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代法的世界上首次出版我国古代法的一个重要特点兼论部门法法典与诸法合体法典问题

中国古代法的世界上首次出版我国古代法的一个重要特点兼论部门法法典与诸法合体法典问题

中国古代法律具有重要特点。这是世界上第一部独立的部门法法典。他的代表作是关于唐律的原始讨论。它是一部刑法典,颁行于唐水徽四年(公元653年)。一部门法法典见表1笔者以为,所谓特点,即某一(或某一类)事物所独有的现象。特点又是相比较而存在的,比较的方法是揭示特点的必要手段。没有比较,就很难准确地表现特点。翻开外国古代法制史(包括奴隶制和封建制两个时期的法制史)可以发现,没有一个古代国家比中国更早地颁布过部门法法典。也就是说,中国是世界上最早颁行部门法法典的国家。先从古代东方国家的立法情况来看,在公元7世纪以前,无一国家公布过部门法法典。在楔形文字法中,有不少法典。其中,有世界上现存最早的制订于公元前21世纪前后的《乌尔纳姆法典》,还有《苏美尔法典》、《汉穆拉比法典》和《赫梯法典》等,但是它们全都是诸法合体的综合性法典,每一法典里均包括有两个或两个以上部门法的内容。就以这些法典中颁行较晚的《赫梯法典》为例。此法典中包含有刑法、民法、婚姻法和诉讼法等的内容。如该法典的第119条中的规定属于刑法范围,第151条中的规定属于民法范畴。第30条中的规定是婚姻法的内容。第176条中的规定,又在诉讼法的框架内。俄罗斯的《罗斯法典》(亦称“罗斯真理”)制定于公元10至11世纪,明显晚于《唐律疏议》,而且其内容也是诸法合体。如该法典的第7条规定有刑法的内容,第51条规定有民法的内容,第21条规定有诉讼法的内容。在印度、希伯来和伊斯兰三个宗教法国家里,宗教经典、法学家等人的论述(著)、单行法规等是主要的法律渊源,在7世纪以前没有制订法典,更不用说是部门法法典了。这些法律形式与法典大相径庭。如伊斯兰教的经典《古兰经》,被认为独具一种“新奇美妙”的文体,它“既不是依照韵律的,又不是以若干押韵的短节来表达一个意义的,也不是没有节奏和韵脚的散文。”印度的《摩奴法典》、《那罗陀法典》(亦称《摩奴法论》、《那罗陀法典》)等实是“法论”,即人们对包括法律在内的一些问题的论述,它与法典有天壤之别。东亚一些国家,如蒙古、朝鲜、日本和越南等,均曾模仿《唐律疏议》制定过其本国的法典,如日本的《大宝律令》等。即使这些法典属刑法典,也大大晚于《唐律疏议》。由此可见,在古代东方其它国家,没有一个早于《唐律疏议》而颁行部门法法典的。下面再来看看古代西方国家的立法情况。在古希腊,公元前5世纪时制定的《哥地那法典》是一部综合性法典,内容涉及到刑法、民法和诉讼法等。在古罗马,制订于公元前5世纪的《十二铜表法》,也是一部包括刑法、民法和诉讼法等多种部门法的综合性法典。到了公元6世纪,罗马颁布了《罗马法大全》。这一法典尽管在内容上比《十二铜表法》大大前进了一步,而且突出了民法的地位,但它仍没摆脱诸法合体的窠臼。日耳曼入在公元5至7世纪间编纂的《尤列克法典》、《里普利安法典》、《勃艮第法典》和《伦巴德法典》等,均是习惯法的汇编，其结构也是民、刑法皆有,程序法与实体法合一。以后,由法兰克王国乎公元9世纪初终成的《撒利法典》,仍保持着多种部门法混于一体的状况。公元9世纪以后,西方国家颁行的法典越来越多。其中出现了专门的部门法法典。如法国的路易十四国王曾于1607年公布了大敕令,其内容全为刑法,是一部刑法典,但在颁布的时间上却晚于《唐律疏议》一千余年。可见,古代西方国家也没有在《唐律疏议》前颁行过部门法法典。据此,我们完全可以作出这样的结论:无论是在古代东方,还是在古代西方,《唐律疏议》都无愧是最早颁布的部门法法典。因此,最早具有独立的部门法法典不能不说是我国古代法的一大特点。二《唐律疏议》是一部刑法典,也是一个法律有一种传统的说法,认为《唐律疏议》是一部诸法合体的法典。这种说法实际上否认了它是一部部门法法典。对于这种说法,笔者不能苟同。笔者以为,部门法法典与诸法合体法典的一个主要区别在于:前者只规定一个部门法的内容,后者则规定两个以上部门法的内容。所谓部门法只是调整特定领域的社会关系,并由此而划分为不同的部门法。如民法调整的是财产和人身关系,婚姻法调整的是婚姻及家庭关系,诉讼法调整的是诉程序讼关系。刑法是个例外。刑法是各部门法中强制力最强的法律,它打击的是危害国家利益并达到犯罪程度的各种行为。因此,刑法法典中所涉及的社会关系特别广泛,大大超过了其它各部门法所调整社会关系的总和。同时,刑法与其它部门法也有较为明显的差别,以致不会与它们混淆。刑罚是其中的重要标志之一。只有刑法才适用刑罚,适用刑罚的也只能是刑法,这两者完全统一。只要在一个法条中有刑罚,它就属刑法。即使刑罚与其它部门法的制裁方式合用,也总是以刑罚为主,其它的为辅,那么此类法条还应属于刑法。这一区别很重要,是划分刑法法典与诸法合体法典的一个基本出发点。从《唐律疏议》的内容来看,它是一部刑法典。在类似现今刑法总则的《名例律》中，共有57条律条,条条与犯罪和量刑有关。就是其中的一些行政制裁方式,如“除名”、“免官”、“免所居官”等,也只是作为附带而设,并不单独适用,目的是发了同时解决犯罪官吏的官职问题。如《唐律疏议·名例》“除名”条规定:“监临主守,于所监守内犯奸、盗、略人、若受财而枉法者,亦除名”。这里说的是官吏犯了以上的罪.除了要被适用刑罚外,还要“除名”。《唐律疏议·名例》“除免比徒”条“疏议”举例作了说明:“假有人告五品以上官,监临主守内盗绢一匹,若事实,盗者合杖八十,仍合除名。”其它的行政制裁方式也都如此。《唐律疏议》的其它十一篇,则类似现今刑法的分则,其中的每一篇都以打击两类以上的犯罪为内容,而且全部律条均由罪行和法定刑两部分组成。如《唐律疏议·户婚》“杂户官户与良人为婚”条规定:“诸杂户不得与良人为婚,违者,杖一百”。此条的前半部是罪行,后半部分是法定刑。有少数律条中有其它部门法的制裁方式,但刑罚仍是主要制裁手段,其它的只是附带而已。如《唐律疏议·厩库》“官私畜损食物”条规定:“诸放官私畜产,损食官私物者,笞三十,赃重者,坐赃论。失者,减二等。各偿所损。”其中的“偿”,即民事赔偿。在这里,民事赔偿的“偿”只是附属于刑罚“笞”而适用。《唐律疏议》本身也认为自己是刑法,是规定罪名和法定刑的法律。《唐律疏议·名例》“称日年及众谋”条“疏议”说:“律以正刑立制”。其他唐人也这样认为。《唐六典·刑部》说:“律,以正刑定罪”。后人的看法与唐人同。《新唐书·刑法志》说:“其有所违(令、格和式)及人之为恶而入于罪戾者,一断以律”。这里的“律”均指唐律,亦含《唐律疏议》。可见,《唐律疏议》在我国古代是被公认的刑法典。至此,可以断定,《唐律疏议》是一部刑法典,而不是诸法合体的法典。它不仅是中国,而且是世界上第一部现存的、内容最完整的刑法典。当然,这不否认我国也有诸法合体的法典,《大元通制》是其中之一。它颁行于元至治三年(公元1323年),内容由诏制、条格、断例和别类四部分组成。从现存的条格(亦称“通制条格”)来看,已包括有刑法、民法、婚姻法等内容。《通制条格·卷二十》中有关在捕获“盗贼”时,“如有争差不实,罪及当该官司”的规定,属于刑法。《通制条格·卷三》中有关“若有身丧户绝别无应继之人,其田宅浮财人口头匹尽数拘收入官”的规定,属于民法。《通制条格·卷四》中有关“父子夫妇,人伦至重,比年缺食,往往嫁卖,俱系违法,指定合禁约”的规定,属于婚姻法。可见,我国与世界上许多国家一样,拥有诸法合体的法典。但是,却晚于世界上一些颁行诸法合法法典较早的国家,如至今还能看到的一些内容较为完整的,楔形文字法的一些法典。因此,诸法合体不是我国古代法的一个特点。相反,它是世界古代法的一个普遍现象。三刑法的发展过程我国能在唐代制订出刑法典,有其深刻的历史原因:其一,有长期的刑事立法发展的积累。从现存史籍的记载来看,我国早在夏、商时期就已有刑法,而且还在诸法中占有很重要的地位。当时一些重要的法律,如“禹刑”、“汤刑”、“五刑”等,均与刑法有关。西周时期的刑法已独占鳌头,《吕刑》中的规定基本属于刑法。到春秋、战国时期,在法家重刑轻罪思想的指导下,刑法进一步发展。以后,经过秦汉、魏晋南北朝及隋的演进,到了唐代,刑事立法在我国已有近三千年的发展历史。在这一基础上,再上一个台阶,制订一部专门的刑法典,易如反掌,也是水到渠成。其二,有较为发达的刑法学为基础。春秋末期,我国公布了成文法以后,法学便迅速发展起来。其中,主要是刑法学,管仲“劝之以赏赐,纠之以刑罚”和子产宽猛相济的理论都突出了刑法的作用。战国时期,法家的力量空前强大,以刑法为主要研究对象的法学也应运大发展。在一些法家代表人物的法学理论中,都突出刑法的作用。如商鞅的“刑用于将过”和韩非的“用刑德制臣”都是如此。汉代开始了礼法结合的过程。这里的法,也主要是指刑法。因此,这一过程主要表现为刑法与礼的结合过程。此时刑法学研究的重点之一是如何处理刑法与礼的关系。董仲舒“任德不任刑”是较具代表性的学说。魏晋南北朝时的法学特别重视对刑法自身问题的研究,以致象张斐那样能对刑法中一些基本概念，如“故”、“失”、“盗”和“赃”等,作出了较为科学的解释和说明。到了唐代,刑法学继续发展,从《唐律疏议》中的“疏议”中就可看到它的成就。有较为发达的刑法学为指导,制定出一部刑法典便是件顺理成章的事。其三,还有唐代社会政治、经济发展的客观要求。唐代是我国封建社会的鼎盛时期。在这一时期中,社会各领域均有了新发展,特别是在政治、经济领域。在政治领域,中央集权统治得到了进一步加强。在中央,唐太宗在执政时期已启用一些低品位的官吏参入中书、门下和尚书三省,便于自己对这些中央中枢机关的控制。在地方,唐太宗规定由自己亲选剌史,县令也须由五品以上京官推举,确保地方官也在自己的一手操纵之下。要使这种专制统治得到强有力的保障,制定一部能为这种统治服务,而且内容较为系统、完整的刑法典完全有必要。在经济方面,唐前期实行的主要经济制度是均田制和租庸调制。根据这一制度,国家控制着全国大部分土地,土地国有形式是主要的田地所有权形式。为了保证国有土地不受侵犯,维护当时的经济制度,需要用严厉的手段打击有损这种制度的犯罪,制订刑法典当然是最佳方式之一。这种政治、经济发展的客观要求,促成了刑法典在唐代的诞生。与中国相比,世界上的其它国家在当时皆不具备产生部门法法典的客观条件。在东方,楔形文字法属于奴隶制法,社会及其法律都没有得到充分的发展,不具备制订专门的部门法法典的条件。俄罗斯法诞生较晚,待汇编成《罗斯法典》,已晚于《唐律疏议》几个世纪,而且内容还是综合性的。印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