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达开与太平天国

石达开与太平天国

石大凯是太平天国革命运动的重要历史人物。对石达开的评价,目前还存一些分歧。我们查阅的几本近年来出版的有关太平天国的专著和中国近代史读本,都把石达开说成是分裂主义者、野心家、叛徒(一)石达开是太平天国革命的中心十九世纪五十年代爆发的太平天国革命运动,是我国近代史上一次声势浩大的农民革命运动。伟大的革命运动造就伟大的历史人物。在这次革命运动的进程中,出现了许多可歌可泣的英雄人物,石达开即为其中之一。石达开,广西贵县客家人,出生在一个富有的农民家庭,“自幼读书未成,耕种为业。”在革命战争中,石达开与敌斗争,英勇无比,他是太平天国第一流青年军事家和政治家。金田起义时,石达开仅二十二岁,是太平天国领导集团中最年轻的一人,为太平天国革命立了不朽的功绩。研究太平天国前期的历史,离不开石达开光辉的名字。一八五一年金田起义后不久,石达开即被洪秀全任命为左军主将。是年九月,太平军攻下永安后,洪秀全又封石达开为翼王。从金田至南京迢迢千里的征途上,石达开一直担负“开通前路”由于石达开率领太平军打败了湘军,取得了第一次西征的重大胜利,占领了武昌、九江、安庆三大重镇以及安徽、江西和湖北东部的大片土地,为巩固天京创造了十分有利的形势。在战斗中,石达开身先士卒,勇悍善战。曾国藩在奏折中一再申述石达开是太平军诸将中“最悍”、“最谲”石达开不但是太平天国杰出的军事家,也是杰出的政治家。他不论在治理安徽、江西的地方政权时,或在总理天国的中央政权时,都表现了非凡的政治才能。一八五三年秋,石达开奉命出巡安庆。他一到安徽,立即与胡以晃、曾天养所率的之西征军汇合,先后克复桐城、舒城、庐州、祁门、宿松等许多重镇要地。据统计,一八五四年,“太平天国在安徽省共收复了二十二个州县”一八五六年十一月,天京变乱结束后,石达开从安徽宁国返回天京,受到广大太平军将士的热烈欢迎。在朝臣的拥戴下,洪秀全加封石达开为“电师通军主将义(翼)王”石达开总理朝政,从一八五六年十一月始,至一八五七年五月止。在短短的半年中,石达开以惊人的政治手腕,迅速地安定了人心,稳住了因天京变乱而造成武昌再次失守的不利局势,给太平天国革命带来了新的希望,使“一个强有力而生长未艾的国家”在军事上,石达开采取攻守兼施,以攻为主的策略。他派英勇善战的著名将领陈玉成为主帅,进攻安徽,一举收复了舒城、六安、霍邱等许多失地,造成了对武昌的严重威胁。“石达开……为贼中主谋,本年连陷舒、六等处,并救援溧水,皆石逆之计。若该逆授首,则余贼渐不足虑。”(二)天王洪秀全的身份证一八五七年五月,石达开离京远征。有的人对石达开离京出征之事,大加指责,把石达开贬为“分裂主义者”、“野心家”。牟安世同志在《太平天国》一书中说,石达开“在战争中虽说不愧为太平天国第一流的军事家,但在政治上却是一个野心家和分裂主义者”。复旦大学历史系中国近代史教研组编写的《中国近代简史》中说:“石达开借口洪秀全‘重重生疑忌’,竟独树一帜,分裂革命……踏上了分裂主义的道路。……野心家石达开出走后,决定远征四川,自立一国。”湖南师范学院《近代中国史话》组编写的《近代中国史话》中也说:“石达开,从天京出走,……远征四川……妄想建立石氏王朝。”我们认为这些评述,值得质疑。谁都知道,“分裂主义者”是一个政治术语。何谓分裂主义者?简言之,分裂革命队伍之敌人也。石达开属这类人吗?我们的回答是否定的。石达开在一八五七年离京出征时,虽分裂过革命队伍,但没有构成分裂主义者的罪行。因为他没有反对过革命,不是革命的敌人。这有史实为证。一八五七年五月石达开离京出征之前,对天王,对太平天国革命事业,积极拥护,无限忠诚。“尊奉洪杨……若神明。”石达开离京出征时曾发布一篇沥剖血诚的布告。布告中明确地表达了他对天王、天国事业的基本立场和忠诚。“精忠若金石,历久见真诚。”也许有人会问,石达开不是有过分裂太平军的行为吗?是的,石达开确实犯过分裂革命队伍的严重错误,这主要表现在:第一、一八五七年,石达开离京出征时,将太平天国的主要部队尽行带走。“那时朝中无将,国内无人,翼王将天王之兵尽行带去。”留下的尽是老弱,“不能为用”石达开为什么会离京出征?从表面上看,是石达开主动闹分裂,实际上是洪秀全逼石达开搞分裂。因为那时洪秀全推行任人唯亲的政策,逼得石达开在天京难以立足。石达开离京出征,实质上是洪秀全推行任人唯亲政策的结果。如前所述,一八五六年天京事变结束后,石达开负责总理朝政,迅速稳住了因变乱而造成的武昌失守的不利局势,给太平天国带来了新的希望。对于这样一位功绩显赫,对太平天国的前途和命运有着举足轻重的关键人物,洪秀全理应大胆信任,放手使用,然而事实却相反。洪秀全名义上重用石达开,加封石达开为“电师通军主将义王”,实际上排斥石达开,“终疑之,不授以兵事,留城中不使出”当然,石达开离京出征造成太平军分裂,石达开也要负重要责任。特别是一八五八年初的一段期间,李秀成掌管天朝政权,洪秀全接受李秀成的建议,“数次派人到抚州请援”应该指出:石达开的出走,太平军的分裂,其根本原因在于农民阶级的局限性,而不应过多地指责当事的历史人物。农民阶级是小生产者,“他们的小生产的特点,使他们的政治眼光受到限制(一部分失业群众则具有无政思想),所以他们不能成为战争的正确的领导者”何谓野心家?野心家者篡夺最高领导权也。石达开有没有篡夺太平天国最高领导权——洪秀全王位之野心呢?没有。有人说,石达开离京出征,“妄想建立石氏王朝”、“自立一国”,从而篡夺和取代天王的最高领导权,或与天王分庭抗礼。这是一种臆测。我们从有关石达开写的布告和信件中查考,证明石达开从离京出征直至失败,始终没有忘记天王洪秀全的最高领导权威,并无什么野心可言。石达开在离京出征时发布的布告中说得很清楚。那时,他对天王、天国“矢忠贞志”,抱着“区区一片心”,不但得不到洪秀全的了解,相反,洪秀全报之以疑忌和排斥。他痛苦极了。为了使天王了解他的真情,他只得离京出征,“出师再表真”。石达开主观上是想通过离京出征的办法,达到把“妖灭尽”的目的,从而报答天王的恩情,“勉报主恩仁”。在这里看不到“自立一国”,“建立石氏王朝”的影子,怎么能说是野心家呢?也许有人会说,石达开说得好听,他做的并非如此。我们认为,石达开并非两面派人物。他说的和他做的基本上相吻合。在他远征的六年期间,他从没有反对或否认洪秀全的领导权威,直到最后,在四川大渡河边与敌人拚死搏斗时,仍没有忘记洪秀全的领导。石达开给王应元的训谕中说,他是“恭奉天命,亲统雄师,辅佐圣主,恢复大夏,而到大渡河来的”。如王应元肯“罢兵让路,敦义讲和”,则将来“天国统一之后,定有加封贤台也”(三)石达开是一个结论石达开有否向清军投降?这也是一个值得争论的问题。牟安世同志说:石达开“在安顺场向清朝封建统治者投降”。复旦大学历史系编写《中国近代简史》的同志说:“石达开在四川大渡河紫打地(今安顺场)……向敌人投降。”湖南师范学院《近代中国史话》编写组的有关同志也说:“石达开奴颜婢膝地向清军乞降”。持石达开乞降论的人,往往以石达开致唐友耕信中说的一段话作为佐证:“请主宏施大度,胞与为怀,格外原情,宥我将士,请免诛戮,禁无欺凌,按官授职,量材擢用,愿为民者散为民,愿为军者聚为军,推恩以待,布德而绥,则达一人可以自刎,三军饬以全安。”我认为这段话是石达开刎一人以全三军的“爱民”、“爱部下”思想的表现,并非他投降的自白。“下恤民命”在远征途中,每到一地,石达开总是非常关心贫苦农民的利益。他常把从地主家中没收的土地和财物,散发给贫苦群众。石达开在人民群众中享有很高的声誉。庆远一带的苗民称颂他为“救星”。僮族、苗族的贫苦农民还编写民歌歌颂石达开。此举二首:(一)翼王派官到我家,问声米粮差不差,(二)苗家救星是翼王,枯苗得雨喜若狂,从今耕种齐落力,为保太平把兵当。人民群众是最公正的评论员。安徽、江西以及庆远等地的人民群众之所以拥戴和歌颂石达开,是因为石达开为他们谋利益,求解放。爱民爱部下的思想贯串着石达开的一生。一八六三年,石达开在大渡河被清军堵截包围,虽经多次奋战,但因寡不敌众,伤亡惨重,辎重丧失,军粮奇缺,进退无路,陷入困境,“杀马而食,继以桑叶充饥,咀嚼殆尽。”在此异常险恶的情况下,石达开英勇无畏,他本人已作好死的准备。为了避免家属遭致敌人的杀害,他先让“其妻妾五人抱幼子二人携手投河”有人认为,石达开到清营就是一种投降行为。我们认为,这样看问题是不符合石达开思想发展过程的。人们知道,大凡投降的人,离不开怕死和升官两种肮脏思想。这两种肮脏思想在石达开思想发展的过程中是难以找到的。石达开是一个以骁勇善战、不怕牺牲著称于世的人。在长期的戎马生涯中,他从未产生过怕死的念头,即使是在最险恶的时刻,也经得起严峻的考验。他给清将的信中一再提到“舍命以全三军,义士必作”,“死若可以安民全军,何惜一死”石达开有否升官的思想?没有。石达开自离京出征后,他的思想观点主要是“归林”,而不是升官。“惟期妖灭尽,予志复归林”。石达开的归林要求是很强烈的。在远征途中,他曾和部下彭大顺等人到自己家乡一带去招集兵马。“但石达开一到家乡,便表示要隐居山林”当然,也应该指出,石达开对敌人的杀人本性是缺乏认识,缺少警惕的。一方面,他痛恨敌人,长期与敌人作拚死的斗争;另方面,对敌人又存在某些幻想。他企图用吹棒清朝官吏的手段,去换取部下将士的生命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