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法人董事向第三人责任

论法人董事向第三人责任

董事的民事赔偿责任分为董事对公司及其子公司、股东、债权人和其他第三方的民事赔偿责任。在本文件中，只讨论后者。一、我国司法实践上第三人侵权责任承担的类型有人从纯法律关系出发,认为董事只对而且仅对他的任职公司负有信义义务。也有人从董事是公司代理人的观点,认定当董事的行为侵害公司以外第三人的合法权益时,不必承担个人民事赔偿责任。但是随着董事在公司管理中的领导地位的加强,董事必须维护公司整体利益,其中包括股东、债权人利益的观念和原则逐渐被人接受,并且被越来越多的判例和公司法修改案所吸收。例如1986年颁布的英国公司法第214条明确规定董事在公司行将破产而实施的过错交易中,个人须对公司债权人承担法定责任;意大利等大陆法系国家公司法规定:董事若在管理公司事务中违反了勤勉义务时,公司、股东、债权人都可以要求公司董事承担过失民事赔偿责任。我国1993年的《公司法》第212条规定:董事等直接负责人向股东、社会公众提供虚假或隐瞒重要事实的财务报告的,须承担刑事或行政责任。然而在就董事对股东、债权人承担民事责任的法理问题上理论界的分歧仍然很大。日本的学者认为,董事对第三人的损害赔偿责任,既不是因为债务不履行而产生,也不是因侵权行为而成立,而是基于法律的特别规定,属于法定责任。(注2)因此如无特别明文规定,即使董事违背了其义务,结果使第三人受损,也不负直接责任,我国国内著名学者王宝树和刘俊海的论著也吸收了该法定责任说。其次,还有侵权行为特别法的观点,他们认为董事长对第三人的责任不是民事契约的违约责任,而是侵权责任,它必须由特别法规定。另外还有特别侵权行为说。他们认为董事对第三人的责任是基于特别侵权行为的产生,侵权双方之间事先不存在法律关系,没有特别法律规定同样可以认定。股东或债权人向董事追究过错侵权民事赔偿责任的另一个问题是董事向公司或第三人分别承担赔偿责任呢?还是公司向董事向第三人承担共同连带赔偿责任?或有过错的诸位董事、经理、负责人向第三人承担共同连带赔偿责任?长期以来我国司法实践受传统的民法理论影响,一直认为由法人与其机关成员共同向第三人负连带责任在法理上是矛盾的,因为董事在执行公司管理事务过程中,其代理人身份与其被代理的法人是一个民事主体。自从上世纪九十年代颁布的海关法、公司法、商业银行法等新法规开创了法人犯罪也要追究其直接负责人刑事责任的双罚制推行后,董事作为一个法律责任主体独立承担法律责任条文已被这些特别法所吸收。不过我国《公司法》第214条第3款规定的“董事、经理违法以公司资产为本公司股东或其他个人债务提供担保的,责令取消担保,并依承担赔偿责任”究竟指的是向公司,还是向其他股东或第三人承担,还是全部应承担?这里的赔偿责任是连带的呢?还是有限的呢?是民事赔偿呢?还是刑事附带民事赔偿或是行政以赔代罚?这在今后《公司法》修订时,是必须要明确的。三、董事的民事赔偿责任1.公司董事的诉讼由于公司股东股权的差异,董事的过错、过失未必会对每个股东都造成损失,因此法律上也不是每个股东凡是有损失都可找董事算帐补偿的。例如优先股股东因为其收益与公司经营好坏无关,其投资的价值与其固定收益率高低、市场利率的波动直接相关,所以优先股股东不能因董事的过错行为向董事主张民事赔偿权利。同样可转换债券持有人、公司认股权证持股人,因其收益与股票市场价值无关,所以他们当然不得对董事提起民事赔偿诉讼。其次公司董事的违法违规行为,例如投资资本抽逃、资产转移等违法行为对国家正常经济秩序是一种破坏,但是对公司来讲是协助公司资产逃避法律追索,使公司和股东财产相应得到暂时庇护,此时公司股东同样不能就此向公司或董事追索其长远利益及潜在利益的受损。即使是董事的过错,欺诈诱导投资人购买了其公司的股票,但若没有事实能证明股东的投资损失与某董事的诱导、欺诈等违法行为存在因果逻辑关系,股东同样不能就其投资公司股票价格损失提出民事赔偿之诉。再者,为防止对董事的滥诉,保护中小股东的权益,在信息不对称的情形下,我们应当在法律上限制大股东对其推选并代表大股东利益参加董事会的过错责任董事追索民事侵权赔偿,只能以委托人的身份和违反代理之约定为由追索董事的违约责任。对持有1000股(每股面值为1元)以下的,法律是否能作出一个集体诉讼。2.关于原告资格的认定所谓股东的派生诉讼是指公司董事、经理等负责人对公司侵权使公司受到经济损失,可是公司却因法定代表人(通常是董事长)或监事拒绝或怠于行使追索权,其他人又无法代表公司的情况下,由公司法规定,代表公司一定数量或比例的股东,基于公司的利益,可以当然以公司代理人的身份为原告,以过错责任的董事或负责人为被告的民事赔偿诉讼。有些学者把此项诉讼称之为代表诉讼,然而在美国此项诉讼却是作为名义上的被告而参加诉讼。在日本公司则既非原告亦非被告,只是作为诉讼参加人加入诉讼。笔者的观点是此类代表诉讼还是将受害人——公司作为原告恰当,只是具状人可与原告不一致,由享有代理资格的一些股东签名。法院审理判定的赔偿金额仍给付原告,而原告公司得到经济赔偿,则包括代理股东在内的全体股东利益也得到了相应补偿。若法院不支持某些股东代表个人对董事、负责人的派对诉讼请求,诉讼费用则由这些股东代表个人承担。这样的诉讼具体规定对公司、股东代表、非股东代表、董事、经理、负责人都是公平的,而且符合中国的公司诉讼实际。同样为阻止不必要的派生诉讼,我国公司立法也可设置一道程序门槛,如规定有资格的股东代表诉前须向董事长或监事会提出书面申请,只有在他们不置可否,不予书面答复明确表示,也不在15日提起诉讼时,方可向有管辖权的法院提起派生诉讼。3.债务人公司或公司董事之间的诉讼公司债权人与公司之间存在债权债务关系,公司对债权人有如期偿债和支付利息及逾期违约金的合同义务。债权人与公司董事则无合同及其他民事法律关系,即使一些国家的法律或法庭认为,公司的利益包括公司债权人的利益,他们应当受到董事的保护。然而公司债权人仍然是眼睁睁看到公司的董事将部分财产转移或不恰当的抵押或质押使债权人合法债权受损,却不能以公司或公司董事侵犯其债权而提起民事赔偿追索。目前我国的法律、法规仅对债务人的各种“脱产行为”——如假投资、假合营、低价或虚假处置资产、假改制真逃债等规定债权人可以债务人公司为被告向法院提起确认之诉。但是若公司投资人抽资,且该投资人是自然人股东,又担任公司董事时,我国的司法解释是债权人在起诉债务人公司同时,可以将该抽资股东列为第二被告,要求董事在其抽资范围内对债权人承担民事赔偿责任。其次,公司董事中公司登记时虚假出资,制作虚假招股说明书,提供虚假财务报表,受贿低价转让公司资产或从事禁止业务,使公司和债权人因此受损时,我国法律及国外公司法律都有相关但并不具体、明确的规定债权人可以过错责任董事为共同被告向公司和董事追索连带赔偿责任。加拿大的商事公司法第231条则规定:公司债权人可以单独以董事为被告向法院提起法定的派生诉讼。至于其他的以董事为独立被告的民事赔偿涉及派生诉讼,因法律无明文规定,我国公司法实践中亦尚未突破。4.董事对公司、股东、债权人的损害赔偿额应当以产品责任为依据董事是自然人,若董事持有公司股票,根据公司法规定,股东应当以其认缴的股本金或出资额(有限责任公司)为限对公司承担责任。笔者认为,此项法定责任仅仅是指股东对公司的出资责任,如果股东投资股本金到位且始终没有抽资,那么股东的此项义务已履行,不再承担违约违法责任,即使公司对外负债再多,从法律上讲与股东无关。但是若持有股票董事有过错的管理决策行为、故意欺诈行为、以权谋私行为侵犯了公司、其他股东乃至公司债权人利益,并造成侵害损失后果,则董事仍然要依法承担赔偿物质损失、费用损失、甚至精神损失(如果侵犯了他人的健康、生命、名誉权的话)。而且这种赔偿责任应当是无限责任。同样不持有公司股票的独立董事、外部董事亦应根据公司的约定和法律规定或全部或部分承担其个人的民事赔偿责任。至于赔偿金额,笔者的观点是物质损失以弥补为主,股票损失应以受误导买卖差价为依据,费用应以实际发生、必须发生为前提,精神损失则应以法律规定为确认依据严格审定。董事的民事赔偿有责任保险的,先由保险公司理赔,没有保险的,公司、其他股东、债权人可以向法院起诉,提出对某个股票采取诉讼保全措施,来避免原告的诉讼风险。中小股东若受董事及公司负责人的故意欺诈误导购入高价股票受到的差价损失,法理上的可诉可偿性不等于法院就一定会受理或一定作出股东胜诉的判决。理由是从目前的证券市场投资、投机情况下,投资人事先已了解证券投资本身存在巨大风险的前提下,让鲜见证券民事赔偿的法官来鉴别认定谁是真正的投资受害人和损失金额,目前尚有难度。总之中小股东向董事追索过错民事赔偿责任不能因此得益。如果中小股东已从公司处获得赔偿则应免除董事的赔偿责任。董事与公司之间应当是相互承担连带民事赔偿责任,而且亦应是无限责任。董事对公司、股东、债权人承担的都是过错民事赔偿的无限责任,这样的法律规定是否过分、不公平呢?笔者认为公司的大股东,职业经理人、职业独立董事绝不会因为董事的法律责任太大而放弃竞争或辞职的。因为相对于董事的年薪和福利待遇以及在公司中权力地位来讲,让董事承担较大的法律责任,这对督促董事尽心尽职履行自己对公司忠实义务、善管义务,提高董事对公司股东、职工、债权人全方位负责的责任心都是有利的。至于董事的过错赔偿无限责任的巨大风险在国外是有较成功的转移风险办法,那就是董事民事赔偿责任保险,即由董事自行支付董事责任保险的保险费,每当董事因过错被法院或行业行政认定须承担的民事赔偿由保险公司支付80%,其余20%赔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