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句丽好太王碑的保护与研究

高句丽好太王碑的保护与研究

十年前的秋冬，我在好太王纪念碑旁学习，组织了保存和阅读的文件。后来,这些调查研究的成果以《好太王碑一千五百八十年祭》为题出版。1今天,我又坐下来为好太王碑建立一千五百九十年写一点东西。其中主要是1994年至2004年这十年来好太王碑保护研究的情况。199好太王碑研究1994年,中国学者似乎不约而同地对前十年的高句丽研究成果进行总结,出版了几部代表性的著作:魏存成先生从高句丽考古调查、发掘与研究的内容与成果入手,整理成《高句丽考古》。2我则从好太王碑保护、调查、研究及以往成果的评介入手,出版了《好太王碑新考》一书。3稍晚些时候,刘子敏先生的《高句丽历史研究》4一书从高句丽王系、地域、文化等方面进行了论述。日本学者东潮、田中俊明合作的《高句丽历史与遗迹》,5将中国和朝鲜境内的高句丽文物遗迹的调查、发掘与研究成果融为一体,使人们对高句丽的历史与考古研究状况特别是1994年以前十多年的情况有一个明确的认识。最近十年来的研究渐趋于平稳和秩序化,研究水平不断提高,研究成果不断深化。就好太王碑的保护与研究大体有以下三方面。第一,集安博物馆及有关部门不断加强对好太王碑的保护。按照《文物保护法》的要求,进一步完善好太王碑的保护组织,健全保护管理制度,划定保护范围,设立保护标志,不断充实和完善保护、研究档案。1995年以来,在好太王碑亭外、小院内建立固定观测点,对好太王碑文字、稳定状态、气候及环境进行观测记录。1997年,吉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与集安市博物馆对洞沟古墓群进行调查测绘,同时对太王陵与好太王碑的保护重新规划。2003年,为申报世界遗产,吉林省的文物工作者对集安高句丽王城、王陵及贵族墓葬进行保护性调查、清理,改善环境。将太王陵与好太王碑附近的工厂、学校、居民点进行了成功拆迁,用护栏将太王陵与好太王碑围成一个开阔的陵园,植以矮树绿草,远远望去,墓与碑二者的关系更清楚了。为了防止风雨剥蚀及各种有害气体的伤害,在碑亭立柱之间镶上钢化玻璃,结束了好太王碑裸露的历史。第二,十年来,我国学者出版了几部好太王碑研究著作与拓本资料。1996年,延边大学朴真教授著《高句丽好太王碑研究》由韩国亚细亚文化出版社出版,1999年由李东源翻译成汉文在延边大学出版社重印。这部著作在讨论碑文的基础上,对几个热点问题进行了研究。其中有朱蒙王的出身及其建立高句丽国的年代,高句丽历史上确实存在山上王其人,好太王碑文中的“永乐”年号,碑文中“永乐五年”条里的“稗丽”,碑文中“永乐八年”条里的征讨对象,碑文“永乐十七年”条里的征讨对象,碑文中的“东夫余”,关于所谓韩半岛内的倭地说,古田武彦论文《倭地史料批判》读后,好太王陵考,碑文中守墓人烟户的身份等问题。有些是已经发表的论文,有的是新论。该作对于好太王碑文及相关史料、史实的认识,代表了中国朝鲜族学者的看法。1999年,孙宝文先生选编《好太王碑》(拓本)由吉林文史出版社出版。据该书“后记”介绍,这是以北京大学图书馆藏好太王碑拓本C为底本。“这是一件颇为珍贵的早期拓本,除附有陆和九的题签外,多处字迹也与其他涂改本明显不同。”拓本后还附有方起东先生的好太王碑释文。此碑拓本经过重新剪裁,对于书法研习较为方便,而作为拓本文字及历史研究则显得逊色。另外,据北大图书馆好太王碑拓本最早著录者徐建新先生在日本发表的照片,带有“陆和九题签”的应是北京大学A本,6与孙氏拓本“后记”及书中第237页照片相矛盾。2001年,朴真教授编著的《好太王碑拓本研究》由黑龙江朝鲜民族出版社出版。内容分为拓本篇、资料篇、论文篇。拓本收入四种:北京图书馆藏本、王少箴旧藏本、书通本、吴椒甫藏本。这几种本子已先后著录公布,从选本上看并不很新。特别是吴椒甫本,乃是上海有正书局1909年的剪裁本。作为好太王碑研究学者,朴先生实不应选此剪裁本。资料篇中除姚华、陆和九、蔡右年题跋外,则是历年来考论、题跋、拓本照片及诸家释文。论文篇则是朴先生关于好太王碑拓本研究的五篇论文。此书的拓本、题跋及相关资料对于好太王碑研究很有价值。惟一感到不足之处是印刷质量较差,一些拓本模糊不清。2003年,我的《好太王碑一千五百八十年祭》由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出版。这是我在1994年好太王碑文字调查基础上整理完成的,作为我国东北边疆研究工程项目的成果首批出版。书中对好太王碑建立的历史,以及保护、调查、捶拓、拍照的历史进行调查研究,同时对石灰涂抹的问题进行了摹拟实验。其中最重要、最有价值的部分是逐字、逐句、逐行、逐面记录了碑文保存状况,以及碑文识读情况与前景。另外,还有两本与好太王碑相关的书法、篆刻成果也需要稍加介绍,这也是好太王碑研究的一种表现形式。一本是秦维国先生手书的《好太王碑字贴》,2001年10月由韩国梨花文化出版社出版。该字贴依照旧释文本,仿好太王碑书体写成。“剖卵降世,生而有圣德”一句仍旧写作“剖卵降出,生子有圣”。其他空缺文字未留白,使文字难以连读。还有一本是任锡昆、高良田、王永利、阿兵四人合作的《好太王碑文印稿》,2003年10月由时代文艺出版社出版。大体上是将王健群先生和我的释文揉合在一起作成一个个印文,对于碑文赏鉴是一种尝试。这两种著述属于再创作的书法篆刻作品,对于碑文和史事研究虽无补益,但是对弘扬高句丽文化、深化书法篆刻研究是会有帮助的。第三,十年内学者们发表了一批好太王碑研究的论文,主要篇目如下:方起东:《好太王碑释文一得》,《博物馆研究》1995年第1期。徐建新:《关于北京大学图书馆所藏好太王碑原石拓本》,《世界历史》1995年第2期。徐建新:《关于北京所藏好太王碑原石拓本》,日本《历史读本》1995年春季号。徐建新:《好太王碑碑字的再考察》,《“走向国际化的日本”国际学术研讨会论文集》,天津人民出版社1995年3月。赵福香、孙慧艳:《清末辽东局势与好太王碑的发现》,《通化师院学报》1995年第3期。李乐营:《从冉牟墓志和好太王碑看高句丽书法》,《通化师院学报》1996年第1期。徐建新:《北京现存好太王碑原石拓本的调查与研究——以北京大学所藏拓本为中心》,日本《朝鲜文化研究》1996年第3期。傅朗云:《好太王碑所载相关问题的思考》,《社会科学战线》1996年第4期。高明士:《台湾的好太王碑拓本以及碑文研究》,韩国《高句丽研究》1996年第4辑。丛文俊:《关于高句丽好太王碑文字与书法之研究》,韩国《高句丽研究》1996年第4辑。朴真:《辛卯年纪事再论》,韩国《高句丽研究》1996年第4辑。刘永智:《好太王碑之发现与释文研究》,韩国《高句丽研究》1996年第4辑。王健群:《广开土王碑文中“倭”的实体》,韩国《高句丽研究》1996年第4辑。徐德源:《高句丽好太王碑建立之原委与性质重探》,《高句丽渤海研究集成》卷三,哈尔滨出版社1997年11月。汤燕:《北京大学图书馆藏〈好太王碑〉版本概况》,《书法丛刊》1998年第1期。朴真:《关于好太王碑中守墓人烟户的身份》,《朝鲜学韩国学论丛》,延边大学出版社1998年10月。朴真:《北京大学图书馆藏好太王碑拓本采拓年代考证》,《史学论丛》1999年8月。高明士:《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藏高句丽好太王碑乙本原石拓本的史学价值》,台湾《古今论衡》1999年第3期。耿铁华:《王少箴旧藏好太王碑拓本及其年代》,《中国东北民族与疆域研究》,时代文艺出版社2001年10月。李淑英、范犁:《好太王碑文烟户、奴客诸词语补释》,《通化师院学报》2002年第1期。耿铁华:《好太王碑拓本收藏著录及其年代》,《社会科学战线》2002年第1期。孙丽萍、王萍:《黑龙江省博物馆藏〈好太王碑〉拓本赏析》,《北方文物》2002年第2期。张福有:《好太王碑杂识及碑文考笺》,《学问》2003年第10期。方起东:《好太王碑碑文解说》,《东北史地》2004年第1期。丛文俊:《好太王碑书法及其相关问题略论》,《东北史地》2004年第1期。方起东:《好太王碑释读一见》,《东北史地》2004年第2期。徐德源:《好太王碑铭文三个地名今址考析》,《东北史地》2004年第3期。这些论文从好太王碑文字、书法、拓本的研究到相关史事研究,思路不断拓宽,内容不断深化,研究队伍也在壮大。特别是从1998年以来,我国连续召开了三次高句丽学术研讨会,每次会上都有好太王碑的研究成果和论文发布,使我国的高句丽历史与考古研究有组织、有计划地朝着更深层次发展。中外学者的研究1994年,我对好太王碑文字保存状况进行著录是在碑前进行的。我为了比较研究诸家释文的异同,明确未来研究方向,进行了大量的案头工作,选择了二战前后中外学者具有代表性的释文16种进行比较研究。他们是:横井忠直、三宅米吉、荣禧、罗振玉、杨守敬、今西龙、前间恭作、刘承干、金毓黻、水谷悌二郎、末松保和、朴时亨、王健群、井上秀雄、耿铁华、武田幸男。7我也曾见到另外一些释文,有的没有公开发表,有的缺乏典型性,没能纳入进行比较。1994—2004年间,中外学者的完整释文所见不多,仅见张福有先生的《好太王碑杂识及碑文考笺》,较为系统地疏理了好太王碑的立碑时间、被重新发现的时间、拓本、书体、碑文识读和集解及好太王碑的价值等问题。在此基础上,张福有先生对各家碑文识读作了考笺,综合比较,吸收了最新的研究成果,使碑文的识读有了新的进展。这期间,方起东先生的释文最具代表性。由碑文释字引入诸多史事的研究、书法的研究,使这一时期好太王碑研究呈现了沉稳的特点。下面分别予以讨论。1.出本单—方起东先生释文与文字隶定近期内,出现频率最高的好太王碑释文应该是方起东先生的释文。第一次公开发表的释文见于1999年2月吉林文史出版社《中国著名碑帖选集》27《好太王碑》。释文右起竖行分段标点,右侧以小字标明面行。第二次公开发表的释文见于2002年8月科学出版社出版的《洞沟古墓群1997年调查测绘报告》一书的第5—6页,排印方式与第一次公布略同。第三次公开发表的释文见于2004年第3期《东北史地》杂志的封二、封三上。这是以方先生手书摹本的方式按原碑四面无段落无标点刊出的。方起东先生1961年毕业于西北大学历史系考古专业,曾任吉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所长,从事高句丽历史与考古工作40多年,主持过多次高句丽古墓调查与发掘。1975年为集安编写了《集安文物简介》小册子,上面刊布了方先生手书的好太王碑释文。1981年夏方先生同王健群先生到集安研究考察好太王碑。《好太王碑研究》一书中的释文即是方起东先生手书。由上述可见其对好太王碑碑文释读与研究由来已久。细审方起东先生公布的好太王碑释文,个别文字还有所不同,以发表时间先后开列如次:以上这些字中,个别字可能是排印之误,如戍与戌,也有部分是释文与摹写本之间的差异所致,而幸、洽、佞、归、叛等字的释与不释是有差别的。方起东先生与以往诸家看法不同或新释读的文字有:方先生对这10个字的辨识应该是不小的贡献。当然也有值得讨论之处。如过去释“因遣黄龙来下迎王”,方先生释为“天遣黄龙”。“天”比“因”要通畅得多,然而在碑前见原字又令人疑惑——此字位置恰好与人身高相仿,手可触及。释“天”嫌字体过小,释“因”大小合适,又少了一横一竖。碑上情况就是如此。另外,“贫山”之名总觉不妥,“五备狩”也有些勉强。当然,均可为一家之言。2.关于是否存在经过法院规定的诸意见的问题在好太王碑文所涉及史事讨论中,有一些是属于对老问题的再度提出或对不同意见的回答,诸如《辛卯年纪事再论》,《广开土王碑文中“倭”的实体》,《关于好太王碑中守墓人烟户的身份》,《好太王碑文烟户、奴客诸词语补释》,《好太王碑之发现与释文研究》,《高句丽好太王碑建立之原委与性质重探》等。虽不能说无新意,大体上还是在过去的几种意见中徘徊,至多是进一步阐述自己的看法或深入一点批评不同意见。以往没有涉及的问题,是徐德源先生关于《好太王碑铭文三个地名今址考析》。好太王碑第二段“因过襄平道东来囗城、力城、北丰”,其中的“来囗城”应该是“来远城”,在辽宁凤城市界,恰好在襄平以东。好太王碑第三段碑文中的“弥邹城”、“大山韩城”,一个应是今韩国京畿道的仁川,另一个则在韩国忠清南道鸿山。值得注意的是傅朗云先生在《好太王碑所载相关问题的思考》一文中提出的问题。从好太王碑邹牟传位其子儒留王,儒留王又传子大朱留王,名字都有“留”字。高句丽新大王时的权臣有於畀留、晏留等,也以“留”字为名。据《三国史记》载,高句丽“国初始用文字。时有异人记事一百卷,名曰《留记》,至是删修”。此《留记》虽佚,就其书名,当属《汉纪》之类的史籍,长达一百卷,内容—定很丰富。傅先生认为朝鲜半岛南部有斗升山,山上有周留城,可能是古代“留”王国,其居民周留人来自中国中原的古族,周庄王时将留子国放逐海外,成为朝鲜半岛上的古族古国。另外,对于好太王碑开列的守墓人烟户所出之地,应该是古代民族所居之地,也有些是古代民族的名称。3.好太王碑汉字字的归属问题关于好太王碑文的书法,历来说法不一,有人认为是古隶,也有人认为是汉隶、晋隶、八分,更有认为是隶楷之间者。李乐营在《从冉牟墓志和好太王碑看高句丽书法》一文中,将冉牟墓志与好太王碑相比较,研究公元5世纪时的高句丽书法,认为高句丽好太王碑属于隶书字体是不容置疑的。在隶书体中,又有“古隶”、“八分”、“分隶”之分。“准确地说,好太王碑字体属于古隶体。但这并不说明高句丽应用汉字的滞后性,而是表明了高句丽在应用汉字时对当时所能见到的汉字字体的选择性。”这和著名的文字学家蒋善国先生的意见是颇一致的。丛文俊《好太王碑书法及其相关问题略论》一文认为是“旧体铭石书”,“把它和两汉面目相近金石文字归为一类,即隶书而无波挑或波挑之法不太显著的类型,在时间上早于东汉晚期至唐的‘八分铭石书’,故以旧体名之”。好太王碑字体是1590多年前石刻文字,应该是“旧体”,也属于“铭文刻在石上”,但称其书法为“旧体铭石书”是否过于“深入浅出了”。我不懂书法,不辨隶楷,曾将好太王碑文作为高句丽的“官方书体”。记得丛文俊先生十多年前讲过:“好太王碑应该称做何种字体呢?我们以为,泛言之,可以和八分并举,称其为隶书,它的结构特征是以隶书为绝对优势,至于个别特殊写法和俗简,既然不是主流,就不必据以讨论字体的归属。确言之,究竟以何名为妥,尚有待于来者论定。”8这一书体的讨论和研究还需进一步深入。简言之,好太王碑字体就刻在那块石头上,什么书体由书法家去讨论决定,然而其历史价值、艺术价值、美学价值是不容贬低的。碑拓本王少可藏本十年来,好太王碑研究一个突出的特点就是好太王碑拓本的发现与研究。其中成果显著者应推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史研究所的徐建新先生,他先后发现了年代较早的好太王碑拓本王少箴本和北京图书馆藏本、北京大学图书馆藏本并作了认真的研究。学者们也就此类藏本发表自己的意见,使好太王碑拓本研究出现一个小小的热潮。1.王少相互认识的问题此本是北京地区收藏家王少箴收藏,王氏去世后由其家人收藏,王培真、徐建新二位发现并著录。9徐建新介绍:“王少箴获得此拓本的具体年代尚不清楚。但是该拓本上附有清末民初北京地区著名书画家、收藏家姚华(字重光,号茫父,1876—1930)的题跋。由此可知该拓本曾为姚氏所有。同时根据姚氏的卒年,还可以进一步推测王少箴获得此拓本的时期大约在本世纪30年代以后。”10王培真、徐建新依据王少箴藏本第三幅下角的缺字状况,再依据藏本所附题跋注明该题跋写于1917年,同时从拓本上行间的纵线(界格)和技法推断,王少箴藏本的“拓制年代约在1883年前后,或1889年之间”。9关于王少箴藏本知之者甚少,研究者亦然。我没能见到此本,但从王培真、徐建新文中介绍及后来的拓本照片发现问题,提出了不同的意见。首先是纠正王、徐二人对好太王碑的模糊认识。他们认为“好太王碑是目前所知年代最早的朝鲜石刻文字资料”。这种提法及编者按语是相当不妥的。好太王碑是高句丽第十九代王的墓碑,建于公元414年,此时并无“朝鲜”存在。碑在当时高句丽都城国内城(今中国吉林集安市)东郊,应属中国古代高句丽民族遗留下来的碑刻。汉字隶书,行文有魏晋之风,归属问题不可更改。其次是所谓“原石拓本”的提法是一种画蛇添足的提法。中国传统碑石拓本只要在碑的名字后加上拓本即可,如“曹全碑拓本”、“石城会盟碑拓本”、“好太王碑拓本”,从没有过“原石”、“非原石”之类的名称。而且“非原石”就不能称其为拓本,这本是日本一些不太熟悉汉语碑拓名称者,为夸耀自己藏本优越而加上的一些不伦不类的修饰语。如不纠正,一个简单的好太王碑拓本将会变成“好太王碑原石精墨好纸特技……整本”之类。再次是依据拓本用纸、捶拓、题跋等方面的特点,推断王少箴藏本的拓出时间在1894—1903年间。112.皮纸或加皮竹纸此本是徐建新先生首先向外公布的,现藏于北京图书馆善本部,目录编号为“各地2553号”;共四幅,未装裱,各幅拓本下面有一层托纸(不粘接),据善本部冀亚平、杜伟生两先生推测为皮纸或加皮竹纸。徐建新先生认为此本与王少箴藏本年代相同,是1890年以前的拓本。12朴真先生根据该拓本皮纸或加皮竹纸、淡墨轻敲薄拓、近看模糊难以区分碑面与字的笔划,认为捶拓时间在1880年至1882年之间。13我以为,北京图书馆藏本与王少箴藏本的年代相近,不会早于甲午战争,应在1894—1900年为宜。143.北京d本简称《北京大学图书馆收藏4种好太王碑拓本。徐建新先生著录如下:北京大学A本,编号3021326—3,单层较厚宣纸捶拓,着墨浓重。题签“晋高丽好太王碑,李龙精拓整纸本五分第三”,右侧有陆和九的跋文。捶拓时间为1889年。北京大学B本,编号3021326—4,四面碑文各分三段拓出,共计12幅,无题记,流传与收藏情况不明。北京大学C本,编号3021326—2,与B本拓法相同。第1幅拓本背面有一写在红色纸条上的题签“高句丽平安好太王墓志碑全部”。B本和C本与日本水谷拓本十分相似,特别是C本与水谷拓本几乎完全相同,应是同一时期制作。北京大学D本,编号992·234/0214,四面碑文各分三段拓出,共计12幅,是北京大学拓本中保存状况和碑字拓出状态最好的一种,用单层纸托裱,每幅背面都有题签“高句丽好太王碑某面某段”,下方有收藏印。着墨浓重,字口精瘦,字迹清晰。不足之处是个别地方存在作伪现象。应该是李云从制作的数十部拓本中较晚拓出的精本。15朴真先生认为“北京大学图书馆3号本”(即“北京大学A本”)决不是1889年的李云从拓本(盛昱集资遣人拓制),拓制年代是1884—1885年至1889年李云从拓本出现以前时期。16我赞同北京大学B本、C本与日本水谷悌二郎藏本大体相同的看法。水谷本应该是谈广庆失于金州衙署中的拓本,拓制年代为光绪十三年(1887)。北京大学B本、C本的捶拓时间也应在1887年。而北京大学A本有潘祖荫题签,与文献记载相符,应该是光绪十五年(1889)潘祖荫与盛昱派李云从赴通沟拓得的精拓本之一。而北京大学D本略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