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代农民工市民化研究的结论与政策建议

新生代农民工市民化研究的结论与政策建议

第一节主要研究结论在对农民工社会保障和市民化研究现状综述的基础上，本书对农民进城务工的历史进程进行了回顾和评价，对新生代农民工的群体特征和市民化困境进行了分析和总结，从理论上剖析了新生代农民工市民化的作用机理和主要影响因素，在此基础上设计了社会保障影响新生代农民工市民化的测量量表，并运用结构方程模型和个案研究等实证方法进行分析。本书的主要研究结论如下。第一，社会福利有助于提升新生代农民工市民化的意愿。城市社会福利的开放与否，直接影响的是新生代农民工的歧视感知而不是收入水平。社会福利的享有能够拉近新生代农民工同城市社会的距离，城市社会福利体系越开放，对新生代农民工市民化的推动作用就越大。对外来劳动力来讲，社会福利的获得与人力资本水平无关，而主要受家庭结构的影响，举家迁移的新生代农民工群体获得的社会福利要远远多于非举家迁移的群体。第二，参加社会保险对新生代农民工市民化的影响主要体现在经济层面和社会层面。参保对新生代农民工市民化的影响主要在于减少了预防性储蓄而使有限的货币收入得到释放，推动了农民工和城市的互动。养老保险缴费时长的对比表明：在短期内，参加社会保险对农民工市民化的作用并不显著；随着缴费时间的增加，影响将逐渐显现出来。虽然参保与新生代农民工受教育程度正相关，但参保却不主要是由受教育程度决定的，而是受就业层次影响。受教育程度越高，就业越正规，单位提供社会保险的比例越大。第三，参加社会保险和享有社会福利互为消长又相互促进。从参保角度来看，参保农民工获得的社会福利明显高于未参保的农民工群体。这主要是因为，参加社会保险有助于农民工形成平等的权利意识，更懂得去争取公平的社会权益。从社会福利角度来看，享有社会福利越多，参保率越高。这主要是因为，在中国的政策语境下，社会福利的获得不仅丰富了新生代农民工的城市生活和交往，更大的意义在于推动新生代农民工形成定居城市的乐观预期，进而积极参加社会保险。第四，人力资本水平是新生代农民工市民化过程中的重要因素。新生代农民工的受教育程度也会通过社会保险和社会福利途径影响城市融入。新生代农民工受教育程度越高，对社会保险的权利义务关系就越了解，主动参保意识强，更可能获得社会保险。而且，受教育程度越高，新生代农民工越懂得去争取合法平等的社会福利权利。第五，多数新生代农民工并未形成完整的现代社会保障观念。他们当中有相当一部分人并不清楚为社会成员提供生存、健康、养老保障是国家强制性的制度安排，也是公民的一项基本社会权利，他们理应平等地享有这种权利，因而也无法从长远角度看到社会保障公平化的改革趋势。相当多的农民工还是习惯于依靠当前收入和家庭成员互助支持来应对风险的传统做法。新生代农民工参保与否，关键不在于其权利主张的成功，而是用人单位执行劳动合同的结果。第六，进城农民工对放弃农村户籍有着不同的考量。尽管新生代农民工市民化倾向的整体特征突出，但对于以放弃农村户籍来获得市民化的正式身份，他们有着不同的考量：人力资本水平高的新生代农民工之所以不愿意放弃农村户籍，更多的是缘于情感；人力资本水平低的新生代农民工不愿意放弃，是因为他们要为自己留一条后路。第二节政策建议根据本研究内容及上述结论蕴含的有益启示，本研究认为，应该从完善社会保障体系的角度推动农民工市民化。首先，应该明确户籍制度的改革方向就是逐步突破户籍与福利合一的社会管理制度。应该不断降低城镇户籍的福利含量，还可以探索以参保代替户口作为农民工享受均等公共服务权利的改革，彻底使福利与户口脱钩。其次，将能够保障人们机会平等和扶持社会弱势群体的保障项目摆在优先位置，确保其切实从起点、过程和结果上起到维护社会公平的作用。最后，要重视社会保险作为现代市场经济条件下的一项基本制度设计，从制度完善和长远发展的视角来考虑，如何在照顾农民工现实特征的条件下将农民工纳入社会保险体系中，并实现社会保险对劳动力的制度保障作用。基于上述思路，笔者提出如下建议。一减少社会福利权利的户籍色彩，为农民工提供与城市居民同等的公共服务社会福利蕴涵的市民权利色彩，能够有效拉近新生代农民工和城市社会的心理距离，也在实际中补贴了市民化的成本支出。废除社会福利的身份识别标准、落实社会福利的基础性公平，应该成为今后调整政策的方向。（1）国家需要从整体发展的战略高度，来积极地审视农民工的市民化问题，应该按公民权利的实际要求，改变当前以户籍为基础的社会福利政策，建立与统一城乡户口登记制度相适应的教育、卫生计生、就业、社保、住房、土地及人口统计制度，让每一个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不管属于何种户籍身份，也不管身处何方，都应得到公民权利基本的公平待遇——均等地享有政府提供的公共服务。（2）从近期来看，政府公共服务的重点应该放在农民工需求最迫切的随迁子女义务教育和保障性住房上。一要进一步完善城市公办学校接收农民工子女就读政策，完善转移支付制度，扩大中央财政对外来人口子女教育补助金的规模，提高中央财政在义务教育投资中的比重，加大对流入地接收农民工子女的学校的支持力度，避免另类形式的“农民工子弟学校”的出现。二要逐步将农民工纳入城市保障房体系，改善其居住条件，破除农民工和市民在居住空间上的隔离状态。应当建立多层次的住房供应体系，多渠道改善农民工的居住条件，破除农民工城市生活的“孤岛化”现象：①把在城市稳定就业、居住若干年以上的农民工，纳入享受政府廉租房、经济适用房、限价商品房政策范围。②鼓励社区街道、工业园区、企业建设适合农民工租赁的社会化公寓，培育小户型房屋租赁市场。③完善农民工住房支持政策，建立农民工住房补贴制度和面向所有农民工的农民工住房公积金制度，有条件的农民工可以申请住房公积金贷款，并且可以支付房租，积极解决新生代农民工进城安居乐业问题。三是进一步完善社区管理与服务，加大将农民工纳入社区管理的力度，让社会福利“阳光”普照，让农民工的城市预期更加乐观。城市社区应积极搭建交往平台，通过定期开展形式多样的活动，增加农民工与社区居民的交往与互动。城市社区还要为农民工建立社区档案，为他们提供方便快捷的服务。（3）从长远来看，就是逐步废除社会福利分配的户籍依据，恢复为公民权利的基本内容，按公民平等权利的要求，只要拥有合法稳定的职业，有稳定的城市生活，为城市的现代化建设做出贡献的公民，都应该享受为当地居民提供的社会福利。二完善社会保险相关制度，积极推动农民工参保参加城市社会保险直接影响到新生代农民工市民化的社会层面和经济层面，并且对社会层面的影响更加明显。实证研究结果显示，对社会保险的认知、劳动合同的签订、参加社会保险可能带来的收益以及用工单位的态度，都会影响到新生代农民工的参保选择。因此，推动新生代农民工参保，需要从农民工个体、用人单位和制度建设三个方面共同努力。结合本研究得出的结论，可从以下几个方面入手。（1）加大执法力度，督促企业和农民工签订劳动合同，以劳动合同来保障农民工的参保权益。尽管新生代农民工的权利意识在觉醒，但如果用人单位不愿意提供社会保险，也只是通过“用脚投票”来选择新的就业单位。因此，需要劳动监察部门加大对企业劳动合同签订情况的检查和监督力度，保障农民工合法权益。（2）提高社会保险统筹层次，减少流动过程中产生的“便携性”损失对农民工参保带来的不便，提高新生代农民工参保的积极性。农民工参保积极性不高除了自身社会保险权益意识不强的原因外，还在于现行社会保险的制度规定同农民工跨区域高流动性之间的矛盾冲突。目前，中国是以省作为养老、医疗、失业等社会保险的统筹单位，实际上多数省份还停留在县市统筹的水平上，当农民工返乡或是转换地区工作时，社会保险关系转移可能因标准不一而无法衔接，为农民工跨区域流动带来了诸多不便。并且，养老保险在转移过程中只能带走个人账户部分的规定，造成了参保农民工实际的利益流失。如果将统筹层次提高到全国，就能够有效解决农民工因频繁流动关系无法接续的难题，对农民工参保应该有积极的促动作用。（3）加大社会保险相关知识宣传，培养新生代农民工的社会保险意识，推动农民工参保。当前，还有相当一部分农民工不知道参加社会保险是他们应有的权利。今后，加大社会保险相关知识的宣传应该是努力的方向。可以通过新闻媒体同各级劳动、法律、工会等相关部门联合行动，加大宣传力度，提高他们的参保意识。三积极探索适宜的农民工社会救助形式因为以最低生活保障和失业救济为主要内容的社会救助制度将全部的农民工群体排除在外，其对新生代农民工市民化的影响作用未能得到验证。虽然当前以户口为依据的财政支出体制将农民工纳入城镇社会救助体系还存在一定的困难，但是，这不应该成为拒绝为农民工提供社会救助的理由，社会救助形式的创新或许有助于解决这一历史和现实难题。理论界提出的以“公共劳动”形式为失业农民工提供社会救助的思想，或许在现实中可以产生更为宽阔的思维，对失业或生活水平低于最低保障线以下的45岁以上的大龄农民工，可以参照城市居民最低生活保障制度进行救助。对于新生代农民工，建设公共劳动形式的流动人口“最低生存保障体制”既能够考虑农民工底线公平的需要，又能够兼顾正式救助制度出台实施的缓慢性。具体做法是由政府提供公共服务型的劳动机会，如街道清扫、城市绿化护理、垃圾处理、社区服务、公共设施管理等临时性工作，让那些遭遇失业困扰的农民工在自愿的前提下实现过渡性就业，以实现自力更生式的救助。为这些公共服务性的就业岗位提供的薪酬宜适度，且应规定最长期限，以确保其过渡性与最低生存保障性。第三节研究展望影响新生代农民工市民化的社会保障因素及其作用机理是本研究的核心。本研究主要基于现有文献梳理、社会排斥理论、社会互动理论、社会支持理论、社会认同理论等进行理论分析，并通过问卷调查收集的一手数据进行实证研究，研究结论在理论上和统计数据的验证上得到了保证。但是，本研究仍然存在可进一步深入探讨的问题。第一，本研究仅根据各路径系数的t统计值对结构方程模型进行修正，未根据M指数进行第二次修正，可能也会影响结构方程模型的分析结果。因此，后续将进一步深入研究，寻找变量归属调整的理论依据或现实依据，根据t统计值和M指数进行结构方程模型修正，以期获得更加合理的结构方程模型。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