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粮食生产到饲料消费的转变

从粮食生产到饲料消费的转变

1993年，中国社会科学院食品发展战略研究室提出了“三个结构”的种植问题。当时针对我国在解决温饱之后,动物性食物和其他食物消费增加快,面对畜牧业大发展的需要,研究提出“在种植业方面,由传统的粮食作物和经济作物为主的‘二元结构’,逐步实现粮食作物—经济作物—饲料作物的‘三元结构’种植,改变长期以来,饲料处于依附粮食生产的状况,将人畜混粮改为人畜分粮”。(《中国中长期食物发展战略》第89页,农业出版社,1993)随后,这个建议被中央采纳并正式列入国务院制定和发布的《九十年代中国食物结构改革与发展纲要》之中。根据国务院领导同志的指示,农业部从1996年开始进行“三元结构”种植试点工作,已先后分为三批,在我国南、北方的27个县(第一批2个、第二批10个、第三批15个)进行试点。根据农业部发展计划司的安排,作者在2001年4月8—18日,先后到山东茌平、鄄县,河南虞城、郾城,河北文安、香河等县,现场实际考察了“三元结构”种植情况。这次“十五”第一批国家“三元结构”种植示范基地座谈会上又听了很多试点单位介绍的经验,收获很大。现从现代农业发展的角度来谈谈“三元结构”种植问题。一、粮食、粮食和饲料观“民以食为天”天经地义,这是任何时候都不能改变的。但是与此有关的两个传统观念必须转变。一是“粮食观”。我国自汉朝以来二千多年的漫长历史时期里,确立了极需重视粮食生产,并且相应形成了以粮食生产为主的单一农业生产结构和以植物性食物消费为主的传统饮食习惯。改革开放后,农业和农村经济有了实质性增长,粮食和其他农产品大幅度增长,20世纪80年代中期开始,城乡居民的膳食结构发生了质的变化,即由主要满足基本生存需要的“温饱型”,转向以食品营养构成更科学,更适应提高健康水平的“小康—富裕型”。因此与之相应的要从“粮食观”转变为“现代食物观”。二是“饲料观”。由于我国在历史上动物性食物消费不占重要地位,在广大农区畜牧业不发达,即使有的农户养猪、养鸡,也只是作为副业对待。因而长期以来,在种植业中一直是粮饲不分,牲畜的饲料粮依赖于粮食作物生产,粮食既作为口粮供人们直接消费,又用作饲料间接消费。因为饲料作物种植不列入种植业生产计划,饲料粮的多寡,因粮食总产量高低和口粮需要量增减而变动。这样做的消极后果,不仅严重制约了畜牧业的发展,并且是对耕地、资金、资源的极大浪费,也直接阻碍了农业生产的发展和农民收入的提高。因此,必须将“人畜混粮”的饲料观转变为“人畜分粮”的饲料观。在粮食和饲料方面的这两种传统观念的束缚,不仅农民有,在现时发展农业生产的思路中也时时反映出来。二、建立“三元结构”种植制度几十年来靠传统的粮食和经济作物的“二元结构”种植,仅使人民解决了温饱,没有使农业生产走出徘徊不前的局面。“三元结构”种植是对传统农业的一次革命,目的是探索一条农牧结合、全面安排,有利于畜牧业发展和农业资源综合利用的种植制度与种植结构。“三元结构”试点的成功经验表明,在确保粮食生产稳步增长、统筹兼顾粮食、经济作物发展的前提下,把饲料从粮食作物和经济作物中分离出来,专门安排一定面积的耕地和非耕地,用于发展饲用粮食作物和饲料牧草作物在内的饲料生产。从而形成调整种植业结构实现“三元”种植、保证有一定的饲料面积—扩大畜牧业生产能力—增加肥料提高地力—增强粮食和饲料生产能力—畜牧业大发展—农民收入提高的良性发展格局。建立“三元结构”种植制度的核心,是把饲料单列出来,在种植业中给予一个位置或者说一定地位。其中包括目前已用作饲料的粮食生产面积(饲料用粮现在约占粮食总产量的30%左右),一部分调整改种为饲用粮食作物品种,一部分调整改种为饲料、牧草作物,或者根据能量和饲养价值,由单纯收获籽粒调整为收获营养体作青贮饲料,等等。例如:在南方水稻集中产区,将一部分现有早稻—晚稻—冬作物(油菜、绿肥、大麦、小麦)种植制度,改为玉米(或间作豆类)—水稻—冬作物(或青贮饲料);或将现有稻麦两熟,改为麦类—青贮玉米—水稻种植制度,等等。北方(如黄淮海平原地区)将一部分小麦—玉米为主的种植制度,改为小麦—饲用玉米间作大豆或豆科饲料作物为主的种植制度,等等。在这方面一定要因地制宜,根据地区条件和经验,通过试点逐步建立起适应畜牧业发展的农牧结合种植制度。总的目标是:从充分利用光、热、水、气和劳动力资源潜力出发,将单一作物的种植模式,发展为间作套种的综合主体种植模式,提高土地利用率和产出率;由单一的种植业改变为农牧结合的种、养业全面发展,增加多样化农产品,提高种植业的经济效益。三、农产品深加工,有利于最大的体系化生产大力发展农产品加工业,促进转化增值,对于带动农业结构调整、提高农业整体效益,具有重要意义。农业生产收获的农畜水产品并不等于消费的食品,并且许多农畜水产品在采收、屠宰或捕捞以后,这些鲜活产品大都继续进行种种生物化学变化,往往导致腐烂变质、造成损失,只有及时进行处理、保藏,才能减少损失;并且通过加工将不可食用的部分转化为可食用的,将食用价值低的部分转化为食用价值高的,使原料的各个成分充分发挥作用,做到更加有效地利用已有的食物资源;同时通过精加工和深加工,可使农畜水产品的价值几倍、几十倍以至成百倍地增加。我国农产品加工业与发达国家相比有很大差距,加工业产值与农业产值之比,发达国家为3:1,而我国是0.8:1,农产品加工业进一步发展的潜力很大。我们要认识到,农产品加工业作为农业的后向产业,直接关系到农产品中间需求的扩张,发展农产品加工业不仅可以有效地延长农业的产业链条和提高农业的整体效益,而且对于应对加入世界贸易组织后的挑战,加快农业现代化步伐也意义重大。因此,要以发展加工业的需要为依据,组织专业化的原料生产,建立规模化的基地,并且通过产业化形式解决集中加工与原料分散供应的矛盾;通过兼并、资产重组,解决低水平重复建设问题;还要加快先进技术、工艺、设备的引进,提高我国农产品加工业的整体水平。四、农业食品产业体系传统农业的重要问题之一,是农业产业链条严重残缺,仅仅局限“产中”(生产的中间环节),单纯为了提供原料或初级产品而生产,直接导致农业自身效益差,比较效益低。国内外的发展趋势表明,21世纪农业的竞争,已不限于某个生产单位、某个生产环节、某个生产产品的竞争,而是修复残缺的产业链,使农业生产的产前、产中、产后整合、全程运作成为一个系统工程,才能切实提高农业增值能力,提高农业竞争力。我们要提高食物生产的效益和竞争力,就要建立包括农业食物生产、加工、流通领域的完整产业链条,形成从“田间”到“餐桌”的现代农业食品产业体系。从一些“三元结构”种植试点的实践经验来看,通过实施“粮食作物、经济作物、饲料作物”“三元结构”,扩大饲料、饲草种植,实现农牧结合,促进了畜牧业的发展;同时也带动了食品加工业的发展,实现了种、养、加的结合;相应促进了食品包装、运输、营销产业的发展,实现产、加、销、贸、工、农结合,以至形成农业食品生产、加工、销售的产业体系。可以看出,这是传统农业向现代农业转变的过程中,从低级生产水平向高级生产水平发展的客观规律性。因为农业进入商品经济时代,农业企业(农户)绝不仅仅是原料生产,必须延长(完善)产业链,形成生产、加工、销售一体化,即由生产原料—加工产品—销售商品—一直到在市场卖出去,才能顺利完成产业的良性循环。也就是说,使农产品的生产、加工、销售等各个环节有机结合,相互促进,这样可以使农业产业本身运行有序,提高经济效益,增加农民收入。当然,现代农业食品产业体系不是人为干预就能快速形成的,而要经过几代人的不断努力,在长期市场竞争中形成;各个环节运行有序,更是要在长期分工协作中逐渐磨合出来。但是,通过试点可以提高认识,加深理解,针对不同类型地区和行业,找出比较符合我国国情和本地区特点的可行途径。2000年初召开的中央农村工作会议曾提出“要对农业和农村经济结构进行战略性调整”,并指出“这是农业发展新阶段的中心任务”。所谓进行战略性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