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非营利组织的发展现状

我国非营利组织的发展现状

一我国非营利组织发展的现实基础自西方引入这个概念以来，非营利组织本身并不是一个严格定义的词。现在，学术界也支持美国科学家莎拉蒙斯on的观点。他将非营利组织的特性归纳为7个方面:正式组织、非政府、非营利分配、自我管理、志愿、非政治性、非宗教性。严格说来,我国并不存在西方意义上的非营利组织,我国的非营利组织分类也缺乏统一的标准。根据我国非营利组织的特定,按照其目标及运作方式进行划分比较具有说服力。(附表)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的非营利组织发展迅速。截至2002年底已达133340个,其中全国性及跨省域社团1712个。非营利组织是公民社会不可或缺的组成要素,与社会处于密切的互动之中。只有吸引尽可能多的人参与其中,并且在全社会范围内引起人们的广泛关注,非营利组织才有可能得到发展。然而要与社会达成一种良性的互动关系,面临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合法性的确立。合法性的获得是任何非营利组织发展的一个根本性的前提条件,因为合法性是人们接受它的基础。只有确立了在社会系统中的合法性地位,非营利组织才有存在的可能与意义。公共舆论是现代政治的合法性基础,大众传媒由此在政治中也取得了举足轻重的地位。大众传媒对政治的介入正是基于信息交流和传递在日常生活中的重要地位而产生的。传媒影响力的本质就是它作为资讯传播渠道而对其受众的社会认知、社会判断、社会决策及相关的社会行为打上的属于自己的那种“渠道烙印”。观察我国非营利组织合法性的建构过程,一个显著特征就是大众传媒(包括报刊、杂志、电视、广播以及计算机网络,也称新闻媒介)在其中起了不可忽视的作用。近20年来,我国大众传媒获得了长足发展。大众传媒的影响建立在它对受众影响的基础上,掌握大众传媒就掌握了对大范围受众表达思想的话语权。二社会影响对中国青基会的影响中国青少年发展基金会是我国非营利组织的一个十分成功的典型代表,而它所倡导的希望工程也是一项参与广泛、影响深远的公益事业,因此本文试图以中国青少年发展基金会为个案来探讨大众传媒与我国非营利组织合法性建构的关系。简单地说,中国青基会就是一个通过向社会募捐,再用募捐所得进行资助的机构。这就要求基金会开发出能够满足社会需求的项目,当然还要有能够支撑项目有效运转的组织机构和管理体制。另一方面,获得捐赠也就意味着得到了社会的支持,而要获得这种支持,就要有相应的社会影响。社会影响不是凭空产生的,其基础是基金会的社会贡献,其最有效手段就是通过大众传媒所进行的宣传。中国的大众传媒给予了中国青基会超乎常规的支持。今天已经很难找到一家从来没有报道过有关希望工程和中国青基会的报纸或广播电台、电视台,几乎所有的新闻媒介都为其发过募捐广告、照片、报道,甚至组织过专题采访,而且在栏目、版面、时间和价格上都给予优惠。大众传媒在中国青少年发展基金会的合法性建构中所起的作用可归结为三方面:(一)有利于展现合法性,树立社会规范二战后,世界范围内掀起“结社革命”的浪潮,许多第三世界国家的政府也都大力提倡非营利组织的发展。对于我国来说,虽然在政府发展非营利部门的资源需求和社会控制需求之间存在着持久的冲突,但政府与非营利组织之间仍存在很大的合作空间。非营利组织并不是反政府,而是政府的合作伙伴。其合法性最根本的来源在于它能够满足社会和公众的需要,“可以向社会提供众多服务,承担一些政府部门不该做或做不好,企业做却未必有效的社会事务”。中国青少年发展基金会于1989年3月8日正式成立。中国青基会顺利地在体制内获得了合法性,然而仍面对一个如何使体制内的合法性获得公众承认的问题。事实上,合法性展示在某种程度上比合法性的获得更为重要。麦克姆和肖提出的“大众传媒的议程设置功能理论”认为通过新闻的选择与编排,编辑、报馆人员和广播电台人员极大地影响着人们对政治现实的认识。从一篇报道的篇幅长短、版面位置,读者不仅能够了解某件事情,也能够了解到这样事件的重要性。中国青基会的创业者敏锐地认识到了这一点,改变了最初两年直接向全国各地的工矿企业发信的筹资方式,决定直接将筹资信以募捐广告的形式登在报纸上。1991年5月25日,《人民日报》、《光明日报》、《中国青年报》、《经济日报》、《工人日报》、《中国少年报》、《华声报》、《初中生报》等报纸同时登出了希望工程的募捐广告。在党报上刊登募捐广告,无疑赋予这项活动以合法性和权威性,促进了公众对这项活动的认同。中国青基会在展示合法性的过程中巧妙地利用了党政国家领导人的合法性资源,主要体现为对领导人题词的宣传和强调上。1990年9月,中国青基会获得了邓小平同志给希望工程的题词。此后,中国青基会一旦要推出大型活动,必然要隆重地将邓小平的题词以及他的数次捐款推至前台,并且围绕那些被邓小平救助的孩子,展开了一系列的持续宣传。与政府紧密“挂靠”是目前我国非营利组织发展的一个普遍现象,即使在民间社团自主性程度比较高的厦门、广州等地,非营利组织与官方的联系仍清晰可见。政府的这种支持甚至导致为数众多的希望工程参与者将希望工程算到政府名下。1998年进行的一项调查表明,有31.3%的公众认为希望工程是政府教育部门所为。在由国务院对外公开发布的文件中,希望工程被直截了当地定义为“为弥补国家教育经费的不足,中国政府动员和组织社会力量参与扶贫教育事业。这项事业被称为‘希望工程’”。而对中国的非营利组织而言,政府的支持是一种非常重要的无形资产。(二)大众传媒和东南角,塑造受教育者的清正廉洁形象非营利组织的合法性不仅自上而下地来源于政府,更需要广大公众自下而上地给予道德上的认同。大众传媒在建构非营利组织道德合法性的过程中扮演着双重角色:第一,正面宣传能够强化基金会工作的神圣性和纯洁性,从而间接地强化了工作人员的自律意识和社会公众的监督意识。第二,对希望工程实施过程中的有关问题进行客观的曝光,对作恶者有一种道德上的惩戒作用,同时对中国青基会和希望工程的地方各级实施机构的工作人员也可起到一种警示作用和督促作用。中国是文明古国,中华民族有着深厚的慈善道德积淀。在历史上,乐善好施一直是我们民族倡导的传统美德。然而,这种慈善传统并不是组织化的,大多出于捐赠者的大方和仁慈,更突出街坊邻里、熟人间的互助,并不习惯于向陌生人捐赠金钱,至于向基金会捐款,让其代表自己管理和使用这笔资金更是鲜有所闻。因此,中国青基会必须改变人们传统的慈善观念,使基金会获得充分的道德合法性。人们在看到罗列的数据和概括性的官方文字时,可能对文告中的内容很难有切身的感受和体验,而大众传媒运用自己独特的表现方式可大大增强某一事件的感染力。希望工程宣传的成功,一个重要的方面就是成功地塑造了一组以“大眼睛”为代表的希望工程形象,人们一看到这些形象,马上就会联想到中国贫困地区的失学儿童,想到希望工程。希望工程品牌是一种符号资源,从某种意义上讲,希望工程也是一个“产品”,但这个“产品”是由无数善良人们的心凝聚而成的,代表的是良知、责任感和超越了社会等级的人类之爱。在渲染希望工程纯洁性、道德性的同时,还必须塑造其清正廉洁的形象,在腐败日益成为公众最关心、最不满的社会问题的今天,这一点显得尤为重要。1995年6月,《中国青年报内参情况》第1466期披露了某小学校长擅自安排助学名额的情况。同年8月13日,《中国青年报》发表了题为《希望工程专款必须专用》的文章。2001年末,《南方周末》发表了一篇关于希望工程捐款被人私吞,直到捐款人不远千里寻访名义上的“被捐助者”,才揭开希望工程管理漏洞的文章。中国青基会对这些报道做出了积极的反应:徐永光在1997年8月25日的《中国青基会通讯》上发表《我的检讨》;1998年3月1日,希望工程全国监察委员会提交了《全国希望工程监察报告》,报道了希望工程实施中的一些问题及查处情况。(三)扩大社会公益事业的知名度,提高公众的参与度非营利组织的绩效合法性是它能够达成目标、取得满意的效果、满足公众的需要。从根本上说,绩效的高低取决于该组织筹集资金的能力。据清华大学NGO(非政府组织)研究中心2000年做的全国社团调查分析,当前我国大多数慈善组织都陷于经费不足、筹资无力的困境之中。在筹集资金方面,我国的非营利组织应充分借鉴国际经验。资本雄厚的企业以及企业家是中国青基会的重点劝募对象。青基会实际上就是生产了希望工程这个品牌,然后让一些企业、公司来购买这个品牌。企业大多是把向希望工程捐款当成一项对自身进行宣传的活动。通过希望工程来进行企业宣传,不仅成本低廉,而且效果也好于一般商业广告。由于企业对青基会的资助主要基于广告考虑,所以扩大希望工程的知名度就成为青基会筹资的核心任务。根据皮列文的研究,大众对公益事业的参与是一个决策过程,这一过程可分为4个阶段:首先是公众必须对“需要有人帮助”这一事实有所意识和察觉;接下来是同情心的唤起;然后经过成本—收益的权衡分析;最后才是采取行动。可见,每一阶段都离不开大众传媒的积极参与。中国科技促进发展研究中心希望工程效益评估课题组于1998年所作的《希望工程效益报告》揭示:希望工程在公众中具有较高的知名度。据对29个省会城市16岁以上的居民的随机抽样调查结果,居民中知道希望工程的占93.9%,不知道的占6.1%。尤其值得注意的是,对于那些为大众传媒所广为宣传的活动,如邓小平为希望工程捐款、“手拉手”活动、“1+1”助学活动等,大多数公众都有所了解。从公众第一次听说希望工程的信息来源看,从新闻媒体的报道中了解希望工程的占75.2%,从希望工程实施机构印发的宣传资料、公益广告等了解希望工程的占10.4%,从其它各种渠道了解的比例都在5%以下。这种大造声势的宣传,能够大大刺激捐赠者的热情。希望工程已成为国内最大的社会公益事业,直接为230多万贫困地区失学儿童提供了救助,修建了8000多所希望小学,还为农村地区提供了10000套希望书库小型图书馆、3000套电教设备,设在上海的希望工程教授培训中心为农村教师提供了高质量的培训。希望网校、乡村电子信息馆等远程教育和乡村信息化项目的实施,更为减少城乡差别、填补城乡数字化鸿沟提供了可能,为中国乡村建设带来了直接的收益。需要指出的是,政治合法性、道德合法性和绩效合法性的建构并非是一个相互独立、泾渭分明的过程,三者可以相互转化,在很多时候往往交织为一个密不可分的整体。获得政治合法性,是取得道德合法性和绩效合法性的必要前提;道德合法性是政治合法性和绩效合法性为公众认可的价值判断因素;而绩效合法性又能够有效地巩固政治合法性,强化道德合法性。三媒体从业人员的职业操守:社会善良与社会责任审视大众传媒在非营利组织合法性建构中的作用,应将之置于我国社会转型、政治改革的宏观视角之中。传媒制度实际上是政治制度的组成部分,其发展受政府态度的影响非常大。在希望工程启动的初期,媒体对希望工程的报道比较谨慎,因为在号召社会向贫困地区失学儿童捐款是在表明这样一个事实:我国的基础教育和经济发展,至少是在农村还面临着巨大的挑战。对希望工程的报道,必然要涉及对救助对象贫穷落后的报道。在80年代末、90年代初的中国,人们往往把这种报道理解为对社会阴暗面的关注,这样的新闻报道是要承担相当的政治风险的。邓小平南方讲话后,中国的改革开放进一步深化,为正视贫困提供了良好的社会背景。除客观的社会背景因素,大众传媒对非营利组织的额外关注还与大众传媒工作者的自身特征有关。媒体从业者大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中国知识分子身上铭刻的“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责任感以及职业的特殊要求使他们更加关注社会现实,尤其是弱势群体的生存状态,在某种意义上扮演着“社会良心”的角色。以救助贫困地区失学儿童为主要使命的希望工程及中国青基会自然会受到他们的关注与支持。我们在肯定大众传媒对非营利组织合法性建构所起的积极作用的同时,无法回避这样一个问题:大众传媒自身的合法性是否充分?在媒体逐渐产业化的今天,这一问题更应引起人们的思考。大众传媒处于政治与市场两种力量拔河的情景中。改革开放以前,国家对传媒实行的是全额拨款和直接管理,大众传媒充当的是政治传声筒和传送带的作用。但是这种自上而下的、单一的、直接的制约关系从80年代开始发生变化:一方面是国家对传媒的财政拨款逐年递减;另一方面,由于社会生活的重心逐渐向经济建设转移,传媒的娱乐功能、商业功能和服务功能被日益充分地开掘出来,并因此获得了可以取代财政拨款的新的资金来源渠道。同时传媒自身的运作方式也日益企业化。所以,国家对传媒的直接制约明显削弱,而受众和赞助商的制约却越来越大。在传媒实现产业运作后,资源消耗主要依靠广告收入补偿,这使传媒内容和方式很大程度上受到广告活动的影响和制约,传媒作为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