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侦办无鸟ssh》看当代人性精神之疾

从《侦办无鸟ssh》看当代人性精神之疾

《晨胸无鸟睡》（史新民，2012）采用了从中国现在的社会横截面的方法。南方的乌鸦被人类杀害后，他带领动物报复人类，给人类带来一种奇怪的疾病。人类发现了控制疾病的方法，最终的疾病被控制为时间垂直线。南方华市员工的严重公众形象、经济发展的盲目发展、污染等社会问题交叉、纵向，这共同表明，在中国南方的物质条件下，存在着精神疾病。作者利用动物对人类大复仇展现了现代人生活方式的桎梏,诉诸了现代人生活理念的弊病,提出了人类生存的严重性问题———因生活理念偏差导致精神之疾,社会处于混乱状态。“如果要从源头上控制疾病,必须改变人们的生活方式”,292但如何改变?什么样的生活方式才是健康的生活方式?作者隐含其中,没有直接告诉我们。2012年5月广东省提出“厚于德、诚于信、敏于行”的新时期精神为我们提供了解决当代国人精神痼疾的思路和方法。换句话说,《今夜无鸟入睡》中精神痼疾的提出与新时期广东精神的重构有着高度的契合性。一、hv病毒卷未来《今夜无鸟入睡》中的精神之疾主要表现在贪欲、愚昧和盲从。每个人、每个物种都有对物质的欲望和追求。正常的物质欲望和追求可以激励人类不断进行创造,然而过分的追求则形成贪欲,贪欲导致的则是人性的扭曲与异化,乃至整个社会的病态。在这个讲究饮食文化的国度,物质匮乏的时代,吃是饱腹的手段;在物质盈余的时代,吃则成为众人的精神欲望,成为一种富裕的符号。南华市人充分体现了这个特点,各种罕见饭食诸如“龙凤斗”、“叫驴”、“熊掌”、“猴脑”等成为饕餮者追求的美味,甚至一直以来被人们认为是不吉利的鸟———乌鸦也成为人们口中的美食,成为拉动经济增长的主要创造点。人在成为万物主宰之后,忘记了自己本是动物中的一员,忘记了自己赖以生存的基础,一味地贪求自我的满足与对他物的控制,终于玩火自焚,一种HV病毒席卷全市。当疾病开始席卷整个南华市,各阶层表现出了不同的贪和愚:主管卫生的副市长赵鸿图不屑一顾,依然沉浸在吃喝之中而无自制;被封为“毒王”的基层官员“刘老虎”明知自己得了传染病却坚决从医院逃出,在繁闹的人群中利用罕见的餐食来实现自己的权力价值;而他们各自的追随者则以其马首是瞻,盲目随从;一些医疗机构则借此机会大发横财;依靠某些官员大发横财的企业家虞美人做好随时溜出国的打算;底层百姓疯抢、储蓄物品,甚至为乌鸦绘制形象,对其烧香磕头以求平安。“要让他们长记性,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威胁他们的生命”31。对于人类来说,也许恐惧、绝望是改变现有颓废生活的最好途径,置之死地之恐惧尤甚。在生命受到威胁之时,南华人暂时忘记了饕餮的饮食,展开清查、进行消毒、减少塑料袋使用、注重个人卫生。然而,人们却并没有幡然醒悟,疾病控制住之后,死亡的威胁逐渐消失,精神污染又重新生机盎然。贪欲,并不因为一场瘟疫的袭击就随“疫”而去,自私自利、懒惰、残忍乖戾、浪费、虚伪、虚荣的毛病也不会因为一次两次的打击而消失,正如王省长等人所看到的:养殖场粪便成堆;农田重金属超标;房前屋后垃圾成山,臭气熏天。“按照人类目前这个活法儿,疾病只会层出不穷。有多少贪欲和多少愚昧盲从,就会有多少疾病”,胡道长所说的这个疾病,不仅仅包括身体上的疾病,更蕴含了人类精神上的顽疾。二、人类对广东精神的“厚于德、诚于信、敏于行”的健康生活理念《今夜无鸟入睡》发表于2012年2月份,以南方城市为故事发生地点,以人类食用野生动物导致瘟疫肆虐为情节,从反面的现实揭示出现代人精神的弊病,向人类传达了今后要做的事情;“厚于德、诚于信、敏于行”是2012年5月广东省第十一次党代会上对新时期广东精神的概括,它从历史与现实需求角度展现出来人类应该“怎么做”的健康生活理念。前者揭示了精神贫瘠的严重性,后者指出了实现精神致富的必由之路,二者从出炉的时间、发生的地点以及事件的现实上构成了外在的巧合,同时也有内在上的必然契合。(一)健康的理念在当代社会,市场经济占据了主导地位,南华市人在利益的诱惑下,对人类自己,实行欺骗经营以获得利润;对其他生物,不仅不满足于用被驯化的鸡鸭来发展自己的经济,甚至把无营养价值、长期食用腐蚀性尸体、有可能携带病菌的乌鸦以及其他野生动物等当成发家致富的“宝贝”。为了营造所谓的环境城市,应付上级检查,流浪狗、流浪猫的尸体只用一个黄昏的时间便堆积如山;为了追求所谓的生活质量,可怜的生存环境进一步被污染。可悲的是,自私自利的人类在饱食终日的同时为自己埋下祸根:禽畜养殖场里面粪便堆积没经过环保处理,动物身上肮脏不堪,没有任何清洁;动物们所食用的饲料全是致病的泔水或含有添加剂的饲料。这种非道德做法虽带来了一时利润,增加了全市的GDP值,然而最终不但给动物的生存造成了威胁,影响到了自然的生态平衡,最终也使得人类自己陷入了危机之中。小说虽然聚焦在南华市,却影射了整个中国社会现实,暗喻了当下社会人们的精神现状:人类物质生活发达之后,还在不停地追求物质生活,为满足自己的贪欲甚至不惜制造种种罪恶,对同类失去了爱心、诚意、责任之心,对动物、对环境丢失了千百年来的爱护传统,走向了彻底的对立,罔顾了人文生态与自然生态平衡性。新时期广东精神“厚于德”,是指人要有能容载万物的胸襟,不仅能够宽厚地对待万事万物,同时还要有强烈的责任心以及团结互助的精神,它是广东精神核心,也是社会安稳、生态家园建设之基石。“厚于德”是为当下人类的精神诟病提供的根治药方,此药方既是现实的迫切需求,也是对源远流长的中国传统文化的继承。《周易》提出要厚德载物,包括自己、同类、万物,《论语》也认为只有仁德之人才能“长处乐”38,宋代张载则认为“民,吾同胞;物,吾与也。”历史传统与本地特色结合所形成的新时期广东精神之“德”,即要求以平等的心态、仁人之心宽待人类,包容不同人类自己的其他物种,同时还要对国家、对民族、对其他物种心存责任,只有这样,才能达到人类自身完善与他物圆满的和谐统一。在健康的理念方面,《今夜无鸟入睡》与广东新时期精神在内涵上不谋而合:只有“厚于德”,才有战胜一切的可能性。在动物们引发的瘟疫的威胁下,南华市人开始注意到了德行的重要性,开始转变生活理念,在对待动物、对待自己赖以生存的环境方面有了一个新的起点。正是在王省长、李扼等有着责任心的官员,火努努等有着人道主义的医生,胡道长等仁德之士的团结努力下,实现了人和动物化干戈为玉帛、疾病最终被战胜的结局。由此可知,南华人战胜疾病所依靠的、作者希望人类能依从的生活理念,恰恰就是新时期广东精神的“德”所强调的基础内容,爱人恕人,厚德载物。(二)“诚于信”:变身商业精神之“诚待体系”诚信,是为人之根本,是道德之律例。我国古代就有“人无信不立”之说,经商者讲求童叟无欺,行政者则要取信于民,与人交往要言而有信,不能追名逐利,见利忘义,否则“放于利而行,多怨”。41然而在市场经济占主导地位的现代,不少人却在诱惑下逐利而行,失去了原有的道德和诚信,造成了市场的混乱。《今夜无鸟入睡》中的虞美人与李市长等官员便是这样的典型代表。虞美人本来只是一个中学毕业的小打字员,却凭着一些不正当的手段一步步走向发家致富的道路,由一个小人物摇身变为某集团公司的董事长。她勾引利诱市里有权人物,为自己在暗流涌动的南华市立足打下了基础,也为自己非法经营营造了保护伞。她对国家不诚实,偷税漏税、恶意骗贷、伪造许可证;对同行进行不公平竞争,通过行贿官员获得非正当竞争力;对消费者玩欺骗,利用虚假广告来营造利润,损害了消费者的利益;对待动物冷酷无情,养殖场环境恶劣、动物肮脏不堪。这样的人在南华市却能够一时呼风唤雨,不得不让人扼腕。孔子曰“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22,又云“罔之生也幸而免”68,虞美人、李市长等官员之流只是一时“幸而免”,最终的惩罚是逃避不了的。在上瞒下骗、毫无信誉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帝霸皇集团遭到了人和其他动物两方面的不满,虞美人终于落得个公司被动物霸占、人被武警逮捕的下场。而虞美人背后的靠山官员,也因为欺上瞒下、与黑社会勾结而被查处。作者通过虞美人及其靠山官员的失败证明,缺少自我道德的约束,缺少对人诚信的坚持,不管是政府、企业还是个人,都不可能在社会中运作长久。新时期广东精神的“诚于信”,是指为人要诚实守信、不欺骗,尤其是在市场经济情况下,更要坚持信守承诺,遵守诚信之律例。诚信是提高经济竞争力的根本。在现代市场经济条件下讲诚信,政府方面要建立诚信体系,清正廉洁,对民负责;企业方面则要“诚待四方、信义天下”;而个人,更要自我约束,信守承诺。如果说《今夜无鸟入睡》通过反面案例告诉人们诚于信在现代市场经济时代重要性的话,那么新时期广东精神的“诚于信”则是从正能量方面对传统文化以及广东特有的商业精神需求的总结。不管反面警示还是正面诉说,诚信都不能仅仅是一句口号,而应该成为个人修身的必行课程,成为内心灵魂的一部分。只有如此,诚信才能真正发挥作用,体现和谐社会的总体水平。(三)坚持“敏于行”,实践事为准则新时期广东精神不但强调心灵上宽人待物、以诚为本,而且强调心灵上的平衡要体现在实践过程中。因此,广东精神以其长期的经验总结出要想真正使社会和谐、经济发展,还必须要“敏于行”。“敏于行”亦即对于行事要能够采取迅速而勤敏的态度,要能够抓住转瞬即逝的机遇并付诸实施,这是提高竞争力的保证。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论语》有云:“敏于事而慎于言”9、“先行其言而后从之”18、“君子欲讷于言而敏于行”44,即要能够抓住机遇,能够迅速敏捷地做出行动。不仅如此,遇事还需“要有随机应变的洞察力、判断力和采取适宜的方法去处理突发事件的能力”。“厚于德”、“诚于信”是在行动实践中养成的。德是一种行为,比如颜回的“不迁怒”61,就是实践中的一种待人美德。同样,诚信问题也是在做事中体现的,人只有付诸了实践,才叫言而有信。因此,其能否实现都体现在“敏于行”上,这意味着从政者要实心为民,把握社会的整体动态,能够做出准确判断,取信于民;经商者要能够抓住一切有利时机,开拓进取;社会个体要求真务实、脚踏实地。南华市人之所以陷入瘟疫的恐慌与痛苦,不仅是因为经商者、饱食者缺少厚于德的胸怀,丢失了诚信品质,为一己之私罔顾了他人、他物的利益,更是因为当政者缺乏相应的敏锐度以及处理问题的能力。尤其是南华市主管医疗的副市长赵鸿图,当得知致使人们疾病的病毒来自动物时,他只是为了应付上级的检查清理流浪猫和流浪狗,而不是组织相应人员查找病毒的真正来源;当李扼告诉他可能是禽流感时,他却以每年都对鸡鸭进行检测为理由推脱责任,而不是采取相应的方式避免疾病的扩展。正是这种主要负责人漠视、推脱逶迤的行为导致了HV在整个南华市的爆发、肆虐,使得整个城市陷入了恐慌与绝望。最后虽然在王省长等人的努力下遏制了HV病毒的扩散,但人类并未因此彻底清醒而“敏于行”,南华市的养殖基地、镇子后街、小河旁边依然垃圾成堆,农田污染依然严重,“无知、贪欲、愚昧和盲目已经像器官一样长在了人们的身上。”333“行”没有因为疾病的威胁而“敏”,环境污染、精神污染的后遗症依然存在。小说与新时期广东精神都告诉我们,只有真正改变当下人类的生活习惯,坚持“敏于行”,在实践中爱人爱物、修德养性,在实践中言行一致,诚信做事,才能使精神之疾彻底康复,才能使南华市得到真正的安静。由此可看出“敏于行”的价值和现实意义所在。三、以人文价值为中心的行为,不忘“广东精神”异化,不仅仅是指工业生产时代人被机械化、物化,动物被人化也是人类社会异端发展导致的异化结果。野猪大白牙为了能够得到食物,不得不学会认识和书写人类的字,而猴子满屯,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最后一刻,被逼出了“大哥,饶命”“老板,饶命”“领导,饶命”127之类的人话,才得以存活,这并非拟人、幽默,而是异化本质的另一种体现,即人类在现代机械的压抑生活下不断被物化而异于常态,但其他动物在人类的抑制之下被迫人化,同样异于常态。人类的如此行为所导致动物的非动物化行径,同样违背了人类所关注的人文价值。所谓人文价值,不仅仅是人所追求的对人类自我的关注,更体现在人对动物、环境以及各方面整体的体认与关怀。正如第二次动物大会上乌鸦中的智者黑额尔所批判的那样:“人这种动物,尽管天天讲人道,其实是异常荒谬的,因为他们首先就不讲动物道。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