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与科学哲学范式的变革

混沌与科学哲学范式的变革

近代科学研究在理论、方法或指导实践上取得了显著成就，这与科学思维的贡献密切相关。以牛顿力学为核心的经典理论,构成了确定论、完全决定论的描述框架。它曾长时期地控制着人们的思想和行为。然而,在现代科学技术飞速发展的今天,根深蒂固于人们头脑中的传统思维方式,正面临严峻的挑战。社会科学研究一向以来就有一个基本的规律,即总是从自然科学借用有关概念、方法或范式。与自然科学长期受牛顿力学的影响一样,公共关系的研究也长期以来受着牛顿思想,其中尤其是牛顿力学中强调秩序和可预测性理论的影响。根据牛顿力学的看法,世界是一个按照决定论的方式或者说可预测的方式运行的有序的机体。因此,在牛顿力学所理解的世界里,“很少有改变,稳定是物质存在的主要方式,即使有改变也只存在渐进的改变。”1基于牛顿力学关于自然科学的这一思想,传统的公共关系学研究主要是集中利用线性的理论模型来理解公共关系,并以追求稳定的、平衡的组织-公众关系作为公共关系的目标和准绳。按照线性的思维方式,事物之间具有确定的因果关系,即根据现在可以精确地推知过去和未来,可是最近的研究表明,即使是最简单的确定性系统也会产生复杂的随机行为。“认为确定性系统必然产生确定性行为的观点已经不适合丰富多彩的自然现象”2,更不适合变化多端的社会现象。在“不断密集的相互联系和相互依存”3的全球化社会中,公共关系的两大主体——社会组织和公众——的复杂性不断提升,无论是社会组织和公众都很难确定地预测对方的行为以及由此带来的结果。因此,公共关系研究和实践需要引进新的理论范式以适应时代条件的变迁,这种理论范式就是混沌理论。一、混沌理论对西方马克思主义科学观的影响混沌理论(chaostheory)被认为是与相对论、量子力学相并列的科学研究的三座地标式的理论范式,始于20世纪70年代初的混沌学研究,“将在确定论和概率论这两大科学体系之间架起桥梁,它将改变人们的自然观,揭示一个形态和结构崭新的物质运动世界。”4混沌理论是现代非线性理论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混沌理论的研究和应用不仅开创了自然科学的新范式,而且其影响范围已经延伸到经济学、生态学、管理学等众多社会科学领域。事实上,混沌理论作为一种研究范式对于许多学科的研究都具有很大的启发意义,“有人把它看作是后现代主义的科学版,是二十世纪后期相对主义、多元化和机会的文化价值观的一种隐喻”5。1、混沌:从古代到近代传统上,混沌被当作乱七八糟、混乱无序的同义词。世界各民族几乎都有过混沌创世、从混沌到有序的古老信念。按照一些学者的观点,这种古老的混沌有以下几种含义6:一是指一种自然状态。古人常用混沌去描述从周围环境中某些复杂系统到茫茫宇宙的一种自然状态,认为混沌是万物相混的一种整体自然状态,认为混沌是万物相混的一种整体,它既有混乱、无序的一面,又内在地蕴涵着规则、有序的因素。二是指一种演化状态。混沌孕育并生出宇宙,这是古代东西方人们都有的看法。此外,中国古代还认为,混沌也是一系列演化的结果。而西方则有人认为世界最终也将演化为一种混沌状态。三是指一种思维方式。混沌作为一种未经分化的浑然整体,自然不能通过分析、还原的方式来认识,而只能靠直觉与领悟做整体的把握。中国古代思想家用这种方式去理解混沌和事物,便是把混沌当作了一种认识和思维方式。另外,混沌也常被看作是人类及其个体的认识过程中的早期朦胧状态,是一种“不开通”、“未开化”的状态。中国古代寓言中的混沌也是这种混沌,给它凿开七窍,让它转变为秩序,它就会“死寂”7。这种认识表明混沌就是混沌,混沌变为有序,就意味着混沌的终止。英文中的“chaos”与中国古已有之的“混沌或浑沌”的意思有些接近。到了近代,人们对混沌的理解和态度发生了重大的变化。牛顿——拉普拉斯决定论认为,世界是简单有序的,混沌与有序完全对立,古代辨证的混沌观被彻底否定,一切客观存在的混沌现象均被排斥在科学研究之外。近代科学中,笛卡儿和康德却是例外,尽管他们也只是把混沌看成浑然一体的东西,但是他们认为有序的宇宙正是从这样的混沌之中发展起来的。19世纪诞生的热力学也涉及到了混沌。热力学的平衡态,是系统内各处温度、浓度、压强、化学势均匀一致,熵取得极大值,达到了分子混乱度极大状态。因此,热力学平衡实际上就是一种传统意义上的混沌态。现代自组织理论关于混沌的研究,则揭示了自然中还存在着另外一种“混沌”,即非平衡的混沌,这种混沌出现在有序结构之后,是有序结构进一步演化的结果,它表面上无序,内部却存在有序结构,而且这种系统内部的微观有序结构有无限多个,它还相互嵌套。因此,也有人认为非平衡混沌是目前所认识到的最高的有序状态。这一时期学者对于混沌的定义都是从辨正的逻辑出发,以“矛盾复合体”的方式来定义混沌,比如赫柏林认为:“混沌是确定论系统的随机性”8;斯特瓦尔特认为“浑沌是‘完全由规律支配的无规行为’”9。现代自然科学已告诉我们,这种“矛盾的复合体”是普遍存在的,因而也是无可回避的。科学范式意义上的混沌并不是一种随机的无序,而是指在确定系统中出现的一种貌似不规则的有序运动,它代表一种混沌序。也就是说混沌“不混沌”。纵观混沌含义从古代到近代再到现代的全部发展历程,我们可以发现人类对混沌的认识实际上经历了一个否定之否定的过程。古代人们关于混沌的辨证认识在近代遭到了彻底否定,但到了现代,人们又对近代片面的混沌观做了深刻的否定,完成了一个否定之否定的全过程,使人们对混沌的内涵有了更丰富、更精确的认识10。2.混合理论的基本要点及其对公共关系的研究混沌理论的基本要点主要有三个:内在随机性、对初始条件的高度敏感和混沌序,这三个要点都对传统的公共关系研究与实践带来了很大的冲击。(1)从本体论上承认混沌学研究表明,随机性完全是系统自身的属性,而与外在因素无关。在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里普遍存在着混沌系统,在混沌系统中确定性与随机性共存并同时发生作用;但随机性被限制在确定性中,也就是说确定性与随机性是有机统一的结合。这种认识在哲学上具有极为深远的影响,我们必须从本体论上承认随机性与偶然性的存在,并把它作为认识世界的一个重要出发点。在对各类问题的提法、认识与处理中也必须考虑这一点。联系到公共关系研究与实践,组织面临着大量复杂的,无法用简单的、确定性的方法予以解决的客体——公众。就公共关系的现实性而言,永远不存在绝对的确定性和必然性,面对一些复杂的公共关系现象,传统的理论不能给予合理的解释,管理工作中的预测与控制也常常不能取得预期的效果;同时就如混沌理论学家所言,社会组织和政治系统是一个远离平衡的非线性系统:资源投入与产出的非相关性、效能的不确定性、组织自发的变迁等等一些特征都使得组织的公共关系问题更适合用混沌理论来认识和应对,混沌理论有助于我们用动态的、非线性的视角来观察组织、公众和组织-公众之间的关系。(2)混沌系统初始条件的敏感依赖混沌系统的长期行为和结果,会敏感地依赖于初始条件,其长期行为是不可预测的。按照线性的思维方式,如果初始条件稍有偏差,最终结果也只会有小的偏差。但若存在作用和作用的效果不按相同比例增长的非线性相互作用力,就会出现新的情况。非线性相互作用产生的正反馈会造成系统的不稳定,在某种条件下会使系统的长期行为对作用的参数和系统的初始状态和边界条件非常敏感。美国著名气象学家洛伦兹提出的“蝴蝶效应”就是这个特征的形象比喻,即“今天北京的蝴蝶扇动翅膀,下个月可能会引起亚马逊流域暴雨成灾”,中国古代的“失之毫厘,谬以千里”也是这个意思。这种“蝴蝶效应”在现代公共关系实践中是屡见不鲜的。如企业管理者一个决策的失误可使企业处于严重的危机之中(埃克森公司的石油泄漏案例就是典型例证),而一项正确措施的实施则可以使企业从危机中摆脱出来,甚至赢得更多的利益(强生公司的泰诺案例同样是典型例证)。其实,混沌系统对初始条件的敏感依赖性早在19世纪已经被发现,只不过由于把其当作系统外来的扰动而在观察中被忽视,在操作中则被当作计算方法的不精确和计算工具的不完美而尽量予以排除,将复杂性无条件地当作了简单性来处理罢了11。这种观念一直到现在还影响着一些统计学家。“编制程序的人希望许多不得不做出的简化的假设,以致于把最后结果歪曲失真得过分严重。出现歪曲得不像样子。例如:撒哈拉大沙漠出现了洪水,或者利息率上涨多倍,程序员就要修正模型与改编程序,使输出的结果看来可靠。”12殊不知,这正是混沌系统的“蝴蝶效应”,是确定性系统当中的内在随机性在起作用。正如混沌学所表明的,复杂的结果并不一定需要复杂的原因,简单的前提能引起复杂的结论。混沌系统对初始条件的敏感依赖性向传统的公共关系管理预测与决策过分依赖理性的线性模式提出了严重的挑战。传统模式在进行预测与决策时总是先根据过去的经验、情况总结一些规律,然后提炼出规律或模型,或者再编成程序输入计算机,然后就企图一劳永逸地向其输入数据来预测企业的未来发展方向和对市场走向进行决策。然后再对模型进行修改,致使模型越来越复杂。即使是当今最时髦的权变管理学派,也会对市场和企业发展的可能性进行长期的预测,并认为时间越长越好。尽管其出发点是好的,是想让预测尽可能的精确,结果却造成了一些公共关系从业人员过分地依赖模型,并以精确地分析形势来进行决策,在预测与决策中却抛弃了凭直觉进行决策的艺术而走向纯理性的极端化。为此,一大批具有混沌思想的专门研究计量经济学的学者对此进行了严肃的批评,同时从事管理的实践人员也认为“预测公式惟有当它们事后被用来描述某一事件的变化时才是正确的”13。(3)秩序与有序的关系从牛顿到爱因斯坦他们都认为世界在本质上是有序的,有序等于有规律,无序等于无规律,系统的有序、有律和无序、无律是截然对立的。这个单纯由有序构成的世界图像,有序排斥无序的观点,几个世纪来一直为人们所赞同。但是混沌和分形(fractal)的发现,向这个单一图像提出了挑战,经典理论所描述的纯粹有序实际上只是一个数学的抽象,现实世界中被认为有序的事物都包含着无序的因素。混沌研究表明,在混沌运动中有序和无序总是难分难解地联系在一起,有序和无序是统一的,是一种“混沌序”。这正像“一枚有正反面的硬币,一面是有序,其中冒出随机性来,仅仅一步之差,另一面即是随机,其中又隐藏着有序”14。混沌运动是一种典型的非周期运动,即它是对周期运动的否定,是周期性运动的破缺。混沌运动是一种有序的运动,混沌现象也是一种有序。混沌现象表面是无序的,但混沌区的系统行为并非真正的混乱不堪。这种无序不是绝对的无序,而是在无序中存在有序。当然,它的有序又不是通常意义上的有序。并且,混沌中的无序并不一定是坏事,它可以导致多种可能性的出现,甚至于会导致一种新的组织的产生,因为“无秩序对秩序的形成至关重要”。著名混沌管理学专家基尔强调,组织的无序特征,并不意味着管理者可以无所事事。他认为,“无序的工作过程和组织的产出有时竟能创造新的结构和秩序”15。传统的公共关系研究和实践一直以达成组织与公众之间的有序关系为其目标,并且认为任何无序状态都是由外在因素强加形成的,都希望能控制无序状态。殊不知,作为处于混沌社会中的组织、公众,他们的有序与无序也是相对的、暂时的,无序是事物内在的因素,无序背后蕴含着深层次的秩序。管理者应该如何来面对这种无序的组织和无序的关系呢?在非线性系统中,传统的管理控制手段不能奏效。因此,现代管理理论和实践都必须超越于管理控制的理论。对于非线性组织的管理者来说,不断地学习,可以拓宽他们不断改进管理效力和质量的思路。在非线性组织中,通过不断地学习来进行管理比通过控制来管理要好得多。二、与公众的关系公共关系研究和实践的核心问题都是组织-公众的关系,在混沌理论的视野下组织与公众的关系应该如何建立或者说应该处于什么状态,也是混沌理论对于公共关系研究与实践最具“范式”意义的部分。从混沌理论的上述三个本质特征,我们可以看复杂性与适应性、非线性与协同性、自组织是混沌系统中组织与公众关系的特征。1.细节的因素从上述混沌理论的三个特征可以看出,混沌理论没有遵循经典理论的“还原、简化的”认识论的思维方式,而是认为面对复杂多变的物质世界,我们必须从现在建立起这么一种思维方式——用复杂多变的思维面对复杂多变的事物,随时随地用最恰当的方式处理所面对的一切问题。具体到公共关系实践中,组织与公众做出决定都是为了如何适应对方,并且这种决定的做出并不是一个完全的理性思考过程,其考虑的因素中还包括很多琐碎的细节;他们做出决定的过程会受到错误和噪音的干扰;他们做出决定并不是一次性的、而是持续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公众和组织既会依靠战略,也会依赖直觉或猜测,最终组织与公众的需求会到达一种平衡,同时混沌理论认为这种平衡是由于很多独立的因素之间相互作用形成的短暂的、偶然的现象,而不是有意识的长期战略的实现。混沌理论并不认为公共关系从业人员是完全理性的,因为他们并不是以最大化他们的长期利益作为他们做出决策的基础。16公共关系从业人员是适应性的,他们仅仅是从他们当时所处的环境出发来做出决策,他们是“近视的实用主义者”17。这个观点与传统的理论认为公共从业人员是从长远的目光出发来做出理性的选择相冲突。这就能够解释公共从业人员为什么能够在某些时候采用“对称”的传播模式,而在有时候又采用“非对称”的传播模式,因为他们仅仅是适应他们认为自己身处的环境。由于混沌的对于初始条件的高度敏感的特征,公共关系行为和公众的反应一切都是“取决于”——取决于一系列正在进行的决定,最终这种行为会形成一种更大范围的社会行为18。混沌理论的这种分析还原了公共关系实践的真相,没有把其“化约”为理想状态下的模式或规范,这有助于我们在公共关系研究中更关注现实操作性,而不是做“形而上”的探讨。2.公共关系的协同性非线性也就是说在组织的早期决策与其最终结果之间并没有对应的比例关系。事实上,混沌理论不认可传统的公共关系活动,这些活动都确定了一定的目标、战略、战术,并且认为这些战略、战术会导致公众的预期的变化,公共关系实践中的许多案例已经证明了这种线性思维的局限。例如,1992年,美国国防部为无家可归者捐献毛毯,原本以为这个善举会引发媒体对于无家可归者冻死街头的关注,但媒体却把其焦点对准了这种经过DDT处理的毛毯给使用者所带来的致癌危险,并表示异常愤怒。19这种非线性的特征就表明在从事公共关系实践的过程中,有许多变量是组织无法操控的。如果我们还是按照传统的线性思维,以公共关系活动的具体目标的实现程度来作为评判公共关系有效性的标准,那么在这个越来越复杂、混沌的社会,公共关系的有效性只能越来越受到组织和公众的质疑。协同性就是指原来两个独立的、毫不相干的事件由于在时空距离上的接近性,使得它们会同时对组织-公众关系造成影响,并且会产生“1+1>2”的夸大效果。以可口可乐公司为例。1999年,在比利时和法国的两个毫无关联的可口可乐装瓶厂里都发现了有汽油味的可乐。虽然这两个厂是相互独立的,但由于发现的时间十分接近和两个国家地理上的接近性,使得当时的消费预警、媒介愤怒的报道、产品召回在程度上都扩大了很多。由于在此事件之前,比利时刚刚发现了遭受致癌毒素污染的牲畜幼仔,造成了全国性的健康恐慌,导致了大面积的食品召回,而媒体又将这个事件与几年前英国发生的疯牛病造成的恐慌联系起来。因此,有关可口可乐公司事件的报道就因为与上述两个事件的协同作用而被大大夸大、扭曲。组织-公众关系的协同性为我们更好地分析公共关系实践中的变化和不确定性提供了新的视野。美国学者威廉斯和墨菲特对于组织形象的研究就描述了这样一种特性,组织形象是“多指向的……受到变化的甚至是相互矛盾的因素的影响,这些因素有可能是正面的,也可能是中性的或负面的,有意的或无意的,重要的或不重要的”20。Holtzhausen运用后现代主义者鲍德里亚、福柯和里亚德的理论分析公共关系的价值观,认为在由“不同的种族、文化、社会、阶级和经济参考框架”的人群所构成的多元现实下,“真理的唯一性已经丧失了”21。混沌理论同样把公共关系置于这样一种社会科学的不确定性研究思潮之中。混沌具有一贯的结构,但这个结构取决于整体框架基本构成要素的不断变化。组织-公众关系的非线性和协同性要求公共关系从业人员不再孤立地、单纯地从一般因果关系出发思考问题,因为我们所有的言行都可能有副作用,也难以预料长远的影响和结果。实际上,哲学中的辩证法也是如此要求的。公共关系从业人员要关注事物各部分之间的关联性。一个复杂的系统,绝不是仅仅是各要素的组合,各要素之间的关联和相互作用,以及这些关联对各要素和整体行为的影响才是系统构成的关键。更为重要的是,系统中各要素的相互作用绝不是简单的相加或相减关系,其因果关系也不是直线性的,而是复杂的因果关系“网”!系统各要素之间复杂的相互作用方式将导致系统整体性质的不确定性,甚至会出现“突现”现象。在实际工作中,公共关系从业人员不仅要考虑实现目标的具体、特定的措施,还应尽可能考虑这些措施对系统其他因素可能产生的影响,及时加以调整纠正,否则由于各种因素的协同性作用,其产生的后果会远远扩大。3.系统集成的要求自组织(self-organize)“是指机构自我更新的能力,和促成组织的绩效和服务出现非连续性、跳跃性变化时所具有的潜力”22。自组织的优点在于它能保持“动态的不平衡”,这种动态的不平衡或者松散结合的不平衡正是现存的组织结构和相互作用形式适应环境变化要求的需要。真正的自组织是系统依靠自己的能量,而不是由于外部实体的干扰而进行的23,这也是混沌理论中有序与无序有机组成的混沌序的体现。组织-公众关系的自组织特性是将组织-公众看成一个系统,这个系统中两个主体(组织与公众)在动态不平衡之间的互动使得这个系统不断适应外部环境的变化,从而达到一种更高水平、更高层次的状态,并且这个过程循环反复。自组织要求系统在一个非平衡的状态下运作。在这种状态下,传统的束缚松懈,随机的噪音经常出现,随着系统的不断发展,细小的但经常性的背离期望的结果会不断涌现。同时,为了防止系统崩溃,内部的冗余信息也是需要的,“冗赘性通常具有稳定地位、抗拒变迁的力量”24,它们需要某种形式的限制“边界……足够有力以控制自组织的过程,同样具有可渗性允许与环境做出关键的互动”25。既然组织-公众关系具有自组织的特性,那么公共关系从业人员在实际中就不应该以控制公众对于组织的看法作为公共关系的首要目标,他们必须认识到是系统的自由程度而不是控制程度决定着公共关系成功与否。公共关系中的管理可以被看成是解放公众和组织的创造能量的一个过程,而不是指导和控制。同样,公共关系从业人员也不应该将组织-公众关系处于不平衡、不稳定看成威胁,而应将其看成一种促进积极变化的潜在资源。当公共关系从业人员认识到随时间的推移,不同的行为将会在清晰的参数中出现时,无序就可以被控制了。在不稳定中去发现深层次的秩序,是公共关系从业人员的一项具有挑战意义的任务。公共关系从业人员必须学会控制组织-公众关系这个非线性组织动态中的无序和复杂性状态。在公共关系中最好的管理手段就是“设定范围,但估计到其不稳定性”。这是新的非线性动态的管理哲学对传统管理哲学的一场新的革命。三、自组织特性对我们厘定结果的影响综上所述,混沌理论的要点可以概括为确定的内在随机性、对初始条件的高度敏感以及有序与无序的统一体,在这样一种理论视野下看公共关系,我们可以发现:(1)1组织与公众都不是完全理性的,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