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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唐代文人干访风与文学新变

长期使用。早在先秦时期,它就伴随着“士”的兴起及其活跃的政治活动而出现了。历史迈入7世纪后,干谒风气达到了空前绝后的炽热程度。高适《行路难》中“有才不肯学干谒,何用年年空读书”的慨叹,足以说明干谒之事已成为唐人改变前途命运和实现个人价值的必由之路。唐代社会的干谒活动,主要以文人为主体,以文学创作为基本手段,这就决定了唐人干谒活动必然会与文学发展的诸多方面,发生直接或间接的联系。唐代文学有它不同于前代文学的时代特点,也有它自身发展过程中的新变内容,这些新变现象与干谒活动之间有着密切的联系。这种联系既体现为干谒活动对某类文学创作和文学现象的刺激与推动,也表现为干谒风气与文学发展之间的相互渗透和影响。一干谒之风的意蕴意蕴唐代文人对待人生普遍持有一种积极进取的态度,这与前代文人相比是相当明显的变化。这种心态既有对两汉和建安文人精神的继承和升华,也有相当程度上的扬弃。与两汉文人比较,唐人积极进取的精神中,少了许多润色鸿业的宫廷御用色彩,而更多地表现为对个人价值的肯定和独立人格的追求;而与建安文人相比,唐人则告别了那种人生苦短的哀叹,抹去了悲剧命运的浓郁色彩。唐代文人对于自身价值和命运前途都不乏自信与乐观,甚至不计现实条件的真实可行与否,而极力地肯定、标举和张扬自我。纵然安史乱后,唐人的处世心态经历了一些起伏和变化,至晚唐时期,甚至也流露出些许纤弱与内敛之情状,但昂扬进取的总体趋势并未改变,反映在一代文学创作中的,便是唐代文学无与伦比的昂扬进取情调。作为与唐人仕途命运息息相关的重要社会活动,唐代干谒之风具有刺激并保持这种总趋势的历史作用。唐代干谒活动以文人为主体,以文学创作为主要媒介,且干谒行为本身具有鲜明的功利性、主动性和自觉性,加之干谒风气终唐之世盛行不衰的长期性,决定了干谒之风在蕴育和保持唐代文学情感基调上的重要性。干谒本来就是宣扬和推荐自己的社会行为,唐人干谒时,通常会自觉地培养一种充满自信、露才扬己和高自标置的心态,这对干谒行为来说是十分必要的。作为干谒的重要凭借,文学作品正是承载这种心态的媒体。在初、盛唐文人中,王勃、骆宾王、陈子昂、高适、岑参、王之涣、李白、杜甫等人的干谒文学创作的情感基调,与他们对待干谒之事本身的态度都是基本一致的,昂扬自信和豪迈进取是他们的共同特点;时值中、晚唐时期,文人干谒行为和干谒作品中的情感基调有所收敛和压抑,而更加注重干谒的实际效果和可行程度,但文人内心深处对待个人价值的判断和估计还是自视甚高的,例如白居易、韩愈、柳宗元、杜牧、李商隐等人,他们的干谒行为和干谒创作虽以务实为本,但对于仕途功名的态度基本上还是积极进取的。唐人干谒活动中有意识地培养和展示的这种昂扬进取的精神面貌,首先会直接影响干谒文学本身的情感趋向,进而作为一种积淀在心灵世界深处的长久稳定的精神气质和心理惯习,有意或无意地蔓延并渗透于日常的文学创作中去,进一步巩固和强化那种时代赋予文学的昂扬进取的情感基调。即使整个社会的大环境有所变化,只要唐人不放弃对功名利禄的追求与向往,不对自身价值和前途命运彻底绝望,那么这种以积极进取为特征的干谒活动就不会消歇,从而对一代文学昂扬进取的情感基调的刺激和保持作用就会始终存在。二社会干谒心理的作用是监从文学创作的主体而言,除去神话传说和民间歌谣以外,唐代以前的文学主流基本上为贵族文人、御用文人和士族文人所占据。一般的布衣庶族文人所占有的文学总量是相当有限的,更不可能引领文学发展的潮流和主导文风嬗变的走向。随着魏晋南北朝动乱分裂局面的结束,国家政治局面再次获得了统一,而中国文学发展的趋势也发生了重大转变。唐代文学创作主体的构成开始由旧士族和宫廷文人,向士、庶文人共存兼领,再到庶族文人占主导地位而演变。布衣庶族文人影响和推动文学发展的历史作用日益强大,随着众多庶族文人的参与和努力,唐代文学的作家队伍迅速壮大,仅《全唐诗》所收作者就有2200余人,《全唐文》收录的作者已达3035人之多,如此规模的诗文作家群是此前任何一个朝代,甚至前代作家的总和也无法比拟的。这种局面的产生是诸多社会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其中,唐代盛行的干谒风气也是一个不可忽视的社会因素。唐代取士选官的渠道,除门荫、军功之外,无论走荐举的道路,还是科举的途径,热衷功名之人,尤其是庶族文人,行干谒请托之事可以说是一条仕进的必由之路。唐代取士渐重文词的人才观念,又使文学创作成为干谒行为的必要手段,于是欲跻身仕途而实现功名理想,就必行干谒之事;而欲行干谒之事,就必须自觉培养文学创作才能和提升文学修养,就不得不把文学创作作为准备入仕前的日常功课,因为此时的文学创作已不仅仅是为自娱自适或树德建言,而更是个人生存与发展的必要技能和手段。以文学创作为手段的干谒活动,促使越来越多的人逐渐具备了作家的能力和身份,特别是那些在博取仕途功名道路上尤其依赖干谒的没落士族和庶族群体,他们正是唐代文坛作家群不断壮大的一支有生力量。虽然干谒之风只是唐代作家群体不断壮大的成因之一,但这种特殊社会风气,因其具备行为的必要性、普遍性和鲜明的功利性特点,势必会在相当程度上更直接和更有效地加速这一局面的形成。干谒风气不仅促使唐代作家数量大大超越了此前任何朝代,而且有力地推动了唐代作家整体素质和文学修养的提升。唐代之前,虽不乏名垂青史的杰出文学家,然终唐一世,享誉文学史的著名诗文大家可谓云蒸霞蔚而不胜枚举。他们的文学史地位,并非来自于阶级出身和政治地位,而基本取决于他们的文学素养和作品质量。如果说干谒是绝大多数唐人仕途前程的必由之路,那么此路能否走得通,很大程度上取决于用以干谒的文学作品是否能够证明干谒者的才情学识是出类拔萃的。大凡唐代著名的文学家都曾有过干谒的人生经历,都曾在入仕之前为干谒而博览经籍、习修诗文,自觉地增强仕进的竞争力。许多作家在入仕之前就已写得一手质量甚高的诗辞文赋,那些用以行卷和与书启并投的执贽作品正是他们认为质量较高、颇能代表自身文学造诣的作品。文学史上为后世所推崇和传唱的唐人文学作品中,就有不少可以确定为干谒作品。入仕之前,为干谒而从事的文学创作大大增强了他们日后跻身文坛的必要素养;而入仕之后,为累资升迁、加官进爵而继续从事的干谒活动,使得唐代文人对进一步提高文学素养和创作能力的工作丝毫不得懈怠。如果说,大唐盛世气象蕴育了唐人天赋般的诗情与文才,那么,为干谒活动所进行的文学创作训练和勤苦不懈的努力,正是一种裨补造化的重要环节。对于一生都可能离不开干谒的唐人来说,为干谒而长期从事的文学创作,将会不断巩固和提升他们的文学修养和造诣,从而带动整个时代作家群体的文学素质的提高。三干谒的文学创作唐代文学体裁中,不仅诗、文、赋在汉魏六朝文学基础上得到了充分的发展,而且出现了前代所无的新生文体,如歌行、传奇、变文、话本和曲子词等。唐代文学不同于前代文学的重要特征之一,便在于多种主流文学体裁的全面发展和繁荣。一般而言,一代文学总有其引以为豪的文体样式,唐前各代尤其如此,而唐代文学却体现在诗(徒诗与歌诗)、赋(骈与律)、文(骈与散)、小说和曲子词的全面发展上。终唐一世,也几乎找不到文学衰歇沉寂的时期。唐代文体的全面发展与繁荣既得益于汉魏六朝文学为其所作的准备,也离不开隋唐二代统治者变革取士制度的引导。作为唐人仕进必由之路的干谒活动,无疑是培养和锻炼多种文体写作能力的重要环节。唐人用以干谒的文学创作,一般没有文体的限制,诗、赋、骚、碑、铭、论、赞、传、书、记、序、传奇等,无一不是唐代文人展示才学的载体,文体多样性可以展示文人全方位的创作才能,用以干谒的作品一般又是各种文体中作者认为最优秀的。有的文人惯于用自己擅长的文体行卷或执贽干谒,如李观的《帖经日上侍郎书》中所献十篇全为古文;有的则多才多艺而文备众体,如元结的《文编》、皮日休的《文薮》、杜牧《上知己文章启》和韩愈《与陈给事书》中所执之贽等等。无论擅于一体,还是文备众体,都体现了唐人干谒时文体选择的多样性和自由度。对于干谒者个体而言,无论专精一体,还是众体皆工,都会有益于唐代文人群体全面创作能力的提高,进而对唐代文学体裁的全面发展和繁荣产生的积极影响。四干谒文创作的革新一般认为,唐代散文文体文风的改革序幕是中唐时期的“古文运动”正式拉开的。“古文运动”鲜明的目的性、理论性和实践性,决定了只有它才能成为唐代散文革新历史的一个合适的标志。文体文风的变革需要一个相当规模的文人群体的共同努力方能实现,与此改革运动相关的文人群体能够结合在一起,势必需要某种社会行为来沟通和维系,而事实说明,古文运动的骨干韩愈和柳宗元等人,正是利用了回复进士行卷的途径,将他们文以明道、经世致用和散体行文等变革文体文风的理论主张,传达给后进晚生,并通过他们扩大影响、形成气候的;而举子后进为赢得这些文坛名流们的奥援和接引,就必须在行卷干谒时投其所好的创作古文,而摒弃时文,这无形中支持并宣传了运动领袖们的改革理念。在干谒活动形成的文字往还中,文体文风的变革力量得到了巩固和加强。文体变革的理论与实践,在干谒活动中得到了卓有成效的结合;反之,古文运动的声势高涨,也会影响干谒文的文体形式。初、盛唐以骈俪为主要样式的干谒文,至此方出现较大规模的散化现象。这种干谒文学内部的变化,当然与中唐古文创作群体及其社会影响密切相关。然而,古文运动中文体文风的变革与干谒活动的关系,只是干谒风气的影响力以高潮形式出现的阶段。从唐代散文发展的实际考察,初、盛唐散文早已悄然发生着行文表现手法的散体化趋势,这种变化一方面取决于唐人的精神气质,尤其是那种追慕战国策士自信豪迈和自由洒脱的纵横精神,已成为文章表现方式灵活运作而不拘一格的内驱力;另一方面,行文的散化最终还是取决于它的实用性和功利目的。唐代散文的革新因素,最早发生在各类应用文体当中,而干谒文正是其中比重较大的一类。干谒文体以切实适用为行文特点,从现实利害出发,干谒活动鲜明的功利目的决定了干谒文的写作不能不注重传情达意的实用效果,文章的起承转合与遣辞造句都必须为干谒的最终目的服务。初、盛唐干谒文的散化趋势,在王勃、员半千、陈子昂、张说、王泠然和李白等人的干谒书启中已渐次明显。唐代散文创作的革新,若从社会大环境和政治形势的需要考察,则需要从中唐谈起,但从文学自身的发展规律和文章写作的实用性和功利性角度考察,早在初、盛唐的众多干谒书启中,这种变化就已经因时制宜和应实用所需的展开了。干谒文的写作之所以得风气之先,根本上并非政治形势的需要和儒学复兴的推动,而是基于作家独立自由的个性和狂放不羁、自信洒脱的精神,而推动文风演变的直接动力,恰恰是传情达意和博取功名的实际需要。五干谒对象之选择在散文文体文风变革进入高潮的同时,唐代诗歌领域内也出现了革新的思潮。中唐贞元至元和年间,是唐诗革新思潮最为活跃的时期,若论这一思潮的兴起与影响力的蔓延,则基本是贯串了安史乱后至晚唐前期的漫长阶段。中唐诗歌领域内的革新,大体由两类诗歌流派的理论主张和创作实践引领和构成:其一,是以元、白等人为主帅的,以尚实、尚俗、务尽为特征的诗歌思想;其二,则是以韩、孟等人为骨干的,以尚怪奇、重主观为主张的诗歌思想。这两种诗歌新变思潮与唐人干谒活动存在着互动关系。就中唐文人对待干谒之事的态度而言,他们不仅明白干谒求仕是自我价值实现的重要途径,而且其方式的选择也更加注重切实可行。干谒活动带有更明显、更浓厚的功利色彩和世俗气息。中唐举子投卷干谒时,也往往从现实利害出发,非常看重干谒对象的选择。《玉泉子》载:李德裕,以己非由科第,恒嫉进士举者。及居相位,权要束手。德裕尝为藩府从事日,同院李评事,以词科进,适与德裕官同。时有举子投文轴,误与德裕。举子既误,复请之曰:“某文轴,当与及第李评事,非与公也。”由是,德裕志在排斥。2由于李德裕为士族大家出身,以门荫入仕,排斥科举取士。举子误投德裕,委实令人尴尬,及时作出解释,即可消除误解,何至如此出言不逊?尤见“及第李评事”五字,道破天机。揣度此举子心态,其无非欲借李评事“以词科进”之身份,于科考之时,博得相同出身之人的同情和关照。然其处事之言行,亦未免太势利、太露骨了。实际上,李德裕也并非如此保守、如此无度量眼界之人。中唐文人在干谒求仕的对象选择方面,还有表现得更现实、更功利之人,如《唐才子传》载:(吉)中孚,楚州人。居鄱阳最久。初为道士,山阿寂寥。后还俗。……来长安,谒宰相(元载)。有荐于天子,日与王侯高会,名动京师。无几何,第进士,授万年尉,除校书郎。又登宏词科,为翰林学士,历谏议大夫,户部侍郎、判度支事。(册2,卷4:13-19)吉中孚由隐而仕,此方式在盛唐文人的干谒活动中已很常见,例如王维、吴筠、綦毋潜和储光羲走的都是这条终南捷径。干谒之前,如能隐居一段时间,将会增加干谒成功的机率。正如王昌龄所言:“昌龄岂不解置身青山,俯饮白水,饱于道义,然后谒王公大人,以希大遇哉?”3353而孟浩然也立志要走这条路,只是没有走通而已。吉中孚的入仕,形式上与上述诸位相同,但从干谒对象的选择上,以显现出中唐文人干谒心态的变化。元载,乃中国历史上著名的巨贪之一,其人品之低劣,臭名昭著之程度丝毫不亚于李林甫和杨国忠,与清代之和珅相比,仅在伯仲之间。元载其人,贪污纳贿、挤遣忠良、奢侈腐化、结党营私,而吉中孚并不在乎干谒元载这种人,因为对于他来说,只要能达到入仕的目的,对象的人品优劣似乎可以忽略不计。卢纶、韩愈、元稹等人不都曾以此心态干进求官的吗?《新唐书》载有一则材料:(大历中)时从弟(韦)执谊在翰林,尝受人金,有所干请,密以金内(韦)夏卿怀中,夏卿毁怀不受,曰:“吾与尔赖先人遗德,致位及此,顾当是哉?”执谊大惭。4996“永贞革新”的骨干人物也“尝受人金,有所干请”。当时不知有多少文人在从事此类干谒活动,而此间还不知有多少铜臭味儿。提到初、盛唐文人的干谒活动,总会使人想起姚崇、卢怀慎、宋璟、苏颋、韩休、张说、张九龄、魏知古、严挺之等享有举贤进才美誉的贤臣良吏,想到那个时期的以荐贤为治国方略的取士观念,以及干谒者与荐举者共同坚持的“至公之道”。3045而安史乱后,上层官僚群体的整体素质每况愈下。于是,“政以贿成”、“非党不接”,有如此之权贵,便会有用心良苦、不择手段之干谒文人,反之亦然。干谒之风大变,此时代人心所致也。中唐时期,干谒活动对文学创作的影响日益明显,而且作为文人干谒的重要手段,执贽行为明显地成为了二者之间互动的媒介。行卷作为执贽干谒的重要形式之一,虽然并非起自中唐,但此风之盛行确是从中唐开始的。中唐文人的行卷风尚,一定程度上,直接刺激了中唐文学创作风气的形成。中唐文学创作风格和思想内容的俗化,是中唐文学新变的重要现象。任何外部条件和动因都不能直接作用于文学创作本身,而必须通过影响文人的创作心态,间接作用于文学创作,最终物化为文学作品。中唐文人的干谒活动与文学创作之间,就恰好体现了这一过程。首先,中唐文人干谒心态的现实性和庸俗化,可以作为理解中唐文学俗化倾向的重要心理前提之一。由于干谒活动本身直接涉及到文人的切身利益,因此它往往反映出文人处世心态最真实的一面。当这种行为和心态必须以文学创作为表现手段时,它将成为文学风气演变的心理基础,并逐渐影响到日常的文学创作。其次,文人以文学作品干谒权贵名流时,一方面要注重作品本身的质量;但另一方面,还要考虑被干谒者的兴趣爱好和欣赏口味。被干谒者往往是干谒活动的主控者,这一群体的审美标准和价值标准,也会逐渐影响和渗透到一个时期的文学创作中去。《唐诗纪事》载:陈(咏)尝以诗自负,其诗卷有一联云:“隔岸水牛浮鼻渡,傍溪沙鸟点头行。”杜光庭谓曰:“先辈佳句甚多,何必以此为卷首?”咏曰:“曾为朝廷见赏,所以列为卷首。”时人笑之。1054“隔岸水牛浮鼻渡,傍溪沙鸟点头行。”二句用词浅俗,陈咏之所以将其从众多佳句中,提至卷首,只因为“曾为朝廷见赏”,可见干谒活动中主控者的审美趣味有多大的影响力。但此诗构思确有新意,亦不失为俗中有趣。又《北梦琐言》载:唐卢延让业诗,二十五举,方登一第。卷中有句云:“狐冲官道过,狗触店门开。”租庸张浚亲见此事,每称赏之。又有“饿猫临鼠穴,馋犬舔鱼砧”之句,为成中令汭见赏。又有“栗爆烧毡破,猫跳触鼎翻”句,为王先主建所赏,尝谓人曰:“平生投谒公卿,不意得力于猫儿狗子也。”人闻而笑之。55卢延让投谒当世显人的这三首诗,俗到狐、狗、猫、鱼、鼠一起上阵的地步,竟然为显人欣赏。这种效果似乎都出乎卢氏本人的意料。尚有甚者:唐咸通中,前进士李昌符有诗名,久不登第,常岁卷轴,怠于装修。因出一奇,乃作婢仆诗五十首,于公卿间行之,有诗云:“春娘爱上酒家楼,不怕归迟总不留。推道那家娘子卧,且留教住待梳头。”又云:“不论秋菊与春花,个个能噇空肚茶。无事莫教频入库,一名闲物要些些。”诸篇皆中婢仆之讳。浃旬,京城盛传其诗篇,为妳妪辈怪骂腾沸,尽要掴其面。是年登第。84李昌符干谒公卿的《婢仆诗》,较之卢延让的投谒诗更是俗不可耐,竟然胜传京城,是年登第。虽然此材料是晚唐时期的逸事,但干谒作品的俗化倾向,必是长期以来形成的。中唐时期,文人中出现以传奇行卷的现象,例如,牛僧孺的《玄怪录》。传奇就是唐代通俗文学的代表之一,而传奇创作的风行,也是建立在文人,尤其是被干谒者普遍的审美心理之上的,例如,韩愈就颇好传奇,并著《毛颖传》,《唐摭言》载:韩文公著《毛颖传》,好博簺之戏。张水部以书劝之,……文公答曰:“吾子讥吾与人言为无实驳杂之说,此吾所以为戏耳,比之酒色,不有间乎!吾子讥之,似同浴而讥裸体也……”105韩愈对张籍的劝告不以为然。在其眼中,爱好传奇创作就如同爱好酒色一般,“同浴而讥裸体”犹言你我都好酒色俗物,何必讥讽我呢?可以想见,中唐时期,尚俗的社会风气是勿庸非议的,这就回应了前面提到的中唐文人心态的庸俗化前提。中唐文风的尚俗特点,在顾况、元结、李绅、元稹、白居易、张籍、王建和刘禹锡等人的创作中都有所体现。特别是元、白一派,其所谓的元和体,就以俗为主要特征。这股俗风的盛行,同样是建立在普遍尚俗的社会心理之上的。中唐尚俗的文学风气的形成,有着多方面的原因,而文人干谒活动中的庸俗心态,则是反映普遍社会心理,最直接、也最真实的孔道之一。因为它既是文人切身利益的体现,又直接以文学创作为媒介。当二者的结合,逐渐被统治阶级上层、社会名流和大众文人普遍认可和重视之时,它对于诗歌风格的影响,便是快捷而广泛的。六充分的竞争意识追新逐奇的倾向,是中唐文风新变另一特点。与俗化倾向相同,它的形成也可从文人的干谒活动中找到心理基础。但这种心理因素并不是庸俗心态,而是竞争意识的强化。唐代科举取士,尤其是进士科的竞争一直十分激烈。据《文献统考》和《登科记考》统计,唐代290年间,共开科取士268榜,其中进士科6646人,平均每榜25人,每年23人。如李山甫《赴举别所知》诗云:“桂树只生三十枝。”安史乱后,进士科的竞争更为激烈,《文献通考》载:德宗贞元十八年敕:明经、进士自今以后,每年考试所收人,明经不得过一百人,进士不得过二十人,如无其人,不必要满此数。274皇帝亲下诏书限制进士科录取人数,势必增加了数千举子的心理压力。对于绝大多数的庶族子弟来说,进士及第难,入仕得官更难,而这又是他们最名正言顺的出路。他们的确是在夹缝中进取、独木桥上搏击,心理上难免要面对惨淡的人生:王公大人,巍然于上,以先达自居,不复求士。天下之士,什什伍伍,戴破帽,骑蹇驴,未到门百步,辄下马,奉币刺,再拜以谒于典客者,投其所为之文,名之曰求知己。如是而不问,则再如前所为者,名之曰温卷。如是而又不问,则有执贽于马前,自赞曰:“某人上谒”者。274他们能做的最可行、也最有希望的工作,也就是考前的干谒活动。举子们用文学作品展示才华,以博得达官显人的提携奖进。然而众多举子都在投献作品,谁又能脱颖而出、突出重围呢?强烈的竞争意识驱遣他们不得不在投献作品上下功夫。《南部新书》载:裴说应举,只行五言诗一卷。至来年秋复行旧卷,人有讥者。裴曰:“只此十九首苦吟,尚未有人见知,何暇别行卷哉?”咸谓知言。103裴说行卷不得见知,或许是由于行卷举子的作品太多,被干谒者无暇翻阅;或许只是由于裴作本身太不显眼,丝毫不能吸引显人的眼球。“咸谓知言”四字也可说明,有如此遭遇的举子还不乏其人,如此结局无疑是一种悲剧。而另有一些举子则善于在所行之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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