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的哲学阐释

意识的哲学阐释

从哲学主体论的角度来看，世界上的事物和现象基本上可以分为两类：物质范畴和意识范畴。物质和意识这两个概念,是对世界上一切事物和现象的最高哲学概括。随着科学的不断发展,人们对意识的认识越来越清楚,越来越深入。但是,这种认识并没有终结,还要继续深化。(一)同一统一的意识现象与精神活动的内容和成果为要说明意识的可分性,先从意识概念的不同含义说起。辩证唯物主义的意识概念,在不同场合有着不同的含义:意识是人脑的机能,人脑的属性;意识是人脑对客观存在的反映。前一个意识概念只是指人的精神活动,不涉及精神活动的具体内容一—人脑中形成的观念(当然,并不是说精神活动本身不包含具体内容);后一个意识概念则是指精神活动的具体内容与成果——人脑在反映外部世界的活动中所形成的观念。但这并不是说世界上有着彼此孤立的两种不同的意识,也不是说可以把同一(统一)的意识现象肢解为两个各自独立的部分。只是说,对于同一(统一)的意识现象,可以从两个不同的方面去认识。一方面,精神活动本身与精神活动的具体内容与成果二者是不可分割的,它们是有机联系的统一整体:世界上没有不包含一定的具体内容与成果的纯精神活动,也没有离开精神活动的过程而单独产生或孤立存在的思想内容、观念形态。任何意识现象总是精神活动的过程与其具体内容的辩证统一。或者说,任何意识现象总是有内容的精神活动。另一方面,精神活动本身与精神活动的具体内容与成果又是意义不同的两个方面,它们各自有着相对的独立性。在认识意识现象的时候,我们把这两个方面区分开来,分别加以考察,这对于加深认识意识的本质,更好地掌握意识产生和发展的规律,是十分必要的。对于前者的研究是脑科学、脑生理解剖学和认知心理学的任务;对于后者的研究,是逻辑学、语言学和哲学认识论的任务。而普通心理学则是介乎二者之间的一门科学。(二)精神活动的物质性和生理机制精神活动与精神活动的具体内容和成果(即人脑中形成的观念——下同),二者的区别何在,它们的联系又是怎样的呢?精神活动与精神活动的具体内容和成果,根本区别就在于前者有物质性,后者没有物质性。意识,作为人的精神活动,它直接地就是物质的一种运动形式(同时,它也是物质的一种反映形式——这一点,后边还要讲到)。也就是说,精神活动本身具有物质性(但并不是说它直接的就是物质本身,它只是物质——人脑的机能与属性)。意识,作为人脑中形成的观念,它不过是客观物质对象在人脑中的“映象”,在形式上它是纯主观的(非实在性、实体性)的东西。也就是说,精神活动的内容与成果不具有物质性。恩格斯从来就把人的精神活动(思维)当作物质的运动形式之一。他在谈到运动概念的含义时说:运动“包括宇宙中发生的一切变化和过程,从简单的位置移动起直到思维。”(《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三卷,第491页)。他预言,“终有一天,我们一定可以用实验的方法把思维归结为人脑子中的分子的和化学的运动”(《自然辩证法》,人民出版社1962年版,第207页)。并且还指出,只是人的精神活动同其他的物质运动形式有着不同的、即特殊的本质而已。这就充分肯定了精神活动的物质性。不管人的精神活动现象多么神秘,还有什么奥妙没有揭明,有一点我们总能断定,即人的精神活动无疑是物质(人脑)的运动形式。并且,随着科学的不断发展,各种不同情况的精神活动(常态的或病态的,直观地反映或抽象地思维),人们总能用物质的原因加以区分与说明。精神活动的物质性日益为脑科学和脑医学的实践所证实。众所周知,当一个人的脑神经组织受到创伤(机械的或病理的)时,就会发生意识(精神活动)障碍。还有,服用某种药物就能改变一个人的精神活动状态。这些,都清楚地说明了精神活动的物质性。关于精神活动的生理机制,虽然至今我们尚不十分清楚,但是根据脑科学所提供的材料和人工智能所取得的重大科研成就,我们仿佛猜测到:人的精神活动过程,就是人脑在复杂的生物化学运动基础上的生物物理运动(生物电磁运动)过程。正如不同频率、不同强度的电磁波通过收音机、电视机会产生不同的音响和不同的图象一样,外界事物激刺了人的感官,这种刺激沿着神经通路传到人的大脑,引起脑神经组织的相关部位在生物化学运动基础上的不同情况的电磁运动,于是就产生了各种不同的感觉和观念。至于离开实物的刺激仍能进行各种不同情况的精神活动,如回忆、梦境和抽象思维等,那是因为人脑中储存了大量信息的缘故,其根源仍在于实物的刺激。人的精神活动无疑包含着物理运动(电磁运动)和化学运动,而又不能归结为普通的物理运动和化学运动,正如物理运动和化学运动包含着机械运动,而又不能归结为普通的机械运动一样。人的精神活动与收音机、电视机和电脑所不同的,主要是人脑有“自我意识”和“自我控制”的能力,即人脑能够知道它反映的是什么,并且是有目的地进行对外界的反映活动的。人的这种“自我意识”和“自我控制”的能力,肯定有物质的原因,要揭破这个秘密固然很不容易,但是我们可以确信,物质的现象(人的精神活动归根到底也是一种物质现象)只能用物质的原因来说明。收音机、电视机和电脑无“自我控制”和“自我意识”的能力,它只能按照人的吩咐机械地反映外界的事物,而不具有能动性。人的精神活动有“自我意识”和“自我控制”的能力,因而具有能动性。固然人的精神活动本质上区别于收音机、电视机和电脑,但是它同收音机、电视机和电脑的工作原理确有某些相似甚至相同之处,这一点是无可怀疑的。关于精神活动的生理机制,我们相信,脑科学的进一步发展,一定能够把它揭示出来。肯定精神活动的物质性,会不会有陷入庸俗唯物主义之嫌?回答是否定的。辩证唯物主义同庸俗唯物主义的界限,不在于承认不承认精神活动的物质性,而在于对精神活动的本质以及精神活动的内容与成果的本质、及精神活动与精神活动的内容与成果之间的关系等问题的认识上。只有承认精神活动的物质性,才能坚持彻底的唯物主义一元论,避免陷入二元论和神秘主义。如果否认了精神活动的物质性,那就必然会得出这样的结论:精神与物质是两个各种独立世界本原。应当承认,世界是统一的物质世界。从根本上说,人的精神活动也是一种物质现象,只是这种物质现象有着自己的特殊性:物质基础特殊,运动方式和运动规律特殊,因而其功能与作用也特殊。正是这种“特殊性”,使它同其他的物质现象互相区分并对立起来。不过,恩格斯说过,在自然界,一切对立和区别“只具有相对的意义”,那些被设想的绝对的和固定不变的界限,“则只不过是被我们人的反思带进自然界的”(《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三卷,第54页)。同样的,物质与意识的对立,只是在回答两者谁为世界的本原、谁决定谁的问题时才有意义,离开了这一点,它们就不再是对立的了。因为,人的精神活动本来就是一种(特殊的)物质现象。否认了这一点,就否认了世界的物质统一性。精神活动的内容与成果,·虽然其具体内容来源于外部世界,即具有客观性,但是,它本身不过是现实世界的映象。也就是说,它本身不具有物质性(实在性、实体性),而是纯主观的(非物质性的)东西。至于精神活动本身与精神活动的内容与成果之间的关系,前者是后者的物质基础,后者是前者的产物。不过,精神活动产生观念决不同于肝脏之分泌胆汁。因为,从肝脏到胆汁,是从一种形态的物质到另一种形态的物质,而从精神活动到观念则是从(特殊的)物质现象到物质的映象。胆汁是一种物质,而观念则不具有物质性(实在性、实体性)。庸俗唯物主义的错误就在于把人的精意活动这种人脑特有的机能与属性混同为物质本身,尤其是赋予观念以物质性(实在性、实体性),把大脑产生思想(观念)·,比作肝脏分泌胆汁,混淆了物质与意识的真正界限。关于同一(统一)的物质现象可以区分为精神活动本身与精神活动的具体内容和成果这样两个方面以及前者怎样产生后者的问题,魏志军同志在《论精神的两重性》(1985年第5期)一文中已有所论述,我们基本同意他的观点,不再重复。其实,说同一的意识现象有着意义不同、且相对独立的两个方面,马克思主义的经典作家早已从不同意义上使用“意识”概念并从不同角度考察意识现象。在说明辩证唯物主义的认识论是“反映论”时,马克思曾经说过:“观念的东西不外是移入的头脑并在人的头脑中改造过的物质的东西而已。”(《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二卷,第217页)这里,马克思所谓“观念的东西”,显然是指精神活动的具体内容,而不是指精神活动本身。而恩格斯所说的运动“包括宇宙中发生的一切变化和过程,从单纯的位置移动起直到思维”,这里的“思维”概念是指精神活动本身,而不涉及它的具体内容。在谈到哲学的重大基本问题时,恩格斯还说过:“在远古时代,人们还丝毫不知道自己身体的构造,还不会解释梦见的事。”(《费尔巴哈与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1962年版,第13页)这里,“做梦”是指精神活动本身,“梦见的事”则是指精神活动的具体内容。在谈到两条根本对立的认识路线时,列宁指出,一条是“从物到感觉和思想”,一条是“从思想和感觉到物”。这里的“感觉”和“思想”,是指精神活动的具体内容,而不是一般地指精神活动。至于每一个具体的“意识”概念,究竟是什么意义,这只能根据具体情况而定。它或者是指人的精神活动(不涉及精神活动的具体内容),或者是指精神活动的具体内容——人脑中形成的观念,或者兼指两个方面,或者从两者的统一上来理解。(三)整体认识的问题关于意识的本质。既然同一的意识现象有着精神活动本身和精神活动的具体内容与成果这样两个不同的方面,因而,对于意识的本质,我们也就应当从两个不同的方面去认识。否则,就不能正确理解关于意识的本质的两个命题的意义,也就不可能把这两个命题既相区别又相联系起来,也就不可能全面地、深刻地认识意识的本质。对于同一(统一)的意识现象,固然应当从两个不同的方面去认识它的本质,然而，可否给出一个总的定义呢?我们认为,有了一个总的定义之后,便于从总体上把握意识现象,而不至于把对它的各个方面的认识肢解开来。意识作为一个哲学本体论的范畴,我们只能从它和物质的关系上来下定义。关于意识现象的总的定义,是否可以这样来表述:意识是由物质所产生和决定,而又相对独立于物质,且为人脑所独有的一种特殊现象。在认识意识的本质的时候,我们要把这个总的定义同它的各个方面的认识联系起来。这就是从整体出发把握部分和综合部分把握整体的辩证认识方法。关于“天才论”的问题。长期以来,人们对应该不应该承认“天才”,一直争论不休,莫衷一是。这里,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争论的的焦点不一致。在明确了同一(统一)的意识现象有着精神活动本身和精神活动的具体内容这样两个不同的方面之后,对于“天才”问题就有可能取得比较一致的意见。按照我们的观点,从人脑的机能(精神活动本身)来讲,应该承认“天才”;从精神活动的具体内容、人们对外界事物的认识来讲,我们断然否认“天才”。既然人脑是人进行精神活动的物质器官(生理基础),而人脑的构造肯定会有殊异,因而,人的智力不可避免的会有差别。不承认人的智力的差别就不是唯物主义者。所谓“天才”,就是指那些智力水平显然超出常人,因而,在学业上或事业土有特殊建树的人。当然,对于大多数人来讲,智力水平是大致相当的。如果把“天才”理解为离开人的实践活动就能产生精神活动的具体内容,就能形成对外界事物的正确认识,那显然是十分荒谬的,是违反马克思主义的反映论原理的。但是,良好的智力是“天才”创造丰硕业绩的物质前提。从这一点上,我们也可以更好地理解开展优生研究的重大意义。当然,每一个具有正常智力的人,只要认真学习,勤于思索,又有正确的学习、研究方法(从某种意义上说,方法也是智力水平的表现),都有可能创造出良好的成绩。这里,我们还要区分“天才”与“成材”两个概念。一个人有良好的智力而不勤奋,或无正确的学习、研究方法,未必能成材;一个人的智力虽不十分出众,但努力学习,勤于思索,又有正确的学习、研究方法,未必不能成材。一个人的才能要得到施展,需要一定的客观条件。不承认这一点,也不是唯物主义者。社会主义制度的建立,而“天才”人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