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禄与中美教育关系

孟禄与中美教育关系

美国教师吴罗（1869-1947）是美国教育关系史上的重要角色之一。我们过去的大部分研究仅限于1922年的中国教育研究和教育讨论。他诊断了中国教育存在的问题，并提出了许多建设性的意见，在解决中国的学校制度建设、教师和学校建设、公民教育和中等学校教育等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与中国教育关系就此结束。作为比较教育的专家,他真诚地想为中国教育缩小与世界发达国家教育的差距再度献计献策;作为教育史家,他相信具有悠久历史、曾经有过辉煌的中国教育一定有复兴之日。一、孟禄在中基会期间的贡献1921年底,孟禄结束了中国教育调查返美,又介入美国退还庚款这一与中国教育相关的事务。这主要得益于孟禄在中国政、教界的良好关系,参与洛克非勒基金会等组织的丰富经验,在中美教育关系中表现出来的敏锐观察力以及对中国教育的了解。有人这样评价:“哥大教授孟禄在1921年应邀来华调查中国教育时,他深为中国教育发展滞后所急,回国后积极主张美方退还余款,并建议有中美双方共同组织一个基金会来管理退还的庚款余额。”在各方的努力下,美国批准了这一提议。这对当时举步维艰的中国教育而言,无异于雪中送炭。1924年7月底,孟禄受美国政府委托,专为美国第二次退还庚款余额一事,以非官方身份访华。在华期间,他就庚款用途及托管事项与中国政、教界名流和各教育学术团体代表进行了广泛磋商与交流,并成功筹建中华教育文化基金董事会作为此款的专门托管、监察和运营机构。1924年9月18日,在中华教育文化基金董事会(下文简称中基会)的成立大会上,孟禄当选为临时副董事长。董事会由中美双方的人员组成,中方人数超过美国。在中基会成立前,孟禄就与中方共同确立了款项的用途,“发展科学知识及此项知识适于中国情形之应用其在增进技术教育科学之研究与表证,及科学教学之训练;促进永久性质之文化事业,如图书馆之类”。中基会成立以后具体应用在,(1)自办事业:包括科学教席、科学研究补助及奖励金等;(2)合办事业:包括图书馆,研究机构和私立院校等;(3)补助事业:包括学校、学术团体等。孟禄作为中基会的文化事业的促进者,为发展中国文化教育事业起了核心的作用。在1924~1941年的17年中,孟禄一直都是中基会的副董事长(1924年是临时副董事长),按照阿部洋说的,到1941年都主持中基会的工作。如果说孟禄来中国的教育调查还是民间的、群体的教育行为,那随着孟禄担任中基会的高层领导则实施的是一种政府行为,与中国政界、教育界的再次合作,他的角色从民间转向了官方,强化了中美教育关系。在执掌中基会期间,孟禄工作的重心主要围绕中基会的事宜展开,重点放在科学教育和科学研究上。他参与讨论了中基会的基本方针,制定了分科设置的科学教学,实施了科学研究计划,修订了中基会的章程。其贡献主要体现在:大学区内设科学教习,多渠道的培养中学科学师资;充实学校的实验与设备;成立科学教育顾问委员会,编译教科书;设立科学奖励金等。此外,中基会还通过建立国立北平图书馆等各项合办事业及补助事业,为中国教育科研、文化的发展作出了突出贡献。作为中基会的发起人和运作者,孟禄伴随着中基会的始终,推动和促进了中国现代科学教育事业的发展,为中美教育关系作出了突出贡献。二、孟禄在美教育领域的地位从中国教育调查到中基会的筹建使孟禄对中国有了新的认识,为了中国教育与世界接轨,为了让美国和美国人民更多的、更深刻的了解中国,他为中美教育的交流与发展不断地努力着。孟禄1921年访华期间,对中美两国人民之间缺乏真正的了解感到担心,他认为文化的要义就是在于促进民间的交流。孟禄在《从世界理解到世界和平》以及《演变中的中国》中反复强调沟通的重要性。他认为,国际之间的沟通并非是文化之间简单的代替与被代替,而是在独立平等基础上,在对彼此民族文化背景与心理的相互理解基础上的相互交流。在中基会成立时,孟禄就提出组建一个中美教育交流机构。当时美国与世界上一些国家相互之间已经建立了促进教育交流的机构。美国也想在中国建立这样的机构,促进教育交流和理解。孟禄当初的建议顺应了美国的思路。可以说,孟禄是华美协进社的发起者。1926年5月25日,在中美两国教育界知名人士孟禄、杜威、郭秉文、胡适等的共同努力下,由中美教育家共同参与和筹建的华美协进社在美国纽约正式成立。中国教育家郭秉文选为该社主任。这是中美教育关系史上的大事,它意味着在中美教育关系在未来的良好走向。该社今后将致力于:“交换中美教育文化之消息;增进中美教育机关间之关系;辅导在美之中国学生,为谋求教育上之便利,并对于美国人士之研究中国问题者予以相当之赞助;鼓励中美人士研究国际文化之兴趣。”(P.131)华美协进社属中基会自办事业之一,作为中基会和华美协进社的核心人物,孟禄在维护中美教育关系的稳定和发展上,做了大量的工作。首先,他为该社的发展争取到了中基会的基金;履行了该社的职责,在推动中美教育关系的发展中起到了极大的作用。其次,与中国教育家一道,将华美协进社改组成独立的、自存的中美民间社团,实现财政上的自负盈亏,由中美两国人士共同组成董事会与顾问委员会。再次,孟禄对华美协进社的工作进行了具体的指导,如中美两国学者的互访与讲学、中国留学生学术成绩之调查和留学生的就业咨询、美国教育现状之调查、交换教授之介绍、各大学中国学术讲座之设置、图书馆和博物院及学术研究团体之联络、各种国际会议参与等。又次,在孟禄的具体指导下,华美协进社成功的策划和实施了“最成功的计划”——参加1926年在美国举行的费城国际教育博览会。该展览“以新颖简洁的形式,向美国公众展示了中国教育演进的历史、现代教育的迅速发展以及在西方影响下新的中国文明的发生”(P.132)。此次展览取得了巨大的成功,这是一个新的中国对世界的信息,增进了中美两国民众的相互了解,特别是美国民众对中国教育的了解达到了一定的深度。华美协进社和中基会并存的时间较长,孟禄作为两个机构的核心人物,他的作用是不可低估的。华美协进社作为中美教育关系互动的“窗口”,作为中美信息交流的“平台”,孟禄在资金的筹集、争取等方面做了许多工作,实现了华美协进社的成功改组。他和同仁们一起为中美教育关系的稳定、发展和完善作出了不懈的努力。三、孟禄一是中国教育的专家五四运动以后,中国学生赴美留学达到一个高潮,除加拿大之外,在美国最多的是来自中国的留学生。自1909~1930为止,在哥伦比亚大学毕业的研究生和本科生的中国留学生达519名,占该学院毕业的外国留学生总数的16%(P.16)。1923年,孟禄从中国归国后获得了洛克菲勒财团的10年间至少100万美元的资助,在师范学院内设国际研究所,进行国际比较教育研究。创设该所的目的是:“对外国留学生、研究人员进行指导与帮助;向国内学术界、教育界介绍外国优秀的教育理论及实践;根据外国政府的要求进行教育上的指导与帮助。”(P.16)了解中国教育情况的孟禄对中国留学生的照顾指导往往更多些。孟禄创办的国际研究所,从事国际比较教育研究,一大批比较教育学家活跃在哥伦比亚大学,像著名比较教育学家康德尔(I.L.Kandel)等。他们以国际研究所为舞台,把哥伦比亚师范学院建成了世界比较教育的中心,吸引了无数的留学生。国际研究所为来自中国以及其它国家的留学生进行了指导和帮助,项目有“提供美国教育概论课程;考察美国的学校;提供奖学金,为留学生进行财政支援”。(P.16)此外,国际研究所通过提供丰富的各种有关外国教育的课程与演示,训练他们成为研究型的教育专家,拥有广阔视野,拥有敏捷思维,将来大有作为。孟禄在领导研究所工作的同时,他常常把亚洲作为他研究的对象,而中国教育常常是他研究问题的中心。这一段时间孟禄对中国教育的研究颇为深入,对中国留学生特别青睐。他这一时期的研究成果,《中国教育报告》、《中国的学生政治》、《中国——进化中的民族》、《中国对西方文化之态度概述》、《概述》、《西方教育向东方教育学什么》、《比较教育论文集》、《外国教育的科学趋势》等,为中国留学生提供了学习的范本,作为中美教育关系的记载,载入史册。华美协进社的调查称:中国留学生在美国专攻教育学的达943人,而超过半数的488名(51.7%)是哥伦比亚大学师范学院的毕业生。他们在该校毕业后,许多人归国就任大学教授或教育行政官,在以美国为模式的中国教育近代化事业中发挥了核心作用(P.17)。如果说孟禄的《教育史教科书》只是对中国教育初步的了解,那么通过和哥伦比亚的中国学生的接触,通过在中国的教育调查以及参与中国教育改革,他体验到中国教育的真谛,中国教育从封闭走向开放,不断学习西方的先进教育理论,借鉴西方的教育模式,运用西方的教育方法,中国教育正快速地融进世界教育的洪流中。所以,他毫不留情地抨击中国教育的缺失,和中国教育家面对面的讨论,开出对中国教育的“处方”,这些都记录在《孟禄的中国教育讨论》中和各种教育活动中。孟禄是这一时期中美教育关系史上举足轻重的人物。他在中国教育具体实践活动指导,他在中基会的建立和华美协进社的作用,他对中国留学生的指导与帮助,扩大了他在中美教育关系中的智囊作用。他对中国教育的影响则超越了学科的层面,达到了多方位、多角度和多层次的立体式交流,促进了中美教育关系发展。为中国教育走上科学化、民主化、大众化的道路提供了一种参照。美国教育家联袂来华,实现了从理论到实践的转变过程。如果说杜威已基本完成他在中国传播实用主义教育的使命,从宏观上影响了中国的教育。而孟禄接过了教育实践的接力棒,从宏观和中观上影响着中国的教育理论和实践,这是美国实用主义教育在中国演变的必然过程,但并不是它的逻辑归宿。从孟禄来说,他既是教育理论的传播者,又是教育实践的参与者,但孟禄的使命并没有完成,他也不可能完成,实用主义教育还须深入到中国教育的中观和微观的实践层面,这一任务是由稍后来华的其他美国教育家进行的,孟禄起了桥梁的作用。鉴于中国科学教育急待改进,孟禄建议中国教育界聘请外国教授来华考察,并指导科学教学。在他的推荐下,美国俄亥俄州立大学教授、科学教育专家推士(G.K.Twiss)专程来华做科学教育调查,并提出改进意见。1922年6月,推士抵达上海,随后对我国10省、24市、248所学校展开了调查,历时一年多。1922年,孟禄向中华教育改进社推荐了哥伦比亚大学师范学院心理学教授、教育心理测量专家麦柯尔(W.A.McCall)到中国开展心理与教育测验活动。1925年、1927年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