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经济危机的企业制度因素及其作用机制分析

2008年经济危机的企业制度因素及其作用机制分析邓志雄2008年的全球性经济危机发生以来，一直有人在对为什么会发生全球性的危机、这场危机会在何时结束、应当怎样认识和应对这种危机发表着不同的看法。但实话实说，从整体上看，此类研究多少还显得有些止于表象，不够深刻。笔者以为，发生全球性的经济大危机，一定有两个前提，一是在宏观和微观层面上，都深刻地积累了某种全球性的经济制度及其作用机制方面的问题；二是这种制度和机制曾为全球经济带来过某种超乎寻常的大增长，以致让人们觉得其不本文拟就这场经济危机的制度因素及其作用机制做一探索性分析，并从企业制度角度提出一些粗浅思考，用以就教于类选向轴是企业中股东构成的开放性及其在企业治理中的作用。家族企业的股东构成是封闭的，不对家族以外开放，企业的控制权当然也就完全归于家族自身，不存在信息不对称及收益与风险不对称问题。家族控股企业的股东构成虽然有了开放性，但家族股本仍然保留着控股地位。和参股小股本的两权分离不同，家族股本仍然是所有权与经营权两权合一的，企业运营仍然由家族控制。风险和收益都归于股东，但大小股东之间存在信息不对称。公众公司的股东构成则完全开放，成为彻底的资合企业，所有股东都两权分离，公司运营权交给外聘的职业经理人，企业形成由股东会、董事会、经理层三权鼎立、相互制衡的法人治理结构。企业中的生产关系，即所有者(出资人，老板)、劳动者(打工者，工人)、管理者(经营层，管理层)三者之间的关系是一种不以人们的意志及喜恶为转移的客观关系。家族企业中的生产关系总体上是一种三合一的生产关系。在家族企业中，资本所有者同时也是企业中的管理者和劳动者；出资人信息对称、控制有力，企业老板要以家庭所有财产对企业债期的小商品生产过程中，家族制企业因适应专业化分工的商品生产需要而推动了工商业的发展，创造出了比传统农业生产高得多的劳动效率和多得多的社会财富。但是，这种企业排斥家族以外的社会资本和人才的进入，所有者、管理者和劳动者都难以得到优化组合，生产力的进一步发展受到限制，不能适应社会化大生产的要求，企业难以做大做强。当工业革命推动社会化大生产发展的时候，家族企业就失去了家族控股企业实行由家族持大股并控制企业的股份制组织形式，其生产关系的典型特征是大股东的两权合一和股东与工人的劳资对立。一方面，它表明纯粹的家族制企业已经不能适应社会化大生产的发展要求，需要股份制来启动资本社会化进程，即通过资本集中把分散的社会小资本集中起来形成大的法人财产，使众多中小资本持有者转变为大企业的小股东，分别持有一定的股份并各自承担与投入资本相应的有限责任风险；另一方面，又仍由控股的家族来主导这个资本集中的进程，使他们能以法人财产权的形式和法人代表的身份去支配社会小资本而又不承担这些资本的风险，使生产社会化进程在家族资本控制下得到展开。在这种企业中，财产所有权和资产经营权处于不彻底的分离状态：小股东是两权分离的，大股东仍然是两权合一的。企业中的资本控股者同时也是企业管理者，而劳动者与资本及其增值无关，成为与资本分离和对立的力量。由于通过资本集中能形成巨大资本，而低成本的自由劳动力有着近乎无限的供应，这种生产关系适应了大工业规模化生产的需要，极大地促成了社会化会化大生产和生产资料的个人占有之间激烈尖锐的直接冲突，加上大小股东之间责、权、利的不平衡性，家族控股制企业造成了巨大的劳资矛盾和社会问题，表现得很不和谐，反过来制约和破坏了社会生产力的进一步发展。公众公司制度是“经理革命”的产物。为了克服家族控股企业中的劳资矛盾，适应企业更大规模发展特别是跨国经营的要求，在经历了两次世界大战和20世纪经济大萧条的沉重打击后，西方国家普遍在企业中开展了一场大规模的经理革命：企业所有者一律只保留所有权，完全退出经营权，作为并从社会上聘用经理人进行企业日常经营管理，劳动者则借助工会在企业就业和分配谈判中取得一定发言权。经过反复业股份公开募集社会资本形成企业产权，企业拥有独立的法人资格和法人财产权，出资人以其出资额为限对企业债务承股权，企业建立由股东会、董事会、经理层相互制衡的法人公众公司通过财产所有权和资产经营权两权彻底分离的制度安排消除了大小股东的利益差异，通过在原来直接尖锐对立的劳资两级之间插入一个控制企业运营的管理层，缓冲了劳资矛盾，在企业中形成了日益复杂的委托代理关系、权力制衡机制和利益分配制度。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以来，这种既能很好地适应社会生产力发展要求，又使社会生产关系相对和谐的公众公司制度，创造了人类经济社会历史上长时间空前辉煌的增长与发展。西方国家经济借助经理革命实现了长周期的繁荣。转轨国家经济，也在公众公司制度取向的企业改革中取得了巨大的发展。因此，这种制度长期以来一直被评价为现代市场经济中最伟大的发明。公众公司制度也必然有着其自身无法解决的内在矛盾和问题。经过近百年的演化，特别是全球金融泡沫化后，公众公司制度中的内在矛盾已经尖锐显现，其负面作用正充分暴露公众公司的制度缺陷在于其如影随形的委托代理风险。这种委托代理风险源于公众公司中必然存在着出资人与管理层的两个不对称：信息不对称，收益与风险不对称。作为战后以大力集中社会资本、促进经济社会发展为使命的主流企业制度，公众公司在制度设计上注重保护企业法人财产权，规回资本、不得干预企业经营管理，法人财产权的可持续经营优先于股东利益分配，有利益时企业法人及其管理层优先享受，出现风险则由股东们来承担责任。这就自然形成了两个问部人控制成为可能；另一方面，收益与风险不对称，导致股东权利虚化，促使投资人变为投机者，引发公司治理结构失为了便于全球股民广泛参与公司资本募集和流转，公众公司须将其股权及其衍生品标准化细分为可以公开流转的商品，使任何法人或自然人都可凭借手头资本随机成为公司股东。公司法和企业章程规定，公众公司各类股东的知情权一律平等，不管是大股东还是小股东，不管是积极的投资人还是消极投资人，也不管是希望做多公司股票还是做空企业股票的投机者，大家在获得公司信息的权利上必须一律平等。这就使公司管理层可以用不得让部分或个别股东事先知道经营信息为由，不让所有股东及时掌握公司信息。在企业管理实现信息化后，本来股东们已经完全可以经济地利用企业管理信息系统与管理层同步地适时了解公司经营情况，但是，为了保证那些昨天(T+1)甚至是上一秒(T+0)刚买进公司股票的新股东也与先前的股东们能同等知情，只好限制任何股东都不能先期进入企业的ERP等管理信息系统获取企业信息。股东们要想合法地了解公司情况，都得等到公司依法公开披露信息的时候。这样，当企业管理层想要追求自身利益最大化时，他们就可以有选择性地向股东和社会披露信息，使股东的决策和社会的监督朝着有利于经理们利益增大而风险减小的方向运动，导致企业股东不能正确地做出考评和决策。在全球金融泡沫化影响下，世界各地的一些企业经要求得到日益增加的股权激励，迫使股东为其提供“金手铐”甚至“黄金降落伞”，使他们逐渐成为了全体股东和普通员困境的华尔街一边向政府讨要救济，一边却发放着高达180多亿美元的年终奖金。在极端情况下，一些经理层更不惜长时间地造假，制造利润泡沫，使企业投资人和全社会卷入巨长期的信息不对称和收益与风险不对称，也逐渐改变了股东成为了股东们难以认识和把握的黑箱，股东通过影响决策来题也不能抽回资本，只能转让股权，股东们的行为机制就逐渐由用手投票转向了用脚投票，转向追求股票短期价差收益，看淡股本长期增值回报。其结果便是公众公司股权日益有企业控制力的大股东，其投资人群体也逐渐由积极的投资人转变成为消极的投资人，并进一步转变成股票流转市场上机构。2007年底，美国银行、花旗银行、摩根大通银行、高盛和摩根斯坦利等金融巨头的股权结构都是第一大股东持股不足5%，前五大股东持股之和不到20%。作为实体产业的通用、福特两大汽车公司前五大股东持股之和也不到30%。房地美公司的前五大股东持股之和更是少到只有13.71%。统计表明，2006年，纽约股票市场上持股时间不足一年的投机类股东占其所有上市公司全体股东的比重，竟然高达87%以上。如果将积极的投资人定义为持股三年以上的股东，则其所占比例小得可怜，自当不言而喻。企业股权高度分散的结果，是不再有任何股东能对企业重大决策说了算，股东会也逐渐丧失其对于董事会的监督功能和对于经理的作用，在法人治理结构的三角关系中成为垮塌的一极！和一盘散沙的消极股东的集合体不能履行好股东治理职责一样，股权高度分散的公众公司的董事会，也制衡不了那些有心要谋私利的经理层。这些董事会中的多数董事是与公司产权无关、不受股东激励约束机制作用的独立董事，他们不是由股东们选派而来，而是由公司经理们邀请产生。不同企业的管理层彼此互荐互聘为独立董事，董事们只认识邀对公司法人(主要是公司管理层)的利益和自己的收入与声望负责，而不是对股东负责。这样的董事会在管理层面前，照样是信息不对称、风险不对称的，因此很难做到科学决策，很难发挥制衡作用。即使包括向公司发电子邮件的时间在内，这些董事们每年在公司里的法定工作时间平均也不到20天，而其中八成以上时间是用于根据管理层在开会前1~2周才提供的有限资料来开会研究需要表决的事项。由于缺乏行业经验和对公司的深入了解(到基层调研的工作日按年计算平均不足一周)且都是身兼数职，董事们在决策过程中总是偏于选择减少自身责任却有益于管理层的基本态度，公司发展创新和股东利益提升倒成为其次之事。这就必然使得公众公司董事会对公司治理的作用随着股东权力的虚化而不断弱化。而这反过来又进一步强化了经理层对企业决策的影在股权高度分散、投资人主体投机化后，公众公司就会完全进入由管理层单极控制的状态。正是基于此理，公众公司的成为一个垮塌的三角，其股东会、董事会对管理层制衡的使命只能成为妄想和奢谈，甚至沦为管理层单极控制的帮凶或遮羞布。很不幸的是，这正是华尔街上市公司在此次经济危上述分析表明，在公众公司内部，管理层是推进股权分散的原动力，信息不对称和收益与风险不对称，则是让这种原动力得以发挥作用的制度机制。假以时日，借助信息不对称和收益与风险不对称机制的作用，公众公司的管理层定会将企业演变成无控股股东的股权高度分散的公司。因此，公众公司具有自发演变成无控股股东的股权高度分散状态的特性，其三权鼎立的法人治理结构具有自动走向一极独大、一极变傻、一极垮塌的特征。这种风险是公众公司委托代理制度所内生的。马克思在《资本论》中早就已经明确指出，股份制最大的制度漏洞在于：它可能使一部分人获得了支配他人或社会资产的权利却又可以逃避责任①。事实证明，公众公司是一个好人可以拿来做好事的制度，但也是一个坏人可以用来做坏事的制度。对于面向黑箱的股东而言，公众公司就像一个赌局。碰上了好的经理层，公众公司制度确实可以运作得和谐而有效率。但若碰上坏的经理人，他则完全可以利用公众公司制度的缺陷来做尽坏事而不能被事前发现和事中干预，出资人只能在坏事败露并各自承担损失后才有赶走这帮坏蛋的机会。这种制度运作的效果，取决于全社会都享受经理革命的成果；当这种制度经过长时间运转而产生就得承担经理们制造的泡沫所带来的祸害。当这种泡沫大规模破灭的时候，经济危机就到来了。这就是此次经济危机在微观层面上的制度成因。二、金融泡沫与企业制度缺陷的相互作用每个人的肌体中都存在着细胞癌变的可能，但不是所有的人都会患上癌症，患上癌症的只是那些基因中就具有癌变易感性而又正处在可以引发癌症的外部环境中的人。明确了公众公司内部的两个不对称因素是形成危机的内在制度因素后，我们当然应进一步追问，公众公司中的制度缺陷是在怎样的外因下发酵并引致危机的呢？在公众公司的运作中，博弈机制的天平明显地向着经理层倾斜。这种倾斜与公众公司制度本身就是第二次世界大战和大萧条后经理革命的产物这一时代背景有关，与股票市场始终只能积聚全社会资本集中用于少数公众公司的社会资本运作模式有关，与经济全球化、信息化导致的企业管理日益复杂化有关，更与金融泡沫化过程中公众公司的收益与风险不对称性必将诱惑经理阶层大面积腐化有关。因为正是后者，才导致欧美特大型公众公司的治理结构天平率先由倾斜投行高衍生，根子在央行的货币高发行。原本作为实体经济血液的金融，由于宏观和微观双重的制度与机制设计的负面因素交织作用，恶性膨胀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事实上成为了实体经济的血管瘤，造成社会资本流转的短路和社会资源的错配，最终在血管破裂中形成金融和经济危机。实行金本位制为主。各国央行依据其持有的黄金数量来分别发行货币，各国央行之间按其货币与黄金兑换的比例来决定彼此间的货币汇率。实行金本位制的一个重要成果，是保证了各国货币总量与其经济总量之间的基本均衡。但是，金本位也导致世界各国对于黄金的激烈争夺，技术的、贸易的乃至军事的竞争手段无所不用其极，直至引发瓜分世界的战与经济发展。1945年，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时，美国成为世界上最世界的70%。在全球结束战争恢复重建的关键时刻，作为世界老大的美国提出建立布雷顿森林体系，并很快得到44国集团的拥护，由此确立了一套以美元为核心的世界货币体系：各国货币与美元挂钩而不再直接与其手持黄金挂钩，只有美元的发行要用美联储持有的黄金来担保。和同时期设计的公众公司制度相信管理层一定代表社会先进力量一样，布雷顿森林体系天然假设美国一定能代表世界金融的诚信。这类单极独大的制度及机制设计存在可怕的缺陷。半个多世纪的实践证明，作为世界老大的美国，在任何地方都有其独特的美国利益。这种美国利益有与他国利益一致的时候，更有与他国利益不一致的时候。在利益一致的时候，美国按正常的汇率通过贸易和金融服务以印制的美元轻松换取他国的产品和劳务，消费世界，消费未来。当利益不一致的时候，美国就会干涉他国货币汇率，或干脆根据其解决内部矛盾或进行对外战争的需要直接开动印钞机，根本不顾由此造成的他国货币升值造成的严重问题和巨大影响。这方面的例证可以说是举不胜举的。2001年，经历IT泡沫破灭和“9•11”恐怖袭击之后,美联储单方面长期实行低利率政策是众所周知的与次贷危机直接相关的例证。2008年金融海啸期间，美联储突然单方面宣布要择机增发一万亿美元来收购美国这种操作更加方便和无拘无束，在经历韩战和越战的战而不胜和巨大消耗之后，1971年，美国政府就剪断了美元与黄金的脐带，使美元的发行不再受美联储所持黄金的限制，让布雷顿森林体系只留下美元与他国货币挂钩这个尾巴！作为世界货币的生产者，美国社会资本循环的方式和路径发生了深刻的变化。表现在GDP构成上，到20世纪90的比重。金融业特别是证券业中资本循环过程采取短流程：美国等以金融服务业为主的国家的社会资本循环的特征就是以短流程为主，而中国等以实体产业为主的国家的社会资G’是通过交易换得的货币。比较而言，短流程中资本流转更快，收益更高，但风险也更大。正常情况下，通过市场机制的选择导向，一个经济体中的这两条资本循环路径会自发走向均衡，并促进实体产业和金融产业的均衡，使金融产业作为实体产业的血液，促进实体产业良性发展。但在美国，公众公司制度和美国货币制度相互作用的结果，使这种路径均衡机制被打破，结果导致社会资本过度涌向短流程，社会资本在金融业体内短路循环，使金融业不断膨胀，形成了日益扩大的泡沫。在这种情况下，作为世界储备货币生产国，理所当然会借助全球化来消除其体内泡沫，希望用世界范围内长短流程的均衡来化解美国社会内部的资本短流程流动风险，从而尽享其高效率和高收益。在中国改革开放和苏东解体、转型过程中，这种世界市场范围内的长短流程的均衡范围达到了最大，迫切需要资本来发展实体经济的新兴经济体，使美国等发达经济体的资本短流程循环在风险分散的同时实现了规模最大化和收益最大化。这正是美国经济在1991年后进入黄金时期的重要成因。此后，不可遏止地继续追求短流程高收益的美国及其公众公司的管理层，终于将自己拖入了深刻的经济危机之由于公众公司中的收益与风险分配不对称，有收益首先归于企业法人和管理层，有风险则全部由股东们按比例分散承担，股东担不了的风险则由政府承担；借助美元的特别地位，在美国政府承担不了的风险将通过美元的发行和流动转由全球承担，于是形成了美国的公众公司管理层特别是华尔街的金融企业管理层根本不顾风险肆意博取收益的行为机制。借助于信息不对称，公众公司的管理层在企业危机最终爆发前，始终都会向股东或董事们报告好消息，使之同意公司不断发股或负债，以扩大经营规模、变换经营方式，日益采用短流程下的高杠杆和大现金流量来博取高收益。至于与高收益相伴而行的高风险，能用新的资本或其杠杆来遮盖住电器公司GE的利润的一半左右来自于金融运作，通用汽车不对称，促使公众公司的管理层放肆追求短流程的高收益而完全不顾其高风险，这正是美国商业银行的经营层追求高杠杆经营、投资银行的管理层趋向高度复杂的衍生品设计与销售的根本原因；这正是美国实体企业的管理层会操纵企业不断趋向资本运作、虚拟经营从而使实体产业空心化的根本原因；这也正是美国所有顶级智商的人才都涌向华尔街资本市场无忧搏击的原因；因此，这也正是华尔街金融泡沫化的原因。由于美联储只有通过国际化才能有效化解美国经济体内积累的金融泡沫化风险，而国际化总是要通过银行、投行、企业的运做才能实现，因此，给予公众公司资本运作以自由，特别是给予资产证券化及金融衍生品以自由，就成为美联储收益与风险不对称的公众公司管理层会自发追逐金融资本循环短流程中的高收益，而风险借助美元储备货币地位得以一定程度分散的金融泡沫又会诱导各类公众公司管理层进一步冒险经营。于是，大量社会资本集中进入短流程中自我短路循环，金融业的体量越来越大，并逐渐与实体经济完全失衡。金融不再是实体产业中的血液，而反过来成为了银证期保产品及其衍生品的交易量达到GDP的60倍以上。这样一来，当美国经济内部在较长时段中没有新的实体产业能在科技创新中形成巨大规模以自我消化一部分金融泡沫，当全球化因苏东解体等原因迅速达到最大化后不再有巨大的新市场空间产生以帮助美国转移泡沫，再遇上一大批本来买不起房的美国人轻易拿到合同买下房子却无法支付房贷时，华尔街巨大的金融泡沫就不可避免地破灭了。由于美元的独特地位，由于华尔街的巨大影响，由于全球化、信息化的长期深入，由于跨国公众公司的广泛联系，这场金融海啸理所当然地演化成了危害全球的经济危机！十分明显，如果把这场危机比作社会经济的一次癌症，那么，作为社会经济细胞的公众公司中的信息不对称和收益与风险不对称特性就是其基因中的癌症易感性因素；华尔街泡沫化的金融环境是使这种易感性起作用的外部因素，而全球化高潮过去、具有带动作用的新技术实体经济尚未形成是癌症爆发的时间成因，次贷则是癌症危机发生的导火索。有人把此番经济危机的根源归结于华尔街的贪婪，这当然是对的，但没有回答华尔街一直都有的贪婪为何在此刻才造成了如此重大的危机。有人把此番危机的根源总结为美国人高消费文化，这也有其道理，但没有注意到正是公众公司的管理层引领和推动了高消费。有人把此番危机的根源解释为美联储放松了对金融业的监管，但没有注意到放松监管恰恰是美国应对和转嫁危机的重要策略和手段。如果不是这种放松，以美国为主的西方发达国家因微观企业制度和宏观货币制度的缺陷互动所造成的这场经济危机，给了世界一次深刻的教训，给了中国等发展中国家一次很好的提醒。关于这场危机的宏观层面的分析和认识已经很多并且比较一致，那就是要从根本上改变以一国货币作为世界储备货币的制度，降低银行杠杆率，控制金融衍生品总量特别是复杂衍生品生产，切实加强对金融行业特别是资本市场的监管。三、关于建立现代企业制度的几点思考本文结合国有资产管理工作，试着从化解危机的微观因素层面，即正确把握现代企业制度的角度谈几点认识。1.要意识到现代企业制度也会存在两面性，股权多元化不能过了头。按辩证唯物主义的观点，无论在宏观上还是在微观上，都不会有什么一成不变的只有优点没有缺点的好制度。每种制度都反映一定历史阶段的社会生产关系，都可能于任何经济体中的社会生产力的发展总是不平衡的，那些不能适应新的社会生产力发展方向因而显得有些落后了的制顽强的存在并表现良好。即使到了今天，家族企业也依然在全世界的任何地方都广泛存在，并继续在就业和创新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反之，那些超越社会生产力发展阶段的企业制度的危害性则会巨大得多，它们除了有试错的价值之外，就只有搞乱资源配置、阻碍生产力发展的作用。我们曾经试行过的纯而又纯的大一统的国有制是这样，美联储纵容华尔街脱离实体经济发展需要大搞无监管的混业银行、自由投行和对冲基金是这样，西方推行的股权高度分散以至股东失去对管理层应有的制衡能力的公众公司制度更是这样。真理再向前迈进一步就是谬误。在今天，资本、技术、然要加快国资企业的公司制股份制改革。这个方向不能变。但是，站在股东和企业需要的角度，以有利于生产力发展为股股东和积极投资人应该占有较大的股比，消极投资人、短期持股的投机者的持股应该严格控制在一定比例之下。公众公司制度以三权制衡为其精华，但这种精华是要以恰当的股层就会成为一个失衡的三角。这正是为什么巴菲特长期坚持事的原因。沃尔玛的大老板沃尔顿对此问题更是十分清醒，长期坚持其公司内没有打工仔、只有合伙人的理念，千方百计保持股东的稳定性和控制力。现代企业制度不应以股权分散程度论优劣、分高下。上市公司的股权并不是流动性越高越好。股权高度分散不是企业生产力发展的需要。喜欢这种分散的只是那些短期投机的股民或对冲基金，操纵这种分散的正是那些急于摆脱大股东制约的管理层。因此，在企业股权结构的选择上，我们也应牢记邓小平的思想，要警惕右，但主要是防止左，既要警惕公司股权缺乏流动性，更要防止公司股权流动性过剩。制度要与社会生产力需要相适应，主要是指企业制度要与企业生存发展所需要的企业规模、企业和谐、企业创新等因素源，来满足企业达到一定生产规模、能够和谐有效运行和不同运行方式、不同科技水准的企业，需要不同的企业制度。我们要从这样的角度来理解党的十六大关于要长期坚持两个毫不动摇和加快建立现代产权制度的深刻含义，在深化国资企业公司制股份制改革过程中正确把握企业国有产权的结构，既让现代企业制度的精华充分发扬光大，又有效抑制公众公司股东权利虚化下的内部人控制问题，降低委托代理对于没有国有股权的股份公司，似乎不宜强调必须重建控股股东，因为普遍那样做的结果会使公司回到家族控股状态。对于有国家资本投入的股份公司，为防控国有产权经营风险，则很有必要强调应该坚持国资控股经营的原则。即在国资企业改制建立现代企业制度的过程中，公司中的国有股权绝大多数应处于绝对控股或相对控股状态，处于没有公司知情权和控制权的参股状态的国家出资应尽量减少。这是因为，一方面，国家控股和私人大股东的性质不同，国有产权的最终所有者是全体国民，因此，由国资股东控股的公司在本质上不存在家族控股企业中那种尖锐的大小股东冲突和激烈的劳资冲突，同时，国家还可以对国资股东的行为以外派董事、监事和内部职工民主监督等方式从企业内外建立起内支撑和对外竞争，其产出具有一定的社会公共品价值。因此，对事关国家安全和经济社会发展的关键行业和重要领域等确实需要国家资本投入的地方，国家应该设立或保留国家出性质的纯竞争性领域，因其无须国有资本投入并控制，国家就没有必要以参股的方式新投国家资本，将全体国民的资本以配角的地位去配合某一私人资本的运作，冒着失控的风险去追求一点竞争性的经济利益；对于已经投入到竞争性行业中的国家参股资本，则应通过资产重组存优汰劣，缩短产权链条，加强产权管理。总之，企业国有产权是全国人民共有的财产，其存在状态应该是明晰的、可控的，不应处于风险无从掌控的状态。国内的各级国资企业都要注意这一点，那些拿着国家资本走出去跨国经营的企业更应注意这一点。前些年社会上曾经广为流传过的那种认为国家资本以参股状态存在时正好是其影响力和带动力发挥到最大的观点是欺人的。3.要加快建立国资股东代表制度，加强国资企业董事会建设，坚持外派监事会制度。企业的效率取决于企业产权对为公司治理中最重要的一极，握有公司产权的股东必须回到公司治理中的恰当位置上来，正确地管人、管事、管资产。出资人要到位，不缺位、不越位。公司股东回到法人治理当中去的途径包括股东会和董事会两个方面。对于国家独资企也不必向其派驻产权代表，但为了正确处理企业利益和国家理层的重大决策失误，由履行出资人职责的机构向其派驻董家出资企业，则既要通过建立国有产权代表制度，使股东大会能正确反映国家出资人的意志和诉求，依照国家法律和公司章程维护国有产权的公平权利；又要加强董事会建设，使公司决策有利于国有经济布局和结构的调整，有利于国有产权的保值增值，有利于国有产权与其他产权的和谐共存和有序流转。为了能有效履职，国家出资企业的董事会中应保持一定比例的直接来自于履行出资人职责机构的董事，每届董事会中的多数董事的任期应稍长于管理层的任期，董事的年龄应有梯次搭配，适当拉开差距。为保证董事与企业经营层的信息对称，借鉴此次经济危机的教训与我国国有大型企业稽察特派员制度和监事会制度的实践经验，笔者认为，每个董事在企业的工作时间应不少于五个月，其中用于深入企业调研的时间应达到三个月以上。反过来说，就是专职担当国资企业董事的人最多只能担任两个国资企业的董事。每个董事都应有权随时进入企业的主要信息系统，每个董事也应及时对公司各类重大事项纪录自己的观察与分析，并定期向派出机构报告情况。国家控股企业外聘独立董事的数量应有明确的比例限制。对于国家出资企业的各级子企业，国家出资企业也应逐级派出国有产权代表和董事，以适应其履行出资人职能的需要。4.要强化对公司章程的重视和运用。履行出资人职责的真制定或者参与制定所出资企业的章程，又应当依照法律、行政法规以及企业章程来履行其出资人职责，建立权责明确、有效制衡的企业内部监督管理和风险控制制度，保障出资人权益，防止国有资产流失。把企业章程真正作为企业宪法来重视，而不是只把它作有效防范风险的多重意义。通过出资人制定或参与制定公司章程，能使出资人的所有者主权得到伸张和细化，在制度上保证股东会、董事会、经理层三极制衡，使公司法人治理结构切实有效，严防股东权力虚化。通过出资人制定或参与制定公司章程，可以有效促进国资委对国家出资企业的管理由行政性管理转向契约化管理，使行政性的多部门的政策规范结合一个个企业的特点内化并集成为企业自身的行为准则。很多因国资委属行政特设机构不便说话但作为出资人该说的话，可以通过企业章程来规定，一些法律冲突也可以通过企业章程的自我约定来调和。例如，随着央企整体上市的增多，国家出资企业的子企业规模越来越大，加强对国家出资企业的重要子企业的重大事项的监管，防止大到不能倒的上市公司出事，是《企业国有资产法》和《企业国有资产监督母公司，出资人越过母公司直接监管其子企业不符合《公司法》要求。通过出资人制定或参与制定公司章程，在国家出资企业本身的章程中将出资人对双重事项的监管要求加以分户规范，就可以较好地解决双重管理的一般法律冲突问题和各央企之间双重事项大小不均问题。产权管理和资产管理的一致性问题也可通过出资人制定或参与制定公司章程得到较好解决。这是因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