稿·食货六一》引宋孝宗语)因此宋元有识之士,特别就围田和圩田的不同和利弊予以剖析,如郏亶称星罗棋布于横塘纵浦之间的围田群为圩田,南宋杨万里称“堤河两涯,田其中,谓之圩”①35,王祯指“叠为圩岸,扦护外水”的为圩田②36,都表明被河岸四面环绕并圩圩相接的状态。元马端临撰《文献通考》,特别分列“圩田水利”与“湖田围田”为二目③37,指明前者为水利,后者为水害,将二者分开,不予含糊。迨至明清以后,豪强占田更多,围田更有恶性发展,渠系紊乱,圩田隳坏,围和圩也就混淆不分。(二)《吴门水利书》吴越(893-978年)是自唐末历五代至宋初在江浙地区建立的一个封建小王国,开创者是钱镠。吴越为了巩固其统治,在当时比较长期偏安的局面下,十分重视营建农田水利建设。太湖塘浦圩田系统,在前代原有的基础上,经过吴越八十多年的经营,有了长足的发展,臻于完整和巩固。当时塘浦圩田系统的规模和布局,具体记载见于北宋郏亶的《吴门水利书》。郏亶列举分布于腹地水田地区和沿海旱田地区的横塘纵浦二百六十余条,详尽地勾划五里七里一纵浦,七里十里一横塘,在河网纵横交加之间构成的棋盘式圩田系统。这二百多条塘浦的名称、位置、广狭、深浅及通塞变迁和利害得失,郏亶瞭如指掌。这是太湖平原中部及东北部地区的塘浦布局。太湖平原东南部,郏亶指出自吴淞江以南至嘉兴境有大浦二十条,并说:“今秀州(嘉兴)滨海之地,皆有堰以蓄水,而海盐一县,有堰近百所。”湖州水乡,则“皆筑堤于水中以固田,而西塘之岸,至高一丈有余。”西塘就是平望至南浔间的頔塘。再以桐乡县为例,《捍海塘志》记载:“桐乡之水利,……五代钱王沿塘以置泾,由泾以通港,使塘以行水,泾以均水,塍以御水,脉络贯通,纵横分布,旱潦有备,仿佛井田遗象。”一县多至堰闸百余所,并证以海盐县唐后期已有古泾三百余,反映渠系密布如网;“皆筑堤于水中以固田”而堤岸高厚,反映圩田的完密与广袤;规模布置有井田之象,反映干支沟洫的完整系统。吴越有比前代较为周密完善的一套办法,水网圩田的规划布局进一步臻于完整和巩固。④38(三)大圩坝型。据具体的中心,其又分以下六周。请看圩田以塘浦深广、圩岸高厚为命根。吴越时塘浦一般深达二、三丈,阔及二、三十丈。圩岸高厚,高达二丈,最低一丈,其高程在大水时尚超高三、五尺至一丈。所以郏亶说:“借令大水之年,江湖之水高于民田五、七尺,而堤岸尚出于塘浦之外三、五尺至一丈,故虽大水,不能入于民田也。”①39一圩的面积,依塘浦距离的不同,约为十余里至二三十方里耕地面积除去圩岸及圩内沟渠、堤岸、道路、房舍等,约在数千亩至万亩以上。这是大圩。范仲淹描述江南大圩及其内部建置,可作参考。“江南旧有圩田,每一圩方数十里,如大城,中有河渠,外有门闸。旱则开闸,引江水之利,潦则闭闸,拒江水之害,旱涝不及,为农美利。”(《范文正公集·答手诏条陈十事》)大圩内分成若干小圩。塘浦由干河分支处及沿江边海,多设堰闸,以调节水位。一圩有圩长负责组织圩户每年修筑圩岸、疏浚沟渠以及罱河泥填肥等工作。圩内就圩岸下开渠,渠口设闸,渠道中贯圩身,下通他浦,仍设闸以启闭。旱时开闸引水灌溉,涝时闭闸车戽排水。渠的形式按照地形开成十字、丁字或月样、弓样等河。这是圩内干渠。干渠又分出低级支渠、沟渎,通布田间。圩岸上遍植榆柳,以固堤岸和备作紧急堵决木材。圩内有堤和路,即利用挖渠的土随地形修筑。内堤较圩岸略低,作用在防止内涝和作为圩岸的第二道防线,遇到某一面的圩岸损塌时,可籍以及时抢救防护,不致危及全圩。俗称“径塍”或“戗岸”。沟渎通过内堤,设有小斗门或涵洞。农家即在圩内较高地方修筑房舍居住,有园圃和打谷场。除大片水田外,也略有旱地。筑圩岸的方法,明代是圩高一丈,底宽九尺,顶宽六尺,要求顶高较最大水位超高一尺。这是正岸。正岸里面,紧贴背水坡加筑稍低于正岸的子岸。子岸必须与正岸同时筑成,底宽共二丈。筑堤方法:堤身下脚五尺,分十次加土,每加五寸紧筑一层;上部五尺,一尺一层,分五次紧筑。正面侧面,务求坚实,锥尖不入。要经常检查维修,水满时修里岸,水退时修外岸,特别要防止“蓑衣漏”。“戗岸”须观测地势高下,一边开沟,一边筑岸,沟与岸同时完成。沟沿着高低分界的等高线开修,以容纳高田余水;戗岸则卫护低田庄稼。在低洼地区最困难的是没处取土。应尽先利用疏浚附近淤浅浜泾和老板荒田等处取土。再没法才开临时沟取土。临时沟须开在离圩岸里脚二丈以外,不宜太近,亦不宜太深,最深不得过二尺,如果土不够,宁可宽些。否则岸高沟深,两面被水浸蚀,易致崩岸。临时沟由各户在岸外罱取河泥填平,既清淤又肥田;不得已才在田内挑土填平。都必须在一年内填平。在田内取土,俗称“抽田筋”。方法是一尺见方挖一锹,,四散均匀地分挖。被挖出的表土,仍须罱取河泥填补。这样不但岸既筑成,而且河也浚深,田也加肥了②40。(四)维护合理,管理养护废弛圩田制度与塘浦系统相辅相成,内水失宣、水系紊乱固然不能维护圩田制度,堤防堰闸废坏、管理养护废弛也不能幸致水系完整。吴越在这些方面十分重视,在王朝统一领导下,采取下列治水方针。(1)导纲浚网治理古代有所谓“三江”,为太湖下游出海主河,即吴淞江、娄江(浏河)和东南方向的“东江”,而以吴淞江为最大。东江久已湮塞。但吴越时有自淀山湖出金山卫的小官浦,相当于东江①41。三条主河是渠系的总纲,吴越首先着重开浚这三条干河,达到江阔水深,畅通无阻,特别是吴淞江比现在广阔得多。以纲带网,同时一并对各塘浦展开系统性的浚治工作。沿海岗身地带较高,“潮汐二至,挟沙以入②42”,每易淤阻内河,不得畅泄,则在岗身地带浚治南北诸“横沥”和东西诸支港,使内外宣畅无阻。又主要如常熟二十四浦,更设专职都水使负责浚治。《宋史.毛渐传》记载:“乃案钱氏有国时故事,起长安堰至盐官,彻清水浦入于海(为在今余杭海盐间的另一东南入海河浦);开无锡莲蓉河③43、武进庙堂港,常熟疏泾梅里入大江(常熟二十四浦系统);又开昆山七耳(即七鸦浦)、茜泾、下张诸浦(娄江水系),东北道(导)吴江(吴淞江);开大盈、顾汇、柘湖,下金山小官浦以入海(东江水系):自是水不为患。”北宋毛渐是依循吴越旧绩治理,他所反映的只是吴越统盘治理的部分情况,但也足以反映吴越导纲浚网治理方针的一班。因此,吴越治绩,“低田常无水患,高田常无旱灾,而数百里之内,常获丰熟。”(郏亶语)(2)腹里低地、深浚塘浦、低田、水地区太湖地区的地形特点是沿江边海的碟缘地带较高,面中部洼地较低。吴越时的塘浦圩田体制是按照以干河为纲以塘浦为网,区划为低田高田区分别治理。它的治水营田总原则是“浚三江,治低田”,“蓄水泽,治高田。”腹里低地以高筑圩岸为主,沿海高地以深浚塘浦为主,使圩田外御洪涝和高地引水抗旱都有所依凭。腹地塘浦与高地塘浦互相沟通,吴越在经常开浚、撩浅、固堤、护闸的养护制度下,塘浦通流无阻。为了防止高地降水内流,高低地之间设堰闸斗门控制,以利蓄泄。低田外水不入,外水拦截容留于塘浦之间,迂回出海,而中途补给高田灌溉之不足。高田又保持“塘、浜、门、沥”相通,使自成系统,“岗身之水,常高于低田,不须车畎,而民田用足。”(以上均郏亶语)所以高低分治,分级分片控制塘浦系统,旱涝兼顾,高低田并熟,“钱氏百年间,岁多丰稔①44。”(3)吴浚江的堰闸制度堰闸是河渠系统的重要建筑物。只有河渠,没有堰闸,等于制造水旱灾。北宋一切毁之,招致长期严重水旱灾,就是最好的例子。吴越在前代的基础上继续发展,吴淞江自吴江至海口,沿江与纵浦会流处都设有堰闸;自海口沿长江直至江阴,一河一浦,也都设闸控制;自海口向南至嘉兴沿海,仅海盐一县,堰闸就多至一百余处。北宋郏侨《水利书》称:“一河一浦,皆有堰闸,所以贼水不入,久无患害。”其他小支港和圩内渠道的岗门斗涵更多。在完整的水网系统中,做到了主动控制内河水量和海潮的侵袭。闸的建筑技术,至少已是“甃石为壁,垒木作障”的活动横插板式的石墩板闸,阔处则分开若干孔。(4)海塘堰闸工程尽管内地水系搞得怎样好,如果没有海塘的捍御工程,仍然不能巩固。沿江边海的塘堤工程,到唐后期已基本上完成,吴越时又加以修筑。其中最足以表现古代劳动人民的伟大功绩的是杭州海塘艰险工程的创建。《吴越备史·武肃王》记载;“开平……四年(910年)……始筑捍海塘。”“王(钱镠)乃命运巨石,盛以竹笼,植巨材捍之,城基始定。其重濠累堑,通衢广陌,亦由是而成焉。”《吴越备史杂考·铁幢考》描述其创建艰巨过程:“初置[铁]幢时,塘犹未成,虑潮荡幢,用铁轮护幢趾,而以铁絙贯幢干,且引絙维于塘上下之石键,然后实土筑塘。”可见其创筑工程的艰险,人民与怒潮作斗争的坚毅精神和技术智慧。《湖山便览》卷29反映:“堤岸既成,久之乃为城邑部落。凡今平陆,皆昔时江也。”海塘建成后,同时必须建置水闸。当时在杭州西南江边设置龙山、浙江二闸,东面江边设置大小二堰,以控制江潮。通过海塘堰闸工程的兴建,然后杭州城始得发展为都市,“钱塘富庶,由是盛于东南②45”。在这样的条件下,才有可能兴建和巩固杭嘉地区灌溉、漕运和杭州城市用水综合利用的水利系统,促进农业的发展和社会经济的繁荣。(五)越南的集中、统一的管理和维护体系吴越治水所以比较有成绩,除采取上述的规划设施外,还有它成功的重要方针政策,分述如下。(1)营田使,是六朝水治田的中心水利事业必须打破地域限制和人为的干扰,必须置于统一领导之下进行统盘规划和施工,才能发挥完善的效益。吴越在这方面有为前代所不及的特点:(a)唐代除营田使外,另有都水监管水利,吴越则合都水与营田为一职,创立“都水营田使”,直接归王朝中央领导,使治水与治田结合起来,治水是为了治田的方针给明确地确定下来,而予以制度化,避免互相推诿扯皮。(b)唐代营田使受王朝牵制,而且废置不常,吴越都水营田使为钱氏左右手,负责小王国内治水治田兴革事宜,直至亡国,其制未变①46。(c)吴越除都水营田使外,尚有“开江营将”、“水寨将军”率领的队伍,专司开江通漕等工事和防海屯守的责任。钱氏也巡视各地,“经营水利,不遗余力②47”。封建王朝“是江河流域上灌溉事业的总的经营者”③48,这是东方农业的特色。太湖流域地区基本上全属吴越管辖,吴越小王朝担当起这一地区的“总的经营者”的责任,进行全流域的统盘规划治理,寓治田于治水之中,使水土资源同时得到较高度的合理利用。(2)广深大善,水网完全高远管理养护是水工建设的重要环节,与创建同等重要。撩浅军是吴越的创制,归中央政权直接统率,是军伍编制的专业军。它与开始兴修水利同时建立,专职负责疏浚塘浦、涝河泥、修堤防堰闸、修桥、植树、做护岸等工作。前代已有的成果,吴越本身的设施,都通过这个坚持不懈的管理养护制度维系并巩固下来,并且由于长期专职,有一定的工程技术经验,熟识水利应兴应革情况,有所建树,很为后世所称道。撩浅军总计一万余人,在代表中央的都水营田使统率之下,分四路执行任务。一路分布在吴淞江地区,着重于吴淞江及其南北支流的罱泥撩浅工作;一路分布在急水港、淀泖、小官浦地区,着重于开浚东南水系入海通路;一路分布在杭州西湖和运河地区,着重于清淤、除草、浚泉以及运河航道的维护等工作;又一路称为“开江营”,分布在常熟、昆山地区,主要负责东北三十六浦的并浚和浦闸的护理工作。撩浅军维修塘浦深阔,据郏亶反映,深阔不是专为了泄水,还为了取土筑堤,罱泥肥田。西湖一路的设置,与开浚小官浦在同一年。小官浦水系与杭嘉水系同时整治,说明吴越十分重视治水工作的整体性。这一支一万多人的治水专业队伍,在吴越是相当大的,其给养办法是采取以水利养水利。郏亶说:“仿钱氏遗法,收图回之利,养撩清之卒。”所谓“图回之利”,就是依靠发展水产养殖业来维持自给。因而能够长期地保持这个专业组织,而水网得到维护、完整和巩固。养护制度化,并注意综合利用,这是吴越治水成功的重要关键。(3)治理应遵守法制盲目围占河湖淤地为田,在水网圩田已臻完整并要求维护巩固的吴越时期,是和保持水土平衡、水系有条不紊严重矛盾的。吴越在开拓农田问题上,一手抓两头,分别对待。它对开垦荒地,采取奖励办法,“勿收其租税,由是境内,并无弃田④49”,对于围垦河淤地,破坏河湖蓄泄机能,则不予许可。《十国春秋.武肃王世家下》称吴越“立法甚备”,曾巩《元丰类稿·序越州鉴湖图》称“钱镠之法最详,至今尚多传于人者”,元任仁发《水利集》称吴越时“富豪上户,美言不能乱其法,财货不能动其心”,都说明订立法制,上下遵守,不为豪强所乱。而豪强的贪婪欲壑,往往不是垂涎围田,就是独霸水利,史征累累。吴越在详密的法制之下,对围湖垦殖有缜密的控制,可围则围,不可围则不允许乱围,以维护水系完整。这是和开江撩浅制度相辅而行,不可偏废的。综上所述,吴越治理太湖水利,在中央机构“都水营田使”的一领导规划下,在开江撩浅军的经常养护下,治水与治田结合,涝旱分治,堰闸配套,以纲提网,养护跟上,不准盲目围田,基本上做到了河网有纲,港浦深阔,涝旱兼顾,水系完整。吴越国八十六年间,水灾四次,旱灾一次,平均十七年一次,为太湖地区水旱灾害最少的时期。因此,“岁多丰稔”,而“境内丰阜”①50,并有十年之蓄,免税三年②51,斗米五文③52等记载。反映吴越太湖水利有较优异的成就,从而促进了农业生产的较大发展和兴旺。但“境内丰阜”,只能由封建统治阶级所坐享,广大劳动人民依然贫苦。因此,935年的一次大水,人民多有逃荒到南唐边境,这说明在封建统治下,农田水利的发展,有它很大的局限性。六、北宋唐浦围地的破坏和分裂太湖地区的塘浦圩田体制,至北宋开始破坏、分裂,元明虽曾企图改善,终于成效不著,清至解放前,日益隳坏。(一)苏词—北宋塘浦系统的开始破坏和长期积水为灾综合北范仲淹、郏亶、郏侨、单锷、苏轼、赵霖等人论太湖水利及地方志等记载,自吴越降宋后不久,塘浦圩田开始暴露问题,其后百余年内太湖下游长期交织于洪涝漫漾的严重灾患中,为塘浦圩田系统破坏的总暴露。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灌溉和漕运,围田和治水,矛盾日渐显著。其间相互联系,相互制约,解决得好,两得其利,解决不好,互为恶因。北宋政府只顾漕运,不顾蓄泄灌溉,只知竭泽而渔,不惜圩系破坏。转运使代替了都水营田使,一切以漕运为纲,治水服从于粮盐“纲运”。首先毁去一切堰闸惟漕运便利是图的是转运使乔维岳,“不究堤岸堰闸之制,与夫沟洫畎浍之利,姑务便于转漕舟楫,一切毁之。④53”沈披在无锡,王钦若在杭州,也相继毁闸便漕。这样,更诱使豪强地主为图私利而籍端加速破坏。而且为了防止商货漏税,竟把一条关系宣泄积潦入海的安亭江用人工堵塞。为了便漕挽,庆历二年(1042年)又筑长堤横截吴淞江,在苏州平望间筑长堤八十里,“横截数十里,以益漕运。”⑤54又在吴淞江广阔的进口处构木为桥,植千柱水中,名利往桥,即今吴江长桥的前身。漕运固然便利,而湖水壅阻,更加速下游淤塞。苏轼指出:“自长桥、挽路之成,公私漕运便之,日葺不已,而松江始艰噎不快。江水不快,软缓而无力,则海之泥沙,随潮而上,日积不已,故海口湮灭,而吴中多水患。①55”旧年积潦未退,今年汛期又至,那怕是常雨,田间积水也和江湖连成一片,“与海渺然无辨”,广阔良田,长年无法耕种。北宋治水没有统一领导,水利以航运为中心,堤防堰闸毁坏,江流受阻,塘浦盘回无路,撩浅养护制度废弛,虽有开江营兵的设置,但仍以维修漕渠为主,而且人员不多,废置不常,又常被官府调充他役,再加法制松弛,围田恶性发展,其后果必然是塘浦紊乱,水系破坏,圩田解体,而水旱灾害悠悠绵绵,无有尽期。苏轼反映太湖下游“与海渺然无辨”的一片白水的情况已达四五十年,单锷也说“逾五十年”。后一二十年至郏侨时,“一抹尽为白水”,至于“千里一白”②56的情况依然。再后十余年,至赵霖治水时(1116年),还是“田圩殆尽,水通为一”,而且被淹没的圩田还在恶性发展,“父老皆曰:水底十五年前,皆良田也。③57”塘浦长期不修治,修治也粗疏而支节,效果不好④58。坐听白水为灾绵延六七十年没有被缓解。塘浦沟通于低田高田之间,联成一体,这时早已被淤浅、阻断和支解,圩田地区既是“千里一白”,高田灌溉地区无可幸免地也是“一望尽是旱地”。⑤59而且人民请求自费开江泄潦,也横被官府所阻挠。原来吴越时低田高田水旱俱熟的,这时变成低田区惟恐高田不旱,高田区惟恐低田不淹没。郏亶说得很清楚:“唯大旱之岁,常、润、杭、秀之田及苏州岗阜之地,并皆枯旱,……而苏州水田,幸得一熟耳。……唯大水之岁,湖、秀二州与苏州之低田,渰没净尽,则岗阜之田,幸得一大熟耳。”由水旱两利变成水旱尖锐矛盾,由高低分治变成高低如敌土,这怕是史无前例的。郏亶以愤慨的言词强调前代劳动人民人定胜天的伟绩被毁坏说:“上项塘浦,既非天生,亦非地出,又非神化,是皆人力所为也。”但被北宋统治集团破坏了而又长期不修治。综观北宋自乔维岳989年毁坏一切堰闸后直至赵霖时,苏、湖、常、秀诸州低地长期弥漫在旧潦新洪间歇性成灾的白水环境中,长达一个世纪以上,超过吴越国全期,占北宋全期的三分之二以上。在此期间较大水旱灾三十一次,平均三年多就有一次,大大超过吴越时十七年一次的频率。(二)水民变农,我国高地山区的地位由于渠系破坏,长期水旱灾害严重,北宋太湖地区的水利面貌,较吴越时有很大的变化。吴淞江江身有壅涨成村、芦丛生、沙洲遍布等现象,而海口段淤塞,宣泄不利。东北通长江三十六浦只有白茆、山等二三浦通快,余皆淤阻,前代堰闸只有四处遗迹可辨。东南通海诸浦亦多阻塞,虽有偶然的几次疏导,仍不免于常期淤涨。吴越以“三江”为纲的塘浦系统,至此纲不举,网不张,乱流阻溢,面目全非。不修,圩堤残破,水行田间,塘浦与圩田不辨,堤岸“为风涛洗刷,与诸湖相连,不见其迹”。降雨时高田的水,汇集低田,积涝成灾;旱时则高田无堰闸蓄水,缺水灌溉,又干旱成灾。越时一度高低田分治的初步规模,至此仍是旱涝不分,矛盾极为尖锐。湖、荡、等附近的圩田,大多被湖荡所浸淹,甚至圩田尽成湖荡。水面积大量扩展,苏州五县原有湖荡加上这些积水面积,大于太湖,而水底圩田水层浅者不过一二尺②60。塘浦淤塞沙洲化,至陆化,并有人工填塞河港者。可是另一方面圩田又在大量湖荡化。种水利面貌沧桑大变化的不幸情景,出现在太湖平原地区是异常突出的。这些积水面积原来都是肥沃圩田,即赵霖所谓忍心“弃良田以与水”者。即使平田幸免淹没,但无圩岸阻隔,一遇风浪作暴,收割在望的庄稼,顷刻荡尽,郏侨沉痛地说:“吴民畏风甚于畏雨。”盲目围垦,强圈吞并,在豪右地主势力枭张、政府默许的情势下,日趋严重。我国封建主义政体发展至宋代,土地私有制进一步强化,汉唐以来被指为“豪民”和“兼并之徒”的,至宋代已公然号为“主”③61。豪右地主利用水利失修,人民贫困,大肆围占兼并,例如昆山县大地主陈、顾、晏、辛等姓,圩大堤高,力能保持大圩不隳,仍然“稻麦两熟”。而贫苦农民力量单薄,只有联合少数农家在浅水中自筑小小塍岸,勉力维持生产。但不保险,时废时围,益加困殆。随着豪强地主盲目圈围的加剧和民修小圩的零乱发展,于是塘浦纵横之间位位相承的原有圩田体制,日趋分裂、碎割,而私家泾、私家浜配合任意开挖,塘浦圩田制终于日趋紊乱、隳坏。七、南宋以后,唐浦围地被毁(一)海塘水旱灾的影响南宋太湖水利,《宋史.食货志.农田》称:“大抵南渡后,水田之利,富于中原,故水利大兴。”南宋在政局稳定后,修复战争创伤,对塘浦进行了一些浚治工作,但并没有改变北宋以来的紊乱面貌。由于常熟昆山三十六浦和松江等处沿海三十六浦湮塞比前更甚,南宋的治理,主要着重在这二方面。其中以隆兴二年(1164年)开浚常熟数浦和昆山的五浦三塘,及淳熙二年(1175年)开浚松江方面的十浦,规模较大。又东南有柘湖十八港,原均筑堰,以御咸潮,后圯坏不全,经绍兴十三年(1143年)与乾道七年(1171年)二次修筑,十八港重新堰断。这样,咸潮是挡住了,但挡潮与排涝的矛盾,仍无法解决。盐官一县在绍兴四年(1134年)开濒海支河二百余里,自是盐得通运,田资灌溉。淀山湖淤塞,被豪强围占为田,曾几次进行开浚使与吴淞江通流,并置军士屯守。盐官边海等地海塘有严重坍岸,加强了海塘的修筑和防护工作。中部吴淞江,除淳熙二年(1175年)立庸田司于平江,曾撩漉吴淞江泥沙外,无记载。:吴淞江在北宋末水流益为散漫,“不可开淘泄水”①62,当时陈仲方曾建议别浚吴淞江自大通浦入海,可见漫流淤塞的严重情况。至南宋吴淞海口葑淤日甚,而开挖工程浩大,在着重疏淘东北东南二面港浦的前提下,南宋对之似已放任。《宋史.食货志》所谓“水利大兴”,主要如此而已。至于开江撩浅组织,废置不定,名存实亡,还不如北宋,故一时开疏,管理养护没有跟上,不久仍归淤浅。南宋的太湖水利并不比北宋好多少。南宋水利的严重特点是豪强的盲目围垦更形猖獗。政府虽曾禁围、毁围,但围占仍有增无已。原因是围田为官廷供奉所资,王家本身也厕身其间,不甘落后,皇皇禁令,不过掩耳盗铃,与豪家狼狈为奸,围田那得不恶性发展。宋孝宗不得不承认“浙西自有围田,即有水患②63”,可作为上行下效的写照。因此政府不可能毁围复湖。由于滥围缩减蓄洪滞涝面积,水溢为灾,则采取多加疏导的办法,结果又多旱灾。徐谊所说:“比年雨或后至,种且不入,盖围田众而疏导多③64”,正反映这种矛盾转化的情况。张抑亦称:“于是旧为田者,始隔水之出入,苏湖常秀,昔有水患,今多旱灾。④65”水流被豪右所霸断,民圩那得不多旱灾。清倪再田《居稽录.水利》称:围田得失,“唐以前罕可考,宋明最著。”的确,南宋围田见于记载,连篇累牍。长期积水为灾的情况,南宋略如北宋,而旱灾特多,则视北宋为突出。据水旱灾统计分析,东晋水灾12.7年一次,旱灾51.5年一次;南朝水灾13年一次,旱灾56年一次;隋唐水灾20.1年一次,旱灾37.7年一次;吴越水灾21.5年一次,旱灾86年一次。水旱灾均以吴越为最少,隋唐次之。至北宋,开始急剧上升,水灾6.7年一次,旱灾11.3年一次,南宋水灾4.9年一次,旱灾6.4年一次,元明清大致相似,而明清又较多。南宋水旱灾均较北宋为密,此或与地近京都记载较详有关,但至少反映不比北宋好,而旱灾特多,正与徐谊、张抑所反映的情况相符。南宋末薛季宣《浪语集.策问二十道》称:“今也……水利之讲不详,号称十年九潦”,虽曾禁止盲目围垦和疏浚港浦,“而旱潦之害,未闻加损。”直至南宋将亡,黄震还是反映⑤66:“荡无堤障,水势散漫,……往复洄洑,水去迟缓,而一雨即成久浸矣。”仍不得不重复郏亶的话,强调“惟复古人之塘浦,驾水归海,可翼成功”,否则水不统纲,愈治愈坏,终非根本办法。因此,纵使太湖农业为南宋偏安局面的重要经济基地,塘浦圩田系统的紊乱,仍不能不是北宋的延续。(二)兴农兴商,消灾保卫到元代,太湖水利情况大致和宋代相似而旱灾较少。它的特点是主要着重在开挖吴淞江和淀泖湖群及其通入吴淞江的诸大浦,疏导苏松嘉地区积水;东北首次“循娄江故道,导由刘家港入海①67”,仍浚治昆山常熟诸浦,并比较着重浚治纵贯常熟、太仓间的盐铁圹,注意旱地的治理;每兴大工,设置都水庸田司专主其事,兴工次数也较多;规定圩岸分等标准,督促兴筑,等等。至元末,张士诚组织群众大浚白茆、盐铁圹,“境内丰熟②68”。终元之世,依据水旱灾统计,平均水灾5.3年一次,旱灾15.2年一次,较两宋稍稀。此或由记载疏阙,不能完全作准,但太湖谚语:“治一浦有一浦之利”,其旱灾特少,似不无与注意旱地治理有关。在这方面是较两宋为好。元初为了防止宋军和农民起义军的反抗,将重要河港立栅钉塞,淀山湖东淤涨数十里;吴江塘路钉塞桥洞三十六座,长桥亦被筑塞五十余丈,后又改建吴江南的块石塘为板石塘,下开水窦,塘路更形完固,而太湖泄水通路亦更受阻。吴淞江经过多次疏治,缓和了萎缩狭小的过程,但不能改变萎缩趋势。至元末,淤塞已很严重,河湖面积继续狭小,淤地围垦续有发展,而洼地积水则随治好坏仍然表现为广狭交替的不稳定状态。所以旱涝连年的记载依然存在,塘浦圩田的紊乱面貌没有改变多少。(三)水土流失的原因至明初,吴淞江海口愈向东移,江身淤塞更严重。夏原吉采取“掣淞入浏”的新办法,由夏驾浦等导吴淞江改经浏河出长江,事实上已放弃吴淞江不治;同时另开范家浜(今黄浦江下段),导淀泖湖水经黄浦江入海,黄浦江水势日盛,占夺了吴淞江的尾闾,这是一次大改变。其后果是利弊互见,而吴淞江终于被黄浦夺流,淤淀更快,势所不免。明清二代对太湖水利的治理颇为频繁,开挖吴江长桥淤浅及浚治吴淞江下游不下二三十次之多,其他河湖港汊的浚治几乎每年都有,对设闸和增修圩堤亦颇为重视,宜应水利面貌有所改观,可是水旱灾害反较前为密:平均明代水灾3.7年一次,旱灾7.8年一次,清代水灾4年一次,旱灾6.4年一次。这是什么缘故?原因很多,总的说来是水流散漫没有系统,波转澜回,每遇洪涝臻至,俄顷弥漫无边,泥沙淤垫缩狭,而吴淞江形成蜿蜓曲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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