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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鲜儒学的流变

儒家思想不仅贯穿中国文化的发展过程,也深受破坏朝鲜的社会历史。朝鲜社会的政治、教育、思想文化、法律、风俗习惯和习俗都充满了儒家思想。儒学和朝鲜民族精神有着深厚的渊源。韩国学者认为本国的传统思想分为土俗信仰、儒学思想、佛教思想和道教思想四大支脉,只要把握住这四大思想脉络,就“可以把握住作为韩国文化之基础的实态”1,儒学已构成韩国传统文化重要的组成部分。儒学在朝鲜传播与发展演化的历史变迁,有的韩国学者概括为三个大的阶段,即:古代朝鲜儒学、高丽时代儒学、朝鲜时代儒学2。实际上,从朝鲜社会对儒学的认知及实践言,朝鲜儒学可划分为对中国儒学的全面接收及朝鲜儒学本土化、民族化的完成两大阶段。进入朝鲜时代之前属于第一阶段,朝鲜时代以后属于第二阶段。儒学在朝鲜经历了一个本土化、民族化的过程,成为其民族文化形成的深层动力,对其民族精神的形成有着深厚的影响。一、官方与民间均建立了儒学的传播体系儒学究竟于何时最初传入朝鲜,已不可确考,学界亦未得出一致的结论。但可以确证,至少在秦末汉初,中国儒学已经伴随着汉字及历史典籍而传入朝鲜半岛。据《史记·朝鲜列传》载,汉初燕人卫满曾率党千余人避难古朝鲜,后夺取王位,至其孙右渠王时,“所诱汉亡人滋多”,相当数量的汉人流入朝鲜;汉武帝时又征讨右渠王,平定朝鲜,设置乐浪、临屯、真番、玄菟等四郡,客观上为儒学的传播创造了条件。其后,在朝鲜社会对儒学的全面认同和接受阶段,儒学传播最直接的影响和表现形式便是教育制度的形成,儒学及教育制度互为促动的这种关系范式与中国极其相似。朝鲜的传统教育无论是教育内容、教育形式、教育体制、教育目的等方面,都与儒学有着非常深厚的渊源;而另一方面,这种传统教育又促进了儒学在朝鲜的传播发展,深深影响到三国至高丽时期统治者的政治理念及实践,“三国时代初期的许多文献记录证明,儒学已形成高度政治理念的体系,成为道德伦理的标准,适用于现实生活之中”,“高丽的第一代虽然是佛教的极盛期,但在道德实践和统治理论上,依然依存于儒学”3。儒学在朝鲜半岛的三国时代已经得到官方的正式承认及推行。当时在高句丽、百济、新罗三国之中,高句丽因接壤中国,汉文化的传入相对较早。据朝鲜史书《三国史记·高句丽本纪》载,小兽林王二年(372年),高句丽正式设立“太学”,作为国家的最高学府。“太学”中也设有博士,以贵族子弟为教育对象,为国家培养官吏。这显然是模仿了中国官方的教育制度。至于教育内容,根据《北史》、《旧唐书》记载中国典籍在高句丽流传的情况,由“五经”、“三史”、《三国志》、《晋阳秋》等,可以探知其“太学”以儒家经典作基本教材,所授内容则是中国的经学、史学和文学,而中国的史学和文学亦皆贯彻着儒学的精神。由此可知,当时官方推行的是儒学的教育。太学之外,民间普遍设立“扃堂”,教授平民子弟,《旧唐书·高丽传》载,“俗爱读书,至于衡门厮养之家,各于街衢造大屋,谓之扃堂。子弟未婚之前,昼夜于此读书习射。其书有‘五经’及《史记》、《汉书》、范晔《后汉书》、《三国志》、孙盛《晋春秋》、《玉篇》、《字统》、《字林》,又有《文选》,尤爱重之”。显然,汉字、中国经典、儒学的传入推动了高句丽教育的发展;而另一方面,官方与民间的学校机构以儒家经典为主要教材,又为儒学在高句丽进一步传播提供了基本的场所。高句丽统治者则受到儒学政治理念的显著影响,向往儒学的治国之道。儒学于百济建国之初传入,虽然较之高句丽为晚,但至4世纪时,业已形成相当完备的教育制度,设置了精通儒家经典的博士职位,立有太学,传授儒家经典。6世纪前期,百济曾两次派遣使者到中国请取儒家经典及学者,其中就有“毛诗博士”。据《旧唐书·东夷列传》载,此期百济儒家经典已较齐备,“书籍有五经、子、史,又表疏并依中华之法”。百济的儒学传播与教育互为推动,迅速发展。至7世纪中叶,儒学已经在百济形成较广泛的社会影响,百济国王义慈以孝事亲,友爱兄弟,被称为“海东曾子”。百济儒学还影响到日本以五经为中心的儒学的兴起。日本《古事记》等史籍记载,应神天皇时,百济学者王仁携《论语》、《千字文》东渡日本,任太子师,授之经典。百济成为中国儒学传播到日本的中介。新罗的儒学传入约在5世纪初,是三国之中最晚的,6世纪为新罗儒学盛期。新罗与唐朝通使之后,不断派遣留学生入唐朝国学学习,为儒学传播培养了自己的学者。新罗统一三国后,即于神文王二年(682年)设置国学机构,以培养官吏为目的,招收贵族子弟入国学学习,教授内容则以儒家经典为教材,包括了《周易》、《尚书》、《毛诗》、《礼记》、《左传》、《论语》、《孝经》等。儒学通过学校制度得到进一步传播。元圣王四年(788年)实行科举制度,科考内容亦以儒家经典为主,规定只要博通儒家“五经”、三史等著作,即可擢录为官,通过入仕考试促进士人系统学习儒家经典。正是通过一系列教育举措及科考制度,儒家的“德治”、“仁政”等政治理念及忠、孝等道德伦理思想对新罗统治者及社会产生了较大影响。儒学在新罗君臣中已相当普及,他们对儒家经典已能运用自如,能够借用《论语》、《尚书》等经典中的重要语录述志、规谏。出现了一批有影响的儒家学者,如薛聪、崔致远等。薛聪最早以“吏读”文字解读儒家经典,他提倡儒家的伦理道德规范,其中特别重视“正直”一目,把“正直”视作一种先天的道德范畴。薛聪在高丽朝被追封为弘儒侯,居于从祀文庙十八贤之首。崔致远则主张为政须以仁为本根,倡礼则应以孝为先导,对于仁、孝的原则格外重视。值得注意的是,此期儒学已经开始与新罗固有的文化相结合。新罗真兴王创立的花郎道,融会了新罗古有的文化传统及儒、释、道为一体,旨在培养新罗青年忠君爱国的情操,在朝鲜民族文化史上具有重要影响。它所提倡的道德理想以儒家的忠孝思想居于主导地位,要求事君以忠,事亲以孝,交友以信等。这种被强化了的忠孝思想增强了时人的凝聚力及精神力量,在其后的历史进程中,则逐渐内化为朝鲜民族精神的重要组成部分。高丽一朝,儒学得到了长足的发展。高丽虽被称为“佛教王朝”,推崇佛教为国教,同时也把儒学作为“齐家治国”之学加以提倡。官学教育仍以儒家经典为基本教材,光宗时正式实行科举制度,晋升高级管理必须通过其中的“制述”、“明经”两科,以儒学经义为考试内容。成宗王时创设国子监为官学,地方则设乡学。名儒崔冲又仿效孔子首创私学,教授“九经”及“三史”,培养了许多儒学人才及高级官吏,被誉为“海东孔子”。在官方儒学教育衰落的情况下,私学的兴起继续推动了儒学的传播、发展,出现一批著名的学者。他们以儒家伦理纲常为理据,解释封建统治秩序的合理性,以三纲五常为做人之根本,并要求人们在实践中以之为行为准则及具体规范。就统治阶层而言,汉儒的天道观、大一统及纲常伦理观念等,对于维护统一、加强中央集权、巩固封建专制制度,都有着重要的意义,儒家的政治理念为统治者所接受并得到一定的实现。高丽后半期宋代理学传入,且影响渐广。前期受汉唐儒学影响的局面渐渐改观,为其后李朝形成独具特色的朝鲜性理学、儒学跃居统治地位奠定了基础。1289年,集贤殿大学士安珦出使元朝,接受朱子理学,认为是孔孟儒学的正脉,带回《四书集注》、《朱子全书》,并于成均馆讲授朱子学,自此朱子学开始传入朝鲜,理学教育勃然而兴,迅速发展,出现了安珦、白颐正、李穑、郑梦周、郑道传、权进等一批朱子学的早期传播者。李穑是高丽末期著名的程朱理学学者,在政治上属于温和的改良派。他继承了周敦颐《太极图说》“太极”为万物本原的观点,又据朱熹的理气观,以“气”为生成天地万物的材料。李穑对朱子学的广泛传播起了重要作用。他曾入元朝为国子监生员,科举及第。在担任成均馆大司成期间,重修校舍,增置生员,选精通经术之士兼任教官,讲授“五经”与“四书”,师生相与论难辨析,一时呈盛况空前之势。朝鲜儒学发展史上很有影响的理学家郑梦周、郑道传等人都出自李穑门下。他们都努力把中国朱子学与当时社会现实结合起来,冀以儒家纲常重整社会秩序;但他们的解决方案却各不相同,在如何处理社会现实问题方面开始出现分歧,以郑梦周、郑道传为代表的理学家们各自提出自己的思想主张。这种分歧在李朝初期演为士林与勋旧两大派别。以郑梦周为首的理学家坚守理学的义理观,始终强调以义理思想为根本,强调学以致用。郑梦周曾任成均馆博士、大司成,官至宰相。他极力倡导儒家学说,推行程朱理学教育,并令士庶仿朱子家礼立庙奉祀祖先,向社会推广儒家礼俗,以取代佛教的文化习俗。他尤其重视儒家的忠孝义理,力求以之扶持纲常,挽救高丽末期的衰落之势。以郑道传为代表的理学家,则积极倡导以程朱理学指导社会变革。郑道传是李穑著名弟子,高丽朝曾任成均馆博士,李朝曾任许多要职。他着重从理论上对佛教进行批判,力主排佛。他肯定儒家的伦理道德观,重视“忠”、“孝”思想,认为为臣忠、为子孝,二者是人道之大端,是人立身的根本。他又特别强调王命思想及变化论观点,认为天地万物无论自然界还是人类社会都不是简单的循环,更无“定数”,而是不断发展变化的,因而社会的变革是必然的。这就为其后李朝取代高丽王朝提供了理论根据。而高丽末期对后世朝鲜儒学有重要影响的理学家权近,则第一次论及四端、七情与理、气的关系,提出四端纯善无恶,全由理、性所发;七情则有善有恶,由气、心而成。朝鲜儒学史上著名的持续数百年之久的“四七理气之辨”即可溯源于此。二、推动儒学发展自李朝建立直至1910年日本吞并朝鲜,儒学主要是朱子学的传播、发展进入鼎盛期,确立了它在朝鲜朝官方哲学及正统学术思想的地位。儒学由前期的被全面认同和接收转入本土学者个性的理论创造,完成了在朝鲜民族化、本土化的过程。李朝建国之初,就一改高丽崇佛尊儒政策,采取了崇儒抑佛、独尊儒术的方针,以程朱理学作为制定治国方略的理论基础。儒学推崇三纲五常,以忠孝为本,提倡大义名分,反对犯上作乱、分裂割据等思想理念,成为李朝重建封建统治秩序、巩固政权有力的思想武器。佛教国教的地位被贬抑,程朱理学跃居国学、国教的正统地位,迅速传播发展,统治李朝思想界达500年之久。被称为“儒教王朝”的李朝,采取了许多措施推动儒学发展。太祖李成桂设立成均馆大学,建立文庙,朝野祀孔之风更盛;又令郑道传等人编著《经国大典》。世宗时则在宫中设立“集贤殿”,组织学者编纂经史书籍,研究儒家义理。中宗时更刊行了《朱子大全》,以大力提倡、宣传朱子学。李朝的儒学教育体制更为完备,明朝此期专门向李朝赠送了《五经大全》、《四书大全》、《性理大全》等以程朱理学为标准集注汇编、有皇帝钦定的理学著作,李朝以之作为学校基本教材及科举考试的经义标准。中央国学之外,府牧郡县皆设有地方乡校,官学之外,另有许多书堂,儒学因之广为普及,产生广泛而深远的影响。李朝的科举制,把文、武两科考试的共同科目定为儒家经典,因此,李朝的文、武两班官员都通儒学,文官则全部由儒生担任,儒学的社会地位更加巩固。除了这些制度性建设外,李朝学风发生了很大变化,由以词章、训诂为中心转向理论研究为中心,李朝儒学发展最突出的特征在于其思想家们的理论建设。以性理学的形成为标志,朝鲜儒学完成了其本土化、民族化的过程,由对程朱理学的介绍、应用转向独立的理论研究,相继出现了不同的学术流派,形成朝鲜朱子学、实学、阳明学等独立的理论体系。(一)退溪对朝鲜儒学发展的影响李朝前期的朱子学者中,以士林派的金宗直、赵光祖、李彦迪等人为代表。他们在政治上主张革新,反对世袭用人政策,强调加强中央集权,提倡王道政治,反对勋旧派的保守、腐败;在哲学理论上,则继承朱熹的理本论,以理为世界万物的本原。此期最能代表朝鲜理学成就的学者是徐敬德。徐敬德是朝鲜理学趋向成熟时一位有代表性的思想家,他的政治、伦理思想类似于初期士林派学者。在哲学理论上,他继承、发挥了中国理学家张载的气一元论,以“气”为其思想体系的核心范畴。他认为太虚的形态是虚而不虚,虚实际就是气,无形无状,无边无际,无始无终,“太虚湛然无形,号之曰先天,其大无外,其先无始,其来不可究,其湛然虚静,气之原也,”(《花谭集·原理气》)。对于理气关系,他基于罗钦顺“理气为一物”的思想,主张气本论,提出气外无理、理为气宰的思想。他认为,气之外不再存在一个理字,理存在于气中,气是万物存在的物质性本体;而所谓理是气的主宰,并不是指理游离于气之外或高居于气之上,而是指气自身运动变化本即固有其条理、规律性,理是气的一种内在本质。徐敬德的气本论思想在朝鲜性理学史中独树一帜,有着重要地位,对朝鲜朱子学的发展做出了独特的贡献。理学鼎盛时期最著名的朱子学者是李滉和李珥,他们分别创立的退溪学、栗谷学被誉为朝鲜理学发展史上的两座丰碑,尤其是退溪对朝鲜儒学发展影响甚著。被称为“海东朱子”的李滉,视朱熹为天下古今之宗师,为学独尊朱子理本论,并据以批评其他学派,对阳明学也进行了系统的批判。作为朝鲜性理学的一代宗师,他承继朱子学的理学道统,结合当时本国社会政治需要,创出朝鲜儒学的性理学体系。他曾倾半生之力,编纂《朱子书节要》,被视为攻读“四书”的阶梯,在朝鲜及日本的理学发展中产生了很大影响。他对朱子学的理气论、心性论、格致论等三个方面皆有深刻理解及精到的阐述,尤其是在心性论方面,于详尽的诠释之外,更有较大的创造、发挥与突破,依于朱子又有所超越。退溪的理观念及对理气关系的理解和阐述,在总体继承朱熹路向的同时,对朱学中隐涵却未充分展开的逻辑环节及其内在矛盾处,多所辩证,并有较大的发展和突破,使得朱子学理气论更趋完备。他明显继承了朱熹的理本论,以理为最高范畴,肯定作为宇宙万物根本和主宰的“理”极尊无对,他对理的性质作了全面的剖析,认为,形而上的理、道、太极兼虚实,兼有无,兼体用,兼动静,兼偏全。由对理本体的这种全面精详的理解,在理气关系上,退溪亦同朱熹一样主张理先气后、理本气末、理主气从、理存气灭。他发挥朱熹“理气二物”又“混沦不分”的思想,认为万物皆是理与气的统一,二者相为体用,双方各以其对待面为存在条件,呈现不分不离的关系;然而,理与气又是“和而不杂”的。他以形而上下道气之分为根据,更强调理气之分,主要以理气不离而不杂为其哲学的基本立场。对于理气动静、理有体用等问题退溪亦有创意发挥。他把朱熹“理有动静,故气有动静”的命题铺展开来,明确主张“理自动静”。他指出太极本身自是有动有静,并非另有主宰者使之动静,宇宙本体的理遂被赋予了运动的特征。因此,他主张正是理自身的动静决定、引发了气的动静,以“理动”为“气生”的本原、根据及直接动因;而理的存在、作用及动静又只能在气的运行及其秩序亦即气动中显现出来。他还进一步阐发了“理有体用”思想,由理有本体与妙用的角度立论,无情义无造作的理能够生气就成为逻辑的必然,从而加强了理的能动作用。在心性问题上,他以理气关系推论人的性情关系,形成了独特的性情观,创出性情理气分发说,对四端七情作了理气上的归属,“性情之辨,先儒发明详矣。惟四端七情之云,但俱谓之情,而未见有以理气分说者焉”(《陶山全书·答奇明彦论四端七情第二书》)。他强调情分四端与七情,四端是人的道德情感,七情是人的一般情感,犹性分本然之性与气质之性,因此,从本然之性专指理、气质之性兼理气出发,四端应属理发,七情应属气发。他强调四端与七情都兼乎理气,然就其所发的原始根源言,四端发于性理,七情发于形气,“大抵有理发而气随之者,则可主理而言耳,非谓理外于气,四端是也。有气发而理乘之者,则可主气而言耳,非谓气外于理,七情是也”(同上)。如是,退溪以理气分说四端七情,揭示并解决了朱子性情说所存在的矛盾,四七理气论遂成为退溪性理学最典型的特征,同时亦是对朱子学说的重大发展,在性理学史上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与退溪相异,李珥虽然推尊朱子,但并不排斥阳明学说,对其他学术流派也注意吸取、融通。在理气观方面,李珥既不同于徐敬德的气本论,又不同于李退溪的理本论,而带有中和二者的倾向,表现为理气二元论。他认为,气是形成天地万物的直接物质基础,阴阳二气相互作用产生宇宙世界;同时他又强调理气始终是互相依存的,它们共同构成世界的本原,“理气之妙,难见又难说。凡理之根源一,气之根源亦一”(《栗谷全书·答成浩原》),主张天地万物是由理与气混沦无间构成的,“理者气之主宰,气者理之所乘也。非理则气无所根柢,非气则理无所依著。既非二物又非一物。非一物故一而二,非二物故二而一也。非一物者何谓也?理气虽相离不得,而妙合之中理自理、气自气,不相挟杂,故非一物也。非二物者何谓也?虽曰理自理气自气,而浑沦无间,无先后,无离合,不见其为二物,故非二物也”(同上)。但他提出的“理通气局”论点最终还是归于理本论。他认为理贯通一切事物,无本末先后,无为无形,而气却局限于具体事物,涉形迹,有本末先后、偏正不齐;所以理乃形而上者,而气为形而下者,理就成为万物化生的根柢和主宰,“理气无始,实无先后之可言。但推本其所以然,则理是枢纽根柢,故不得不以理为先”(同上),在理气关系中,仍然是理最终决定着万物的生成变化。针对退溪四七理气论的“理发气随”观点,李珥提出了“气发理乘一途说”。他认为四端是包括在七情之中的,反对将其分作两段,主张“理气兼发”、“气发”,而反对退溪的“理气互发”、“理发”,“朱子之意,亦不过曰四端专言理,七情兼言气云尔耳,非曰四端则理先发,七情则气先发也。退溪因此而立论曰:四端理发而气随之,七情气发而理乘之。所谓气发而理乘之者可也,非特七情为然,四端亦是气发而理乘之也”(同上)。另外,他还在动静、心性、知行等方面,进一步拓展了理学各范畴之间的联系。较之退溪,栗谷更为关注社会现实。他代表中小地主阶层的利益,反对勋旧大臣,积极提倡社会变革,在政治、经济、军事等方面都提出了革新的方案,尤其主张实行王道、仁政,重视经济富强,强调义利统一。二人之后,继承退溪学术思想的学者形成岭南学派,而继承栗谷学说的学者则形成畿湖学派。两大学派围绕理气性情、道德修养等问题,展开了持续三百年之久的争论,发展到极致,更演为政治上争权夺利的朋党之争。“四七理气之辩”标志着朝鲜性理学的成熟,在宇宙论、本体论、心性论等层面,更为注重对心性、性情及道德修养的研究,成为朝鲜朱子学的显著特征;也以此为分水岭,朝鲜儒学开始由鼎盛的巅峰转向下坡。(二)“和和”辨:阳明学的“破邪显正”在王阳明《传习录》初刊的第三年(1521年),阳明学就传入朝鲜。最早接受阳明学的南彦经、李瑶等学者,基于阳明“心即理”思想,批评主理论,认为天理只是人事、吾心,而非另有客观存在。统治者阶层宣祖本人亦对阳明学颇感兴趣。后又有崔鸣吉、许筠、张维等人主张阳明学,提倡人的平等,提倡学术自由,反对独尊理学而排斥异学。尤其是张维,张扬阳明尊重个性的思想,强调心的自主、自立,在朝鲜阳明学的发展中具有承先启后的作用。但是,此期朝鲜学界呈现对朱子学一边倒的学风,除程朱理学外的其他学派概被视作异端而遭排斥。陆王心学本即在与程朱理学的论辩中成熟兴盛起来,所以甫一传入,阳明学便成为朝鲜朱子学者“破邪显正”首当其冲的目标。朴祥斥《传习录》为禅学,李滉则撰作《传习录论辩》,批判王守仁心学。阳明学虽然长期被学界和政界视为异端,受到正统朱子学的否定和压制,却以其微弱的影响一直在少数学者中流传,至17世纪中叶,阳明学趋向活跃,郑齐斗成为阳明学思想的突出代表。郑齐斗积极研究、传播阳明学,他是在批判朱子学的过程中,凭自己的独立思考而深好阳明学。他全面阐述了王守仁“心即理”、“致良知”及“知行合一”等学说,形成自己独特的思想理论体系。他反对朱子学者的“析心与理为二”,赞成王阳明“心外无理”、“心即理”的理论,根据王学“理者,气之条理,气者,理之运用”(《传习录》中)的观念,认为理与气、心与性、性与理都是不可分离的,并统一于心,“凡言理气两决者,诸子之支贰也,理气不可分言。言性于气外者,理气之支贰也,心即理也,性即理也,不可以心性支贰矣”(《霞谷集·存言下》)。他以人心为“感应之主,万理之体”(《霞谷集·答朴南溪书》),特别强调心、“良心”的作用。在知行观方面,郑齐斗继承了王阳明的知行合一说,批判朱子“知先行后”观点,主张“致知”与“力行”一体而不可分离,并由此批判朱子学者脱离实际,虚论空理,空谈道德修养,特别强调“行”的重要,以“力行”为真正的学问,主张以有益于社会为要。郑齐斗的学说一直被视为异端,不能公开流传,其文集《霞谷集》直到1930年才得以面世。在正统朱子学的压制之下,阳明学一直只能以家学的形态传播。至20世纪初,朴殷植主张以阳明学说改造儒教,并引进西方学术思想,赋予阳明学新的意义,以适应时代的需要,朝鲜阳明学得到新的发展。朝鲜阳明学作为朱子学的异端学说,对于朝鲜学者摆脱保守思想的束缚,吸取中国的启蒙思潮起了先导作用,朝鲜实学思想家们都受到阳明学程度不同的影响。(三)星湖学派的实学思想朝鲜李朝后期(17—19世纪),由于长达七年的反对日本入侵的壬辰卫国战争,加之北方女真族的两次入侵,生产力受到严重破坏,造成内外矛盾交困,封建社会急剧衰退。朱子学日益流于空谈性理,严重脱离社会现实,无补世用。于是,以柳馨远、李瀷、丁若镛、洪大容、朴趾源、朴齐家、崔汉琦等为代表的一批思想家,立足于社会现实,提出了一系列改革主张。他们深受从中国传入的启蒙思想及实证的考据学的影响,并借助于欧洲科技典籍,积极寻求解决社会现实问题的方案,特别强调儒学中“经世致用”及利用厚生的思想,力倡远虚文近实用,学以致用,以变革社会,救国救民。于是形成了朝鲜儒学中打破朱子学传统的重要学术思潮——实学思想。实学思潮前期有星湖学派、北学派。朝鲜实学的先驱者李晬光,曾作为入燕使者三次访明朝,他的《芝峰类说》树立了一种客观考察各种事物和现象的新学风。朝鲜实学的鼻祖柳馨远作为早期最杰出的实学思想家,则为实学的确立和发展奠定了基础。他对天文、地理、数学、军事、医学等诸多领域皆有研究,并注重对西方科学的学习研究。他尖锐地批判占据统治地位的朱子学,认为朱子学汲汲于明“道”,却忽略了“器”,强调道器不相离。他注重事实、经验的重要性,强调只有经过实际证明了的才是可信的。他对初期的实学思想进行了整理,在政治、经济、文化、军事等诸多领域提出了较系统的改革方案,其中又以土地制度改革为根本,主张实行土地国有化的“科田制”。星湖学派以李瀷为代表,他继承了柳馨远的思想,并发展为星湖学派。他除对儒学有深入研究外,亦通晓天文、地理、历史、制度、风俗、军事、文学等诸多领域,而且广泛了解西方自然科学及天主教的知识,提出了许多有价值的思想。他反对朱子学的固守经义,批评将经术事物判为二道的脱离实际的学风,力主学以致用。他尖锐批判当时权威化的学术风气,主张学术自由平等。他在本体论上主张气一元论,把气分为充塞宇宙的“大气”及具体事物的气两种;在认识论上则综合阳明学的知行合一说与朱子学的格物致知说,主张“学有兼知行”。他对朝鲜的政治、经济、文化进行了细致的考察,从实学的立场出发,提出了以改革土地制度为主的一系列政治、经济改良措施。星湖学派的实学学者主要将朝鲜的历史文化作为研究的重点,表现出关注民族自主及关心社会现实的倾向。北学派在实学思想中具有重要地位。他们凭借燕京使的特殊身份,考察中国的政治、经济、文化及传入中国的西方科学技术,对程朱理学、华夷观念进行批判,积极主张北学清朝文化,侧重对工商业及科学技术领域的研究,并系统地提出了发展工商业及学习中国科技、文化的实学主张。他们在理论上对《尚书》“正德、利用、厚生”的顺序作了改变,特别强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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