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我国当代话剧戏剧的发展

浅谈我国当代话剧戏剧的发展

顾名思义，作为一个有着特定戏剧场景的特定空间，小型戏剧场景往往代表着更多的空间。小剧场这种戏剧演出和观看的艺术空间,对戏剧的表现内容、演员的表演和观众的剧场感知都有很大的影响。所以,小剧场并非仅仅是大剧场的微缩版,其艺术特点也与大剧场有很大的不同,它是一种独立的戏剧样式。我国的小剧场戏剧有很大发展,已成为令人注目的一种戏剧形态,并出现了很多有影响的作品,如《绝对信号》、《留守女士》、《思凡》、《恋爱的犀牛》、《非常麻将》、《切·格瓦拉》、《第一次的亲密接触》等。可以说,游弋在大剧场边缘的小剧场,改变了戏剧艺术原有的空间秩序,使戏剧演出出现了巨大的轰动效应,原因在于小剧场观演空间关系的改变与移位,并不仅仅是剧场物理空间的单纯放大或缩小,其空间艺术效应的最终取得,自然取决于小剧场戏剧空间本身具备的独特的诗学特性。“努力消除演员与观众之间有形的与无形的障碍,改变观众在镜框式大型剧场中的消极被动状态使剧场回归到演员与观众彼此交融、浑然一体的理想境界”,就必然“成为无数戏剧革新家梦寐以求的目标”。小剧场戏剧的大量涌现,正是这种追求的结果。造就小剧场戏剧空间的丰富性,有着多方面的因素,可以概括为以下的四个方面。一、“三岔路口”式舞台的特点观演双方物理空间关系的变化是小剧场戏剧演出中的一个最醒目特征。首先,小剧场演剧呈现出剧场空间多样性的总体特征。小剧场戏剧每个戏的演出,都可以创造一种根据剧情需要而设计的独特的观演空间组织形式,使观演双方的物理空间结构灵活多变,一戏一格。于是,先后出现了伸出式、中心式、环式、三岔路口式等种种不同的舞台方式及其影响下的观众席位的变化。南京市话剧团演出的《天上飞的鸭子》,描写青年傅尔同三个对生活、理想持不同观念的女性的恋爱和交往,展示他为寻找“至善至美”的境界所进行的痛苦选择。演出设计者为了突出“选择”主题,设计出“三岔路口”式的舞台三块主要平台成为三个主要表演区被分别安置在多数观众的前面和左、右两边。三点之间由长形平台和通道连接,这些通道和长平台,也是表演区。观众被分割安排在这些平台和通道的周围及两侧。在演出中,这“三岔路口”形的平台就象征着主人公所面临的不同道路。这种舞台形式将戏剧情境空间化,有利于醒目地揭示剧本思想内涵,也令观众有更直接的感受和体验,强化了观演交流效果。新时期小剧场戏剧的演出大多能做到一戏一格,形式多样。其次,在小剧场戏剧的演出实践中,观演双方的空间关系在一部戏的演出过程中,往往还因剧情变化而变动。1988年,空政话剧团演出了《远的云,近的云》。该剧通过一个三代人都是空军战士的家庭的变迁,反映我空军成长壮大的历程和人世沧桑。剧本结构不分场次,现实与历史、家庭生活与广阔的社会生活相互交织穿插,历史的跨度从五十年代直到八十年代。此剧演出形式极为独特、新颖。其空间结构既有中心式因素,又有伸出式因素,还有环形舞台的因素。随着剧情的进展以及舞台的变化,演员的表演区不断发生变化,把几十年历史及经过的飞机场、航空港、军人家庭、干校、餐厅、殡仪馆、农村等广阔的空间历历展现在观众面前。观众的观赏位置与角度也因而频频有变。这种十分复杂奇特、灵活多变的观演空间格局,既充分、有力、鲜明地体现了剧情,又依据剧情需要自如地调整着演出与观众的距离,将观众置于与剧情变化同步的观赏心理中,使观众也如剧中人一样经历了历史时空的巨大变化,体验了剧情所展示的历史沧桑感和深沉的人物情感,有效地强化了观赏效果。综上所述,我们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小剧场戏剧的演出已经一改大剧场演剧中那种固定不变的观演关系,突出和强化了戏剧演出的“共享”特性。小剧场戏剧的演出通过个性化的、丰富多变的和突破观演界限的演出设计,重构戏剧观演空间结构,建立了新的充满活力的观演关系。二、观众共同参与了观众的观演心理这种打破观众席和演区的绝对界线,让观众置身于演出区域中,演出就在观众身边进行的方式,确实使观众感到新鲜和刺激,有一种与传统演出不一样的感觉但仅仅是舞台与观众席空间距离的接近还不能完全达到现场活生生的交流,因为物理空间距离上的接近,还不能保证观众和演员在心理距离上的必然接近,在某些小剧场的演出中,观众和演员的心理距离反而遥远了。因而要使观众与演员在心理上真正实现交流,除了在空间上接近以外,更重要的是观众在心理上乃至行动上与演出的接近与交融。用小剧场戏剧中常用的术语来说,就是不仅要让观众“靠近”演出,而且还要让观众“参与”到演出中来。正如一位专家所说:“在镜框式舞台大剧场演出中,虽然观众有时也会感动,也会兴奋,也会叹息……但毕竟夹杂着那么几分`隔岸观火’的性质。与观看电影和电视相比较而言,他们虽然也有某种`参与意识’,但这种意识决不会强烈到跃跃欲试的地步。在小剧场戏剧演出中,情形就大不相同了。凡是观看过小剧场演出的观众都会有这样的体验:演员就在你身旁和面前表演,或在观众席的各个方位间频频地穿梭往来,他们的呼吸、他们的体温,你都能感觉得到;灯光既照在演员身上,同时也照在你的身上;甚至,演员突然走过来,向你发问,与你对话,也有可能邀请你同他(或她)一起跳舞;或者,干脆就请你一同参加一段演出……这种种意想不到的情形,不能不迫使你产生随机应变的观赏态度和莫名的期待心理,以便应付在大剧场里不可能出现也不希望它出现而在这里却可能会突如其来的事情。于是,以往那种在大剧场中较为客观冷静地`坐定了看’的审美心态被打破了,换上了一种随时准备出现新情况和应付新态势的期待心理。观众的这种`期待心理’,正是`参与意识’的表现。”其实,观众不仅会产生期待心理,更多的时候,还要调动自己的情感、想象、理解等审美因素,甚至不由自主地行动,与演员一起去体验,去创造角色的喜怒哀乐,去同情或哀怨角色的遭遇和命运,或者用各种方式直接表达自己的感受和见解。《绝对信号》演出时,蜜蜂姑娘那段深入揭示复杂内心的长达6分钟的独白,演员是走入观众席,象与观众说知心话那样述说的,观众的情绪顿时被调动起来,演出获得了强烈的剧场效果。著名导演胡伟民在观看《绝对信号》演出时说:“这样的效果在大剧场里是出不来的。”显然,小剧场演剧比大剧场演剧更容易使观众感同身受这自然大大加强了观演双方交流的幅度、力度和深度,创造了更好的剧场效果。著名导演王小鹰说过:“在一个`小’的剧场空间里进行的演出,必然缩短了演员和观众之间的距离,表演区和观赏区之间的严格界线也随之趋于模糊,观演之间的相互感应及直接交流的机会都会成倍增加,这显然有利于造成观演之间心理接近,使演出能够在高度融合的气氛中进行。”小剧场戏剧演出对观演双方物理空间形式的改变和重构,明显改变了观演双方的心理状态和交流方式,创造了新的观演交流境界和效果。三、观众共同参与观众景观剧场,作为演员与观众共同进行戏剧审美活动的场所,它的构成要素可以没有灯光、布景和音响,甚至可以没有与实际生活场所隔离开来的专用建筑设施,但却不能没有特定的演出场地与观演场地,而且,这两个场地在戏剧审美活动进行时,总是处于同一物理时空中。剧场的这一自在规定性,必然使演员与观众之间产生当场性的相互影响,或者说双向交流效应。小剧场戏剧空间的开放性,也决定了小剧场戏剧空间的多元化的格局。小剧场最大限度地缩小了观众与演员之间的距离,必然使观众和演员在心理上发生变化。法兰克福学派代表人物本雅明在其《机械复制时代的艺术作品》一文中首先提出的传统艺术作品所独具的“韵味”和“本真性”,在小剧场中得到了最充分的体现。大概没有一种表演艺术比小剧场的演出更具有本雅明所说的“韵味”和“本真性”了。演员的表演也不可避免地发生了变化,小剧场演员不必像大剧场的演员那样提高嗓门叫喊,当他们只面对几十到一两百名鸦雀无声的观众时,几乎可以像生活中的人那样说话,使舞台上的一切更加逼真,也更加自然。和在大剧场中相比,观众受到的感染更为强烈。反过来,观众的情绪也会对和他们距离极近的演员产生更为直接和强烈的反馈。这种观演双方在心理上、情绪上的“互渗”比起形式上的、徒有其表的“观众参与”,无疑更为深刻,也更有价值。例如,80年代中期中国青艺演出的《挂在墙上的老》是摆地摊式的开放性戏剧空间,鼓励观众参与,一起交流,与演员共舞。《屋里的猫头鹰》演出中,观众一进演出场地就要戴上不时闪光发亮的“猫头鹰”面具,成为一名群体演员。《故意伤害》的戏剧空间更是“直露”,干脆将演出场地毫不修饰地变成了法庭的审判厅,观众义务地充任了厅内形形色色的看客了。《同船过渡》的写实性舞台的空间框架吸引观众共同体验老船工的生活韵味。《玩偶之家》中幻觉性空间的“中国化”处理,深宅大院,让人真切地体验到是在中国的“海尔茂”家里。小剧场戏剧正因为很少受演出空间的制约,有了更多的开放性和更强的生命力。这是小剧场戏剧一种重要的优势。四、空间上强化了“幻感”谭霈生教授曾经指出:“假定性”是一切艺术的本性。戏剧艺术在长期的发展进程中,逐渐形成了假定性的特殊表现范围和表现方式。如处理舞台空间的假定性方式等。“假定性”的含义在于对生活的自然形态进行变形与改造,使形象与它的自然形态不相符。在戏剧艺术中,诸方面的假定性程度唯一的限度是与观众之间的“约定俗成”。小剧场时空结合的演出,多是在幻觉性较强的舞台上,具有被大多数普通观众乐于接受的观演环境。它更贴近生活也更具生活的情趣。如《留守女士》、《美国来的妻子》、《生为男人》、《玩偶之家》、《花房姑娘》、《我爱xxx》等,它们的生活化流程,更给戏剧空间增添了幻觉性的效果。《我爱xxx》绝少宏观的镜框式场面,而多是一些节点式戏剧场景,其流畅的舞台意象是精约而指向心灵的,因为其太平易化、太日常化,这就迫使观众决然丢弃“冲突”,而探寻戏剧更深层的思想和意义。比如,第二部分幽暗的台上,“拉拉拉”的歌声中,灯光大亮,青年们甩掉白大褂,拌着黑人摇滚歌星激越的歌喉开始劲歌劲舞,扭动的身躯、狂欢的光影与常见的迪厅蹦迪、家庭party别无二致;又如,戏中有个段落:突然“停电了”,一片寂静的台上,黑暗中出现一些游动的烛火,闪现着,犹如星星、眼睛。新闻播音拖长了的调子回荡在晦暗的空间……此刻,观众好像是坐在影院里看电影,环境、气氛、情绪都由于舞台声画蒙太奇而强化了观众“幻感”的心理体验。总之,小剧场话剧最大的特征就是戏剧空间的开拓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