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联交易、会计信息有用性与内部代理成本

关联交易、会计信息有用性

与内部代理成本叶康涛北京大学会计系博士生1........................................................研究目的本研究探讨关联交易如何通过影响会计信息质量，影响到管理层报酬契约的订立，以及最终所引致的内部代理成本损失。2........................................................为何研究关联交易（1）关联方通过关联交易进行盈余操纵、掏空公司资产或支持公司业绩（Johnsonetal.,2000;JianandWong,2003），从而关联交易的存在，使得会计盈余难以真实反映公司业绩和未来盈余预期，降低了会计盈余的质量。3........................................................企业i第t期盈余企业i第k期盈余应计盈余操纵企业i关联方关联交易盈余操纵4........................................................关联交易盈余操纵与应计盈余操纵

关联交易盈余操纵应计盈余操纵违反的会计核算前提会计主体会计分期盈余操纵手段实质性经济活动会计政策和会计估计变更盈余管理涉及的经济主体企业与关联方企业自身5........................................................为何研究关联交易（2）关联交易在现实经济生活中极为普遍。KhannaandYafeh（2005b），除美英等极少国家，企业集团在世界范围内极为普遍。KhannaandPalepu（1999），企业集团内部存在着极为频繁的内部经济交易。本文样本里，平均每家公司每年关联交易额高达7.93亿元，占总资产的40.47%，94.68%的公司涉及至少一类关联交易，平均每家公司发生8.07类关联交易。Gordonetal.（2004），美国上市公司平均每家公司存在3.92类关联交易，81.8%的公司涉及至少一类关联交易，平均每家公司的关联交易金额为2096万美元。6........................................................关联交易的动机（1）效率交易说。在不发达的市场经济中，由于外部市场缺失，上市公司通过与其关联方之间的关联交易，有助于弥补外部市场不足，提高运营效率（KhannaandPalepu,1997;ChangandHong,2000）。7........................................................关联交易的动机（2）利益冲突说。由于控股股东在成员公司里的控制权与现金收益权往往高度不一致，因此，控股股东往往有强烈的动机利用关联交易掏空成员公司的资产，并损害外部股东的利益（Johnsonetal.2000，Joh,2003，Claessensetal.2002,Lins2003，Baeetal.2002,Baeketal.2004，MorckandNakamura2005）。关联交易成为盈余管理手段（JianandWong,2003；GordonandHenry,2003）。8........................................................关联交易、会计信息质量及其经济后果

现有研究较多探讨了关联交易对股票定价的影响。这些研究的主要结论有：关联交易与股票回报、公司价值之间存在负相关关系（JianandWong,2003；Gordon,etal.,2004；姜国华和岳衡，2005）；关联交易影响公司会计盈余的价值相关性（洪剑峭、方军雄，2005）。9........................................................关联交易与管理层报酬极少研究关联交易对管理层报酬契约的影响。Gordonetal.(2004)发现管理层持股比例和期权与管理层方的关联交易正相关。常健（2003）、李增泉等（2004）发现关联交易降低了会计业绩与管理层报酬之间的相关性。然而现有研究并未考察管理层报酬与会计业绩相关性的下降，是否会导致相应的内部代理成本（即关联交易通过影响经济契约的经济后果）；同时，也没有区分不同类型的关联交易进行分析。10........................................................本文研究内容关联交易的存在，是否会降低会计信息在管理层报酬契约中的应用？若关联交易导致会计信息与管理层报酬的相关性下降，将对企业内部的代理成本产生怎样的经济后果？不同类型的关联交易对会计信息质量的影响是否不同，并导致怎样的内部代理成本效应？11........................................................主要研究发现（1）关联交易通过降低管理层报酬与会计业绩之间的相关性，确实会抑制管理层提高经营业绩的努力积极性，并导致相应的内部代理成本损失。这种代理成本损失既表现为运营费用的上升，也表现为销售收入的减少。12........................................................主要研究发现（2）关联交易并不必然导致会计信息在管理层契约中的有用性降低，以及相应的代理成本上升。资金占用类的关联交易（应收帐款和其他应收款类关联交易）降低了会计信息在管理层报酬契约中的有用性，并导致管理层努力程度的下降和相应的代理成本损失。但实际业务类的关联交易（采购和销售类关联交易）既不会降低会计信息在管理层报酬契约中的有用性，也不会导致管理层努力程度的下降。13........................................................主要研究发现（3）关联交易导致的内部代理成本损失规模相当惊人，平均每家样本公司每年约为2543~2596万元，相当于样本公司年度净利润的40%。关联交易导致的代理成本损失主要来自其他应收款类关联交易（约占全部代理成本损失的2/3），来自应收帐款类关联交易的代理成本损失相对较少（约占全部代理成本损失的1/3）。14........................................................一个简单的模型风险中性的委托人和风险规避的代理人企业业绩z=L+d，其中，L为代理人的努力程度，d为不可控的因素，d~N（0，Sd）。z、L都不可直接观测。委托人同时采用会计业绩指标（x）和非会计业绩指标（y）进行考核和激励。15........................................................随机误差项v表明RP对x的影响不可能被委托人准确观测到（例如，若控股股东占用上市公司资金，则对上市公司业绩的影响很可能并非仅仅为利息收入损失，当上市公司仍面临融资约束时，大量资金被占用将很可能导致有前景的投资机会被迫放弃，造成未来投资收益的损失，但该损失具体金额很难确定。）V~N（0，Sv），反映委托人在测算RP对x的影响时所产生的测量误差。16........................................................代理人的报酬w=c+m*x+n*y，m、n为常数，分别代表x、y在报酬契约中的权重。代理人效用函数为如下形式：U(w)=-e-rw

17........................................................18........................................................推论1：由于，这表明若关联交易对会计业绩的噪音干扰效应越大，则管理层报酬与会计业绩的相关性越低。推论2：由于，这表明若关联交易对会计业绩的噪音干扰效应越大，则管理层的努力水平越低，内部代理成本越高。19........................................................讨论一：推论2成立的前提，是管理层报酬契约采用会计业绩作为考核指标之一，即会计信息权重a不等于0。如果关联交易降低了会计信息质量，那么，为什么还要将会计信息包含进报酬契约呢？Holmstrom,1979：如果一项业绩指标能够无成本的获得，同时可以提供有关代理人行动的边际信息增量，那么应该包括进报酬契约。我国上市公司在制定管理层报酬契约时，仍主要以会计业绩指标为主（潘飞，童卫华，2005）。20........................................................讨论二：m*和L*都与关联交易RP存在与否无关，而只与RP所带来的噪声Sv有关，这表明RP的存在并不必然导致管理层报酬——业绩敏感性的下降，同时也不必然导致管理层努力程度的下降。21........................................................数据上海证券市场制造业A股上市公司，数据区间为1998——2003年。各年的公司数分别为：133、140、321、367、406、437，合计为1804个样本数据。关联交易数据通过手工方式从年报里收集；其余数据来自北京大学中国经济研究中心开发的色诺芬数据库。22........................................................样本描述从样本数据来看，平均每家公司每年关联交易额7.93亿元，占总资产比例为40.47%，94.68%的公司都涉及至少一类关联交易，平均每家公司发生8.07类关联交易。交易金额较高有：上市公司与控股股东集团之间发生的采购货物、销售货物、应收帐款、应付帐款、其他应收款、接受担保、收购资产等交易。交易频率较高有：上市公司与控股股东集团之间发生的采购货物、销售货物、应收帐款、应付帐款、其他应收款、其他应付款、支付土地使用费等管理费用等交易。23........................................................关联交易形式关联方金额占总资产公司数频率采购货物控股股东集团3702.0410.4796256.32非控股股东集团44.030.121579.19高管控制公司65.870.19854.98子公司121.260.3425715.05联营公司99.110.281649.6销售货物控股公司集团3691.3410.441,00658.9非控股股东集团69.970.217110.01子公司167.210.4730818.03高管控制公司160.470.45895.21联营企业200.380.5719211.24应收帐款控股股东集团1172.873.3294355.15非控制股东集团27.840.0817910.48高管控制公司22.440.06865.04子公司65.430.1929817.45联营公司65.470.1921512.59应付帐款控股股东集团451.141.2873442.97非控股股东集团7.50.021156.73子公司23.370.0722313.06高管控制公司7.160.02502.93联营公司19.950.061579.1924........................................................其他应收款控股股东集团671.341.992954.33非控股股东集团21.60.0618210.66高管控制的公司49.890.14714.16子公司101.940.2936021.08联营企业70.70.221312.47其他应付款控股股东集团194.660.5575143.97非控股股东集团11.560.031428.31高管控制的公司6.990.02422.46子公司21.090.0619211.24联营企业9.820.031166.79担保控股股东集团177.070.51096.38非控股股东集团7.330.02150.88子公司229.960.6520812.18联营企业84.420.24824.8接受担保控股股东集团1169.83.3150329.45非控股公司集团39.360.11502.9325........................................................样本描述根据交易金额和交易频率，我们选择了如下四类较为普遍的关联交易进行分析：上市公司与控股股东集团之间发生的采购货物、销售货物、应收帐款净额、其他应收款净额。这四类关联交易业务占全部关联交易总金额的69.09%，占发生次数的36.54%。26........................................................27........................................................变量NMeanMedianMinimumMaximum标准方差Skewness关联交易总额179416.3953.710405.2932.394.71采购交易17945.60350.090228.615.385.54销售交易17945.62280.180193.4514.985.51应收帐款17942.42270.10361.2210.2225其他应收款17942.74620.160248.559.44713.2ROA17940.01960.04-5.730.230.201-18运营费用率17948.48485.84-25.6438.0616.4416.2资产使用率17940.52420.4603.780.3222.39管理层持股比例17940.0031000.740.03415第一大股东持股比例179447.09648.19088.5817.06-0.1LN资产179420.93320.8616.8824.8420.8650.53LN高管报酬117312.41512.458.98715.4490.865-0.2债务率179446.81341.7702379.968.1125.228........................................................回归模型1管理层报酬=ƒ（会计业绩，关联交易，关联交易与会计业绩的交互变量，控制变量）管理层报酬：LN（前三位高管薪酬）会计业绩：ROA关联交易：各类关联交易绝对值/总资产控制变量：LN（资产规模）29........................................................关联交易与管理层报酬契约四项关联交易总额-0.006***

四项关联交易总额*ROA-0.004***

采购货物金额

-0.009***

采购货物*ROA

0.037

销售货物金额

-0.008***

销售货物*ROA

0.004

应收帐款净额

-0.007***

应收帐款净额*ROA

-0.014***

其他应收款净额

-0.021***其他应收款净额*ROA

-0.010***ROA0.547***0.438***0.452***0.552***0.479***总资产对数0.290***0.283***0.277***0.255***0.244***调整R平方0.1330.1090.1060.1070.125F值显著性00000样本量1171117111731173117330........................................................关联交易与内部代理成本我们借鉴Angetal.（2000）的方法，采用如下两个指标来测量管理层的代理成本：（1）运营费用率，为销售费用与管理费用之和除以总资产；（2）资产使用率，为销售收入/总资产。前者反映控制费用能力，后者反映创造收入能力。采用上述指标原因：（1）Angetal.（2000）认为利润指标容易受各种因素影响，而这两个指标能够更加直接反映管理层努力程度。（2）关联交易的存在本身就会导致会计利润失真。（3）Angetal.(2000)为其他类似研究所采用。上述指标弊端：关联方交易通常会导致上市公司销售收入增加，同时，关联方销售通常不需要发生大量的销售费用，因此，上述指标很可能低估了关联交易所导致的代理成本。

31........................................................回归模型2代理成本=ƒ（关联交易，控制变量）代理成本：运营费用率和资产使用率控制变量：管理层持股比例（JensenandMeckling，1976；Angetal.，2000），第一大股东持股比例（ShleiferandVishny，1986），负债率（Jensen，1986），企业规模（Angetal.，2000）,行业。32........................................................因变量运营费用率资产使用率解释变量

采购货物-0.004350.0297150.006902***0.006343***销售货物-0.02747-0.007840.004194***0.004028***应收帐款净额-0.005670.008797-0.00213***-0.00212***其他应收款净额0.476281***0.45629***-0.00211***-0.00192***管理层持股比例--5.31171-0.323658*第一大股东持股比例--0.03842*-0.000135负债率-0.089996***-0.000218**资产自然对数--1.24678***-0.056027***行业效应已控制已控制已控制已控制调整R平方0.0910.2430.220.241样本量179417921794179233........................................................进一步解释结合回归1和回归2的结果，我们发现了这样一个有趣现象：资金占用类关联交易降低了会计信息在管理层报酬契约中的作用，并导致了内部代理成本的上升，而实际业务类的关联交易并没有降低会计信息在管理层报酬契约中的作用，也没有导致内部代理成本的上升，这或许意味着关联交易所导致的内部代理成本，很可能源于关联交易对会计信息在衡量管理层努力程度方面的干扰效应。回归结果有力支持了模型推论1和推论2。34........................................................经济显著性分析其他应收款净额每增加1元，则运营费用平均将增加0.46~0.48元，由此导致的代理成本：1215~1268万元/每家公司.年。应收帐款净额和其他应收款净额每增加1元，则销售收入将减少约0.2元，由此导致的代理成本：1328万元／每家公司.年。关联交易导致的代理成本损失约为2543~2596万元／每家公司.年，相当于样本公司年度平均净利润的39~40%。其他应收款类关联交易的代理成本损失约为1726~1779万元/每家公司•年，占总体代理成本损失的2/3。从代理成本的具体表现形式上看，运营费用上升和销售收入损失约各占一半。35........................................................稳健性分析——代理变量稳健性调整后运营费用率：管理费用—支付给控股股东集团的管理费用项目调整后资产使用率：销售收入/（总资产—被控股股东占用的其他应收款）36........................................................因变量调整后的运营费用率调整后的资产使用率解释变量回归系数显著性回归系数显著性采购货物0.0312510.2560.006236***<0.000销售货物-0.019870.4740.004091***<0.000应收帐款净额0.0094560.782-0.00231***0.001其他应收款净额0.458836***<0.000-0.00167**0.019管理层持股比例-4.87530.6280.309560.122第一大股东持股-0.04828**0.0250.0003140.464负债率0.090133***〈0.0000.000233**0.021资产自然对数-1.37096***0.0010.053755***<0.000行业效应已控制

已控制

调整R平方0.246

0.231

样本量1792

1792

37........................................................测试变量稳健性由于描述性统计表明，关联交易数据存在较为严重的右偏现象，因此，为了防止可能的异方差问题，我们对全部五个关联交易指标取对数：Ln(1+关联交易金额)，进行检验。38........................................................因变量运营费用率资产使用率解释变量

采购货物-0.5770.0770.088***0.082***销售货物-0.723-0.3890.046***0.044***应收帐款净额0.2940.366-0.045***-0.046***其他应收款净额1.240***0.893**-0.039***-0.036***管理层持股比例--7.783-0.196第一大股东持股比例--0.026-0.000135负债率-0.089***-0.000218**资产自然对数--1.543***-0.051***行业效应已控制已控制已控制已控制年度效应已控制已控制已控制已控制调整R平方0.0330.1810.220.207样本量179217921794179239........................................................竞争性假说：

运营费用-管理层报酬替代假说陈冬华等（2005）认为，国有企业管理人员的薪酬由于受到管制，因此，管理层会通过增加在职消费的形式来规避薪酬管制，由于关联交易与管理层报酬负相关（见回归1结果），从而，关联交易与运营费用率的正相关关系，也许源于管理层报酬替代。我们在回归模型中加入管理层报酬的自然对数作为控制变量，本文结论仍然成立。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