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洪秀全的《劝世良言》看太平天国的民主思想

从洪秀全的《劝世良言》看太平天国的民主思想

洪秀全是太平天国农民革命运动的领导人之一。他是近代最具影响力的代表之一。他的思想和成就在中国现代民主主义革命史上作出了辉煌的一页。结合太平天国革命运动,来研究洪秀全的哲学思想,科学地阐明它的时代意义和特点,是很有意义的。一、反对宗教“独一真神”1836年洪秀全去广州应试时,得到一本《劝世良言》,它是中国基督教徒梁发编印的宣传基督教教义的传道书。洪秀全当时对此书略加流览,未予置意,时至1843年洪秀全最后一次应试失败,才开始精心研读。该书对洪秀全发生了深刻影响。首先,洪秀全撷取了基督教中只崇拜上帝的一神教特点,并依据这个特点塑造了一个至高无上的“皇上帝”,来反对其他一切鬼神“偶像”崇拜。其次,撷取了书中一些残留的原始基督教的平等思想。洪秀全将基督教所宣传的“上帝面前,人人平等”,与我国农民起义曾提出过的“等贵贱,均贫富”等思想结合起来,提出了反映中国农民利益要求的民主主义的平等论和空想社会主义纲领。洪秀全认为“皇上帝”是宇宙间的“独一真神”,反对崇拜其他一切鬼神“偶像”。在洪秀全看来,“皇上帝”这个“独一真神”能造化主宰天地万物,自然界的日月星辰雷雨风云,山原水泽飞潜动植,是“皇上帝”的“灵妙”和“功能”;社会中的人类不仅是“皇上帝所生所化”,而且“生死祸福由其主宰,服食器用皆其造成。”在此基础上,洪秀全对封建统治者所推崇的儒、道、释思想,也进行了揭露和批判。他在追溯中国宗教迷信产生根源时说:“汉宣祠后土,追求金马碧鸡,汉明崇沙门,追求天竺佛法,汉桓祠老聃,梁武三舍身,唐宪迎佛骨。”马克思指出:“对神学的批判就变成对改治的批判。”洪秀全对于“偶像”、“阎罗妖”的批判,实际上是为反对现实中的不平等服务的。他说:“阎罗妖乃老蛇妖鬼也,最作怪多变,迷惑缠捉凡间人灵魂,天下我们兄弟姊妹所当共击灭之。”从哲学上来说,还应特别注意到,在洪秀全宗教唯心主义世界观中,还包含有辩证法的思想因素。洪秀全主张:“天下多男人,尽是兄弟之辈,天下多女子,尽是姊妹之群,何得存此疆彼界之私,何可起尔吞我并之念”洪秀全还认为天道是不断运动和变化的。他说:“乱极则治,暗极则光,天之道也。于今夜退而日升矣。”无论洪秀全的政治思想,还是哲学思想,都反映着农民的利益、愿望和要求,要求摆脱帝国主义和封建主义等束缚。他说:“天地之中人为贵,万物之中人为灵,……木石泥团纸画各偶像物也,人贵于物,灵于物也,何不自贵而贵于物乎?何不自灵而灵于物乎?”这里要求人要“自贵”、“自灵”,要从各偶像的束缚中解放出来,从而体现了要从整个封建统治中解放出来的民主主义思想。但是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这些要求不可能得到完全实现。19世纪上半叶传入中国的基督教,其本质是麻痹人民革命意识的精神鸦片。如果说鸦片的输入“没有起催眠作用,反而起了惊醒作用”的话,那么基督教的传入也曾有过类似的情况。洪秀全站在爱国主义的立场上,从农民的利益出发,撷取其中有利于农民革命的思想资料,加以中国化的改造,使它客观上又起了一定的促进作用。我们必须用历史的眼光,辩证地对待这个问题。二、废除封建土地所有制,是民主主义的社会生活洪秀全从基督教教义中撷取的“独一真神”和一些平等观念,与中国历史上农民战争提出的朴素平等观念相结合,提出并制定一个具有很大推动力的空想社会主义方案。他认为:“天下凡间虽众,总为皇上帝所化所生”,“天下总为一家,凡间皆兄弟”,响往建立一个“强不犯弱,众不暴寡,智不诈愚,勇不苦怯”的理想社会。于1853年3月颁布的《天朝田亩制度》,对他力图实现的理想社会进行了具体设计和描写。按人口平均分配土地。“凡分田,照人口,不论男妇,算其家口多寡,人多则多分,人寡则分寡,杂以九等。如一家六人,分三人好田,分三人丑田,好丑各一半。”在产品分配方面提出一种“圣库”制度,规定“凡当收成时,除所食可接新谷外,余则归圣库”所有“婚娶弥月喜事,俱用国库;但有限式,不得多用一钱”,“鳏寡孤独废疾免疫,皆颁国库以养。”在劳动生产上,设有尝罚制度,“民能遵条命及力农者,则为贤为良,或举或尝。民或违条命及惰农者,则为恶为顽,或诛或罚”。在废除私有财产制度的基础上,又提出一些政治和社会的改革措施。实行守土乡官制,将地方政权组织和军事组织结合起来。为使地方政权巩固和加强,又实行保举乡官制和保升奏贬制。规定“凡天下每岁一举,以补诸官之缺。举得其人,保举者受尝;举非其人,保举者受罚。”“凡天下诸官三岁一升贬”,“以剔上下相蒙之弊”但是“保升奏贬所列贤迹恶迹,总要有凭据方为实也”。这样规定了人民享受“保举”和被“保举”权,对政府官吏有“奏贬”之权,有利于监督国家机关和巩固农民革命政权,具有民主主义的性质,是中国历史上的创举。废除封建的陈规陋习。主张“凡天下婚姻不论财”,禁止封建的买卖婚姻,禁止缠足、娼妓、纳妾和买卖奴婢。规定妇女和男子一样享受参军权、应试权和被保举权等。这种肯定男女在政治、经济、文化上的平等权利,是对男尊女卑、三从四德封建礼教的彻底否定。恩格斯指出:“在每一社会中,妇女解放的程度是一般解放的天然尺度。”《天朝田亩制度》中规定妇女从政治、经济等方面得到解放,标志着太平天国农民革命运动,从深度和广度来说,都超过了历史上的农民革命战争。洪秀全在《天朝田亩制度》中所提出来的理想社会,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务使天下共享天父上主皇上帝大福,有田同讲,有饭同食,有衣同穿,有钱同使,无处不均匀,无人不饱暖也”,这里所说的“皇上帝大福”,并不是要人们只等到天上“皇上帝一大家”那里去享受,而是要人们在现实社会中去争取。象16世纪初,德国农民革命战争的领袖闵采尔,要“在地上建立起天国”一样,洪秀全要求在现实中实行财产公有,共同劳动,共同分配,完全平等。恩格斯指出:“闵采尔所了解的天国不是别的,只不过是没有阶级差别,没有私有财产,没有高高在上和社会成员作对的国家政权的一种社会而已。”洪秀全与闵采尔一样,他的关于“皇上帝”的宗教之说,其实质不过是为农民革命作论证,是空想社会主义的一个外壳。在《天朝田亩制度》中,所明确提出来的以废除封建土地所有制为核心的革命纲领,可以说,是我国历史上农民革命斗争思想发展的最高水平,也是对鸦片战争以来农民革命斗争经验的总结。封建土地私人占有制,是封建社会制度赖以生存的基础,在当时也是资本主义国家从经济、政治、文化上侵略我国的土壤。所以,废除封建土地所有制,是民主革命的一个极为重要的根本问题。洪秀全在《天朝田亩制度》中,不但提出了废除封建土地私有制,而且在实践中力图实现这个纲领,表达了中国近代农民的根本利益和要求,揭开了近代民主主义革命的序幕。但是,《天朝田亩制度》实行生产资料和生活资料的平均分配原则,毕竟是一种空想。他们认为只要平均分配土地,按着规定领取生活必需品,就可以消灭贫富不均和痛苦的根源,实现没有压迫没有剥削的理想社会。他们不可能予见到这种绝对平均主义的分配方案,既使能够实现,也决不可能贯彻到底。因为这种分配制度,仍然建立在生产资料私有的小农经济基础之上,而小农经济最终要造成阶级分化和贫富对立的,因此实行绝对平均主义,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