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物馆馆藏的社会道德问题

博物馆馆藏的社会道德问题

作为一个社会公共机构，博物馆通常与收集、保护、研究和展示人类文化遗产和自然样品有关。事实上，许多道德问题包括如何收集、保存和处理藏品，如何向公众展示，如何处理观众，如何筹集资金，以及员工如何理解博物馆本身的存在。目前,博物馆的发展已经成为社会文明程度的体现,广受政府当局和社会民众的重视。国际的、国家的、区域性的及个案的博物馆规章制度出台很多,它们作为伦理约束被接受并自觉遵守,似乎是完全有必要的。但是,结合实际情况,我们却不难发现,这种道德约束的理想时常与现实发生矛盾和冲突,违背这些道德要求的现象随处可见。本文仅从博物馆藏品的征集和终止收藏两个方面,谈一点管窥之见,以求教方家。博物馆的征收对象根据国际博物馆协会(以下简称ICOM)第十五届全体大会于1986年11月4日在布宜诺斯艾利斯通过的《国际博物馆协会职业道德准则》的规定,博物馆在藏品征集工作中至少应该遵循下列原则:1.博物馆应当通过并公布一份其藏品征集方针的书面说明。这个方针应经常予以审议,至少每五年一次。所征集的藏品应当符合博物馆的宗旨,或与其活动有关,并附有正当的合法所有权之证据。任何有关征集的条件或限制应在转让文件或其他档案文件中明确说明。博物馆除非在极为特殊的情况下,否则不应征集其不可能以适当方式予以编目、保护、贮藏或展览的有关物品。博物馆既定方针以外的征集只有在极为特殊情况下,并只有经博物馆管理机构本身对有关物品之利益、国家或其他文化遗产以及其他博物馆的专门利益作出考虑之后,方可进行。2.针对公共及私人藏品的非法交易怂恿了对历史遗址、地方民族文化的破坏,怂恿了国内与国际性的盗窃,怂恿了对濒危动物、植物物种地区的破坏,并与国家及国际遗产保护精神背道而弛,博物馆应认识到市场与源地之间的关系,以及经常将物品拿到市场倒卖的破坏性,并须认识到以任何方式,无论直接还是间接支持此类非法交易市场都是极不道德的。博物馆不应以购买、赠送、馈赠及交换的方式征集任何物品,除非向管理机关及负责官员证明其能够正当地获得有关标本或物品的所有权,尤其是证明其从原有国和/或原合法拥有之中间国(包括博物馆本身所在国)征集或进口此类标本或物品并没有违反该国法律。就生物与地质物品而言,博物馆不应以任何直接或间接方式征集违反任何国家或国际野生保护法、自然历史保护法、博物馆本身所在国或其他任何国家的条约而收藏、出售或转让的任何标本,除非得到外界有关立法或政府当局的明确同意。就出土文物而言,除上述保护规定之外,博物馆不应以购买方式征集那些凡管理机构或负责官员有理由认为其发现涉及古迹、考古遗址的非科学性发掘、蓄意破坏或损坏,或涉及未向该土地所有者、占有者、相应的立法或政府当局作出说明的出土物品。如果合适并可行的话,上述四段所提出的检验标准应同样适用于决定是否接受为展览或其他目的而提供的借用。3.博物馆工作人员从事的野外勘察、采集及发掘工作带来复杂而又急迫的道德问题。在拟定野外考察及采集之前,必须进行调查,发表调查报告,并与该国所提议之考察地区的有关当局及任何感兴趣的博物馆或学术机构进行协商,确定所提议之活动在学术及科学方面是否合法、合理。任何野外计划必须以这样一种方式予以实施,即所有参与者在采集标本及资料时须负责任地依法行事,并通过一切实际可行的方法阻止不道德的非法破坏行为。4.各博物馆应认识到利益相似、收藏方针相同的博物馆相互合作之必要性,并应就被认为有可能在兴趣方面引起冲突的具体征集事宜以及更普遍地就确定专业范围的事宜与其他类似机构进行协商。博物馆彼此之间应尊重对方得到公认的收藏范围,并应避免未经正式说明意图便征集与当地有特殊关系或在当地有特殊意义的属另一博物馆收藏范围的物品。5.赠送、馈赠及借用唯有在符合博物馆既定收藏及展览方针时方可予以接受。附带特别条件之提供可能不得不予以拒绝,如果其所提条件被断定为违反博物馆以及公众的长期利益。6.博物馆收藏方针或规则应作出规定,确保任何与博物馆方针及管理有关之人员,……不与博物馆竞争物品,或不利用因他或她之职位而优先获得信息资料,并确保在个人与博物馆之需要发生利益冲突时,博物馆之利益处于领先地位。在考虑管理机构成员、工作人员、其家属或亲友无论作为出售或作为免税赠送提供的任何物品时,必须加以特别小心。实际上,即使许多发达国家的博物馆,也很难完全依据上述要求征集藏品。这里且不说在本世纪五十年代以前近百年的时间里,许多发达国家已经通过所谓的科学考察、探险以及在战争中掠夺等手段,获得了大量文明古国的文物和反映当地民俗的艺术品,充斥在它们的博物馆里成为馆藏珍品;但就现在,仍有一些发达国家利用经济手段,引诱他国的文物、艺术品、古生物化石和动植物标本的走私,以至于不少显然是从古墓葬中盗掘的文物、从博物馆盗窃的藏品以及被所在国禁止出境的动植物标本,最终成为发达国家某些博物馆的藏品。对这种现象,收藏这些物品的博物馆往往会采取一种极其含糊和不负责任的解释。例如,1998年7月5日的日本《朝日新闻》头版头条报道:日本有5家公立博物馆通过中间商购入、收藏了我国明令禁止出境的孔子鸟化石共8个,其中茨城县自然博物馆于1993年12月购入,莅冈市立カづトガ博物馆1995年12月购入,大阪市立自然史博物馆1996年1月购入,丰桥市立自然史博物馆1996年2月购入,鸟取县立博物馆1998年4月购入。这些孔子鸟化石的购入价格在45-150万日元左右一个。尽管各个博物馆已经意识到中国方面有关法规,但还是全面接受了中间商关于“法律上无问题”的说法。一些化石贩卖商则表示:从中国携带出境也许是违法的,但这毕竟是中国方面的问题,进入流通领域之后,第三者之间的买卖是无任何问题的。大阪市立自然史博物馆称:知道中国的珍贵化石是禁止出境的。但又以为是通过正规途径出境的。丰桥市自然史博物馆称:购入时不知道此物是禁止出境的。中国自1992年开始,有大量恐龙蛋化石被盗掘并非法外流,相继入藏一些发达国家的博物馆。对于日本的公立博物馆收藏禁止出境的中国孔子鸟化石,日本文部省说:根据日本国内法律,如果博物馆是作为标本购入的,发生问题时没有“归还”的硬性规定,而只能依靠博物馆方面的“道义感”去寻求解决,因为这毕竟违反了ICOM有关博物馆伦理的规定。另外,韩国的个别公立博物馆近年也收藏有我国东北地区从墓葬盗掘和从博物馆盗窃的文物。这样的例子尚有很多,在此不一一列举。当然,我们也不可否认,有些国家在归还非法获得的中国文物方面,确实做了一些符合有关法规和道德规范要求的工作,如美国和英国政府都曾积极配合中国文物部门,归还过非法出境的中国文物,但是博物馆非法入藏中国文物的情况,却屡有发生。有关国际公约、有关国家的法律、有关博物馆的道德要求,时常成为一纸空文。就我国博物馆自身而言,与有关博物馆道德规范的要求相比也存在一定距离。但结合我国的具体情况来看,“要求”或“应该”做的,有些确有必要,有些却不一定是符合实际的。1.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我国的绝大部分博物馆在陈列形式和内容方面,存在着严重的雷同现象;各博物馆都在力求以阶级斗争和王朝更替为主线,全面(实际上是单一)反映中国的历史状况。究其原因,一是博物馆在文物往集方针上,没有自己的思想,一味为配合形势的需要去征集藏品,实在没有的便去复制,再配以多家博物馆都在使用的各类图表,使博物馆的陈列展览枯燥乏味;二是博物馆不在特色上下功夫,不注重地区特点,追求藏品的多而全,于是,本来是应该在甘肃青海地区大放异彩的新石器时期的彩陶,可能成为某一东部地区小博物馆的藏品并被置放在陈列展览的一角。现在,随着国家的开放的经济的发展,博物馆的管理者和从业人员对藏品征集的认识日趋成熟和理智,对藏品有了选择,由此而带来的是一批有特色的和专题博物馆的出现,使博物馆在整体上一扫过去的那种单一的局面,百花齐放。但是,这一切毕竟在某种程度上尚带有刚刚起步的色彩,一种真正意义上的博物馆藏品征集方针的形成,或许还需要一个较长的过程。比如,我们何曾见过某个博物馆公布的征集方针?没有保护、贮藏和展览条件的博物馆不是也在征集藏品吗?与博物馆宗旨及活动不相关的物品不是也在许多博物馆都存在吗?2.在任何一个国家,文物和艺术品的非法交易,都是一个十分敏感的问题,因为它不仅容易引发对历史文化遗址和地方民族文化的破坏,引发盗窃和走私,是一种违法行为,也是对社会秩序和道德的极大损毁。这种非法交易对博物馆的道德标准也会形成冲击,一方面是博物馆有可能直接或间接地从非法交易市场上获得藏品,在实际上支持非法交易,有损于博物馆所崇尚的道德和精神;另一方面,博物馆还可能会由于资金和指导思想的原因,将馆藏品拿到非法交易市场上换取金钱,破坏博物馆的形象。这两方面的情况,在我国都屡屡有所发现,是一种必须坚决制止的违背法规和道德的行为。更为严重的是,个别博物馆的工作人员利用职务之便,与非法交易市场的贩卖者相勾结,以次重好,以假乱真,在藏品征集过程中牟取好处,损害博物馆的利益。有的博物馆因保管不当致使藏品损毁后,竟然到交易市场上购买一件充当,以使账物相符。3.博物馆的藏品来源主要是购买、赠送、馈赠和交换,无论是哪一种方式,明确所有权问题都是至关重要的。但是,我们的许多博物馆往往会忽视这一重要问题,真正关心的只是物品的质量和价钱。如果有人将一件物品送到博物馆,在物品的质量、价钱方面能够接受,并且适合收藏,恐怕很少有博物馆会浪费人力物力去证明物品的所有权问题;而要求物品的持有者提供证明,或许会将他吓跑,博物馆也会因此失去这一征集渠道。考古发掘也是博物馆获取藏品的重要手段。曾经有一段时期,我国的博物馆大都具有考古发掘的职能,那些经过科学考古发掘的物品,成为博物馆丰富馆藏的重要渠道;更重要的是,考古发掘品更具研究、收藏和鉴赏价值,为我国的大多数博物馆所乐于收藏。博物馆参与考古发掘或许容易引发关于道德问题的争议,但是,如果独立的考古发掘机构或学术组织在经过科学的考古发掘并进行了专门研究之后,考古发掘品依然保存在发掘单位手中,那又会是一种怎样的情形呢?目前在我国,有一些诸如考古所等原本属于博物馆的一个内部机构的组织,在经过考古发掘之后,对发掘品的研究常常是旷日持久,有始无终,迟迟不能移交到博物馆这样的专门机构陈列展出。此外,考古所或由国家或地方文物行政管理部门管辖,或由有关学术机构管辖,发掘单位利用考古发掘品组织出国展览者有之,通过有偿转让获取资金(在资金的使用上存在违规现象)者有之,由于保藏不当被盗窃者有之……如此种种,与有关法规相背,与有关伦理道德的要求相违,说明考古与博物馆的分离在合理性之外,尚有不合理性。考古发掘理应科学地进行,但在科学考古发掘标准的掌握与实际操作上,出现一些偏差也是常有的。那么,博物馆在征集藏品时如何去严格地认证科学与否,确实是一个难题。我们不禁要问,所有的博物馆都会认真地去对待考古发掘品是采取何种方式挖掘出来的吗?事实上,随着国家经济建设速度加快,在基本建设中时常会有地下墓葬等被破坏并出土文物,博物馆能因为是非科学地发掘而不接收吗?如果农民在农田耕作中发现了文物并送到了博物馆,博物馆可以拒之门外吗?4.在符合有关藏品征集的法规和道德的前提下,对捐赠者予以尊重,也是藏品征集工作中必须重视的问题。上海鲁迅纪念馆在藏品征集工作中,解放思想,开拓思路,积极探索藏品征集渠道,继1997年设立“赵家璧专库”之后,计划设立的“朝华文库”,“吴郎西专库”、“钱君专库”等也已落实。利用设专库的形式征集藏品,并使藏品集中保藏,符合了原收藏者的心理需求。不仅如此,上海鲁迅纪念馆还利用这些藏品积极开展学术研讨会和各种纪念活动,受到原收藏者及其家属的欢迎,为今后继续征集藏品大开了方便之门。尊重捐赠者,还应表现在藏品征集到手后,在保藏方面给以充分重视。因保藏不当而使藏品损毁,所伤害的不仅是捐赠者的感情,更有损于博物馆的形象。原收藏者再要求看其捐赠品时,也理应支持与配合。原收藏者或其后人要求退回捐赠品的情况也有发生,这对博物馆来说,实在是不愿意看到。在这种时候,所有权的证明,便是十分重要的了。我国国际博物馆法上的藏书处置毫无疑问,收藏藏品是博物馆的重要功能之一,但过多的藏品,特别是那些经过历史的沉淀被发现不合适的藏品,却可能成为博物馆在未来发展的沉重负担。于是,处置博物馆的藏品,便被当做一个问题提出来了。处置藏品的渠道很多,一般有交换、赠送、拍卖、出售、返还等。处置藏品,就是将某件藏品从馆藏中永久地剔除,同时终结博物馆对该件藏品的所有权。在藏品处置的实践过程中,它实际上包括两层含义:其一是注销,即由管理机构决定处置的过程;其二是处置,亦即实现处置的方法或渠道。对藏品的剔除,或注销,或处置,其最终目的是终止收藏,为了避免用词上的混乱,也为了与藏品的征集更好地对应,笔者认为在书面上称其为“终止收藏”,或许更为合适。我们有理由认为,博物馆藏品的终止收藏,也是博物馆藏品管理的手段之一。美国古根海姆博物馆馆长ThomasMesser曾谈到:“博物馆就像一个人,不能一直只是吸收,而不用偶尔排泄一下。”这可以是对博物馆为什么要对某些藏品终止收藏最幽默的解释。博物馆处置藏品所涉及的道德问题,从某种程度上说,比藏品征集更为复杂。其主要原因是博物馆存在的目的是保藏、研究和展示人类及人类环境的物证,是向大众开放的为社会及其发展服务的机构,并且一般被认为是非赢利的。在博物馆处置藏品的问题上,一些国家和国际组织均持极为审慎的态度,其中犹以美国博物馆协会(简称AAM)、英国博物馆协会(简称MA)以及国际博物馆协会的有关伦理规章最值得参考和借鉴。有人认为,藏品的处置应该由法律和道德两方面来约束,但法律的规定只是最低标准,而道德的约束力虽然较弱,但要求较高。博物馆在社会民众中具有非同一般的形象,其藏品的拥有权不仅是博物馆的,更是社会的,甚至是全人类的。同时,文物藏品具有不可再造性,即使是收藏藏品的博物馆,也没有剥夺子孙后代观赏的权益。而通过处置藏品来获取博物馆发展资金的做法,更容易使人从博物馆拥有丰富的藏品,进而推断出博物馆是富有而不缺乏资金的,妨碍博物馆的藏品征集活动,破坏博物馆的社会形象。影响博物馆作出终止其藏品收藏决定的因素,可以归纳为如下诸种:1.博物馆缺乏在藏品储藏和维护方面的人力、物力和财力;2.为更有效地发挥藏品的社会效用,将某件藏品转移到更具特长的或专门性的博物馆;3.博物馆的收藏方针发生了变化,以至于以前收藏的个别藏品不再适宜;4.在某些科技性和艺术性的博物馆,经过一段时间的沉淀,为保证藏品的品质并对参观者负责,需要对个别藏品予以剔除;5.为获取对自己来说更为重要的物品,用原有的藏品与其它博物馆进行交换;6.为维持博物馆的正常发展,以便将有限的资金用于重要藏品之上,在经费不足的情况下,出卖或转让其个别藏品以换取资金,收藏更为重要的藏品;7.由于博物馆的发展资金出现困难,通过出卖藏品换取资金,以维持博物馆的运行;8.在未注意的情况下收藏了盗窃或走私或非法交易的文物,依据有关国际法规予以返还;9.由于保管不当,导致藏品被盗且短时期内无法追回,或导致藏品被毁坏且难以修复;10.上级行政主管部门通过行政手段进行调拨;11.其它因素。《国际博物馆协会职业道德准则》在藏品的处置方面有许多原则性的说法,从道德的角度来说,至少下面一些是必须遵守的:1.由于各种类型的博物馆的主要职能之一是为子孙后代征集并保管文物,因而对博物馆已正式拥有所有权的标本之处置总会有一个强有力的推论根据。任何形式的处置均需高级业务人员确认,并应在全面听取了专家意见及有关法律建议后,由管理机关予以确认。2.虽然各国的博物馆在藏品处置方面存在差异,但通过外界来源(如公共或私人援助、博物馆之友组织捐赠或私人捐赠者)获得经费补助的情况下,处置藏品通常需经最初协助购买各方的同意。3.通过公开拍卖或考虑其它方式出售藏品以前,应先通过交换提供给其它博物馆或私人协议出售。4.博物馆的工作人员和管理机构成员及其家属、亲友决不允许购买从藏品中处理出去的物品。5.博物馆应遵守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关于禁止和防止非法进出口文化财产和非法转让其所有权的方法的公约》和《武装冲突情况下保护文化财产公约》。6.处置藏品所得收入只应用于购买、增添博物馆藏品。虽然博物馆藏品的终止收藏涉及的道德问题往往使博物馆较难处理,但在实际上却屡见不鲜。例如英国,其民营博物馆的藏品终止收藏率在20%,国立博物馆在0.1%,地方性博物馆在0.017%。由于特殊的原因,笔者不愿举国内博物馆为例。在此,仅举几个国外的例子(见1998年4月台湾《博物馆学季刊》):——1979年,美国的Corcoran美术馆公开拍卖了馆藏的100件十九世纪的欧洲绘画。馆长PeterMarzio在拍卖目录的序言中诚恳地说,希望藉此次拍卖,不仅达到改善馆内收藏品的目的,并且使该馆的定位更为明确、清楚,进而界定该馆的使命,筹划未来。拍卖所得将用来征集有关美国艺术史上的重要作品,以填补原来收藏中的断层。序言中还谈到:每件拍卖品的选择都经过了严格的程序:严禁理事、馆员及其亲属购买;对属于捐赠品的拍卖,遵照原捐赠者的意愿,除在报刊上致谢外,所购入的新藏品将沿用原捐赠者之名。从道德的角度来看,整个终止收藏的过程是无可指责和厚非的。——1982年,美国现代美术馆以馆藏毕加索和马谛斯的绘画和古根海姆博物馆所藏康丁斯基的两幅画相交换,使前者的遗漏得到完备,使后者的阕遗得到补充。这种两相互利的做法,似无不妥。——1985年,美国SantaBarbara自然史博物馆将其所藏的29000件植物标本注销后捐赠给当地的植物园,这一行为的根本动因是为了使这些植物标本拥有更好的收藏条件,并发挥其展示、教育和研究的价值。为藏品着想,为大众着想,为物尽其用着想,与宁肯让藏品在自己条件较差的博物馆中蒙尘或任其自然损毁,也不愿交由条件较好的博物馆收藏者相比,自然史博物馆的做法无疑是值得肯定的。——1993年,英国爱丁堡大学附属美术馆为了解决资金赤字问题,将1825年Torrie捐赠的一批艺术品预备拍卖。消息一出,立即引起一场轩然大波,甚至司法当局也出面调查。问题的焦点在于,此次拍卖并未征求接受此次捐赠的前任理事的意见;有违原捐赠者谋公众福利而非为大学私用的意愿;由于当地一些机构无法筹集足够的资金,这批艺术品可能被境外购买走。最终是否拍卖成功不得而知,但构成的如下影响却是事实,即英国国家艺术收藏品基金会对爱丁堡大学申请购置收藏品补助予以拒绝;当局对大学捐赠的减税优惠重新评估;有的收藏家在捐赠问题上开始较为慎重。——1994年,英国朴次茅斯市立博物馆为了重新定位并精简收藏量,进行了一次藏品合理化行动,准备拍卖一批颇具特色的收藏品以筹集资金,用于更新展览和装修。此事引发了市民对市议会的信任危机,面对舆论围攻,该馆只好进行检讨,最终将一些重复品和没有争议性的藏品转赠给其它博物馆或与之交换,以此平息众怒。藏品是博物馆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