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周时期的中原与中原

东周时期的中原与中原

周平王元年（公元前770年）至周赤旺国王去世后（公元前256年）500多年。不过在今天史学界,人们一般也将其延长到秦的统一(公元前221年),这样整个东周的历史便有五百五十年。这个历史阶段,即是我国分裂最为严重持久的时期之一,又是我国文化史上繁华绚丽的黄金时代。其间尽管充满了战乱带来的痛苦,但却有力地促进了各民族间的融合,各地文化的交流和社会生产与科学技术的进步。以至使许多历史学家把它看成是我国奴隶社会向封建社会的过渡时期。中原,历来有广、狭之分,广义的中原,泛指黄河中下游地区或整个黄河流域;而狭义的中原,仅指今河南省境内的黄河两岸地区。这里是华夏民族的发祥之地,又是夏商两代的统治中心,物质文化尤为先进发达。西周时,这里除有东都成周,主要是晋及郑、卫的统治区。特别是东周之初,由于平王进驻洛阳,如锦上添花似的把周文化的精华移植于此,给这一地区原有的传统文化带来一片生机。战国之际,虽然韩、赵、魏三雄鼎立,却为秦的统一奠定了基础。人们甚至可以这样认为,东周之际的中原地区是当时全国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对中国社会的进步与发展作出了积极的贡献。因此,研究中原地区东周时期的历史,无论对于阐明我国古老的文明史,还是人类社会的发展史,都具有十分重要的现实意义。对于中原区域史的研究,我们的前人曾作出了巨大的努力,他们凭借传世的典籍,经过多少代学者考证,为我们写出了较为实际的发展史。但是由于所依文献史料传流久远,难免后世窜易增删,有失真之处,所得结论的正确与否,还需考古材料的证实。利用考古材料来探讨东周中原的区域史,目前在不少方面都取得了丰硕成果。然而,玉器作为考古材料的一个重要方面,却不见有专门的论述。为此,个人在平日文摘的基础上,综述东周中原考古出土的玉器材料,并就传统器形的延续和变化、传统工艺的继承和发展,提出一些尚不成熟的意见,供同事们参考。一.出土各类瓷器的种类在中原地区东周考古工作中,见于考古文献报道有玉器出土的地点约五十处,出土各类玉器总数三千余件(其中包括一些小件杂器和少量玛瑙、水晶、绿松石等质料的器物。他们的国属分别为成周、虢、郑、卫、晋和韩、赵、魏等。为方便起见,分别介绍。(一)洛阳市出土青铜器的概况这里成周所指即东徙后的周王室,当时拥有的土地只有今河南东起原阳、新郑,西至嵩县、新安,南自临颖、鲁山,北达济源、修武方六百里的一席之地。到周襄王时又将黄河以北的八邑土地赏给了晋。到周临亡之时,所统治的地域只有汉代的七个县。迄今人们最早见到的成周玉器,是1928年汉魏洛阳城金村古墓的盗掘品。据当时曾去金村调查的加拿大怀履光记录,金村共发现8座战国“甲”字型大墓,经后人研究认为,可能是东周君或臣属的墓葬。所出文物非常精美,特别是玲珑剔透的大型玉璧、金链玉佩和金饰玉卮等,都具有很高的艺术价值。可惜这些重要文物,因是盗掘,既没有准确位置的记录,又多已散失国外,给我们的研究带来困难。新中国初期,在洛阳市区基建工程中,共清理东周墓葬近600座,出土一大批玉器。见于报告的有,1953年洛阳烧沟战国墓中,出土了玉璧1件,玉饰2组,玉髓环2件。这里的两组玉饰颇具特色,一组(M637:9)10件,排列方式为中间4件三角形的,两侧各2件四边形的,上边两侧各1件圆形的。另一组(M651:11)大致相同,仅数量为13件。1954年,在洛阳中州路西工段清理的260座东周墓里出土玉、玉髓、玛瑙、水晶、绿松石等质料的玉器多达537件。内有所谓的古礼器近140件,器形有玉璧、方璧、琮、圭、璋、璜,又以璧、璜较为常见。装饰品品种繁杂,有头饰玦、珠、鎏、串饰等。臂饰有环。佩饰中有鸟、夔、蝉、虬龙、贝、蛙和兽等。这类佩饰工艺最精,采用阴刻、圆雕、镂孔、透雕而成。1957年,在洛阳小屯村北清理的一座较大战国墓,因被盗掘,劫余玉器仅有8件,但2件伏兽玉人却是难得的艺术珍品。六十年代以来,东周玉器的出土地点有,1966年洛阳玻璃厂工地发掘的439号墓,墓主哀成叔是周卿大夫康公的臣属,墓中出有玉璋、璜、三角形饰片等。1973——1974年,在洛阳小屯村东北周王城内清理的一座大型战国中期被盗墓中,出土玉璧4件,还有玉璜、和环。1975年,在汉河南县城的东北角一座东周墓,出土玉器20余件,有玉璧、环、管状、柱状器等。1981年,洛阳市西区清理的两座春秋中期墓中,出有玉璧、玦、柄形玉佩和玉片饰等。1983年,在洛阳市供电局工地清理的一座战国早期大夫墓中,出土玉器21件,残玉片30余件,完整的玉器有玉璧、璋、环、珠、玉饰和棱形玉柱等,精美者多被置于尸身之上,同年在洛阳中州路西工段北侧清理的另一座战国中期墓中出土玉饰片27件;西工区的18座春秋晚期墓中出土玉璧、珠和长方形玉饰等13件。近年在东周王城内Ⅲ工区的026号墓中,也出有玉环。奇特的是,这件玉环两面紧靠环孔的圆圈内,有类似表盘刻度的简单刻线,作何用意尚不清楚。(二)保古器、玉物物这里所言的虢国,是随周室东迁时从古雍州(今宝鸡)搬迁而来的虢国,其旧地在今山西平陆和河南三门峡市周围,公元前655年为晋国所灭。虢国玉器的发现,目前虽仅限于三门峡上村岭一地,但玉器遗存十分丰富,资料完整。1957年,在上村岭清理的234座春秋虢墓中,出土玉、鸡血石器物近2000件。较为常见的器形有璧、璜、玦、环、簪、腰带饰、串饰等。尤其是用鱼形、龙形、两头兽形、蚕形、卵形和牙形等穿缀而成的串饰发现甚多,可说是虢玉的代表器。最引人注目的是1052号虢太子元墓,其尸身耳部有玉玦,颈部有串饰,胸部有石璧,这些都是讨论古玉用途的直接证据。(三)郑国民国药郑国与虢国一样,也是周室东迁时自咸林搬迁来的侯国。西周亡时,郑武公东迁灭了东虢和郐国,成为成周东南的重要诸侯。到战国中期,韩哀侯灭郑(公元前375年),立国长达近四百年。迄今郑国玉器的出土只有数处,其中最重要的发现莫过于1976年新郑唐户两周郑人墓地出土的玉器。尽管绝大多数玉器属于西周郑器,但为我们全面了解郑国玉器的面貌提供了可供参考的实物资料。此外,1984年在新郑犁河乡蔡庄西地的春秋郑墓中,出有玉圭、玦、饰、环、珠和玛瑙串饰等;1986年在“郑韩故城”南部的河李村清理的郑墓中,也出有玉玦,从而补充了郑玉资料的不足。(四)辛村出土瓷器卫国是两周存世最长的一个侯国,直到秦二世时才灭国。卫国玉器的考古发现,主要出自河南浚县辛村和辉县琉璃阁两墓地。他们都是解放前三十年代发掘的。所出文物均运往台湾。我们未能见到实物。据曾参予发掘的考古学家郭宝钧先生报告称,1932—-1933年,曾四次发掘辛村墓地,在13座卫墓中出土玉器42件,另有玉条及不成器者38件未计入。其中有玉鸟、蝉、龙、鱼、蚕、兔、牛头、鹿头等动物形像的佩饰15件,几何形佩饰16件,其它还有玉璧、玦、戈、匕、、璇玑等。1935—-1937年,在辉县琉璃阁清理的18座战国卫墓中出土各类玉器645件。其墓地中心的60号大墓,是国君一级的墓葬,出有玉璧、玉珩、玉冲、玉牙、玉蛙、玉梳、玉璜、透雕玉佩和玛瑙环、珠等119件。75号墓主,头顶白玛瑙环、右眼盖菱形玉片,胸前置黄绿色璧,左臂一璧,腹下一璧和虷龙玉佩,足下蹬璜形器。这些玉器不但体现了卫国玉器工艺的发达,同时颇有《周礼·典瑞》所言“驵圭、璋、璧、琮、琥、璜之渠眉,疏璧琮以敛尸”的迹象。(五)侯马马麻黄文化之间的玉组合东周初期时的晋国,都城在翼。其疆域东有铎辰,南有虞、西有耿、北有霍。不久武公灭荀、贾,献公灭虞、虢,将其疆土拓至黄河南岸,并迁都于绛。到晋景公时,又迁都新田。晋国作为春秋之际的泱泱大国,物质文化又相当先进发达,玉器遗存理应十分丰富。然而在考古工作中,由于晋国高级贵族的大墓很少发现,出土的晋玉并不很多。最早获得的晋玉标本,是1959年在侯马市南桥村清理的一组殉人墓,出土有玉压舌和玛瑙环各1件;在牛村古城南的遗址中出土玉璧1件。这两地的时代都属春秋晚期。1961—1962年发掘的侯马上马村墓地,是晋都新田附近最重要的一处,时代自春秋中叶至春秋晚期。在这里共清理14座晋墓,尤以13号墓出土为多。随葬玉器有玉璜、玦、环、鱼、兽、蚕、片饰和珠等57件。在其它墓中仅有璜、玦、片饰10件。七十年代以来,先后在长子羊圈沟、牛家坡清理的春秋晚期晋墓,共有3座出土玉器。其中牛家坡的7号墓规模最大,墓主为士大夫的夫人。随葬玉器数量多达一百多件,器形有玉瑗、璜、环、龙形佩、玉蝉、玉雕虎头、各种几何形玉饰和珠、管、坠等。在另外两座小型墓中,仅有玉璜、环、佩和片饰数件。在侯马上马村墓地清理的1283、1284两墓中,出有玉玦、鱼形、虎头形、管形、圆柱形、长方形片饰等11件。1988年在太原市南的金胜村清理了一座保存完好的春秋大墓,据研究墓主有可能是曾把持晋政赵卿族中的重要一员。此墓共出土玉、玛瑙、水晶等质料的玉石器545件,器类齐全,有礼仪用器璧、圭、璋、瑗、璜等;用具玉刀、尺;装饰用品玉龙佩、环、各种几何形佩饰、串饰等。此外,1965年在侯马秦村清理盟誓遗址时,所出五千余件盟书中,有三分之一为玉石质,形状有圭形、璜形和不规则形。在出盟书的竖坑壁龛里,一般还放有1—2件玉器,多的3-8件。器形有璧、圭、璋、璜、瑗、环、玦和珑等多种。这些玉器古时称“币”,当作祭玉。(六)培养了民国时期韩墓战国早期,晋韩、赵、魏三家强盛起来。公元前446年魏斯称文侯,建都安邑;公元前409年韩虔称景侯,都阳翟;同年赵籍称烈侯,都中牟。至公元前403年,周威烈王正式命三家为诸侯。公元前376年三家又分晋地,从此中原便为韩、赵、魏三国称雄之地。韩景侯三传至哀侯。哀侯二年兼并了郑国。韩地东、南、北三面环于东周,最昌盛时,其疆东至陉山,南有宛、穰,西至宜阳、商阪之塞,北有上党,迄今最重要的发掘,是山西长治分水岭韩国墓群的清理。我们所能见的韩国玉器,也大多出于此。1959——1961年,在长治市北城墙下清理了战国中期韩墓19座,出土玉器71件。器类有玉璧、琮、环、佩饰、龙形玉佩、玉柱、瑬和玉刀等。1965年在此清理的126号墓,是一座随葬品丰富的大型战国韩墓。所出玉器虽仅26件,器形却有玉璧、琮、璋、璜、“牙冲”、佩饰、玉柱等,为我们较为完整地再现了韩人葬玉制度。1972年在长治市南清理的两座战国墓,是大夫级的夫妇并穴墓,男墓玉器较少,有玉璧、璜、玦、觿、玉佩等12件;女墓棺内多玉器装饰品,有玉圭、璜、环、玦、觿、簪、佩玉、玉龙佩、兽、虎等108件。由此我们不难想见韩国贵夫人们珠玉满身的娇贵之姿,同时也体现了韩国玉器的生产水平。1979年在长子牛家坡清理的12号墓,是战国中晚期的韩墓。墓主不过是士庶之人,而墓中仍出有方玉、玉璜、“冲牙”、玉饰和水晶环10件,可见韩人用玉是十分普遍的。1983年在潞城潞河村清理的7号墓,是一座战国初期一椁重棺墓,墓主当为韩国的一下大夫。墓中随葬玉器有玉璧、琮、璜、珑、佩、笄和各种几何形饰片近150件。所出玉器不仅工艺精良,而且几乎全部装饰有精细的纹饰,可以说反映了韩国玉器工艺生产的全貌。另外,近年在河南禹县西关清理的一批战国韩墓中,也出有玉璧、璜和一些小件玉装饰品。(七)农村赵玉文化赵国敬侯时迁都邯郸,至肃侯国力最强。赵之疆域,东与中山、齐国为邻,南与卫、韩交错,西与魏接,北与胡、燕毗连。在考古工作中,赵国的遗址和墓葬都发现不多,因此我们所能见到的赵国玉器极少,只有1955年在石家庄市庄村发掘的一处战国中、晚期遗址中出土了玉璧、环和柱3件;1957、1959年先后两次在邯郸百家村清理49座赵墓中出土玉璧、璜、环、管、珠、项饰等51件;1958年在邢台南大汪村清理的37座赵墓中出土玛瑙环、玉佩饰8件。就以上情况来看,百家村和南大汪村两地共清理赵墓86座。其中有殉人中型墓,出玉器59件;就所出赵玉而言,器类单一,工艺不精,不见透雕、圆雕品。这如不属考古工作局限造成的话,是否表明赵国玉器工艺低下,这还有待将来新资料的证实。(八)中原发现的期有关时代魏文侯三传至惠王。惠王九年迁都大梁,魏至极盛。而今考古工作中所发现的魏国墓葬,主要是河南汲县山彪镇和辉县固围村的大墓,在这些墓中伴随出土不少魏国的玉器。汲县春秋时属卫,战国时则归魏,据传这里早在晋武帝时就发现过魏国墓葬,出有玉律(盟书)。真正的考古发掘始自三十年代。1935年在山彪镇清理的1号墓,6号陪葬墓出玉环1件。1951年在辉县固围村、褚邱区两地清理的战国中期魏墓和祭坑中,出土玉器200余件,器形有璧、琮、圭、璜、瑗、环、简、珩和玉鸟、虷龙佩、鹦鹉佩等。1953年在郑州二里岗发掘商代遗址的同时,清理了212座战国墓,零星出土有玉环、玛瑙环、珠和碎玉块等余件,碎块中能辨出器形者有戈和剑形饰。此外,七十年代以来,先后在河北平山、新乐、灵寿三县发现的中山国墓地,特别是中山王墓,与魏国大墓十分相似,加之所出350余件玉器对研究战国玉器的名称和用途具有重要参考价值,所以也将其赘述于此。中山国原称鲜虞,是由北方白狄民族建立起来的小国。春秋晚年,改称中山,战国时夹居于燕、齐、赵三国之间。过去人们对中山的史实所知甚少,近年随着考古发现的增多,我们已能较全面地了解中山国历史面貌。1974年至1976年在河北平山县城北的三汲村清理了战国中山墓30座。在1号大墓和6座陪葬墓中,出土了一大批雕刻精美的玉器。器类有玉璧、瑗、环、带钩、鼻塞、、玉佩、玉人、片饰等。特别是这里所出的玉饰板、圆形佩等,都是罕见的艺术珍品。而部分书以本身器名的玉器,又是古玉定名的可靠材料,1980年新乐中同村清理的一座战国早期中山墓,出有玛瑙环、玉石片和绿松石珠;在另外两座墓中则仅有玛瑙和绿松石珠。1984年河北灵寿县的西岔头村发现一座中山墓,被人们打开后,随葬品多有散失。后文物工作者收集到36件遗物,其中有玛瑙环、觿、绿松石串饰等12件。以上便是中原地区出土东周玉器的大致情况,虽然地点、时代和国属不同,在器类与器形方面存有一定差异,但其总的面貌仍相当一致,基本上可以认为是商周传统玉器的延续。这一点我们可以普遍使用古礼器、传统的动物形片饰和装饰纹样方面寻出更多的陈迹。二.保古器中的动物形象东周是我国从奴隶社会向封建社会过渡的变革时期。作为这一时期体现政治、文化方面的玉器。也同样进入了一个弃旧图新的发展阶段。这在中原出土的玉器上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玉器中保留了一些商殷、西周以来盛行的旧礼玉、祭玉和传统的动物形象佩饰;二是又有一些新的器类出现,特别是在玉器使用的范围和用途上有了较为明显的变化。下面我们为说明所举出的实例,毫无疑问会帮助人们更加全面地了解当时社会的面貌。在考古工作中,所见中原出土玉器的种类约有三十多种。根据它们的用途,下面我们准备将其分为礼仪祭器、工具用具、装饰用品、葬玉、艺术品和杂器六类分别讨论。(一)玉正确的考古使用在中原地区东周时代的玉器中,较为常见的旧礼制用器有璧、琮、圭、璋、璜五种,祭祀用器有简、瑗、珑三种,仪仗用器仅戈一种。这些虽多属传统玉器的延续,但其中有些器物的形制发生了变化。另有些玉器的形制虽无大的变化,但数量却大为减少,甚至不再生产。玉璧(方璧)这是当时所见最普遍、数量最多的一种旧礼玉。它的类型有三种:第一种为平素无纹的璧,直径一般都小于10厘米。这种素璧,在春秋时期的墓葬中出土数量较多,至战国时便不多见。第二种为璧肉表面满布一种花纹的玉璧。它最早见于春秋中晚期的墓葬之中,所施纹饰以云纹和卷云为多(图一:1);战国时以涡纹和谷纹常见。第三种是在第二种璧的原形上,外缘另加一组对称的透雕动物纹。这种玉璧发现最少,仅在洛阳西工区的203号墓中出土一件,它的两面皆饰浮雕的卷云纹,在其外缘附有对称透雕的一对蜥蜴状动物(图一:2)。它的时代属于战国早期。这是东周新出现的一种璧型。至于以上三种玉璧的用途。从出土情况来看,有的出于墓中,或置于骨架之上,或置于尸骨周围,有的则出于祭坑之中。可见它们的用途已不限于礼仪上使用,还作为祭器。玉琮中原东周考古工作中,发现玉琮的地点共有五处,东周墓中出土一件,魏国墓中出土一件,而韩国墓却出土六件,时代多属战国时期。它们的形制,从山西潞城潞河村韩墓出土的两件标本来看,肉呈扁方体,四面刻竖槽,饰云纹(图一:3)。从其工艺与纹饰观察,不象是前代遗物,而是当时的作品。其用途主要作礼器或敛尸之用。玉圭在考古文献中,最早见于商代早期,曾在偃师二里头遗址出土过两件。不过那里所出的玉圭标本,并不象文献所言上端呈三角状“圭角”的玉圭。商代晚期,在妇好墓中有8件玉圭,其中一件(950),上端呈三角状,有中脊,中腰一大圆孔;下端平齐,一小孔。这实际上是武器类的戈,不能算是圭。真正有角的圭,最早见于西周中期,在陕西扶风杨家堡出土一件,它下端平齐,有小孔,端呈三角形,中间有脊,两侧较薄。象这样的玉圭,东周时在中原地区出土较多。1984年新郑蔡庄西地春秋郑国墓出土的一件可为标准器物(图一:4)。玉圭的用途,《周礼)上说是礼东方,祭大地与先王的礼器和爵位的标志,东周的玉圭便可能就是这几种用途。玉璋考古文献中,玉璋最早出现于商代早中期。但它的外形不象“半圭”,我认为应是文献中所说的牙璋。半圭形的璋,在殷墟西区的小墓中出土很多,皆为石璋。真正的玉璋见于宝鸡贾村乡西周墓。东周时期中原地区较流行,在考古工作中也常有出土,分别见于东周、晋和韩国的墓中(图一:5)。每墓一般一至两件,墓主均为大夫级别以上的贵族。可见玉璋的用途,当是爵位的标志。玉璜中原地区出土很多,外形只有少数符合文献所言的“半璧”、多数为圆的三分之一或扇面形。其形制虽作弧形,但有的两端平齐,有的弧背刻出方齿,还有的两端雕成兽首(图一:6、7)。璜身有的素面,有的装饰云纹或卷云纹,有的则刻谷纹或涡纹,其中素璜约占半数。玉璜是一种使用十分悠久的佩玉。这可从下面两个方面得到证明:一是考古发掘中所出数量比起其它瑞玉来都多得多;二是璜本身一般都穿有一至五孔,这都是为了系、缚方便。因此,玉璜的主要用途是佩玉。玉简这是中原地区独有的玉器品种。是举行结盟时书写誓词用的。由于书写后,要举行杀牲祭祀之礼,并将其埋于地下,所以属祭器之列。它的外形与那些制作规整的竹、木简不同,就四十年代河南沁阳和山西侯马两地出土的玉简来看,形状有圭形、璋形、璜形和一些不规则的玉片。制作较精致的玉圭、璋简(图一:8),其上所书的人名和事迹,多是当时统治集团的头面人物和有关统治权斗争的大事。另一方面,由于人们相信“金玉不朽”,用玉简盟誓,表示誓约永存。玉瑗春秋、战国时晋墓和祭坑中都有较多发现,如长子牛家坡7号墓出土玉、玛瑙瑗44件(图一:9),多被置于骨架之上或周围;侯马秦村清理盟书的竖坑壁龛中,也有被作为“币”的瑗。可见玉瑗的用途。除作佩饰、臂饰外,很可能作为敛尸、祭祀用器。玉珑这是一种体修长呈“S”形,身满饰云纹的圆雕龙。它既不同于红山三星他拉乃至殷墟妇好墓的“C”形龙,又不同于当时盛行的“S”形龙形玉佩。这种珑西周时已出现,东周时以晋、韩两国墓中较为常见。如山西潞城潞河村战国韩墓出土的一件标本,龙头昂起,身呈“S”形,周身浮雕卷云纹(图一:10)。这种珑的用途,《说文解字》称“祈旱玉”。按我国民俗,龙能兴云布雨,大旱求雨多祭龙,有可能是举行祈雨仪式时使用的法器。在盟书竖坑壁龛里也有发现。表明它们还有作祭器的可能。(二)玉梳、玉刀及其他玉刀在东周中原地区出土玉器中,属于日常生活用具的有匕、梳、刀、尺、、觿六种。其中除玉刀不再实用,其它都是仍在使用的实用器。这些用具,在同时代其它地区已基本不见,唯中原地区偶有孑遗。在时间上,它们晚至战国,可见传统玉器在中原地区延续的长久。玉匕这是一种餐具,形状近似现代的羹匙。最早见于商代,西周较流行,中原东周时仅见于卫国墓之中。玉梳梳是古人梳理头发的用具。玉梳最早见于陶寺龙山文化遗址,在商代晚期妇好墓中也有出土。战国时卫墓有较多发现。玉刀东周中原地区有两例出土,其形如山西长治分水岭战国韩墓所出一件,(标本26:49),下端刃部对磨,上端穿孔,长8、宽4、厚0.5厘米。这种刀的刀柄直接装于刀身之上,使用方便。但东周的玉刀,并不是实用器,很可能属于冥器一类的东西。玉尺近年在山西太原金胜村251号春秋晋墓中出土一件难得的玉尺标本。尽管简报中对这件玉尺未作详述,形制不十分清楚,但仍不失是研究我国古代度量衡的重要材料。玉又称搬指,最早的实物见于妇好墓,西周时也有出土。东周中原地区有几处发现,如洛阳西郊4号墓出土的一件标本,作环形,一端向外披出,另一端为纽,纽上有对穿孔,饰兽头纹(图一:11)。过去人们以玦代之,现在可知为专用器。玉觿据文献所言,这是一种貌似“角状”的玉器,其用途为解绳结用的角锥。这种东西可能源于石器时代的锥形器,直到东周时代的玉觿,也仍保持锥状的祖型。就山西分水岭269、270两墓所出的标本来看(图一:12),虽不能排除解绳结的用途,但更象一种佩饰用品,最明显的例证可借鉴湖北当阳曹家岗一座春秋楚墓中所出一件玉觿,即是佩觿。(三)金器中的玉饰这一类在中原玉器中占有很大比例,制作也多精品。根据它们使用方式与用途的差异,又可分成两小类,一是随身佩带的装饰物,它们可以较长时间不离于身,用于点缀容貌;二是悬挂于衣带之上的佩饰用品,它们可根据需要随时取下或更换,主要是为了美观。第一类的装饰物,主要有挽发用簪(珩),耳饰之玦,项饰项链(大型串饰),臂饰用环,小型串饰指环和一些小型的珠、管等。玉簪有时又称笄或珩,是女人挽发用的,男人用于连冠于发,这在石器时代已有之,殷商之际更有圆雕者,直到汉代仍使用。玉玦这种饰物最早见于距今七千年前的河姆渡遗址,尤以在距今五、六千年前马家浜、崧泽文化中流行,中原地区殷时有较多的使用,特别是西周晚期至春秋时在一些地区,如虢国很是盛行,战国时制作十分精致。至于它的作用,古今说法很多,但在中原战国墓中,小玉玦常成对发现于死者两耳旁边,可见其主要用途,是作为耳饰。项链项饰在我国新石器时代各地都有出土,所用质料多为兽骨、兽牙或石。用玉质穿成的项饰,出现于新石器时代晚期。春秋时以虢国墓中出土最多。1984年在河南新郑蔡庄西地出土的一件项链,用朱红色玛瑙珠65颗穿成,晶莹透明,色彩鲜艳。直至现代,有玉制成的项链仍是人们喜欢的饰物。玉环在中原地区出土近二百件,它们的质料以玉最多,玛瑙质的也占一定数量,还有水晶质的。依其断面区分有圆形、扁圆形、圆角长方形和多角形等。环的用途,直径较大者,可作手镯之用;稍小者可用衣带佩饰或其它饰物的连接部件;甚小者可作指环、耳环,也可能作口含之用。考古发现证明,大型的环常见套于臂骨之上,中型的环存于腰胯两侧,小型的环套于指骨或滞留耳畔。总之,环是一种用途广泛的器种,很难严格确定它的用途。第二类为悬挂于衣带上的佩饰。这部分佩饰在东周中原玉器中数量最多,制作工艺也最为精致。其形制大体上可分为单件与组佩两种,在造型上单件佩饰多是承袭商殷、西周以来的传统形式,创新者极少。组佩则是战国新出现的品种,一般由不同种类、数目玉器组成。单件佩饰:多呈扁平片状,常用阴刻、浮雕技法,透雕、圆雕品极少见。它们的造型有鸟形、蝉形、鹦鹉形、兽面、龙形、蚕形、鹿头、虎头、鱼形、贝形、蛙形等,还有一部分作几何形。下面择几例介绍:1.龙形玉佩这种玉佩在东周中原各国墓中几乎都有发现,龙体多呈“S”形,但有的体细长,弧度不大;有的体作拱形,如太原金胜村出土的一件标本(图二:1、2)。此外,在中州路出土的一些夔形、虬龙玉饰,体已变形,很象当时铜器上流行的变形夔纹。2.虎头形佩饰以虎头作佩饰大约始自西周。这种佩饰多呈半月形,有的仅作成雏形,面部充填云纹;有的刻划逼真,如牛家坡的一件就栩栩如生(图二:3、4)。它的用途,除用佩饰外,还可能作避邪之用。3.透雕玉佩这种玉佩在中原其它国家墓中极少发现,唯在中山王墓中有出土。其中一件圆形玉佩可为代表,这件玉佩中间作环形,环外均匀透雕三兽。兽作站立形,回首张口,有冠,钩尾,满身饰纹(图二:5)。4.几何形玉饰这类玉饰有方形、长方形、长条形、圆形、椭圆形、弧形、三角及多边形。在其表面,大都刻有各种纹饰。它们有的单件使用。也有的附缀在其它物品上使用(图二:6—9)。组佩:有人认为组佩始自战国,其实在春秋早期虢国墓中就有发现,到了战国,已经有了定制。如一组璜形组佩,它由七块美玉和两个铜兽头组成,中间一块长方形玉,上下微曲似扇面形,上侧镂雕一回首垂尾的卧兽,下侧一鼻有穿,表面饰变形蛇纹。两边之玉略长,纹饰同前。再外边的两块玉,各琢昂首张口的龙头。当中五块玉中空,由长铜条贯联其中,形成一组合璜。整件玉器布局匀称,雕工细腻精巧。(四)玉塞或玉贝夏鼐先生曾指出,葬玉“是指那些专门为保存尸体而制造的随葬玉器,而不是泛称一切埋葬在墓中的玉器。”在中原东周玉器中,葬玉只有含玉、冥巾和玉塞三种。至于握玉,在报告中虽无正式报导,但就一些墓葬遗迹来看,当时也已出现,只是器不成形或无专称而已。含玉有时也称为“压舌”,中原地区的含玉,主要是蝉形,洛阳中州路曾有较多的出土。长子牛家坡出土的一件,正面雕出睛、翼,背面雕出蝉腹,侧视如卵形。但是考古工作中所出的玉蝉,有些较大、有穿、饰有纹饰,可能作为佩饰用。除蝉之外,还有用碎玉片或玉棱柱充含的。冥巾这里所言的冥巾,即“缀玉面幕”,是一块按五官位置嵌有不同形制的玉片,用于覆盖在死者面上的葬玉。它是西周才出现的葬玉,春秋时在虢、晋两国墓中都有发现。战国时在洛阳烧沟出土的两组最为完整。玉塞在中原东周玉器中,见于报告较为明确的仅有鼻塞,出于中山王墓。此外,还有被称作玉塞或圆柱形器的。这些虽然没有指明用途和出土位置,但不能排除它们作为耳塞或肛门塞使用的可能。另外,在一些东周墓中常有玉贝或贝形玉雕出土,有的就在手部附近。它们的形制作蛋形或卵形,大都制作粗糙,不饰纹饰。它们的用途以往不被人们所注意,而在殷商时则常见握于死者手中。就东周葬制而言,应有握玉出现,我认为中原东周墓中的这些贝或贝形玉雕即使不是全部,也有相当数量作握玉用。(五)似虎小伏兽—艺术品在中原东周玉器中,有一些艺术性很强的器物,称得上为艺术品,这里试举一二。1957年,在洛阳小屯村战国墓出土的两件伏兽玉人,玉色纯白,细腻无瑕,晶莹润泽。一件作裸体小儿曲膝骑一似虎小伏兽,小儿头梳单髻,眉鼻厚重,双目微合,面部平直,大耳,小嘴,尖下颌,双手前伸执兽两耳。兽四足前伸,额中部刻细线斜格纹。另一件也是裸体小儿骑一卷尾兽上,头梳双髻,短发梳向脑后,圆脸,尖下颌,鼓鼻小口,眉清目秀,双手前伸执兽耳。兽卷尾,身饰卷云纹。这两件玉器造型优美,工艺精湛。其二,河北平山三汲出有几件圆雕玉人,成年妇女头梳牛角形双髻;儿童头梳圆形小髻。均着窄袖长袍,作叉手侍立之状,他们具有浓厚的民族风貌。(六)玉使用的必要性杂器中有用途明确的瑬和带钩,也有不甚清楚的牙冲和璇玑。玉瑬是战国时才出现的玉器,在洛阳西工段和长治分水岭都有发现。中州路M1037出土一件,据称是冕前的垂玉。玉带钩仅见于中山王墓,过去人们认为它的出现早不过春秋,近年在良渚文化墓中出土,证实玉带钩的使用远比人们估计的要早得多。玉牙冲发现并不很多,在长治分水岭126号墓出土一件,它的用途我们尚不十分清楚。玉璇玑仅在浚县辛村出土一件,它是一种形似璧或环的玉器。这种东西,在新石器时代晚期有些发现,商殷时也有出土。对于它的名称和用途。历来存有争论,我曾在《为璇玑正名》一文中作过讨论,此不赘述。三.中原东周时代的瓷器风格由上我们可以看出,中原东周玉器的类型,大多数是承袭商殷、西周玉器的传统形式,特别春秋早期与西周晚期很难区别,直到战国初期才开始有了较为明显的变化。其实中原东周时代的玉器,不仅在类型上,而且在工艺方面,也同样是在继承传统工艺基础上,经过一段时间的发展才形成了本时代的风格。这一点从以下几个方面可以得到充分的说明。(一)玉佩的装饰与模型中原东周时期的玉工们,在继承商周传统用料方面表现非常突出。妇好墓出有一件作回首状的玉牛(图三:1);茹家庄一号墓出土一件回首玉鹿(图三:2)。它们之所以雕成回首状,主要是利用玉料前部高耸,后部较低的自然形状巧妙设计而成。似这样的玉雕品,在中原地区还有一些发现。如太原春秋晋墓251号出土的一件玉龙佩(图三:3),整器上窄下宽呈“A”形,同出的的另一个玉龙佩,龙身拱起,回首钩尾相对称,底部平齐。这些器形不仅因材而出,而且形态生动。在用料上,往往用同一块玉料雕出形象相同的成对器物。象妇好墓的一对圆雕玉象(510、511,图三:4),均呈褐色。而茹家庄一号墓出有一对鱼形玉璜(BRM1乙:280、281,图三:5),不仅形象相似,纹饰相同,就连玉料上的纹带与瑕斑都完全吻合,可见是同一玉料对剖后琢成。在长子牛家坡7号晋墓中,也出有一对玉龙佩(M7:6、7,图三:6),外形一致,纹形稍异,这大概是由一人设计,用同一块玉料制成的。再如废料利用上,妇好墓出有二十多件玉纺轮,其直径多与玉璧和玉环的钻芯大小吻合,表明是利用废料制成的。在茹家庄一号墓则出有十一件圆形玉饰,它们的颜色、大小、厚薄不一。这里虽然没有相对应的璧、环出土,但却有相差不多的半圆形璜和许多边窄孔大的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