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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永恒下降到变易试析柏拉图眼中的变易与必然

柏树的概念和正义的概念是学术界众所周知的。在他的作品中,追求真理、遵循死亡顺序的苏哲布形象也深深地扎根于人们的心中。对读者而言,柏拉图似乎只是一个专注于下定义、辩证对话和普遍事物的行家里手。但这一印象并不全面,因为柏拉图还是一个讲故事和直面变易问题的高手。这突出体现在他关于自然哲学和宇宙论的表述当中。在其晚年的对话录《蒂迈欧》中,柏拉图从永恒的宇宙,永生的诸神一路下降,一直谈到可朽生命体的创生,为我们提供了他关于变易、偶然、载体、空间等一系列范畴的独到而全面的理解。毋庸置疑,了解柏拉图对变易和必然的独特理解,对我们重估前苏格拉底自然哲学的原创与限度,了解柏拉图创世理论的整个蓝图,理解现代自然科学和宇宙论的思想前提都具有十分重要的启示意义。因此,笔者试图以《蒂迈欧》的叙述为蓝本,对柏拉图眼中的变易理论做出清理,算是抛砖引玉,求教于方家。一、概念:必然和身体的重要性.哲学意义上的必然谈到必然,现代人脑中浮现的很可能是因果必然性,即将必然理解为不以人的主观意志为转移的因果关系,是与偶然相对立的一个范畴。如果说偶然性旨在描述客观事物发展运动的某种可能趋向,那么,必然性就是描述客观事物发展进程中确定不移的趋势。因此,对现代人而言,必然便意味着不可避免、恒定不变、事先可知的客观事实,是肇端于事物内部的本质原因和内在根据。然而,与现代人主客对立视野中确定不移的因果必然性理解不同,柏拉图创世描述中提到的必然,是一种与理性(而非偶然)相对立的一个概念范畴。在柏拉图看来,理性原因意味着创世行动的有计划、有目的、合乎数学比例与和谐秩序,而必然的提出则是为了说明我们这个世界中,除了理性和和谐秩序,还包含大量偶然、随机、不可预知的存在或事实。因此,与现代用法中对必然作恒定客观、定然如此的因果关系理解不同,《蒂迈欧》提到的必然之含义正好相反,它专指那种与理性原因相对立的不确定、不连续,无法预知而又不可推理的偶然无序和不定运动。从哲学视角看,必然从“不确定”到“确定”的含义转变,与亚里士多德“是其所是”的实体学说,经验主义的近代勃兴,主客二元分立学说的提出等不无关系。载体与创构万物众所周知,柏拉图的《蒂迈欧》并没有就宇宙的创生做出前后一贯的单一叙述,而是借蒂迈欧之口讲了一个三分的故事,即理性的故事,必然的故事,以及两者合力创生人类的故事。总的来看,理性的故事与必然故事的差异在于,前者将阳性的造物主(父亲)作为主角或动力因,讲述的是有关存在和理性的故事;后者则将阴性的载体(母亲)作为主角或质料因,讲述的是有关变易和必然的故事。随着理性故事向必然故事的转换,柏氏创世所描述的对象开始不断下降,即从完美的宇宙,到永生的星神,再到有朽的生命体,“随着第一次奠基的继续,蒂迈欧越来越接近变易,就如越来越接近生成和消失的过程。他(蒂迈欧)在关于宇宙起源的第二个叙述中公开地正视这个根本的而又令人生畏的问题:‘什么是变易?’”([3],pp.40-41)既然载体是必然故事当之无愧的主角,那么,我们应当如何理解这一范畴?作为宇宙创生的质料来源,载体与水火土气等四元素的作用颇为相似,那么,柏拉图为何没有继续沿用自然派哲人的过往说法,而是采用“载体”这一新的称谓?根据蒂迈欧的表述,所谓载体,是指那种能够“承受一切被造物及一切可见可感物的存在”。([1],p.1254)对柏拉图而言,载体较之旧提法有着诗学意象和哲学义理两方面的优长。首先,从诗学意象上看,载体很好地传达了被动的承受者或养育者形象,这一形象与传统的母性形象高度契合。其次,从哲学义理层面看,一元或四根的旧提法,将某一或某些自然元素作为世界演化的首要原则,这有其生动形象的一面,但也存在言不达义的弊端。例如,提到火,人们会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不断扬起的火苗或尖锐灼烧的热浪。这种如此这般的质性意象,很容易干扰我们对火之本原面相的认识。而载体的范畴可以很好地避免自然元素这一无形有质的缺陷。这表现在;首先,与有质的自然元素相比,载体不具有任何的形式或性质。因为形式来源于理型和模式,如果载体作为铸造材料具有了某种形式,那么,她就无法接受后来的赋形或压印。这就像一个面团,越平滑无痕,就越有利于接受月饼模具的压印。如果面团上已有了某种印痕或表面粗糙不匀,那么,这个有待制作广式月饼的面胚,就不再是合格的承载体,其被压印出来的成品,也会因图案的错叠而被视为残次品。其次,载体不仅无定性,也具有无定形的特点。这就如水,正因为它没有固定的形状,才能够接受杯、碗或球形器皿的盛舀而变成杯形,碗状或球体,载体同样如是。反之,如果载体有了某种稳定性的固有形状,那么原有的形状就会妨碍造作,从而失去了铸造材料所应具有的包容性。综上可见,载体作为创构万物的源始材料,较之一元或四根等自然元素,更接近本原或始基的含义。所谓始基或本原,意味着以它作为开始的基础或根本原因,载体无形无性、单纯永恒,更贴合材料来源的本义,而自然元素,一刻不停地周转变化,看起来更像是永恒的本原或始基的衍生物。对柏拉图而言,前苏格拉底自然派哲人试图运用火灭气生,气灭水生等生灭循环的解释模式,来说明自然元素如何作为始基来实现创生万物的活动。但生灭模式暴露了自然元素不稳定、不确定、不连续的缺陷,它无法说明我们现存的宇宙世界为何具有稳定性、目的性、连续性的特质。而且,自然元素无定形却有质,其相克相生,相互转化的特点,难以胜任原始材料所必需的无形无性、承载包容的要求。正是基于对自然派哲人思想疑难的清醒认识和批判思考,柏拉图在《蒂迈欧》中最终放弃了一元或四根的传统表述,转而启用新的、带有母性意象的载体这一新范畴。然而,值得注意的是,尽管载体是柏拉图深思熟虑提出的范畴,但在具体运用中,他对这一概念的解释力似乎并不满意,这表现在他在提出载体这一范畴之后,很快又引入了另一个具有替代意味的范畴,即空间概念。二、柏拉图对空间的理解根据前述,载体是一种无形、无性的质料因。无形,即在感官中不可见;无性,即在思想上无法理解。然而,一个不可见又不可知的存在,我们如何能够把捉它?在讲述必然故事之前,蒂迈欧以创世中发挥功能、承担角色的不同对存在做了三元划分:理型的父亲,载体的母亲,以及两者结合的生成物—孩子。这一次,为了说清上述三类存在与人类认知的对应关系,蒂迈欧再一次转换了视角,对上述三类存在进行了重新表述:首先,作为真实存在的理型,虽不可见不可感,但永恒同一、确定连续,故能为我们的思想所理解;其次,作为生成物的摹本,虽变动不居,但可感可观,故能成为知觉和信念的对象;至于第三类,作为万物创生的承受者,生成物运动变化的场所,便是空间。它虽无形状之可见,亦无性质之可思,但作为感性直观的对象,我们却可以借助“一种不纯粹的理性推理来认识她。”([1],p.1255)两相对比可以看出,载体被空间替代,成为三类存在的组成部分之一。后者之所以可以取代前者,原因在于,作为承受者或接受者,空间与载体一样无形无性,永恒单一,但从认识角度观之,空间却比载体具象的多。这即是说,为了更好地说明载体的存在及其性质,柏拉图才引入空间这一较易为人所接受的范畴来指代载体。然而,从常识角度看,空间与载体,一个偏处所场域,一个重质料承受,两者在何种程度上具有相似性?这就关涉到柏拉图对空间的独特理解。在柏拉图看来,空间没有任何形状,在感觉上是个“无”,但空间之内绝非真的空无一物,而是实实在在的“有”。那么,空间有的又是什么呢?显然不是某种性质或形式的有,否则,空间就无法接受其他形式的压印,或者说无法承受其他生成物在其内的创生。从常识角度观之,我们对空间存在(有)的认识,往往与占有空间的具体物的认识联系在一起,也就是说,空间之所以被看作是一个充满着的场域或处所,主要是借助某一具体事物之空间存在的明见性,然后推知空间非空,而是实实在在的有或充满。但在柏拉图那里,空间的含义主要是从创世或万物创生的角度被加以理解。对柏拉图而言,与可见物的制作需要质料(载体)一样,可见物的存在也需要占有一定量的空间,极端地讲,可感事物的生成不能没有空间的参与。因为空间无定形,所以它可以接受任何形状的可感事物,因为空间无定性,所以它能容忍和承受任何形式在其内的压印或赋形。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柏拉图认为,所谓宇宙万物的创生,不过是摹本接受理型的压印,与空间共同构成可感事物的过程。这里,空间参与构成可感事物表现在:在可见物生成过程中,空间被摹本分割并占有,反之,当摹本离开空间,可感事物消失,空间复归于无形无性的承受者状态。由上可见,从柏拉图创世论的视角观之,空间与载体本性无异,区别在于观看她们的视角有别:载体范畴的提出,是从创世中不同功用的视角出发,从母性角色的层面出发对质料因所做的表述;而空间是从主体认知的角度出发,强调载体作为质料因所具有的无形无性、不可感知的属性。不过,从载体视角所做的空间理解,让我们看到了与虚空不一样的柏式空间观。对柏拉图而言,载体是有(存在),是为创世提供承受者(物质材料)的有,同样地,空间也是一种有(存在),是为万物生成提供必要场域的有。这种场域,作为空间的一部分,如果被理解为原子论式的虚空,即将空间理解空无一物的无,理解为等待可感物体的进入、结合,从而创生可感摹本的空的场所,那么,空间和载体就变成了两种不同的存在,而非柏拉图载体意义上的同一事物。也就是说,空间“不是为稳定的事物所准备的房间,而是转瞬即逝的事件和行动的媒介……战场……耕地”,([3],pp.44-45)反之,如果将空间理解为空无一物可以放置东西的处所(即虚空意义上的空间),那么,可感摹本的创生就会被看作是可感的铸造材料(载体)接受理型的压印、进入虚空(空间)的过程。那么,可见宇宙的创生便预设了载体、理型、空间和可感摹本四种类型的存在,这与柏拉图之前所述的三元存在预设,以及载体与空间同为一物的叙述存在明显的相互抵牾。因此,对后者而言,我们只能将空间视为充满的场所,空间的一部分接受理型的压印与载体作为铸造材料接受理型的压印应被看作同一过程的两个不同侧面。一言蔽之,空间作为充满的实有,并非像虚空的容器一样接受可感物体,而是通过循环挤压的方式承受、接受理型影像的压印赋形,形成可感事物。然而,从人的认知视角出发,空间这种感性直观意义上获得充实的几何形体之有(提供几何空间结构),确实不同于四元素意义上的物理形体之有(提供铸造材料)。由是观之,柏拉图对载体的空间转换,不只是为载体提供某种形象的象征性释义,更是为了破实立虚,从混沌的载体样态转向四元素的理性说服,从而让创世的质料获得了某种规则的几何学结构。简而言之,空间的引入,为无序的载体样态向四元素的几何学建构的叙述提供了必要的过渡。这也是我们下面即将展开叙述的主要内容。三、由同一种类的双面形构成一个面在对必然、载体和空间等三个范畴做出必要的概念清理之后,我们下面正式进入必然故事的讲述。如果说理性的创世故事是造物主作为父亲以宙斯头颅创生雅典娜的无性生殖方式,理智地创构出宇宙这一伟大艺术品,那么,当下这个造物主缺席的必然故事,便从理序的天文学转向躯体的生物学,通过将规则的柏拉图立体制成的数学模型分配给四大元素,蒂迈欧试图借助数学比例和几何图形来装扮自然,从而实现了毕达哥拉斯的数学构型与恩培多克勒的过程或流变的完美结合。([3],p.44;46-49)在柏拉图看来,理性对必然的说服,主要是通过建构规则的柏拉图立体,并将它们分别赋予四元素来加以实现的。由于水火土气是立体可见物,因此,柏拉图认为,只要找到最为完善的几何立体图形,就可以用它们来造作微观的四元素颗粒。由于这些几何立体的结构及其相互转换可以用精确的几何数来加以计算,因此只要我们正确把握了这些几何立体的数学比例关系,就会对四元素的存在状态及其性质变换了然于胸,从而能够对事物的可感性质做出准确的说明。毫无疑问,柏拉图认为这样完善的几何立体是存在的,它们便是五种最有规律的正凸多面体,又称柏拉图立体。所谓柏拉图立体,就是由同一种正多边形构成各面的正凸多面体。这种正多面体的特征表现在:首先,它的每一个面都由同样大小和形状的正多边形构成,其次,它的每一个联结顶点都由相同数量的边或面结合而成。依据这两个特征,我们可以通过如下前提要件来确证柏拉图立体的存在及其数量:首先,我们要保证每个联结顶点至少包括三个面,因为两个面无法通过折叠、封闭地构成一个顶点;其次,在每个联结顶点为中心点的平面内,所有面的角度之和不能大于360度,因为等于或超过360度就填满整个平面,就无法通过折叠形成顶点。依照上述两个前提要件,我们可以求证出:由正三角形构成的正多面体有三个,它们分别是四个等边三角形构成的正四面体,八个等边三角形构成的正八面体,以及二十个等边三角形构成的正二十面体;由正四边形构成的正多面体有一个,即由六个正方形构成的正方体;由正五边形构成的正多面体也只有一个,即正十二面体。在建构完这五个最有规律的正凸多面体之后,柏拉图将它们一一分配给四种元素,其中:金字塔是火,正八面体是气,正二十面体是水,立方体是土,正十二面体因更接近球体而被用来制作宇宙的灵魂。做完这项工作,柏拉图认为,我们便可以科学(合理)地解释四元素的性质及其相互转化。因为之前我们认为四元素通过分解进行彼此循环转化,如火灭气生,气灭水生,水灭土生,反之亦然。但在柏拉图看来,这种说法表面看来似乎不假,但究其根本,不过是一种模糊不清的说法,甚至是一种错觉。([1],p.1252;1257)换言之,只有准确把握了作为四元素根底的几何立体的结构及其相互转换,我们才能真正搞清四元素的性质及其变换究竟是怎么回事。首先,我们知道,多面体作为一种可感复合物,它的基本组成单位是多边形构成的面。那么,我们可以将构成火气水的正四面体、正八面体和正二十面体还原为等边三角形,将构成土元素的正方体还原为等腰三角形。这即是说,感官上看起来差异显著的四元素,根底上源自于两种原始三角形的有规律的组合。这样,我们就很容易理解:首先,水火气三元素之间的转化为何较易进行?因为,它们都源于同一种等边三角形,差别只是构成它们的几何体的大小和复杂程度不同。由于根底上的共通性,大立体毁坏变成小立体,小立体分解复归于原始三角形,原始三角形组合成小立体,小立体构成复杂的大立体,总而言之,水火气三元素之间的变换源自正三角形之间的分解和组合。其次,为何土元素较之水火气元素的惰性最大,可塑性最强?这是因为,一方面,构成土元素的是等腰三角形,等腰三角形的平面比等边三角形的平面更稳固,因此由前者构成的正方体就比后者构成的正多面体拥有更稳固的结构,这就是正方体比正四、八、二十面体更有惰性、稳定性和可塑性的原因。另一方面,由于构成土元素与构成水火气的原始三角形不同,所以水火气之间的转化较易进行,而上述三元素与土元素相互转化则较为困难。由上可见,柏拉图并不是随机将四种正凸多面体分配给四元素,而是依据水火土气的存在属性与正多面体结构的复杂程度,按照合适比例,将它们一一加以对应。这种匹配关系不仅虑及不同三角形构成元素的本性不同,还兼顾到同一三角形所构成元素的不同活跃程度。例如,在柏拉图看来,构成正凸多面体的面越少,其所塑就的自然物质就越活跃、越尖锐、越具有渗透力,因此,他将最少面的正四面体赋予给了火,将正八面体赋予较不活跃的气元素,将最不活跃的正二十面体分配给了水元素。由于三元素中,水元素的惰性最强,其不活跃程度与土元素最为接近,所以,水与土两种元素之间便具有了相互转化的可能。由上可见,对柏拉图而言,只有我们对自然元素之几何体的结构及其变换了然于胸,才能索解自然元素的运动、能力及其相互转化的秘密。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我们说柏拉图真正打通了毕达哥拉斯主义和恩培多克勒学说之间的壁垒:他将感官性质与数学基础,流变转化与几何属性,物质元素与立体结构等勾连起来,用几何立体的分解组合来解释自然元素的存在属性和周转变化,确立了“使流变通过数学结构加以理解的”全新范式。([3],p.64)这一点尤其体现在柏拉图从立体结构的相互作用出发对四元素的存在状态与可感事物感官性质的说明上。四、“四元素”之间的相互转化有了上述对四元素的几何建构和数学奠基之后,我们就可以从四元素之几何立体结构的相互作用出发,来阐明四元素的微观运动和宏观物显,进而对可感事物的形体构成、可感性质,及其可感原因进行讨论。在柏拉图看来,事物的运动、宇宙的生成总有原因使然,当然运动的主因来自于灵魂,或者说,灵魂所追求的善好和理性和谐的秩序是可感物体和宇宙生成的原因。但在必然的故事中,作为善好化身的造物主已被悬置,我们只能从纯物理的视角出发,来探讨万物生成的基础和运动变化的根源。在柏拉图看来,“运动不可能发生在均质状态中”,或者说,“在均质状态中存在的只有静止”。由于假定了空间非空(真空),四元素充满了宇宙的每一个角落,因此,柏拉图认为,我们很难,甚至不可能设想那种“没有推动者的物质运动”。([1],p.1260)也就是说,在悬置了作为目的的灵魂动因之后,柏拉图认为,从纯物理的视角观之,可感事物的运动显然只能来自于它物的推动。由于它物推动的前提在于预设它物的先在,然而,如果事物处在均质或均同的状态中,那么就没有异质事物的存在,世界将是一片死寂,不可能有运动的生发。也就是说,对柏拉图而言,事物运动的根本前提在于它们处在不均质的状态中。问题是,事物何以处在不均质的状态当中?不均质的混沌状态源于何处?为了避免无穷倒推。古希腊神话也好,圣经的表述也罢,都会预设了一个源初时刻。在柏拉图那里,这个源初时刻便是载体的“四元素化”(以下简称“四化”)。对柏氏而言,在“四化”之前,载体处在无形无性的纯然状态,这时不存在事物运动变化的条件。但在造物主介入之前,出于某种神秘的原因,纯然状态的载体开始出现液化、火化,并且有了土和气的样子,这直接导致了不均质、不平衡状态的出现,运动变化随之产生。对柏拉图而言,四元素之间的运动表现在彼此争斗和相互转换上,而且这种争斗和转换包含有微观和宏观两个层面。下面我们一一展开。首先,我们可以从几何数的微观层面来理解四元素的相互转化。例如土能为火、气或水所分解,尤其在火的作用下,土的形状开始溶解,转化为液体的流动状态。但由于土元素与水火气的原始三角形不同,因此土元素并不会转变为其他元素,故而一旦被分开的部分重新相遇,便又重新固化为土。然而,水火气之间的转化就没有那么“温柔”,这表现在,当其中的一种元素被另一种元素所包围,就会受到挤压而分裂,被压碎而重组,这样,一种元素就转化为另一种元素。如前所述,组成水火气的为同一种等边三角形,而且它们具有稳定而规则的立体结构,如水是正二十面体,火为正四面体、气为正八面体,因此,水火气的相互转化便可以转换为几何体之间的数学计算:当水被火和气所分解,就会产生两个气和一个火;气被压碎重组时可以形成两个火颗粒;同样的,两个半的气可以结合成一个完整的水颗粒;而少量的火颗粒一旦被大量的气、水或土元素包围挤压,其颗粒在运动、斗争中被碾碎,那么,两个火颗粒就会组合成一个气元素。由上可见,一方面,四元素的不定运动,并不是放射状地冲向四面八方,而是在宇宙球体之内、四元素之间做着循环式的相互转化。另一方面,四元素之间不仅有着种类性质上的区别,大小和结构的不同,而且形—质之间具有直接的内在关联:如火是正四面体,构成其几何体的面数最少,因而具有最强渗透能力,气元素次之,水土的渗透力最弱。因此,当它们之间相互聚合时,小的立体被挤在大立体中间,小的要分解大的,大的试图吞并小的,当大、小元素彼此胶着互不相让时,它们便上下左右地彼此冲撞起来,并试图在同类中寻求躲避。在柏拉图看来,数量上的变化会导致位置上的改变,而大小元素不知疲倦地进行着数量增减和位置变更,这导致了不均质状态的永恒持续,诸元素之间转换的运动不止。([1],pp.1260-1261)除了上述微观层面的解释外,我们还可以从宏观视角,借助有朽事物的可感变化来理解四元素的相互作用和彼此转换。首先,关于四元素的可感类别及其相互转化。在柏拉图看来,火的种类包括火焰,火焰发出的火光,以及火焰熄灭时的余烬等。气的种类包括最明亮的以太,最污浊的雾霭和阴暗之气,以及介于两者之间的各种气等。水的种类比较复杂,它既包括较细颗粒构成的液体,也包括较大颗粒构成的较重、较难流动的熔浆。土的种类也较为复杂,如包括不溶于水的石头、结构较脆的陶,半固态的苏打和结构和谐的盐,等等。这些可感物多为四元素的复合物,相互之间能够不断进行转化,并表现为一些特殊性状的物理现象。如熔浆在火的作用下,失去其一致性,从而流动起来,当周围的空气不断冲击它导致其散落于地,这两个过程被称为“熔化”。与熔浆的性状相似,液体中也包含水火气三种元素,当火、气离开时,液体变得单一而紧凑起来,当这种过程到达极限,离开地面便形成冰雹,滞留地面则形成冰块;当这一过程尚未达到极限而处于半集结状态,那么离开地面的为雪,滞留地面则成霜。至于土与水火气的相互作用表现在,火和气不溶解大量的土,因为它们的立体结构比较小,能够不受阻拦地穿越土颗粒之间的间隙而不使土元素解体,但由于水元素的颗粒较大,因此当它强行流过时便会溶解土堆。因此,当土松散时只能为水所溶解,当土堆固化时,只有最小微粒的火才能找到入口,从而使它解体。当然,四元素的可感种类很多,它们之间相互转化的例子也不胜枚举,柏拉图在《蒂迈欧》中从永恒下降到变化,提供了很多关于可感事物生灭变化的相似解释。其次,关于四元素的感官性质及其原因探寻。首先看火与热的关联。当我们的身体接触到火时,常常会有切割撕裂的灼烧感,这是因为火的立体结构是正四面体,边锋角锐,体小速快,这导致火元素充满活力和冲劲,因此,一旦身体接触到它,就会感受到强烈的渗入感和切割感,这种感觉,就是热所指称的性质。和火与热的感觉相对,水与冷的属性紧密关联。其原因在于,当液体颗粒接触并进入身体时,会把较小的颗粒冲开,给身体带来均匀的压力,但这种违背自然的压力会导致反抗,即通过抗争复返到原来的正常状态。这种抗争所带来的反复震颤便是所谓的发抖和哆嗦,人们把这样的性质和作用者称之为冷。另外,软和硬是与土相关联的感官属性,在柏拉图看来,硬就是那些让我们肌肉退缩的东西,而软则是那些退让于我们的东西。由于土的几何立体是正方形构成的正六面体,它的立足最稳,结构最为紧凑,故而最为坚硬。除了上述与特定元素相关联的感官性质外,还存在与四元素共同关联的可感性质,如轻和重。在柏拉图看来,要了解轻和重的性质,我们首先要明晰上与下的含义。因为,人们通常把轻和重理解为事物的上升和下沉。但柏拉图并不认为这种习俗之见具有真理性,因为在他看来,宇宙是一个圆球体,所有与球心等距的点都拥有同样的存在方式。也就是说,球面各处的唯一参照物就是中心点,然而,中心点并没有上下之分,中心就是中心,周围不是中心。因此,对一个球体而言,其上的任何一处只有内外之分,没有上下之别。那么,我们又该如何分辨轻重、上下?柏拉图举了两个例子来阐明他的想法。首先以火为例,如果有人有能力把火分开,并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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