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爱随风沉默

走过夏日的街2007-8-25f思前想后很久，终于注册了个名字，想写一写这些埋在心里已经10多年的话。天涯的好处，就在于提供了一个可以自言自语的地方。但说是自言自语，其实是自欺欺人，写出来，总有人会看的，会招来一些意想不到的非议。有意思么？为什么要写？是否应该给自己一个充分的理由？多年以前，我用自以为聪明的春秋笔法，把我们的事情写成今生第一部长篇小说，我问她，我把我们的事情写成小说，能公开么？她很生气、很着急地质问我：“你写我们的事情怎能不征得我的同意？”然后她重申了对我的结论：我是个不懂得尊重别人的人！也许我是吧。天晓得。那小说从此被尘封在故纸堆里。如果现在她发现我居然在这么公开的地方写我们的感情，是不是会更生气？我想会的。我想气她么？坚决不想！那我为什么还要写？昨夜我辗转反侧，千方百计说服自己放弃这写作的冲动。但最终失败了。我们已经近10年没见过面了。去找她的念头一日强似一日，但我不能这样做。因为我们都已经结婚成家，都有了孩子，我们必须对这一切负责。10年中，我给她发过两个邮件，向她说明了那些艰难岁月中我的真实想法和真实感情。但这种表白远远不够。她对我的误会之深，我是百口莫辩。我的情感总是催促我再给她发邮件，好好解释一下，让她知道我究竟有多爱她，可我的理智总是阻挡这个行动的实践，我不应当再去打搅她了，这样做，对她，对她的家人，对我的家人，都是不道德的。但是近来，这感情和理智的较量中，感情有渐渐占据上风的趋势。对此我感到恐惧，我必须阻止自己。所以我就在这里写吧，把话说出来，让人拍拍砖，可能会让自己清醒些吧？去年，我曾经鼓足勇气给她打约她见上一面，她拒绝了，里，我们草草地说了几句，她的声音紧张而急躁。放下后我给了自己一个耳光，不是觉得被拒绝难堪，而是痛恨自己为什么象个低等生物一样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去打搅她平静幸福的生活。能分手，多不容易，能过上正常的生活，多不容易，我应当好好珍惜。爱她，就应该让她过上好的生活，过上正常的、快乐的、平静的、受到亲朋好友祝福和社会认可的生活——这才是阳光下的生活，而这一切，不是我所能给予的。我所能做的，就是尽一生的力量，不去打搅她。并且自己好好生活，好好努力，在将来万一有需要的时候，帮助她，暗中照顾她以及她的孩子。如果我做不到这一点，只是徒然为她的生活增添波澜，那我对她的爱还有什么意义？感情不是生活的全部，更何况是对我们这样两个人一一天生的异性恋，阴差阳错爱上彼此。我至今都恨自己当年的软弱无能，如果我能控制住自己的情感，听从理智的召唤，保持住朋友的关系或者干脆疏远她，怎会有后来那么痛苦难当的岁月？怎会为她本该青春快乐的生活增添阴霾？是的，我是个软弱的人，令人鄙视的软弱。我在这里云里雾里地自说自话，就是软弱的表现。我们两个人，恩，怎么说呢，应当先简单做个介绍吧。我长相一般，个子较高；她是个美人一一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也不是我信口开河，很多人都这么认为。不过她的美并不张扬，她是个看起来比较冷的人，极有才华。我们的家境都不错，求学经历也顺利，如果不是突然之间电光火石爱上彼此，我们应当是能够拥有一个简单懵懂而快乐的青春的。我并非天生的同性恋，不仅如此，我还一直都很喜欢异性。当我13岁第一次听到“同性恋”这个词的时候，感到惊讶非常，奇怪这世上居然有人会爱上同性。我还特意去查了字典，证实了一下这个名词的存在。我看着字典上那个词条的解释，觉得匪夷所思。没想到，那个中午我在字典上看到的难以理解名词，日后竟成了我一生难解的心魔。至于她，我判断她也不是天生的LES,在我之前和在我之后，她都没有爱上同性的经历。我们两个现在虽然没有任何联系，但却在不约而同地做些类似的事情，比方工作之余写作，我们的小说基本是异性恋题材的，大家都在费尽心机地隐瞒这段感情经历。最大的区别，在于我写的小说没有影射过我们的事，纯粹是小说而已，而她的小说处处影射我们的事——我是这世上唯一看的出来的人。她去年刚刚出版的一本小说我也看了，一边看一边难受。因为她的小说虽然写的隐晦，但我一眼就能看出哪些地方写的是她对我以及对我感情的看法，这些看法和真实情况的差距令我极为心痛。——这也是促使我写此文的原因之一。我当然不能写出她的真实，就叫她波德吧。如此奇怪的名字，事出有因，在此就不解释了。呵呵。从何说起呢？这场几乎要了我命的爱情劫数。似乎应当从更遥远的事情说起，从她，L那里开始说。L是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一个人，如果没有她，恐怕后来我和波德的事情不会那样发展。L是个LES，很早就是，在中学时代，她几乎是我们班上女同学的偶像。倒不是因为她帅，她个子挺高，模样也挺好看的，但不能用帅或者美丽这些词来形容，她强大的魅力来自于她超乎寻常的聪明，在我们那个当时尖子生云集的学校和班级中，她的聪明也是异常突出的，这种聪明让她显得非常洒脱和不俗。现在，她在海外从事着精英行业的工作，事业在一般人眼中已很成功，而且全靠自己，但是，我始终觉得她并没有到达和她聪明等级相当的成就，她本可以更好，更成功，在人生的一些关键点上，她为情所困，对自己的前程多有影响。她是我所接触到的第一个LES，尽管当时并不知道这个说法，以为女同学们对她的喜爱仅仅是青春期女孩子之间的一种友谊，但后来还是渐渐明白她是一个特殊的人，大家〔包括我〕对她是一种有些特殊的情感。而她的优秀，为这种情感取向树立了良好的榜样，尽管之前我对同性恋不能理解，但与L的接触，让我很自然地认为，喜欢上同性并非一件不光荣的事情，甚至是一件挺荣耀的事情——谁不喜欢美好而卓越的人呢？我很喜欢L，但我并不爱她，事实上，除了波德，我没爱上过别人。L在我生命中的出现似乎是为后来的情感劫数做铺垫的，她让我认可了这种同性情感，后来自己才会轻易放弃挣扎，一步步陷入情感的旋涡。我和L曾经彼此喜欢，但我对她更多的是友谊和欣赏，那个时期我是喜欢男生的，喜欢英俊、聪明的男生，非常渴望赶紧上大学，可以痛快地找一个“白马王子”谈恋爱，而不再受家长和老师的约束。L则一直和女孩子纠缠着，不断被伤害，其实追求她的男人非常多，因为她的外表看不出LES的倾向，说话、做派也只是个异常聪明的女子而已，不抽烟、不喝酒，穿着也不中性。现在我们还是好朋友，她也是这世上唯一知道我和波德之间的事情的人。开始说说我和波德的事情吧。当然，我要说的只是我的心路历程，我们的事情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地方，也并不曲折。而且，为了保护彼此的隐私，我们的生活背景必须隐去不写。所以，这基本就是一个自言自语的过程。我在和她相爱之前其实已经认识了一年之久，说是认识，也就是都知道彼此而已，我们在一个系，不同班级，因为都是学生干部，在一起开过几次会。我对她的印象很不好，因为她看起来冷冰冰的，我只试图和她说过一次话，那次我们因为开会偶然坐在一起，我觉得干坐着有些别扭，就没话找话地向她打听她们班上的一个人，她眼看前方，只用两个字简单答复了我的问题，就沉默不语了，我一下子失去了和她攀谈的兴趣，兴味索然地继续听会，心想这个人跟个冰块似的，好没意思。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我们几乎没有再单独交谈过。有同学谈论起她，我也没有任何兴趣听。基本上，我是个对人的相貌十分不敏感的人，假设是喜欢一个人，即便在别人眼中是丑的，我也会觉得这个人很好看，假设是不喜欢，就搞不清楚这个人长什么样。所以，一直到爱上她的那一天，她的长相在我的头脑中都是非常模糊的。睡前再写几句.最近老是回想10几年前爱上她的那几天,我觉得真有命中注定这一说.我们没有经历过（至少是我没经历过）彼此有好感,逐步靠近,逐渐喜欢,最后爱上彼此的过程.而且也不算是一见钟情,因为都认识那么久了,我对她印象还不好.所以很难解释这突如其来的爱情.前面说过,她写过很多文章影射我们的感情,根据文章中的蛛丝马迹,我基本可以判断她是如何理解我对她的爱的.大约有这么几种看法:莫名其妙.她自认为是她追求我的（我跟她的看法正好相反,我一直认为是自己把她拖下水的,对此愧疚不已）,但对"追求"我的顺利程度一直暗自惊讶,表示不太理解.认为我把她当作另一种生活方式的象征,也就是说我是世俗中人,而她颇有厌世倾向,我被这吸引.认为我是太寂寞所致,因为我正好精神空虚,于是用她填补了一下暂时真空的感情生活.总而言之,都不是什么好的推断,根据这些推断,我基本上可以被定义为一个不够自爱的,有点无聊的,耐不住寂寞的,拿感情当消遣的人.我倒不觉得自己多冤,因为我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上面这些定义用在我身上可能也算贴切.但我觉得她这么想真是贬低了自己.就算我是这么一个差劲的人,但我对她的爱却是全身心的,是深入骨髓,直达灵魂深处,直到地老天荒的.我本是个浅薄的人,能有这么深刻的爱恋,是因为她太好,太有吸引力,她的魅力是不容置疑的.想来真是心神暗淡,那么优秀的一个人就这样被我给弄的自我贬低,多少年一直解不开心结,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我要那样对待她,以为是自己不够好,达不到我内心的期望所致.我曾经在给她发邮件的时候大致把心路历程说了说,似乎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但她好象还不太相信我的话.我对她的爱有很强的宿命的味道,事实上,在了解到她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之前,我已然爱上她了.非常突然.突然的连我自己都莫名其妙.当我意识到自己爱上她时,我对她的了解仅限于她的名字\性别\就读学校,连她的长相都不甚了了.我是在爱上她之后才逐步了解她的,才知道她究竟有多么好,这种了解加深了我对她的爱,直到把这种爱变成永恒.爱上她一年之后的一个夜晚,我对她说出了今生的承诺:"我会永远爱你."这话不是随便说说的,这个"永远"是真的.那一刻,我有极其强烈的感觉,我会爱她直到永远,虽然那时年少的我,还不能真切体会"永远"的含义.亲爱的,如果你知道当时我说"永远"二字有多艰难,你就知道我这个承诺有多郑重.不过这些都不再重要了,重要的只是生活本身.事情开始于那年圣诞节前的一天，黄昏，她到我们宿舍来通知我临时去系里开个会，当时只有我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看书。她站在门口把事情说了，我很客气地说：“我马上去，谢谢你。”然后起身收拾东西准备去系里。这时，很突然地，她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说：“我等着你一起走吧。”我感到十分惊讶，内心颇有些不情愿，但嘴上还是表示赞同。其实，在这一天之前，她已经主动和我说了两次话。一次是下课的时候，大家都慢慢往外走，有点拥挤，突然有人在背后捅了我的腰一下，我猛一回头，没看出是谁，就听她笑起来，说：“我是不是太矮了，你都没看见。”我低头一看，才发现她紧跟在我后面。〔她确实比我矮一些，但也不算很矮，我从小到大都算同龄人中个儿高的。〕当时我还想，她居然也会开玩笑。后来有一次上课的时候，她坐我后面一排。课上了一半，她突然拍拍我的肩膀，又指指旁边的空位子，示意我坐到她的旁边，还示意了好几次，把我弄的莫名其妙，心想，难道你不会开口说话么？我不太会拒绝别人，所以，尽管我并不是那么情愿，但我还是在下一堂课的时候坐到她旁边。我本以为她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结果整整一节课她也没和我说一句话，下了课她就先走了。我那个郁闷哪，觉得这都什么人啊。所以，那天她进到宿舍里来和我说话的时候，我没有丝毫喜悦之情。我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和她聊天，说了些什么早忘了。然后我们就一起下楼往系里走，走在楼梯半中间的时候，她突然小声对我说了句：“其实我挺喜欢你的。”我一楞，下意识地反问了句：“什么？”她把头别到一边，含糊不清地说了句：“没什么。”昏暗的光线中，我看到她的脸红了。这情景，已经过去10多年了，还是历历在目。我惊讶得不得了，但没再询问，就势岔开了话题。她的这句表白虽然令我感到意外，但并没在我的心里掀起什么波澜，在那段时间里，有不少女孩子对我表示过这样或者那样的好感，也有人很直白地跟我说：“很喜欢你呀”之类的，我当然也蛮高兴，但也仅此而已，我对女生不感兴趣。不过现在想来，自己可能很有做LES的潜质，否则，咋尽招女的喜欢呢？记得上高中的时候，我长发飘飘，酷爱长裙，经常天气乍暖，就急不可耐地换上薄呢长裙了，这么一副臭美模样，却偏偏有女同学跑来跟我讲：你能给人安全感，比咱们班男同学还给人安全感。上大学后，看了《罗马假日》，觉得女孩子剪短发也不错，就下狠心把头发剪了。这下好，开始有女生斜靠着我的胳膊跟我撒娇了。我对此真不以为然。那时，我已经开始和男同学约会，不过没见到什么满意的。我还是满心期待着，能够遇到一位与我心心相印的白马王子，共同携手一生。所以，那天波德说喜欢我，我并没有多在意，只是觉得非常出乎意料，象她这么个冷冰冰的人，突然说这么直白的话，任谁都会觉得意外吧？写到这里，有必要说明几句。她当时那样对我表白，并非因为她爱上我了。怎么说呢，那段时间我莫名其妙地在各方面表现都很突出，而且往往女孩子一般做不太好的事情我也能做的挺漂亮的〔很抱歉关于这一点我无法细写，因为如果写的太细，容易被对号入座〕。这样说颇有自夸之嫌，自夸就自夸吧，反正那段时间确实如此，我因此也有点引人注目。不过我的性格天生不喜张扬，也许这对女孩子更有点吸引力吧——我分析大约是这样的。所以，那段时间不少女同学常在背地里议论我，可能她就是听了这些议论，才注意到我，注意到之后觉得我还不错〔靠，脸皮真厚，汗~~~〕，所以才有上面所写的那些表白的，我一直都认为，她所说的那种“喜欢”，纯粹是女孩子对女孩子的一种欣赏和友谊，完全谈不到爱。大约两、三天后，圣诞节、新年的各项活动开始登场了。学生时代，岁末年初的日子是非常重要而欢快的。系里要举办联欢会，每个班级都要出节目。在新年前夜，举办联欢会那天晚上，她又到我们宿舍通知我带着同学几点几点提前点到会场帮助布置一下。我漫声应着，根本没放在心上，只顾和其他同学开玩笑瞎聊天了。那个时候，我还没完全度过青春叛逆期，虽然是老师眼中一等一的好学生，却非常不喜欢做向系里献殷勤的事。所以我们就没打算提前去会场，等在宿舍聊够了，才施施然不慌不忙地、一副爱来不来的样子到了会场。一进门，她就迎面上来语气蛮温和地问我：“怎么现在才来，不是说X点X分提前到么？”我扫了一眼会场，我们还算来的早的呢，就漫不经心地答复了一句：“这不也没来晚么？”说罢，就转身和同学聊天去了。过了一会儿，我发现身边一个同学正关切地凝望着什么，顺着她的眼光一看，波德居然还站在我身后，而且满脸通红，气的已经不行了的样子。我吓一跳，忙问她：“怎么了？”她咬咬嘴唇，半天才说：“没什么。”然后就走开忙去了。写到这里，我又想起她当年那满脸通红的模样，不由哑然失笑。真是爱生气啊，这有什么值得生气的地方么？想想，幸亏她没和我生活在一起，否则我这个大大咧咧的性格，丢三落四的禀性，还不知道要把心思细腻的她气成什么样子。所以，没跟我这么个没心肝的人纠缠下去，对她而言，真是大好事。那天她走开后，我的心里开始忽悠忽悠地。也不知怎么了，七上八下的，眼光老不由自主地跟随她，看她在那里忙前忙后。我开始琢磨她是不是真的很在乎我，但转念一想，你是哪根葱啊，人家为什么要在乎你啊。我脑子里全是她刚刚气的满脸通红的样子〔说明一下，她皮肤极好，肤白胜雪，脸一红特别明显，颇引人爱怜〕，我觉得很对不起她，应当早点来帮助，然后开始觉得十分十分悲伤——完全没有来由的悲伤，弄的我自己都非常奇怪，就算有些对不住她，也不至于这么悲伤啊。而且，我开始努力看清她的长相，但好象越努力越看不清，看着她遥远的容颜，我突然觉得很想哭。上面的这些感受可说是突如其来，毫无征兆。而且我笨拙的文笔事实上也不能完全描述出那短短两个小时内，内心所经历的种种起落。后来她好象已经忘记这个事情了，很高兴的样子，也没往我这里看过一眼，她还表演了一个民族舞蹈，她一上台，我不知道怎么突然觉得很不好意思，就跟我自己要上去跳似的，而且还自作多情地觉得她是在跳给我看的。由于感到难为情，她跳了些啥，也没细看，就觉得跳的还行。然后，晕晕乎乎中，晚会结束了。晚会让大家的神经都很兴奋，回到宿舍后，同学们都不想睡觉，各宿舍乱串着，瞎闹瞎聊，她不知是否有预谋地，和其他同学一起来到了我们宿舍。当时我正在那儿郁闷呢，为自己晚上莫名其妙的心境。看到她进来，我又开始想哭。TNND，我心慌意乱，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自己的情感。我们大家一起聊了会儿天，然后她走到我面前，我正坐在床上，抬头望望满脸笑意的她，不知怎么就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本来只想假装客气握一下的，结果就再不愿意松开。后来她坐到我身边，我们东拉西扯，越聊越投机，然后彼此倾诉了下衷肠，意思是“我挺喜欢你的”，“我也挺喜欢你的”。我们并没觉得有什么难为情，脑子里更没有把对彼此的好感与“同性恋”联系起来，觉得只是纯洁的友谊，因此说这些话的时候很自然，也没压低声音，结果周围的同学受不了了，说我们竟然如此肉麻，大家简直都成灯泡了。我们傻呵呵乐着，陶醉在新遇知己的喜悦中，一直在那里聊到快天亮才去睡。第二天是新年的第一天，我因为有事，一早就起来了。这时我感到内心异样，满脑子都是她的影子。一种非常沉重的感觉压迫着我，完全不同于前夜那种温暖、欢欣、激动的心情。我顾不上细琢磨自己的内心，匆忙收拾了东西就出门了。意外的是，走到宿舍楼门口，一眼就看见她在外面，似乎正散步回来似的，她看着我，我也看着她，我们都没笑，只是点点头，我就往校门方向走去。我觉得身后一直有目光在追随我，于是走着走着，快跑起来，一直跑到拐弯的地方才停下来。这一天我和中学同学约好了去公园玩，我尽力让自己忘掉那种莫名其妙折磨人的情绪，努力投入到兴高采烈的人群中。但是，心头沉重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简直要让人窒息。我发现自己特别想她，就在公园中四处留神着卖纪念品的摊位，想买点什么送给她，这好象是唯一能安抚自己思念情绪的一件事情。那些庸俗的纪念品很难挑出什么特别合我心意的，最后我相中了一支短笛，做工还算精致，上面还简绘了几竿竹子，我就买下来。之后，我时不时把手伸到包里去摸摸这支短笛，想到晚上能把这个礼物送给她，我的心里才感到些许抚慰。在黄昏回校的途中，我特意挑了个远离同学的位子坐下。我不想再说话，只想静静地、好好地想她。车在路上急驰着，北方城市的冬日黄昏让人格外忧伤，我看到一阵寒风扫过，把地上的沙土卷成了一个旋涡，这一刻，一个念头突然跳进脑海：我爱上她了！我的爱情就这样开始了——在冬天黄昏寒风和尘土卷成的一个旋涡中。现在想来，这个意像颇具象征意义，好象人生的一个挖苦，和我当初设想和希冀的那种浪漫、阳光、温暖的初恋完全不搭调。但这种感觉如此确定，就好象能确定自己还活着一样，从那一刻起，我再没疑心过自己对她的爱。那天晚上，我忐忑不安，不知道怎么才能把礼物送出去。我知道这是十分唐突的举动，有那么几次，我甚至想放弃算了，笛子？自己留着吹吧，谁稀罕你个小笛子啊？我真是烦自己这副德行，要死不活、拖泥带水的，终于，在眼看就要睡觉的时候，我终于鼓足了勇气走到她们宿舍门口，把她叫了出来。我们闲扯了几句，彼此道了“晚安”，就在她推门准备回去睡觉的一刹那，我终于象个白痴一样把那短笛从大衣口袋了掏了出来，猛一伸手说：“送给你的新年礼物。”她吓了一跳，往后一躲，我可怜的自尊心立刻受到小小的伤害。一瞬间我这个懊悔、难堪呀，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我那可笑的手，拿着短笛伸在空中，接受她目光的凝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就在此时，她说了句让我差点吐血的话：“为什么要送我礼物？你有送人东西的习惯么？”如果要用一个字表达当时我的心情，那就是：“ 靠!”我的头脑里翁翁的，心想：拜托，接下吧，胳膊要累酸了，脸面要扫尽了，谁没自尊心啊？……我去跳河好了，天地良心，我从没喜欢送人东西这么个良好的习惯和爱好……亲爱的啊，你知道我今天一天没干别的，就惦记送你这礼物啊，好歹别再盯着它看了，我这个造型真的跟个傻瓜差不多了……所有这些想法在脑子里转了几转，她居然还把手揣在自己外套兜里，丝毫没有接过来的意思，我那个下不来台啊，只好硬着头皮装出一副很坚决的样子说：“我专门为你挑的，如果你不要，就把它扔了吧。”酷刑终于结束，她伸手把短笛接了过去，然后突然伸手碰了碰我的脸，极其温柔地一笑，转身进屋了。我呆站那里好久才回到房间。躺在黑暗中，我细细回味着她温柔的触摸和微笑，心潮起伏，难以入睡。第二天我一直在给自己找事情做，尽量不和她碰面。那种时时激荡在心头的感觉让我无所适从，总想逃避。到了黄昏，她来找我，说要出去散步。我们一起走在冬日寒冷的校园里，彼此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但又舍不得回去。就这样一圈一圈乱转着，偶尔说两句什么。在终于要往回走的时候，她好象是下了好大决心，问我：“昨天晚上你送我东西，真的不是你的习惯么？”我低着头走着，一句话也不想答复。我能说什么呢？说是，显然是骗人的，也伤她的心。说不是，那我怎么解释自己的行为？难道要我说我想了她一天，日夜都想，我有病么？我还完全不了解她。我的感情怎么会来的这么容易？我已经不记得自己说了些什么，但肯定是否认了自己有这个习惯。她最后说：“你知道么，昨天晚上我感慨万千。”我看了她一眼。她的眼睛在黑夜里亮晶晶的。我想着“感慨万千”这个词，感慨万千地说：“我也是。”然后我们继续往回走。我感到十分十分的压抑，那句歌词闪现出来——“让爱随风沉默”，我反复想着这句歌词，禁止自己再和她说什么出格的话。现在想来，我颇为先知先觉地了解了这种感情的杀伤力，一切都还没开始，我的内心已经在强烈地要求结束。回到宿舍，她也送了我一样小礼物，是她自己画的一小块石头。她的画画的很好，后来我曾经把她送给我的一幅画拿到商店去装裱，旁边一个女人在买画，看到她的画后便和老板说她也希望要这幅，老板说这是人家自己带来的，不是商店里卖的。我当时心里十分得意的。言归正传，那天晚上我是把那石头紧紧握在胸口睡着的。一晚上都是零乱的梦，梦见她好象是我小时候的一个亲密的伙伴，多年以后又重逢了，梦里我们本来是非常熟悉的。早上从梦中惊醒，我迷茫很久，想来想去才明白我似乎刚刚和她熟悉。那首歌的旋律开始在心中响起：“……让爱随风沉默，你是我胸口永远的痛，永远的痛〔对“秋意无边”笑一下,这首歌的名字是本文的主旋律〕……”宿命的无奈袭上心头，我好象是提前知道了结局，不停地想大哭一场，那种强烈的悲伤我至今想起，仍旧无比清晰。说句实话，有关这段感情的记忆，最清晰的就是这最初几日，清晰的象是发生在昨天。而之后的很多事情似乎也没忘记，但却朦朦胧胧，很难从记忆中准确地搜寻出来。就好象一个深深的陷阱，我现在只能清楚地记得自己是怎么跳下去的，而跳下去之后，就如自由落体般，耳边都是风速，意识开始模糊。总之，在那之后的几天，“让爱随风沉默”这句话还是一遍又一遍地在心头回响。但年少轻狂的我，总以为自己能够控制住局面，把一切仅仅导向友谊。在一天天不可防止的接触、谈话之后，我开始欺骗自己，也许我们能够做很好的朋友，也许这种恼人的感觉会随着友谊的增加而被渐次淡忘。我高估了自己控制感情的能力，不由自主地和她越走越近。我们开始谈论各自的爱好，发现在那漫长的中学时光中，两人都同时钟爱一本文学评论杂志，这个发现令知己感更强。我抚慰自己这是高山流水觅知音，无关风月，最多是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自欺欺人中，那“让爱随风沉默”的旋律逐渐被我抛在脑后，我开始享受这种相遇相知的喜悦，每晚睡去时，都在期待新一天的到来。那年的春节来的特别早，因此期末考试也很提前。新年才过不久，各种考试就全面开始了。在这所全国最高学府中，几乎每一个人都有一个曾经辉煌的中学时代，都是头顶光环考进来的。强中自有强中手，正因为如此，进了大学后，每个人都很容易感到失落，大家压力都很大。她那阵子压力也挺大的，她曾经是当地的高考状元，家境又好，一帆风顺长大，没受过什么挫折，拔尖儿的心那是一定很强的，再加上又离开家乡，一个人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来求学，那种孤单和压力，在大学最初一两年，是很折磨人的。可我对她的压力一直理解不够，在这方面，我很对她不住。不过，这都是后话了。有关压力的问题我们一直防止谈论，彼此鼓励着往前走，但那时我已经感觉到两个女人之间的感情和一男一女之间的感情还是有很大的区别，因为即便是两个相爱的女人，之间也难免要相互比较，而和一个相爱的男人却往往不会。——当然，在这里说这样的话可能是不对的，也许这是异性恋的典型心理，真正的LES可能不会这样想。这只是我个人的一种体会。不过，自从我发现这里，并常常来这里看文章后，我的很多想法也转变了。那个时代没有互联网，如果有，可能我会走上另一条路。刚刚急着去开会，写点就发了，回来一看，这都扯哪去了。还是接着说后来的事情。期末考试结束后，大家都忙着撤退，我们两个的感情在那短短半个多月中飞速发展，很快就发展到一日不见如三秋的地步。那阵子因为考试没太多时间呆在一起，就在快熄灯的时候，站在宿舍门口说会儿话。有时候连话也没有，光在那里站一会儿，肩并肩地站着，也很知足。〔现在想起来，那模样真够傻的，光站着傻笑。也就是那时候大家都还比较“纯洁”，一般都不往那方面想，要是现在，这光景，马上就会被识别出来是怎么一回事了。〕到了她回家那一天，我几乎是百爪挠心了。因为两个人都把这感情自定义为友谊，友谊就不能跟谈恋爱似的表现太过。所以我还是一直装着没事儿人似的。可这心里，想起将要分开近一个月，就没着没落的。写到这里，真是觉得光阴如梭，那时觉得一个月都是非常久远的事情。可现在都10年没见过面了，不也过来了。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心里难受，先写到这里吧。刚从办公室回来,抽了支烟.很久不碰这东东了,今天搞的很伤感的样子.我发现自己很久没伤感过了.我和她这事,一直搁心里,有时都以为忘了.但就怕突然间被什么触动.比方,几年前,一天晚上正在家看电视,转到一个频道,出现一个美女接受记者采访的画面.我还跟那儿想呢,这女的挺漂亮的,挺有味道的,再定睛一看,居然是她.然后我就楞那儿了,很久都说不出一句话,家里人和我讲话,我想答复,可就是说不出来.我那一刻最感到震惊的,是我居然没一眼认出她来,尽管她长发烫了,还画了淡妆,但我怎能一眼没认出她呢?我想,自己可能真的已经忘记她了,也好,也好.于是,我接着吃饭,看电视,上网,睡觉.好象什么都没想.夜里,我发现自己似乎睡不着,就起身到楼下客厅给自己倒杯水喝.喝完水,就在刚迈步准备上楼的那一刻,我突然伏下身,蜷缩着身体坐到楼梯上,尽量不发出声音地大哭起来.我这个星座的人,性格都挺分裂的,人前笑,人后哭,白天笑,夜里哭.不过最近这些年没这么分裂了,人越活越喜欢平淡,觉得这才是生活的本质.刚刚回头看看自己写的文,发现这难道就是那传说中的"虐文"?我虐待谁呢?本来是个挺美好的雨夜,我却弄的很伤感的跟这儿抽烟.鄙视下自己.再鄙视一下.沦陷，说的好。理智不是没有抵抗，是感情太强大。不是我方无能，是敌人太狡猾。想起那时的自己，怎一个恨字了得……呵呵。谢谢理解，我自己也没想到回忆是这么痛苦的一件事。这些年我和她过的都不错，而且往事经过岁月的打磨，好象只剩下纯洁的、美好的记忆，那些曾经的痛苦似乎很少被想起来。但现在，一字一句地回忆把过往的一切都复原了。选择对自己残忍，应该这样，也只能这样。什么叫爱呢？如果自己能给她幸福，那当仁不让，如果不能，早早离开。这条路不是谁都能走的，我们都要面对很多的责任，年轻时也许觉得追求快乐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但慢慢就发现，让自己所爱的人快乐才是真的快乐。接着说。我发现自己怎么写这么慢啊，本以为很快就写完，给自己一个交代，写来写去，还在那几天转悠，舍不得走似的。可能我就是这么一个人，外表干净利索，内心缠绵纠结，典型的外强中干。行了，不罗嗦了，还是说她走那天的事情吧。她准备回家那天，我想一定要去送她，可她和几个同乡买了同一车次的票。以我这么一副假装高傲的臭模样，要专门去送她那可真算是高调出场，而且我也不知道她究竟怎么想的。心里有鬼，总想避嫌。不过还好，那天好多同学的车次时间差不多，要一起去火车站，也有我们班的同学，于是我很高尚地提出要去送大家。这私心带出的重感情形象真是给我增色不少，我混在即将回家的同学当中，很殷勤地跟这个道别，跟那个拥抱，一副难舍难离的样子，其实目标就一个，就是想一会儿可以顺理成章地、不那么突兀地，和她相拥话别。火车站的情形可是瞬息万变，我这厢还跟别人那儿假装亲热呢，那边厢她已经等不及，和同车次的同学到别的候车室去了。等我自认为演戏演的差不多了，回头一看，她已经不在旁边了。我立刻慌了神，但还强做镇定，假装毫不在意地问了问她们去哪里了。同学告诉我她们应去XX候车室，我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又和大家聊了几句，然后说自己要去一下卫生间，这才紧急奔向我心中的目标。穿过乱烘烘的人群，我来到XX候车室，满眼都是人，那一刻，我几乎产生幻觉，她就象要消失在这人群中，再也找不到一样。我惶恐迫切地拨开拥挤的人，顾不得形象地伸长脖子东张西望。还好老天眷顾，我终于看见了她，穿着厚厚羽绒服的娇小的她。我冲到她的面前，把她和同学都吓了一跳。早知结果仍旧是如此高调出场，我刚刚就不费那劲儿演戏了。这时她们已经准备检票了，时间紧急，我根本就顾不上再和她的同学应酬，爱谁谁吧。我直盯着她，也不记得说话没有，反正她看见我后，楞了一下，然后跟同学说离开一下，就拉着我走到一旁。我们来到一个大柱子后面，这里能够避开同学的视线，周围仍旧乱糟糟的，都是来往的旅客。我双手扶着她的肩膀，把她推着靠在那柱子上，就这么一直看着她看着她，也说不出什么话，好象就说了句“我就是想来看看你”之类的话，然后她把脸别到一旁，两行清泪潸然滚落。这个场面几乎是雕刻在我的心头，每当路过火车站、来到火车站、听到火车站，我想到的不是那拥挤不堪的烦闷嘈杂，而是她白莲花一样的面庞上流下的晶莹的眼泪，浮现在匆忙交错的背景中。她就说了一句话，想解释自己为什么流泪：“我一想到你来找我，在这么脏的地方……”我想都没想，根本没顾上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就用力在她脸上吻了一下。〔现在想来，那时还真纯洁，吻都吻了，还在公众场合，牺牲这么大，只吻脸，亏大了~~~~~~~唉，年龄渐长，心灵蒙尘，思想越来越肮脏了~~~~〕这个吻在我自己的预计之外〔好歹是个初吻，怎么也想不到是在火车站〕，我本来只想握个手，拥抱下什么的。所以吻了之后，我慌乱异常，说了句祝她一路顺风之类的话，就立刻逃跑了。她当时还戴着个帽子，帽檐压的挺低，所以我没看清她的眼神，在我逃跑前一秒，我看到她脸上浮出微微的笑意。我一口气逃出火车站，逃上汽车，逃回了家，逃回到自己的房间，反锁上门。此时我才感觉安全了，于是躺到床上，开始仔细地回忆刚刚在火车站的那一幕。她美丽洁白如莲花一样的面庞不断出现在眼前，并在那整整一个寒假中伴随着我焦灼的思念。我已经彻底陷进去了，理智退居到心灵一角，忧伤地看着我在注定痛苦的感情路上越走越远。那年寒假是我记忆中印象最深的一个寒假。从小到大，我都是个极度热爱假期的人，从来没有希望开学过。只有那个寒假跟疯了似的想开学，当然根本原因是疯了似的想她。想到什么程度呢？想到度日如年，想到欲火焚身。说到这里首先不能隐瞒的就是这种强烈的、从灵魂到身体都被淹没的欲望，友谊和爱情的界限也就在这儿。我还从没对一个女的产生过性方面的梦想——怎么越写越难堪啊，这话说的好象我经常对男的产生性梦想，其实也没，真没，但那个年纪有点性方面的想象也是正常的——算了，越描越黑，反正那年月里我们还都挺单纯的，中学里如果出现发生过关系的情侣，那简直就是爆炸性新闻。不知现在的情况如何，估计比我年轻的人看我写这些会觉得很保守很可笑，但那时确实如此。上了大学我们也没开放到哪去，我也从来没想过结婚前就会和恋人发生那种关系。可那个寒假，我就跟吃了春药似的〔比喻很粗俗，但很贴切〕，天天晚上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下流的念头。那时打长途不象现在这样方便，更没网络什么的。我们基本就靠通信联系。每次接到她的信，于我而言都如同过年〔不过当时就是在过年〕，我看着她娟秀的字，看着她用“大音希声”这样的话来形容我们的感情，想到她确实也在思念我，才能稍稍感觉抚慰。而且她在给我的贺年卡中还附上她写的一首诗，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就锁上房门，坐在床上一遍又一遍地读那首诗。诗写的好自不用说，更重要的是，我总感觉那诗中有什么特别的密码，好象是我们两人前世的联系似的，不断触动我心灵深处某个不知名的地方，既让我忧伤，又让我欣慰。那诗与生命相关，与生死相关，写的不是温情脉脉的儿女私情，而且她后来告诉我，这首诗是她两年前写的，现在觉得应当送给我。我想，在遇见我之前，冥冥中，她已经感知到我的存在了吧。在我终于度过了那个失魂落魄的寒假后，我已经彻底而坚定地明白了自己对她的感情。我不知道该感谢这个假期还是诅咒这个假期，如果不是那样强烈的思念，如果能够天天看见她，我是不是不至于那么快就对她产生性方面的欲望。假设我们能够守住底线，那么我们是否能做一生的好朋友？过去的10年，我又怎会和她不相见？说这些假设没有任何意义，全是废话，我的身体既然已经跟随心灵沦陷，那我迟早会控制不住自己，我们的友谊事实上到这里已经难以为继了。而那时，她却还处于完全精神恋爱的阶段，非常J地以己之心度我之腹，以为我和她一样引对方为知己。她当时要知道我满脑子都想些什么，也许就不会再搭理我了。可惜她不知道，而我打死也不会招认，当开学后她用热切的眼神看着我的时候，我想的却是怎么脱她的衣服。混蛋就是混蛋，我真的，很混蛋。网络真TMD是个好东西，如果不是在网上写，打死我也不会坦白那个寒假内心经历的种种。剖白自己的内心有时跟当人面脱衣服似的，很令人难堪。不过，很可能说说也就习惯了，就好象脱脱也就习惯了，嘿嘿，至贱无敌的境界，我很向往。真说起来，我可能很有LES的潜质。那年月信息是很闭塞的，我基本没有渠道能够了解同性之间的恋情该是怎么一回事。虽然有L在前，但我对她从没产生过身体方面的欲望，感情上倒是有那么点爱慕的意思。我很早就开始住宿，看见女孩子只穿内衣裤半裸，那是常有的事，从来不知道这和我一样构造的身体有什么可看的。我原来还一直以为女孩子之间即便有爱，也就是精神恋爱，谁知道和波德刚一开始，就欲火攻心了。那些个寂寞难耐的夜晚，我几乎看一眼枕头，都能产生欲望，我摩挲着她给我的一张照片〔她回家之前，应我之恳求送给我的〕，不停想象裙子下面的景象。真是邪了，这一切都来的特别自然，完全发乎本心，出自本性，浑然天成。。。。。还有啥词？反正我觉得没什么不对的，好象就该这样，好象对另一个同类有这样原始的想象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一样。有个心理学家好象说过一句话，大意是所有强烈的感情都能使人产生性欲。我想，爱，就是一种非常强烈的感情吧。我不是故意说偶不是天生的。。。。不过我好象真的不是天生的。。。。不过也难说,我可能是天生的,但一直被社会压抑了,遇见她才恢复本性 恩,有可能,很有可能.8过,自从和她好了之后,我就比较容易对女人有感觉了.是不是女人只要尝试过一次同性的经历当然是美好的经历,从今往后就弯了?即便回到异性恋的轨道,心里却总有点想法?说到这里，想起件事•我看到有不少姐妹说，自己是LES，就能从人群中分辨出别的LES,无论她隐藏多好.我感觉自己现在也具有这个能力.几个月前吧，受邀参加一个所谓高雅人士的半私人性质聚会，来的客人中不少是些有点影响力的所谓社会名流.我既不高雅，也不名流，到场后和主人夫妇简单应酬一下，就溜边呆着了.我是和同伴一起去的，到的比较早.我们两个坐在主人家巨大客厅的一角，一边喝咖啡，一边聊天,也没太注意周围的人.我正低着头喝咖啡呢,余光突然瞥见有人直奔我们面前.一抬头,一个极俊秀，极干练的女子出现在眼前，她盯着我说：“认识一下吧。”然后就开始从她那名牌包包中往外拿名片。我当时可谓相当的失态，因为她的旁边还有另一个女人，也在和我们搭讪，可我的眼睛就一直没离开眼前这个美女姐姐的脸，她长的真是好看哪，身材高挑，皮肤白皙，五官相当俊俏、精致，还透着点冷艳，整个人很强势，一看就是个厉害角色。别看她的年龄不小了，少说也40了，可她整个人散发的气质和光辉真的能把人给震住。我就跟个傻瓜一样盯着人家的脸，怎么都移不开目光。直到她把名片递上来，我才慌慌张张地去找自己的名片。跟她交换名片的时候，我的直觉告诉我，她是个LES。嘿嘿。换了名片，才发现人家是某国际知名银行的XX区的副总裁，再聊几句，发现她是剑桥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好歹我们在国内出自同一所大学，这让我觉得稍微和她有了点亲近感。后来我们就各自去和别的客人招呼了。因为心里存了歪念头，我就一直端着，不再主动和她说话，但总是趁着合适的角度偷偷观察她。后来发现，呵呵，她居然也在偷偷观察我，当然人家身份不一样，比我还端着，偶然摆出很帅、很酷的姿势，事实上居然在用余光观察我有没注意她。我在心里狂笑不止，想着走的时候得跟她说点啥，结果离开的时候，大家都摆着个文雅的、彬彬有礼的样子和主人告别，我的那个不解风情的同伴又着急离开，所以我没找到合适的时机和她告别。只是把车开出来后，从后视镜里看到她走了出来在门口和主人握手告别，虽然我很想停下车去跟她说声再见，可心里有鬼的我反而加速逃跑了。其实我一点也不了解她，也没说几句话，可我就是很确定她是LES。这可能就是直觉吧。而且我感觉，她也看出我是同类，所以才会一进屋，就直奔我们这边。我最近还发现一个新认识的同事是LES，这个就不细说了，我一见到她，那个念头就闪了一下，虽然她的外形不T,而且也结婚了。后来和她的接触，让我明白自己的直觉是多么的准，事实上，她也在试探我，可能觉得我也象吧，有次甚至她用非常直接的目光暗示了我一下，不过我没任何回应，假装没看懂。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各有各的责任，最多心理YY—下，不能真做什么出格的事。最多跟这儿写写，和大家聊聊。回到现实生活中，还是老实呆着吧。越写越跑题.我好象故意要跑跑题.为啥呢?再往下写,就较比难堪了,越来越象色情描写了 还心理加色情.又跳不过这节.烦啊烦.先这么着吧.整理下思路.感谢大家看我的帖子。本想一口气写完。可写着写着发现，回忆是如此困难和痛苦的一件事，当然也夹杂甜蜜。这两天正我心徘徊呢，看到回帖，又有了点动力。那年的寒假就伴随着燥热的思念慢慢捱过去了。在我心中，青春年少的记忆就是和那种焦躁不安、魂不守舍的感觉联系在一起的。有时，当我走在高楼林立的城市街头，心情平静，脚步坚定，想着今天的晚饭和明天的工作，觉得生活是如此的踏实安宁，而在心底一角，一种隐隐的痛，一种游离于世外的恍惚，一种关于青春的记忆，在不动声色的表象下蠢蠢欲动。我只有仰望蓝天，暗喊一声“去你的吧——”，把所有企图冒头的想法统统拍回去。呵呵，这就是生活。蛮不错。在开学前一天，我跑去把头发修剪了一下。想到即将与日思夜念的她见面，我的心就狂跳不已。开学那天，我在宿舍里整理着行李，心却始终在门外晃荡，终于看到她从宿舍门口走过，我没有预期的惊喜，而是一阵压抑。我假装没看到她，假装很愉快地和同学们应酬，直到她来找我。所有人都会有这样的感受的，就是彼此思念到极致的两个人，猛一见面，是没话说的。我们也一样，第一天，彼此看着好陌生的样子，她只说我的发型不错。而我，只想哭。过了两天，我们就恢复到寒假前的状态，而且经过寒假中肉麻兮兮的通信，两个人的感情进步神速。连同学都看出来了，她们颇为善意地取笑我们：“你看，她们两个现在简直是一日不见如三秋啊！”我们两个听了这话，又不好意思又甜蜜，我很喜欢这个俗语，实在说出了我的心里话。浓的化不开的感情让我象个磁铁似的往她身上吸，开始，我只是拉拉她的手。我们一起上有关电影的选修课，借着黑暗，借着座位在后排，我拉着她的手，不看屏幕，只看她，看得她不好意思地笑起来，低下头往我肩头轻轻一靠，如水温柔——我哪受过这个啊，跟过电似的，心酥了，头晕了，人醉了，这女人和女人之间的温柔婉转太TM深刻，太TM迷人了。。。挖卡卡，这事不能都怪我，你不这么笑，不这么温柔，不这么……招我，我怎么会,怎么会。。。。。。我那阵子很迷恋她的手，其实她那时因为不适应北方的寒冷天气，手背上长了冻疮，可我特别喜欢握着她的手，不停地摩挲，既想帮她捂捂暖，也想和她肌肤相亲——虽然浅显，但聊胜于无，而且握着她的手觉得特别踏实，好象她会永远在我身边，不会离去。事情就这样顺理成章地发展着，有一天，她在水房洗衣服，我正好路过，看到里面只有她一个人，我就悄悄走到她身后，从后面环腰把她抱住。她没反抗——我说了不能全怪我——微微楞了一下，发现是我，又是略带羞涩的温柔的笑。我本来就比她高，从后面抱着她，珠联壁合，正好。我把下巴放她肩膀上，跟她说了几句贴心话，就走开了——因为怕被人看见。从此，我只要看到她一个人在水房，我就从后面抱抱她。这种拥抱于我们而言就已经算是情爱的启蒙。我抱着她，觉得非常舒适温暖，而她后来也对我说，非常喜欢我从后面抱她的感觉。在那种基本是公共场合的学生宿舍，偶然地、避人耳目地拥抱一下，对于我们，就是幸福的注释。我们的身体距离就这样越缩越小，基本上，我是故意的，是有预谋有步骤的，每天晚上睡去时，我都沉沦在对她身体的巨大渴望中，盼望能够和她再进一步。在我们俩从朋友向恋人关系发展的过程中,我是起绝对主导作用的。我想亲近她，想得到她的身体，就这么简单。但问题在于，我也毫无经验啊，那时别说同性了，就异性是咋回事我都懵懵懂懂。说也怪了，我对这事还真没钻研过，上中学时学生理卫生，我只把有关女性的章节看了，有关男人的一眼带过，基本没看，也不想看。是不是我真是个天生的LES啊,天生对男人身体不感兴趣？不知道纯粹的异性恋女人对男人身体有兴趣么？这是个值得讨论讨论的问题。那时我虽然非常渴望着她，怎奈对性一知半解，以为就是亲吻抚摩。想象中也就这些，当然场面是很色情地，肯定是希望不穿衣服地。如果那时能有网络这好东西，能跟这里取取经。。。。。。这个假设还是算了吧，要真这样，每天看着，心里想着，啥都不能做，还不更神经错乱了。唉，J的环境有J环境的好处，想象有限，欲壑好填。其实，只是拉拉手，拥抱一下，对于大多数女孩来说，都是非常正常的。但亲吻就不了，亲吻是情人间的行为。有一天，大概已经是春暖花开了，黄昏时分，我们在树下散步，挽着手，紧紧挨着，我看着她侧面的轮廓，脑子开始混乱，我知道我必须采取行动了，事实上我也控制不了自己的行动了，我完全是不由自主地、不可遏制地向她倾斜过去，然后亲了她脸一下。这只是试探，她显然吓到了，一下闪开。呵呵，这次全怪我，以后也全怪我。我的记忆到这里出现了短路，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选择性遗忘。那些令自己难堪，或者影射了自己阴暗心理的时刻，都被记忆自动过滤掉了。我隐约记得她颇有点惊讶地和我讨论了一下我的行为，好象是问我到底想干什么或者是为什么要这样，而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支吾过去的。而且，我也完全忘记了我是怎么把亲吻从脸过渡到嘴的。反正是让她一步步适应起来的。亲脸亲习惯了，总会亲到嘴的，晚上回去回味一下，就会希望有第二次。大约就是这样吧，我们完成了从朋友到恋人的过度。其实写到这里应该说说我对她的看法。因为一上来就是爱，我对她的了解变的非常慢，很难客观，很难准确。一直到最后她决绝而去，我才算比较彻底地了解她——直觉没错的，感情没错的，她是一个值得我用一生去爱的人。我是后来上网后才知道原来LES是分T和P的。进过一次LES聊天室，有个女孩子问我是T是P，我说不知道。还有一个和我聊了几句，坚决认为我是个男的，就不再搭理我了。我的思维方式确实有些男性化的，我从小就知道，因为我不喜欢扎堆，喜欢独来独往，织毛衣什么的永远学不会。内心里经常是天高地阔，爱思考什么宇宙、永恒之类的命题，喜欢“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的意境。这些和家庭教育有关，也是本性使然。单从这个角度来讲，我应该是偏T的。但感情上我却十分唯美，有点文艺。而且对自己的女性身份过于执著，从小就对性别区分敏感，脑子里很多固定的念头，认为男人应该怎样怎样，女人应该怎样怎样。这样就使我显得很矛盾，我总是故意要掩藏锋芒，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强大〔后来我发现自己事实上确实不怎么强大〕，希望被人呵护，被人爱恋。而且内心里，我敏感多愁，温情脉脉，感情丰富到自己都讨厌自己的地步。从这个角度来说，我又是很偏P的。而她呢？也很难区分。她容貌美丽，感情来的时候可谓柔情似水，尤其她那双极美的眼睛，目光流转，满含深情的时候，能强烈激起别人保护她的欲望。可她的内心是很强大的，思维敏锐，眼光犀利，关键的时候非常镇静，再加上她才能卓越，什么事情都撑的起来，跟她在一起久的人不可能不依恋她。她唯一让我颇有些不以为然的地方，就是她似乎将想象中的自己和实际上的自己混淆了。她其实是个能成事的人，并非那种只知空谈感情，而不知这世上首要事情是吃饭的人。但在我们那个年龄和那个生活学习氛围中，清高自傲，不食人间烟火才是值得推崇的。因此，她经常会批评我身上的世故和媚俗。当时也颇让我对自己不满。可现在想来，谁真不食人间烟火呢？世俗是强大的，我没有能力反抗，也不想反抗。同样，我也不希望她反抗。那阵子，爱和欲纠缠在一起，每天都希望能够找时机拥抱接吻。有一天黄昏，我们一起去图书馆，走到一条僻静的小路上，两个人之间的场开始发生作用，我看看周围没人，对她的渴望蓦地升腾起来，她也同样有着强烈的渴望，几乎同时，我们开始猛烈地亲吻对方，浓烈的情欲令人窒息。这样的状况持续了半年，那真是浓情蜜意的半年，我们几乎天天腻在一起。说到这里，有点说不明白了，好象我们的感情很古典，一直都不寻求突破。其实，这是因为我在这里写回忆，不能写太多的细节，所以有关当时的状况，特别是学校的背景，无法述说更多。反正那时候我们没可能睡到一个床上，既无法在宿舍，也无法在家。即便如此，我们之间还是建立了越来越亲密和越来越深刻的感情。有一天，我因为是班干部，和老师一起去办点事情，回来的路上出了点小小的车祸，非常小，没人受伤，但那车差一点点就掉到一个深沟里。我在眼看车要掉到沟里去的那一瞬间，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就是她，我一闪念间想的是：糟了，她还等我回去上自习呢，怎么赶紧通知她我回不去了。等后来惊魂已定，知道没事儿了，我一阵庆幸，一阵伤感。回去后我跟她说，要真出事了，我的灵魂会第一时间飞过来抚慰她。大多数时候，我们一起上课，上自习，然后在午休的时候，站在教室的阳台上，望着外面繁盛的树木花草，觉得时空静止，体会刹那永恒。对有的人来说，一次爱情能燃尽所有的热情，和感情。以后是不是就是寂静的生活呢呵呵，确实如此。自她之后，我再也没真正爱上谁，可是，不爱有时候还好些，心灵平静，不受诱惑。上帝很公平，用一次几乎致人于死地的感情，换来我其后数年的波澜不惊。生活还好，不算寂静。活的沉稳踏实，我其实还是喜欢的。唯一感到特别遗憾的，就是看看自己现在拥有的物质生活，想到那时在一起没多少钱的日子，就觉得这样爱了一场，却什么都没给她，实在是对不起她。甜蜜的日常生活小事多不胜举。我们非常恩爱地度过了最初的时光，恩爱到令所有人都羡慕的程度。有次，我俩拍了些照片，同学们看了直起哄，说两个人看起来简直跟夫妻差不多。一个同学还哈哈笑着对我说：“你看波德，那表情简直是找到终身归宿了，甜蜜的 你将来可别对不起她啊。”似乎很多人都在担忧我会对不起她,好象我脸上写着"薄情"二字.甚至一个和我特铁的老师都跟我说：两个人太好了，今后可千万不要往对方心里捅一刀。可惜，她们全说对了，我日后真的往她心里捅了一刀。大家唯一没猜出来的，是我同时，往自己心里捅了两刀，或者说，我把自己的心整个地，给拧碎了。到了将近暑假的时候，我们系里举办了一次外出集体活动。我们两个不是一个班的，活动都是分开的。有一天晚上看电影，我坐在那里什么也看不进去，非常想她。这时我突然想：我们俩要是有个家该多好。有个家该多好。她对我而言，已经开始如同亲人了。我坐在那里想象着我们一起过日子，买菜做饭，心里觉得特别踏实美好。年轻的时候，我还是怀揣着很多远大理想的，但那一刻，我唯一的理想就是能象平常夫妻那样，和她共度余生。走过夏日的街回复日期：2007-9-62:58:29莫名其妙先睡了一觉,半夜醒来,无法入睡,干脆接着写.先谢谢楼上各位的鼓励.暑假转瞬即至,想到又要分开一个长长的假期,我和她都感到难以忍受,我希望她能多留几天,到我家里去住,她不假思索地答应了.我的企图是非常明显的,我想要她.但这只是一方面,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希望能够和她再多呆几天.热恋中的人,一分一秒都是珍贵的,我想她也会有同感.带她回家当然是很轻松的一件事,家里人都非常欢送她的到来.呵呵,说起来真是苦涩,带男朋友回家都象过关似的,家长对此非常紧张严肃,可一旦认可了这个男人,他就能彻底融入家庭生活.而带女朋友回家却正好相反,带回去很容易,家长会用十分的友好和热情欢送她的到来,不会用挑剔和审视的目光来给她打分,可这种敞开胸怀的迎接只是基于待客之道和爱女之情,一旦真相暴露,后果不堪设想.在暑假到来之前,她曾经把我们合照的亲密照片寄回家,既有和家里开玩笑的意思,也似乎想为将来的摊牌做个铺垫。后来她在说起家长的反映时,很感为难地摇摇头,说她的父母对此非常紧张,直到她解释我们只是一般朋友,照相纯粹是好玩才做罢。我对她家人的反映十分理解,我要是她家长,也会反对。我是黄昏时分带她回的家，家里灯光温暖，饭菜飘香，我们到了后，更是一片欢声笑语。这种家的感觉真令人踏实。我的家人都很喜欢她，甚至连我们家的猫都很喜欢她。在吃饭的时候，那小猫总是企图上桌，我们不许，她就经常拈块肉递到脚下，喂给小猫。在漫长的想象和神往之后，我终于和她睡到了一张床上。我的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迎接自己的将是什么。晚上，我不知所措地抱着她，又幸福又紧张，好不容易盼来了这样的时刻，可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按照自己有限的想象和本能的冲动，亲吻她，然后抚摩她的乳房，她又吓了一跳。后来她很不好意思地跟我说，在这之前，她一直以为摸乳房是流氓才会干的事情。我那叫一个汗〜不过，呵呵，流氓，难道不好么？我那时还是太单纯，没经验，在床上还满脑子唯美念头，完全不懂性的快乐其实就来源于直接和粗野，并不比动物的本能更高尚。流氓，在床上，那是个好词儿。如果那时我能再流氓一些，我们之间的快乐还能更强烈。她总是在一步步适应我对她的亲近。然后她会更想。第一个晚上，我没敢做什么太出格的事。我其实很想脱她的衣服，把她扒光，可还是忍住了。我只是亲吻她，享受抚摩她的快感。她的乳房，怎么说呢，呵呵，只能说我艳福不浅。我后来在和她讨论这个问题时，说到自己是如何迷恋她有点超乎寻常饱满的乳房时，她含羞地告诉我，少女时期发育的时候，她一直很以此为耻，觉得自己怎么会这样。对于情爱的启蒙，她比我还晚，还是让我给启蒙的。女人可能就这样，第一个亲吻你，抚摩你的乳房，看见你的身体，侵入你的身体的人，只要不是强奸，恐怕一生难忘。第二天早上醒来，家里人都去上班了，我们都躺着不想起来，我看着美丽的她，欲望终于起了支配性作用。我一边拥抱她、吻她，一边开始脱她的衣服。她没反抗，任由我行动。我觉得，她这样做，并非因为自己有特别的冲动，而是出于对我的信任和爱。因为她在这方面真的是很晚熟，对性和情欲也不象我一般有强烈的要求。我后来一直想，如果我那时真的完全占有她，深入她，她也不会拒绝的。她是这样的信任我，任由我脱掉她的衣服，从嘴唇一路吻下去，用手揉搓她潮湿的下体，没有阻拦过我。我要是真的让她失去处女之身，以她决绝的性格，是不会拒绝的。她可真是傻啊，要是真的在我手上失去贞操，我后来离开了她，她未来的婚姻是否能幸福真的充满疑问和变数。不管我们承认与否，这是个男性为主的社会，只要男人还在乎这个，我们最好还是在乎。我在最兴奋的时刻，脑子里还是有理智的牵绊，在我确定自己能一辈子对她负责之前，我的手不能进入她的身体。虽然这样很矫情，很虚伪，事实上也是一种自欺欺人，可现实如此，感情如此，我能做到的也只有如此。回头看了一下自己写的东东。暴汗〜，这大半夜写东西，和大半夜与人独处一样，是容易出问题。有点色了，真是……不过我也只能这么写，如果没有性爱，两个人后来分开也不会那样艰难。身体是很奇妙的，身体上的相互渴望和依恋，会让感情变的特别深刻。尤其是女人，爱和性往往是一体的。好象男人可以把性和爱分开，这真是好本领。到底，这回忆还是影响了现实。昨夜写的太晚，今早起来恍恍惚惚，把个重要活动给错过了。靠，我得赶紧写完。今天遇见个铁定的T。我所在的城市真是无处不见拉拉，有意思啊有意思，想清心寡欲都难。废话少说，还是加紧写吧。那几天，我们没完没了地缠绵，放任自己沉浸在对彼此的渴望中，基本上中午12点以前起不了床。我在对她身体的迷恋中日益迷失自我，但当时却毫无自觉，完全不知道即将体会人生中一种特殊而强烈的情感，以为性爱仅仅与美好和幸福相连。我带她去了天文馆。在人为制造出的凉爽星空下，我们手握手并肩而坐，仰望群星灿烂的苍穹，以为我们的爱情如同这星空一样亙古久远，光辉灿烂。在黑暗中，我们相视而笑，轻轻一吻，好象希望这星空见证我们的海誓山盟。可惜，这星空是假的，在这星空下发生的一切，再美好也是转瞬即逝，难觅踪迹。当我们走出天文馆，外面阳光刺目，强大的、纷杂的、喧嚣的现实扑面而来。刚刚发生的一切，如梦似幻，都随着星空飘逝而去。性，究竟会带来什么，我很快就有深刻的体会。一天下午，我们坐在地毯上看电视，看着看着她困了，就躺在地毯上睡着了。我起身去找毛巾被给她盖，回来发现家中那只小猫，正用小鼻子东闻闻西嗅嗅跑向她，贴着她打转。我突然发现自己有点不高兴，好象很不乐意小猫这样贴着她，靠着她。我心里一惊，觉得自己简直有神经病，居然会对一只小猫产生妒忌之情！！她只小睡了一会儿就起来了，我跟她讲了刚刚突发的情绪，两个人把这当笑谈，好好笑了一会儿。我哪里知道，这情绪其实一点都不可笑，它不过是后来强烈的、具有消灭性的情绪的一次预演。随着性爱的发生，我对她的占有欲好象毒草，已在我不知情的状态下在心里滋生蔓延，随时都能毒害我们的感情。我从小就不是个爱嫉妒的人，即便有，也是淡淡的，但这次，我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做能杀死人的强烈的嫉妒。一年后的一个夜晚，当我在L的拥抱中寻求一点点慰藉，她艰难地告诉我，她曾情不自禁地拥抱和亲吻过波德，我的心好象被天上落下的陨石一击而中，眼泪瞬间夺眶而出，我用手蒙住眼睛，心中只有一个声音：我要杀了L。呵呵，我当然没杀人，我和L现在依旧是好朋友。可在这件事情上，我永远不能原谅她。她在我家里只住了几天，就回去了。我们又开始了漫长思念的假期。通信是唯一缓解相思之苦的方法，我在那个假期中积攒了厚厚一打她给我写的信，而我在给她写信的同时，把自己的信在日记本上重新抄写一遍。后来，当我们彻底分手之后，我们曾在一起商量怎么处理这些信。我完全没有能力和勇气面对这件事，她说：“我来处理吧。”我把她写给我的信全给了她，再没问起她是如何处理的。而她听说我把自己写给她的信都COPY了一份时，很是伤感地说：“你什么都不愿意彻底给我，都要有所保留。”是这样么？写到这里我问自己？我不知道，真不知道。也许我只是个没担待的卑鄙小人，还自以为很为别人着想，人总是很难了解自己，别人的评价是个重要的渠道。她对我的评价概括起来就两个字：“自私”，总在别人还来不及伤害我的时候先伤害别人。我觉得自己很衬这个评价，我是个自私的人，而且很无能。那个暑假将结束的时候，我跟着家长回了趟老家，这趟旅途寂寞如影随形，我把自己写给她的信和她写给我的信都带在身上，一旦有空，就好好温习一下。在海边的宾馆里，我望着远处无垠的海面，和欲望、相思做着顽强的搏斗，终于开始用抽烟来消磨这空寂的时光，来减轻这尖锐的痛楚。好不容易混到开学，我去车站接她，东张西望也没看见她，正在那里茫然呢，她突然从身后拍了我肩膀一下，说，“从后面看你还以为是舞蹈学院的学生呢。”她说话的口气和架势好象我男朋友似的，一副能罩着我的样子。有时我真搞不清楚在我们的关系中，到底谁更象个男性的角色，她假设当LES,估计是个很好的娘T，容貌秀丽，内心强势。我们一起回到学校，我不管不顾地和她睡在了一张床上。一直到此时，我们的关系都还是非常甜蜜，如胶似漆的。这种状况持续了没多久，就在一次系里举办的舞会上开始变质了。那次舞会，我和她一起去的，忘了为什么要去，好象因为都是班干部吧，有活动要去参与一下。舞会开始后，有一个男生过来请她跳舞。本来这很正常，不就跳跳舞么，大学里还不全是这事儿。可我突然觉得自己完全接受不了，我看着那个男生握着她的手，扶着她的腰，心里象被碎玻璃乱划一样，眼里简直能飞出刀子来。可怕的妒忌开始起作用了，我发现自己要抓狂。此时，天人交战发生在了我的身上。这么说吧，虽然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到了这一步，但我头脑中无数已经定型的思维方式仍旧起着主导作用。这思维方式是什么呢？就是我根深蒂固地认为两个女人是没有未来的，我们不能和现实斗争，我们的最终归宿必须是，也只能是进入婚姻，找个老公，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那时，我还没见过除自己之外的同性恋，同性婚姻更是完全超出想象。我看着那个男同学搂着她，感情上想冲上去把他一脚踹开，理智上却认为这才是正确的人生。可想而知那个舞会我是怎么过的。恍惚恍惚再恍惚，抓狂抓狂再抓狂。当舞会结束我们一路回宿舍的时候，我说了很多又酸又不中听的话，东拉西扯，胡言乱语，但却始终没说自己是如何如何嫉妒，如何如何不能忍受男人对她的接近。我认为自己不能这样说，如果我这么说的话，她真的会顾及我的感受，不再和男同学交往。而这不是我理智上所希望的，我觉得她应该交男朋友，象所有适龄年轻女性一样寻找未来的归宿，过着和其他女同学一样正常而快乐的生活。那天晚上我想了很多很多，在此之前，似乎我们之间不存在这个问题，只要好好享受当下即可。而在此之后，我要开始面对现实，考虑未来，认真思索今后的道路该怎样走。男性的世界从此开始介入我们的感情。那个世界是如此的强大和不容置疑。那段时间，已经熟悉起来的同学们开始纷纷谈恋爱，找对象。她，当然也成为男同学追逐的目标。起先，我们在一起还经常议论议论这个事情，她告诉我有个男生向她表白，我强忍心中的不快，居然还和她探讨这个男生是否合适，性格怎样，人怎样。探讨之后我一个人呆着时候，人象霜打的茄子似的完全提不起精神。我知道她对这个男同学没意思，他们之间也不可能，可我还是感到无法忍受的嫉妒和强烈的自卑。因为，我认为自己是没有资格的。既没有资格参与，更没有资格嫉妒。所以，当有一天课间时分，我看到那个中意她的男同学在教室后面和她说了几句话的时候，我压抑已久的矛盾心情终于爆发了。我控制不住地趴在课桌上闷声哭起来，哭了整整一节课。我觉得心里非常非常苦，但却什么也不能说，什么都不能做。哭到下课，坐在我前面的一个男同学突然递给我一张写满了抚慰话语的稿纸，大意是劝慰我不要自己伤心之类的，写的还挺体贴。虽然我感谢他的好心，但还是觉得莫名其妙。后来想起来，那个人品不错、性格也不错的男生好象颇有些喜欢自作多情，他那时刚刚谈了个女朋友，好象他以为我哭了一节课是因为喜欢他而觉得无望。靠，真是晕，什么跟什么啊。联系到他后来的种种举动，想到他现在很可能还以为我暗恋过他，我真是无语……反正就这样吧，我自己跟自己较劲，心灵日渐扭曲。我害怕听见任何有关她和男同学交往的事情，害怕看见任何男同学和她说话，但同时，我却在和她谈论着未来交男朋友的种种，仿佛要用自己的力量把她推入男性的世界。我的心里存了这些念头，对她自然就很难再象开始那样好了。这种转变她当然不能明了个中原因，我们的感情开始出现问题。那个时候我还没完全想明白未来究竟应当怎样走，只是开始不停跟她探讨交男朋友的可能性。这种探讨对我们俩而言都是毒药，但我坚持要说这些。我经常跟她讲我们班女同学都是怎么怎么交男朋友、谈恋爱的，而且我还开始非常BT地给她讲自己和男生交往的种种，比方谁谁谁喜欢我，怎么跟我表白之类，我摸不太准自己的内心，但我故意要跟她讲这些，似乎想告诉她接受男人的爱慕才是正常的。看着她忍耐的表情，我不管不顾，非说不可。后来她在她的小说中提到，我这样说非常伤害她，她以为我非常羡慕异性的恋情，暗示我她受了伤害，而我却没有感觉。呵呵，我怎么会没有感觉，我这么说的目的就是要毁了我们之间的感情。不毁坏如何分开？不毁坏我怎么放的了手？我开始着手为未来的分手做准备。但此时，这个想法还是朦胧的、犹豫的、一步几回头的。直到有一天，我有个要好的男同学过生日请我去他们宿舍玩，虽然我是女生，但我和他及另外几个男同学一直保持非常良好的友谊。那天晚上他喝高了，开始大谈特谈他正在追求的一个女生，好象他故意要把这事拿出来好好说一说。他抓着我，没完没了地讲他如何如何喜欢那个女生，让我从女生的角度帮他出主意、想方法。我一边抚慰着他，一边苦涩的感觉涌上心头：这些异性之间的感情，无论相爱还是单恋，都可以毫无顾忌地摊在桌面上讲。而我们爱的这么深，这么专注，却只能把一切都藏在无人的角落。那天晚上我想了很多，想我们来这里，是为了更好地求学，为了将来过的更好，为了能够做出一番事业，而不是为了把一生的精力都消耗在一件见不得人的事情上。再这么拖下去，我们唯一的可能就是越陷越深，要么干脆摊牌，看大家能否接受，我们直接过明路，要么快刀斩乱麻，早点了结，开始新生。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恋人感情到了一定份儿上，就必须要名分，必须要承认。反正我是的。要么生，要么死，反正不能再这么逃避了。第二天一早，我找到她，在宿舍楼道的尽头，我跟她讲我想跟家里摊牌，希望尽量争取家人的理解。事实上，在此之前，我已经开始进行了一点尝试，当然很不如意，但我想只要坚持，难说会不会有戏。她沉默了好一会儿，说还是先放放吧，不要讲。我看着她犹豫和为难的表情，没再坚持。回到家我不停想这事，还不停从我和她的父母、朋友角度来想。想来想去，我感到她是对的。这事一旦摊牌，后果真是难以设想。我还想，我们一定要走同性恋这条路么？如果我们从来都不喜欢男人，那坚持下去一定没错，可我们都是可以接受男人的，如果没有这个偶然事件，我们本来应该顺畅地走在异性恋的路上。我同时还感到非常非常对不起她，如果不是我的原因，如果不是我勾引着她脱掉衣服发生性方面的接触，她本来也就当我是好朋友而已。我到底要怎样？要她陪着我，不许和男人交往，一起顶着世俗压力出柜？从此在别人的指指点点下生活？我算老几，我哪里来这个权力？散伙的时候到了，不能再儿女情长地拖下去了。再拖下去，早晚有一天，我会控制不了自己做出过激的举动，让所有人都知道她爱的是我。事情真演变成那样，如何收场？呵呵，我就这么一人，喜欢考虑还完全没发生的遥远的事情，凡事要有大致的目标。否则就过不下去。所以，那一天，我连斗争都还没开始进行，就决定屈服了。不能让见不得光的感情导致见不得光的人生。这就是当时心底日益坚定的想法。我一向认为感情只是生活的一部分，还有很多别的事情也很重要，如果整个生活的目标最终就是为了感情，或者说感情把生活中的一切都打碎了，这样的感情究竟意义何在？我们的路本该越走越宽广，如果因为感情让路越走越窄，被整个世界抛弃，这样的感情又怎样维系？彼此的滋养总是有限的，感情要维持丰沛的状态，需要从生活中吸取营养。其实，从现在的角度来看，我这些看法似乎很可笑，不知道是不是这样。刚刚我出去，在街上还看见很多年轻的女孩子，非常时尚，旁假设无人地亲亲热热，不少穿着中性的小T,满不在乎地搂着自己的小女朋友。想起我们那时跟做贼似的，呵呵，不是我不知道，这世界变化快。那真是一段不堪回首的挣扎时光啊，在挣扎中扭曲，在扭曲中堕落，在堕落中消灭。起初，我想依靠自己的力量离开她。尽量少见她，少去找她，没事就回家呆着。我家里人后来曾在我毕业后问我：“你为什么不喜欢大学生活？我们真没想到你不喜欢去学校，却老在家里呆着。”我怎么答复呢？没法答复，只能说学校很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