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境司法专门化背景下三审合一审判模式研究

环境司法专门化背景下三审合一审判模式研究

为了提高环境诉讼的效率，维护环境正义，必须将影响环境诉讼的环境民事侵权事件、环境刑事案件、环境行政纠纷和环境损害事件纳入传统的司法程序，并由环境保护法院管辖。1审合一审判模式关于我国环境法庭权限范围的模式选择,是在传统审判模式之外的新的理论探索,研究认为,三审合一审判模式较符合中国国情。如,杨华认为,要实现专业化审判,可以实行刑事、民事、行政三合一的全新审判模式,统一环境诉讼案件的司法标准,增加环境执法的权威。沈跃东也认为,环境法庭三合一的特色是其赖以存续的基础。但是,很多人均认为,与环境相关的案件均应由环境法庭受理,但是,徐刚认为,三审合一审判模式虽然较为符合我国当下的司法体制,但是,鉴于环境案件的专业性,可以考虑专业性较强的环境案件由环境法庭受理,而一般的环境案件由传统模式受理。《福建省宁德市柘荣县人民法院生态环境审判庭工作制度(试行)》(2009)、重庆市高级人民法院《关于试点设立专门审判庭集中审理刑事、民事、行政环境保护案件的意见》的通知(渝高法364号)、江苏省高级人民法院《关于为加快生态省建设全面提升生态文明水平提供司法保障的意见》(2011)、《关于在全省部分法院开展环境保护案件集中化审判试点工作的通知》(2012)等规范性文件对三审合一审判模式作出了制度性支持。我国三审合一审判模式的适用主体为基层环保法庭。2审合一模式的实践价值环境案件的复杂性、间接性、形式合法性、潜伏性、因果关系的多样性、起诉主体资格严格、审理时间长、执行困难等特点,传统的诉讼机制难以适应环境司法专门化的挑战,而三大诉讼法有关证据规则的类同化,为三审合一审判模式提供了制度上的可能。第一,从管辖的角度分析,基层环保法庭难以胜任环境案件的专业性特点。证据是诉讼的核心,直接制约着环境司法的发展,环境案件的事实认定、举证责任分配、证明责任的承担等,需要可操作的环境证据规则,但是,由于侵权行为的复杂性、形式“合法性”、危害结果来源的复杂性等,环境案件的事实认定、因果关系推定、时效适用等均面临着制度性困扰,通过环境司法体制的变革,对于探索、破解环境证据规则难题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第二,从适用主体的角度分析,三审合一模式可以缓解基层法院司法紧张的工作压力。在法院内部实行三审合一,可以将涉及环境纠纷的案件由环保法庭集中管辖,使得其他审判庭的法官可以将更多的精力用于普通诉讼案件,既兼顾了环保案件的特殊性,又照顾了普通审判庭,对于缓解当下基层法院司法工作的压力有实际意义。在一省之内实行三审合一,可以实现环境司法权的优化配置。在实践中,海南省、重庆市等省份通过高级人民法院的宏观规划,指定省内受理环境案件的法院、并赋予其相当的权限范围,一方面可以发挥环保法庭的专业化优势,另一方面可以缓解其他法院的环境司法压力。三审合一审判模式是司法实践回应法律诉求的产物,是当下法律制度难以有效发挥司法权优化配置的背景下,通过地方法律、法规、规章等其他规范性文件或者通过地方司法系统变革配置环境司法权,从而达到环境案件专业化审判的目的,使环境司法更具有操作性,更能发挥法律效果。3审分离诉讼模式对环境司法在实践方面,三审合一审判模式是由地方法院系统推动的,通常是由一省的高级法院或上级法院通过规范性指导文件将涉及环境问题的案件从分离出来,由被指定的法院受理,从本质上讲是从“管辖”的角度来实现司法资源的内部配置。一方面,由于各省份的差异性,环保法庭的受案范围具有欠规范化的特点。另一方面,环境司法权是由高级法院或上级法院重新分配案源的结果,这种分配很可能会打破诉讼法的案件管辖规则,即出现司法机关司法资源配置权限与法律规定间的冲突或矛盾,在一定程度上扰乱了现行的诉讼制度,有损司法权威。在依法国的法治背景下,改革司法制度,实现环境司法与社会变革的良性互动已势在必然。在环境法治运行方面,三审合一模式对省高院环境司法权配置的合法性基础提出了挑战。三审分离审判模式是我国现行的诉讼模式,分别有着相关的配套制度支持,但是,由于环境法作为新兴法律,环境司法自一开始便面临着制度上的困境。当下的诉讼法律制度对各审判庭的权限均作了法律分工,而环保法庭的权限范围却来自法院的规范性文件,甚至最高法院也未对三审合一审判模式作出宏观规划,使得环保法庭的权限直接面临着制度上的合法性困境。在法律效果与社会效果方面,三审合一审判模式虽然发挥了一定的积极作用,但是社会效果欠佳。我国的环保法庭建设已有数年的历史,但近年来环保法庭一直面临着案件少的困局,因而,环境司法建设的重点不在于环保法庭的建设而在于专业化的环境案件程序规则的制定,需要最高法院以司法解释的形式或由全国人大或全国人大常委会以法律的形式通过相关司法适用规则来破解环境司法的困境,实现良好的法律效果与社会效果。在规范性文件的效力层面方面,由于三审合一模式来自地方高级法院或上级法院的规范性文件,而这种规范性文件往往只是暂时性的指导意见,不具有法律效力,在执行与适用方面面临着原则性与模糊性的困境,在司法实践中常出现环保法庭与其他审判庭争夺案源的事例,高级法院规范性文件难以发挥法律法规的法律效力与法律实效。在环境法庭审判模式的规范化方面,既有三审合一模式,也有传统模式和四合一模式,环境法庭也需要从审判模式的角度进行规范化治理。昆明市中级人民法院环境保护审判庭对涉及环境保护的刑事、民事、行政案件及执行实行“四合一”模式,赋予环境法庭司法执行权。传统审判模式面临着刑事、民事、行政诉讼证据规则不一致、证据认定标准不统一的局面,可能出现对案件事实认定、证据推定、因果关系认定等不统一的局面,使一些再审案件、上诉案件等出现证据规则不统一的现象,不利于环境司法正义的维护。赋予环境法庭三审合一审判模式是环境司法的需要。在专业性方面,环境法庭三审合一审判模式与环境案件的专业性之间如何合理地衍接,使其既合理地避免与普通法庭的案源冲突,又可以充分地发挥环境法庭的专业性优势。从当下的司法实践分析,很多环境法庭并未真正发挥专业性优势,使得社会普遍对设立环境法庭的合理性产生了质疑,要打破这种质疑,需要对环境法庭的专业性作出科学、合理的界定,明确环境案件与其他案件间的专业性界限。4环境诉讼的原告受案范围西方环境案件审判模式,既有以美国佛蒙特州为代表的“三审分离”的审判模式,也有以澳大利亚新南威尔士州地区法院为代表的三审合一的审判模式。美国和澳大利亚均有着悠久的普通法传统,在推行环境司法专门化的过程中,法律在环境司法专门化构建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而中国当下环境司法专门化主要是由司法实践推动的。美国和澳大利亚环境法院均是通过立法授权设立的,法院的权限来自法律的明确规定。其环境案件审判模式值得学习的经验有:第一,环境审判机构的受案范围来自法律的明确规定,环境司法资源配置具有法律上的权威性。美国佛蒙特州和澳大利亚通过法律手段来确定环境法院的管辖权,使得法院系统在管辖权方面得到了科学配置,克服了由司法系统自主配置案件资源的不足。第二,注重环境行政诉讼,佛蒙特州和澳大利亚都对环境行政诉讼案件的提起作出了明确规定,而佛蒙特州环境法院的受案范围主要被界定在环境行政纠纷案件,这种做法很值得学习。环境污染、环境破坏案件多与企业和行政有关,当下的环境影响评价、环境审批、环境监管主要是由环境行政机关负责的,推动环境行政诉讼,赋予环保法庭有关环境保护的司法审查权,可以有效地从案源上解决环境污染、环境破坏问题。第三,西方环境审判机构的设置权来自法律,因而这种审判组织带有法律权威性,在环境诉讼中也会得到国家权力机关、行政机关、司法机关的支持,可以减少环境司法的压力。5审合一审判模式,以市场为导向,提供制度基础环保法庭审判模式的规范化势在必然,而规范化的重点在于为三审合一审判模式提供制度土壤,使之成为环保法庭的运行模式。另外,环保法庭审判模式当以多元法治价值为思维导向,保证环境法治理念的纯洁性。5.1审合一确定法律地位环境司法权的配置,既涉及到司法体制改革与司法制度的完善,也关系到环保法庭的生命,环保法庭三审合一审判模式的规范化可以通过两个方面构建:一是由法律构建为主,司法改革为辅,即充分发挥法律、司法解释的制度功能,确定三审合一审判模式的法律地位,解决其合法性危机,使之突破地方化的局限,上升到国家层面;二是充分发挥司法在环境司法资源配置中的能动性,为环境司法探索出经验,待时机成熟时推动法律的变革。强调制度规划,目的在于突破环保法庭审判模式的合法性危机,使之具有合法性基础。此外,在制度规划中,应当针对环境司法专业性的特点,合理布局环境司法组织,制定符合我国国情的环境案件程序规则,以便宜司法适用为原则,以利于环境效果的实现为目标,充分兼顾环境司法的合法性与合理性。5.2环境案件审判体制的构建当下环保法庭主要以效率为价值指导,并不利于环境正义的进步,而环保法庭审判模式的选择,当以维护环境正义、实现环境法治、提高诉讼效率、维护当事人诉讼权利为价值维度。维护环境正义强调环境司法必须兼顾环境公共利益与环境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