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其林谈兰桥的维修与维修

吴其林谈兰桥的维修与维修

浙江南部山区的一场风暴使松源河急剧下降。因吴其林贴河而居，啸声如雷的湍流声，让这位60岁的庆元县文保人焦灼不安。他想，兰溪古廊桥维修今天又得停工了。之前在制定兰溪桥维修方案时，吴其林就提出，木拱桥落架大修必须选择在秋冬枯水期间进行，不宜在汛期维修，但是施工单位为了赶工期，没有采纳这一意见。吴其林面色黝黑，一看就知道是长期在户外工作的人。他在今年5月刚刚办理了退休手续，之前他是庆元香菇博物馆的党支部书记。对这位远近闻名的“廊桥通”，县里是不肯轻易让他赋闲家中的，退休前夕，县文化局聘请他担任兰溪桥大修工程的施工管理员。在当地约定俗成的是，凡是维修廊桥，是一定要请吴其林现场监工的。吴其林在庆元的名气，很大程度上并不是他在博物馆的公职。曾有一位古桥梁专家在庆元看桥，问遇上的一位山里农民，县里有没有对廊桥最熟悉最知道门道的人，农民想了一下，说，有，吴大傻。这指的就是吴其林。庆元的近百座廊桥，如果说有哪一座他不熟悉，那一定是还没被发现。吴其林在和我聊天时，承认自己对古廊桥太热爱太痴迷了，一些行为在旁人眼里，就变成了不容妥协的固执。20年前，他就曾为了保留兰溪廊桥，一个一个的找县委常委，开始了最初的护桥行动。当时县里为了建造水库，决定拆掉这座始建于明万历二年（1574年），全国现存单孔跨度最大的木拱桥。那时吴只是一个普通职工。现在，这座按原貌拆迁今址的古廊桥，已被列为省级历史文保单位。另一个比较经典的故事是，1992年，供奉香菇始祖吴三公的西洋殿古遗址倾危，为了讨要维修经费，吴其林夜半三更堵在县长家门口。后此事传至省里，省文物局破例拨款5万元动修西洋殿。这些承载了太多历史沧桑和记忆的古文物，在吴其林看来，是有生命的。2005年，吴其林获评全国文化系统先进工作者，对一个山区县的文保人来说，没有特殊贡献，显然是不可能获此荣誉的。吴其林告诉我们，廊桥又称屋桥、风雨桥，有木拱、平梁、石拱三大类。其中的木拱廊桥不仅是中国传统木构桥梁中技术含量最高的品类，而且是世界桥梁史上绝无仅有的一个品类，如今在我国保存下来的为数极少，被人们称为活化石。位于举水乡月山村的建于明天启五年（1625年）的如龙桥被列入全国重点文保单位。目前庆元仍完好地保留着90多座风格各异的古廊桥，其中木拱廊桥有22座。专家考证确认：庆元木拱廊桥不但具有全国数量最多、历史最悠久、历史沿革最具连贯性的特点，而且全国现存寿命最长、拱跨度最大、长度最长的木拱廊桥均在庆元境内。2005年，庆元廊桥获得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第六届亚太地区文化遗产保护卓越奖。说到古廊桥资源的重新挖掘与保护，不能不说到蔡小华。蔡小华是庆元县委书记。古廊桥遗存千年，但在前些年，桥给庆元人的多是一幅幅怀旧的影像，在布衣葛衫的老农叙述中，更像是流落民间的远古传说和絮叨。庆元县一位干部说，政府对廊桥的认知度也有一个过程，当时对其历史文化价值的挖掘和宣传，系统性的保护和投入确实不够。以至外界知道庆元是香菇之乡，却不知此地廊桥众多。据吴其林回忆，当时他在为古廊桥争取维修款时，一个比较有代表性的观点是，政府要做的事很多，不可能都来保护你的几座桥。2004年蔡小华来此任职，一切有了改变。蔡小华曾担任过丽水第一任旅游局局长，在此期间，他就建议过当地关注廊桥等历史文物的保护与开发。几年后，他从建议者转变成了实践者。有了政府的通盘调度和全力支持，“吴其林”们不再是孤独的守桥人。尽管限于当地的经济发展水平还不高，政府还不可能有大把的资金投入其间，但廊桥文化的复兴和文保意识的增强，本身就是一笔绵延不绝的财富，有此，青山不倒，绿水常流。县委办副主任范良银说，蔡小华到任后，每逢去乡镇，总会抽出时间去看看当地的廊桥和其他历史文物，了解其历史渊源、保护程度、周边环境和资源开发的可能性。据蔡小华自己估计，庆元已造册的97座廊桥，他已看过多半。庆元现在对廊桥的外宣定位：梦幻廊桥，就是蔡小华提出的。曾经为桥与县里干部闹出许多不快的吴其林，对这位县委书记的新“桥”观，也用了“佩服”两个字。吴其林说，2004年，他给宣传部写了个关于对全县古廊桥进行修缮保护的建议，宣传部长看了后，拿着这份建议径直去了蔡小华办公室。“这之后，全县古廊桥‘轰’的开始动起来了”，吴其林说。县委宣传部干部赵剑芳对这场史上最大规模的木拱廊桥抢救保护和开发大行动，印象深刻。她说，县里专门成立了木拱廊桥抢救保护领导小组，县委书记蔡小华亲任组长。县里集中人员和时间，对全县古廊桥进行全面普查登记和史料调研，之后，县政府与有桥址的各乡镇签订了古廊桥保护责任书，并列入年度考核内容；还邀请省里有关专家，制定了木拱廊桥抢救保护方案，成立了廊桥保护与开发协会。蔡小华等县委领导，还带头捐款修桥并考虑请企业“认领”廊桥，等等。有人说，庆元对民族文化的重要贡献之一，在于诸如百山祖、古廊桥等保持完好的“原生态”，如果有一天这些不复存在了，历史的传承就会沮丧地停下来。在庆元采访时，能够感受到的一幕是，庆元人正有意识地把香菇文化、廊桥文化、大济村古民居、百山祖原生态等自然和人文景观糅合进现代元素，作为人类文明遗产和旅游资源来细心呵护，作为一部时代大剧来演绎。庆元正在着手做的是，通过文物资源整合利用，在创造出明显社会效益的同时，促进旅游等第三产业的发展；通过文物资源的开发利用，筹集资金，反哺文物保护，实现文物保护与利用的相互促进。而“中国生态环境第一县”宏大屋顶的建立，让散落崇山峻岭、远乡近郊的诸多历史碎片，有了重新整合提升的载体。当把自然和文化遗产置于“中国生态环境第一县”的背景下保护和推介，几者之间就形成了新的架构、意境和活力，而这对庆元这个山区县的发展是至关重要的。一个事实是，随着“中国生态环境第一县”品牌的广为人知，百山祖自然保护区、大济古村落、梦幻古廊桥等生态旅游资源价值已经同步得到显现和提升。庆元县把2006年确定为“旅游开发年”，推动“农家乐”、“生态旅游”、“红色旅游”、“梦幻廊桥”、“大济寻古”等旅游项目的串联，逐步培育形成一批具有地方特色的旅游精品。庆元虽然地处偏僻，但庆元显然不甘自我封闭，仅仅做一个经济落后的文物博物馆。蔡小华的观点是，人类遗产和现代文明可以共存，除了旅游业和绿色农业，庆元县也需要发展工业，但前提是，充分考虑环境的可承载程度，不进行掠夺性的开发。一个简单的实证是，对邻近的福建北部来说，庆元甚至是体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