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lio与意象一项批评的批评

elio与意象一项批评的批评

与其他艺术形式一样，诗歌通过艺术形象和形象（形象）来表达思想和感情，因此诗歌往往从形象开始。但是诗歌必须用语言来塑造艺术形象,因此要正确理解一首诗中的意象,必须首先正确地理解其语言。而要正确理解其语言,就必须对其语言作仔细深入的分析。不然的话,就会出差错,因为对语言的错误理解会导致对意象的错误理解,从而最终导致对整首诗歌的误解。这个简单的道理看起来不说自明,但实际上往往容易被忽视。著名诗人TSEliot在评论Milton诗歌时所暴露出来的一些偏见,很能说明这个问题.Eliot曾被人誉为善于使用意象进行诗歌创作的艺术大师。其实Eliot不仅善于使用意象作诗,而且喜欢把意象作为衡量作品优劣的手段评论诗歌。这种带有点意象派(imagist)味道的评论方法,在本世纪初一度颇为流行。可是,这种方法在分析Milton的诗歌时,就显得特别不妥,引起了西方学术界的强烈反响。有许多文学批评家及Milton学者对Eliot评Milton诗歌的论点进行了批判。他们中间比较著名的有WilliamEmpson,C.S.Lewis,HerbertGrierson,ChristopherRicks,ChristopherHill,DouglasBush,BernardBergonzi,AlastairFowler,等等。不过他们对Eliot批评的程度各有些不同,其中以Fowler较为尖锐。在他编辑的《失乐园》(ParadiseLost)的序言中,Fowler毫不留情地指出:“LikeLeavis’sitwasdogma,builtonunexaminedpremisesandunsupportedbydemonstration.”大意是,同F.R.Leavis一样,Eliot的论点是一种教条,既没有经得起检验的理论作为前提,又没有充分的证明,作为依据。面对这种情况,有的批评家作了较为同情Eliot的辩解:Eliot的同情者认为,意象作为一种批评的方法,不太适应长诗的分析,因为作品一长,叙述性的内容变强,而描写性的内容相对变弱。这样一来,诗中的意象也就相对减少,意象在作品中的作用也随之相对缩小。当意象在作品中降低为次要因素时,过分强调其作用,往往容易出偏差。而Milton的优秀作品恰恰多为长诗,Eliot在方法论上的弱点随之显露。但事实并不如此,Milton也有优秀的短诗。例如,在他早期的习作中,《快乐的人》(L’Allegro)和《沉思的人》(IlPenseroso)被认为是较为成熟和完善的诗作。而Eliot恰巧也评论过Milton的短诗,并且,在人们意料之中,他也是从意象入手的。Eliot抱怨说:L’Allegro和IlPenseroso中的意象太一般化了。“TheimageryinL’AllegroandIlPenserosoisallgeneral.”(OnPoetryandPoets,1936,p.140)对此论点,ArchieBurnett(现任牛津大学英语教师)作了较有针对性的反驳(Milton’sStyle,1981,pp.22—29)。Burnett首先指出,这两首短诗中,形容词的比例是相当高的。根据统计数据来看,在L’Allegro中,形容词的比例占了百分之13.3,在IlPenseroso中,形容词占了百分之15.2,而Milton所有的英语诗歌中的形容词平均值为百分之11.2。显而易见,L’Allegro和IlPenseroso的形容词含量,超过了Milton诗歌中形容词含量的一般水平。当然,数据本身还不能说明问题,还需研究这些形容词在诗中的作用。通过仔细观察,不难发现,这些形容词多数被诗人用来使意象具体化。例如在L’Allegro中,就有broodingDarknessspreadshisjealouswings,WrinkledCare,thetwistedeglantine,russetlawns,fallowsgrey,thenibblingflocks,labouringclouds,thechequeredshade,thespicynut-brownale,shadowyflail等。在IlPenseroso中也有类似的情况,比较明显的例子有thefiery-wheeledthrone,thedrysmoothshavengreen,afleecycloud,drewirontearsdownPuto’scheek,minutedropsfromofftheeaves,archedwalksoftwilightgroves,shadowsbrown,thebeewithhoniedthigh,thedewy-featheredSleep,adimreligiouslight,thehairygownandmossycell,真是比比皆是,举不胜举。而且我们还可以看出,诗人对形容词的选择是非常讲究的。例如在russetlawns和fallowsgrey两个词组中,用褐色russet来修饰草坪,用灰色grey来形容休耕地,是非同一般的描写。正如FWBateson所指出的那样,如果没有对生活仔细观察的扎实根底,是不会有如此独具慧眼的笔调的。显然,把这种描写生动的意象称为“一般化”是欠妥的。那末,Eliot所说的“一般化”根据何在呢?综观其全文,他自己并没有说明。据Burnett推测,“一般化”的印象很有可能来自于两首诗中的名词复数形式。在L’Allegro和IlPenseroso中有一定数量的名词是复数形式,不带定冠词。这种不带定冠词的复数名词(indefinitepluralnouns)容易使人产生一种“一般化”的印象。这种说法,尽管有些道理,但仍有站不住脚的地方。因为L’Allegro全诗共902个词,不带定冠词的复数名词52个,仅占5.78%;IlPenseroso全诗共1071词,不带定冠词的复数名词45个,仅占4.20%。无论是5.78%还是4.20%,两个数据都说明它们在诗中所占比例甚小,不足以成为所谓“一般化”的根据。那末,Eliot所讲的“一般化”到底是指什么而言呢?在评论L’Allegro时,Eliot专门引了其中一段,来说明Milton的意象“一般化”的含意。现在我们把Milton的诗句同Eliot评论一起转引如下:Eliot指出:“Itisnotaparticularploughman,milkmaid,andshepherdthatMiltonsees(asWordsworthmightseethem);thesensuouseffectoftheseversesisentirelyontheear,andisjoinedtotheconceptsofploughman,milkmaid,andshepherd.”(OnPoetryandPoets,p.140)Eliot抱怨Milton的意象不够“具体”(particular),这大概就是Eliot所谓的“一般化”的真正含意吧!从“everyshepherdtellshistale”这句话的“every”来看,Milton确实没有特指某一个具体的(particular)人。如此看来,Eliot似乎有点道理,Milton的image确实显得不够具体化,倒是有点抽象化和概念化的味道的。那末是否可以说Milton让Eliot说中了,他诗中的意象确实太“一般化”了呢?当然不是。ArchieBurnett一语道破真相,Eloit忽略了引文中一个重要的语法特征,那就是定冠词the的特殊用法:theploughman,thefurrowedland,themilkmaid,themower,thehawthorn,thedale。定冠词在这里虽并没有特指,但也不是一般(general),而是全称(generic),也就是说这里定冠词所修饰的名词具有象征意义:theploughman代表所有ploughmen,themilkmaid代表所有milkmaids。引文中最后两行诗句可以作为genericarticle的有力证据:Andeveryshepherdtellhistale这里的“everyshepherd”指所有的shepherds,既然要有象征意义,就不可避免地要带有点抽象的成份。一个名词,一个意象如果一点抽象的成份也没有,而是完全特指某样具体的东西,是无法具备象征意义的。但是Milton的意象并没有完全抽象化或概念化。抽象地使用名词,并不需要特定的语言环境。例如:Thecatisaquadruped.(猫是四脚动物。)这里的猫是抽象的猫,是指所有猫都是四脚兽,用不着一个具体的环境使“猫”人性化,所以我们一般不说:Thecatonthesofaisaquadruped.这样容易引起误解。具有抽象意义的名词一旦个性化,其象征意义就容易受到破坏。而Milton却一反常规,为theploughman,themilkmaid,themower提供一个艺术化的具体环境(setting),如o’erthefurrowedland,underthehawthorninthedale等等。同时Milton又通过“everyshepherd”这一词组,点明他所用的定冠词是genericarticle,因而他的名词是具有象征意义的名词。这样他所塑造的艺术形象既有抽象的象征意义,又显得生动具体。这种意象的妙用不正是大师的手笔吗?怎么能说是“一般化”呢?KennethMuir一言道中要害:“这种描写方法Eliot自己经常使用,却反对Milton使用,实在令人奇怪。”(JohnMilton,p.30)那末,Eliot,作为一个大诗人,怎么会没有看出大师手笔的妙处呢?原因是很简单的,Eliot在这里所用的手法与其说是意象(image),还不如说是印象(impression)。他对Milton诗歌的语言缺乏严密仔细的语法分析,更不用说把对其语言的分析结果来检验自己的印象了。相反,Burnett虽然不是什么大诗人,但对Eliot的批评却有凭有据,中其要害。这是因为他对Milton诗歌的语言作了仔细深刻的语法分析,比较正确地把握了对象。由此看来,诗歌作为一种语言艺术,其语言,不仅是创作的基础,也是欣赏的基础。对诗歌的语言,尤其是其中的语法现象的正确理解是我们欣赏诗歌的基础。离开了这种基础,去奢谈什么意象、音韵、节奏这些空洞而又高超的美学概念,是会出纰漏的,哪怕是大诗人、大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