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梦的可能谁才是美国梦的真正受害者《推销员之死》女主人公琳达的身份诠释

美国梦的可能谁才是美国梦的真正受害者《推销员之死》女主人公琳达的身份诠释

1949年，现代美国剧作家阿布摩尔出版了他的代表作《销售之死》。作品问世以后,在美国戏剧界引起了轰动,而且成为西方现代悲剧的典范,被公认为二战后美国的重要剧作之一。一直以来,大多数评论家对该剧的理解仅仅停留在故事情节的曲折、人物命运的悲惨、社会现实的冷酷,特别是作品中男主人公的“美国梦”的破灭方面。但对其女主人公琳达的形象却未能做更深入的研究。本文对琳达的表现,从女性主义的视角出发,以“美国梦”为大背景,试图对她的形象加以诠释。一、对比“美国梦”和小微精神《推销员之死》由两幕和尾声三部分组成,舞台现实时间只有两天一夜。故事情节非常简单:主人公威利·洛曼是一名推销员,一辈子兢兢业业,勤奋工作,期望有一天能出人头地。可是在他的晚年,事业却已开始走向低谷。因为年迈体弱,他希望调到办公室工作,老板非但没有接受他的请求,反而将他解雇了,“就像吃完橘子把皮一扔”一样。加上两个儿子也没找到合适的工作,威利心灰意冷,终于在幻想的引领下走上自杀的道路,企图通过制造撞车事故的假象为儿子留下一笔两万美元的保险赔偿金。戏剧在威利凄清的葬礼中结束。一直以来,评论家们都将注意力放在分析“美国梦”的破灭或分析小人物威利失败的悲剧历程上。确实,《推销员之死》揭露了标榜美国社会对每个人都提供无限发展的可能性,使人人都有成功机会的“美国梦”的破产。作品主人公威利是个推销员,他提着样箱,然而读者(或观众)并不知道他推销的是什么商品,但大家可以看得出,他不仅在兜售商品,同时兜售着美国繁荣和成功的神话。威利是“美国梦”的笃信者,认为美国是全世界最伟大的国家,美国社会处处是机会,年轻人可以成就大事业。对于美国社会中占多数的小人物而言,这些理想的确散发着诱人的光彩。但威利的成功理想完全建立在海市蜃楼之上。通过威利这一小人物的悲剧,《推销员之死》对“美国梦”提出了质疑和强有力的挑战。在剧中,威利一直是作家描写的中心对象。在现实中,他的事业滑坡、人情冷淡、家庭开支、父子关系都是摆在他眼前的难题。在心理现实上,对理想生活的向往、潜意识中的欲望、旅途中的孤独感等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在“美国梦”这一强大的社会认同的标准下,他不得不一步一步向其靠拢。他本人性格的扭曲、对现实的无能为力和对幻想的屈服,最终导致了他的悲剧结局。二、成功的想象的创造享受成功或失败似乎从来只是作品中男性的特权,“美国梦”所倡导的成功经验从来都是由男人所创造的。富兰克林、亚伯拉罕·林肯都是实现“美国梦”的杰出代表,他们向世人宣告:在美国这块土地上,机会均等,只要勤奋、诚实、节制、有志向、有信心,任何人都可以获得成功。在这部“普通人的悲剧”中,作者同时也以较大篇幅塑造了其他一些普通的美国男性形象。首先值得注意的是威利的两个儿子比夫和哈皮。在剧中,威利是戏剧情节的中心和戏剧冲突的主要承载者。跟其他千千万万的父亲一样,他希望两个儿子尊重他、爱戴他、崇拜他,他希望儿子们在事业上取得成功。在两个儿子身上,他寄予最大希望的是大儿子比夫。然而剧中的比夫却依然是一个无固定收入的穷汉,三十四岁了仍一事无成,还在西部做着农场的季节工人,一无所有。而小儿子哈皮只是一个商店的店员,是一个在女人堆里混日子的纨绔子弟。从孩提时候起,威利就给两个儿子灌输所谓的“美国梦”信条,在他们心中树立起一个个虚假的成功偶像,以至两人盲目相信所谓的个人魅力,未能客观地评价自我和社会现实,更没有在这冷酷险恶的社会竞争中学会一技之长。他俩打算贷款开一家运动器材商店,幻想着一夜之间发家致富。但两人没有借到钱。就是在听到儿子们对他不切实际梦想的指责后,失望中的威利深感内疚,竟然撞车骗保,希望用这种方法得到那笔可观的人寿保险金给儿子做本金去经商,以满足他所谓的“成功”的希望。威利的哥哥本是他幻觉的化身,是他崇拜的偶像。本在剧中是以幽灵的形象出现的,作为一个虚幻的心理人物存在于威利的记忆和幻觉中。他年轻的时候走南闯北,到过非洲和阿拉斯加,在开拓边疆的冒险行动中发财致富,从而实现了“美国梦”。在威利幻想破灭边缘,他脑海里不断出现他大哥的形象,激励着他去实现自己的梦想。但更多的时候,这一幽灵却剥夺了他的安宁和快乐,使他一直无法走出这个成功的虚假幻象的诱惑。老推销员辛格曼是威利做推销员的榜样。威利生活的目标就是像他那样,即使是84岁的高龄,也只需坐在旅馆房间里,摇摇电话,就能“生意兴隆”。辛格曼的成功让他看到了希望,他幻想着有一天能够像辛格曼那样成为一个了不起的推销员。就是死也要像辛格曼那样,有成千上万推销员和买主来参加盛大的葬礼。但辛格曼,正如他的名字Singleman(唯一的人)所表明的那样,他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骄子,对于洛曼来说,他是可望而不可及的楷模。在剧中,还有两人跟威利息息相关。小商人查利,他一直看不起的邻居,由于脚踏实地的工作,却一直拥有一家不错的公司。查利那从小有些死板、怯懦的儿子伯纳德,凭借认真踏实的学习态度和谦逊实干的处世风格,最终考上大学,不仅家庭和美,而且成了沉静自信的律师,即将在最高法院辩护一个案子,前途不可限量。威利断了谋生之路后,被迫向查利求助,每周借50美元,用以支付家庭日常开支。但当查利要给他提供一份工作时,自尊心极强的威利却不愿接受。另一人是老板霍华德。霍华德继承父业成为公司老板。威利年轻时为公司做过很大贡献,替公司打开了新英格兰市场,创下了很好的销售业绩,很受当时的老板老瓦格纳器重。现在的老板霍华德这个名字都是他取的。可现在老了,他的货卖不出去了。公司不再付给他薪水,当他要求调到纽约上班时,霍华德不但拒绝了他的要求,还毫不手软地解雇了他。威利似乎不理解商业社会的运作原则,对老板“吃完橘子把皮一扔”的做法愤怒不已。查利的一席话点出了威利失败的根源:“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有价值的东西就是卖得掉的东西,说来也可笑,你是个推销员,连这点都不懂。”《推销员之死》“描写了小人物威利·洛曼的渴望和自我毁灭,并由此抨击了重表象不重事实、以金钱为尺度、诱使人们不择手段去出人头地的美国梦”三、传统的妇女观念从女权主义的视角来看,米勒像许多其他男性作家一样,为我们展示了一个以男人为主要人物的世界,男人在数量上永远是占据着绝对的多数。而且,作者对待妇女的观念也带有许多传统的色彩。《推销员之死》中的女主人公琳达是威利忠实的妻子,是一个非常传统的家庭妇女,是西方传统文学中的女性形象:是以美貌(这点剧中没有提及)、忠贞、温顺、恭让、富于献身精神等为特征的“家庭天使”或“伟大的母亲”的典型。她的活动局限在家庭内,服从丈夫,从不僭越身份、插手社会事务。而剧中其他少数无名无姓或者有名无姓的“不在场女性”则是男人欲望的工具,如威利在波士顿的情人,比夫和哈皮在饭店招的妓女。(一)英雄的道德与超稳定品格“天使型女人”维护男权秩序,“为了符合英雄(丈夫、男人)们的道德,她完全放弃了女性自我,为丈夫而活,从而获得在男人的道德中的超稳定品格的崇高评价。”(二)站在男性的背后在传统的观念社会中,男性是作为社会活动的中心,而女性只是一种陪衬,只能永远站在男性的背后。英国维多利亚时期著名批评家约翰·罗斯金在《王后的花园》中认为女性的工作就是为男性营造一个温馨而舒适的家,“她们必须本能地显得聪明———聪明并不是为了发展自我,而是要不断地牺牲自己”(三)对文化人格的侵蚀作者和评论家似乎对戏剧中的男人们给予了最大限度的关注,或同情或褒扬或贬斥。男人们在社会上为名为利拼搏,为了各种虚幻的梦而作出种种努力,在各种不平等的基础上去追求社会的认可。而社会认可在很大程度上是根据物质财富来判断的。威利和两个儿子为了他们不切实际的梦而导致了家庭的分崩离析,在为事业、为学业而奋斗、拼搏或耽于享乐时,他们似乎从来就没有顾及到琳达的感受。作为一个默默无闻的家庭主妇,琳达才是“美国梦”的直接受害者。“美国梦”是一种全社会的主导意识。这种主流的文化霸权剥夺了个体的基本评判能力。威利性格的一大弱点就是他不能认识自我、反省自我,而是顽固不化。琳达是一个温馨、体贴而充满同情心的女性。但她并非是一个很有主见、有眼光的人,这样的弱女子不可能改变威利父子的信仰,所以她只能屈服迁就。威利性格十分固执,比如该剧开始时吃奶酪一场。当琳达端上新口味的美国式奶酪时,威利非常生气:“你知道我爱吃瑞士奶酪,为什么做美国式的。”“我不想改变!只吃瑞士奶酪。为什么老是跟我作对?”作为一位“天使”型的家庭主妇,琳达很清楚家庭面临的生存困境。“美国梦”不仅扭曲了威利的灵魂,而且腐蚀了他的整个的家庭生活。出于对威利的爱护与推崇,琳达时刻维护着他在家庭中的地位。她既未指责过丈夫的目标,也从未劝阻过他对梦想的追求。家庭中的威利更像一位浪漫的、传统生活的向往者,一位维多利亚时代家长制家庭关系的守护者。他没有实现自己的“美国梦”,没有提供给妻儿们幸福舒适的生活,没有赚到足够的钱来补贴家用,反而让妻儿跟着受苦。但他对于妻子的愧疚,对于儿子误入歧途的自责,从来没有勇气承认过。最后威利自杀,留给琳达的是无法弥补的痛苦。她将在痛苦和忧愁中度过一生。在丈夫的墓前她说:“我不明白,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我想找原因。我找啊、找啊,可我还是不明白,威利,我今天付清了房子最后一期款项……都清了,咱们自由了。”四、社会悲剧,是每一个成功的男性都有一个女性《推销员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