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讲美国的大众媒体与表达自由

第九讲：美国的大众媒体与表达自由Lecture9，AmericanMassMediaandFreedomofExpression一、大众媒体与美国社会大众传媒的分类：报刊、电台、电视台、电影、音像制品、图书和互联网等。大众传媒形成的三个条件：大众能够支付得起；大众具有一定购买力；大众有闲暇时间使用媒体。一、大众媒体与美国社会（一）美国大众媒体的发展：1.报刊：“二战”之前的主要媒体形式19世纪30年代大众媒体的发展：1833年纽约《太阳报》（Sun）开创了“1分钱报纸”。到20世纪初，报业的发展达到鼎盛时期。《纽约时报》（NewYorkTimes）是一份综合性日报，创刊于1851年。平日90多版，周日140版。截至2013年4月3日，其发行量为1,865,318份。一、大众媒体与美国社会《华盛顿邮报》（WashingtonPost）是份政治性较强的日报，1877年创刊于华盛顿，以报道国会和政府的消息为主，国际新闻和评论文章也很引人注目。1993年发行量为80万份。《华尔街日报》（WallStreetJournal）是金融界最有权威的报纸，也是美国发行量最大的报纸。1889年由道·琼斯公司在纽约创办，1940年后由金融专业报纸改为以金融为主的综合性报纸。1993年发行量为179万份。一、大众媒体与美国社会《洛杉矶时报》(LosAngelesTimes)是西部发行量最大的综合性日报，创办于1881年。1993年发行量为114万份。新闻类周刊发行量最大的是《时代周刊》（Time）、《新闻周刊》(Newsweek)和《美国新闻与世界报道》(U.S.News&WorldReport)。《时代周刊》：亨利·卢斯（HenryLuce），1923年，发行量为420万份。一、大众媒体与美国社会《新闻周刊》于1933年创刊，由华盛顿邮报公司在纽约出版，发行量为324万份。《美国新闻与世界报道》是侧重于政治、经济、军事的新闻报道与评论周刊，1948年由《美国新闻》、《世界报道》和《美国周刊》三家杂志合并而成。在华盛顿出版，发行量230万份。二、大众媒体与美国社会约瑟夫·普利策（JosephPulitzer,1847-1911）：两大贡献A.倡导设立新闻学院，对媒体人进行专业培养。1903年，普利策捐资200万美元用以创立哥伦比亚大学新闻学院。1912年，哥伦比亚新闻学院（ColumbiaSchoolofJournalism）正式成立。1892年就建议哥大设新闻学院。B.1904年又捐款50万设立普利策奖，从1917年开始每年5月颁奖，成为美国新闻业最令人垂涎欲滴的奖赏。这项奖项更多的是奖励给揭露腐败的文章作者，还奖励在文学、教育、音乐、摄影等方面的突出成就。

一、大众媒体与美国社会两大通讯社：美国联合通讯社（AssociatedPress，简称美联社）成立于1846年5月。经过多年发展，已击败了传统的竞争对手合众国际社，成为美国第一大的通讯社。截至2005年年底，美联社的合作伙伴包括1700多家报纸，超过5000家电视和广播电台。在全球设立了243家新闻分社，在121个国家设有办事机构，300多名全职记者分布在全美国以及世界各地收集新闻故事。全国95%以上的日报都接受美联社提供的服务。一、大众媒体与美国社会合众国际社：（UnitedPressInternational）1907年，斯克里普斯（E.W.Scripps）创办合众社（UnitedPressAssociations）。1958年5月，与国际新闻社（InternationalPress）合并成合众国际社。一、大众媒体与美国社会广播与电视：1920年，美国建立了最早的广播电台。1926年全国广播公司（NBC）成立。1927年，哥伦比亚广播公司（CBS）成立。1945年美国广播公司（ABC）成立。1946年，美国政府在华盛顿创办“美国之音”（VoiceofAmerica），以36种语言向全球播报新闻。今天，美国的广播电台超过了11700多家。一、大众媒体与美国社会20世纪30年代出现了电视机。直到1939年，电视台才开始试验性地播放电视节目。二战结束时，美国仅有6座电视台播放商业性的电视节目。真正的电视时代是从20世纪40年代开始的。1980年成立的有线新闻广播网（CNN）已成为极具影响的新闻节目制作公司。到今天，美国拥有14500多家电视台。典型的美国人每天要看3小时电视；平均每个家庭每日要收看电视7个小时。晚间电视观众至少在1亿以上。一、大众媒体与美国社会“第四媒体”—互联网：1969年诞生于加利福尼亚大学；1986年美军建成了第一个公共互联网，揭开了互联网在20世纪90年代迅猛发展的序幕。20世纪末，互联网发展成为一种全新的主流媒体形式。一、大众媒体与美国社会（二）美国大众传媒的特点

（1）私有；（2）独立：独立于政府与任何党派之外；，在经济上实现自给自足。（3）集中：两大新闻社[美联社和合众国际社]、六大全国广播网[电视新闻的制作为六大公司主导：美国广播公司ABC、全国广播公司NBC、哥伦比亚广播公司CBS；公共广播公司PBS；福克斯Fox；有线新闻网CNN；美国人所获得的大部分新闻来自少数几个新闻单位]、几大报系和报纸、三大新闻周刊[时代周刊、新闻周刊、美国新闻与世界报道]主宰着美国的大众传媒（4）追求利润（主要依靠广告收入）一、大众媒体与美国社会（三）新闻媒体的作用一、大众媒体与美国社会杰斐逊于1787年1月写道：“我们政府的基础在于民意。我们首要的目标应当是维持那种权利。倘若让我来决定我们是要一个没有报纸的政府呢，还是要一个没有政府的报纸，那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第四等级/第四权理论（fourthestatetheory）：鉴于媒体在现代美国社会揭露当权者滥用职权或者违法犯罪中的重大影响，它被视为行政权、立法权、司法权之外的第四种政治权力。还有人把媒体称为“政治绞肉机”或“无冕之王”。二、大众媒体与美国社会1974年，美国最高法院法官PotterStewart在一次演讲中指出：第一修正案的“首要目的”是“创造一个独立于政府之外的第四个机构，从而对三个官方部门构成额外的制约”。大众传媒对美国的政治影响和作用主要体现在如下几个方面：1）影响公众的政治倾向，营造政治气氛；2）在社会中塑造美国的自由和民主政治形象；二、大众媒体与美国社会3）与政府权力相互制衡和相互补充；4）决定社会的政治议事日程；5）影响选举结果。大众传媒在很大程度上影响着政治家能否在选举中获胜，对于政府的形象、决策过程、政治实施等都施加了巨大影响。在今天的美国，任何一个试图登上总统宝座的人都不能不借助于大众传媒这一舆论工具，与选民加强沟通，宣传自己的政策主张（电视从1949年直播总统就职典礼，到1960年直播总统大选辩论）。任何一名候选人都必须做好充分准备，“进入政治绞肉机，让美国新闻界任意碾压。”6）为美国的对外政治和文化扩张充当政治工具。

二、表达自由Freedomofexpression美宪法1st修正案规定了公民的表达自由，包括：言论自由和出版自由伏尔泰：“我可能并不赞成你所说的，但我到死都会捍卫你说这句话的权利。”约翰·密尔(JohnStuartMill)《论自由》（1859年）提出，那些被压制的言论很可能包含着为社会所需的部分或者全部真理。同时，他还说，即便一个荒谬的信仰也是有价值的，因为对其进行争论的过程本身，即可检验和进一步证明相反观点的真实性。表达自由艾布拉姆斯诉美国案”（Abramsv.UnitedStates，1919）大法官霍姆斯（OliverWendell

Holmes,Jr.）在异议意见中的经典之论：“达至心中至善的最好方式，是不同思想的自由交流。也就是说，如果我们想确定一种思想是否真理，就应当让它在思想市场的竞争中接受检验。”

表达自由批评政府官员和公众人物的权利：新闻媒体批评政府和政府官员（以及社会人士）的言论，包括新闻报道、评论和广告，不受“事先限制”（priorrestraint）。然而，报刊发表这类言论可能会受到事后惩罚。表达自由“尼尔诉明尼苏达州案”(Nearv.Minnesota，1931)：明州周报SaturdayPress主编JayNear因揭露当地检查官操纵赌场捞钱，被控诽谤；其刊被停。联邦最高法院以5票对4票的微弱多数，裁定明尼苏达州封杀《周六新闻》的做法违反了第一修正案和第十四修正案。这是出版自由史上的一个转折点。表达自由首席大法官休斯（CharlesEvansHughes）亲自撰写了“尼尔案”的判决意见。休斯引用麦迪逊的话说：“任何事物一旦实际运转，总难避免某种程度上的滥用，这类情形在新闻界体现得尤为明显。不过，我始终认为，留存一些芜枝杂叶，任其自由凋敝，会比直接剪除更有利于树木生长。”

表达自由休斯接着分析了媒体的作用：“当报界轻率诋毁公众人物，谩骂诽谤恪尽职守的公职人员，并借用公共舆论对他们施加负面影响时，我们不能说媒体权力正被滥用，因为与开国先驱们当年遭受的人身攻击相比，这类言论根本算不上什么。如今，我们政府的行政架构已愈加叠床架屋，渎职、贪腐几率陡增，犯罪率屡创新高。玩忽职守的官员与黑帮分子狼狈为奸、包庇犯罪，将对人民的生命和财产安全构成极大威胁。因此，对勇敢、警觉的媒体之需要，显得尤为迫切，在大都市里更是如此。”表达自由尼尔案是联邦最高法院审理的第一个有关出版自由的案子。联邦最高法院的这个裁定具有里程碑式的意义。第一，它第一次宣布一个州的事先限制言论出版自由的法律违宪，从而防止了各州再制定类似的法律。第二，它强调报刊对政府和官员进行批评的必要性，也就是强调报刊对政府的监督作用。表达自由纽约时报诉沙利文案（NewYorkTimesCo.v.Sullivan，1964）：NYT刊登了一篇声援马丁•路德•金领导的民权运动的社论式广告，社论谴责了亚拉巴马州蒙哥马利市警察对和平抗议的暴力镇压和阻挠。但是广告内容部分失实。蒙哥马利警察局长沙利文、亚拉巴马州州长、蒙哥马利市市长等6人以诽谤指控向NYT索赔300万美元。表达自由大法官布伦南（WilliamJosephBrennan,Jr.）主笔了美高院多数派的裁定意见：“我们宪政体制的基本原则，乃是保护自由政治讨论的机会，使得政府顺应民意，依法进行改革，这种机会对共和国的安全来说，是不可或缺的。”表达自由“尽情阐述自己对公权力的看法，不管这种看法多么不中听，这是专属美国人的无上荣耀。”“第一修正案假定，正确结论来自多元化的声音，而不是权威的选择。”“我国曾对一项原则作出过深远承诺，那就是：对公共事务的辩论应当不受抑制、充满活力并广泛公开，它很可能包含了对政府或官员的激烈、刻薄、甚至尖锐的攻击。在此背景下，我们考虑了本案涉及的问题。本案中的那则广告，抗议的是我们所处时代的主要公共议题，它显然有权得到宪法保护。”表达自由尽管《纽约时报》的广告存在一些不实内容，但是宪法也保护错误意见的表达。“尽管存在滥用自由现象，但从长远来看，这些自由在一个民主国家，对于促成开明的公民意见和正当的公民行为，可谓至关重要。宪法第一修正案从来不拒绝对不恰当的、甚至错误的言论进行保护。”“在自由争论中，错误意见不可避免；如果自由表达要找到赖以生存的呼吸空间，就必须保护错误意见的表达。”表达自由对官员的批评言论，应纳入宪法的保护范围。“政府官员名誉受损，并不意味着我们要以压制言论自由为代价进行救济。”布伦南指出，在这起案件中，阿拉巴马州一审法院裁定的赔偿数额，是该州诽谤法规定的最大罚金的1000多倍，而且，《纽约时报》广告还引发了另外四起诉讼，索赔金额总计数百万美元。“不管报纸能否承受这样的判决，从而继续生存下去，本应充当公众批评之喉舌的报纸，从此将蜷缩在畏惧和胆怯的阴影之下，而第一修正案所保护的自由，无法在这样的氛围中有任何立足之地。”表达自由他随即提出一项规则：“宪法保障要求具备这么一项联邦规则：禁止政府官员因针对他的职务行为提出的诽谤性虚假陈述获得损害赔偿，除非他能证明：[被告]在制造虚假陈述的时候确有恶意（actualmalice），即被告知陈述虚假，故意为之；或玩忽放任，罔顾真相(recklessdisreguard)。”上述规则，后来被专业人士称为“沙利文案标准”（即“真实恶意原则”）。表达自由同时布伦南指出：“我们应当将那些借批评之名，实质上却是故意、恶意或罔顾真相，存心损害官员名誉的言论，排除于宪法的保护之外。”布伦南：官员履行职务时，享有言论免责权。之所以赋予官员这项特权，是为了让官员不被讼事困扰，在无后顾之忧的前提下恪尽职守。“既然赋予官员类似特权，同等特权亦应由批评官员的公民享有。表达自由在罗森布拉特诉贝尔案(Rosenblattv.Baer)案中，布伦南大法官重申了“沙利文案”的理念：我们曾经说过，“全国人民坚信这样一项原则：人们可以不受限制地、生动活泼地和完全开放地讨论公共问题，可以对政府和政府官员进行猛烈的、辛辣的、有时还是令人不悦的尖锐抨击”。……首先，公共问题讨论中蕴含着巨大的利益；其次，谈论那些身居要职、能够对问题的解决施加重大影响的人物蕴含着巨大的利益。批评政府正是宪法保护的自由讨论的精髓。对那些身居政府要职的官员的批评必须是不受约束的，以免说话人因批评政府而惹火烧身。”表达自由沙利文案”的另外一项显赫成就，在于向公众宣示：第一修正案不仅保护理论学说与政治言论，也保护事实陈述。“允许新闻界存在犯错的空间，对新闻界是一种某大激励。”促进了新闻业的发展。在越战和水门事件中，新闻媒体敢于放手挑战官方权威，深挖幕后真相。沙利文案之后的40年里，没有一名联邦官员打赢过过针对新闻媒体的诽谤案。因为要证明媒体在发表言论时故意无视真实情况，这是很难的。表达自由国家机密与国家安全与表达自由“五角大楼文件案”（NewYorkTimesCo.v.UnitedStates/UnitedStatesv.WashingtonPostCo.，1971）：1971年NYT和《华盛顿邮报》获取并发表了有关越战内幕的绝密文件。美政府起诉两报，要求法庭发布禁令，要求停止刊发系列文章。美高院大法官们以6票对3票，判政府败诉。表达自由。雨果·布莱克（HugoBlack）大法官在其发布的协同意见中指出：“媒体必须受（宪法第一修正案）保障，如此才能揭发政府隐秘，公示人民知晓。惟有一个自由、不受约束的媒体，才能有效曝光政府蒙蔽人民的内幕。自由媒体肩负的至高责任，是防止政府行骗，用谎言将人民送到异国他乡，死于外邦瘴疠或枪林弹雨。在我看来，《纽约时报》、《华盛顿邮报》及其他报纸的勇敢报道，不仅不应受到任何谴责，还应当被大力褒扬，因为他们确实履践了开国先贤的立国宗旨。揭发越南战争的真相，正是报界恪遵先贤期望与信赖的高贵之举。”表达自由斯图尔特法官在本案的附议中指出：“对政府政策和权力惟一有效的限制……也许就依赖于一个开明的公民社会，惟有这样的社会方能产生开放性、批评性的公共意见。基于这样的理由，一个时刻警觉、敏锐且自由的媒体对于实现第一修正案的基本目的相当重要。没有自由而开放的新闻界，就没有开明的民众。”表达自由“科恩诉加利福尼亚州案”(PaulRobertCohen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