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起阿哥的模样》与《尕马儿骑上下四川》的故事

《思想起阿哥的模样》与《尕马儿骑上下四川》的故事今年五月的一天，闲的无聊，在公园闲逛，遇到了一位定西老朋友张老师，闲聊中他向我问起一件事，说《话说渭源》中说，“阿哥的肉”是作者搜集整理的，岷县宋志贤根据录音整理发表的”，《尕马儿骑上下四川》这首花儿，与作者的“阿哥的肉”，杨永红演唱的《思想起阿哥的模样》，这三首花儿，到底有什么关系？杨永红、丁天兰她们俩演唱的《尕马儿骑上下四川》到底是你们谁弄（整理）的？我清楚，他言所指的是丁天兰所演唱的《尕马儿骑上下四川》。因为，《尕马儿骑上下四川》在定西文艺圈里早就有点名气和震动反响。当他进入了这个圈里以后，他约略知道，这首渭源花儿的来龙去脉与我有点关系，故当就有前面的问话。我当时只随口说了一句：谁弄的都行，他反正是生长在渭源的“花儿”。话一出口，觉得坏事了，人家是好心问你，你却干嘛如此敷衍自己的老朋友呢，这样太有点不厚道和虚伪了吧。自觉尴尬，即以别的话题岔开了事。事后数日，仔细想了一想，这事，还真是不是文章的文章，为弥补对张老师敷衍回答之过失，我应该选个时间和方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仔细完整的告诉他，以释其怀，也算是对好友张老师诚挚的道歉吧。张老师，事情是这样的：那是发生在1986年6月的故事。是年，农历六月六，省文化厅将在莲花山举行“甘肃省1986首届花儿歌手大奖赛”，为此，省文化厅行文要求：由临夏地区、定西地区组成两个代表团，具体组织莲花山附近的几个县组队参赛。每县一个代表队，每队队员5人，领队1人。每个代表团组织一个小型乐队。咱们定西地区代表团：由岷县代表队、临洮县代表队、渭源县代表队组成。渭源县花儿歌手代表队由县文化广播局负责组成，县文化馆具体组织实施。当时，县文化馆只有8名职工，我是文化馆群众文化音乐戏曲辅导专干，选拔培训歌手的任务，责无旁贷的落在了我的肩上。根据文件精神要求，歌手必须配乐演唱，即带伴奏乐队。那么，这要求对于任何一位歌手而言，都是一次全新的考验和锻炼。也是对我一个刚刚调入文化馆不久的新人，也是一次全新的全面的锻炼和考验。我按照单位领导的安排，带上采访工具与我单位摄影专干边启忠同志（负责拍摄记录采访歌手时的场景）一起，先到乡镇村社的农民群众中间，去寻找“原生态民间歌手”。是时，适逢农历5月中旬，正是农民给小麦苗除草的季节，有的歌手还在田地里除草。当他们知道我们的来意后，欣然以“漫花儿”的方式，接受我们的采访。歌手个个词曲不同，风格别致，实在令人惊叹不已。峡城乡的刘文俊乡长特别支持这次活动，以提前集中歌手推荐的形式，让我们采访选拔该乡的歌手，为我们节省了寻找选拔歌手的时间。近十天的功夫，我从峡城乡、麻家集乡、县一中、县百货公司、县电影院、县幼儿园等十多个单位的近四十位歌手中，筛选出了十几位歌手，并集中在我们文化馆进行培训，以待上级部门领导的遴选审定。经过在文化馆十多天的歌唱知识、舞台表演等相关基础技能的训练，最终部分歌手还是未能达到参赛要求，未通过复查遴选，只有五名歌手胜出，并即组成了“渭源县花儿歌手代表队”，他们分别是：杨永红（百货公司职工）、汪莲莲（峡城乡农民）、马壮福（峡城乡农民）、祁肃兰（县电影院职工）、马立辰（县幼儿园职工）。本人受命任领队，兼业务辅导。代表队成员在文化馆又经过集中强化训练后，随即赴定西与岷县、临洮两队汇合，组成定西地区代表团并集结训练。歌手集训工作，由定西地区文化处魏殿魁副处长具体负责，有一名女老师高武秀负责队员日常生活管理。地区代表团歌手共15名，县领队有3人；岷县代表队领队宋志贤，临洮县领队燕嘉琪，渭源县领队我。我们的吃、住指定在定西地区行署招待所。训练地点在定西地区工会俱乐部大礼堂，俱乐部负责人是张卫平（后调入定西群艺馆）。地区文化处的乐队是临时组建的：乐队首席板胡李庚珣（定西秦剧团）、二胡燕嘉琪（临洮县文化馆）二胡苏文鹤（定西地区秦剧团），洋琴王健林（岷县秦剧团）、竹笛肖临栋（定西地区文化馆）大提琴马应聪（定西地区秦剧团）。另外，根据文件要求：每位歌手，仅限唱两首花儿参赛。每首花儿（曲令）乐谱，各印送10份，供定西地区文化处组织的临时乐队伴奏使用。歌词打印报送20份，供甘肃省文化厅大赛组评委会评分使用。当时虽然办公条件有限，唱词和曲谱都是我手工蜡版刻印的，我还是如数完成，而且准备了足够的备份，以备急需。在地区集训时，歌手们每天在舞台上进行配乐练习，我和岷县宋志贤老师，就坐在舞池下面观众席上，观看欣赏歌手们带乐、表演训练，亦彼此交流带队训练的感受。有一天，在他的热情提议下，我俩相互交换了本队所带的乐谱（合集）本。我被他的主动提议所感动，一位50多岁的老师，能如此看起我，当时的心情是欣慰和自豪的。歌手们经过一周多与乐队的配合练习，终于有了登台演唱的时机，别的两个队的歌手，都穿的是花花绿绿彩衣彩裤，唯独渭源队的歌手们穿着从剧务组领来的，比较“别致”的服饰，让人记忆犹新：歌手马立辰，穿的是炼钢工人背带裤，歌手杨永红穿的是京剧红灯记中，李铁梅的红底白花的上衣，祁肃兰穿的是阿庆嫂的蓝底白花上衣，另外二个人也都穿着很不合体的“紧身彩衣”。那个年代就是“穷”，一个地区级的花儿歌手代表团，歌手上台演出，竟然没有一件合适的演出服，这样的穿着打扮不仅显得穷酸，更显得滑稽和别扭。自当时歌手开始训练以来，我就受到身边一些人的蔑视和工作方面的故意刁难，但时年30岁的我，始终就抱定一个信念：不能忘记我的工作职责，我要把队伍高高兴兴带出去，平平安安带回来。确保我们全体成员能不辜负领导和全县人民的期望，圆满完成任务，并且能有一个好的成绩回报他们。所以，我尽力排除一切干扰，克服困难，随时随地的对队员进行即时业务辅导、巩固提高他们的训练效果，及时安抚队员遇事不冷静浮躁的情绪，解决个别人的生活困难问题。使大家安心训练，团结一心，积极完成任务。最后的结果还是超出了所有人的不同预料，我们满载而归，用欢呼和掌声击碎了那些蔑视的目光和故意刁难的敌意。在地区工会俱乐部，连续试演了两场，观众场场爆满。黑云里闪岀月亮了，党把花儿解放了。我把心上的花儿得唱了，心象大海翻开波浪了。掌声和喝彩声此起彼伏，使经过“文革”后的人民群众对花儿有了新的认识。歌手们演唱的“河洲令”、“大令”、“脚户令”和岷县花儿“扎刀令”等，不同的曲令形式，使观众大开眼界。特别是渭源歌手杨永红《思想起阿哥的模样》，《尕妹妹的大门上浪三趟》；汪莲莲《毛毛细雨里抓蚂蚱》，《走开你把魂留下》等花儿，给观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和美的享受。原来花儿这么美，这么好听。定西地区花儿歌手代表团一行，在文化处处长王法伍的带领下，按时到达大赛地点，莲麓学校。农历六月六，“甘肃省1986首届花儿歌手大奖赛”在莲花山如期举行。定西代表团大获全胜，满载而归。渭源歌手汪莲莲、杨永红并列全省第一名，分别获得一等奖，马壮福、祁肃兰分别获得二等奖、马立辰获优秀歌手奖。渭源代表队获团体第一名，获一等奖锦旗一面。岷县代表队获团体第二名，临洮县代表队获团体第三名。1993年的一天，本人出差到甘肃省文化厅办事，遇到当时大赛评委会负责人郝毅（甘肃省文化厅群文处干部）老师，当他得知我是1986年花儿大奖赛渭源的领队时说：你们的花儿太美了，当时让所有的评委都感到震惊，渭源还有这样美的花儿！就连你们（地区）的评委赵磊（定西地区文化馆）老师也感到惊讶。第二天，定西花儿歌手代表队一行，乘车回到临洮县政府招待所休息待命。何以休息待命？其时，适逢定西地区农业观摩团，在定西地委书记韩正卿的带领下，将巡回观摩至临洮县，也给花儿歌手代表队，带来了借机汇报表演的机会。汇报演出亦大获成功。主持人是定西地区电影院职工李冬英（花儿歌手二等奖获得者）。正巧，我队歌手杨永红新买的的一台手提双卡录音机，记录了当时的演唱实况。珍贵的渭源花儿的经典曲目《思想起阿哥的模样》、《尕妹妹的在门上浪三趟》等均被保存至今。《思想起阿哥的模样》、《尕马儿骑上下四川》、《阿哥的肉》三者，同曲异调。是在当地民间以《阿哥的肉》著称并流行的，在上世纪5、60年代会哼唱的老人是不少的，说起《尕马儿骑上下四川》或《阿哥的肉》知道的人比较多，而知道《思想起阿哥的模样》的人比较少，那是因为，为了让他能登上“甘肃省花儿歌手大奖赛”的舞台，而改编整理的原因所致。同时，在音乐调性和曲式上亦进行了处理后的结果。《尕马儿骑上下四川》这首花儿，首唱时，是以《思想起阿哥的模样》为曲目演唱的。因为，时值1986年，在部分人们的思想意识中，还遗留着文革的观念。所以，在参赛时就起了一个名《思想起阿哥的模样》。同样，对其中部分歌词内容也作了改写，原则是以即方便歌手演唱，但又不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为是。如其中“阿哥的肉”一词，它是一个深情委婉、含蓄羞涩的衬词，但为了忌讳“肉”的因素，而改成了能贴近该词义，又不拗口的词“阿哥的人”。还有，原曲名《尕马儿骑上下四川》是该曲首句歌词，为参赛也改为较斯文点的《思想起阿哥的模样》，这样不仅好听，且又是对改后曲中“阿哥的人”的一种合理解释。时至今日，用现今的审美观点来看，这种改编和解释都是入情入理的合情合理的。有趣的是，杨永红在临洮汇报演出时有意将《思想起阿哥的模样》中的“人”唱成了“肉”字，用她自己的话说“我豁出唱成肉字了，反正不是比赛，咱们也开放一回吧”。我说“你自己做主已经唱出去了，我能收回吗!不过，你演唱时激起的热烈掌声和叫好声，说明观众们还是认可和接受的”。当初改这个词的担心和顾虑顿时消失了许多，我的心理压力自然减轻了许多。在1991年3、4月间，有一天，县文化局李文焕局长通知我说，地区文化处王法伍处长，派地区文化馆的张卫平来渭源，要一份《思想起阿哥的模样》词曲，并指明让你给他抄写一份，说是为了给丁天兰参加***比赛用的。我当时就纳闷，地区文化处参加的比赛活动，与我一个下级县文化馆的人有什么关系，却还要指明道姓要我整理的曲谱，好像有点不对劲！不过既然李局长安排了，我也只好服从照办。随即，将我搜集整理、并由杨永红首唱的《思想起阿哥的模样》词曲，认真抄写完成并交与张卫平了事。张老师，我根据你的建议，我也找到了《话说渭河》一书，详细拜读了李德清先生的《渭河花儿》的原文，文中说：“1984年5月在甘肃省文化厅举办的`首届甘肃省花儿歌手大奖赛`渭源歌手杨永红演唱了一曲由本文作者搜集整理的渭河花儿《阿哥的肉》，使所有的评委和观众为之震惊，······使大家对渭河花儿有了新的认识，产生了新的兴趣，岷县宋志贤根据当时的录音整理后以自己的署名在《祁连歌声》发表，定西文化馆丁天兰学会后多次在外宾接待会、文艺调演中演唱得到了领导和观众的高度赞赏······”李先生当时是我们渭源县文化馆的副馆长，也是当时整个活动的直接领导者与参与者，他整理过《阿哥的肉》是事实，但却不是杨永红参加大奖赛时，所演唱的这个版本。那么，他为什么把比赛时间和杨永红演唱曲目的标题都记错呢？一个活动的直接领导者与参与者，为什么只知道自己整理过的《阿哥的肉》，为什么只知道“岷县宋志贤根据当时的录音整理后以自己的署名在《祁连歌声》发表”一事？却不知道渭源有《思想起阿哥的模样》？宋志贤署名发表于《祁连歌声》的花儿曲名不是《阿哥的肉》，而是《思想起阿哥的模样》。那么，至于他为何要那样说，或许自有他自己知道的目的和理由吧。提起宋志贤录音一事，我记得当时在定西工人俱乐部排练的间隙，杨永红在工人俱乐部东门，就向我反了宋老师约她录音一事：宋志贤老师用一部巴掌大的录音机，录了我唱的《思想起阿哥的模样》（杨永红当时演出演唱的版本）。我回答说，没啥关系吧，此事我知道就行了，但愿不要影响你的演唱。因为那时，谁能拥有一部掌上录音机，是非常令人羡慕和敬畏的。至于宋老师发表于《祁连歌声》的作品，到底是他是依据杨永红当年在工人俱乐部训练时所演唱的“录音整理”版本？还是从我俩“交换”的渭源花儿作品中的剽窃抄袭而来，或是他自己专程到渭源某地采访了某人后的“录音整理”的。这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或许天知道。丁天兰学会并演唱的《尕马儿骑上下四川》，毫无疑问是张卫平从我手里拿去的词曲谱《思想起阿哥的模样》，只是将标题改用了该曲的首句而已，词曲搜集整理也改换了主人，这种改头换面、偷梁换柱的手法，还值得拐弯抹角的赞扬和喝彩吗！？《思想起阿哥的模样》宋志贤在祁连歌声发表也好，《渭河花儿》中以《阿哥的肉》为标题也行，丁天兰在哪里演唱《尕马儿骑上下四川》也罢。尽管有人已经获得了各种各样的好处、荣誉、地位，无论是谁以何种手段和改头换面的“称谓”，欲将《思想起阿哥的模样》首演版本据为己有，都是徒劳的。我敢说《思想起阿哥的模样》1986年杨永红的首唱权是无法改变的，我的搜集整理的署名著作权是谁都无法改变的。不论怎么说，朴实的歌词清楚的无可争辩的告诉人们，他特有的地方属性。“尕马儿骑上下四川，路过着走了个渭源”，“渭源县有一座灞陵桥，鸟鼠山有一座庙哩”。这还用得着争抢吗，偷盗者除外。根据上述事实，不难看出李先生的语出有因。离奇的与事实不符。在30年前及今天的时代，我认为有人追逐名利不足为奇：一、宋志贤有我（原始搜集整理者）本人，亲手交流所得的《思想起阿哥的模样》油印曲谱；张卫平有从我手里亲自拿去的词曲谱。这是一只煮熟的鸭子，到口的肉，任人宰割。二、渭源花儿《思想起阿哥的模样》，通过大赛演唱的形式，已经在全省闻名：那么，三、有人要以出人头地为目的发表或传唱，也只需稍做手脚即可，轻而易举窃为己有，可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