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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联军事文学的历史流变

苏联军事文学的历史图景苏联成立于1922年,直到1991年解体。在过去的70年里,它对世界政治舞台产生了重大影响。关于苏联的解体,坊间一直不难找到相关重大问题的研究力作;然而,曾在苏联文学领域中有着举足轻重地位的军事文学,却一直没有相关的专题研究,对于它在苏联社会中曾经产生的广泛影响及其内部的诸多问题,一直没有引起人们的关注,这是值得我们注意的。苏联军事文学有着它产生、发展、繁荣和没落的不同阶段。在苏联文学整体纷繁复杂的局面中,军事文学一直都是非常重要的文学类型,在苏联社会中有着广泛的民众影响力。苏联军事文学在苏联早期历史阶段推动过苏联建设的进程,在卫国战争时期凝结了军民的战斗精神,在高度发达的社会阶段中反映出特定的社会问题,同时,亦在80年代中后期对苏联社会复杂的社会问题作出过深刻的反映。因此,对苏联军事文学进行专题研究,将有助于我们在特定视角之下对苏联的政治、文化等问题拓展更深入的研究,形成更具体的历史图景,对我们当前的文学创作和文化语境的建设,都具有重要借鉴意义。结合苏联历史的基本史实来看,我们把苏联军事文学整体划分为三个阶段,即从十月革命胜利到斯大林去世这段时期,苏联军事文学处于产生和勃兴的第一阶段,此时期仍可看出19世纪俄罗斯文学对苏联军事文学在内容和形式方面的诸多影响,整体特点是俄罗斯话语走向苏联话语。第二阶段以苏联作协第二次代表大会为起点,至70年代末、80年代初为终点,这时期的苏联军事文学一度持续繁荣,但在70年代后期即开始走向逐渐衰落,整体特点是高度的苏联话语开始逐渐走向俄罗斯话语。从80年代初至1991年苏联解体前后可划分为第三阶段,此时期的苏联军事文学领域处于西方话语、俄罗斯民族话语和传统意识形态话语多元混杂的没落阶段。一、苏联军事文学的初代性:从初代人苏联军事文学产生于俄国十月革命后红军跟白军及国外敌对势力进行艰苦卓绝的战斗环境中,并对当时复杂、火热的战斗作出了及时的反映。早在列宁推行新经济政策时期的1924年前后出现的诸多军事文学作品,无论是长篇小说或是短篇小说,至今都是人们耳熟能详的经典名篇。1934年,在苏联作家协会成立以后,无论是从旧俄时代走过来的老一代作家,还是从反干涉战争中成长起来的一批苏联早期军事文学作家,他们与其他作家一起,在苏联作协这个重要的体制内进行文学创作,对苏联的早期建设进行意识形态领域的耕耘。这段时期内的苏联军事文学内容是深刻的,题材是丰富的,作家个体的精神世界是复杂的。同时,此时期的苏联军事文学总体上体现出苏联人民建设国家、建设新的文化形态的热情和信心,整体上体现为从“白银时代”的俄国文学话语向苏联文学话语过渡的明显特点。直至50年代早期斯大林去世后,苏联社会在各领域进入所谓的“解冻”时期,这个阶段才告结束。这一时期的苏联军事文学具有它独特的文学意蕴,我们把它称为苏联军事文学的第一时期。具体而言,这个时期的苏联军事文学所涉及的内容非常丰富。经历过革命战争的一批战斗人员以及从旧俄时代转变过来的老一代知识分子对苏联军事文学的话语形式之建立作出了最早的贡献,同时,亦对苏联意识形态话语体系的建立作出了最早的贡献。如经历过东部乌拉尔战线艰苦战斗的红军政委富尔曼诺夫在复员之后创作的长篇小说《恰巴耶夫》就为苏联军事文学树立了最早的英雄形象;曾与列宁的哥哥就读于同一所大学、见证了其革命行动的旧俄作家绥拉菲摩维奇,创作了富于浪漫主义色彩的长篇小说《铁流》,及时反映了巨大的社会变革在哥萨克社团中激起强烈震撼,为十月革命在俄国社会中的进步作用作出了及时的宣传。此外,值得注意的还有,在战斗中成长起来的新一代苏联青年知识分子用他们的作品主导了这一时期的军事文学创作,为苏联军事文学奠定了主调。如法捷耶夫,他结合自己在远东战场的游击队战斗经历,创作了长篇小说《毁灭》,为苏联军事文学的主流话语奠定了基调,亦为苏联军事文学确定了标杆式的话语表意形式,成为后来社会主义现实主义文学的经典作品。俄国十月革命在俄国社会中激起的反应是复杂的、多维的。进入苏联社会以后,许多知识分子同时亦通过军事文学的形式反映他们对刚刚过去的重大历史事件的深层感受。如作为旧俄知识分子回归苏联的著名代表阿·托尔斯泰,在衷心拥护苏联社会主义制度的同时,通过长篇三部曲作品《苦难历程》描写了旧俄一代知识分子在经历十月革命时复杂、痛苦的精神世界,在理智与情感等方面呈现了他们那一代的知识分子对俄罗斯永远也摆脱不了的精神之爱,同时也展现了他们在现实精神嬗变时所历经的苦难历程。同时,青年一代知识分子在苏联体制的确立以及面对强大意识形态话语语境之下亦展现了他们的思考,如“谢拉皮翁兄弟”小组的代表人物费定、“同路人”作家代表拉夫列尼约夫等人,就通过军事文学的形式表现了他们在特定历史时期的精神困惑和最终接受苏联政治体制的政治选择的深层内心转变。前者的《城与年》与后者的《第四十一》,都体现了苏联早期青年一代知识分子内心复杂的追求和他们在转向苏联之后坚定的情感认同。这一时期,苏联军事文学有两部长篇作品在苏联乃至世界范围产生过重大影响,一部是奥斯特洛夫斯基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另一部则是顿河作家肖洛霍夫前后耗时12年创作而成的四卷本长篇小说《静静的顿河》。《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是一部人人都耳熟能详的经典作品。尼古拉·奥斯特洛夫斯基结合自己在战争时期的经历以及社会主义建设时期的工作经历,创作了一部及时反映社会大变革时期一代青年的成长以及他们勇于投身时代洪流的文学作品,小说以其鲜明的主旋律和主体意识,奏响了号召青年一代献身社会主义建设的时代强音,小说的主人公保尔·柯察金这位“小人物”成为苏联军事文学中家喻户晓的人物形象。值得注意的是,虽然《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有着明显的急就色彩,但通过小人物的形象来展现时代主体精神的写法则影响了后来一批青年作家,如著名作家康·西蒙诺夫亦创作过《我城一少年》,这部作品通过青少年真诚、纯真的品格来映现昂扬的时代精神,两者具有共同的文学品格。这一时期最值得注意的军事文学经典作品无疑是肖洛霍夫的长篇巨著《静静的顿河》。无论是作品所反映的时代问题、体现的思考深度、描写的人物,还是在苏联民众中所激起的深层情感认同,在此一时期的苏联文学作品中,可谓无出其右者。据说小说的第四部完稿出版时,莫斯科的民众排成长龙,彻夜等待书店开门售书;有些不识字的乡下农民,则要别人给他们朗读该作品,直至深夜,亦不间断。这部反映了从1910年至1920年间顿河哥萨克人的生活在社会大变革前后经历种种重大变迁的小说深深地搅动了苏联人的内心世界,小说先后以苏联各民族的32种语言出版,发行量累计达到4200余万册,作品情节动人、文笔细腻、气魄雄浑,与列夫·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一样具有史诗的高度。该作品在1965年获诺贝尔文学奖,在苏联社会乃至世界文学中有着深刻的影响。在1934年的苏联第一次作家代表大会中,会议提出了“社会主义现实主义”的创作理论和原则,用以引导苏联文学创作,这种具有明显色彩的官方理论话语对苏联军事文学创作有相当的影响,如法捷耶夫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迅速推出的反映乌克兰顿巴斯煤矿区青少年反抗纳粹统治的作品《青年近卫军》即是经典的范例。该作品描写乌克兰青年在苏联党组织的领导下在敌占区对德国占领军展开不屈不挠的战斗,具有明显的纪实文学色彩。该小说随着苏联在“二战”中的胜利而一度在苏联国内乃至世界范围内产生过重大影响,苏联国内各加盟共和国的各条生产战线上的先锋组织,一度全部以“青年近卫军”来命名,可见该作品在苏联民众和社会中的广泛影响。这一时期的苏联军事文学具有如下两个方面的基本特点:1.由于该时期的苏联作协内部作家的构成还具有较为复杂的多元化特点,故此时期的苏联军事文学还具有一定的“俄式”文学意味。这种俄式文学意味在意蕴上体现为对俄国传统国民性问题的剖析和文学体裁方面的现实主义品格。短篇小说如巴别尔的《骑兵军》,长篇小说如肖洛霍夫的《静静的顿河》,无论在精神品格或是文学情怀方面,都具有明显传统俄式风格。从旧时代转变过来的老一代作家如绥拉菲摩维奇和阿·托尔斯泰等,俄式意味和风格构成了他们作品的深层底色。费定早期的《城与年》虽然具有一定的象征主义意味,但其现实主义品格依然是明显的特征。简言之,此时期苏联军事文学中,俄式现实主义传统及其民族文化品格依然是其鲜明的美学特征。值得强调的是,曾在1958年因诺贝尔文学奖在苏联与西方之间引发轩然大波的小说《日瓦戈医生》,作为一部试图在新时代来临之前以旁观者的视角对苏联自二月革命前至斯大林模式的社会主义建设时期进行宏观描绘的军事题材作品,就是一部非常明显的具有旧俄时代文学品格的小说。作者帕斯捷尔纳克是一位从旧俄时代转变过来的诗人,他的这部小说因触及苏联政治历史中的某些敏感内容,在当时引发重大批评。然而,随着苏联政治形势的变化,这部小说在多年后“回归”苏联民众面前的时候,其引人关注之处更多在于它独特的旧俄精神品格,而不是它被人为赋予的某种政治色彩。2.“农村”这个重要的旧俄社会结构及其内在的文化渊源依然是此时期苏联军事文学最具美学吸引力的文化要素。《静静的顿河》成为此时期最受苏联民众喜爱的作品,就是最有说服力的例证。肖洛霍夫后来亦想创作“二战”题材的长篇作品《他们为祖国而战》,但作品只是一部残篇,没能完成整体的创作,思想深度远远不能跟《静静的顿河》相比,这在一定程度上与他脱离了自己所熟悉的“农村”这个重要文化环境有直接关系。二、关于苏联军队形象的思考和权力意识1953年,斯大林去世;1954年,爱伦堡的中篇小说《解冻》出版;后来,苏联第二次作家代表大会召开。这些热点事件标明了苏联军事文学的发展进入了另一个新的历史时期。此间,苏联军事文学领域最大的变化就是新一代军事文学创作者的出现:一批生于20年代前后、在30年代接受教育、在卫国战争中经历战火考验的一代人开始成为苏联军事文学的创作主体。1957年,时年33岁的邦达列夫发表中篇小说《两个营请求火力支援》,以新的艺术表现方式来描写惨烈的现代战争,一时他成为苏联军事文学的新秀,在苏联文坛引起轰动。两年后,他推出中篇小说《最后的炮轰》,再次把苏联卫国战争中基层军官与士兵在战争中的经历与感受呈现在人们面前。可以说,邦达列夫是使战争描写第一次以现代崭新的面目出现在文学叙事中的苏联作家。这两部作品因为其新式的艺术表现手法以及对苏联卫国战争的新式描绘,使之成为苏联新一代军事文学诸多创作者心仪的典范之作,后来的作家在谈起这两部作品的时候,都坦言他们当初都曾受到邦达列夫这两部作品的影响。跟邦达列夫几乎同时出现的苏联新一代作家还有巴克兰诺夫和白俄罗斯籍的贝科夫。这三位作家因为姓氏第一个字母都是“B”,在苏联文学史上他们被称为“三B”。巴克兰诺夫以描写底层军官和士兵战斗经历的《一寸土》登上文坛,贝科夫则以《鹤唳》《第三颗信号弹》这两部经典中篇小说使人们对他过人的艺术天分发出赞叹。这三位苏联作家各有不同的艺术才能和表现手法,各自对苏联卫国战争的各个层面展开不同的艺术书写,曾在60至70年代的苏联文坛中占有重要地位,被称为“战壕真实派”的代表作家。他们的创作一直延续至80年代至90年代初。同时,他们一直结合苏联不同历史时期的重大现实问题进行思考和艺术创作,表达他们的不同看法和认识。在这方面,他们三人又各自具有不同的思想感受和艺术成就,同时也体现出不同角度的问题思路。具体而言,邦达列夫不仅是得风气之先的人物,同时还是一位主体意识和批评意识都非常鲜明的作家。在70年代中期,他的长篇小说《岸》就试图从跨越冷战对立双方的政治立场去思考苏联和西欧都无法不共同面对的一系列问题,比如战争创伤问题、战后欧洲青年一代精神沦落问题、苏联与西欧不同的意识形态和社会制度的对立问题、人与人之间的亲情问题以及传统俄国文学中“父与子”的代沟问题,等等。作品虽没有在最终结局设置一个乐观的答案,但邦达列夫提出问题的方式与思考问题的深度,以及尝试在苏联与西欧之间建立一种对话关系的努力,则是非常有勇气的。邦达列夫的这种思考一直贯穿于后来的《选择》和《人生舞台》这两部重要的长篇小说中。邦达列夫这三部长篇小说是对勃列日涅夫主政时期苏联诸多政治、社会和家庭问题的思考结晶。虽然它们越来越淡化军事题材的色彩,但作品的主人公都是一位经历过战争洗礼的艺术家,并具有明显的主体意识和担当精神,作者通过他们的视角出发去直面当时的诸多问题,因而使得作品带有鲜明的战争记忆和反思战争创伤的意味,在70年代以来的苏联军事文学领域中占有重要地位。相比之下,巴克兰诺夫则是一位坚持从士兵角度去描写战争的作家。无论是其成名作《一寸土》,还是他后来在80年代初获得苏联国家奖的长篇小说《永远十九岁》,一个突出的特点就是他力图回避类似同时期西蒙诺夫等人对战争进行宏大的描写,而是深入到底层士兵的心理世界中,捕捉和描写他们在战争中的生存感受。与30年代那种通过“小人物”的经历来描写时代宏大主题的做法不同,巴克兰诺夫的作品没有突出任何重大主题,也没有提及任何伟大人物,作品类似一种漫游式的战时生活场景的观察,进入其视野的是战争如死神一般的神秘性和生命在战争中的脆弱,以及平凡人物在类似日常生活流程中所追求的平凡而真挚的爱。这种对“小人物”所经历的非重大事迹描写,在康德拉季耶夫的《萨什卡》这部反映士兵战争经历的作品出现之后,一度成为苏联军事文学创作的时髦现象。批评界对巴克兰诺夫在军事文学作品中有意回避重大主题一直提出批评。事实上,在80年代中后期,随着苏联政治形势的变化,苏联文坛亦随之发生明显分化,邦达列夫成为捍卫苏联意识形态的“正统派”作家,巴克兰诺夫则迅速转变为拥护西化观念的“自由派”作家,这两者之间的根本差异,从他们此时期重要文学作品所呈现的精神世界,不难窥视出其根源所在。在苏联军事文学史上,白俄罗斯籍的贝科夫是一位从有着典范艺术贡献逐渐走向民族分离主义错误立场的作家。在艺术上,贝科夫擅长创作中篇小说,具有旺盛的艺术创作力,同时又具有鲜明的艺术表现风格。他的中篇小说独特的结构形式曾被邦达列夫誉之为“贝科夫式的结构”。这个术语的内涵是指他善于在极短的故事叙述时间内营造紧张、复杂的故事情节,并在尖锐而鲜明的矛盾冲突中探索人物内心深层的活动,展现人的品格与灵魂。他的系列中篇小说,如《第三颗信号弹》《鹤唳》《阿尔卑斯山赞歌》《索特尼科夫》等都是此结构的典范之作。其作品中对人物内心世界的精致刻画、对感觉的丰富呈现、对人物品格在面临生死抉择时深入剖析,都具有传统俄罗斯文学的鲜明特点。可以说,贝科夫的中篇军事文学作品,在“三B”中是最具传统俄式意味的文学作品,蕴味隽永而悠长。值得注意的是,晚年的贝科夫越来越明显的偏离,甚至背叛了他早年曾经投身的正义战斗事业的立场,在系列军事文学作品中逐渐体现出因宏大主题缺席而涌现出来的困惑意识、泛斯拉夫主义思想乃至后来明显的民族分离主义思想。《活到黎明》《群狼》《方尖碑》和《灾难的标志》等作品在艺术结构上虽依然是具有鲜明艺术特点的军事文学作品,但在理念上却开始体现出明显的问题。如在长篇小说《灾难的标志》中,他就开始把苏联自十月革命以来、斯大林时期的政治体制所造成的伤害与德国纳粹给白俄罗斯人民造成的创伤等量齐观,这表明自70年代开始,贝科夫已开始在其军事文学叙事中形成他后来从事民族分离主义活动的思想萌芽。与“三B”这些新一代作家抓住苏联卫国战争中的某些具体侧面展开具有个人化色彩的军事文学叙事不同,同时代的另一批作家坚持对系列重大战役进行宏大的历史化描写。这些作家有西蒙诺夫、恰科夫斯基和斯塔德纽克等人。在苏联文学史上,西蒙诺夫是一位勤劳、高产、在苏联民众中具有深远影响的作家。在斯大林时代,他就因文学才华而获斯大林赏识,在苏德战争全面爆发后,作为随军记者的西蒙诺夫创作了一首短诗——《等着我吧》,成为当时苏联家喻户晓的经典作品。50年代后期,在邦达列夫推出关于卫国战争的新型作品之后,他亦响应了1955年全苏军事文学会议的精神,迅速推出描写1941年苏联军民在纳粹德国闪电战的快速进攻下全面溃退的长篇小说《生者和死者》,第一次尝试全景式地对苏德战争中的苏联军民战斗生活进行描写。该作品以它敢于描写苏军在战争初期的失利场面而在当时引起人们的广泛关注。在接下来的六七十年代,西蒙诺夫继续创作以同名主人公的经历为内容的后两部长篇全景式战争文学巨著《军人不是天生的》和《最后一个夏天》,对斯大林格勒战役及后来相关的重大战役进行全景式的描写,结合当时对斯大林体制的反思潮流,小说塑造了辛左夫和谢尔皮林等品格鲜明的苏联英雄人物形象,获得人们的广泛赞誉。这三部作品成为西蒙诺夫长篇小说的经典代表,也是苏联卫国战争文学中的巨著,成为社会主义现实主义文学的经典代表作,获得了“史诗性纪事长篇小说”的美誉,开创了同类型长篇小说的先河,评论界一致认为它是“大规模描写战争的宏伟史诗”。1974年,上述三部曲作品获评列宁奖金。在西蒙诺夫全景式长篇军事文学作品的影响下,60年代展开同类型军事文学创作的代表作家是出生在彼得堡的作家恰科夫斯基。1968年7月,恰科夫斯基开始在重要文学期刊《旗》上连载长篇小说《围困》,直至1975年5月,小说才连载完毕。单行本的《围困》一共有5卷,汉译有120万字。该作品全景式地展现了卫国战争时期苏联军民在列宁格勒的战斗,并用相当部分的文笔来描写苏德双方最高统帅部的活动,此外还涉及当时苏联诸多重大的外交活动。小说从开始连载发表即受到文艺界赞扬。小说还未连载完,已是苏共中央候补委员的恰科夫斯基在1973年被评为苏联社会主义劳动英雄,作品于1978年获评苏联国家奖金。在西蒙诺夫和恰科夫斯基之后,斯塔德纽克也出版过《剑悬莫斯科》和《战争》等长篇文学作品,对斯大林的描写也体现出明显的正统化回归。然而,其作品的文学性与西蒙诺夫和恰科夫斯基的作品相比较为逊色。同时,随着70年代末苏联艺术界中民族主义思潮的全面兴起,全景式地描写战争的长篇军事文学开始走向衰落,斯塔德纽克的长篇纪实性文学作品已难以达到同类作品的史诗性高度,这是不争的事实。与史诗性纪事长篇军事小说几乎同时出现、同时在苏联社会产生广泛影响的作品是瓦西里耶夫的《这里的黎明静悄悄……》和拉斯普京的《活下去,并且要记住》等具有传统俄罗斯文化意味的中长篇作品。这些作品与史诗性纪事长篇小说最大的不同在于它们并不着意追求对战争进行宏大的展现,也不追求对大时代下重大政治问题的反思,而是通过具体的战役描写,在重新兴起的民族主义思潮中,结合一些平凡人物在战役中的经历,深入地拓展人物的深层心理,在苏联军事文学明显的英雄主义色彩之外,或明或隐地呈现出传统俄罗斯文学中固有的生存忧思,对死亡这个战争中最为常见的现象展开了独特的思考,因而具有鲜明的民族特色和悠远的美学意蕴。中篇小说《这里的黎明静悄悄……》在1969年发表之后,即获得人民的广泛赞誉,作品被列为中学生课外阅读的必读书;《活下去,并且要记住》在出版之后,曾因敏感的民族主义思潮背景和“逃兵主题”引起人们的争论,但后来亦获评苏联国家奖金,在80年代的苏联有广泛影响。此外,值得一提的是,苏联原领导人或军方高层人物在退出政界、军界后撰写的各种回忆录,从个人经历的角度,结合一些解密的军事情报记录,对卫国战争及苏联军队内部的一些问题作出叙述,为人们了解和认识卫国战争的残酷性及真实性提供了重要参考。这方面的作品,可以赫鲁晓夫的回忆录和朱可夫等人的回忆录为代表。这些作品中,关于伟大卫国战争的相关内容,既因为他们作为军事领袖的身份所具有个人独特观察角度而使作品具有一定的感受深度,亦因他们所站的时代制高点而使作品具有相当的历史高度。从整体上来说,六七十年代的苏联军事文学主要有如下几方面特点:1.这一时期的代表作家都非常高产,从60年代至90年代初,有些作家创作的时间甚至持续30年。同时,各种文学体裁百花齐放、各领风骚。邦达列夫、西蒙诺夫、恰科夫斯基和斯塔德纽克等都有“三部曲”或多卷本作品的长篇巨著;瓦西里耶夫的《这里的黎明静悄悄……》《未列入名册》《遭遇战》也自称是他的战争题材“三部曲”。此外,中篇小说也取得杰出的艺术成就,贝科夫的系列中篇军事小说就因其鲜明的艺术特色而在苏联军事文学中占有重要地位;短篇小说方面,大量军事题材短篇小说更是在苏联众多文学刊物中层出不穷,在中文翻译的相关年度作品集中,此类短篇小说随处可见。值得一提的是,苏联最高领导人勃列日涅夫曾写过的两部中篇回忆录作品,在当时亦被奉为军事文学题材的散文作品而在苏联广泛宣传推介。2.聚焦于伟大卫国战争这场宏大战事,并从多角度、多侧面、多层次地展现文学描写。如邦达列夫曾对卫国战争后期强渡第聂伯河战役以及后来的东欧战事展开纯军事题材的描写,后来则开始在冷战大背景下结合痛苦的战争创伤展开对各种现实政治问题的思考,并深入探讨当时社会的伦理道德问题。在纯军事题材的作品中,又有专门表现下层士兵和基层军官战斗场面的“战壕真实派”作品,亦有把“战壕真实”与高层统帅决策结合起来的长篇巨著;同时,对重大战役进行浓墨重彩地表现,更是苏联军事文学取得的巨大成就。前述提到的史诗性纪事长篇小说就是这方面的典范。总之,对伟大卫国战争,苏联军事文学展开了将军视角、军事记者视角、基层军官视角、底层士兵视角、特定的女兵视角和平民视角等多维度的展现和叙述。苏联一度作为一个世界超级大国,其强盛的国力在军事文学中得到了多层次、多角度的表达和再现。苏联作为一个多民族的联盟国家,此时期的军事文学为拓展苏联社会的政治想象空间和加强不同民族人们的身份认同提供了非常重要的文化支持。3.由于意识形态建设在苏联社会中的重要性,作家主体在苏联社会占有较高的地位。军事文学作品又因其在苏联意识形态建设中的重要性,此时期的军事文学作家在苏联体制内有显赫的社会地位。例如,西蒙诺夫除了曾担任几家重要文学刊物的主编以外,还身兼苏共中央委员的要职;恰科夫斯基在苏联作协中担任重要领导职务,同时也是苏共中央候补委员;肖洛霍夫和费定等老一辈作家,在70年代的苏联作协内还一直担任领导工作职务,在他们晚年的生日时候,苏联当局会给他们颁布各种荣誉称号。苏联最高苏维埃主席团先后颁布命令授予肖洛霍夫两次列宁勋章、苏联社会主义劳动英雄称号和元帅佩剑。苏联作家这种显赫的政治身份固然体现出苏联对意识形态领域建设的重视,但同时也因较高的政治地位使作家之间的论争往往体现为政治意味非常明显的意识形态之争。80年代中期以后,苏联作协内部作家团体的分化体现为意识形态领域之间的分化,在80年代中后期的苏联政治生活中有着非常重要的影响。当然,这是后话。三、第二,从不同文学农民的角度来把握问题。在对比不同苏联在勃列日涅夫执政的18年中,“高度发达社会主义”的口号下掩盖着苏联社会各领域发展停滞的现实,苏联意识形态话语整体处于高度僵化状态。因此,80年代初以后的苏联军事文学基本处于停滞状态。无论是创作力度,或是接受程度,都远不如前述两个阶段。同时,苏联军事文学领域内部的一些潜流问题,如话语立场问题,开始涌现为现实问题。曾以《这里的黎明静悄悄……》在苏联引发广泛轰动的作家瓦西里耶夫在1979年曾发表以卫国战争为内容的主流军事题材作品《遭遇战》,但已难以复制引发全民阅读的重大反响了。相反,以西化观念为基础的个体话语形态和以民族主义为基础的分离主义话语形态,却在军事文学领域得到充分展现。军事文学话语体系的建立与维持,历来是一个国家意识形态话语体系最为重要的部分。因为它牵涉一个国家政治生活及其历史的本质化问题,牵涉一个国家中民众对意识形态的情感认同问题,因此,军事文学往往是一个国家的文学领域中最为本质化的宏大叙事。然而,在苏联军事文学中,关于卫国战争的书写,却一直存在着某种个人化书写的潮流。换言之,某些作家在其军事文学创作中,虽然同样是书写战争和反对战争,但他们却把叙事的立场定位于某种抽象的人性表现,有意识地与国家意识形态的宏大叙事立场拉开距离。这种现象在70年代后期至80年代以后的苏联军事文学中体现尤其明显,但不同作家之间对问题的关注角度又各有不同,形成不同的问题聚焦。比如,“三B”中的巴克兰诺夫一向坚持其创作的个人化倾向,无论是早期的《一寸土》或是70年代后期的《永远十九岁》,他都把军事文学的书写聚焦在底层士兵的战时生活这个层面,有意识地避免在文学叙事中触及宏大问题与崇高情怀,同时在形式上有意识地打破叙事的有机性,把生活的非逻辑性一面大量地引入军事文学叙事。这种有意边缘化的写作模式曾一度被当作创新题材而被推至军事文学创作的前沿。但进入80年代中后期,巴克兰诺夫即打破自己一直以来对意识形态问题的沉默,迅速靠往“自由派”作家团体,与邦达列夫等“正统派”作家进行论战。这就体现出军事文学的宏大叙事立场与个体化叙事之间的矛盾及其内部所包含的深层问题,总会通过具体创作现象体现出来。在巴克兰诺夫的个体化军事文学叙事之外,还有另一种独特的个体化军事文学书写形式。这就是白俄罗斯籍女作家阿列克谢耶维奇以记者的身份对战争往事和人物遭遇进行实录的形式。1984年,时年36岁的阿列克谢耶维奇在苏联大型文学杂志上发表了《战争中没有女性》,即是这种类型的鲜明代表。这种类似记者采访的纪实文学有着独特的风格和文学意蕴。它坚持个体化的立场去言述战争,并采用纪实文学的形式去对经历过战争的个体人物生存感受进行“实录”,既彰显主流话语和宏大叙事对团结社会的重要影响、体现苏联人民在意识形态话语的号召下团结起来反抗纳粹入侵的主体精神,又不回避个体人物在战时的生存困境,因而具有独特的美学意蕴。阿列克谢耶维奇是战后出生的作家,她没有经历过苏德战争,但是,她用采访和谈心这种最为常见的对话形式,记录了在一般宏大叙事作品中被作为边角料而遗弃的大量真实事迹,在80年代已经明显市民化的苏联社会中激起普通民众的高度情感认同。她对战争的另类记录深深触动了普通民众对战争创伤的深刻缅怀。但是,这种书写模式的非主流意识非常明显,它在强调真实性的同时,却带着明显的去意识形态色彩。它体现了阿列克谢耶维奇作为一位白俄罗斯籍作家在面对苏联意识形态已经出现话语分裂之时的内在精神困惑:既对宏伟的过去有内在的留恋,但对当下的现实又有明显的分离。她的系列作品,如《锌皮娃娃兵》《我还是想你,妈妈》以及记录苏联解体之后诸多社会问题的《二手时间》等,都浓郁地体现了苏联社会底层人民对政治问题的复杂感受。值得注意的是,在苏联军事文学领域中,还有一种独特的书写模式,它既坚持个体化立场,同时又以另一种对抗苏联意识形态立场的宏大叙事立场出现,代表作就是索尔仁尼琴《红轮》的多卷本历史题材的系列军事文学作品。《红轮》是索尔仁尼琴书写的一部多部头、多卷本、一直充满诸多争议的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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