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定要破裂的美国梦菲茨杰拉德的美国梦主题小说《了不起的盖茨比》和《夜色温柔》之比较

锁定要破裂的美国梦菲茨杰拉德的美国梦主题小说《了不起的盖茨比》和《夜色温柔》之比较

美国作家菲茨杰拉德是20世纪美国的“愚蠢一代”。他说，他生活在一个始于战争结束后的10年（20世纪20年代），“jazer”是一个发生在20世纪的故事。因为这10年是美国“历史上最会纵乐,最讲绚丽的时代”。这个时代的许多人都做着所谓的“美国梦”:憧憬着一个新的世界,无限的机遇,希望“机会均等”,希望获得成功,甚至在物质追求和理想追求之间划上等号,将财富和成功作为人生目标。菲茨杰拉德也不例外。他认识到了金钱的重要性,一生都在追求财富和地位。他和妻子姗尔达婚后生活豪华放纵,经常宾客盈门。为了应付开支,他不得不写了大量华而不实的短篇小说以获取丰富的稿酬。他既追求艺术,又渴望金钱,一生经历了痛苦、迷惘、失败、成功。他的人生经历提供了美国梦给青年带来的喜悦和幻灭的实例,而在他的作品中那个注定要破灭的“美国梦”也成了一个反复出现的主题。“他有一种能在耽于声色之娱之际冷静观察的惊人本事”,这使其作品浪漫中有感伤,辉煌下是幻灭。他的悱恻的哀婉,蓬勃的朝气,绚丽的辉煌,他的想象力和缺乏“理智控制”的浪漫情感成为他独特的个性魅力。可以说他的作品和他的一生都是“20年代”的戏剧化表现。《了不起的盖茨化》(“TheGreatGatsby”)(1925)和《夜色温柔》(“TenderistheNight”)(1934)是菲茨杰拉德的两部最重要的作品,虽发表于不同年代,但二者在人物塑造、写作技巧等方面有着异曲同工之妙,都体现了作者的“美国梦注定要破灭”这一创作主题。在这两部作品中作者以细腻的笔触反映了中小资产阶级对于这个时代的感受,尤其是对上层资产阶级的不满。他对上层社会的辉煌、绚丽的欢乐的描写之中渗透着浓厚的哀伤情调,埋藏着深深的幻灭感。《了不起的盖茨比》中的男主人公盖茨比是一个私酒贩子,通过不法行为谋取暴利,而《夜色温柔》中的迪克是一个富于理想和才干的心理医生。后者比前者纯洁高尚,两人经历不同,但命运相似,都体现了梦想和现实之间的冲突,都上演了一出从追求、奋斗到理想幻灭的悲剧。迪克小时候在纽约父亲曾教给他许多“善良的本能”比如荣誉、礼貌及勇气。他的学生时代是快乐的,是他一生中的“英雄时代”。象许多年轻的美国人一样,迪克也曾带着超越他的中产阶级家庭背景的希望,梦想获得成功——包括得到金钱和爱情。他开始立志要当一个“有前途”的心理学家,后来又想做一名好医生,以后又努力做一个好丈夫,好父亲,他的目标很具体,理想也不虚幻。然而,他的梦想在一个具有自私、轻浮、物质化的价值观的社会里被毁灭了。盖茨比的追求和失败标志着美国梦的幻灭,也更具悲剧性。他出身社会底层,为了理想中的爱情,他苦苦奋斗,不惜牺牲一切,甚至通过不法行为获得财富。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赢得昔日恋人黛西的芳心。然而,他用毕生精力构筑的理想居然奉献给了一具美丽的躯壳。他的理想主义在一个道德沦落、物欲横流的上流社会里显得天真幼稚,不合时宜。这二者都是天真的具有理想主义色彩的中产阶级,却都陷入了有闲阶级的圈子里,殊不知这个圈子中的成员通常是以“我需要”和商品价值为标准去处理包括爱情在内的人际关系的。迪克成了尼柯尔及其家族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佣人。他的理想和道德反而葬送了自己。正如作者所说,迪克是“一个天生的理想家,一个被损害的牧师”,而盖茨比则是一个被堕落的世界毁了的“天真儿”,最终被他的梦想所毁灭。造成二者梦想破灭的最直接的人物是两个女人。一个是《夜色温柔》中的尼柯尔·戴弗,另一个是《了不起的盖茨比》中的黛西·布坎南。她们都是男主人公理想中的女人。但是伴着青春、美貌和财富,他们都成为极具毁灭性的女人。尼柯尔原先是迪克诊所里的精神病人,迪克从尽一个医生的职责到被她的青春、美貌,楚楚可怜所吸引,结婚后他一直尽一个医生和丈夫的责任悉心照料她,为她付出了巨大的时间和精力。而尼柯尔只想完全拥有他,不考虑他在事业上的成功,甚至鼓励他在工作中的懈怠。迪克本是一个充满才气,极具潜力的年轻人,在道德修养和学识方面都无可挑剔,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尼柯尔的病毁坏了他的平和心境,而她的钱也使得他的工作显得无足轻重。他的才智和梦想也在焦虑和迷惘中慢慢地逝去。为尼柯尔付出太多,又承受着经济上和精神上的双重压力,迪克终于崩溃了,开始酗酒,消沉。他曾经寻求解决自己心理问题的办法,但一切努力都是徒劳。他在“教那些富人学习人类最基本的知识方面浪费了八年光阴”。他的事业一事无成,他所做的唯一成功的事就是使尼柯尔从患病到强壮。然而病愈后的尼柯尔却抛弃了他,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迪克最终告别了繁华的都市,去了纽约的一个不知名的小镇,在孤独中了却余生。《了不起的盖茨比》中的黛西,这个盖茨比梦中的仙女,实则是一个处事轻率,行为不检,冷酷无情的女人。她只是听任任何力量的摆布,随时准备改弦易辙,随时准备保护自己,决不陷入任何感情困扰或感情义务之中。她本性贪婪自私,连她的声音中都“充满了金钱”。她的声音和她本人一样虚假,是一个用以索取奉献者感情的手段。她的感情和忠贞必须靠成功来获取,而且还必须以不断的成功做保证。盖茨比的全部热情和付出面对她的冷酷自私和贪欲显得那么苍白无力。甚至连她唯一的女儿帕米在她的生活中的地位也不过是一个可爱的小玩偶——一个供她“玩耍”,碍事时叫佣人弄走的玩偶。她和她的丈夫汤姆代表了自私、冷酷、道德沦丧,吮人膏血,金钱支配一切的价值观。当黛西驾车撞死了汤姆的情妇时,盖茨比调动自己的财力和智慧来保护他的理想偶像黛西。而他不知道此刻黛西正在和她的丈夫为了自己的利益合谋嫁祸于盖茨比,将他致于死地。对于黛西和汤姆来说,世上不存在任何道德义务与责任,一有任何危机他们就缩入自己的金钱里,让别人“去收拾那烂摊子”。尼柯尔和《了不起的盖茨比》中的黛西一样貌似多情,实则浅薄,自私,冷漠无情,表面可爱,优雅,浪漫,实则具有毁灭性和寄生性。他们生活奢侈,自私自利,充满了贪欲。《夜色温柔》中有一段对尼柯尔生活排场的典型描写,从她购物的盲目性极见其奢侈挥霍。而紧接着的另一段描写:“尼柯尔是智慧和辛劳的产物。为了她这类人,火车从芝加哥驶出……一座座唐胶厂投入生产……男工们在大桶里搅拌牙膏……女工们在飞快地填装西红柿罐头……”则充分暴露了尼柯尔这类有钱人的寄生性和剥削性。除了主人公的性格、命运相似之外,两部作品在塑造人物的过程中都运用了象征的写作手法,起到了突出“美国梦”从生到灭这一主题的效果。《了不起的盖茨比》第一章中叙述了尼克第一次见到盖茨比本人的场面。盖茨比看上去象沉浸在某种神秘仪式之中,尼克在一旁默默地看着。突然,盖茨比转向港湾对面布坎南夫妇的宅第——在那边的布坎南码头上,一盏孤灯闪烁着绿色的微光。他慢慢地向着那绿色的灯光伸出双手,就象一个在圣坛前的膜拜者,然后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而他心目中的圣坛与女神便是黛西·布坎南。这里,西卵岛上闪烁的绿色灯光象征着盖茨比情感的强烈,也暗示着这种情感只是一种幻想,建立在“虚无”的基础上。盖茨比为了黛西建造了一座“迷人的宫殿”,又为了吸引黛西的出现在每个周末举办盛大的舞会。混乱而漫无目的的舞会,未被邀请的客人和神秘的主人都象征着盖茨比情感的盲目。宴会上毫无快乐的笑声,陌生的人之间的热情,为某个从未出现过,也永远不会出现的无名节日而虚设的奢华庆典,隐含着一种模糊的期待或渴望,而这种期待总是以失望而告终。最后曲终人散,所有神话中的金马车再次变成现实中的破南瓜。整个晚会是盖茨比为自己梦想演出的悲剧式的假面舞会。盖茨比灯光通明的仿哥特式宫殿,书房里从未翻阅过的书籍,象他本人一样只是一种“效果”,只是为了装门面。他的所有努力都是为了以丰厚的物质财富去赢得一个被理想化了的意中人。他的狂热梦想只是一种理想主义。盖茨比就象堂吉诃德一样,挥舞着金制的长矛向并不存在的风车冲刺。他的全部精力和天赋都奉献给了“虚无”。这是盖茨比的矛盾,也是美国梦的矛盾。这里,“美国梦注定要破灭”这一主题得到戏剧化的表现。《夜色温柔》中成功地运用了海滩这一意象来表达象征。小说的第一部中首先建构了一个20世纪20年代法国里维耶拉的完美世界。在18岁的女演员罗斯玛丽的眼里,戴弗夫妇是那么优雅、高贵,令人羡慕的一对儿。迪克充满个性魅力,快乐、强壮而极具感染力,“他的声音柔和谦恭,流露着一种强硬,一种自制和自律”他能把一片寂静的海滩变成一片极具魅力的嬉戏场所,在这儿他给朋友们带来那么多快乐。这片海滩是迪克主宰的地方,是他力量的象征,他超凡的控制力使他能应付形形式式的人。他漂亮的妻子使这幅美好的画面更臻完美,也衬托了他的机智和魅力。他们在尽善尽美的戴安娜别墅款待了不同类型的朋友,迪克表现得那么风趣得体。这里,夜色是那么温柔、美丽,海滩和别墅都象征着青春、美貌和财富的美国梦。而这个梦想在小说的最初显得那么完美,直到小说的第二部美梦才逐渐开始破碎,幸福的光环也蒙上了悲剧的阴影。在小说的第三部分中描述了几年以后迪克再次回到海滩,这对他来说是最痛苦而难忘的时刻,他害怕这片海滩,“就象一个被废黜的君主密访昔日宫廷一样。”。他尝试在游艇上作特技表演,就象要找回他失去的青春,然而他失败了。曾经喜爱他的圈中好友,现在对他冷漠不屑,他无法再找回昔日海滩的荣耀。在最终隐退到纽约小镇之前他拜访的最后一个地方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