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服装企业商标权的正当合理使用与限制商标侵权与正当使用的界限兼评雅戈尔与DP商标侵权纠纷案

论服装企业商标权的正当合理使用与限制商标侵权与正当使用的界限兼评雅戈尔与DP商标侵权纠纷案

商标局是一项重要的知识产权，其保护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它只能在法律的框架内加以保护,不能无限扩大,更不能以保护商标权为名,损害他人的合法利益,限制他人的正当权利。商标权的保护,必须受到合理的限制。这在国际上和我国商标立法上均体现了这一原则。如《与贸易有关的知识产权(TRIPS)协议》第十七条,对商标权的限制做了原则性规定:“缔约方可以规定对商标所赋予权利的例外,例如善意使用描述性词语等,其条件是这样的例外应考虑商标所有者和第三方的合法利益。”我国《商标法实施条例》第49条规定:“注册商标中含有的本商品的通用名称、图形、型号,或者直接表示商品的质量、主要原料、功能、用途、重量、数量及其他特点,或者含有地名,注册商标专用权人无权禁止他人正当使用。”在行政执法和司法实践中,判断商标是侵权还是正当合理使用,是准确执行商标法规,保护商标专用权,保护消费者和生产、经营者的利益的重要一环,也是亟待解决的一个实际问题。笔者试图通过“雅戈尔”与“DP”商标侵权纠纷案件,来分析判断商标侵权与正当合理使用的界限。一、如何区别被“定形”的“dp”雅戈尔集团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雅戈尔公司)是我国著名的服装企业。其“雅戈尔”“YOUNGOR”商标于1992年经国家商标局核准注册,1997年被国家商标局认定为驰名商标,其生产的衬衫、西服等产品畅销全国各地,2007年被评为中国名牌。2005年底,雅戈尔公司成功研制出纯棉免烫精品衬衫,并向市场推广,深受广大消费者欢迎。“DP”(即英文“DurablePress”的缩写,通常译为耐久免烫或耐久定形)整理技术是抗皱整理的一种技术,通过该技术整理,可提高纯棉织物水洗后的平整性,使织物免烫,穿着方便。多年来“DP”已成为一个常用的有特殊含义的缩写,为服装企业和科研单位广泛地使用。雅戈尔公司为了使消费者便于识别,就在这一产品上不仅标注雅戈尔商标,还标注了“DP”字样,说明是免烫精品衬衫,以与一般衬衫相区别。湖北省武汉市的李春红于2003年8月经国家商标局核准在服装商品上注册了“DP”商标。2008年4月,李春红认为雅戈尔公司侵犯了“DP”注册商标专用权,向宁波市工商局鄞州分局投诉,同时在湖北、北京、天津、内蒙古等地向工商部门投诉,要求依法查处商标侵权行为。2008年8月4日,鄞州工商分局经审查认为不构成商标侵权,依法撤销立案。2008年7月,李春红向北京市朝阳区人民法院提起民事诉讼,要求雅戈尔公司停止侵权行为,并赔偿经济损失1000万元(法院未受理)。经北京《新京报》等新闻媒体报道后,在全国闹得沸沸扬扬,给雅戈尔公司造成了不良影响。为了维护自身的合法权益,消除不良影响,雅戈尔公司于2008年9月向宁波市鄞州区人民法院提起不侵权之诉,法院依法受理后于2008年12月25日开庭审理此案。二、如何评估商标侵权是否正确使用？笔者认为判断商标侵权还是正当合理使用应从以下几个方面考察,并进行综合分析(一)是否使用一个不具有商标价值的产品商标法第52条第一款规定:“未经商标注册人的许可,在同一种商品或者类似商品上使用与其注册商标相同或者近似的商标的”属于侵犯注册商标专用权的行为。雅戈尔公司有自己的商标,而且早就是驰名商标,根本没有理由和必要去使用一个未知名的商标。在衬衫包装及其吊牌上都醒目地标注“雅戈尔”商标,以区别该商品的来源,提高其附加值。标注“DP”是为了说明产品的功能,即是“免烫衬衫”,不是作为商标使用的。商标侵权往往是“傍名牌”,即自己没有品牌或品牌不知名而去傍知名品牌,使他人误认为是该知名品牌或者同该知名品牌有某种联系,不可能是驰名商标去傍不知名商标。(二)般针织面料雅戈尔公司在衬衫上标注“DP”是说明该衬衫经过抗皱处理,耐久免烫,以与一般衬衫相区别。即使“DP”已被他人注册为商标,这种表示产品功能的标注,也属正当合理的使用,他人无权禁止,也不可能造成他人误认误购,损害商标权人利益,更不是侵犯注册商标专用权的行为。(三)“dp”商标的历史溯源一般的说,被侵权的往往是显著性强、知名度高的商标,所谓“傍名牌”就是傍知名度高的商标。本案中“DP”商标,缺乏显著性,既有先天不足,因为两个普通的英文字母,本身缺乏显著性;也有后天退化弱化所致,因为随着免烫产品的科研、生产,“DP”作为一个有特殊含义的缩写,已为服装行业、科研单位广泛使用,如“DP等级”、“DP性能水平”、“DP整理剂”等等。这个商标就被演变为“免烫”的代名词,失去了商标的作用,就像阿司匹林原来是注册商标,后来演变成为药品通用名称一样。而“DP”商标在核准注册后从未在衬衫上使用过,市场上根本看不到“DP”牌衬衫,没有知名度。这样一个缺乏显著性、没有知名度的商标,他人不会去仿冒。(四)是否存在“独特的品牌”所谓善意就是出于正当的目的、意图,合理的使用行为;所谓恶意就是出于不正当竞争的目的,通过“傍名牌”抢占市场优势,非法牟利行为。本案中,雅戈尔公司在衬衫上标注“DP”文字,目的就是说明是“免烫衬衫”,以与一般衬衫相区别,便于消费者选购,同时在衬衫上标注了“雅戈尔”商标,以区别商品的来源。显然,它是善意的正当合理使用,不是恶意的“傍名牌”。(五)是否存在“dp”牌针织?混淆商品来源,引起误认误购,抢占市场优势,进行不正当竞争,是商标侵权构成的要件之一。造成市场混淆,既与商标知名度有关,也与销售渠道、消费群体等有密切联系,本案中“雅戈尔”商标在全国驰名,其产品都是通过在全国各地设立的专卖店、专卖厅销售的。“DP”免烫精品衬衫的购买对象为较高档次的消费者。而“DP”商标没有在衬衫上使用过,市场上也看不到“DP”牌衬衫。两者的销售渠道、消费群体是截然不同的。消费者在雅戈尔专卖店看到标注“DP”文字的衬衫,就很容易理解为“雅戈尔”牌的免烫衬衫,不会误认为是“DP”牌衬衫。因此不会造成商品来源的混淆,使消费者误认、误购。从以上各方面考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