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师教学反馈语：再识、透视与审思-以小学语文课堂为例

教师教学反馈语:再识、透视与审思 以小学语文课堂为例〔摘要〕教师教学反馈语是教师话语中的重要内容，是师生交流互动的重要一环，对学生的思维与能力发展也具有促进作用。通过文献分析及课堂实录的文本分析，厘清了课堂教师教学反馈语的概念与特征，分析小学语文课堂中教师反馈语存在的问题，如反馈语的类型较为单一、反馈语的表达夸张错位、反馈语的指向无的放矢、反馈语的使用延迟缺位，并提出改进反馈语的建议，即加强反馈语运用的自我反省、更多使用话语性反馈语或主题反馈语、在课堂教学中多提真问题、将反馈语的预设性和生成性相结合。〔关键词〕教师教学反馈语小学语文语文学科相对于其他学科,不仅涉及到传授专业知识,而且在发展学生听、说、读、写的基础上,要凸显教学语言的专业性。教师教学反馈语对课堂互动具有重要的引领作用，教师通过对学生的行为做出反馈，使学生明确或纠正应答的内容和形式。教师教学反馈语具有诸多种类，不同的反馈语适用于不同的课堂情形。了解并正确合理地使用教学反馈语，对提升学生的学习积极性和培养学生良好的学习习惯具有重要作用。本文对当前反馈语存在的问题进行分析，并提出一些建议。一、再识：教师教学反馈语内涵（一）反馈语的概念界定教学过程主要是在一连串的“教师诱发一学生应答一教师反馈”中展开和推进的，这一循环也称为话轮。Cullen指出反馈语具有评价功能和话语功能。评价功能是教师对学生表现的评价，也可以称为评价语；话语功能是教师对学生表现之后做出的有助于维持和发展与学生会话的功能。［1］美国学者PennyUr认为教师反馈语由评价和纠错两个部分构成。评价是对学习者在课上回答或任务完成的情况给予的反馈，通过评价学习者可以知道他们自身表现是好是坏；而纠错是指当学生回答不正确时，教师通过解释或诱导等适当的反馈使学习者自己说出正确的答案。凶可见，反馈语是包括评价语的。综上所述，教师教学反馈语就是指学生依据教师的提问作答后，教师对学生的回答内容做出的回应性话语，同时该话语又没有开启新的话题。教师的反馈通常包括言语反馈和非言语反馈，本文主要讨论言语反馈，以下简称为反馈语。（二）反馈语的特征1.未转话轮“三话步回合”一教师诱发（Initiation）、学生回答（Response）和教师反馈（Feedback）,是典型的课堂会话结构。在实际的课堂教学中，反馈话语还可能引发学生新的应答，学生新的应答还可能引发学生新的回答。［3］总而言之，教师反馈是针对学生的应答做出的反应，但没有主动开启新的话题。反馈不应该包含教师主动提供实质性的新内容，其作用主要是使会话作为一种参与者的共同活动过程得以顺畅地进行。因此，是否转换话轮是判别教师反馈语的主要依据。在执教作文《小小动物园》一课时，教师问到：“如果要描写妈妈勤劳的特点，可以用什么动物来写呢？”（I）,A同学：“可以写成蜜蜂、耕牛、公鸡”（R）,教师：“你说了这么多不同的动物，不过虽然它们都是勤劳，但特点还是不一样的，比如蜜蜂的特点是忙碌不停,牛的品质是任劳任怨，公鸡的特点是夜寝早起”（F），生：（喧哗）。教师：“所以，我们在写文章的时候要注意对应好动物和家人的性格特点，这叫精准匹配”（F）。这里教师回应了两句话，第一句是对学生回答的反馈,还处于原始的话轮中，但后面一句的回应是面向全班同学进行讲解，显然已经开启了新的话轮，因而就不能称为是反馈语。语言简短反馈语是对当前说话人的话语内容做出的直接反应，如果反馈语太长，就会引起前后话语的交叉和重叠，甚至会干扰对话人之间新话轮的构建，因此，一般来说反馈语不能太长！国在课堂教学中，学生的注意力和记忆力有限，这就需要反馈语简短有力，太长可能会影响教学进度及新话轮的构建,也影响学生对“关键点”的理解和把握。如在执教《一个豆荚里的五粒豆》时，教师问::为什么伴随着豌豆苗的成长，小女孩的病就慢慢好了呢？”（I）,B同学：“因为她看到豌豆苗在努力地生长，给自己也带来了莫大的鼓舞”（R）,教师:“对,这就是精神的力量”（F）。教师简短的回应会给学生一个清晰的方向，让学生迅速找到“点”。教师“短小精悍”的反馈语，让学生能够体会到这篇课文的思想感情,短时间内印象也比较深刻，如果过分冗杂，对学生的学习来说也是一个负担！时机恰当反馈语需要教师对学生的回答进行及时地反馈,做出评价或纠正引导,保证师生信息的有效传递。如果延迟使用反馈语，则会导致反馈信息的延迟或停滞，学生无法得到反馈以纠正或肯定自己，从而影响学生学习的积极性。如在执教《古诗两首》时，教师让同学们体会“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的意蕴，同学们稀稀拉拉地说出自己的想法,教师示意让同学们继续表达。直到意外中听到“各有千秋”一词，教师迅速回应：“很好，这个同学很爱动脑筋”。教师突然打破沉寂，能立即抓住学生的注意力，此时对诗句进行解读会让学生们印象更深刻。教师的及时反应让同学们记住了“各有千秋”这个词语,也深深地体会到了这两句诗的含义。如果教师听到学生说出了正确答案后，仍让同学们继续说，最后让同学们反过头来回忆后再反馈，则会消耗掉不必要的时间，错失反馈的最佳时机。显然在这个情境下，即时反馈肯定比延时反馈更高效、更扎实。4.针对性强反馈语必须是针对学生回答的内容和形式作出回应，如果做出的回应偏离学生的回答，那么即使教师的回应再精彩也无法称为是有效的反馈语。反馈语必须是指向学生对问题的回答,教师的回应必须是对学生有针对性回应，“一对一、二对二、针尖对麦芒”，这才是有效的反馈语。如在执教《蝙蝠和雷达》一课时，教师引导学生将“蝙蝠”和“雷达”相比较,体会人类发明的伟大。学生问：:蝙蝠发出的超声波和雷达的无线电波有哪些不同呢？”教师对此回应：“无线电波是受超声波的启发而发明的”。显然，这个反馈语并没有直接解决学生的问题，学生还是没有理解超声波和无线电波的区别，这个反馈语相对来说就缺乏针对性!如果教师回答“超声波是声波，以声速前进；无线电波是电磁波，以光速前进”，这样的反馈语就和学生的提问“对上了”，学生的回答得到了教师有针对性的反馈，学生的疑问也得到了有效的解决。二、透视：当前教师教学反馈语出现的问题（一）反馈语的类型较为单一反馈语可以分为两类，积极性反馈语和消极性反馈语。积极性反馈语主要用于给予肯定,鼓励学生继续努力；消极性反馈语最主要的功能是用来纠正学生的回答。Lyster&Ranta（1997）将教师纠错反馈语分为六种类型：明确纠错、重述、启发、元语言反馈、要求澄清、重复。回但在课堂教学中，教师用来纠正学生的语言比较少，更多只是发挥单一评价语作用，未能达到理想的课堂教学效果。如《穷人》教学实录中有这么一个片段，教师：“好一个'熬'字，让我们读懂了一个怎样的渔夫呢？”（l）,c同学：“宁愿吃苦也要帮助别人”（R），师：“是的”（F）,D同学：“吃苦耐劳”（R）,教师：“很对”（F）,E同学：“富有”（R），教师：“说得好”（F）。由此片段可以看到，教师仅仅使用单一的积极肯定性反馈语，没有对学生的回答作针对性点评。如告诉D同学的回答是重复的，引导其进一步思考；引导E同学对“富”正确解读，“富”指的是精神富有。这样单一的反馈语很难对学生产生进一步的启发,学生的思维也就缺乏锻炼。在课堂上，学生希望得到教师的肯定和赞扬，但是,如果得到太多的简单表扬，会使他们觉得教师没有用心反馈。除此之外,简单表扬很少涉及到学生所回答内容的相关信息，甚至有时学生不确定自己的回答是否准确，致使学生不能深入地思考问题，时间久了必定要对学生学习水平和学习状态产生影响。事实上，此类开放性问题是没有唯一答案的，教师可以借助话语性反馈语，引导学生参与更多的会话，增进师生之间的互动交流。因此,在真正的教学过程中，教师应根据学生所表达的内容和观点来选择合适的反馈语类型。（二）反馈语的表达夸张错位教师话语的质量对课堂教学效果能产生重要影响，马卡连柯说过：“甚至同样的教学方法，因为语言不同就可能相差20倍。”日教师的语言修养在极大程度上决定着学生课堂上脑力劳动的效率。冏教学既是一门艺术，也是一门科学，合理使用技艺可以更好地促进教学，提升教学效果，但是，即使再丰富的手段和艺术也是为科学的教学而服务的，不能过于使用形式化的手段和夸张离谱的语言。如一些教师在学生回答完毕后，拍节奏引导全班同学夸赞学生，以及利用“同学、同学你真棒，同学、同学你最棒”“太好了，聪明的阿凡提都比不上你”等表达,使整个课堂过于浮夸,教师语言缺乏规范性、专业性。丰富的语言手段将反馈语的效果给悬置了，学生更多去关注形式化的语言表达，而对教师反馈语的基本内涵缺乏思考，这不但不会提升教学效果，反而会让课堂教学大打折扣。还有一种情况,部分教师由于缺少经验或未树立正确的学生观，在课堂教学中使用不恰当的语言，如“就连这个问题都回答不上来啊，能干点什么”等。这些错位的反馈语将深深地印刻在学生的心中，极有可能伤害学生的自尊心，造成学生厌恶学习，缺乏自信，长期以往会形成习得性无助的心理,恶劣时还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因此,教师在使用积极性肯定反馈语时,要把握尺寸，做到适度恰当。在使用纠错反馈语时，要把控好情绪,尽量使用积极否定语,以一种学生易于接受的态度指出问题，尽量避免使用消极否定反馈语，同时还可以采用其他纠错反馈语，引导学生自己改正答案，用理智推进教学。（三）反馈语的指向无的放矢在课堂教学中，教师会遇到不能完全理解学生回答内容或者知识储备不足无法回答学生问题的情况，敷衍地回应学生，然后继续进行下一环节,没能很好地给予学生反馈。如在执教《和时间赛跑》一课时，教师询问同学们对时间的理解，一同学说：“我妈妈不喜欢我宁愿不睡觉却熬夜看书的行为，所以我就在蹲厕所的时候看，趁机晚出来一会，不知不觉过去了半个小时，最后被妈妈发现了，时间真的是太宝贵了，同时过得太快了!”这一回答是教师预料之外的，可能由于教学经验有限,所以教师仅仅只回了“是啊，时间就是这么的宝贵，因此要珍惜时间”这句话，然后便请另一位同学开始作答了。在这里，教师使用的反馈语类型是积极性反馈语加消极性反馈语中的重述形式，但没有对学生的问题给出一个有针对性的反馈，如肯定学生爱好读书、刻苦努力的精神，以及引导学生合理利用时间,养成良好作息习惯,再强调时间的易逝，升华主题。若进一步推进，还可以引导学生进行话题讨论,开启新的话轮，而不仅仅是搪塞学生的回答。这样的反馈语既可以围绕学生的回答做出针对性的回应，又可以启迪思维,帮助学生发现不同角度，完善自己的回答,增进对课文的理解。反馈语的有效前提就是针对性。因此，教师在对学生的回答进行反馈的时候，一定要“有的放矢”，抓住学生回答内容的要害，做出有针对性的反馈，而不仅仅只是说一些泛泛之语。反馈语言很丰富，如何说出与学生回答相匹配的反馈语，这就要求教师一方面积淀自己的教育机智，抓住课堂的中“小插曲”，将师生之间的互动化成师生共进的素材；另一方面则要求教师留心学生的回答，学会在学生的发言中寻找闪光点和不足处，对学生的回答进行剖析，做出针对且有效的反馈。（四）反馈语的使用延迟缺位在课堂教学过程中，教师需要敏锐地抓住学生的思维和想法，及时地引导学生。但在实际教学过程中，教师由于缺少教学经验、知识储备不足或缺乏教学机智，无法跟上学生的思维，导致反馈不及时甚至忽略掉了反馈!如《和时间赛跑》教学实录中的一个片段，教师：“同学们在读完爸爸说的话之后有什么问题？”（I）,F学生：“为什么爸爸说时间一去不复返，我觉得时间一天又一天，明天太阳照样升起”（R）,G学生：“因为昨天再也回不来了”（R）,教师：“我们先接着往下说”（F）。三年级的学生掌握时间概念是有一定难度的，但这篇课文的重难点也是对时间的理解。教师可以试图把抽象的事物化为具体实在的事物引导学生理解，但该教师把问题绕了过去，没有及时抓住机会对学生提出的时间概念问题进行反馈，忽略了对课文内容的进一步扩展，导致很难突破教学难点及取得良好的教学效果。有时候的教学不需要反馈语，教师对无定论的话题可以留下空白供同学们想象，但涉及到与文本紧密相关的问题以及教学重、难点等相关内容时，学生需要教师进一步引导才可理解和掌握，此时的教学反馈语绝不可以延迟或缺位，教师的反馈语则显得尤为重要。反馈语的关键特征就是及时性。学生在对问题回答之后，教师需要敏锐地抓住学生回答的要点，并结合学习内容进行及时反馈。反馈内容具有实效性，如果延迟或者忽略则会影响教学目标的达成。因此，教师在教学过程中需要保持高度敏感和机智，及时准确地回应学生，使教师反馈语在适当的时候发挥应有的价值。三、审思：改进自身反馈语的建议显而易见，教师反馈语对于课堂教学质量的提升具有重要作用，作为教师对学生回答问题的表现所给出的言语回应，反馈语的作用不仅在于内容上给予评价或纠正，还可以通过教师对学生的反馈实现新话轮的构建、增进师生间交流和互动,提高课堂的有效性。（一） 加强反馈语运用的自我反省大多数的教师对自己使用了哪种反馈语,以及何时应使用反馈语没有一个准确的意识。小学生正处于树立价值观的阶段，有着“向师性”的特征，极易受到教师语言的影响。如果教师使用了错位的反馈语，则会对学生产生不良影响。教师可以采用课堂视频录课、教师间评课、写课后总结反思等方法，来分析自己在课堂中使用反馈语的状况，对自己在课堂上如何运用反馈语有一个清晰的认识。借助这些途径，教师可以发现自己的反馈语是否恰当到位，有没有在促进学生思维发展上起作用，以及是否对学生产生了不良影响。教师必须对课堂的用语进行精细打磨，逐步提高使用反馈语的水平，才会有效提高教学效果。事实证明，教师通过自我反省来反思教学过程中的得与失，可以有效提高反馈语的质量，促进课堂教学目标的有效达成。自我反省可以促使教师第一时间改正自己的不足，总结课堂经验，将教师反馈语的应用成效提到最大化。（二） 更多使用话语性反馈或主题反馈不同的反馈语有不同的作用，教师需要对这些反馈语有一个清晰的了解，并能够根据不同场景选择合适类型的反馈语。话语性反馈是相比较评价性反馈语提出来的，要求教师灵活选择时机调整语境，提出参考性问题即没有固定答案的问题,进而使用话语性反馈，目的是引导学生参与更多的会话,重视回答内容。主题反馈是相比较内容反馈、形式反馈提出来的，主题反馈中，教师的提问也是参考性提问，学生根据问题进行发散性回答。主题反馈中，教师常使用的策略有主题评论、追问、主题补充、意义协商等。可见，这两种反馈不强调答案的正确与否，更多地是引导学生进行思维发散，参与到课堂会话中来，这对于活跃课堂气氛也有着重要作用。在课堂教学中，教师要学会灵活使用教学反馈语，根据学生的回答做出不同的反馈语，在保证课堂目标基本达成的基础上，通过使用话语性反馈或主题反馈将更多的话语权移交给学生，引导学生对开放性的话题作进一步的讨论！（三） 在课堂教学中多提真问题对话是从问题开始的，师生如果缺乏问题意识，对话的展开就比较困难。反馈也是为新的提问作铺垫，反馈不是对话的结束，而是新一轮对话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