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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档简介

对外战略转换过程中的复杂博弈

一、战略决策机制与政治运作中的两大挑战然而,如果我们不完全接受现代政治法律中“国家”的严格规定,那么现代国家和前现代国家的政治战略的一般特征是可以抽象的。本研究意在以现代战略的分析思路,讨论在传统中国对外战略转换的过程中,哪些因素发挥着关键性作用。换言之,在传统中国的政治运作中,改弦更张地实施一项新的、迥异于前一时期的对外战略,需要经过怎样的酝酿和决策过程?在这个过程中,一如现代战略学所提示的那样,国际结构、外部环境等因素与官僚群体、政治领袖等各个角色,对具体政策的制定会产生多大的影响?表面上看,这似乎只是一个政治制度的问题———只要把握了传统中国基本的战略决策机制,就能够大致弄清各项因素在特定决策机制中的影响权重。然而,在深入研究历史之后,我们就会发现一个重大的问题———在传统中国的政治运作中,制度设计与实际政治之间经常性地存在着巨大的鸿沟。例如,秦统一六国之初,由李斯等人根据秦国三百多年的政治经验设计出来皇帝制度,设丞相、太尉和御史大夫,号称“三公”,分管政务、军事和监察,将中央权力一分为三,并将国家最高权威归于皇帝。“三公”拥有相对独立的权力,如果选人得当,皇帝事实上完全可以“垂拱而治”,出于上述考虑,本文选择西汉时期汉廷对匈奴的战略转换为基本分析对象,结合现代战略分析的理论成果,对之进行系统研究。西汉政权最初曾面临来自北方强大的匈奴的战略威胁,而不得不对其实施长达70年(约公元前200年~前133年)的被称为“朝贡和平”二、对汉匈奴的进攻战略学界在关于行为体对外战略转换的研究中,有一种最早出现并曾经广为流行的理论范式,可笼统地称之为“理性选择范式”。这一分析范式侧重于将国家或者国际结构作为研究对象,假定国家是一种理性行为体,在国际政治中的唯一目的在于增进本国的利益,因而,国家对外战略的目标取决于其对于国际结构或者国际环境的判断。在无政府状态的国际体系中,一国对外的理性选择在于通过国家自助或者国际联盟增强本国安全,扩大本国的国际权势。在方法上,这一范式的基本分析路径是:首先,分析者确定国家的力量或者战略目标;其次,分析这个国家可以选择哪些手段以达成目标;最后,根据力量、目标与手段的一致性,确定这个国家可能选择的最终手段或者解释其之所以选择某种手段的历史缘由。例如,有一种颇为笼统但大受支持的说法,认为武帝之前的汉朝社会疲敝、实力不济,尚不足以对匈奴展开攻伐。这一论调对描述高后执政时期的汉朝或许适宜,如果考虑到汉廷对待攻伐战略的态度,上述说法的缺陷就更为明显。在史籍关于汉廷三次意欲转换对匈奴战略的记录中,如果说高后意欲攻伐匈奴乃是“怒而兴师”的话,文帝的攻伐意愿则显然要慎重和严肃得多。他曾被封为代王,封邑与匈奴接壤,这让他有机会去熟悉和感受匈奴对汉边的战略威胁。文帝三年(前177年),在匈奴的一次袭扰之后,他就打算坐镇代地,指挥汉军进攻匈奴,只因济北王刘兴居的谋反而放弃。还有理性选择论者可能采取更为深入的分析策略,重点关注文帝和武帝时期汉廷所处的国际结构状况。根据结构主义的理性分析范式,如果一国所处的国际结构脆弱而不稳定,或者发生了重大的变动,那么该国就可能采取一种迥异于以前的对外战略,从而造成对外战略的重大转换。在这一过程中,本国的实力并不是唯一决定性因素,关键还在于国际结构的变化情况。国际结构的变化会从两个方面影响国家的对外战略转换。其一是结构压力。如果国际结构的变动给一国的安全和基本利益造成了严重的威胁,该国若不变更其既定对外战略,就只能遭受更大的损失,甚至遭遇生存危机。基于理性考虑,该国必然会做出应对外部威胁的战略转换。其二是结构推力。如果现有的国际结构明显有利于一国改变原有的对外战略,甚至在其改变对外战略之后能够获利更多,同样基于理性考虑,该国会被鼓励进行战略转换。那么,这种说法在分析汉廷对匈奴的战略转换问题上是否具有较强的解释力呢?我们可以分别进行验证。先说结构压力论。在本文的案例中,这种压力实际上就是匈奴对汉廷的战略压迫程度。我们可以从匈奴对汉廷的军事攻击和在相对固定的时段内双方所形成的较稳定的宏观战略态势两个层次进行简要的分析。军事攻击可以用匈奴对汉边郡和边民的攻击频率和规模来衡量,而战略态势则可以从地缘政治的角度进行较为宏观的观察。可以推断,在朝贡和平的状态下,如果匈奴对汉边的军事攻击依然极其严重,或者匈奴在地缘上营造出对汉廷极其不利的战略态势,那么,汉廷将会出于维护自身安全利益的需要,被迫扭转对匈奴的和平战略,转而实施攻伐。而史实是否支持这个推断呢?就匈奴对汉边的军事进攻而言,我们可以依据史料进行一个简单的统计。统计对象为详细记载了汉匈战略史的可靠材料《史记》和《汉书》中关于匈奴进攻或者袭扰汉边的事件记录,统计时间段为从汉廷对匈奴正式实施和亲政策开始(前198年),到武帝首次攻伐匈奴为止(前133年)。统计列表见表1。通过对表1的分析显示,就进攻频次而言,从汉廷对匈奴实施和亲朝贡政策开始,到公元前166年文帝打算亲自带兵进攻匈奴的这33年中,匈奴共攻击汉边4次;而从前165年到前133年武帝做出对匈奴攻伐的决议的这33年中,匈奴对汉边的进攻是5次。在前后两个时期,匈奴对汉边的攻击次数大体相同。从进攻规模上看,在这66年中,匈奴对汉边最大规模的军事行动发生在公元前166年。这一次匈奴出动骑兵共计14万,分三路侵扰汉地。另外很可能是文帝后元六年,即前158年匈奴以两支骑兵军团共计6万人,分两路进攻上郡、云中。除这两次外,其他的袭扰规模应该较小,以至于并没有得到汉廷的慎重对待,因而史书并无关于匈奴兵力的详细记录(见图1)。因此,单就匈奴对汉边的军事进攻而言,可以判断,尽管在后一个33年中匈奴袭扰次数略多于前一个33年(只多1次),但在规模上显然大为逊色。文帝意欲转换对匈奴战略之时的外部军事压力,明显大于武帝时期。就战略形势而言,匈奴在文帝时期对汉边的战略压迫,同样大于武帝初年。文帝四年(前176年),匈奴在冒顿单于的统帅下,凭恃“吏卒良,马力强”,向西第二次击破大月氏,降服楼兰、乌孙、呼揭等西域二十六国,并有南下之心。冒顿单于甚至向文帝夸耀“引弓之民并为一家,北州以定”,到了武帝即位初期,匈奴对汉廷的战略压迫有了较明显的衰减。一则景帝时期留何已经比较有效地处理了西部羌人的战略威胁,并且羌人此后长久内战,汉廷的西部威胁稍稍减弱;综合匈奴对汉边的军事进攻频次、战争规模以及所形成的战略态势,可以说,公元前166年文帝意欲攻伐匈奴时,外部结构对汉廷的战略压力要明显大于武帝初年。如果说汉廷是在严峻的外部环境中被迫攻伐匈奴、以战止战,以保全自身安全和利益的话,那么其对匈奴的战略转换更应该在文帝十四年时被通过,而不是相反。显然,结构压力论无法解释我们的问题。再看结构推力论。从根本上说,出现这种结构性推力的一个重要前提是国际结构出现了松动或者国际局势发生了不稳定的变动,国际结构因这种变动而对各国的原有约束力减少,主要国家打破现状的边际收益增大。这种对未来行动的乐观预期会诱使各国实施战略转换。然而有研究显示,从汉初直到公元前110年左右,整个东亚地区始终处于一种汉、匈奴、南粤三强并立的、相对稳定的国际格局中,由此可见,无论从理性选择范式的何种角度切入,都无法有效解释文帝和武帝在转换汉廷对匈奴战略方面的成败缘由。三、对决策过程的解释理论界在意识到理性选择范式的巨大缺陷之后,开始“解剖麻雀”,转向了被理性选择范式视为“黑箱”的国家的内部,力图从国家决策层面找到影响对外战略转换的关键因子,由此出现了分别关注决策组织系统和决策者个人的两个层次的分析工具。关注决策组织系统的分析理论被笼统地概括为官僚政治范式。与关注决策过程的官僚政治范式相比,关注决策者个人的政治心理学范式更为微观。这一范式忽略国际结构、决策过程等宏观和中观层次,直接将政治领袖的心理个性视为重大战略决策的根本缘由。分析者认为,从本质上讲,国际事务以及国际政治中的权力、利益等核心概念是被认知到的,权力和利益都源于个人对这些概念的信仰,因而决策者的认知对于国际事务研究至关重要。然而,无论是关注决策过程的官僚政治范式,还是关注领袖个人的政治心理范式,都存在解释上的缺陷。就官僚政治范式而言,首先,它很可能过分放大了决策过程中各个参与者的政策分歧,而完全忽视并因而无法解释决策过程中各参与单元意见一致的情况,极为微观的政治心理学分析范式之逻辑漏洞也是显而易见的。首先,研究者如何确定谁才是对政策结果起决定性影响的人?或者说,谁才是一国对外战略领域真正的领导人?如果像传统中国经常出现的那样,表面上的政治统帅事实上对外交战略影响有限,那么分析这些统帅的个性又有多大的意义?其次,与官僚政治范式相反,这种分析方法过分抬高了统帅对政策的影响力。从世界史的范围看,严肃的战略决策向来都是一种复杂的政治互动。除了罗马共和国早期,在面对汉尼拔大军时,由罗马人推选出来拥有一切专政大权、无需对任何人负责、以应对威胁的独裁官费边之外,人类政治史上极少有与之类似的统帅存在。即便在被认为高度专制的波斯帝国和“太阳王”时期的法国,统帅与官僚之间就战略问题也要进行反复的磋商和博弈,而统帅的战略意图被官僚修正甚至驳回的情况也曾反复出现。这就意味着,如果简单地认为统帅个性能够对战略决策拥有关键甚至决定性影响,恐怕会是一种致命的幼稚。这提醒我们,在战略分析过程中,统帅的作用固然关键,但也不可过分拔高。四、对具有激励效果的统领的不同立场上述对既有理论的文献梳理和批判,断绝了我们以任何单一理论范式解释本文问题的可能性,同时提示我们,有必要打通分析层次之间的隔阂,综合分析决策过程中的官僚群体与政治统帅的作用,通过揭示二者之间的复杂博弈,找到影响对外战略决策的内在机理。将战略转换过程中官僚群体与统帅个性的作用结合起来,这绝不是一种两个层次上分析范式的简单联合,而是依照对外战略分析逻辑的内在要求,对决策过程进行更为精准的分析。具体而言,就是将官僚群体与统帅个性纳入同一个复杂的分析机制之中,从二者的复杂博弈中分析它们对政策结果的具体影响。与官僚政治范式相比,我们尝试将政治统帅从官僚系统中抽离出来,作为与其他官僚群体平等的行为体进行单独分析。与政治心理学相比,我们尝试在关注政治统帅的个性的同时,也关注独立于统帅个性之外的庞大的官僚群体。这样做是非常必要的:第一,如前所述,政治统帅与官僚群体在决策中存在制度和事实上的权势差异,以至于官僚根本不可能与统帅拥有相似的决策地位;第二,对外战略与对内政策在本质上截然不同。对任何一个国家及其官员而言,对外事务都是远比内政更为陌生、因而更需要专业技能的领域。这意味着,相关人员的专业水平和职业素养在很大程度上会影响到他们在决策中的权势地位。而对于统帅来讲,无论他对外交事务多么感兴趣,理论上都不可能拥有与职业官僚相匹敌的专业判断。因而在对外战略决策中,统帅更多地要依靠其所接受的通识教育、个性以及他所信任的、通常会是行政级别较低甚至没有级别的专业人员做出判断。一旦统帅的个人判断与高级职业官僚的判断出现偏差,甚至背道而驰,决策中的矛盾就会由此产生。这种矛盾是无法轻易得到解决的。一方面,高级官僚拥有处理对外事务的专业技能,因而可能具备事实合理性;另一方面,作为国家的最高领导,统帅在考虑对外战略时,很可能倾向于超脱于外交本身,从整个国家“一盘棋”的角度进行思考,那么,哪些因素会影响双方的博弈能力呢?从统帅一方来看,尽管在实际政治运作中,统帅的偏好在形成政策意向之前肯定会有其背后小集团的论证和支持,因而在决策系统中,与官僚群体博弈的统帅实际上是一个能够给出相对专业和理性建议并且绝对听从统帅安排的小团体,但这些团体成员往往很难对正式的决策系统起到较重大的影响。因此,在实际的政策博弈中,真正与官僚群体对抗的只有统帅本人。换言之,统帅的政策偏好尽管经过了其参谋团体的论证,但只有在统帅强烈坚持其既定立场的情况下才会有可能影响到正式的决策。于是,统帅坚持既有立场的强势程度,或者更根本地说,统帅个性的强弱,就成了影响其与官僚群体进行政策博弈的关键因素。统帅个性越是强势,政策立场就会越固执、越强硬,越不容易对博弈方妥协,其政策偏好被修正的可能性就越小。反之,如果统帅个性较弱,固执程度较小,就较有可能在博弈中妥协退让。根据心理学的研究成果,个性的强弱一般与其从小所受到的教育、个人经历和生活环境等密切相关。从官僚群体来看,影响其集合权势的因素,并不来自制度设定的框架之内。这是因为,既有的制度已经明确规定了大小官僚各自的权力范畴以及他们相对于统帅的权力大小。因此,单从制度性权力的角度讲,官僚群体与统帅之间的权势博弈应该不难抑制。然而,制度赋予的只是一种表面上的机械的权力,这种权力要真正作用于现实的政治运作,就必然涉及权力被其他官僚认可的问题。我们称之为“权势”。在不考虑强力的情况下,权力大小的基础在于制度设定,而权势大小的基础则在于个人和集体的资源,这些资源包括任职时间、金钱、信息控制权、社会声望、个人魅力、合法性、与同僚的团结等众多因子。但是,必须注意,单个官僚的权势与官僚群体的集合权势并非单一的线性相关。只有在官僚群体内部政策立场一致的情况下,单个官僚的权势越大,官僚群体的权势才会随之越大。因此,在与统帅进行博弈的过程中,影响官僚群体权势的不仅仅是单个官僚在上述三个指标上的表现,还有群体内部的团结程度,即参与博弈的主要官僚在政策议案上的立场一致性。如果官僚群体内部在既定议案上一致性较强,没有或者较少有不同的意见,则作为一个集体,其坚持原本政策的立场就会倾向于强硬,进行妥协退让的可能性较小,他们在与统帅的博弈过程中实现预定方案的可能性也就比较大。反之,如果官僚群体内出现了较大的意见分歧,甚至形成了不同的派系,那么,作为行政官员,他们在坚持既有政策立场方面就缺乏足够的权势支撑,因而可能在与统帅的博弈中不得不选择妥协让步。关于对外战略决策过程中官僚群体与统帅的博弈能力的各项影响因子可见图2。接下来讨论官僚群体与政治统帅博弈过程的不同情形与各自的博弈策略。为便于分析,我们将决定官僚群体权势的官僚间一致性分为团结(U)和分裂(D)两种表现,将决定统帅博弈能力的统帅个性分为弱势(W)和强势(S)两种。演绎其博弈组合,可得到四种不同的博弈情形(见表2)。在D—W情形中,参与对外决策的官僚群体在政策议案上出现重大分裂,官僚内争严重,官僚集团无法拿出内部统一的政策议案与统帅博弈。此外,统帅个性比较软弱,在政策立场上缺乏明确和独立的意见偏好。在这种情况下,官僚群体与统帅在决策中的博弈因为统帅的个性软弱而烈度大减,演变为官僚内部各派系之间的争斗。对外战略转换很可能因此被拖延下去。在D—S情形中,官僚群体出现分裂,官僚内争严重,而统帅则个性强势,在自己的政策偏好上持有坚定的立场。在这种情况下,二者之间的博弈变成强势统帅与弱势官僚群体之间的博弈。分裂的官僚群体根本无力与强势统帅进行政策抗衡,对外战略将更加接近于统帅的政策偏好。在U—W情形中,官僚群体较为团结,对政策取向的内争较小,甚至根本不存在内争的问题,而统帅个性则较为软弱。很明显,在此种情况下,二者之间的博弈将倾向于官僚群体的胜出,对外战略必然会更加接近于其立场。最后一种情形即U—S型最为复杂。在此情形中,官僚群体内部没有出现较大的分歧,内争不明显或者不存在,而统帅则非常强势,倾向于较强硬地坚持自己的政策偏好。由此,在表面上会表现出官僚群体一致与强势统帅进行政策抗衡的情形。我们假设在这种强—强博弈中,统帅和官僚群体均固执己见的收益为-5,这将使得决策出现僵持,决策过程被拖延下去,最终很有可能遗留重大的战略隐患。如果一方坚持己见而另一方选择妥协退让,则坚持己见者将会左右最终的战略决策,而妥协者的政策立场可能会被消解,设收益分别为10和-3。如果双方均主动选择妥协,鉴于双方原本均有较为明显的战略偏好,则共同妥协之后的战略决策将在很大程度上体现双方都能接受的立场,并且很可能会在较短的时间内完成决策,从而在战略竞争中赢得时间红利,设收益为5。于是,强势统帅与团结的官僚群体之间将会呈现如下的博弈策略与互动结果(见表3)。考虑到统帅与官僚群体之间的博弈更多的是面对面的动态博弈,可得二者博弈的扩展形式如下(见图3)。由此又会出现4种不同的博弈结果:双方立场妥协折中;统帅坚持而官僚群体妥协,决策立场偏向于统帅;统帅妥协而官僚群体坚持,决策立场偏向于官僚群体;双方均固执己见,决策被延误。综合来看,在双方博弈中,统帅与官僚群体之间任何一方固执己见的选择都不是集体利益的最大表现。只有在双方相互妥协、决策结果能够体现双方共同的战略偏好的情况下,集体利益才能达到最大值,即国家战略利益实现最佳。然而事实上,这种集体利益最大化的策略选择往往并非最常出现的情形。如果简单地将统帅与官僚群体分别视为纯粹理性的单一行为体,则双方的互动策略应该是最为理性的,即都选择通过充分协商、相互妥协的方式实现战略决策的效能最大化。但是在实际决策中,一方面,互动的双方———无论统帅还是官僚群体———都绝非完全理性的行为体,政治心理学和官僚理论研究成果所揭示出来的那些个性因素与组织因素会极大地影响他们各自的博弈策略选择;另一方面,作为官员个体的联合,官僚群体在与统帅的博弈过程中不可避免地要遇到“集体行动的困境”,从而使得该群体在面对来自统帅的博弈压力的同时,还要承受来自群体内部可能出现的分裂的压力———这将从根本上削弱官僚群体在与强势统帅互动过程中的博弈能力。因此,可以肯定,在强势统帅与官僚群体的博弈过程中,相互妥协并不会成为最常见的结果。如果博弈的一方主动选择妥协,则出现单一妥协的结果。战略决策将偏向于继续坚持原有立场的一方。这又有两种表现,一是统帅主动妥协,决策结果完全遵循官僚群体的意见,统帅成为官僚群体决策的合作者,U—S型博弈呈现类似U—W型博弈的结果;二是官僚群体主动妥协,决策结果完全体现统帅的偏好,官僚群体成为统帅决策的合作者,U—S型博弈呈现类似D—S型博弈的结果。从形式上看,这两种结果出现的概率也是相等的。但是,在U—S型博弈中,统帅的强势个性决定了他主动采取妥协立场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同时,官僚群体仍旧受制于集体行动的困境,并且在与立场一致的官僚群体的博弈中,强势统帅完全有动机和优势采取一一击破的战术,通过拔擢新人、收买,甚至威胁、打压等手段分化官僚群体,削弱其集体政治权势,从而将U—S型博弈转变为D—S型,迫使决策的结果符合自己的战略偏好。因而,在强—强博弈中,如果出现单方妥协,那么官僚集体妥协的几率应该高于强势统帅妥协的几率。还有最后一种博弈结果,即双方都固执己见,拒不妥协。对国家而言,这种博弈结果最糟糕,决策过程被长久拖延下去,甚至很可能引发战略灾祸。但拖延只是结果之一,另一种可能的结果是“赢者通吃”,即在互不妥协的强—强博弈中,各方均认为自己的立场最合理,都不愿做出必要的让步,那么,只有一方将另一方彻底排挤出决策系统,才会使本方的政策议案得到基本满足。在这种情况下,要么官僚集体发难,利用制度机制尽可能限制统帅的影响,通过庞大的官僚队伍调动尽可能多的政治资源,营造足够强大的舆论声势,迫使统帅放弃原本立场,甚至将其罢黜,另外推举或者选立新的政治领袖,博弈类型转变为U—W型,统帅成为官僚群体决策的“橡皮图章”;要么统帅先发制人,通过多种政治手段打击官僚群体的内在一致性,摧毁其维系原本政策立场所依赖的政治权势基础,甚至依靠心腹力量,发动对主要官僚的政治乃至军事打击,树立不受挑战的决策权威,从而使U—S模型彻底转变为D—S型,官僚群体纯粹成为统帅决策的执行者。以上是对外战略决策过程中统帅与官僚群体复杂博弈的四种情形及其可能的结果。从形式上看,每一种博弈类型产生的概率大体相同,但实际上,U—S型博弈很可能只是一种表象,通过对双方策略的分析可以发现,这种类型博弈的最终结果在很大程度上接近于D—S型。如果纳入时间维度,可以设想,在多次博弈中,强势统帅即便在前一次博弈中选择了妥协,也必然会在此之后通过制度赋予的特殊地位,尽可能采取多种手段削弱原本立场一致的官僚群体,甚至刻意在官僚群体中制造或扶植分裂派,实现对高度团结的官僚群体“分而治之”的目的。而随着统帅执政时间的延长,其在决策中的非制度性权势积淀会日益厚重,官僚群体内部的分裂则会变得更为频繁。于是,在强势统帅领导下的对外战略决策过程中,统帅与官僚群体之间的D—S型博弈也会越来越普遍,决策结果更加频繁地倾向于强势统帅的个性偏好。在战略决策的体制和制度不发生重大变化的前提下,决策结果也变得越来越像是统帅个人的独断专行。传统中国决策系统中制度设计与实际政治运作之间的“两张皮”现象由此产生。下文将以文帝十四年和武帝初年汉廷两次尝试转换对匈奴战略为案例,验证本文关于对外战略转换过程中官僚群体与统帅之间复杂博弈机制的理论假设,进而厘清两个案例中战略转换结果截然不同的根本缘由。五、汉初的决策体系前文已就两个案例中汉廷所面临的国际形势进行了分析。结果显示,我们无法通过单纯分析国际结构或国际形势来找到汉廷转换对匈奴战略的根本原因。那么,在这两个案例中,汉廷对外战略决策的机制变化情况如何呢?如果政治统帅和官僚群体在这两个时期的决策制度中权重不同,更具体地说,如果文帝时期的决策机制并没有赋予皇帝更大的权力,因而大大限制了其在政策制定中的影响,而仅仅是国家的象征(就如同二战后日本天皇的角色一样),那么,文帝攻伐匈奴的个人意愿无法得到满足似乎就不那么令人惊讶。同样,如果武帝初年的决策机制更有利于统帅甚至只允许统帅发挥作用,像韦伯(MaxWeber)提出的那样,官僚只是皇帝决策的执行人,根据历史学者的研究,汉承秦制。汉朝的皇帝是国家之最高统帅,象征性地拥有一切决断大权。皇帝之下,在中央设有三公九卿管理国家日常行政。其中丞相为三公之首,也是百官之首,“金印紫绶,助理万机”,在朝廷需要进行重大决策时,皇帝会召集群臣,进行“朝议”,即主持召开御前会议,由皇帝或者有关人员(可能是某部门官员,也可能是举荐、选拔出来但尚未有实际官职的“贤良方正”等)提出重大讨论议题,公卿百官对此进行充分的讨论,形成初步的建议,然后皇帝根据各种建议进行斟酌决断,御史大夫根据决断起草诏令,并发给丞相,经丞相副署同意后,再由具体行政部门予以实施。如果丞相不同意这项决断,则可以驳回皇帝诏令,要求再次进行讨论。这是汉初朝廷做出重大决策时的基本程序。当然,并非所有的国家事务都需要由皇帝主持朝议进行决断。实际上,朝廷日常政务的处理主要是由丞相负责的。这就是汉初决策体系中相对独立的丞相行政体制。在这一决策体系中,丞相在接到僚属奏报之后,于百官朝会殿召开百官会议,与相关官员共同讨论相关事项,形成决策;然后由九卿之一的长史起草文书,交由相关行政机关实施。只有那些在丞相看来特别重要的奏报,或者奏报上明确提出要交给皇帝的,才会转呈皇帝,由皇帝通过“朝议”决策。由此看来,在汉初的决策体系中,皇帝与官僚之间既非黑格尔所说的那种皇帝拥有绝对权威、实施专制独裁统治、官僚单纯执行皇帝诏命式的关系,依照史料记述,汉廷的这种决策程序最早在高祖时期创立,经由萧何、叔孙通采纳秦朝体制,“因循不革”,就更为具体的对外决策程序而言,我们可以发现,在前后两个案例中,皇帝与三公九卿均为对外决策的关键群体。准确地说,是作为统帅的皇帝和官僚群体中的丞相、御史大夫、太尉以及专门负责处理蛮夷事务的“典客”(九卿之一,“掌诸归义蛮夷”;因此,可以说,无论是汉廷整体上的决策体系,还是专门的对外决策体制,在前后两个案例中都没有发生根本性的变化:决策制度赋予了政治统帅和官僚群体进行复杂博弈的充分空间。而且这两个案例的决策体系中,皇帝与官僚群体的相对地位是大体相似的。这既意味着从制度变迁的角度无法完整解释汉廷对匈奴外交战略转换的成败,同时也为我们对两个案例进行更深层次的对比分析提供了可靠的制度背景。六、对官僚群体的态度以下将深入到汉廷外交决策体制运作的载体,即参与或者推动对外决策的皇帝和主要官僚层面展开分析。根据正史的记述,在我们所要研究的两个案例中,皇帝均在停止朝贡、实施攻伐的对匈奴方略上持有积极的态度;而参与决策的主要官僚群体,则各有不同的表现。我们将分别从统帅和官僚群体两个层次对其进行详细的比较。(一)汉武帝之“仁善”据历史记载,公元前166年的文帝和公元前133年的武帝,在关于如何处理匈奴问题上是一致的———他们都明确表示了对匈奴实施大规模征伐的主张。先看关于文帝的记载:“……帝亲自劳军,勒兵申教令,赐军吏卒。帝欲自将击匈奴,群臣谏,皆不听。皇太后固要帝,帝乃止。”很明显,文帝已经亲入军营,申明军令,距离他亲自带兵出征只差最后一步。攻伐匈奴,在此时已经不仅仅是统帅的一种想法,而委实已经诉诸行动,处于实施当中。再看武帝:“……上乃召问公卿曰:朕饰子女以配单于,币帛文锦,赂之甚厚。单于待命加嫚,侵盗无已,边境数惊,朕甚闵之。今欲举兵攻之,何如?……上曰,善。乃从恢议……”从字面上看,武帝只是在朝议上试探性地询问臣工,有商量的意思。与文帝相比,武帝攻伐匈奴的意愿似乎要略逊色一些。然而这只是静态的描述。要想了解他们在攻伐匈奴这一偏好上的执着程度,我们就必须分析两人的个性,深入其成长环境、教育背景和执政经验之中,分析他们在面对反对意见时可能采取的应对方式。文帝刘恒原本只是刘邦封于代地的诸侯之一。在汉初,代地北接匈奴,且频遭战乱,在诸王封地中并不优渥。在刘邦诸子中,刘恒也是最不引人注意的一个:他既非长子,也非嫡子,更非宠子。他的母亲薄姬出身贫寒,偶然机会得刘邦临幸,然而生下皇子之后她并未荣华剧增。刘邦死后,吕后称制,大肆清除反对诸吕的王侯贵族,唯有薄姬能够平安前往其子封地代,足见刘恒与其母亲在当时汉廷的权势斗争中的无关紧要。对年幼的刘恒及其母亲来说,在吕后清除政敌的恐怖中留存下来,显然是头号关键之事。这也就必然使其养成了谨慎、内敛、善于忍耐、妥协求全的性格特征。而刘恒之所以被立为皇帝,并非因为他自身的功业德行,而很大程度上乃是因为其母薄姬“仁善”。文帝的这种性格影响了其在对外关系问题上的立场。例如,在继位的第二年处理南粤赵佗侵伐汉廷南边的问题时,文帝一反高后时期率兵攻伐之举,改以外交安抚方式,派老臣陆贾以人伦礼仪说服赵佗退兵。文帝三年,匈奴大规模进犯汉边,文帝遣将防御,而且很可能有亲征的想法。反观刚刚继位不久的汉武帝刘彻。刘彻因其一生致力于开拓四夷而被称为“战争霸王”,由此可见,在攻伐匈奴的问题上,武帝的偏执度要高于文帝。换言之,或许同样颇有作为的两个汉朝皇帝,在进攻匈奴的政策选择上,武帝的立场要强于文帝。这是我们对武帝能够成功转换对匈奴的战略而文帝却未能成功的第一个回答。(二)基于u—官僚群体的比较根据前述分析框架,在决策过程中,与统帅个性进行博弈的是官僚群体的集合权势,制约这种集合权势的直接因素是官僚群体的内部团结程度。在这一点上,两个案例恰好截然不同(见表4)。文帝十四年,匈奴大规模进攻汉边,烧毁回中宫,直接威胁雍地的甘泉宫。面对匈奴的突然进攻,文帝亲自深入军营,意欲率兵亲征,但群臣尽皆反对,甚至搬出皇太后要挟文帝放弃征伐的想法。史料中并未就此事留下更为详细的记录,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在反对文帝攻伐匈奴的立场上,汉廷主要大臣的态度是一致的。换言之,文帝要想将自身攻伐匈奴的偏好变成实际的政策,需要与并不主张攻伐、并且在政策立场上高度一致的整个官僚群体进行博弈。博弈类型倾向于U—型。如果没有极其强势的统帅个性,文帝在博弈中胜出的可能性并不大。与文帝相比,在元光二年武帝主持的朝议上,参与决策的汉廷高级官僚提出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对匈策略。一派以御史大夫韩安国为代表,主张维持对匈奴的朝贡和亲政策;另一派则以大行令王恢为代表,提出要诱使匈奴主力进犯汉边,然后以精锐汉军在预定地点对其实施大型伏击,借以彻底歼灭匈奴势力。汉廷参与对匈奴战略决策的高级官员因此出现分裂。而作为官员之首的丞相,在此次朝议中却态度暧昧,无疑更加削弱了官僚群体相对于统帅的权势合力。因此,对本就表达出鲜明的对匈奴立场、“意欲攻伐”的统帅武帝而言,如果要将自己的偏好转变为具体的政策,只需要与以御史大夫为代表的反战派进行博弈即可,并且在此过程中,他还能够得到主战派高级官僚的全力支持。武帝与官僚群体之间的博弈类型属于D—型。根据前文的理论演绎,只要武帝并非一个性格懦弱、毫无主见的统帅,他在与官僚集团博弈中胜出就是一个高概率事件。在文帝十四年政治统帅与官僚群体之间U—型的政策博弈中,面对团结一致、高度反对攻伐的汉廷官僚群体,文帝要想取得符合自己立场偏好的结果并不容易。如果不能有效地分化瓦解官僚群体,打击其集合权势,文帝就几乎不可能取得想要的政策结果。而实际上,他也确实没有采取有效措施去削弱官僚群体的权势,反而是自己妥协,因此,汉廷攻伐匈奴的意愿最后作罢。到了武帝元光二年,皇帝与官僚群体之间的政策博弈变为典型的D—S型,最后决策符合个性强势的统帅偏好几乎是必然的结果,停止和平朝贡,对匈奴实施攻伐也就成了汉廷自然而然的战略选择。通过深入研究这两个案例中参与决策的主要官僚的情况,我们会发现,武帝元光二年官僚群体的集合权势不仅远不及文帝十四年,而且单就参与决策的主要官僚个体而言,两者也存在着重大的权势差异。换言之,元光二年官僚群体中单个官僚的权势,也很可能远不及文帝十四年时单个官僚的权势。以下就此进行简单的对比。先看任职时长。根据《汉书·百官公卿表》,公元前166年时,文帝朝的丞相为张苍,彼时出任丞相之职已十年有余;太尉官省,职属丞相;御史大夫为冯敬,任职七年;典客靓,任职七年。前133年时,参与对匈奴政策决议的中央官僚中,丞相田蚡,任职时间不足两年;太尉官省,职属丞相;御史大夫为韩安国,任职时间与田蚡相似;大行令为王恢,任职不足三年。两者对比如图6所示。很明显,就任职时间而言,文帝十四年时参与对匈奴决策的官僚群体整体上要远远超出武帝初年。这意味着,在各自职位上,文帝十四年的官员更加熟悉本职权责,更加熟悉相应业务,也自然更能够积累更多的职位权势。当提出一项政治动议后,他们能调动更多的资源以支持和实现自己的动议。再看各个主要官僚的职业素养和政治声望。第一,丞相之间的比较。文帝十四年时,参与决策的丞相是张苍。张苍是汉朝的开国勋臣,随刘邦常年征战。刘邦称帝后,张苍被任命为代相,抵御匈奴及其降臣。后因平定燕王臧荼叛乱有功,被封为北平侯。高后八年(前180年)出任御史大夫。次年,与开国功臣、绛侯周勃共同废黜幼帝,尊立代王刘恒为孝文皇帝。文帝四年,丞相灌婴去世,张苍出任丞相。张苍“好书,无所不观,无所不通,而尤善律历”,在武帝元光二年时,丞相一职由田蚡担任。他最初因武帝太后同母弟的身份而于武帝建元元年(前140年)出任太尉,但是一年后即被免职,直到建元六年六月才出任丞相。田蚡曾学儒、墨、名、法等杂家学术,但是隆推儒术。然而在关于对匈奴政策的辩论中,其态度并不明确。此外,他极热衷名望权势,刚出任太尉便与丞相窦婴开始了针锋相对的权势争夺。出任丞相后,他大力安插心腹,举止狂骄,言行多逾礼法,搞得“天下不肃”。第二,御史大夫之间的比较。文帝十四年时,与张苍搭档的御史大夫是冯敬,他同样为汉开国勋旧,高祖朝至文帝初在汉廷政治中并无显著作为,文帝三年(前177年)被任命为典客,四年后升任御史大夫。值得注意的是,他出任典客时,恰好是文帝朝遭遇匈奴第一次大规模进攻时期(这一年匈奴进攻河南、上郡,掳掠甚多),也是双方和亲之后匈奴首次大规模进攻侵扰。他的出身(上党,与匈奴靠近)与职业生涯(曾为“骑将”)很可能使其对匈奴有较深入的了解,所以在典客这一职位上颇为称职,以至于短短四年之后就升任御史大夫。不过在政策倾向上,冯敬并不热衷于革故鼎新,而更希望维系原状,所以身为高级官员的他在文帝朝的重要一项记录就是与周勃、灌婴、张相如等一道排挤希望革新政治的贾谊,“雒阳之人年少初学,专欲擅权,纷乱诸事”。武帝元光二年,韩安国出任御史大夫。他本是梁王内史,景帝朝吴楚七国叛乱时,安国持重老成,与主张力战的张羽配合,共同抵御吴兵,“故吴不能过梁”,第三,典客(大行令)之间的比较。文帝十四年的典客一职由靓担任,既存史料中没有任何关于他的详细记录。这固然增添了我们的分析难度,同时也足以证明,此人很可能并无值得重视的历史言行。武帝元光二年时担任这一职务的是王恢,“燕人也,数为边吏,习知胡事”。可见,即便元光二年汉廷参与对匈奴决策的高级官僚不存在内部分裂的情况,其权势集合也远小于文帝十四年的高级官僚群体。在与统帅的博弈中,其博弈能力较33年前的前辈们要小得多,因而他们阻挠统帅偏好转化为实际政策的能力也就弱得多。通过比较文帝十四年和武帝元光二年皇帝意欲转换对匈奴战略的两个案例,前者统帅对武略的偏好要弱于后者,官僚群体的一致性却又大大胜于后者,而构成官僚群体之集合权势的单个官僚权势,也较后者更大。在两个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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