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遗产视野下的青岛文化创意城市建设的路径研究

文化遗产视野下的青岛文化创意城市建设的路径研究

一问题的缘起2011年10月，中国共产党第十七届六中全会通过《中共中央关于深化文化体制改革推动社会主义文化大发展大繁荣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决定》提出加快发展文化产业，推动文化产业成为国民经济支柱性产业。在英国文化产业被称作“创意产业”，凸显创意在产业发展中的重要地位。英国创意产业的定义是：源自个人创意、技巧及才华，通过知识产权的开发和运用，具有创造财富和就业潜力的行业。根据这个定义，2001年英国《创意产业发展报告》中，广告、建筑、艺术和文物交易、工艺品、设计、时装设计、电影、互动休闲软件、音乐、表演艺术、出版、软件、电视广播13个行业被确认为创意产业；此外，旅游、酒店、博物馆和艺术馆、文化遗产以及体育，也被认为与创意产业存在密切的经济关联性。由此看来，文化遗产是文化创意产业的有机组成部分。在当今文化商业化和重复性生产现象日益突出的现实背景下，自然文化遗产是我国文化创意产业发展不可复制的优势和核心竞争力所在。文化遗产具有重大的历史科学艺术价值，同时这些极具地域特色而又不可复制的资源无疑是文化创意产业的创作源泉。然而，“门票经济”、“遗产经济”等传统利用模式依然是目前我国遗产地的主要开发思路。这些开发模式片面追求经济利益，甚至对遗产进行破坏性开发。如何发展文化创意产业，优化经济增长方式，实现遗产保护和区域经济和谐发展，已成为亟待解决的关键问题。本文拟就青岛城市文化遗产的保护、教育和创意三个方面，提出该问题的解决路径。二青岛文化遗产发展文化创意产业的比较优势众所周知，近代以来，作为中国沿海异军突起的城市，青岛在19世纪末至20世纪30年代后期依次经历了德国租借（1897～1914年）、日本占据（1914～1922年）、北洋军阀政府和南京国民政府主政（1922～1937年）等阶段。而青岛城市文化遗产亦同步生成。在统治青岛的17年间，德占当局将青岛独特的自然地理环境与设计建设者的巧妙设想近乎完美地结合起来，使其形成了独特的地域风格和城市风貌。伴随着港口、铁路工程的竣工，军事行政设施的完善，庭院式住宅的建成并投入使用等，一座现代化的城市在青岛基本建立起来。后来的城市建设者只是在德租时期城市建设基础之上的完善与扩展。无可置否，德租时期的城市建设是有局限性的，例如华欧分区而居造成了城市区域发展的不平衡性。日据时期商贸经济的扩展，尤其是纺织工业经济的壮大，标志着在较短的时间内，青岛已经由商贸为主的港口城市转向工商兼之、轻纺为主的工业城市。这种城市经济结构的成功转型在近代中国城市现代化进程中是不多见的。但是，日据时期青岛的城市整体建设带有很大的应急性，缺少全面细致的城市规划。在北洋政府统治青岛的6年中，由于军阀混战和政权更迭频繁，青岛政局动荡，经济发展缓慢，城市发展格局没有大的变化，城市建设总体而言处于低潮。1929年4月，南京国民政府接管青岛。1931年底，沈鸿烈出任青岛市长。在其主政期间（1931年底至1937年底），青岛迎来全面发展的第一次高潮。沈鸿烈实施的物质文化和城区乡区齐头并进的建设方针充分表明青岛的经济现代化进入了整合阶段。在城区建设方面，国民政府青岛市当局继续加强港口建设。城区除原有街区填充性建设外，注重居住与工业为主的新区建设。20世纪30年代，中国民族主义情绪日趋高涨。青岛也集中产生了一批中国传统式建筑，如青岛水族馆、栈桥回澜阁、红卍字会建筑、湛山寺、山东产业馆、若愚公园牌坊等。这些民族传统式建筑让青岛城市建筑形态凸现出浓厚的中国文化底蕴，同时也在潜移默化之中培养了青岛市民的归属感。与此同时，南京国民政府青岛市当局颁布《小工业及手工业奖励规则》，并且大力提倡国货，刺激了民族工业的发展。以轻纺织业为主、门类较为齐全的民族工业格局基本形成。乡区建设首先从修筑道路开始；其次在乡区兴建公共设施，广建小学，实施强制教育；再次通过为农民提供贷款，设立农场苗圃，实验推广优良的种子种苗，来发展生产，增加农民收入。为方便农民贷款发展生产，1933年青岛市农工银行成立。此时以崂山为中心的乡村旅游业发展起来。崂山与青岛前海一样成为中国著名的旅游风景区。这样，经过相对稳定的发展，20世纪30年代，青岛逐渐成为山东省内和国内重要的工业、外贸、港口、旅游城市。综上所述，可以发现，青岛城市文化遗产发展文化创意产业有着得天独厚的比较优势。其一，青岛城市历史虽然短短百余年，但是不同历史时期的不同国家和不同类型的建筑和历史文化保护街区却使其具有独特的城市风貌，这在国内及国际上都有一定的地位和影响。市区建筑有传统中国式殿堂建筑，有中西合璧的里院建筑，有外国建筑师设计的丰富多彩的住宅建筑，有德式、日式不同风格形式的公共建筑。“红瓦、黄墙、绿树、碧海、蓝天”的城市风貌与内陆的传统文化城市特色有着显著的不同；其二，青岛城市文化遗产大多形成于19世纪末至20世纪上半叶，属于正在使用的近现代文化遗产，并且与西方文化有着较为密切的关联性，基本不存在传统向现代转化的难度。并且本身就是极为时尚的文化元素；其三，青岛城市文化遗产有着整体性利用的良好氛围，这是因为时至当下，青岛老城区的整体格局大致完整保留下来。青岛自1898年城市建置至1922年回归中国，一直是在德、日殖民者单独控制之下。在这一点上，国内的其他同类殖民类型的城市是无法与青岛相比的。上海是我国历史文化名城之一，素有“世界建筑博览会”的美称，但在城市规划方面不如青岛，因为近代上海有多国的租界，外国在上海各自为政，没有统一的规划，属于典型的拼贴式城市格局。天津亦是如此。三文化遗产与文化创意产业结合的具体路径（一）文化遗产保护与文化创意产业良性互动文化遗产的历史底蕴、文化内涵和想象空间，为文化创意提供素材和原动力，是发展文化创意产业的宝贵资源。以青岛历史建筑为例，在历史底蕴方面，青岛的历史建筑与城市的发展相伴而行，见证了近代青岛所经历的风风雨雨，因而具有极高的历史价值。这其中尤以行政、军事类建筑为著，总督府、胶澳帝国法院、德国警察署、欧人监狱、俾斯麦兵营等建筑旧址无疑都是青岛近现代百年历史的亲历者。在外力的作用下，仅用三四十年的时间，青岛就完成了由封建小市镇向现代化都市的蜕变。在这期间，留存至今的青岛啤酒厂早期建筑、山东路矿公司办公楼、总督府屠兽场管理楼、汽水厂办公楼等历史建筑无疑是青岛现代化工业的见证者。团岛灯塔、望火楼、大港火车站、观象台台址、德国第一邮政代理处等散布老市区的历史建筑则是青岛现代化的交通、市政水平的体验场所。不仅如此，青岛历史建筑有着丰富的文化内涵。建筑是一定时代科技水平的忠实反映。新建筑材料和技术在青岛历史建筑的应用，依稀展示出西方建筑的工业时代和建筑革命新时代的到来。青岛德占时期的建筑大量使用了钢材，房屋地下室楼板采用了工字钢梁与混凝土结构。青岛基督教堂用钢丝网水泥吊顶棚，钢筋混凝土技术几乎在西方产生及应用的同时也传入到中国。1907年建成的总督官邸其室内花房采用钢架玻璃建造，1911年建成的基督教堂采用了钢桁架屋面结构。金属和玻璃的建筑形式最早可追溯至19世纪初，直到1851年伦敦的水晶宫展览馆出现，这种新形式才冲破传统的观念开始在新建筑中使用，而钢作为一种建筑材料则是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事情了。1905年时修建的青岛德国总督官邸已使用钢结构，仅此就足以说明其在中国近代建筑发展史上的价值。因此，青岛近代建筑具有近代建筑科技史的标本意义，它忠实记录了世界建筑技术与材料的进步。青岛的历史建筑更为文化创意活动的开展提供了广阔的想象空间。建筑的艺术价值是指其艺术性（即建筑形式或造型）和景观价值。建筑本身不仅值得欣赏、品味，更能够形成色彩斑斓的城市景观。德占时期青岛历史建筑流派众多，有浪漫主义、折中主义、古典主义、殖民地式、青年风格派、新罗马风、文艺复兴等等。漫步在青岛的老城区，西方建筑的景观元素如老虎窗、阁楼、红色陶瓦、水泥粉刷的米黄色墙面、曲线山墙、塔楼、仿木构装饰、花岗岩、蘑菇石或剁斧石的勒脚或基座、德意志传统折线式陡高屋顶等等触目可及。置身于青岛近代建筑，人们的审美情趣在潜移默化之中发生了改变，对于美的理解有了更为深刻的诠释。因此，在视觉艺术，如文化表演、绘画、雕塑、工艺品、摄影和设计方面，青岛文化遗产保护和文化创意可以紧密结合、共生共存。源于遗产的艺术、表演等文化创意活动可以独立存在和移动，而不会产生对遗址和建筑的破坏。文化创意不仅为遗产保护提供灵感，还为遗产地发展提供资金和人才支持，包括增加就业和财政收入、吸引外部资金和人才。这种创意式的遗产保护型再利用，可以将遗产地打造成创意形成地和创意工厂。如德国鲁尔工业区的世界遗产地埃森市将废弃的工业建筑改造成公园、美术馆和设计中心等文化设施，集中发展遗产地文化创意产业，在2010年被欧盟评选为“欧洲文化首都”。青岛市相关部门依托四方区滨海地理优势和工业遗产优势，全力打造红锦坊艺术工坊，四方机厂工业设计产业园已入驻工业设计、动漫企业31家。目前，正在洽谈引进投资25亿元的“青岛环球动漫嬉戏海”项目和投资20亿元的影视城项目落户欢乐滨海城和四方机厂。（二）文化遗产教育和创意氛围营造相结合文化创意产业属于人力资本驱动型经济形式，其核心在于创造力，而创造力则有赖于创意人才的培养和创意环境的形成。事实上，创意并非少数天才所专有，而是一种几乎所有人都具备的与生俱来的能力，只是程度不同而已，因而针对遗产地居民，尤其是青少年的遗产教育和创意培训非常重要。遗产教育是指通过各种有效手段提高国民对文化遗产保护及利用意识的活动。遗产管理部门需要综合运用新闻媒介、影视广播网络、文化旅游等多种手段让社会公众尤其是青年学生初步了解国内外文化遗产保护的发展历程、具体保护方法等基本常识，尤其要重点掌握当地文化遗产资源的种类、特点、价值及保护现状等。同时，遗产管理部门要积极创造条件让社会公众尤其是年轻人有机会参与遗产保护，完成从“走进文化遗产”到“体验文化遗产”，再到“热爱文化遗产”的情感跨越。笔者为调查文化遗产地在青岛中小学生中的认知程度而走访过几所学校，得出的结论不容乐观。当地中小学生对青岛认知程度最高的是大海，很少有同学说出天后宫、康有为故居、迎宾馆等文化遗产地景点，更不要说去游玩过了，好像青岛的文化遗产景点都是为外地游客准备的。问题出现的源头十分值得深思。这个问题主要是因为青岛的中小学校在组织学生外出集体活动的时候，热衷去的地方大多是极地海洋世界、海底世界等现代娱乐场所或自然风景名胜区，对游览文化遗产地不够重视。这在一定程度上说明教育主管部门、中小学校、广大教育工作者、学生家长的文化遗产教育意识及知识同样有待于提高。因此，文化遗产管理部门要与教育主管部门联合行动，在全市范围内推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