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政治教育自主知识体系建构的依据、方法与切入点

思想政治教育自主知识体系建构的依据、方法与切入点［摘要］如何根据不同学科特点建构形成中国自主的知识体系，是新时代哲学社会科学研究亟待回答的重要课题。推动建构思想政治教育自主知识体系，应依据思想政治教育知识的性质和类型，坚持中国立场，彰显学科特质，深化学术创新；应坚持问题导向，增强问题意识，深入研判分析新时代思想政治教育发展面临的时代问题、中国问题与学科问题；应把强化提问自觉作为重要切入点，着力避免“变型化提问”的低水平重复，在追溯历史、比较分析、实践体验中，不断推进“范式化提问”的实质性创新。［关键词］思想政治教育自主知识体系知识类型问题意识提问方式2022年4月，习近平在中国人民大学考察时指出：“加快构建中国特色哲学社会科学，归根结底是建构中国自主的知识体系。”[1]从“构建中国特色哲学社会科学学科体系、学术体系、话语体系”到“建构中国自主的知识体系”，标志着我们党对繁荣发展哲学社会科学的规律性认识达到新高度，意味着构建中国特色哲学社会科学正在从顶层设计转向具体推进，并日趋呈现出更为完善的总体布局、更为明确的目标任务、更为清晰的实践路径。如何根据不同学科特点建构形成中国自主的学科化的知识体系，是哲学社会科学研究亟待回答的重要课题。思想政治教育是一门极具中国特色的人文社会科学，根植于中华民族历史悠久的德育传统，发端于中国共产党百年思想政治工作的探索实践，形成于改革开放以来思想政治教育专业化、学科化建设的辉煌历程，有责任也有条件在建构中国自主的哲学社会科学知识体系方面作出独特贡献。本文拟结合思想政治教育学科的知识类型与问题意识，探究思想政治教育自主知识体系建构的内涵、特征与路径，以期深化相关理论研究和实践。一、知识类型：思想政治教育自主知识体系建构的内在依据知识类型是关于知识性质及其存在方式的划分。知识作为人类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的成果和结晶，具有突出的宽泛性。只有根据特定的需要或标准，按照相同、相异、相关等属性把知识划分为不同类型，才能在人类知识大厦中明确不同知识的方位及其相互关系，将分散的知识点汇聚成专门化、系统化的知识体系。由此，建构思想政治教育自主知识体系，必须首先厘清思想政治教育知识的性质和类型，确保建构的过程与结果契合思想政治教育基本规律，体现思想政治教育自身特色。一般来说，知识类型是人们按照知识对象划分出来的。马克思把知识理解为人的意识的“存在方式”，认为“知识是意识的唯一的、对象性的关系”。[2]这种关系实质上就是认识主体与认识客体之间的相互适应关系，“对象如何对他说来成为他的对象，这取决于对象的性质以及与之相适应的本质力量的性质”。[3]对象的性质构成知识性质的本体论基础，对象的差异构成知识类型的划分依据。正是根据知识对象的不同，恩格斯把人类整个认识领域划分为四种类型：第一类是“包括所有研究非生物界的并且或多或少能用数学方法处理的科学，即数学、天文学、力学、物理学、化学”；“第二类科学是研究活的有机体的科学”；第三类是“按历史顺序和现今结果来研究人的生活条件、社会关系、法的形式和国家形式及其由哲学、宗教、艺术等等组成的观念上层建筑的历史科学”；第四类是“研究人的思维的规律的科学，即逻辑学和辩证法”。[4]按照现代科学分类，这里的第一、二类可以合称为“自然科学”，第三、四类（亦即“哲学社会科学”）可以进一步区分出“社会科学”与“人文科学”。[5]其中，自然科学形成的是关于自然现象及其规律的知识，社会科学形成的是关于社会结构及其运行规律的知识，人文科学形成的是关于人的活动、思想以及活动和思想的历史过程的知识。思想政治教育显然不属于自然科学的范畴，同时也无法简单归类为社会科学或人文科学。这是由思想政治教育独特的知识对象决定的。广义上的思想政治教育知识对象指的是人类社会普遍存在的各类思想政治教育现象。这种现象是历史发展到一定阶段（主要是阶级社会）的产物，同一定社会的经济发展、政治制度、文化传统、社会运行密切相关，构成社会观念上层建筑的一部分并对社会的政治上层建筑及经济基础具有反作用。知识对象与社会结构及其运行规律的内在同构性，首先赋予思想政治教育知识类型以社会科学的性质。狭义上的思想政治教育知识对象指的是一定社会对其成员的思想品德要求与社会成员思想品德现状之间的矛盾。其中，既包括社会经济关系、政治关系与人的思想行为之间的矛盾，也包括人的思想与行为之间相互作用、相互转化的矛盾。围绕这些矛盾所积累形成的知识，内在蕴含着以人的社会存在为依据、以人的思想活动规律为遵循的理论品质和价值取向。从这个意义上说，思想政治教育知识类型又具有人文科学的性质。由此可见，思想政治教育知识类型不是单纯的社会科学或人文科学，而是兼具“社会科学—人文科学”双重属性的知识。知识类型的特殊性赋予思想政治教育知识体系以广阔的理论空间，同时也给其提出了更高要求。有鉴于此，建构思想政治教育自主知识体系应根据思想政治教育知识的类型特征，在继承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发展成就和历史经验基础上，兼收并蓄社会科学与人文科学的知识资源，逐步建立富有中国立场、学科特质、学术创新精神的思想政治教育知识体系。坚持中国立场。无论社会科学抑或人文科学，其知识体系都具有一定的民族性或地域性特质，都植根于特定民族国家的历史文化传统，反映该民族国家发展变革的需要，传承该民族国家的核心价值观念。中国近代乃至现代哲学社会科学知识体系是伴随西学东渐形成的，内在蕴含着中西方两种知识体系、文化传统、价值观念和思维方式的冲突与融合。[6]新时代推动建构思想政治教育知识体系，关键在于坚持中国自主的根本立场，破除以西方为蓝本的知识惯习，着力摆脱“学徒状态”获得“自我主张”。[7]为此，要以中国理论为指导、以中国经验为根基，深入开展当代中国思想政治教育实践经验的学理化阐释，不断深化对党的思想政治教育理论创新的学术化建构，在研究破解思想政治教育面临的重大理论和实践问题过程中，建构形成“关于中国的思想政治教育知识体系”。要结合思想政治教育知识类型和知识对象，深入挖掘梳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知识论传统及其当代价值，汲取中国数以千年的知识智慧和思想积淀，建构形成“源于中国的思想政治教育知识体系”。要坚持中国立场与世界眼光相统一，以更加宽广的视野审视把握世界思想文化变革的大趋势大逻辑，围绕人类走向现代化面临的深层次矛盾和问题，开展思想政治教育国际比较和自主性理论创新，建构形成“代表中国的思想政治教育知识体系”，为世界贡献思想政治教育的中国方案、中国智慧。彰显学科特质。知识体系是学科安身立命的基础，是一门学科区别于其他学科的重要标识。思想政治教育是改革开放之后形成发展起来的新兴学科，专门化、系统化开展思想政治教育知识生产和积累的时间相对较短，因而在现阶段还存在一定的“有学科、弱知识”问题。[8]同时，与一般学科建设历程不同，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发展在很大程度上得益于国家学科政策的支持，也得益于对其他学科理论资源的吸收借鉴。这种特殊的历史际遇使思想政治教育知识体系面临着多学科知识相互竞争、政策话语与学术话语相互交织的局面，以致有些人对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及其知识的独立性、科学性和价值性总是报以疑惑甚至质疑。[9]新时代建构思想政治教育自主知识体系，必须着力提升“学科自主”的意识和能力，彰显思想政治教育知识类型的独特内涵和优势。首先，增强学科自信、强化学科规范，坚持思想政治教育学科的性质规范、理论规范、范围规范、概念规范，[10]通过不断推进思想政治教育学科体系、学术体系、话语体系、知识体系的自主性创新，提升思想政治教育学科的美誉度和竞争力。其次，深化对思想政治教育知识对象的理解，从“横向—纵向”、“宏观—微观”两个维度优化拓展思想政治教育知识体系。前者重在从理论视野上打通古今中外的知识边界，探索不同时代、不同国家、不同文化传统背景下思想政治教育现象的差异性特质和普遍性规律；后者重在从认识理路上增强思想政治教育知识的系统性和整体性，包括由国家政治制度、教育政策、主流价值观和意识形态等构成的“思政宏系统知识”，由地方政策、当地风俗习惯和经济发展水平等构成的“思政外系统知识”，由个人、学校、家庭及其互动关系构成的“思政间系统知识”，由理念、目标、内容、方法构成的“思政微系统知识”等。最后，立足思想政治教育知识类型之于社会科学和人文科学的居间性，顺应当前人类科学知识体系交叉融合的趋势，深入开展跨学科交流对话，既警惕在厘定思想政治教育学科边界的名义下自我设限、画地为牢，又不能在同其他学科交叉融合过程中“耕了别人的田，荒了自己的地”，甚至于沦为其他学科的附庸。深化学术创新。从某种意义上说，任何一门学科的知识体系都是该学科勠力同心、接续创新的结果，都体现了宝贵的学术创新精神。研究表明，2022年马克思主义理论学科体系、学术体系、话语体系建设成绩斐然，同时也存在诸多短板，特别是在学术体系方面，突出表现为“缺乏原创性的具有鲜明中国特色、中国风格、中国气派而又代表新时代水平的思想、理论、观点和见解，缺乏有思想穿透力和世界影响力的标志性研究成果，缺乏传世之作、扛鼎之作”。[11]从思想政治教育自主知识体系建构来看，推进学术创新需要抓住概念范畴、逻辑结构、推理结论等知识体系构成的关键要素，立足中国实际、扎根中国实践，提炼出具有标识性的新概念，概括出具有规律性的新实践。同时，要深化知识论研究，探索构建以知识本质、知识结构、知识形态为内容的思想政治教育知识本体论，以知识生成、知识积累、知识演化为内容的思想政治教育知识认识论，以知识功能、知识效应、知识评价为内容的思想政治教育知识价值论，逐步形成具有中国特色、时代特征、学科特质的思想政治教育知识论体系。二、问题导向：思想政治教育自主知识体系建构的方法原则坚持问题导向，是建构中国自主知识体系的根本遵循。推动建构思想政治教育自主知识体系，必须坚持问题导向，增强问题意识。首先，增强问题意识是思想政治教育深度介入时代变革的前提条件。马克思指出，“任何真正的哲学都是自己时代的精神上的精华”，而哲学若要成为“时代精神的精华”，必须满足两个相互联系的前置条件：一是通过切中时代的“迫切问题”揭示时代的“谜语”；[12]二是“不仅在内部通过自己的内容，而且在外部通过自己的表现，同自己时代的现实世界接触并相互作用”。[13]在这个意义上，真正的理论研究尤其是哲学社会科学研究，都需要以主动的理论姿态介入时代变革，以自觉的问题意识影响时代议程。对思想政治教育自主知识体系建构来说，就是要以时代为观照、以问题为切入，立足中国实际、研究中国问题，回答好思想政治教育的中国之问、世界之问、人民之问和时代之问。其次，增强问题意识是顺应现代学科发展的必然要求。学科是一种知识分类方式，也是一种知识生产建制。随着现代社会组织运行的开放性、信息化、多元化不断增强，现代学科的知识生产越发呈现交叉性、综合性、复杂性等特征。许多学科的研究范式发生了从“经典学科范式”向“复杂学科范式”、从“以学科为中心”向“以问题为中心”的深刻转换。以往我们衡量一门学科的合法性和成熟度，往往要看它“有没有独立的研究对象，有没有独特的研究方法，有没有独创的知识贡献”。这种标准化的“经典学科范式”，同工业化背景下的标准化生产、专业化分工密切相关。现如今，社会生产变得越来越信息化、智能化和个性化，学科评价方式和知识创新规律也相应发生调整。现在衡量一门学科的价值，除了要看研究对象、研究方法、知识体系之外，更要考量这门学科“能不能解决重大问题，能不能打开理论空间，能不能推进综合创新”。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我们说增强问题意识迫在眉睫、势在必行。最后，增强问题意识还是思想政治教育自主知识体系建构的生命力和创造力所在。思想政治教育学科是在国家政策支持和其他学科资源的双重推动下形成发展起来的，这是我们的特点和优势。然而，这种优势并不是无条件的，也不是永恒不变的。面向未来，怎样正确认识和处理外部政策支持与学科发展内生动力的关系，怎样推进思想政治教育学科从外延式扩张转向内涵式发展，是需要深入研究和破解的重要问题。为此，需要以强烈的问题意识切近现实，以独特的知识创见服务国家。总之，有没有强烈的问题意识，葆有什么样的问题意识，决定思想政治教育自主知识体系建构的方向和路径，影响思想政治教育自主知识体系建构的质量和水准。那么，应该增强什么样的问题意识，怎样增强问题意识呢？概括来说，就是要结合思想政治教育知识的性质和类型，统筹把握当今时代深刻变革、当代中国发展阶段性特征与思想政治教育知识体系的相互关系，增强思想政治教育研究的问题导向意识、问题辨别意识、问题反思意识。把研究解决事关党和国家长治久安的全局性、根本性、关键性问题作为知识体系建构的出发点。当代中国正在经历历史上最为广泛且深刻的社会变革和实践创新。社会变革与实践创新的深度交织和同步展开，为思想政治教育知识体系建构提供了广阔而深远的发展空间，同时也带来了一系列亟待深入研究的新问题。例如，着眼于新时代我国社会主要矛盾的深刻变化，怎样切实加强对人民美好生活需要的价值引领，怎样推动实现全体人民物质生活共同富裕与精神生活共同富裕协调发展，怎样不断增进社会价值导向与个人价值取向有机统一，怎样确保人民思想觉悟、道德水准、文明素养与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动态适应等？又如，在以中国式现代化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征程上，怎样充分发挥思想政治教育生命线作用，怎样把思想政治工作作为治党治国的重要方式融入各方面各领域各环节，怎样使“中国理论”成为指导解释“中国实践”的科学范式，使“中国价值”成为凝聚形成“中国力量”的精神纽带等？坚持中国立场，构建中国自主的思想政治教育知识体系，必须把回答思想政治教育的中国之问作为根本任务，在研究解决上述重大问题上拿出真本事、取得好成果，不断彰显思想政治教育的中国之路、中国之治、中国之理。把研究分析时代变革提出的深层次、普遍性问题作为知识体系建构的增长点。我们生活的时代正处于急剧变革之中，世界之变、时代之变、历史之变正在以前所未有的方式展开。时代变革给人类价值观念领域带来复杂深远影响，给意识形态建设提出一系列新问题、新挑战，亟待深入加以研究和分析。例如，近年来笔者所在的东北师范大学思想政治教育研究中心团队，就围绕全球价值观教育现实状况和发展趋势，面向美国、英国、德国、俄罗斯、加拿大、澳大利亚、日本、新加坡、以色列、巴西等10个国家，组织开展了两轮大规模实证调查。调查发现，当前世界主要国家的价值观教育普遍面临如下问题：怎样整合不同族群、不同阶层的思想文化观念，凝聚形成广泛价值共识？怎样弥合个人价值取向与社会价值导向的差距，促进个人与社会同频共振、协调发展？怎样解决现代价值观念与传统价值观念之间的矛盾，实现现代民族精神与民族传统文化的成长和互动？怎样处理本民族核心价值观与全人类共同价值的关系，既不以特殊性否定普遍性，又不以普遍性取代特殊性？等等。[14]深入研判分析诸如此类的问题及其在不同国家的具体表征和应对策略，不仅有助于拓展思想政治教育研究的国际视野，也能够为加快构建思想政治教育自主知识体系注入新的活力，从而提高我国思想政治教育理论的解释力和影响力。把聚焦破解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发展的突出问题作为知识体系建构的着力点。思想政治教育自主知识体系建构必须增强学科自信、彰显学科特质。为此，要全面客观总结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建设的宝贵经验，充分肯定学科跨越式发展的历史成就和重大意义，同时也要正确认识学科发展面临的突出问题，有针对性地加以研究解决。例如，针对思想政治教育学科面临的“建设基础的本科专业局限、建设路径的教育学倾向、建设过程的形式主义特征、建设思路的脱离实际偏向”等问题，[15]加强思想政治教育专业知识体系建设，强化专门化、系统化的知识供给，为学科发展提供有力支撑。又如，针对研究范式面临的“定域关注、精细发展、学院走向、解题低效”等问题，[16]进一步拓展知识视野，深化不同领域、不同层次知识之间的结构化统整，增强理论知识之于社会实践的引领力和解释力。再如，针对“学科边界不够明晰、理论层次不够明晰、内容规范不够明晰、运动形式不够明晰”等重大问题，[17]应正确处理思想政治教育“中国认识”与“认识中国”的关系，着力完善基础理论、应用理论、元理论等相关知识体系，提高思想政治教育理论的思想穿透力和话语传播力。三、提问自觉：思想政治教育自主知识体系建构的重要切入点思想政治教育自主知识体系建构是一项长期复杂的学术工程。如果说厘定知识类型旨在廓清“建构什么样自主知识体系”的认识论地基，坚持问题导向旨在明确“怎么建构自主知识体系”的方法论原则，那么如何找准具体施工的切入点以确保自主知识体系建构顺利展开，是需要深入思考的另一重要问题。人类知识体系往往是通过新老问题的更新迭代而实现发展完善的。由此，能不能提出一个“好问题”，以什么样的方式提出问题，既标志着知识生产的水准，也决定着知识体系的理论空间和实践价值。这就涉及所谓的“提问方式”问题。我们可以从反思和优化提问方式入手，探寻思想政治教育自主知识体系建构的可能性路径。总体而言，思想政治教育提问方式包括如下三种类型：一是探索式提问，即从思想政治教育同当代中国社会变迁的整体性关系出发提出问题，目的在于推动问题的实践解决。例如，围绕社会信息化、智能化对人的思维方式和价值观念的影响，探讨怎样加强与改进思想政治工作，进一步提升思想政治工作的针对性和有效性等。二是批判式提问，即从党和国家有关思想政治教育的新思想新理念新论断出发提出问题，批判反思思想政治教育理论及实践的现状和问题，着重分析思想政治教育现状与国家预期之间的差距和矛盾。例如，根据党和国家对宣传思想工作提出的新要求，探讨怎样把思想政治工作作为治国理政的重要方式，怎样提高思想政治工作制度化、规范化、科学化水平等。三是规范式提问，即从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发展的历史传统和知识积累出发提出问题，抑或运用其他学科的理论资源，关注和研究思想政治教育基础理论命题，如思想政治教育的本质问题、范式问题、主客体关系问题等。需要指出的是，这三类提问方式只是理想模型化的划分，在实际研究过程中往往相互缠绕，共同构成了带有范式性质的思想政治教育提问方式，对学科发展和知识体系建构发挥了重要作用，由此也可以统称为“范式化提问”。在“范式化提问”基础上，这些年还衍生出一些值得注意的提问方式。这些方式可以看作“范式化提问”的变型，亦即对“范式化提问”的不合理运用。第一，把基于理论和实践矛盾的“探索式提问”，变型为纯粹经验化的“陈述式提问”。这种提问方式的突出特点就是把实践问题直接变成研究对象，用研究对象的重要性佐证研究本身的价值，而没有深层嫁接起这一问题同思想政治教育理论谱系、本质功能的联系。第二，把基于理想和现实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