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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村落中的亲族民居与宗族活动的发生

近年来,中国农村地区发生了值得注意的变化,即宗族活动的广泛恢复。这一现象同我国农村地区在实行政治经济体制改革后,自然村的作用和地位被重新突出有关。事实上,自然村独立地位的提高绝不仅仅只有单纯的经济意义,它在一定条件上还可能带来深刻的社会后果。在历史上,传统的自然村结构曾经是数千年封建宗法制度的重要基础。因此,在今天,如果对中国农村自然村结构上的各项发展采取任其自流的态度,那末农村中宗族形态的复活就是不足为奇的。农村自然村结构与宗族活动之间所以有着这样的因果关系,原因之一就是我国农村自然村落中普遍存在着亲族聚居现象。认真研究当前中国农村亲族聚居现象的类型及其与宗族活动发生的关系,是深入认识当前我国农村突出存在的宗族问题的一个重要的、具有基础意义的环节。本文拟在实地调查及前人研究的基础上,对这一问题做一初步的分析。一、单姓亲族聚居场所谓“亲族”,指的是由各类亲属(血亲与非血亲、父方亲属与母方亲属、男系亲属与女系亲属)所组成的亲属群。就所涉及的人群范围而言,它颇近似于西方社会中的“亲类”(Kindred)概念。但西方社会中的亲类是同西方亲属关系中实行的双系世系(bilateraldescent)相联系的。就是说,在西方社会的亲类中,父方与母方、男系与女系亲属的地位是相等的。而中国传统的亲属关系观念却突出地与父亲世系(patrilinealdescent)相联系,因此,在传统中国社会的亲族中,父方和男系亲属的地位优于母方和女系亲属。这一情况一直影响到当代,尤其是农村地区。下面我们将要看到,这一点在促使中国农村宗族活动的发生上具有重要意义。无论在历史上或是在当代,亲族聚居都是中国农村居处形式的一个突出的特征。从发生上说,亲族聚居最初可能是从一家一户在某个特定地点定居开始的。以后逐渐发展成大家族聚居,接着又分成若干户,并逐步而自然地演变为一个村落。中国农村中常见的“王家屯”、“李家庄”、“赵家村”之类,在其刚发生时,可能就是一些这种由单一姓氏构成的亲族聚居村落。单姓亲族聚居村落的特点是只包含父系世系所涉及的亲属,因此它也可以说是一种父方和男系亲属的聚居形式。但是近代以来,这种“原生形态”的纯粹的单姓村落已日趋减少。在现代中国农村社会中,较普遍的亲族聚居形式为以下三种类型:(1)由拟制血缘产生的单姓亲族聚居村落。这种村落在江、浙、粤、闽沿海地区农村中都有普遍的存在。在这些地区的一些世代聚居的土著单姓村落中,历史上因各种原因陆续收纳了相当数量的“客家”即侨迁来的同姓居民。其结果是使一些并无明确的共同世系和血缘联系的同姓人们混同地组成了一些单姓村落。很显然,在这些同姓人们间的血缘认同感含有很大的拟制成分。随着时间的推移,在这些同姓人们中间通过抱养和过继(即所谓收“螟蛉子”)等方式,使原先只是拟制的血亲关系逐渐具有了真实血缘联系的成分。这种发生上由拟制血缘产生的单姓亲族聚居村落,在浙江温州、肖山、宁波、诸暨,广东东莞、新安,福建莆田、泉州等农村都有典型的表现。如原广东新安县(现属香港新界)龙跃头村邓氏,就长期凭借其作为本地人的优势(主要是经济上的)收纳并无明确血缘联系的客家邓氏居民为“嗣子”,从而逐渐形成规模很大的单姓亲族聚居村落。(2)由联姻关系产生的双姓或多姓村落。这种类型的亲族聚居村落的前身往往也是单姓村落,以后在联姻关系的基础上发展成两姓以上的亲族聚居村落。在这些村落中,亲族的范围很显然扩大到包含了各姓的母方和女系亲属。这种类型的村落有广泛的分布,几乎在中国各地都有典型的实例。(3)由地缘关系形成的双姓或多姓村落。这种类型指的是由两个或多个血缘上互不相关的亲族杂居而成的多姓复合村落。村落内各亲族间可能有、也可能没有婚姻关系,而构成村落的过程则与婚姻无关。这类村落各地都有,广东、福建、湖南、江西等省尤多。历史上上述地区都曾因清政府“迁海令”的影响,在相当长的时期内陆续安置了大量外地移民。他们多与当地异姓居民同处一个村落,经过数代繁衍,也各自达到了亲族聚居的规模。这类村落发展上的一个特点是,在一定的条件下还会重新演变为单姓聚居村落。对此,英国人类学家莫里斯·弗里德曼曾做过深入的研究,他指出中国广东地区的一些“单一村落是从复合村落中产生的”,原因是村落中“较弱或较穷的宗族会衰落,它们的人数会由于疾病或不育(也是由于疾病或贫困)而衰竭”;在村内“较富足的村民在政治和经济方面所施加的压力”下,加之恶劣自然条件的影响,那些“财富积累不足的宗族”便成为“第一批放弃家园者”。他所说的“宗族”,就是杂居于多姓村落中的一个单姓亲族。由于各姓亲族间经济和社会地位的消长而导致一个多姓村落重新演变为单姓村落,这种单姓村落可以被称为“次生形态”的单姓村落。根据弗里德曼的研究,这种次生形态的单姓村落在华南地区多有所见。以上就是当代中国农村亲族聚居的几种主要类型。在以往的许多农村调查报告中称中国农村的村落多为“杂姓村落”。而如果从发生上分析,正如上文已经指出的,只有一部分“杂姓村落”是由各姓移民依地缘关系形成的,而许多所谓“杂姓村落”实质上还是由单姓村落转化来的。同时上文也已经提到,即使是由地缘关系形成的多姓村落也还会在亲族聚居原则的作用下因某种条件而重新演变成单姓聚居的村落。此外还有一点也是需要指出的,即无论是由何种方式形成的多姓村落,其居民在村落内的居住仍然受亲族聚居的传统方式支配。如有报告指出,在北方的北京大兴县留民营村为张、孟、李三姓山西移民所组成,应属于地缘型多姓村落,但这三姓居民在村落内仍“有分别聚居的房址”;直到70年代末村内建造起各姓混居的新村前,“同姓聚族而居的村落居住格局还作为一种遗迹存在着”。可见所谓“杂姓聚居”,其实质仍应归结为亲族聚居的某种形式。所以人类学著作中多简明地称这类村落为“单姓复合村落”或“多姓复合村落”。二、跨村落的宗族形态亲族聚居在中国历史上曾经达到极为发达的程度。以单姓亲族聚居而论,魏晋以降,历代都有一户人口即达上百乃至数千人的记录。可以想象,若计入与之聚居的其他人口,整个亲族聚居村落的规模将是惊人的。在历史上留下记录的这些规模巨大延续经久的亲族聚居现象,反映了亲族聚居在中国农村传统居处方式上的压倒性地位。而正是这种亲族聚居形态成为中国古代宗法制度赖以存在的基础。对此,已故杨廷福先生在为冯其庸著《曹雪芹家世新考》一书所作的“后序”中有极好的阐述,读者可自行参阅。本文将着重说明的是,在当代农村中,亲族聚居与宗族活动之间仍然有紧密的关系。就是说,我国农村在经过30多年的宗族活动基本得到抑制的时期之后,由于亲族聚居现象依然存在,在一定的条件下仍将面临着宗族发生的问题。根据笔者在湖南、江西两省部分地区所做的实地调查,凡亲族聚居现象突出的农村村落,大都有宗族活动与之相对应。如湖南省涟源市是近年来农村宗族活动较为频繁的地区之一,而当地农村的村落类型就基本上都是亲族聚居村落。一般每个村落由两姓至三姓构成。被称为涟源“第一大姓”的刘姓,在全市15个乡、100多个自然村中分布最多。该姓按现存系谱主要分为四支(所谓“四、六、八、九刘)”,总人口达三至四万,而在整个涟源地区单一刘姓或以刘姓为主的村落多达50余个。这样密集的单姓亲族聚居,为该姓居民中宗族活动的发生提供了土壤。在湖南省双峰县亦有一较大宗族势力为陈姓。该姓以青树坪镇建全村为主要聚居点,人口近2000,同时在全县8个区、12个乡中还有许多陈姓分支村落。以上是由较大规模亲族聚居形成跨村落宗族势力的实例。而即使是较小规模的亲族聚居,也会在一个村落内形成一种宗族势力。这类例子可说不胜枚举。反过来说,在缺乏或没有亲族聚居现象的地区,宗族活动发生的几率便大大降低。如湖南省湘乡市农村的宗族活动明显少于湖南中部其他县市,而该市农村中亲族聚居程度就很轻。江西省井冈山市和德兴县的居民均主要是外省移民,姓氏分散,亲族聚居程度极低,因而也极少有宗族活动发生。有趣的是,同属井冈山地区、距井冈山市仅100公里的泰和县,则因亲族聚居程度极高,而成为整个赣西南地区宗族活动最为典型的地区。从笔者的调查中还可以看到,不同类型的亲族聚居现象所对应的宗族组织状况亦不相同。大体上说,“原生形态”的单姓亲族聚居往往造成比较稳固、但同时亦比较闭塞的宗族形态。这类宗族内部的房、支分得很细,和外界接触不多。由拟制血缘产生的单姓亲族聚居,由于拟制血缘关系的存在,使其对应的宗族组织缺乏严格的系谱依据。但其血缘联系的虚拟程度比起某些地区中以纯粹虚拟的血缘联系为基础形成的类似刘关张赵(刘备、关羽、张飞、赵云)四姓复合宗族的“宗亲会”⑥来要低得多。它们在宗法规则上仍有相当的严谨性,其内部亦较稳固,而且同样强调自身的经济和安全利益。至于基于联姻关系形成的多姓亲族聚居类型,由于它不可能在村落内形成统一的宗族,故村落内便可能同时存在由各姓分别形成的宗族。这种类型的亲族聚居一般不会在一个村落内造成较大的宗族纠纷。但其中的各个亲族仍然可能向村落外发展宗族联系,导致形成跨村落宗族实体。由地缘关系形成的多姓复合村落所对应的宗族形态,情况与此类似。日本学者牧野巽曾以广东为例指出:“宗族与居于他村的同族之间,不仅没有断绝关系,反而形成了意义更加广泛的同族间的结合。这种关系最具体的效果表现在,当人们在邻近地区有一个强大的同族时,即使本村内同族居于少数,它也能不受轻侮和迫害而安稳地生活;与此相反,虽然一村之内聚集了很多同族成员,但如果该族在更大范围内不是强者,那它在社会上也得不到相应的尊重。如果同族结合的最重要职能在于使族人的生活安全和稳定,那么……必须建成跨跃若干村落的大范围的同族结合。”牧野巽的分析在很大程度上是可信的。上文所提及的湖南涟源刘姓、双峰陈姓、以及双峰曾姓、茶陵谭姓、黄姓等等,都具有他所说的形成跨村落同族结合的表现。在我国当前农村中影响较大的宗族纠纷问题,主要是发生在这类形态的宗族中。亲族聚居与宗族组织的对应现象,自近代以来就曾为学术界所注意。近年中国民俗学界亦有著作提到这个问题。但以往的研究对于两者之间平行的对应关系注意较多,而从发生学角度深入阐述它们在具体历史条件下转化的过程则还不够。应该指出,亲族和宗族在某些重要的特征上的一致,并不意味着两者在性质上完全相同和在结构上完全重合,如果将它们在具体历史条件下表现出的对应关系视为必然的规律,就可能看不到在由亲族聚居向宗族形态转化的过程中必须具备的一些相当重要的条件。而这对于深刻认识我国农村宗族活动发生的机制当然是不利的。按照人类学的分类方法,亲族与宗族作为两个不同的亲属集合概念,其最大的区别在于前者不涉及世系问题,而后者却是以单系世系(unilinealdescent)为基础形成的。由于没有贯彻单系世系的原则,因此,在非宗族的亲族中,父方和男系亲属与母方和女系亲属在地位上没有系统的差别。相应地,亲族的范围也只是根据事实上所能建立起联系的亲属范围来确定;亲族成员间的亲疏感在父方和男系与母方和女系两个方向上也是同等的。比如直系血亲中的祖父母与外祖父母、旁系血亲中的叔姑与舅姨,在非宗族的亲族关系中就都因属于同一亲等而享有同等的亲疏感。所以,就非宗族的亲族而言,它所贯彻的也可以说是一种双系世系。而在宗族形态下的情况恰好与之相反,由于它贯彻了父系单系世系原则,父方和男系亲属的地位及亲疏感总是优于和高于相同亲等的母方和女系亲属。宗族成员的范围也相应地不是仅仅根据亲属关系来确定,事实上它只包括具有共同的父系世系的人员。换句话说,它只包括父方和男系亲属,而不包括母方和女系亲属。很显然,在中国农村的亲族聚居中普遍地表现出宗族形态下亲属关系的这些特征。这无疑是反映了中国社会数千年的旧宗族传统的影响。但是,只要亲族中按父系世系来处理亲属关系的做法还没有绝对化及制度化,就不能认为以父系世系为基础的真正的宗族已经形成。总之,由亲族聚居转变为宗族,从分类学上说,必须要经过一个血缘亲属关系上的重新组合过程,即在突出父权和夫权的目的驱使下,在血亲中区分出宗亲(父方和男系亲属)与姻亲(母方和女系亲属)两大部分,也就是贯彻人类学中所说的“二分”(bifurcation)法则。由此可以知道,宗族制度中的“宗亲”或“同宗”亲属,指的是能够通过父系世系追溯到同一祖先的父方和男系的直系与旁系亲属。《尔雅·释亲》谓:“父之党为宗族”,即此意。而对现代中国农村宗族活动的发生来说,所需要的“重组”便是指在亲族聚居的条件下,有意识地重新强化旧宗族制度的基础即父系世系规则,将由这个世系所联系起来的所有“宗亲”或“同宗”亲属组合为一个有特殊凝聚力的团体亦即宗族。一旦形成这样的团体,父方和男系亲属与母方和女系亲属之间不平等的地位便绝对化和制度化了。例如,直系血亲中的祖父与外祖父、孙子与外孙;旁系血亲中的叔伯与舅父、侄子与外甥等等,其地位都有了系统的区别——前者属于宗族成员,后者则被置于宗族之外。此外,在男性宗亲的配偶(如伯母、嫂嫂、媳妇)与女性宗亲的配偶(如姑夫、姐夫,女婿)之间亦有了地位的系统差别——前者可视为宗族成员,后者却绝不为宗亲。这一点会造成已婚女性在宗法关系上从父方宗族向夫方宗族转移,而事实上又不可能割断与父方宗族联系的矛盾地位。很显然,在上述的亲属关系格局下,宗族范围内的亲属关系便成了每个人最主要的血缘亲属关系。而宗亲以外的所有亲属,无论是否血亲或近亲,都变成了较为次要和较为疏远的亲属。可以说,宗族范畴是中国传统亲属制度最主要、最核心、最具领导性、也最能体现严格的父权和夫权观念的范畴。因此,它的形成是亲族聚居向宗族形态转化的关键。从某种意义上说,宗亲关系是一种相当人为的亲属集合概念。因为它使许多本来属于近亲范围、与己身有密切日常关系的亲属变成了关系疏远的亲属,而另一方面却又将许多本不属于近亲范围、日常关系疏远的亲属拉入了最重要的亲属之列。这对于宗族的形成之所以是必要的,是因为只有这样才能造成一个封闭的亲属集团,而满足这种封闭的亲属集团的自身利益正是宗族存在的主要目的之一。从这一点来说,宗族亲属关系的人为性是由其社会性决定的。宗族的又一社会意义,是它在历史上充当了封建社会政治结构中的一个有机的组成部分。具体地说,就是宗族在相当程度上成为封建国家政权的补充。这种社会和政治的功能也导致封建国家纵容人们对自然的亲缘关系作人为的重组。总之,不难理解,作为对自然亲缘关系作社会性重组的产物,长期存在于封建社会历史中的旧宗族的发生和存在都是同当时的具体社会政治条件分不开的。其中包括封建社会中对于儒家伦理观念的强调和贯彻,国家对亲族中父家长权力的支持,以及国家在法律上承认宗族组织在农村自然村结构中的自治地位,等等。所有这些都曾有效地刺激了亲族向宗族的转化和宗族的长期存在。那么,就当代中国农村而言,在经历了建国头40年中旧宗族被摧毁和抑制的阶段之后,由亲族聚居而导致宗族活动发生的政治和社会条件又怎样呢?三、宗族活动的重组在当前,历史上的那种由封建国家保证的重组过程自然已不可能再现。但大量实际情况表明,导致宗族活动发生的重组过程仍在我国农村的许多地区出现。根据笔者的初步调查,当前农村中宗族活动发生的重组过程大体上有以下的特点。(1)农村的宗族组织在社会权力结构的核心和目的上的不同性质在我国现行法律中没有宗族的合法地位,也不承认宗亲这一范畴。如《婚姻法》规定“直系血亲和三代以内的旁系血亲禁止结婚”,对亲属关系的提法对父方和男系亲属与母方和女系亲属一视同仁。而《继承法》关于“遗产继承顺序”则规定:“第一顺序:配偶、子女、父母;第二顺序:兄弟姐妹、祖父母、外祖父母”,也不体现父方亲属优先的规则,同样否定了旧宗族制度下所谓宗亲的特权。因此,在国家的制度环境完全不同于旧时代、宗族活动的发生缺乏系统的政治社会条件的情况下,我国农村亲属聚居向宗族转化的动因,只能或主要地是取决于农村基层政权建设的状况。就是说,当农村基层政权组织呈现较为涣散的状况时,宗族活动的发生便可能成为事实。我国在取消农村人民公社制度后,农村基层政权面临一系列复杂的局面。它们必须在自然村地位被重新突出的情况下考虑在农村建立起能充分满足农民对联合的实际需要的恰当的社会组织形式。因为农民在改革开放带来的新的经济和社会生活环境中有联合起来的客观需要。国家不去引导他们,他们就会自行寻找联合形式。而我国农村普遍存在的亲族聚居现象将很自然地导致宗族组织成为农民最易自发形成的联合形式。从社会权力结构的角度来看,宗族制度本身,由于拥有对族人的管理和处置权,实际上就是一种同国家公共权力相平行和对立的私人性质的权力。它的凝聚力既来自父系血缘的同一性,同时也基于宗族首领所代表的加之于宗族集体之上的某种强制性。只要国家公共权力削弱了自己的职能(哪怕并不改变法律环境),宗族就会乘虚而入,伸展它的强制性的功能,成为横亘在国家和公民之间的一个私人性质的权力点。无疑地,在现代社会中,这种私人性质的权力点的存在,从根本上将阻碍国家与社会公共事务的正常运行。这种现象在各地农村都可以看到。如在湖南某市就表现得十分典型。该市在1985年作为农村基层政权建设的一部分设立了290余个行政性村民委员会。然而据1989年统计,全市所属农村地区的村民委员会数目竟已高达500多个,其中新增的200多个村委会是各村以姓氏为单位重复设立的。在那些单姓亲族聚居的村落中,村委会的数目仍然是一个;而在多姓复合村落中则普遍为一姓即设一个村委会,结果便形成不少村落同时并存有3个甚至4个村委会。这样的村委会实质上成了宗族的变体,其所具有的权力性质实际上是宗族性的。这些村委会也都设有正、副村长、出纳、会计等人员,但实际上只对本宗族的事务负责,如组织本宗族的建立宗庙、祠堂事务和管理与本宗族成员的生产、经营有关的事务等。值得注意的是许多这类具有村民委员会名义的宗族性权力机构,事实上不与政府发生正式的联系,几乎处于完全自主、自治的状态中,而它们对村民亦即族众的管理却比正式的行政村委会有效得多。这一实例清楚地说明了当农村基层政权建设陷于涣散时,宗族权力会怎样在新的历史条件下重新出现。在这个问题上还应指出的一点就是,在造成农村宗族活动发生并形成宗族权力的政治因素中,还包括相当数量的农村基层政府和党组织的干部本身缺乏社会主义法制观念,因而同情、支持、甚至自身便热衷于恢复宗族势力的活动。在许多地区,近年来新发生的宗族势力的幕后支持者,甚至有些公开的头面人物,就是当地村、乡的主要干部。由此可以说,农村基层政权的削弱和随之而来的宗族势力的扩张,在一定意义上正是由一些不称职的农村基层政权的执行者们自己促成的。(2)宗族活动的作用我国经历过2000多年封建宗法社会的历史,而旧宗族制度的根本摧毁才只有几十年的时间。在广大的农村地区,为宗族活动发生和宗族权力重现所需的各种旧传统资源远远没有消失。这些资源包括残存的旧宗族设施(宗庙、祠堂等)、保存于民间的旧族谱,以及旧宗族的骨干人员和热衷于恢复宗族势力的人员和他们所拥有的关于宗族组织和活动的知识等等。所有这些资源都在近年来农村地区宗族活动的发生中起到了不可忽视的作用。其中最能动的因素是旧宗族的骨干人员和一些热衷于恢复宗族势力的人。旧宗族传统的作用就是依赖着这些人的主动行动才得以实现的。如当前许多农村中盛行的续修或新修族谱的活动,大多是由一些老年人发起和主持的,并因此将年轻人吸引到宗族活动中来。不谙世事、缺乏辨别能力的较年轻的亲族成员在参与修谱活动的过程中不仅学到了有关宗族的知识,而且还由此增强了宗族的认同感与宗族情绪。在农村中,集宗庙祭祀与宗族墓地祭扫两种职能于一身的坟山规则,是宗族活动的重要表现之一。而在各地因坟山矛盾引起的宗族纠纷中,旧宗族骨干人员及热衷于恢复宗族势力的人也都起着关键性的作用。如湖南省涟源市某宗族在为争夺坟山引起的宗族纷争中,就曾由一位懂旧族规的老人起草了一份用于串联附近地区同姓群众的“拜族柬”,通过向邻近县市分发拜族柬,该宗族竟聚合起上千族人。不仅杀猪宰羊,开桌立席,以招待“族亲大人”,而且该姓聚居的各村还出动十五、六条族龙,招摇示威,声势浩荡,围观者多达4000多人,堵塞了省级公路的交通,最后因发生械斗酿成死一人、伤百人的恶性事件。从这个事例中可以看出,除了宗族活动骨干人员的作用外,宗族性活动本身对于群众的感染力在促使宗族活动发生上也有十分重要的作用。就是说,旧宗族资源一旦被启动,它们就很容易深入农民的自发情绪中。这可以说是旧宗族资源和宗族活动所具有的一种近似于宗教的效应。正因为这样,所以,有些宗族性活动,虽无破坏性,亦无直接利益目的,但它们能调动宗族情绪,从根本上也是在启动旧宗族资源。对这类活动亦应引起充分的重视。例如近年来各地农村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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