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与垃圾的博弈垃圾美学的人文生态价值浅析小说《看不见的城市》和纪录片《埃斯塔米拉》

垃圾与垃圾的博弈垃圾美学的人文生态价值浅析小说《看不见的城市》和纪录片《埃斯塔米拉》

城市里的垃圾和难民只是无用的吗？意大利著名作家托洛卡尔维诺（italokalovo）在小说《无法看到的城市》中扮演了卡尔维诺（italochaino）的角色。一、拾荒者:文明社会的东北部《看不见的城市》曾被誉为卡尔维诺的“最美丽的书”,全书几乎没有主人公的故事和连贯的情节,只是对每一座城市的客观描写和深思议论,说它是小说也着实勉强。九章五十五篇恰好描写了五十五座城市。在作者的眼里,“城市犹如梦境:凡可以想象的东西都可以梦见,但是,即使最离奇的梦境也是一幅谜画,其中隐藏着欲望,或者隐藏着恐惧。”城市千姿百态、千奇百怪,但其共同特点是迷恋于新生以至于每天都在丢弃所有的旧事物。当每一个清晨来临的时候,就意味着一大批旧的商品将被遗弃,大量的垃圾被制造出来。城市垃圾是消费主义的产物。在小说的第七部分,描述了一座名叫Leonia的城市,这个城市日复一日地进行着自我重建,创造了越来越多堆积如山的垃圾。作者以理性冷峻的笔法揭示了人类创造垃圾的荒谬过程。Leonia城每日都在商品大换血,这根源于现代社会人与物关系的颠倒。现代社会,商品被赋予象征价值,从而使人被淹没、被忽视。人本身反而算不了什么,一个人的生活品味、审美趣味、文化格调都与消费方式相联系,他的社会地位、尊严都必须依靠对商品的占有和消费来定义,于是,每个人都自然而然不遗余力地追逐商品,却不再思考自己的真实需要。商品推销商们推波助澜,通过广告手段挑战人们的欲望阈值,刺激人们的消费欲望,暗示新的消费方式带来的心理满足。普利多不无惆怅地告诉人们,这种被打开的潘多拉的魔盒,使得商品的生产和市场的扩大扭曲了人类基本需求,从而异化着城市中心的人们。当一个人带着强烈的欲望走向“梦想的城市”时,他正值青春年少,而当他最终抵达时,却已经垂垂老矣。消费主义制造了堆积如山的垃圾。在消费食物链的最后,垃圾总免不了被人类遗弃的命运,几乎不会有人去关心垃圾之后的命运。然而,垃圾的价值只有当它们被遗弃时,才会被发掘。垃圾是人们消费过后遗留的剩余物,可以将之视为文明社会的价值残余。与垃圾的存在相联系,城市中心的聚集与远离决定了商品的分布结构,也注定了社会阶层以及人的不同生活方式和人生命运。这就是拯救垃圾价值的拾荒者沦入社会最底层的社会流向。《看不见的城市》描写了逾越Leonia城边界的一处景象:一个被垃圾充满的世界。这与纪录片《埃斯塔米拉》有着异曲同工的垃圾美学的人文生态视角。所不同的是,面对这样一个世界,小说仅能做出抽象的概念性描述,而纪录片却能将垃圾世界的景象直观地呈现给人们:城市的面积在不断地扩张,垃圾场也紧随其后。这个现象造成了都市区域内人群区分和商品价值分布的同构性:随着资本的扩张和城市的扩大,那些丢弃废物的区域也在扩张,那些越有价值的商品,越靠近城市的中心,而那些鲜有价值的,就会离中心越来越远,最终被弃置城外;那些更能为现代社会创造价值的人们往往聚集在城市中心区域,而低级阶层的人们往往远离这些中心,那些被城市发展潮流所抛弃的人们不得不去垃圾堆里寻求生存。拾荒者处于文明社会的另一端,他们成群地居住在城郊的垃圾堆里,依靠从垃圾里发现和拯救残余价值为生。作为这个文明社会里“无能无用”的人群,仿佛注定要与群落中“无用的物质”共存才有价值。然而,正是因为他们居住在垃圾世界,而被主流社会所忽视和遗忘。Kantari通过现象试图来补充马克思主义经济学。在他看来,马克思关于商品价值的理论缺少对于失去使用价值和交换价值的物品的价值学和社会学分析二、《埃斯塔作为》式的文明之真《埃斯塔米拉》是一部纯粹的“观察类纪录片”,用了2小时1分钟的片长如实反映了一个真实个体的生命历程与之前热衷于反映拾荒者们对于物质文明需求的纪录片相比,《埃斯塔米拉》更多地去揭示了致使人们沦落至靠捡垃圾为生的社会原因。像拾荒者这类失去了对自己命运掌控权的人们,恰恰反映出他们在文明社会中所处的一种弱势地位。他们对现代文明价值观的印象也反映了弱势群体与主流社会的一种真实关系,摄制者以“他说”隐喻“自话”:拾荒者在与文明的残余部分互动的日常生活中,他们以一种对现代文明的反叛与超越的姿态,逐渐建立起了属于自己的信仰。他们需要建立他们自己的信念以此来抵御消费文化中的剩余部分,同时拯救自身和生态环境。影片中令人印象深刻的是,由卡车倾倒的垃圾堆所组成的特殊景观以及埃斯塔米拉突然病态地咆哮的画面。这些巨大的垃圾堆似乎处于消费品被遗弃的地方,而埃斯塔米拉嘴里念叨的诅咒则表达了其对被社会抛弃的底层人群对于消费主义的不满。埃斯塔米拉认为,是欲望导致了人们喜新厌旧的虚伪和暴殄天物的文明犯罪行为,导致了文明人对上帝的不忠、对他人的残暴。他们表面上有信仰,但当真实欲望来袭时,他们总是选择放弃信仰,背弃上帝。《埃斯塔米拉》将捡废弃物品的行为称为“奴隶的掩饰”。影片直白地告诉人们:这个国家提供给了边缘人群自由却不给他们合适的岗位,这也就注定了一些人不得不以拾荒为生,类似于健康或者教育一类的要求对于他们而言实在是幻想般奢侈。正是这些先在的不足使他们几乎不可能融入现代社会。所以我们看到,在电影BocadeLixo中,大多数拾荒者们宁愿依靠垃圾堆而活也不愿外出找一份工作。因为对于他们而言,这个现代文明体系是套在他们身上的双重枷锁:既是肉体意义也是精神意义上的。事实上,拾荒者看似自由但实则一直处在文明的掌控之下,他们不得不处理这些由文明的人们所产生的多余部分。《埃斯塔米拉》主人公的名字Estamira,由“mira”(凝视)和Esta(将/这)组成三、拾荒者:垃圾生“垃圾”是经历现代化进程的人类的发明创造,在某种意义里,垃圾堆还为解读社会习俗和价值观提供了一个关于物质文化的数据库面对垃圾,人们表达了不同的看法。早在《埃斯塔米拉》摄制的十年前,Coutinho就已经通过拍摄电影Bocadelixo进行过观察类纪录片的尝试,为观众呈现了拾荒者们细节性的日常生活。不过,Coutinho以喜剧式的乐观主义方式对现实世界进行了辛辣嘲讽。拾荒者们住在垃圾堆附近的窝棚里,在垃圾堆里建立了自己的群落,他们的食物、家具和娱乐物品全部都取自每天从城市中心开来的卡车上倾倒下的垃圾中。在这样的群体中,尽管物质水平低下,生存环境糟糕,但他们与城市中心人们的生活几乎别无二致。正是作者强调的这种中心\边缘的“无差别”,进一步凸显了拾荒者们与中心街区的人们有着被资本主义文化所一同建构起的物质需求的同质性。令人难以想象的是,面对高度发达的消费文化制造的垃圾王国,拾荒者们却找到了自己的归属,并产生了独特的自豪感和优越感:“这里,没有人会盗窃。”《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