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企业孵化器与风险投资机构合作的现状与前景

科技企业孵化器与风险投资机构合作的现状与前景

20世纪80年代，第一批企业原型在中国成立。随着专业、专业化和制度化的发展，阅览室已成为促进科技成果转化、培养高科技企业、企业家和繁荣区域经济的重要创新工具。近些年,企业孵化器网络化成为重要发展趋势,区域性、全国性、全球性孵化器网络快速形成,孵化器内部资源网络、产业网络逐步建立,由此形成一定程度规模经济与集群效应,孵化器价值创造能力越发突出。企业孵化器作为社会资源整合平台,应该与风险投资、大学、政府和社会中介服务机构密切结合以提供适合创业企业孵化的温度与湿度,而ChonwooLee等通过实证研究证明,在众多的外部机构关联中,只有与风险投资之间的联系才对创业企业的绩效具有明显的正向影响关系。中小企业虽然是促进经济增长、创造就业的重要经济组织,但人们发现只有少数企业能够在创业第一年存活下来,中小型新创企业的失败,尤其是在高科技领域,主要源于管理技能与风险资本的缺乏。由此可见,只有企业孵化器与风险投资融合才能为在孵企业提供最具竞争力的资源。基于对天津和济宁国家级孵化器深度访谈,本文将我国现有孵化器功能发展划分为两类:一类孵化器发展水平较低,以提供企业创建的空间、物业服务和基本管理培训为主,并不具备投资能力。以这类孵化器为中心的三方关系网络中,以弱关系为主,网络结构呈现“全面、松散、稀疏”的特点,孵化器在合作中地位较弱,除项目推介以外,对在孵企业的成长促进作用不大。另一类孵化器本身具备孵化基金,能够向初创企业提供资金,但额度有限,无法满足企业长远发展需求,因此往往以自有基金和综合服务为依托,通过寻求与风险投资机构合作,向优质在孵企业提供资金、注入管理支持、进行精选培育,这类三方合作网络以强关系为主,网络结构呈现“局部、紧密、高强度沟通”的特点,孵化成功率大大高于缺少信息透明度的普通风险投资。另外从风险投资角度看,由于其逐利性、信息不对称、企业发展不确定性和逆向选择风险的存在,根据融资优序理论,缺少信息沟通渠道的风投机构更钟情于具有高盈利性的成长期企业,初创企业融资难题仍然无法解决。因此,在当前国内风险投资相关法律和退出机制不健全、资本市场尚不成熟的情况下,依托孵化器的综合服务进行风险投资,推广“投资+培育”的孵化模式,相互弥补风投与孵化器单独运作的不足之处,对于孵化器、风投和创业企业来说是一种共赢合作。目前对于孵化器和风险投资合作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以下三个角度:一是基于孵化器网络化的合作网络框架分析。这种框架式分析将孵化器网络化发展的模式与优势进行了细致阐述,但落脚点过于宏观,未体现风险投资在孵化器网络中的重要地位;二是针对创业企业绩效的内外部因素分析。这种分析虽然证实了外部网络资源对企业创建的优化作用,但没有涉及网络环境下合作治理研究,忽略了合作内部互动关系研究;三是孵化器与风险投资合作中的博弈分析。博弈分析试图从实际应用的角度找到两者的最佳合作模型,但过于复杂的数理模型并不具有实际指导意义。因此,本文突破现有研究角度,试图通过对“孵化器—风险投资—创业企业”合作网络的分析,为网络环境下合作治理定量化研究奠定理论基础。2互补协作思想基于威廉姆森对市场和企业之外的中间组织形态的关注,社会学开始重视对组织互动的研究。其中鲍威尔直接提出了网络作为一种重要的组织间交易模式的观点。他认为不同于市场模式的松散结构和企业模式的权威路径,通过网络关系互动的组织有高度的相互依赖性,是以协作及沟通来促成各自的目标,互补和协作是网络的基石。这种思想改变了企业间传统的敌对思维模式,认为在信任的基础上,以协作的方式可以进行更大的创新、获取更大的绩效。借用林南对社会资本的定义和社会资本可带来增值效应的结论,可以认为,对于科技企业孵化器来说,寻求与风险投资的合作,正是一种寻求外部资源、形成社会资本,为入孵企业提供更好的孵化条件,提高孵化器自身核心竞争力的过程。2.1企业孵化器的风险投资合作企业孵化器与风险投资合作能够为初创企业同时提供管理与资金两项最关键的资源,孵化器积极地经营、扩展自身的社会网络,并不断加强与风险投资互动关系的管理,是提高自身社会资本存量、提升孵化效率、提升入孵企业创业成功率的重要手段。从资源基础理论和结构主义两个角度,本文认为孵化器与风投的合作战略主要包括两方面动机:(1)扩大社会资本存量。从资源依赖理论来看,孵化器寻求与风投合作是为了扩大自身社会资本存量。所谓社会资本存量,就是行为主体所拥有的在未来行动中获取社会稀缺资源的潜力,社会网络中的关联节点越多,社会行动者所能获取的潜在资源越丰富。现实社会网络中的连接是网络节点之间的有意识选择过程,行动主体根据自身需求和偏好选择连接对象,这种偏好在三方合作网络中表现为风投更愿意向孵化支持力度较大的企业投资,而新创企业更倾向于入驻社会资本存量较丰富的企业孵化器,即表现为网络优连效应,较大的社会资本存量会不断巩固并推升其拥有者的信誉、地位以及权威。三方合作网络中择优机制的存在,一方面是源于节点间的竞争,以高科技为背景的新创企业往往处于科研项目的概念性阶段,盈利只存在于对未来的预期上,受市场需求变化、行业竞争影响较大,而创业者管理经验不足,其发展也就更依赖于社会资本作为企业组织的重要隐性资源,对企业的存活和发展具有关键的推动和促进作用,而新创企业行业声誉、关系资源较弱,与支持力度大、社会资本存量丰富的企业孵化器合作,能够在较短时间内获取大量拥有互补资源的关系连接;另一方面是源于风险投资的信任,社会资本存量丰富的企业孵化器能够给予企业更具竞争力的孵化环境,并提供必要的运营监控,孵化器与企业之间的强关系能够提供一种牢靠的信任,以降低逆向选择风险。基于这种择优机制,孵化器要想提高孵化效率,引导风险资本投资期前移,解决初创企业融资难题,有必要与风投机构合作以增强自身社会资本存量。(2)获取网络结构位置优势。从结构主义出发,孵化器寻求与风险投资合作可以获取网络结构位置优势,以扩充自身在网络中的信息优势地位。社会行为者嵌入社会网络,不同的网络规模、结构位置、关系强度所能够提供的潜在资源是不同的。比如,弱关系更有利于创新性资源的获取,而强关系更倾向于帮助行为主体获取牢固的信任关系,网络中处于较高居中位置的节点更容易获取重要资源,网络规模越大可获取的潜在资本越多等。由三个或三个以上节点构成的封闭关系网络中,其中任何两个关系发生中断,则第三人就处于绝对控制信息的有利位置,即“结构洞”位置,处在这个结构位置上的节点可以获取由信息控制带来的位置优势。根据结构洞的理论描述,这种结构位置优势的获取通常需要具备以下三个条件:第一,结构位置优势需要在三者甚至更多的网络交叉过程中实现;第二,结构位置优势的获取需要网络交叉中部分节点的沟通不畅;第三,存在作为“桥”的节点。存在以上三个条件的基础上,“桥”才可能通过对信息的掌握和控制获取利益。“科技企业孵化器—风险投资—创业企业”三者战略合作网络恰好符合这三个条件。首先,该合作网络包含三类主体,分别拥有不同性质的网络资源,比如风险投资具备雄厚的资金储备,创业企业具备先进的高科技研发能力和研发项目,孵化器则具备了政策资源和产业集聚优势,由于资源的互补性保证了三者具有合作的动机和条件;其次,风险资本市场上普遍存在着逆向选择风险,风投与新创企业之间诚信体系的缺乏和信息沟通渠道的缺位导致了投资合作网络中的“关系断裂”,这也是风险投资机构投资期后移的主要原因;第三,科技企业孵化器的存在构成了风险投资和创业企业之间的“桥”,能够起到促进信息传递的作用。一方面企业孵化器作为入孵企业的孵化母体,能够对企业的日常运作进行持续监控,另一方面孵化器对创业企业的支持本身就是一种信用担保,与风险投资对在孵企业的直接合作相比,孵化器的存在提高了信息效度,降低合作风险,作为非冗余关联节点促成合作网络的构建,也为自身的发展获取了优势。企业孵化器加强与风投合作是对现有网络的一种优化,不仅扩大网络规模,丰富自身社会资本存量,更能通过自身与在孵企业和风投建立的非冗余性强关系而获取信息控制优势,缓解中小企业融资过程中的信息不对称问题,弥补现有网络中的合作空洞。2.2“撒网”模型理论依据1987年Granovetter提出“嵌入性”理论,认为社会行动者受所嵌入的社会网络约束,在更大范围内受所嵌入的社会环境所影响,从而在宏观层面确立了社会行动者的社会网络嵌入过程模型。随着社会网络被引入社会资本研究,林南在他的社会资本理论模型中提出了社会资本获取的三个过程:一是社会网络中的投资;二是社会资本的摄取和动员;三是社会资本的回报。在“科技企业孵化器—风险投资—创业企业”的合作背景下,合作的过程其实就是各类机构“嵌入”社会网络的过程,并通过互动关系获取稀缺的、关键的互补性资源以实现企业发展目标。然而无论是Granovetter的嵌入理论还是林南的社会资本理论,他们所定义的过程都是单向路径,缺少反向回馈路径。事实上在合作实践过程中,社会资本的回报,即合作绩效会对社会网络形成一个回馈作用机制,从而促进社会网络的动态演化过程,这个过程通常包括维持、调整、扩大、集聚等演化模式,最终形成更加适合宏观经济环境和企业自身发展的特定社会网络形态,这就是行为主体对网络的反作用过程。对“科技企业孵化器—风险投资—创业企业”三方合作过程,我们可以借鉴“撒网”模型进行分析。薛澜、陶海青在对产业集群演化动力研究中总结出“撒网”模型理论,王健对其进行了拓展,认为“撒网”理论仅揭示了环境对网络的作用规律,忽略了网络与行为主体之间的互动关系,将“撒”和“网”分为两个层次:“网”指的是企业家社会网络的结构特征和演化规律;“撒”指的是企业家基于社会网络的行为特征。“撒网”包括三个过程。首先是定位过程。任何一个社会网络都是建立在一定的政治、经济、社会文化环境中,宏观环境的复杂性、动态变化性和威胁、机遇等决定了社会资源的多样性、社会网络的复杂性和社会活动的活跃性,从而为企业嵌入合作网络提供了一个平台。定位企业嵌入社会网络平台的阶段就是撒网前的区域定位过程,这里的平台即企业孵化器。根据社会网络优连特征,新创企业往往更愿意与社会资本存量较高的孵化器建立联系,即企业的目标是试图寻找经济活动更为活跃的局域网络,以便在撒网以后能够获取更多的互动关系机会。其次是合作的建立。企业根据自身发展目标需求与具有互补性资源的机构进行关联、建立合作。该过程包括两个阶段,在撒网初期关系网处在一个广泛的空间内,网络节点之间形成松散的、广泛的、弱关系的社会关系集合,这期间节点联系主要表现在信息的沟通,行为主体不断从网络中发布、搜寻信息、筛选机会,以初步确定合作对象;接下来即撒网后期,与以弱关系为主的前期不同,该阶段孵化器与在孵企业之间的强关系占主导地位,可以促进与维持风险投资与企业之间的信任,从而减少信息有效性的证实和不必要的冲突,降低道德风险,随着关系的重复和不断加强,企业往往能在众多网络节点中寻找到有针对性的、互补性更强、相互信任度更高的网络节点,实现合作的建立。最后是合作的维系与收获。该过程中孵化器在信息沟通、持续监控等方面占据合作中心位置,通过商业活动,强、弱关系不断被加强、减弱或相互转化,合作网络局限于少数互补性较强、协作较好的企业之间,呈现紧密的、强联系特征,并通过合作绩效形成对合作过程的一种评价,逐渐形成适合企业自身需求的特有网络形态。合作的过程将会形成一种企业间的协作效应,三方机构从网络中获取互补性资源并以自身成长优化社会网络,运用系统学方法,本文建立了动态演化网络系统(见图1)。2.3引入社会网络绩效林南从个人层面出发,将行为主体的社会行动分为工具性行动和情感性行动。工具性行动被理解为获得不为行动者拥有的资源,而情感性行动被理解为维持已被行动者拥有的资源。工具性行为回报可被视为资本增值,是价值创造的最终体现;情感性行为回报则更多体现在现有资源的维系与巩固。对于本研究而言,三方机构作为社会行为者,通过社会网络的嵌入以实现企业发展目标,三方的合作预期以及绩效评价标准并不完全相同(见表1)。在对三方战略联盟的绩效评价时,我们可以从合作绩效达到合作者预期回报的程度进行测评。模仿林南的回报分类,将企业社会网络绩效分为运营绩效与网络绩效两方面,运营绩效源于资源基础理论,是企业获取外部资源所得到的有形绩效回报,是企业持续创新发展的基础,包括经济效益、社会效益和知识效益;而网络绩效是企业对于自身社会关系的投入所获得的网络结构上的无形绩效回报,是保证企业保存现有资源并持续获取外部资源的基础,包括网络稳定性、网络可扩展性和网络结构优化。虽然人们普遍认为合作能够分担风险、产生协同作用,提高收益,但并不是所有合作都能带来令人满意的绩效。决定合作绩效的两个重要因素包括风险与成本:风险包括绩效风险与关系风险两部分,其中绩效风险是指合作无法达到预期绩效的风险,关系风险是指合作中各合作方之间关系由于利益冲突、沟通不畅等导致的关系破裂风险。合作的整体风险是否降低主要取决于由于资金分散带来的风险降低的程度能否弥补合作本身带来的新风险的增加。另一个因素是在激烈的市场竞争条件下合作有效降低了企业的市场交易成本,使企业能够以相对较低的成本获取稀缺的外部资源。然而合作中整体成本的变化情况并不明确,主要原因在于企业用于维系合作关系所付出的额外成本。社会资本不仅是嵌入在社会关系中的资源,而且也是人们为了获得各种效益的投资活动。在本研究中,以孵化器为中心,可以更容易地获取在孵企业的真实信息和更优质的投资机会,但合作中为维系合作网络的稳定性、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