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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体寻源与辨体寻源、辨体与文体研究的目的读书手记

古代报纸非常重视风格。重文体或从作文说,或从评论说。然所说文体,各有所指,并无一定之规。如张戒《岁寒堂诗话》:“论诗文当以文体为先,警策为后。若但取其警策而已,则‘枫落吴江冷’,岂足以定优劣?孟浩然‘微云淡河汉,疎雨滴梧桐’之句,东野集中未必有也。然使浩然当退之大敌,如《城南联句》,亦必困矣。”张戒所引崔信明的“枫落吴江冷”,是指其有佳句而无佳篇;而引孟浩然这联诗,是要说明他的诗的风貌与韩愈、孟郊完全不同,诗虽好,但若拿去和韩、孟联句,必然窘迫。因为他们风格不同。张戒这里所说的“文体”,是就诗的体貌说的。朱夏《答程伯大论文》有云:“古之论文,必先体制而后工拙,譬诸梓人之作室也,其栋梁榱桷之任,虽不能以大相远也,而王公大人之居与浮屠老子之庐、官司之署、庶民之室,其制度固悬绝而不相侔也。使‘记’也而与‘序’无异焉,则庶民之室将同于浮屠、老子之祠,亦可乎?”这里所说的“体制”,指不同体裁的不同规式。倪思论文,称:“文章以体制为先,精工次之。失其体制,虽浮声切响,抽黄对白,极其精工,不可谓之文矣。凡文皆然,而王言尤不可不知体制。龙溪益公号为得体制,然其间犹有非君所以告臣,人或得以指其瑕者。”这里所说的“体制”,主要指语体,不同体裁要求有不同的语体。古人所言重视文体,所指各有偏重,自当分而析之;不同之所指,互有关系,又当综而论之。明其所指,知其所由来,才能明白古人所说文体的本意。吴曾祺论文体,称:“大凡辨体之要,于最先者,第识其所由来;于稍后者,当知其所由变。故有名异而实则同,名同而实则异;或古有而今无,或古无而今有:一一为之考其源流,追其派别,则于数千年间体制之殊,亦可以思过半矣。”这里说的是辨别诸种文体的由来及其演变。这是较为深入的思考,涉及追寻文体生成、流变、分类诸问题。就研究思路言,前人论文体,以吴曾祺为最明晣。现当代对古代文体的研究,渐趋深入,逐步走向系统化。1933年施畸《中国文体论》、1934年薛凤仙《文体论》、1990年褚斌杰《中国古代文体概论》、1994年金振邦《文体学》、2000年吴承学《中国古代文体形态研究》、2005年郭英德《中国古代文体学论稿》等都对文体有认真的研究。而引起广泛注意的,是2011年吴承学《中国古代文体学研究》,其中发表的中国文体学作为学科的论纲,对文体学研究有了全面的规划。这些年来,还有不少研究某种文体或某一时段文体的著作,如李士彪《魏晋南北朝文体学》、黄金明《汉魏南北朝诔碑文研究》、韩高年《诗赋文体源流新探》等等。单篇论文就更多。研究之所及,举凡寻源头、辨体制、识流变、分门类、明目的等等,多有拓展之功。一、志文正体的基本形态追寻各种文体之源头,了解其何以生成,当为文体研究最初之工作。盖每一种文体之出现,必有其出现之原因与条件。或缘于礼乐制度、政治运作之需要,或为人际交往、适性娱情而产生。察看其生成之环境、条件与目的,不仅有助于理解中国诸种文体之源始、特色、传统,亦有助于了解其时之政治状况、社会风貌。寻源之事,由于文体数量极大,若一一追索,则工作量巨大,亦无必要。吴承学说:“把文体学片面地理解为文章体裁或文类,而在传统文体之中,又比较刻意地寻找一些偏僻的文体来研究。这类研究当然是有必要的,但我们绝不能满足于此,更不能形成一种主流风气。”研究古代文体,视野应该开阔些,要关照历史文化的种种现象,而不陷于琐碎。前人于文体之生成,为我们留下了丰富的资源,供我们进一步研究。例如,元人潘昂霄的《金石例》提及碑碣之始、墓志之始、碑碣制度、墓志制度;在碑碣和墓志之下,又提及诸种细目之起始,如德政碑之始、神道碑之始、先茔先德昭先碑之始等等。他旁征博引,但是他的一些说法,是否正确,也有不同看法。如他引《事祖广记》说神道碑始于晋宋。后人亦多沿其说,而欧阳修《集古录》说东汉就有杨震神道碑,非始于晋宋。欧阳修是亲见,当然欧阳修的说法更接近史实。潘昂霄又说:“墓之有志,其来远矣。”他没有说远到什么时候,但是他引《西京杂记》说墓志始于西汉杜子春,又说孔子铭季札墓,唐时耕地得比干墓志,这个远,显然是说远至孔子。程章灿曾撰《墓志文体起源新论》,已驳其非是。程文提出墓志起源,应该与丧葬制度联系起来考察。赵超在他的《墓志溯源》中提到墓志与丧葬制度的关系,认为墓志有一个发展过程。程章灿从文体的角度,提出墓志文的生成可分三个时期:志墓、墓记、墓志。他并且认为宋人周必大提出的“铭墓三代已有之”的说法,如果结合《庄子》与《西京杂记》诸书的相关记载,则志墓三代已有或亦有据。而墓志则秦汉滥觞,迟至南北朝才定形。这就牵涉到墓志文正体的基本形态问题。了解每一种文体较为公认的正体是什么样的体式,然后才能辨别正体与变体的区别。程先生做了一项文体寻源辨体必做的工作。文体寻源,吴承学做了大量的工作。他在《中国古代文体形态研究》一书中,对盟誓、谣谶、策问、挽歌、櫽括词、判文、八股文等文体做了深入的探究;在《中国古代文体学研究》一书中,又研究八脚词、忏悔文的生成。如他在谈及盟誓这一文体产生的原因时,追溯到它的制度起源,说:“盟誓是从原始的诅誓咒语分化出来而独立的,最早应用于日常生活的个体与个体之间,以后才逐渐应用于氏族与氏族、部落与部落之间,……盟誓文体形态也由最早的口头上的简单誓辞,逐渐发展到比较完整的文本,并形成正式的盟誓制度。”他追索春秋战国时期的盟誓制度,联系其时诸侯国间的关系,了解此种文体所反映的政治环境、社会道德状况、社会心理等因素,提出:“在盟誓这种文体上,交织着在当时那种特殊时代的社会生活之中,神权与强权、蒙昧与理智、诚信与猜疑的色彩。可以说,盟誓是中国古代历史最悠久,文化内涵最为丰富的文体之一。”由此种生成原因、功能,也就决定了它的文体的体式。文体生成与文化的历史发展相联系,知道文体的功能,进而了解其特点,这是文体寻源必做的工作。又如他研究策问与对策,也同样追索其生成之因由,从《尚书》等先秦典籍中存在的政务咨询,到汉文帝的策问贤良,到它成为考试制度之后的一种形态相对稳定的文体。我们从中可以看到这种文体所反映的,正是我国古代士人与政权的关系、士与执政者的对话方式、士人的人生追求、生活道路的取向与其中的种种制约。一种文体的产生,竟有如此巨大的文化意义。再如他将判文兴盛的原因,放到唐代文学与文化的双重背景下考察,指出唐代判文的兴盛,与唐代科举有直接关系,也与当时的社会风气、价值标准的推波助澜有关。吴承学对文体生成的研究,往往有更为开阔的视野。一些文体的生成,有着更为复杂的情况。例如歌行,是诗歌类下的一个子目。这一诗体因何产生,最初的体式是什么样子,与功用有无关系等等,就存在很多没有弄清的问题。胡应麟说:“歌行之兴,实自上古,《南山》、《易水》,隐约数言,咸足咏叹。至汉魏乐府,篇什始繁。大都浑朴真至,既无转换之体,亦寡流畅之辞,当时以被管弦,供燕享,未闻不可歌也。杜《兵车》、《丽人》、《王孙》等篇,正祖汉魏,行以唐调耳。”(《诗薮》内编卷三)这是说,杜的歌行,是承继汉魏歌行的。但是他又说:“唐人李、杜、高、岑,名为乐府,实则歌行。”(《诗薮》内编卷一)在郭茂倩的《乐府诗集》中,歌行就属乐府。胡应麟也是把乐府与歌行视为一体的,不是说杜“正祖汉魏”吗!那么他何以又认为李、杜、高、岑的乐府不是乐府,而是歌行呢?理由他没有说。如果他的说法正确,那么,他是不是认为唐人将乐府与歌行混用了,或者说到了唐代,歌行这种诗体已经发生了变化,离开乐府而独立?如果发生了变化,体式上的变化是什么?同是明人的王世贞则说:“七言歌行,靡非乐府,然至唐始畅。”则是说歌行至唐仍属乐府。胡震亨说:“新题(引者按:指新题乐府)者,古乐府所无,唐人新制为乐府题者也。其题或名歌,亦或名行,或兼名歌行。歌,曲之总名。衍其事而歌之曰行。歌最古。行与歌行皆始汉,唐人因之。……凡此多属之乐府,然非必尽谱之于乐。”(《唐音癸籖》卷一)这又说歌行非必谱之于乐。胡震亨又说:“歌行太白多近骚,王、杨多近赋,子美多近史。”(《唐音癸籖》卷九)这是从语体上说的。那么,他们所说的唐人歌行,是否仅指体式而言呢?葛晓音曾对初盛唐的歌行作过研究,她认为,歌与行在汉时实为两体,“因此考察‘歌行’起源主要应从‘行’诗入手,而与‘歌’的关系不大(事实上‘歌’与‘行’的这种区别一直到盛唐前期尚很明显)”。葛先生分析了歌行的发展演变,认为“初唐七言乐府歌行虽以其骈丽浮靡被明清诗话视为承袭梁陈的‘初制’,但确立了七言歌行基本的体制规范”,“明清诗论多以初唐为歌行正体,李、杜为歌行变格”。她认为歌行的生成从“行”诗到歌行,有个发展过程,这就涉及此一诗体的正体与变体问题。葛晓音从体式论歌行体生成自“行”诗始,李庆则进一步论“行”诗最初的生成与音乐的关系。他说:“‘行’是一种乐曲,‘行’的演奏,和一定的乐器有关,比如,‘行’应当不用鼓角、笳。‘行’不是军乐,也不是单独的琴曲。‘行’和舞的关系不密切。……‘行’曲在后来形成的大曲中。”他分析了行钟与作为乐曲的“行”的关系,提出在什么样的场合演奏行曲。他说:“歌行之‘行’,就其本来意义说,是一种在古代祭祀、宴乐、出行等仪式时演奏的一种特定形式的音乐。‘行’和歌、引、操、吟、拍等的乐曲,在音阶,使用的乐器,在运用的场合、范围,在历史展开过程中的表现形态,都有明显的不同。随着礼乐制度的变更,到了魏晋时代以后,经一些文人改编的歌行之‘行’,是指和这种音乐相对应的诗歌作品。到了唐代以后,又变成为一种特定的诗歌样式。”李庆在追寻“行”体诗的生成时,追索到礼乐制度,说明此种诗歌体式的功用。当然,这也涉及此种体式何为正体何为变体的问题,当“行”体脱离音乐而成为文学体式时,它内在的一些因素(如节奏感)还存留有它生成之初的影响。研究“行”诗体式的演变,有助于了解诗乐合一到诗乐分离,从实用向非实用发展的过程。文体寻源涉及礼乐制度、政治体制、文化环境,能从一个角度很好地说明我国古代诸种文体产生的民族文化特色。正如李炳海先生所说:“文体名称的原始内涵,犹如生物体内的原始基因,它具有较强的稳定性,并且形成内在的张力,制约着文体的走势和演变。”二、连增体以证指汉与文体寻源紧密相关的是辨体。对于“文体”的理解,有多种说法。或说包括体制、语体、体式、体性;或说包括体裁、文章风格、篇章体制;或说包括体裁或文体类别、具体的语言特征和语言系统、章法结构与表现形式、体性体貌;或说包括体裁、体制、样式、语体、风格;等等。有的研究者还引向哲学上的体用问题。谈文体而论体用,古人偶亦有相关言说,不过,那就说远了。体用范畴几乎可以用于中国思想文化的一切领域,而对于解读文体问题,似乎无大助益。文体包括哪些?这里有两个层面的问题:一个是古人所说的文体,指什么;一个是我们今天看古人所说的文体,它其实指的是什么。有时候古人所说的辞语,和我们所说辞语是对应的,有时却并不对应。例如“文体”、“体制”,既可指体裁,也可指风格、语体、样式。辨体的工作,主要是辨其体裁、体类、体貌(其中也包括构成体貌的体式、语体等等)。不同的体裁归入不同的体类,不同的体裁据其性能、功用要求有不同的体貌。辨体的一项很重要的工作,是辨别各种文体的功用及与其相匹配的体貌,它的正体的形态和它在发展过程中变体的面貌。文体的生成与它的正体是两个不同的概念。文体生成包括它的萌发状态,正体是指它作为一种文章体裁在功用、体制上完成了的状态。当然,什么样的状态算完成了,会有不同的认识。例如,连珠体的起源,傅玄、任昉、刘勰各有说法,有的认为起于汉章之世,有的认为肇自扬雄。孙德谦《六朝丽指》更认为起于先秦诸子。他说:“连珠之体,彦和谓肇始扬雄,此说不然。或谓源于韩非《储说》,斯得之矣。以吾考之,其体创于《邓析子》,又非出自韩非也。”这里就有一个“体”的萌生状态与它的完成形态的问题。孙德谦是从语体特点说的。如果从语体特点说,那么还可推至更多的先秦子书,并非只有韩非内外《储说》与《邓析子》。连珠体的出现似乎不只是语体的问题,还应该考虑其功能。那么,是语体已有类似连珠的体式就称之为连珠体呢,还是有了连珠之名才能称为连珠体?即是名在实先,还是名在实后?还有,连珠的体式究竟是什么样的呢?穆克宏引来裕恂《汉文典》:“连珠者,假喻达情,臣下婉转以告君者也。体始于汉章之世,班固、贾逵、傅毅受诏作之,其文丽,其言约,其旨远,欲览者悟于微也。合于古诗风、兴之义,欲使累累如贯珠,易看而可悦者也。”这个说法涉及功能、体式、语体诸因素。穆先生说,此说“为诸人论‘连珠’之体作了总结,颇为简明”。来裕恂之说,就连珠之功能、体式、语体的特点言,较为周全。然以此特点衡量,则汉章帝时班固等人之作是否即为连珠体之正体,亦尚可研究。研究者有以《文选》入选唯一连珠体陆机的《演连珠》为连珠之正体者,理由是:一、完善了连珠的体式,《演连珠》五十首全部符合“臣闻……是以”的因果关系的句式;二、能够“假喻以达旨”;三、广泛而严密的逻辑说理。论者以此为标准,区别连珠之正体与别体,并且认为连珠体别格的发展,受着文学发展的影响,这样便把辨体与文学发展联系起来。辨体首要的一项工作,是辨别正体的功用、体制和基本体貌要求,有的文体较易辨别,而有的文体,难度却是极大的,因所持标准不同之故。辨体可能与尊体有关。古人对于各种文体的认识,似有高低之别。论及不同的文体,时有尊体的意味。刘勰说:“四言正体,则雅润为本,五言流调,则清丽居宗。”“雅润”、“清丽”,均指体貌而言。刘勰是宗经的,他认为《诗》四言是诗的正体,写四言诗,就要以雅润为本。五言诗是诗的别体,追求的是清丽。四言诗与五言诗,只是诗体的小目,已有高低之分。诗与其他文体也有高低之分。蒋寅论诸种文体互参,提出“以高行卑的体位原则”,指出:“在古代所有文体中,诗的体位无疑是最高的”,“它可以向其它文体渗透,而其它文体则不得反其道而行之”。他也分析了词曲与赋、史传及诸文体互参的体位现象,最后将文体互参与“本色”、“破体”联系起来。他所说的“本色”,我想就是正体。他讨论的文体互参涉及的问题,已关涉到我国古代文体发展中许多特异的现象。体位高低,反映了尊体观念在文体发展中的影响。而此种尊体观念,与我国尊经的思想传统有密切的关系。文章诸体在发展过程中的互参现象,反映着文章功能、体制、体式、语体诸因素的发展变化,是一种进步。这种进步,就产生了变体,或称破体。不论是有意破体,还是无意发挥而破体,正体衍为变体,都是发展过程中不可避免的现象。变体发展到一定程度,有时候此体与彼体就不易分辨。明人锺惺在《唐诗归》中引沈佺期的乐府《霹雳引》,评论说:“似文、似赋、似铭,奇甚。”《霹雳引》属琴曲歌辞,古辞四七言,梁简文帝与隋辛德源同题均为五言短篇。沈佺期长篇叙事,四五六七言杂用,离乐而独立,所以锺惺说似文、似赋、似铭,属于何种文体,已不易辨别。破体现象,前人已加关注。研究破体问题,是研究文体的重要一项。在国内,吴承学较早注意到辨体与破体的关系。1989年,他发表了《从破体为文看古人审美的价值取向》,分析了以诗为词和以词为诗,以文为诗和以诗为文现象,论证文体正变,存在高下的观念。“以文为诗胜于以诗为文,以诗为词胜于以词为诗,以古入律胜于以律入古,以古文为时文胜于以时文为古文。”“以几种常见的文体而论,诗、文与词、曲相较,诗、文品位较高,词、曲则被视为旁门变体。”(1)1991年,他又发表了《辨体与破体》,提出文体总体风格的形成,与用途、题材、形式因素(如声律、结构等)有关。辨体与破体,实涉一种文章体裁就其功能之性质、原初形成之体貌特点,包括其体制、语体,在发展过程中遭到突破,改变其原初体貌要求,甚至改变其体裁之性质。例如,颂本来是用来颂美功德的,后来有的被用来论理,这就失去了它原初的性质,有颂名而无颂实。体貌改变其原初之基本要求,体裁之性质或亦起变化而另立新名。吴承学举赋为例,说:“古赋最盛于汉代,汉赋特别是散体大赋文采华丽、辞藻赡富。形式上铺张扬厉、穷形尽相,内容则多歌功颂德、曲终奏雅。”而随着文学的发展,出现俳赋、律赋、文赋。俳赋始于魏晋而盛于南北朝;律赋为隋唐科举制度之产物;文赋则是受唐代古文运动的影响而产生。“可见在文学发展过程中,赋体不断变化。骈文盛行时产生骈赋,音律盛行时产生律赋,古文盛行时产生文赋。”变体与破体是一种发展趋势,名篇往往产生于变体中。辨体还包括文体分类,先有辨体而后有文体分类。这也是一个前人十分关注的问题。由于此一问题的复杂性,意见纷纭。文体众多,由简而繁,辨别其相近之性质,归为文类,而因标准不一,亦无约定可循,归类之数量亦异。大体说来,是由简而繁,又由繁而简,例如从五经到徐师曾的164种,再到姚鼐的13类。郭英德提出了文体分类生成的一些基本特征:“第一,从分类对象来看,‘泛文学观’是文章体系内的文体分类得以滋生繁衍的沃壤”;“第二,从分类实践来看,‘因文立体’是文章体系内的文体分类得以生成确立的基本路数”;“第三,从归类方法来看,‘异中求同’是文章体系内的文体分类得以归纳类从的重要途径”。他提出了总集二级分类的基本体式。这从纷纭的众多文体中清理出一个大的构架,绝大多数的文体,都可以往这个大构架里塞进去。类底下是体。体之归类,有不同的体式,如以体分类、以题分类、以时分类等等。吴承学较为广泛地研究了我国古代的文体分类。如研究宗经与文体分类的关系,他举出元代郝经将历代各种文体归入《易》、《书》、《诗》、《春秋》四部,《易》下有序、说、评等等;《书》下有诏、策、制等等;《诗》下有骚、赋、古诗、乐府等等;《春秋》下有碑、诔、铭等等。他说这样的归类,反映了文体分类中的宗经观念。他又分析了明代黄佐的《六艺流别》,认为黄佐的分类,体现了文本于经的文体学理念之外,“还从文体功能出发,创造出一套新的文体分类法”。探讨古人的文体分类方法,可察见他们的文章观。宗经观念影响中国几千年的文章发展,重功能反映实用性文章观。宗经与重实用,正是中国古代文章的传统。辨体的另一重要内容,就是辨体貌。在我国古代的诗文评、小说戏曲批评中,体貌批评是最为丰富的一个领域,也是最为纷纭复杂的领域。这个领域里,范畴、批评方式、批评特点等等,都有大量的研究资源。近三十年来,我国的研究者,在这个领域里涉足的也最多。作家批评、作品批评、流派批评、地域与家族文化传统批评,大多涉及体貌问题。作家批评之涉及体貌,是对其作品的总体评价。“嵇志清峻,阮旨遥深”,“元轻白俗,郊寒岛瘦”之类都是。作品批评,量大而杂,见仁见智,各说各话。还有体貌类型批评,如“数穷八体”,“辨体有一十九字”,“二十四诗品”之类。体貌批评涉及问题极广,如历史语境、作者人生遭际与素养、作者志趣与人生观念、民族文化基因、承传与变异等等。自体貌内在之构成言,体貌之总体呈现中包括体式(结构与表现形式)、语体(语言构成特点与词语色采)、思理倾向与情思趣味等等。体貌批评因文体之不同而有不同之术语、范畴,但也时有交叉。体貌批评亦因批评者之不同而使用不同之术语、范畴。共用之术语、范畴是少数,不同之术语、范畴是多数。汪涌豪研究文学批评范畴,曾列出古代文学批评之体式范畴,数量极大,计有:诗文370种(其中先秦13,两汉12,魏晋六朝58,唐五代75,宋金元84,明64,清64,有重叠者),词曲体式范畴228种(其中词129,曲99),戏剧小说体式范畴204种(其中戏剧117,小说87),各体相加,共802种。其中有属于总体体貌的批评,有属于语体的批评,有属于情思韵味的批评,有属于结构的批评,有属于章法句法的批评,有属于思想内容的批评,还有属于人物塑造的批评等等。在我国古代的诗文、词曲、戏剧、小说的批评中,体貌与体裁关系的批评,只占其中的一小部分。体貌批评有的脱离文体批评而独立,涉及的范围更为广泛,涉及我国古代文章(或文学)的理论统系。辨体,既辨体裁的生成、成体形态、正体与变体、文体分类,也辨体裁与体貌的关系。而对体貌的研究,领域则更为宽广。吴承学在文体研究上有着完整的思路,他不仅着眼于文体研究中的某一领域,而且对于文体学作为学科有着整体的思考,学术视野开阔,而功力扎实。对文体学史料广泛搜集与解读,展开了一个更为宽广的研究领域。在已经取得的成就的基础上,有可能为我国文学的民族传统问题的探索,作出更大的贡献。三、注意研究的内容文体研究的主要目的,有的说是为了更好地认识我国古代的文的传统。我国古代的原生态的文,是个什么样子呢?这个“文”,是文章,还是文学?有的说我国古代原生态的所有文体、文章,都是文学,这正是它区别于西方文学的地方。有的说在所有文体中,只有一部分属于文学,另一部分属于非文学,如应用文。有的说,所有的文体,都存在文学与非文学,同一文体内,有的文章属于文学,有的文章属于非文学。如果是这样,那么如何划分文学与非文学呢?到底是文章还是文学,对象的性质并不清楚,于是在研究中常常文章、文学混用。或者古人的同一著作,有人称之为文章,有人称之为文学,有人称之为泛文学或杂文学。举一个例子,我国最早且亦最完整的一部文论专著《文心雕龙》,有人说它是一部文学理论著作,有人说它是一部文章学著作;有人说它研究的是文学理论问题,有人说它研究的是文章学,有人说它研究的是杂文学或泛文学,有人说它研究的只是写作学。到底是文章、文学、泛文学,还是写作学,实在是一个需要说清又尚未说清的问题。这个问题牵连到我们对我国古代文学的基本看法。文体研究不仅仅限于研究文章或者文学,它还与历史研究有关。2006年,胡元德发表《半壁江山:也谈文体的研究对象和范围》,提出应用文体的研究有助于研究历史。他说:“历史学科研究的一个重要内容是政治制度的发展和演化。‘政务的运作,不论是各种制度的制定,方针政策的下达,或对于具体政事的处理意见、请示报告和批示,都需要通过公文。因此,通过公文运作看制度的运作,从公文形态的变迁看制度的演进,无疑是对政治体制变迁的研究提供了一个很好的视角。’正因为政治制度和公文之间有如此密切的关系,一些历史学家把目光投向了公文,获得了相当数量的成果。”(1)他举出汪桂海《汉代官文书制度》、刘后滨《唐代中书门下体制研究———公文形态·政务运行与制度变迁》、楼劲《伯2819号残卷所载公式令对于研究唐代政制的价值》等论著,以说明应用文体的研究对研究历史的意义。借助一些文体的研究,也有助于了解宗教的科仪与教义的传播,如道教的青词与佛教的俗讲变文之类。文体研究不仅与历史研究有关,也与语言学研究有关。如果我们研究不同时期不同文体的语体,或者同一文体在不同时期的语体,那么我们就可以知道不同时期的官方书面语、民间语言以及它们的演变。当然我们还可通过文体生成与变化的研究,研究社会历史文化变迁的其他问题。不过,文体研究的大量工作,还是它与文学的关系问题。大部分研究者,研究文体的目的,都是为了说明我国古代文学的本土特色,也即所说的我国文学的原生态面貌。至今为止,所取得的研究成果大部分也是这方面的。我想,这里我们似乎会遇到几个麻烦问题。其一,文体是研究所有文章的,如果所有的文章都是文学,而且认为这就是中国文学的特色,是有别于其他国家文学的地方,那么我们就应该说出我们这文学的特点,比如说,应用文(如公文)的文学特点是什么;如果所有的文章都是文学,那么也就不存在所谓“文学自觉”的问题,因为它本来就是。其二,如果在所有文体、文章中,有的不能算文学,那么就存在着划分文学与非文学的问题。曾枣庄从发展的角度,看待与此有关的问题。他说:“先秦、两汉,文学的含义很广,兼有文章、博学之义,文学、史学、哲学、法学都囊括在内,几乎等同于现在的社会科学。魏晋南北朝,文学的含义逐渐接近后世的泛文学观念,逐渐有文笔之分,诗和骈文谓之文,其他散文谓之笔。”“从研究中国古典文学的需要出发,中国数以百计的文体,大体可以分为文学性、非文学性和两可性三大类。把文体划分为文学类、非文学类和两可类,是就这种文体的主流说的。”“文学类文体首先是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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