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希腊教育思想的政治哲学解读

古希腊教育思想的政治哲学解读

一、古希腊有关教育的两大理论学说古希腊的教育思想是在优雅和古巴的教育实践中发展起来的。他们以教育为工具。斯巴达的教育制度是为国家培植战士,而雅典则是“为国家造就适合战时需要的以及承平时日的公民。”因此,古希腊人非常强调国家控制教育,注重培养当权执政的人才。苏格拉底、柏拉图及亚里士多德等人都很重视教育对于维护与巩固奴隶主统治政治的作用,因而把教育工作看成是国家政权建设的一个重要方面。苏格拉底认为,只有学识渊博而具有“善德”的人,才能把城邦治理好。因为真正的统治者是“那些懂得怎样统治的人”,因此,教育的目的在于培养治国人才。他还指出,在处理政务时,应该听取“有专门知识的人的意见。”如何使有才能的人能当权执政是他探讨的是最主要的问题。他这种专家治国的观点后来被柏拉图发展为培养“哲学王”的教育思想体系。而柏拉图的思路在于,城邦公民的普遍“失德”会导致城邦的失序,而失德的根源在于统治者的“失教”,而“失教”根本来自于统治者的无知。因此,有知者才能成为统治者,其统治行为才能教化公民,柏拉图的教育思想是受到斯巴达教育实践的影响的,也就是主张国家控制教育。亚里士多德基本上没有脱离柏拉图的思路,同样认为教育和政治不能分离。他认为,国家成为道德的国家,只有参与政治的人是有道德的,“整体的善跟随个人的善”。教育是政治正义的当务之急,城邦应该“通过教育使其统一起来并转变成为一个共同体”。他提出雅典城邦的法律应该规定儿童接受统一的社会教育,“教育应由城邦办理”。这是问题的一个方面,国家需要受过良好教育的人来治理;另一方面,国家也要为每个公民提供受教育的机会。对此,希腊人在教育的作用方面有许多论述。在苏格拉底看来,人们接受教育格外重要。柏拉图这样认为,“教育能使人变善,从而高尚地行动”;“人是一种文明的动物,然而他需要适当的教育,或教育得不好,他就是最野蛮的动物。”在柏拉图的理想国中,实现的是政权和智慧于一身,而这必须依赖教育。“我认为一种适当的教育,只要保持下去,便会使一国中的人性得到改造,而具有健全性格的人受到这种教育又变成更好的人”。毋庸置疑,只有教育才能造就理想城邦的理想公民。亚里士多德也认为,立法者(即国家的统治者)必须“首先注意青少年人的教育”。在他看来,教育是国家政权建设的一个重要方面,如果立法者“忽视教育就会危害政体”。据此,国家要抓好教育工作,这样就能“维护这个政权的实力”。由此可以看出,教育对国家和个人的作用。教育良善的个人这时亦即是创建良善的国家;良善国家的造成离不开良善个人的培养。就是早期智者派也充分认识到了教育的作用。他们的教育活动的着力点是提高受教育者的政治智慧与辩论术,以适应雅典民主政治生活的需要,智者安提西尼说,“如果在青年人的灵魂中灌输高尚的教育,那么开出来花朵也就能耐久,不为雨水和干旱所摧折”。在学习和掌握知识的问题上,普罗塔戈拉指出:“对于学习,天赋和练习是同样的重要,我们应从少年学起,没有实践的理论和没有理论的实践都没有意义”。他们都从教育对于人的美德形成的影响提出了自己的见解。二、知识的最高尚性在西方,重视人的素质的培养一直是教育的传统,而这一传统是从古希腊开始的。如亚里士多德认为,最高尚的教育应以发展理性为目标,使人的心灵得到解放与和谐发展。因此,他提出了著名的博雅教育(liberaleducation,也叫自由教育)的概念,这种观念对西方的教育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一)关于教育过程和学习任务的教育从古希腊教育思想的发展来看,苏格拉底在他的教育见解中已经提及要对公民进行德、智、体的教育,这从他的培养美德,探求知识以及增进健康几方面的论述中体现出来。可以说,这是古希腊人主张对人进行全面的谐发展教育的萌芽。苏格拉底认为,教育的任务就是培养美德,探求知识以及增进健康。教育的任务就是培养人们具有智慧、正义、勇敢、节制等四种美德,而人的德行是教育的结果。苏格拉底那个著名的“美德即知识”思想就是表明学习和掌握广博而实用的知识是很重要的。在谈到体育锻炼问题时,“人们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需要用身体的”那些,一定要注意锻炼身体,“保持最好的状态”柏拉图则论述了几何、数学、音乐、体育以及辩证法的教育过程。并对各个阶段的学习任务做了详尽的安排。他十分重视学前教育,主张通过让幼儿听故事逐渐形成自我克制和勇敢等美德。他还要求把组织幼儿的游戏与道德结合起来,养成服从的美德以及守纪律的习惯。儿童进入学校学习以后,他强调“用体操来训练身体,用音乐来陶冶心灵”。他的音乐内容十分丰富,包括文学、诗歌、故事、神话等。主张学习音乐目的在于培养理性、勇敢、公正等美德。亚里士多德有系统地论述的对儿童施行德、智、体、美全面和谐发展的教育思想则是对雅典教育经验的概括。他在吸取前人的教育思想的基础上,发展了人的全面和谐发展的思想。亚里士多德认为,在儿童教育中,“我们必须首先训练其身体”,培养儿童具有强健的体魄和勇敢精神。当然,儿童的锻炼要与他们的身体相适应,以免损害身体健康。同时他也非常看重道德教育,为了把城邦治理好,必须“引导公民纳入于行善的良轨”。他指出,习惯和理性是人们具有“善德”的根基,所以他强调培养学生的习惯,“在教育儿童时,我们应该先把功夫用在他们的习惯方面。”为此,他主张动用道德练习的方法。在知识方面,亚里士多德认为,“求知是人类的本性”。人生来就是爱智慧的,就是要无尽地追求知识的。智育的任务就是让儿童掌握真理,发展思维能力并培养他们的“善行”;在学习了基础科目的基础上,学生还需要通过“深思”掌握理性的知识。而美育的任务是培养儿童具有审美能力并使人们能悠然自得地度过“闲暇”。他特别重视音乐。他认为让儿童学习音乐,可以“净化”他们的心灵,可以使他们的理智得到享受。同时,可以影响他们的情感和性格,但要“选取最优良的培养品德诸乐调”。在强调人的全面发展的过程中,古希腊教育思想尤其注重人类自身道德的培养,并且赋予音乐教育以极高的地位,因为他们认为“音乐教育的最后目的在于达到对美的爱”。这是古希腊教育思想的突出特点。(二)追求不同的教育目的,是目通过实施全面的培养,即从几何、数学、音乐、以及辩证法的教育中,使和谐化身为人的本性(arete),目的在于使人的心灵得到完善。柏拉图认为,欲培养成完善的心灵,唯有发展理性和培养毅力。理想国的实现基于和洽心灵的养成。柏拉图也把教育看成一种工具,它的功用就是平均地发展心灵中各部分,亦即是发展整个人性,而不只是毅力、智慧或情欲的单独发展。只有整个的人性已经发展了,那时才有和洽的心灵,才有良善的个人,才有完美的国家。因此,理想国的实现,道德的完成,人性的发展完全依赖适当的教育。亚里士多德以为,教育“特别应注重的乃是心灵中最优秀的成分,即理性。”在这里,他和柏拉图教育思想里的观点一样,教育乃是发展整个的人性。些微的差别就在于亚氏强调要特别发展理性,这是苏格拉底的教育思想的发展。“在苏格拉底看来,从广义上说,教育就是对灵魂的疗法”。在论述这方面的教育观点时,有一个思想是值得我们重视的。那就是亚里士多德提出的实用教育和灵魂教育的划分,这是他对苏格拉底和柏拉图教育理论的出色的发展。所谓“实用教育”,是以生存和谋生为目的的;“灵魂教育”,则是以社会生活中的合理行为为目的。前者是技术教育,后者是闲暇活动时的德行教育。自由人本质活动被看作是在闲暇中,在无功利的自由人的交往中的活动。因而,灵魂教育才是公民(自由人)真正内容。灵魂教育“既不立足于实用也不立足于必需,而是为了自由而高尚的情操”。其实柏拉图所言的教育,也是指的灵魂教育。而且在事实上,柏拉图所抗拒的是技术教育取代灵魂教育的倾向,这种倾向在智者的教学活动中体现出来。因此,反对智者就是反对技术教育僭越公民的美德教育。亚里士多德坚持了柏拉图的立场:德育高于技术,这从柏拉图在理想国中对艺术的审察和亚里多德对音乐风格的鉴别中可以看出。他们共同指出教育的宗旨不在于技术能力(如亚里士多德说学习音乐不在于学会作曲、演奏等技巧),而在于唤起人的内心的“起源”。如果说无德则无知,那么在把理想教育看作是理想城邦的前提这一点上,我们可以把他们投身学园的行为看作是对这个原则的最好贯彻。古希腊人的先知先觉不可谓不深刻。他们的“担心”已经被事实所证实。今天,社会的进步似乎日益倾向于把教育理解成仅仅是掌握知识和技能,有没有规矩是无关紧要的。父母们、老师们只是希望孩子们把书读好,基本的做人规范、礼貌教育开始变得无所谓。人格教育正在弱化。但问题是,公民素质的优劣、高低,恰恰应该是检验我们的教育质量的一份答卷。因此,追求不同的教育目标得到的结果是截然不同的,虽然它们都取得了重要成就。教育观念的差异会导致教育的差别,所以,在考虑选择教育目标时,花些时间研究一下不同的教育理论的差异也许是值得的。我们的教育始终应该把学生看作目的,而不是看作手段。理想品格的建立是十分必要的。这看起来似乎是老生常谈,其实不然。强调对智慧的培养,希腊人在这方面做得很好。智慧,毫无疑义,表明了一种获得知识的能力。教育的目标应该包括对智慧的培养。现有的教育在传授知识的同时,也给我们带来了懒散、怯懦、自私的坏品质。而理想的教育是应该培养我们的勤奋、勇敢、善良和聪慧的美德的。这其中我们的教育理念就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三、改变了教育的概念,增强了学生的记忆能力希腊哲人在强调教育的同时,也在研究进行教育的方法。他们“一开始似乎已经认识,至少也已经默认这样一个重要的真理:教学并不是分发知识的过程。”“使希腊哲学家更加光荣的是,他们竟然已经懂得真正的教育必须如何进行。教师的作用是辅导,是促使学生亲自去领会。”在苏格拉底看来,包括道德知识在内,一切知识者是“回忆”,即都是植根于自己的心中,而不是从外面灌输进去的。这种本已有的东西,需要启发、开导,这里就有“教师”的作用。感觉的东西是人人生而具有的自然的禀赋,这方面不需要教,也不可能教,教师能教的是普遍的、原则性的东西,而这方面的东西本身就带有逻辑的普遍性、必然性。所以教师的作用在于帮助和推动学生自己思考,因而只能是启发的,不是填鸭式的。用苏格拉底的话来说是“提醒”。在具体进行教育活动时,苏格拉底是因人因事而异以人施教的。他用讨论问题的问答方式与人谈话,但不直接把结论教给人,而是指出问题并引导人最后得出正确的结论,这种方法就是著名的“精神助产术”。它的特点是,受教育者要依据苏格拉底提出的问题并依靠自己已经掌握的知识进行独立思考,积极寻求正确的结论,以便获得知识,发现真理。教育过程的一个鲜明特点是师生双方必须共同努力。这样的学习,可以看作为一种辩证的过程,这也是希腊语“学习”一词的含义。因此,教育对于苏格拉底,乃是用“谈话”的方式引导人去探求知识。因此提问本身就是一种教育,而且是一种启发式的教育。这种教育活动是一种人的自我教育,是人真正自我的发现。这样,教育的中心是个人,所欲成就的乃是知识。正是由于苏格拉底方法有助于启发学生的思维发展,因而被后世教育家继承与发展,逐渐形成为“启发式教学”。柏拉图的“回忆说”直接承接了苏格拉底的思想。他以为,在心灵深处隐藏着知识,但是人出生后就忘了。因此学习乃是“回忆”。所谓教育只是用适当的方法,使学习者回忆起他所遗忘的。这里,柏拉图是把被教育者视为具有自身“善”的潜能的人,教育者只是唤起这种“善”,而不是将结论灌输给他。所以,柏拉图的教育模式不是要把道德规则要求人们遵守,也不是确立法制强使人们服从,而是要在人身上建立良好的判断力。这种判断力将使人不论身处何境,都能合乎规则行事。他这种思想在儿童的教育中也说得很明确,他强调“请不要强迫孩子们学习,要用做游戏的方法,你可以在游戏中更好地了解到他们每个人的天性。”因为“被迫进行的学习是不能在心灵上生根的”。在《国家篇》中,柏拉图的教育概念发生了变化。这时他不再认为在心灵里隐藏着知识,只认为在它里面有获得知识的能力。他认为,关于绝对价值的认识,虽然心灵中没有,但人有获得知识的能力,它是心灵中理性部分的机能。教育并非将这能力由外面纳入心中,乃是引导它到正当方向。用柏拉图的话说,教育就是“心灵转向”,引导他去观照美和善的本体,就在于“将趋向于感觉对象即个别事物的心灵转移到纯粹哲学的对象方面去”,就是要不断“使眼光向上看”。至于那些合乎正义的行动则自然而然地随之发生,无需强制。柏拉图的教育概念的变化,表明他思想前后所关注的侧重点不同。“回忆说”强调教育不是知识的灌输,教育的过程应该是师生双方共同努力、教学相长的过程。很显然,教育就是在教育的指导下让学生自己学会去思考,因此,教师的作用至关重要。教师采取什么样的教育观念,施行什么样的教学方法都会影响到教育的效果。由于独立思考不是一下就能学会的本领,除了本人外,还要有能够指导这种努力的良师的帮助,这就要求教师既要有知识又要有智慧。对教师来说,传授知识并不是他们的唯一职责。教育是引向知识的过程,同时也是引向善的过程。在这一点上,今天同希腊时代相比,我们的教师就更不应该只是传授知识而已。教育和学习是同一个过程的两个方面,所以,柏拉图从“回忆说”到“心灵转向”的观念变迁强调的则是学习的能动性。教师对学生主动施教的过程,也是学生主动接受的过程。教育的过程不应该是一个灌输的过程,灌进去的知识学问是没有多大用处的。真正可靠的学问都是从自觉的学习得来的。因为被教育者也是主体,至少是潜在的主体。教育的目的在于开发人的主体性需要和潜能,使之成为真正的主体。因此,永远不能把学生当作单纯的客体。教育对个人的影响只有通过被教育者的主动性才是有益的,否则,再好的东西,再有价值,也会变成“枷锁”。卢梭说得有道理:教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