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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无时段语言的句法推导

1.“真”无稳态语言语言相关的一般概念是“时间”。任何语言中的任何(陈述性)语句所述事件或情景都需要在时间轴上获得定位(temporallocation)。按模态论,语句所述命题为真,就是指该命题在一定的世界和时间中为真(Ogihara1995)。自然语言表达时间性的手段之一是时态(tense)。时态是对语句中“参照时间”(R)和“说话时间”(S)之间先后关系的语法表征(Comrie1985;Smith1997)“真”无时态不是说语句没有时间性,或者不对其所述情景做时间定位。“真”无时态是指一种语言在形态层面上没有表达时间区分的显性屈折,在句法层面上也没有用以表达时间区分的时态部件;“真”无时态语言不通过语法手段,但可以通过其他手段,对R和S间的二元关系进行编码。关于“真”无时态语言的讨论,存在两方面的文献。一类文献和零假设相悖,认为语言虽无显性时屈折,但仍可以有隐性时屈折,无显性时屈折和有隐性时屈折之间关联;无显性时屈折语言是表面无时态,实则有时态,其零形式时屈折和其句法T对应。此类文献还提出证据,表明“似”无时态语言的句法T表达一定的时间区分或时间性语义,或者,即使T不表达时间性语义,T也因为具有纯粹的句法功能而不可或缺。另一类文献对上述观点进行反驳,其结论自然是人类语言中存在“真”无时态语言。后一类文献还对“真”无时态语言如何实现情景的时间定位这一问题做出论述,并借此说明时态作为语句时间性表达手段的非必要性。2.非未来时的语义不确定2.1斯塔语认为无显性时屈折语言仍为有时态语言的一个重要证据来自Salish语系的斯塔语(2):dry-DIR-1SG.SUBplay-1SG.SUB‘Iplayed/Iamplaying.’上面两例在完全孤立的语境中,谓语动词或者表达现在时,或者表达过去时,但不会表达将来时。这一点还可以根据时间状语的添加得到证实。(1-2)中可以出现一个现在或过去时间状语,但不能出现一个将来时间状语,例如:与斯塔语有类似表现的还有Gitxsan语(JóhannsdóttirandMatthewson2008)。基于以上观察,Matthewson(2006)提出,斯塔语这样的语言虽无显性时屈折,其句法中有区分“将来/非将来”的时态功能语类。她还采用Kratzer(1998)为句法T定义的语义类型,认为T在句法中引入一个R(参照时间)变量,变量值由语境通过赋值函数确定。上面(2)的句法结构如下:(4)中,语义类型为i的零形式时语素在语境c中由赋值函数g赋值,可得不过,正如J.Lin(2010:326)指出,(4)中,T的非将来时定义和Asp的完整体语义(PERF)其实有矛盾之处。认定Asp在(4)中取完整体,是因为在Matthewson(2006)看来,斯塔语只要语句未被显性标记为非完整体形态,就取完整体语义。(2)不含显性非完整体形态标记,故有完整体语义。按完整体语义,(2)所述事件的情景时间应该有一个不超越参照时间R(=S)的终结点,这一点只有在(2)取非将来时中的过去时解读时,才得以体现。在(2)按非将来时中的现在时解读时,语句所述事件的情景时间相对于R而言并未终结,这实际构成不完整体(进行体)解读,因此和句子中Asp所取的完整体语义形成冲突。这说明,要么对斯塔语语句的体语义观察失实,需要修订,要么为斯塔语句法设立非将来时T有不妥之处。除了J.Lin(2010)指出的问题,还有一个和非将来时这一“语义不确定零形时态”假设相关的另一个问题,即儿童是如何习得这一指称不确定的零形时态的?时态未被显性标记仍有可能被习得,这很好解释,因为有语义———哪怕是不确定语义———与之对应。斯塔语语句有时间性语义———实际上,任何一种语言都有时间性语义,这是儿童可以做出语言(包括斯塔语在内)有句法时态的初步依据。不过,在我们看来,时间性语义只是句法时态习得的必要条件,而非充分条件,原因是,句法时态并非造成时间性语义解读的唯一途径(第3节)就斯塔语来说,假定的句法T虽然指称不确定,但也有时间性语义划分功能(非将来/将来)。因此,如果斯塔语句法T果真存在,其习得说还需要解释两个问题。其一,儿童如何获得斯塔语句法T排斥将来时语义这一知识?其二,儿童如何获得斯塔语句法T对过去和现在不加区分这一模糊语义知识?关于第一个问题,我们认为,斯塔语儿童完全可以根据(1-3)这样的“基本语言数据”获取相关结论。关于第二个问题,Matthewson(2003)提供的解释如下:一方面,基本语言数据表明,斯塔语有一个过去时语素(tu7),但它不是非用不可;斯塔语过去时语义和现在时语义一样都可以在动词无屈折变化的情况下得到表述。这说明斯塔语的零形时语素不产生“词汇限制”,即语义不确定。另一方面,从概念上讲,也难以产生所谓的“零/零对比”(null-nullcontrast),即一种语言中不会存在两个形态都为零,但同时构成语义对比的语素。就斯塔语时态而言,如果认为其现在时只有一种零形态,而过去时却兼有零形和显性(tu7)两种形态,则违反形态象似性原则。Matthewson(2003)对此未做具体说明。在我们看来,遵循形态象似性原则的情况是:语言通常使用零形态指称现在时语义,因为现在时等同于说话时间,是无标记时间;而过去时是和说话时间有一定距离的时间,为有标记时间,因此通常使用非零(显性)形态来指称。过去时作为一种更为“复杂”的语义,如果也用零形式来表述,从象似性的角度来看就有些异常。可见,在Matthewson(2003)看来,斯塔语儿童完全可以根据语句的时间性语义以及基本语言数据习得句法T,且此句法T对应一个非将来零形时语素,此零形时语素不构成零/零对比,因此必然是指称不确定语义。然而,在Shaer(2003:151-2)看来,Matthewson(2003)的斯塔语句法T习得观仍然值得怀疑。因为跨语言来看,语法系统中的零形式只有在和相关显性形式构成聚合关系以及语义对比时才会出现(Dahl1985;Bybee,etal.1994:90-1)。也有人认为,不能和确定的显性形式构成范畴对立的就不可能是零形式或零成分(Haas1962[1955]:45;袁毓林2010)。一个语法体系中如果存在零标记或零表达式,这些零形态所表达的语法意义和该语法系统中其他显性语法形式所表达的语法意义有互补关系。零形式时语素假设当不在此外。一个零形式时语素应该也是通过和一个显性时语素形成语义对比而存在的。或者说,零形时语素的习得应该伴随有显性时语素提供的形态证据。但事实上,如果斯塔语真有零形时态语素,我们无法认定它和任何显性时语素构成对比或语义互补关系。首先,斯塔语没有真正的显性过去时屈折。在Matthewson(2003)看来,有证据表明,斯塔语中的tu7只是一个远指时间副词,相当于英语词then,既可表达过去时间,也可表达将来时间;而且,如前所述,在句子作过去时解读时,tu7也并非必有成分。tu7和假定的斯塔语零形时语素不构成真正的语义对比关系,因为后者和tu7一样也能表达过去时语义。其次,斯塔语也没有显性将来时屈折。斯塔语中表达将来时语义的kelh只是一个情态助动词,相当于英语will和would共有的语义成分,即Abusch(1985)所说的WOLL。可见,若斯塔语果真有语义不确定零形时态,则这种时态的习得必然是在无相应形态证据表明存在时间性语义对比的情况下实现的,这就有悖于常规情形。2.2瓜拉尼语(ParaguayanGuaraní)属于Tupian语系的瓜拉尼语是另一种无显性时屈折语言,和斯塔语有相似表现(Tonhauser2011)无显性时屈折变化的动词a-jahu在(5-6)中或表述过去事件,或表述现在事件,但如(7)所示,不能表述将来事件,不能和将来性时间状语共现。于是,似乎可以对瓜拉尼语执行类似于斯塔语的时态表征分析。不过,根据Tonhauser(2011),认为瓜拉尼语句法含有表达非将来时语义的时态成分面临三个难以解决的问题。第一,该语言允准部分复杂句式有绝对将来时间指称的情况(8)(语境:朋友们在另一个城市等我,我过来晚了,给他们打电话)‘I’mgoingtoshowerandthenI’llgetonthebus.’(8)是一个并列句,其中第二分句表达一个发生在说话时间S之后的将来性事件。这样,需要解释在假定含有非将来时句法T的情况下,该分句为何仍能获得将来时语义?对此,可以假定前一分句中预期性体貌成分(-ta)的辖域涵盖后一分句中的限定动词,如此,后一分句所述事件(“坐公交”)便可认定发生在R(=S)之后,也就是将来。但做此假设,前提是后一分句中没有非将来语素———这样的预设恰好和瓜拉尼语有非将来句法T的假设相反———如果有的话,这个非将来语素也同样会出现在前一分句预期体貌成分的辖域之中。这会导致这样的解读产生,即后一分句情景时间(E2)在前一分句情景时间(E1=将来)之前,或者在前一分句R(=S=现在)之前,这显然有误。第二,为瓜拉尼语设立非将来时句法T会使该语言宾语从句和关系从句中的非将来时态产生无效的前移(back-shifted)解读(9)(语境:想跟Mario开个玩笑,所以,计划给他一个电话,询问去他家怎么走)(9)主句动词预期体貌表明主句情景时间E是将来时间,内嵌小句所述在给定语境中也是一个将来事件。这样,若认为从句含非将来时态,则该时态只能为相对时态,而非绝对时态。就是说,从句非将来时不以说话时间S为评价时间,而以主句E为评价时间。以S为评价时间,从句只能为(绝对)将来时态;但以主句E为评价时间,即从将来某一时间来看,表述将来情景的从句才是(相对)非将来时。这种情况下,从句E按句法非将来T的预设,存在两种情形。一是从句E与主句E重合,从句为“现在”时;二是从句E先于主句E,从句为“过去”时。前一种情形和(9)语境一致;后一种情形是前移解读,是假定(9)从句有非将来时态多出来的一种解读。这种前移解读也包括从句E先于S的情况第三,瓜拉尼语中还存在一些限定性从句,其中假定存在的非将来时态既不能以S为评价时间,也不能以主句E为评价时间。(10)(语境:我正准备出门,Mario对我说)Re-ho-mboyve,re-karú-ta.A2.SG-go-beforeA2.SG-eat-PROSP‘Beforeyouleave,youaregoingtoeat.’(10)中,主句情景时间E1以及从句情景时间E2实际都在说话时间S之后,实际都是将来时,且E1先于E2。如果从句有非将来时句法T,且从句非将来时选择以S为评价时间,则E2只能为非将来时,从句所述无法为将来性情景。这里体现了瓜拉尼语和英语的一个差异。在(10)的英语译文中,从句的句法T取现在时,但从句所述仍可解读为将来性情景。之所以能如此,在我们看来,是因为英语允准使用(一般)现在时表述(计划性)将来情景,这一点可参见下文(29)和(38)。向上例英语译文中添加一个将来时间状语(如tomorrow),句子也仍然合格———英语现在时和将来性时间状语可以共现。这说明,英语小句中的参照时间R为现在时的情况下,R可以经扩展而包含一个将来时段2.3格陵兰语(Kalaallisut)、豪萨语(Hausa)和尤卡坦语(YucatecMayan)除了瓜拉尼语,因纽特(Inuit)语族中的格陵兰语、乍得(Chadic)语族中的豪萨语以及玛雅(Mayan)语族中的尤卡坦语等,在动词无显性时屈折的情况下,语句所述事件也可以是将来性情景(Bohnemeyer2002,2009;Shaer2003;Bittner2005,2011,2014;Mucha2012)。(11)(语境:男人捕到一只海豹,回家后对妻子说)(11)是格陵兰语,其中第二句动词有语法一致标记,表明是限定性语句。此例和瓜拉尼语(8)相似,第一分句都含预期语法成分,第二分句都使用无时态屈折动词表达绝对将来时语义。与斯塔语以及瓜拉尼语一样,格陵兰语无时态屈折动词一般只表达非将来时语义,但鉴于(11)这样的情形,我们也不能假定格陵兰语有非将来句法T。豪萨语(12)中动词有人称、性和体形态,但无显性时形态。此例可以有过去、现在和将来三种时间语义解读,但在孤立语境中,发生三种解读的可能性不同(Mucha2012:189)。孤立语境中,进行体活动类情景一般做现在时解读,过去时次之,将来时再次之在孤立语境中,如果向(12)中添加将来性时间状语,会导致句子更坏:但如果在一个将来时间语义显著的语境中,情况则明显不同:(14)(背景性问题:我明天回家的时候,Ali会在做什么?)在讨论多式综合(polysynthetic)语言尤卡坦语的“无时态”特征时,Bohnemeyer(2009)使用同一“形态句法式”,即人称和数语素保持不变的语句表达(下面几例中的-in=mèet-,le=nah=o’),配之以15种不同的体貌情态格式,构成15个体貌情态各不相同的尤卡坦语句。其中多数可用于现在、将来和过去三种不同的时间语境中,表达不同的时间语义,如(15-16)等可以看出,上述三种语言和前面讨论的斯塔语、瓜拉尼语一样,无显性时屈折动词也都能同时表达现在时和过去时。但在将来时语义表达方面,这几种语言使用无显性时屈折动词表达将来时语义的自由度存在差异。尤卡坦语无显性时屈折动词可以在孤立语境中表达将来时间语义2.4小结根据上述讨论,认为无显性时屈折语言的句法中有T,且T有时间指称语义的话,则这种时间指称并不确定。这样的句法T或者强制规定语句中的R不在S之后,即语句时态为包含过去和现在两种选项的非将来时(如斯塔语);或者T明显倾向于表达R不在S之后,即T的非将来时语义是一种较强规定(如格陵兰语、瓜拉尼语、豪萨语);或者T对R与S之间的先后关系完全不做具体规定,即T无规定性(如尤卡坦语)。无规定性的T只表示语句有时间性语义;至于究竟是何种时间指称,完全由语境来决定。这样的句法T如果没有其他句法功能(参见第3节),则可以按零假设将之取消,与之相关的语言也可以认定为“真”无时态。事实上,Bohnemeyer(2009)就持此观点,认为尤卡坦语的语句时间性解读其实是一种按相关原则推理所得的“一般会话隐涵”。严格来说,假定对非将来时语义有较强规定性的句法T也不成立,因为句法规定必然是强制规定。这样,真正能够证明动词无显性时屈折的语言有句法T的,只有斯塔语这样的语言。不过,如上所述,为此类语言的句法设立零形非将来时态功能语类,难以解释其习得问题。无规定性句法T对语句的时间定位没有实质贡献。此种句法T不论,则理论上,无确定时间指称的句法T除了包含过去及现在的非将来时T之外,还有一种情形,即非过去时句法T,与过去时相对。但就所涉文献而言,并没有语言事实能够表明,一种语言动词如果无显性时屈折,其语句可以有过去时之外的、或现在或将来的时间性解读,即尚无语言事实支持零形非过去时句法T假设。对此,一个可能的解释是:现在情景和过去情景都具有事实性和可验证性,而将来情景具有非事实性和不确定性;相应地,现在时和过去时可能更加同质,而现在时和将来时则不够同质———将来时通常还和一定的情态语气意义相连(Palmer2001;刘丹青2014;也见4.1节),正因为如此,语言的将来时语义很多情况下可以通过未然、预期或非现实的情态成分、语气成分或助动词等迂回式(periphrases)来表达。而对于有显性时标记的语言而言,显性时语素最有可能标记的就是过去时。一方面,通常而言,语气情态成分在语言中可及,将来时可以曲折表达;另一方面,若遵循前述的形态象似性原则,显性时语素也不会用来标记现在时。如此,显性时语素(还有显性时标记语言中的句法T)的使用价值就在于标记过去时。在我们看来,Stassen(1997)根据语言有无过去时形态编码来区分时态语言和无时态语言,理据大概正在于此。不过,对于无显性时标记的语言来说,判定其时态有无,此条标准并不适用。3.哈克语和黑足语的关系反对存在“真”无时态语言者还有一个观点,认为T无论如何都是句法必有成分,哪怕T并不真正对语句时间定位起作用。持此观点者如Borer(2005)。她认为这样的句法T属于填充性成分。填充性句法T没有时间指称语义(无指),它和上文提到的无规定性(泛指)句法T一样,对语句时间定位均无实质意义。但无指或泛指的句法T可能因为其他句法演算功能而得以留存。按照生成句法理论,情况可能的确如此。比如,按普遍语法原则与参数理论,T投射的标志语位置(SpecTP)是句子的语法主语位置;句子的主语位置必须有主语成分,所谓“扩充投射原则”(EPP);T为主语名词成分赋主格等。不过,根据Wiltschko(2003)、Ritter和Wiltschko(2004,2005)以及Ritter和Rosen(2005)等对哈克语(Halkomelem)和黑足语(Blackfoot)这两种语言的研究,认为存在零形无指或泛指句法T的看法也证据不足good-CS-PASS‘Iam/wasliked.’(18)Kit-anaaasai’ni-wa.2-daughtercry-3SG‘Yourdaughtercried/iscrying.’(17-18)表明两种语言都没有显性时形态,且在孤立语境下,一般以过去或现在(非将来)为参照时间,因此,与前面分析相同,可以考虑为哈克语和黑足语设立零形非将来句法T。和零形非将来句法T相比,无指或泛指句法T没有习得上的问题,假定它是普遍语法的一个部件足矣。不过,为语言设立无指或泛指句法T需要说明它对语句的结构推导的确起作用。若句法T既无时间定位功能,也无句法推导作用,则其作为句法必有构件的看法值得怀疑。根据Wiltschko(2003)等的调查,哈克语和黑足语都没有填充性代词,它们的主、宾语在形态上也无主、宾格特征,并且,在这两种语言中,也没有发现因为名词需要赋格或者句子需要满足EPP要求而发生的论元移位。另外,根据Ritter和Wiltschko(2004),说哈克语和黑足语无句法T还有其他证据。首先,这两种语言没有系动词,名词成分在这两种语言中可以直接做句子谓语。对于英语这样的有时态语言而言,系动词必不可少,因为系动词可用来表达句子的时态属性。其次,哈克语和黑足语中没有不定式短语这种非限定性小句。英语有不定式结构,因为英语中存在限定性和非限定性区分。限定性指句中T有确切时指称,非限定性指句中T无确定时指称。语言有不定式结构是其句法有时态的具体表现;而如果一种语言没有不定式结构,则或者是因为该语言句法根本没有时态表征,或者是因为该语言句法中所含时态成分只能是限定性时态。哈克语和黑足语没有不定式结构,虽不能据此断定这两种语言句法没有时态表征,但一定程度上指向此点。最后,哈克语和黑足语中都没有“时态一致现象”(sequenceoftense,SOT)。英语有显著的SOT(19)JohnsaidthatMarywaspregnant.就时间语义而言,(19)有两种解读。一是从句情景时间E2和主句情景时间E1重合,产生同时解读;二是E2在E1之前,产生前移解读(“过去之过去”)。不管哪种情况,从句的时间定位都要以主句情景时间E1为评价时间。关于SOT效应,不同的分析有一个共同的看法,即SOT现象根源在于主从句时态之间的依存关系(En91987;Abusch1997;Adger2003)。“依存”不仅是形态句法上的限制,也是语义上的限制。比如,(19)从句时态受主句时态所限,不能使用现在时;而就其时间指称来说,如上所述,从句E2也不能独立于主句E1而以说话时间S为评价时间。按Ogihara(1996),上例内嵌小句需要执行过去时态语素删除规则,从而变得“没有时态”(tenseless);这样,从句在时间指称上就完全依附于主句。根据Ritter和Wiltschko(2004),SOT效应在哈克语和黑足语中并不可见。哈克语(20)中,主句动词前和从句谓语前位置都可以加入带过去时语素-lh的助动词(í-lh)。换句话说,过去时语素-lh或者同时出现于主从句中,或者同时缺席主从句,或者只出现于主句中,或者只出现于从句中黑足语没有与哈克语类似的过去时修饰性语素。(21)中,主句动词不带显性时语素,从句中也没有系动词表达时态属性按Ritter和Wiltschko(2004:356)给出的英文解释,(21)有三种解读:一是“玛丽(现在)说她(现在)很累”,二是“玛丽(现在)说她(此前)很累”,三是“玛丽(此前)说她(此前)很累”因为SOT效应是时态依存所致,所以,可以预测,一种语言如果句法不含时态表征,则势必没有主从句之间的时态依存关系;结果,也就不会出现SOT效应(RitterandWiltschko2004:355)。哈克语和黑足语未表现出SOT效应,很有可能就是因为两种语言没有句法T所致。总之,哈克语和黑足语不仅没有与句法T标志语(SpecTP)相关的句法属性———无填充主语、无主格、无论元移位,也没有与句法T相关的句法属性———无时态编码、无系动词、无不定式、无SOT。Ritter和Wiltschko(2004:361)认为,如果假设这两种语言句法没有时态投射,则所有这些句法属性的缺席便显得合乎逻辑;如果假设这两种语言句法有时态投射(无论T是否有时间指称),则只能把上述所有这些句法属性在这两种语言中的缺席归为巧合。相比之下,假定这两种语言无句法T,无论是在理论上还是在经验上都更具优越性。4.无新时代语言的时间定位无显性时形态语言如果在句法中也无时态表征,便是世界语言中的“真”无时态语言。理论语言学家之所以会对这些语言做出有时态的分析,往往是因为受到了欧洲语中心论(Eurocentricbias)的影响(Shaer2003:139)。语言研究者在根据欧洲语言的分析框架分析其他语言时,为了体现或保证理论框架的一致性或普遍性,可能会通过做出相关假设,在所研究语言与欧洲语言之间求同。这其实无可厚非,只要所做假设能够和语言事实保持一致,而且,一旦这样的分析可行,理论的普适性就得到证明,人类语言的共性就可以被揭示出来。不过,假如这样的分析被证明有问题或行不通,就有理由尝试采用一种不同于欧洲语分析框架的分析模式。就动词无显性时形态的语言而言,如果能够证明对它们做句法有时态表征的分析无益,就可以尝试假定这些语言的句法中并无时态表征。做出这样的假定,不仅要在这些语言中寻找到可以证明其句法不含时态表征的句法证据,还要说明在这些语言中,时间定位是如何完成的。Klein(2008)将语言的时间编码手段概括为六方面:时态、(语法)体、事件类型(Aktionsarten)、时间状语、时间助词、话语原则(discourseprinciples)等。这些手段归结起来不外乎语法、词汇和篇章语用三个方面,时态只是对语句时间定位进行语法编码的手段之一。在Klein看来,“即使是在有时态标记的语言中,时态其实在很大程度上也是冗余的”(2009:44);“传统研究对时态在时间语义表达中的作用有些过于夸大”(2009:52)。“真”无时态语言虽然没有时屈折语素,句法也没有时态表征,但完全可以采用其他方式对语句时间性做出表达。下面对文献在这方面的论述做一介绍。4.1情境语义的表达“真”无时态语言在孤立语境中,无显性时屈折动词通常更倾向于表达非将来情景,而不易表达将来情景。对此,有一个解释。Bohnemeyer和Swift(2004)、Bohnemeyer(2009)等认为,事件非将来性的实现或未实现具有可验证性,也因此具有事实性;而事件将来性的实现或者不实现无可验证性,因此没有事实性。对无事实性情景的语言表述需要伴以说话人特定的语气和态度;没有伴随特定语气和情态表述的语句通常被解读为事实性表述,即非将来情景表述。这个观点一方面对无显性时屈折语句倾向于表达非将来情景做出解释,另一方面也表明,语气情态和时间性不无关系。Tooley(1997:356)在哲学层面提出,世界的动态性源自事件之间的致使关系(causation),致使关系的方向决定时间的方向。世界的过去和现在是真实的,表现为致使关系的形成和确立;但将来不是真实的,因为将来只代表致使关系向前延伸的趋势。Jesperson(1924)认为,和我们对过去的断言相比,我们对将来的断言总是更弱,因为我们对将来所知更少。Comrie(1985)认为,谈论将来总带有推测性质,因为我们对将来的预测和期望可能会因故改变。Ultan(1978)则声称,不确定性是将来的内在属性。正因为过去和将来之间存在上述这种本体差异,Yava爧(1982)将英语中表达将来时语义的will直接看作一个情态词。Comrie(1985)认为,英语中像(22)这样的句子是对一个将来事件在做一个确定性陈述,并且这个陈述所指称的世界没有多选性,而对多种可能世界的指称才构成情态语义。他因此认为,英语中的will存在不带情态语义的、纯粹的将来时指称用法。En9(1996)并不同意这一看法。他注意到,情态语义和指称确定性实际相容,确定性并不能排除情态语义,因为(23)和(24)中的certain和definitely这两个词既是情态词,同时也表达确定性语义(22)JimwillgiveTomhiskeys.总之,将来时语义和情态密不可分,有时态语言和无时态语言都是如此。情态是一种既可以通过情态动词、情态形容词、情态副词来表达的语义,也可以通过语句的语气来表达的语义,所以,语气的使用和时间语义的表达存在关联。按照Bittner(2011),一种语言(如格陵兰语)的动词若发生语气屈折,则这些屈折为动词引入一个世界论元(w-argument),该世界论元在特定语篇中具有相应的世界指称。世界指称即时空指称,所以语气屈折本质上也指称一定的时间和空间。具体来说,格陵兰语中,动词语气屈折可分为两类:一是偏事实(fact-oriented)语气,包括主句话题陈述语气、主句话题疑问语气、从句背景陈述语气以及惯常行为表述语气等;二是偏预期(prospect-oriented)语气,如祈使语气、祈愿语气以及虚拟语气等。偏预期语气屈折为动词词根引入一个“后话语”世界,即以当前言者话语事件或言语行为(speechact/event)为参照,含预期性语气屈折动词所述事件发生在当前话语事件之后,是将来才能被验证的情景,或者说是预期可验证事件。含预期性语气的话语作将来时解读,如(25)和(26)另一方面,含偏事实语气屈折的话语在格陵兰语中不允准将来时解读,如(27-28)。因为,同样以当前话语世界中的言者话语事件为参照,含偏事实语气屈折的语句所述情景和当前言者话语事件处于同一世界,且在时间上是发生在当前话语事件之前,属于“当前可验证事实”(currentlyverifiablefact)。(27-28)表明,格陵兰语含偏事实语气屈折的语句只能取过去时或现在时语义。这里需要注意两点:第一,(26)从句动词所述事件按前面的说明是将来性事件,这取决于两个因素:首先,该从句本身不含(背景)陈述语气,因此不会产生非将来时解读;其次,作为附属小句,它可以参照主句的话语世界指称来确定是否为当前可验证事实。第二,不同语言中的语气成分在用法和世界指称语义上可以有差异。比如,根据Bittner(2011:159),英语中的非过去时陈述语气可用以描述一个计划性将来事件。下面英语例句(29)合格,但格陵兰语(30)则不合格。另外,英语中的过去时陈述语气可以指称一个可能世界,而不是描述一个当前可验证事实,如(31)所示;但格陵兰语中陈述语气标记一定不能引入一个有可能世界指称的世界论元,如(32)所示。按Bittner(2011)对格陵兰语的观察,语气成分表达语句时间性所利用的,是其对包含说话人言语行为或话语事件在内的(现实)世界或是对不包含话语事件在内的(非现实)世界的指称。通过语气的世界指称语义,说话人的言语行为就可以成为对语句所述情景做时间定位的参照点。Bittner(2014)对(格陵兰语)语气的时间编码特点看法大致相同。她认为,主句中不同的语气其实表达不同类型的言外行为(illocutionaryact),如陈述、疑问、愿望、指令等,或者说,每一个话语的语气其实体现一个“言外行为视角”———话语的言外行为必然是处于“某一个或某一类世界中的言语行为”(Bittner2014:145)。换言之,语气通过所表达的言外行为和一定的世界相连,再根据此世界来确定话语所述是否为可验证事实,并同时表达话语的时间性总之,多数关于语气和情态的理论都将语气情态的时间相关性排除在外(参见Bittner2014:142所引文献)。Bittner(2011,2014)则在Lewis(1972)的基础之上对无时态屈折、但却有语气屈折的格陵兰语如何通过语气使其能够和英语这样的时态语言一样,精确地指称时间做出了论证和说明。根据这一分析,通过一定的世界指称实现对时间的指称实际是一种语境方案。4.2姓名标记的时间指示特征本节再谈谈体和时间语义表达之间的关系。前面提到,体分为语法体和词汇体两类。先说语法体的时间指称特性。4.2.1纳瓦霍语的时间定位语法体又称“视点体”,包括完整体和不完整体。Klein(2009:58)指出,无论完整体还是不完整体,都需要一个参照时间R,因为情景的时间进程完整与否必然是相对于某一个特定的时间点或时间段而言的。在Klein(1994)、Guéron(2007)等看来,语法体是对情景时间E和R间的关系进行编码。完整体是R包含E,即从R来看,语句所述情景有时间边界(即终结点);不完整体(含进行体)是E包含R,即从R来看,语句所述情景无时间边界。可见,语法体必然关涉R。当然,和时态不同,语法体并非指示(deictic)成分。时态是R和说话时间S之间先后关系的语法编码,因此具有自我中心性(egocentricity),可视为代词性或指示成分(Partee1973)。语法体蕴涵R的存在,但无法对R在时间轴上做出定位;R的定位还须参照S。尽管不直接对R和S的先后关系进行编码,在无显性或明确时间表达的语句中,语法体可以为R和S间的二元关系提供语用导向。关于这一点,Smith(2007)、Smith和Erbaugh(2005)、Smith等(2007)基于汉语和纳瓦霍语(Navajo)语料有相关说明。这里暂取后者为例。根据Smith等(2007:55),表面上看,纳瓦霍语是一种区分将来时和非将来时的语言,因为该语言中存在一个语缀(d-),和动词结合构成所谓的“将来式”(futuremode),是纳瓦霍语中唯一用来直接表达时间语义的屈折语素。不过,纳瓦霍语将来式并非真正的时屈折。比如,从语义上看,虽然含将来式的语句表达将来时语义,但若不含将来式,语句也没有非将来时解读。换句话说,将来和非将来区分在纳瓦霍语中实际并不成立。纳瓦霍语中的将来式在表达时间语义时,明显伴有与将来时密切相关的情态语义,如“预测、可能、愿望、祈使”等(Midgette1995:57),说明这种将来式有情态性质。从分布上讲,纳瓦霍语将来式总是和其他表达非时间语义的屈折形式构成对立。另外,这种将来式语缀只和事件谓词结合,不能和状态谓词结合。再者,它并不参与纳瓦霍语主谓一致、格指派以及语句限定和非限定区分等。根据上述几点,可以认为纳瓦霍语将来式并非真正的时态屈折,纳瓦霍语是一种没有显性时形态的语言。至于纳瓦霍语是否为“真”无时态语言,其句法中是否存在时表征,并无相关说明,不过此点和当前讨论关系不大。我们现在要说明的是,在不含任何直接的时间表述的情况下Smith等人认为,体有时间定位功能,不过,实现这一功能需遵循一定的语用原则。第一,如前所述,情景的时间定位总归离不开S,所谓“指示原则”(deicticprinciple)。第二,有界事件不能定位于现在,所谓“有界事件限制条件”:有界事件有时间边界,但由于交际的瞬时性特征(KampandReyle1993),现时的说话时间没有边界;如此,有界事件便无法定位于(或等同于)说话时间。第三,所谓“解读简单性原则”,即在对一个意义不确定或不完整的语句进行加工时,选择一种最不需要添加信息或推断信息的意义解读。纳瓦霍语无直接时间表述语句如果为进行体或不完整体,则其所述情景为无界情景。无界情景可按上面的指示原则定位于现在,这并不违反有界事件限制条件,而且也是遵循解读简单性原则的结果:将一个可以定位于说话时间的情景(非有界事件、无界事件)定位于说话时间是最为简单的时间定位,因为这种解读只涉及一个现在时间。若语句为完整体,则其所述情景为有界事件。按有界事件限制条件,该语句的参照时间是现在时间之外的时间:要么过去,要么将来。单纯从时间的角度来看,将来和过去是对称的:两者都和说话时间S相关———过去在S之前,将来在S之后;但如上所述,将来时语义还包含一定的情态信息,因此,按解读简单性原则,有界事件的过去时解读更为可取,这种解读没有将来时解读必然涉及的不确定语义或情态语义。如前所述,非事实性语义在语句中需要借助于语气、情态等语法手段,或者时间副词等词汇手段来得到明确表述。Smith等(2007:59)认为,上述语用原则对无时态语言的时间语义解释具有普适性。比如,在他们看来,除了汉语和纳瓦霍语,泰语(Sudmuk2003)和Inuktitut语(BohnemeyerandSwift2004)等也是依照这些语用原则来进行时间定位的。Mucha(2012)参照Smith等人提出的语用方案对豪萨语的时间定位问题也做出了说明。在所有这些解释中,有界性语义最为关键,而语法体恰好是有界性语义的编码形式:完整体表达有界事件,有界事件按相关原则一般取过去时语义;不完整体或进行体表达无界事件,无界情景按相关原则一般取现在时语义。这些都是默认解读,默认解读可以在特定语境中或者在语句中含有明确的相反时间信息时被改变。比如,若语句中含有过去时间状语,则该语句所述无界情景只能是过去情景;若语句中含有直接的将来时间信息,则情景不论有无边界,都不能取非将来时解读。再如,在动词短语所述有界事件被表述为一个惯常性事件时4.2.2情境体与语法体的相互作用按语义,语法体只能划分为完整体和不完整体;但按形态,除了完整体形态和不完整体形态,还有所谓普通体。普通体指动词没有明确标记为完整体或不完整体,是一种“中性视点”(neutralviewpoint,Smith1997:77)或中性体根据Vendler(1967),动词根据其自身词汇语义特征,如动态性、持续性、有界性(telicity)等,可以划分为若干“情景类型”,又称“词汇体”或“情景体”。同时,很多人注意到(Verkuyl1972;Dowty1979;Tenny1994),情景类型本质上是组合性的。虽然单个动词的内在语义对确定情景类型极为重要,但动词和其补足语(如名词论元、介词短语论元或时间状语等)之间存在相互作用。不仅存在词汇层面的情景体,还存在以整个谓语部分为基础乃至句子层面的情景体。不难发现,动词walk(“走”)和动词短语walktoschool(“走到学校”)、walkfor3hours(“走三个小时”)、walk3miles(“走三英里”)之间在有界性这一语义特征上的区别。再如,(33)和(34)论元结构及真值无殊,但主动句所述为无界的状态性情景,而被动句所述为有界的结果性情景,因此,两者在有界性特征上也显示出区别(33)NoneofherchildrenresemblesMary.(34)Maryisn’tresembledbyanyofherchildren.另外,情景体和语法体之间也存在相互作用。比如,虽然动词短语walktoschool所述完结类情景有一个自然终结点,但这一情景如果在语句中被表述为进行体(35),则其原有词汇义终结点在句子语义中就并没有出现。Smith(1997:29)还做过如(36)和(37)所示的对比。两句中动词短语buildacabin所述情景体语义都含有一个自然终结点,但这个终结点在(36)中得到了突显,在(37)中却“遭到忽略”:(35)Johnwaswalkingtoschool.(36)Johnbuiltacabinlastsummer.(37)Johnwasbuildingacabinlastsummer.一般认为,语法体这一概念更多是与人们如何描述世界这一问题相关,而不是与世界本身如何这一问题相关(Smith1997:6;Lehmann1999:43;XiaoandMcEnery2004:22)。作为动词或动词短语词汇语义一部分的自然终结点在句子整体语义中可以不被表述出来,恰好说明语法体本质上就是说话人在描述情景时主观选择的一种“视点”。通过添加相应的显性语法体标记,既可以将一个词汇有界情景表述为无界(35),也可以将一个词汇无界情景表述为有界(如Johnhas/hadwalked),还可以将一个词汇有界情景先表述为无界、再重新表述为有界(如Johnhasbeenbuildingacabin)。再有一种情况就是,一个词汇有界情景可以通过显性体形态重新标记界限(如Johnhasbuiltacabin)。很显然,与词汇体和语法体这一区分相对应,情景边界也存在类型上的区别。这一点,Klein(2009:59)有所注意。Xiao和McEnery(2004:20)指出,词汇体的有界性(telicity)着重指空间,而语法体的有界性着重指时间。在我们看来,很难说词汇体的有界特征和时间界限毫无关系。Shaer(2003:152)认为,句子基本的时间信息实际包含于动词短语VP之中,VP为句子所述情景提供了一个“时间轮廓”(temporalcontour),这个时间轮廓可以依据E和R得到描述。Muskens(1995:172)对这个观点有一个动态语义理论的表述。他认为Vendler(1967)所说的完结类和实现类事件动词是“运动动词”(kinesisverbs),此类动词所述事件被包含于R或等于R,R在话语者的话语表征中随事件的展开而向前推移;活动类事件动词和状态类动词所述情景则是“真包含”R,且R不为此类情景“所动”,在话语者的话语表征中是一个不变值。如前所述,就某一情景而言,它是已经“完成”还是正在“进行”,一定是参照R来说的。同样,词汇体的有界和无界区分也必然存在一个R。比如,实现类的“实现”总是一定时间内的实现,完结类事件的“完结”也总是一定时间内的完结。现实世界中,几乎所有情景都有时间终点(36)以及(38-40)都是普通体或中性体,其中(40)为纳瓦霍语因为没有语法体标记的干预或限制,理论上我们可以按前述相关语用原则,根据这几例中谓语的词汇体来对语句所述情景做时间定位。Smith等(2007:57,61)认为,若语句为中性体,语句的时间语义解读可以有一定的灵活性。具体来说,含零体标记动词语句按其所述情景的时间图式来解读其时间语义,所谓的“时间图式原则”,而时间图式其实就是词汇体的有界性语义特征。当然,这样的解读是默认解读,在语句含直接时间信息的情况下可以被取消。(40)中性体谓语动词的词汇体语义含无界特征,因此,根据指示原则和简单性原则,该句取现在时解读。(39)中也是无界动词,同理,可以取现在时解读;不过,(39)并未使用在英语语法系统中可及的进行体形态,而是采用了普通体,因此该句所述情景没有E真包含R(=现在)的时间语义,而应该解读为现阶段内的某种惯常事件或重复性事件,事件的发生和间歇等同于R(含说话时间的现阶段)。(36)和(38)中零体标记动词词汇语义均含终结点,因此,可以按前述有界事件限制条件和简单性原则,将这两句所述事件默认地定位于过去。不过,英语为有时态语言,时态自然有时间指称,因此,默认的时间语义解读有可能会被取消,(38)就是一例。(38)中的动词时态屈折以及时间状语改变了实现类动词在中性体状态下所产生的默认过去时解读。(36)的默认过去时解读和动词过去式的时间指称一致,因此得以保留。5.无政策语境下的时间语义关于这个问题,按前文讨论,需要做以下两方面调查。第一,形态方面,汉语中一些具有表时功能的体貌成分如“了、着、过”等,是否为真正意义上的时态语素或时标记?这个问题似乎早已解决:汉语有“体”无“时”(王力1943;高名凯1948;LiandThompson1981;龚千炎1995),不过,仍不乏争议。比如,近期就有人(Sybesma2007)提出,应该把汉语动词后“了”看作时态一致性(tenseagreement)语素有无显性时态语素的问题需要优先考虑,因为如果发现汉语有显性时标记,则根据形态-句法同构原理,汉语句法也必然有时态表征,汉语就是时态语言。当然,要回答这个问题,需要讲清楚:什么才是真正的时态语素?按相关文献(Bybee1997;Bybeeetal.1994;吴福祥2005),典型的时态语素———如英语显性过去时语素(以及与之构成聚合关系和语义对比的零形现在时语素)———应该在语义上有固定性,在形态上有粘着性,在使用上有强制性。撇开后面两条不说,单凭第一条语义标准,汉语的“了、着、过”等就并非真正的时态语素。比如,根据J.Lin(2003)、刘丹青(2014)等,“了、过”虽有默认的过去时指称,但和现在或将来时语义相容;“着”虽有默认现在时指称,但和过去时语义相容。体标记是对情景自身如何按时间来展开这一信息所做的编码,表明用来观察情景内部时间进程的视点,并不直接关涉语句命题的时间性问题。这样,还有一个相关问题,即汉语如何通过语法体获得情景时间定位的信息?这个问题目前讨论不少。Smith和Erbaugh(2005)以及Smith(2007)等提出了一些跨语言的语用原则,对无时态语言(包括汉语)句子的时间语义推导做过说明(可参见4.2节对纳瓦霍语的说明)。J.Lin(2003,2006)按Klein(1994)以及Kamp和Reyle(1993)等对语法体的理解(见4.2.1节),对汉语主要体标记语义做出了形式描述,并在此基础上,展示了汉语语句时间语义的可推导性。而在Bittner(2014)看来,汉语不仅话题突显,也有体貌突显的特点。她认为,在一个作为话语单位的“汉语句”(Mandarinue0c9-sentence)中第二,假定汉语没有真正的显性时标记,是否可以按零假设做出汉语句法没有时态表征的结论?关于这个问题,认为汉语有句法T的人负有举证责任。目前来看,这样的证据大致和以下几个问题相关:1)先时性(anteriority)或相对时态(雅洪托夫1959;陈平1988;李铁根2002)能成为句法T存在的证据吗?2)汉语和态度语境相关的复合句是否真的表现出SOT效应?3)汉语小句是否真的有限定性和非限定性区分?4)汉语语句是否真的表现出EPP特征?汉语句子论元NP是否真的有抽象结构格特征?与此相关,汉语语句生成是否有因为EPP或格特征而发生的论元移位?关于问题1):先时性在前文讨论瓜拉尼语以及SOT效应时已有涉及。主要指某一分句或从句所述情景以另一分句或主句的情景时间为评价或定位时间,而做出的过去时(或前移)解读。例如,“他明天走了,我再告诉你”中,“走”是相对过去时。在我们看来,这样的时间语义解读可能只是一种话语特征,在没有显性时态标记起作用的情况下,是通过所涉小句中的情景体貌、体标记以及时间状语等,按话语连贯性要求所得。如前所述,语句时间性只是设立句法T的必要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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