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鲁的森林》中的现代商人

《秘鲁的森林》中的现代商人

《挪威森林》是古村落（以下简称村庄）最有影响力的作品。这是村里“自我追踪”的四首歌之一。他讲述的是日本六、七十年代城市大学生生活及爱情。小说是以主人公渡边升追忆十八年前伤感的爱情开始。渡边深爱着娴静的美少女直子,然而造化弄人,直子却挚爱着已自杀了的男友木月。她为和渡边发生感情而愧疚,进而精神恍惚被关进精神疗养院。渡边在期待直子的同时,遭遇了热情奔放的绿子的爱情,渡边陷入了两难困惑。直子的死讯让渡边失魂落魄,期待拯救…该作采用了大胆的写实主义笔法,描写平实、贴切,真实再现了都市人的生活,引起当代都市人的强烈共鸣。在此笔者力在透析都市人的生存现状。黑暗和黑暗的现实世界村上在该作中凸现了几个触目惊心的意象,以此显示了现实世界的昏暗与苍凉。表现现代都市人无助与彷徨。1、职高生对直子的救赎“挪威的森林”一词原为NORWEGIANWOOD,翻译为中文有“挪威的森林”或“挪威木制的北欧式建筑”两种意思。“其名词本身具有自然般膨胀的乐趣,是沉浸的、郁闷的,且不知何故又感到认同的。”其实它又是披头士乐团(THEBEACKS)的经典摇滚作品。歌词为“IoncehadagirlorshouldIsaysheoncehadme“表达了失恋的忧郁情感。村上将书贯以此名,不仅是对摇滚的偏爱,而且也意在表现本书忧郁、伤感的主旋律。《挪威的森林》也是女主角直子最喜爱的歌曲:说“一听这曲子我就时常妄想得不行,也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自己在茂密的森林里迷了路,一个人孤孤单单的,里面又冷又黑,又没有一个人来拯救我。”直子是一个沉浸在柏拉图式理想国的边缘人。她与前男友木月之间是纯粹的精神恋爱,然而木月的死亡直接带来直子精神的死亡。单纯的直子面对的是充满物欲的世界,她那个贞洁而柔弱的灵魂不甘沉沦,更无法适应黑暗的现实。虽然她想方设法等待另一次精神恋爱的拯救,但没能摆脱在黑森林里迷失的结局。北欧古老童话里有关“黑森林”的故事即所谓挪威的森林,实则隐含了没有真爱的现实世界。“公主”误入黑森林,只有“王子”的降临,才能点燃爱情的火把,成就美好的姻缘。“王子”的不复存在,就将使直子一直迷路下去,以自杀终了。这也就象征所有期待真爱的都市人在这无爱的社会中的没有出路的境况。现实尤如黑暗的森林,都市人在其中挣扎、沉沦。2、木月是现实的脱离实际的社会小说的第一个意象就是直子所讲的荒郊野外的一口噬人的深井,“我唯一知道的就是这井非常之深,深得不知有多深,井筒非常之黑,黑得如同把世间所有种类的黑一古脑儿煮在了里面。”这井不仅黑而且杀人,还是“每隔三年两载就发生一次。”人的死状甚惨,在井里,“那里一堆一块地到处都是死人白骨,阴惨惨湿漉漉的,上面还晃动着一个个小小的光环,好像冬天的月亮。就在那样的地方,一个人孤零零地一分一秒地挣扎着死去。”谁都不知道井在哪里也无从逃避。这恐怖的荒凉的井实则代表冷漠的社会,它的昏暗如深井随时会吞噬抗争者的灵魂。任何离经叛道者都免不了坠入深井,木月就是其中一个。小说并没有从正面描写木月,但是从渡边的只言片语中我们知道木月与直子一样是为现实所不容的叛逆者。木月机敏、幽默健谈、不善于伪善的社交活动,“只对仅仅三个人的小天地感到满足”。他的家庭富足无忧,可他并不快乐,他成绩不错,却在高中时经常逃课、打桌球……木月是默默地与社会较量,最终仍逃脱不了忧郁自杀的结局。现代社会异化的力量、物化的价值理念组合成荒谬的邪恶力量,摧毁信仰和爱情,而《挪威的森林》就是通过“坠入深井”中死亡,这种极端方式来揭示社会对人的压迫以及社会的黑暗。3、升旗式教育只为了国家“象征”《挪威的森林》并没有过多的涉及政治,笔者仍可以感觉到它对日本教育现状的讽刺和批判。渡边读大学住的是一所寄宿院,它是由性质不明的财团中的某个极右人物所经营的,它创办的宗旨表面是“究教育之根本,在于培育于国有用之材”,实则是“在财政界建立一个地下财阀”以便可逃脱、漏税、或沽名钓誉。村上用漫画式手法描写了升国旗一事。国旗是国家的象征,升旗是一种神圣的爱国仪式。而寄宿院的升旗仪式由一老一少,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的两人完成。一个是军校毕业退伍的老头(右翼分子),一个则是形同特工的学生。升旗时毕恭毕敬、动作呆板机械,行动与收音机的报时相同步,来显示他们的爱国,掩盖他们的利已主义勾当。在这种教育下培养出了“敢死队”这样的人才,他是渡边的室友,为人循规蹈矩,麻木不仁,顽固不化。明明混乱的寝室,他偏偏弄得一尘不染,明明对政治一窍不通,却穿得跟法西斯一样,还要义无反顾地学什么地理学,就连每天早晨做体操也一丝不苟,少做了一节都会要了他的命。对任何不符校规的事都觉得不可思议。他的生活看似极端规律,实则如机器人一样维护国家给予他的责任。这样的教育只能泯灭人性。告诉人们只能谨慎地生活,不能越雷池一步,否则随时听候剔除。4、存在主义思潮随着尼采一句“上帝死了”,宗教信仰早已在都市人心中不复存在。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存在主义曾一度凝聚世人的信念。然而在《挪》中村上却认为主义本质上是空虚的。渡边的大学时代恰是各类主义交锋的年代。渡边曾被《资本论》中晦涩的语言吓得退避三舍,也对萨特的介入哲学敬而远之。随着反对阿尔及利亚战争的“五月风暴”兴起,萨特的存在主义介入哲学引领西方无数青年为之奋斗。“自由选择”、“介入社会”的存在主义思潮号召人们反对战争、反对压迫、反对政府干预,颠覆一切“恶心”的社会结构,实现人类的普遍自由。于是在世界各地,罢工、学潮、反战示威一时轰轰烈烈。《挪》也描写了日本的大学学潮,然而这些学生在萨特介入哲学原则下却干着改变大学机构主导权的幼稚勾当。慷慨激昂的学潮领导者在被镇压之后立刻成了乖学生.正像渡边所说:“我说木月,这世道真是江河日下,这帮家伙一个不少地拿到大学学分,踏出校门,将不遗余力地构筑一个同样卑劣的社会。”存在主义成为某些人完成个人意愿的工具,学潮或非暴力革命的盛况最终也就瓦解了.萨特所谓“绝望中的希望”也似乎化为泡影。社会的黑暗不言而喻。可见,《挪》使用了上述意象或情节为我们勾勒了一个荒谬而黑暗的社会现实在这个社会里欺骗、强权、金钱是通行证,而所有清醒的人只有各自为阵,感受孤独与苍凉的人际关系。麻木的人则欣然接受社会为他们安排的处世方法,开始他们的行尸走肉的生活。《挪威》文化的继承与发展二十世纪六十年代是一个革命的年代。西方资本主义的价值理念经历了一次革命的洗礼,它充满了激情、背叛、颓废的精神符号,村上的《挪》就是对60年代的西方文化的重新审视,以寻找当代都市人自我苏醒原因和自我拯救的办法。60年代摇滚音乐是西方现代大众文化音乐部分的先驱和经典。它带有隽永的人本精神,并与波谱艺术、后现代诗歌小说一样形成一种“类信仰”的文化合力,刺激了整整一代西方青年的精神世界。它的载体不仅是歇斯底里的演奏方式,“虚有性”的演奏文本,还包括了波西米亚人的生活方式,和平、博爱的嬉皮思想,反战反核的精神,当然也包括颇受非议的性乱、吸毒、反教育和无政府行为。《挪》除吸毒之外,几乎将摇滚文化的精髓以文字方式再现出来。在《挪》中表现的60年代的罢课、学潮、反战、性乱、无政府行为,这是都市青年为自我苏醒后排解痛苦的方式。《挪》追溯和评价了60年代这个以音乐的方式敲醒麻木的世人,挑战现代社会各类权威和规范的年代;一个用“滥觞”的大众文化颠覆精英文化和亚文化,而图谋在现实中自我拯救的年代,又是一个在性乱、迷茫中成为“跨掉了的一代”的年代。60年代不仅是音乐文化的革命,同样还是政治的革命。马丁一路德金倡导的黑人民权运动,披头士领导的反战运动,女权运动拉响了60年代风起云涌的激进运动的序幕。黑人为争取公民权利甚至爆发了芝加哥暴乱,女权运动除造就中性服饰外更令同性恋大行其道。《挪》通过个人的觉醒反衬运动的短暂和都市人的迷茫。1、在掳现中生存都市人面对社会的黑暗而无能为力的时候,苏醒远比昏睡痛苦。资本主义社会的种种黑暗在20世纪初就已达到颠峰,但60年代都市人开始重审个人价值,当各种叛逆文化爆炸式地展现出来后,苏醒的都市人在痛苦中煎熬,在荒诞中挣扎。荒诞是现代人普遍面临的生存处境:现代人被抛在这种处境中无处可逃,他唯一可做的只是如何面对荒诞并在荒诞中生存。荒诞是清醒者对现实反差的失落表达。在都市中生存就必先学会在荒诞中生存。《挪》中的玲子热爱钢琴,然而小指却莫名其妙地不能动弹,指头的问题却被医院裁定为精神障碍。当她做钢琴教师时,13岁的女学生竟然是同性恋.世人对小女孩的谎言(30岁的女人亵玩13岁的女孩)坚信不疑,相反玲子的真言视同笑话……现实的荒诞让玲子痛苦不堪,要在荒诞的世界生存,玲子只有选择荒诞的生活方式:与丈夫离婚,进住精神疗养院。清醒对于玲子来说是痛苦的,做个精神病人后反倒轻松自在。荒诞是现在都市人必须面对的问题。小说结尾时,直子的死使渡边从非现实的爱情中觉醒,他头靠在电话亭的玻璃上等待绿子的答复然而“绿子在电话的另一头久久默然不语。如同全世界所有的细雨落在全世界所有的草坪上一般的沉默在持续。”渡边觉醒后等待的是现实之爱的眷顾,然而他不知身陷何处,只有孤独地等待,痛苦的煎熬。《挪》这一震世骇俗的结局将清醒者的苦痛发挥到了极致,艺术反映了觉醒的都市人无助、无奈、无望的痛苦。2、直子的死亡—自救的药方村上作为文学革新者和人道主义者具有强烈的人文关怀情怀。在《挪》中他不仅直面都市人迷乱而无助的生存状态,还试图以多种“药方”实现都市人的自我救赎。严格上讲这些“药方”并非村上发明,而是村上从60年代文化价值理念中抽离出来。他们不但未能达到预期效果,反倒更突出都市人迷乱与无助的生存状态。①、童话式的精神疗养院。小说中村上立足于都市描写都市风物,真实反映都市人的紧张、空虚、孤独的生活,并欲图改变都市人的心理以适应现实社会。在《挪》中村上给都市人安排的一剂方药,即重返自然。这种方药类似于斯林格《麦田里的守望者》的手段,借助自然达成人性的回归,而这种手段也就不可避免地具有强烈的童话色彩。卢郁佳曾评论说:“当代的童话继承者,既不是迪士尼卡通,也不是公主救王子的新编故事,而是村上春树。”在小说中作者创造了与世隔绝的精神疗养院这一意象。与其说那是精神疗养院,不如说是包容被伤害自我的收容所。在这个远离尘嚣的世外桃源里,每个人的心底都有被深深伤害的裂痕,但是一进入疗养院都轻松起来。“在满目自然风光的广阔天地里,每个人都在优哉、优哉的生活。”在这里,人们不谈主义,不谈思想,甚至不受感情的牵绊;人们靠自给自足来摆脱物化价值的侵害;以团结友爱消灭了冷淡与孤独;以圣洁平和使人不容侵犯。实际上,这只能出现在童年时美好的憧憬中,与冷漠的现实形成了鲜明的反差。正如直子所说:“这所疗养机构的问题在于:一旦进入这里,便懒得出去。在这里生活……感到自己业已恢复。然而外部世界果真会如此容纳我们吗?对此,我的心里很不塌实。”直子的死亡更加证明童话式的精神疗养院只有封存在都市人童年记忆之中,它无助于都市人困惑的实际解决。②、性麻醉。在60年代西方都市文化里,精神与肉体是可以分离的。性与爱也是可以分离的。因为性是人性的本真。但自古以来却把它当作禁忌封藏。60年代的性解放是对性本真的认可,并将性作为一种精神需要,和一种特殊的交流方式。性成为一种革命的武器,只是这种武器是通过麻醉自己来起作用的。村上在《挪》中的性描写是其所有作品中最多的,直子因性冷淡而精神恍惚;玲子因被污为“同性恋”而被世界唾弃;绿子因性健康而充满朝气;永泽因性放纵成为物化世界的奴隶;而渡边也曾一度追随永泽的性放纵。而关于渡边的性是《挪》所有性描写的核心。渡边的性正如他迷乱的生活可以分为三层:第一层,非现实性爱情麻醉剂,这主要表现在渡边与直子的性关系上,渡边与直子的性结合只有一次,然而这是渡边挥之不去的记忆,渡边与直子的关系可以简单理解为“为爱而性”,性在爱欲中充当物化形式直了的死,使性爱随同恋人的死起进住非现实性世界。第二层:对抗现实的麻醉剂。这主要指渡边与永泽在外寻花问柳,渡边与永泽的性放纵不同,他在“一夜情”里体验到的不是快感而是暂且求得与现实隔绝的空灵感。是精神需求无法满足的写照,只在原始欲望层面的狂放宣泄。当然这种短暂满足是远不足以对抗现实的黑暗,反而使他更孤独、空虚、无聊。第三层:链结现实的精神慰籍。在文本中,表现在渡边与玲子的性爱上,玲子逃避社会却是在与渡边的性关系后与现实世界重新相连,从非现实的生活中挣脱出来等待人性回归后重返现实世界。总之,渡边的性实则是现代都市人痛苦现状的反映。都市人将性从爱中抽离出来,又将其作为人与人之间的交流方式来表现。换言之,性本真的存在是先于人的本质的,这与存在主义的方法意识相吻合,具有鲜明的非理性特征,但无法完成自我救赎。③、死亡出口。死亡是村上作品中的重要主题。《挪》曾对死亡做过另类解释:“死并非生的对立面,而是作为生的一部分永存。”即死亡是生存的现实世界与非现实世界之间的界限和导索。生培育了死,死化解了生。死亡又并非终结,它会成为记忆存在于生者的意识之中,同时也会作为非现实世界中的一部分,对生存者的现实世界释放影响。这种影响是一种无端的悲哀和无助感受,是所有生存着的都市人对死亡的共同认识。正如《挪》中渡边所说“而直子的死已使我明白,无论谙熟怎样的真理,也无法解除所爱之人的死带来的悲哀……我们惟一能做到的,就是从这片悲哀中挣扎出来,并从中领悟某种哲理。而这领悟的任何哲理,在继之而来的意外悲哀面前,又是那样的软弱无力。”轻生是现代都市人迷乱而无助的生存状态的必然结果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