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事件案例及分析

安然事件案例及分析就在我们为中国资本市场系列造假案忧心忡忡的时候，太平洋彼岸的美国也“不甘寂寞”地爆出了当量巨大的假账丑闻。总部设在德克萨斯州休斯敦的安然企业（Enron）曾被《财富》杂志评为美国最具创新精神的企业，该企业的股价最高达每股90美元，市值约700亿美元。但在安然企业前任财务主管因涉嫌做假账，受到证券交易委员会（SEC）调查的消息公布后，企业的盈利大幅下调，股价急剧下跌至26美分。安然企业被迫根据美国破产法第十一章的规定，向纽约破产法院申请破产保护，以资产总额498亿美元创下了美国历史上最大宗的企业破产案记录。一、做假手段（一）隐瞒巨额债务安然企业未将两个特殊目的实体（SpecialPurposeEntity,SPE）的资产负债纳入合并会计报表进行合并处理，但却将其利润包括在企业的业绩之内。其中一种SPE应于1997年纳入合并报表，另一种SPE应于1999年纳入合并报表，该事项对安然企业合计影响为高估利润5.91亿美元，低计负债25.85亿元。SPE是一种金融工具，企业可以通过它在不增长企业的资产负债表中负债的状况下融入资金。华尔街通过该方式为企业筹集了巨额资金。对于SPE，美国会计法规规定，只要非关联方持有权益价值不低于SPE资产公允价值的3％，企业就可以不将其资产和负债纳入合并报表。不过根据实质重于形式的原则，只要企业对SPE有实质的控制权和承担对应风险，就应将其纳入合并范围。从事后安然企业自愿追溯调整有关SPE的会计处理看，安然企业显然钻了一般公认会计准则（GAAP）的空子。（二）安然企业运用担保协议上的某种安排，虚列应收票据和股东权益12亿美元。（三）将未来期间不确定的收益计入本期收益，未充足披露其不确定性安然企业所从事的业务中，很重要的部分就是通过与能源和宽带有关的合约及其他衍生工具获取收益，而这些收益取决于对诸多不确定原因的预期。在IT业及通讯业持续不振的状况下，安然在1999年至少通过关联企业从互换协议中“受益”5亿美元，“受益”4.5亿美元。安然只将合约对自己有利的部分计入财务报表——这其实是数字游戏。尽管按照美国既有的会计规定，对于估计未来期间可以实现的收益可以作为本期收益入账，但安然企业缺乏对未来不确定原因的合理预期，也未对有关假设予以充足披露。（四）安然企业在1997年未将注册会计师提请调整的事项入账，该事项影响当期利润0.5亿美元（1997年的税后利润为1.05亿美元，安达信会计师事务所对此采用了默示同意的方式）。（五）运用金字塔构架下的合作制网络组织，自我交易，虚增利润13亿元（六）财务信息披露涉嫌故意遗漏和误导性陈说二、对我们的启示（一）从财务会计角度老式财务汇报披露模式捉襟见肘。以历史成本和每股盈余为重心的财务汇报模式很难适应当今的商务模式、复杂的财务构造和与此有关联的经营风险。尽管安然在年报中提供了其8页纸的管理当局的讨论与分析以及16页纸的会计报表附注，但仍然将某些资深的分析师和基金经理人搞糊涂了。在他们看来，安然披露了大量的信息垃圾。现行财务汇报系统产生于工业时代的上个世纪30年代。那时的资产是有形的，投资者是成熟的和数量不多的。既没有资产负债表表外融资，也没有即时股票报价或信托基金，更没有初次投资项目的价值重估。投资者不能长期忍耐资本市场上的财务汇报又反应大量复杂的“过去时”信息，他们更需要正在发生和未来将要发生的有关信息。因此，财会界必须谨慎而迅速地完毕向“目前时”汇报模式的转变，以提供持续性而不仅是期间性、多维关键业绩指标而不仅是单一每股收益以及易于理解的商务模式、经营风险、财务构造和经营业绩的信息。关联交易舞弊或欺诈游刃有余。为推进二级市场股价，安然企业开始通过关联交易做手脚。最为著名的关联交易发生在第2季度，安然把北美的3个燃气电站卖给了关联企业Allegheny能源企业，成交价格为10.5亿美元。市场估计此项交易比公允价值高出3亿至5亿美元，该差额被加入能源企业业务利润中。就在这个季度结束的前一天，安然将它的一家生产石油添加剂的工厂卖给了名为EOTT企业的关联企业。外界怀疑由于安然无法提供令华尔街满意的盈利数字而强迫EOTT在季报的最终一天完毕了交易。实际上，早在1999年终该石油添加剂工厂已被安然列为“损毁资产（ImpairedAsset），冲销全额达4.4亿美元。而18个月后又以1.2亿美元的价格发售，其间充斥蹊跷。反观我国的关联交易同样五花八门。如企业向内部管理人员贷款，让后者买进企业股票，或借现金给关联企业，让后者购置自己的产品；或通过购并、置换、托管等手段与关联企业制造计价不平等条件下的“泡沫利润。虽然财政部出台了克制关联交易业绩幻觉的规定（即将超过公允价值的部分计入资本公积），但鉴于关联交易计价与披露的专业性与复杂性，该领域仍然是热衷于操纵利润者的乐土。合并报表范围别有玄机。考察美国的一般公认会计准则和我国的准则、制度就会发现，拥有实质控制权是纳入合并范围的标尺。这便产生两个问题，一是必须依赖财会人士的高度专业判断，由于拥有子企业的股权虽不及51％但也许“实质控制”，而安然企业恰恰在这样的灰色地带下，未合并众多未拥有50％股权但“实质控制”的子企业；二是客观上鼓励管理当局建立复杂的企业体系，拉长控制链条，将债务留在子企业账上，将利润显示在母企业的账上。安然企业运用该等技巧，创立子企业和合作企业数量超过3000个，以自上而下“传递风险，自下而上“传递”酬劳。联想到我国的许多企业任意变化合并报表范围，并盈不并亏的情形层出不穷，看来压缩合并报表的利润操控空间在目前复杂的商业环境下，显得尤为重要。激进的财务管理如同“火中取票”。安然企业奖励业绩的措施，颇让人费解。经理人员完毕一笔交易的时候，企业不是按照项目给企业带来的实际收入而是按预测的业绩来执行。就是说，假如签订协议的时候估计项目可认为企业带来30％的回报，那么就按照这一数字给负责人发奖金。此外，安然企业管理层对财务汇报体现出异乎寻常的关切与积极。一位西方著名的会计学家说，假如企业的文化是为了既定的目的可以不惜一切代价，那便是麻烦的开始。反观我国的某些企业，也常常为了激进的盈利指标，实行扭曲的鼓励举措，而一旦事与愿违，又寄但愿于会计制造利润，如此，即陷入了“目的激进——扭曲鼓励——数字游戏”的恶性循环怪圈。避险的财务创新或许成为制造风险的罪魁祸首。衍生金融工具最原始的功能就是为了“避险”，安然企业首先用期货、期权市场和衍生金融协议将能源商品“金融化”首先将一系列不动产打包抵押，借助信托基金或资产管理企业对外发行股票和债券。安然企业的初衷是把本来不流动或流动性很差的资产或能源商品“流通”起来，没想到却成为破产的主因。尽管我国的企业引入衍生金融工具还不普遍，但仍需未雨绸缪，由于在驾驭金融品种能力有限的状况下，片面追求财务创新很也许适得其反。（二）从独立审计角度业务多元化是福是祸？美国20世纪90年代是历史上少有的疯狂繁华阶段之一，由于企业利润和股票价格前所未有地增长。在得意之后的膨胀中，许多规则和界线都发生了松动。安达信自20世纪80年代一直是安然的外部审计师，但从90年代中期起，它开始提供内部审计、内部控制和征询服务，这意味着，它的一只手忙于安然的会计和控制系统，另一只手来验证所产生数字的公正性。美国《经济学家》评论说，“会计企业放弃了老式的外部怀疑者角色而成为一种内部的商业合作人，他们也放弃了披露信息的职责，而成了掩藏财务兔子的魔术师。”而此外引起质疑的是，大会计企业从90年代展开的庞大的“专家”征询服务，从信息技术系统到法律援助，从纳税计划到人力资源招聘方案，拓展征询业务的趋势非常明显。1993年，全行业31%收入来源于征询，而1999年征询占业务收入的比例高达51%。安达信从安然企业获得了约5200万美元的服务费用，其中2500万美元是审计费用，约2700万美元是征询和其他服务费用，这使得安达信在出具审计汇报时乐得“放一马”，由于一旦得罪了安然企业，巨额征询费用恐将不保。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SEC）前主席利维特曾力主拆分征询业务，但包括安达信在内的五大会计师事务所却一直以阻碍注册会计师业务发展等理由加以迟延，安然事件的爆发使得这种拆分变得迫切，会计师事务所服务品种的重新“洗牌”已成定论。我国的会计师事务所正凭借扩大业务规模、开展增值性服务，以期形成业务多元化格局。在这一转化过程中，审计与征询导致的独立性冲突应当引起我们足够的警醒，当征询业务收入占业务总收入的比例超过50%时，就要及时考虑将征询机构分立。单一客户收费高企是喜是忧？像安达信会计师事务所拥有安然企业这样的大客户，不由自主地会产生财务依赖。假如会计师事务所的重要收入来源于同一客户，或某单一客户的付费与会计师事务所的规模相比不匹配，注册会计师很也许因利益诱惑而弱化应有的独立性。对此，某些独立审计发达的国家和地区制定了对应的规范，如香港会计师公会规定会计师事务所从同一客户获得的收入不能超过会计师事务所总收入的15％。业务收入的集中度风险是导致审计失败的诱因，我国的职业道德规范体系应尽快弥补这一空白。旋转门是停是开？诸多安达信的职工辞职后径自加入了安然企业，与本来的同事继续着“亲密”的关系。这形成了一种“旋转门效应”，使执行审计的注册会计师先入为主地形成客户内部控制良好的印象。让旋转门停下来，防止与客户关系过于紧密，提高审计独立性，也是摆在我们面前亟待处理的课题。同业互查是强是弱？在美国的自律管理体系中，每三年一次，由事务所之间互相检查。同业互查被认为是注册会计师自律机制的最佳模式。耐人寻味的是，安然事件前的同业互查未能发现安达信的审计漏洞，而事后由德勤会计师事务所进行的专题检查同样“OK”，人们不免觉得同业互查差不多成了“同业偏护”或“同业吹捧”的代名词。在我国准备引入这一监管形式时，应当审慎考虑：同业互查对质量控制的增进程度，各事务所之间的制衡力度以及开展检查时的测试深度，流于形式和浅尝辄止的同业互查只会导致审计资源的挥霍。协会监管职能是松是紧？美国注册会计师协会（AICPA）一直饰演双重角色：既是注册会计师的“胡萝卜”（权益的守护神），又是注册会计师的“大棒“（执业的监管者）。安然事件引起的人们对协会角色的置疑，直接导致了协会所属“公共监督委员会”（POB）的解体。应当承认，行业协会角色的模糊制约了其监管职能的发挥。可行的做法是，让角色分立，要么是注册会计师的“代言人”，要么是注册会计师的“监管者”。外部环境是冷是热？经济低迷、价值观沦丧、心理预期、盈余标杆、指标考核等都也许成为管理当局舞弊的刺激原因。自从美国的新经济泡沫溢出后，经济发展放缓，包括安然在内的上市企业面临着沉重的财务压力，由此产生了强烈的造假内驱力。目前，我国证券市场规范化进程加紧，企业竞争空前剧烈，面对股东的期许、主管部门的规定和监管部门的督察，企业管理当局（尤其是上市企业）的业绩欲望异常迫切。应当说，外部环境的好坏在一定程度上折射着审计的成败，换言之，经济的繁华轻易遮盖财务数据的“水分”，虽然审计出现过错也不易暴露。尽管我们不应根据外部环境的优劣考虑审计的性质、时间和范围，但在外部环境较“冷”的条件下，遵守应有的谨慎与合理的怀疑，是防备审计失败的应有考虑。专业品质是高是低？关联交易审计向来是注册会计师审计的重点和难点，假如再加上表外融资、衍生金融工具等事项，更是对注册会计师专业胜任能力形成巨大考验。美国注册会计师协会准备开发一种关联交易审计“工具箱”（包括与关联方交易有关的所有现行的财务汇报和审计规则，并为注册会计师提供在目前审计期间应予考虑的若干提议），并就舞弊问题公布详细的执业指南，这意味着职业界开始重点处理审计失败的困扰。需要提请同仁注意的是：第一，考虑怎样转变已给外界导致的注册会计师“无所不能、无所不包”的印象；第二，防止在特定领域出现“外行审计内行”的情形，尤其是波及财务创新时；第三，充足关注复杂或特殊的交易和事项所带来的经济后果。类似像安然企业发生的关联交易（安然前首席财务官为关键关联人），实际上成了注册会计师审计的“逻辑炸弹”，只有审时度势，辨析交易和事项背后的风险所在，针对性地采用追加的程序，才不至于落入预设陷讲。(黄世忠，《财务与会计》第3期)（三）审计问题尽管从理论上说，审阅上市企业的任何重大恶性案件时都必须严格辨别会计责任与审计责任，但不可否认的是，在现实世界中，注册会计师与上市企业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安然大厦的坍塌，除了蒸发掉安然企业员工的血汗钱和众多无辜投资者的财富外，很有也许使安达信身陷绝境，并引起了对“五大”空前的信任危机。目前披露的证据显示安然企业蓄意舞弊，但为其提供审计鉴证和征询服务的安达信与否涉嫌与安然企业串通舞弊尚无定论，不过，美国国会的6个调查组，以及司法部、联邦调查局和SEC等部门对安然企业和安达信发起的规模空前的刑事调查所掌握的初步证据，足以表明安达信在安然事件中难辞其咎。根据目前已披露的资料，安达信在安然事件中，至少存在如下严重问题：（1）安达信出具了严重失实的审计汇报和内部控制评价汇报。安然企业自1985年成立以来，其财务报表一直由安达信审计。，安达信为安然企业出具了两份汇报，一份是无保留心见加解释性阐明段（对会计政策变更的阐明）的审计汇报，另一份是对安然企业管理当局声称其内部控制可以合理保证其财务报表可靠性予以承认的评价汇报。这两份汇报与安然企业存在的前述重大会计问题形成鲜明的反差，已成为笑柄。通过与安达信的磋商，安然企业11月向SEC提交了8－K汇报，对过去5年财务报表的利润、股东权益、资产总额和负债总额进行了重大的重新表述，并明确提醒投资者：1997至通过审计的财务报表不可信赖。换言之，安然企业通过去达信审计的财务报表并不能公允地反应其经营业绩、财务状况和现金流量，得到安达信承认的内部控制也不能保证安然企业财务报表的可靠性，安达信的汇报所描述的财务图像和内部控制的有效性，严重偏离了安然企业的实际状况。（2）安达信对安然企业的审计缺乏独立性。独立性是社会审计的灵魂，离开了独立性，审计质量只能是一种奢谈。安达信在审计安然企业时，与否保持独立性，正受到美国各界的广泛质疑。从美国国会等部门初步调查所披露的资料和新闻媒体的报道看，安达信对安然企业的审计至少缺乏形式上的独立性，重要体现为：①安达信不仅为安然企业提供审计鉴证服务，并且提供收入不菲的征询业务。安然企业是安达信的第二大客户，，安达信向安然企业收取了高达5200美元的费用，其中二分之一以上为征询服务收入（ReedAbelson＆JohnathanD.Clater，）。安达信提供的征询服务甚至包括代理记账。社会各界纷纷质疑，既然安达信从安然企业获取回报丰厚的征询收入，它能保持独立吗？安达信在安然企业的审计中与否存在厉害冲突？它可以以超然独立的立场对安然企业的财务报表发不偏不倚的意见吗？虽然安达信发现了重大的会计问题，它有也许冒着被辞聘从而丧失巨额征询收入的风险而坚持立场吗？面对诸如此类的质疑，虽然安达信可以从专业的角度辩解自己并没有违反职业道德，但社会大众至少认为安达信缺乏形式上的独立性。有关会计师事务所能否同步饰演审计鉴证和征询服务角色的辩论由来已久。SEC前任主席阿瑟。利维特1月17日在《纽约时报》上刊登了题为“谁来审计审计师”的文章，重提3年前的主张，规定对会计师事务所同步提供审计鉴证和征询服务予以限制。SEC在这场与“五大”的较劲中败下阵来，从反对“五大”的先锋人物利维特的离职，到力挺“五大”的哈维。彼特继任SEC主席，足见“五大”的影响力。资料显示，安达信的政治行动委员会（PoliricalActionCommittee）在美国国会选举中就捐赠了99万美元的“政治献金”。会计师事务所居然设置政治行动委员会，试图影响国会选举，独立性何在？②安然企业的许多高层管理人员为安达信的前雇员，他们之间的亲密关系至少有损安达信形式上的独立性。安然企业的首席财务主管、首席会计主管和企业发展部副总经理等高层管理人员都是安然企业从安达信招聘过来的。至于从安达信辞职，到安然企业担任较低级别管理人员的更是不胜枚举。（3）安达信在已察觉安然企业会计问题的状况下，未采用必要的纠正措施。目前，美国国会调查组披露的证据显示，安达信在安然黑幕曝光前就已察觉到安然企业存在的会计问题，但未及时向有关部门汇报或采用其他措施。国会调查组获得的一份安达信电子邮件表明，安达信的资深合作人早在2月就已经在讨论与否解除与安然企业的业务关系，理由是安然企业的会计政策过于激进。我们注意到，安达信为安然企业财务报表出具的审计汇报是2月23日，因此有理由相信，安达信在出具审计汇报时很也许就已经察觉到安然企业存在的会计问题，否则，合作人是不也许在2月份讨论与否辞聘的问题的。8月20日，沃特金斯女士致电她过去在安达信的一名同事，体现了她对安然企业会计问题的关注。与此同步，她致函安然企业董事会主席，警告安然企业“惊心构造的会计骗局”（elaborateaccountinghoax）有也许被揭穿（RichaldA.Oppe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