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代松水电的过度开发对川西生态环境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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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西部的横断山区是中国最大的自然林区之一，也是长江上游的自然屏障，但在20世纪遭到滥砍滥伐的消逝性破坏，因此面临巨大的生态灾难。[1]1998年中国的大洪水终究使政府和社会有了一次警醒的机遇，自然林禁伐、“天保工程”和“退耕还林还草”的实施，使长期以来急剧恶化的西部生态环境有了转机。然而，就在校正滥伐森林错误的同时，水电大开发中不适当的开发目标和开发方式却又使这里的生态环境遇到了比以往的自然林采伐更大的要挟。

一、川西水电资源开察觉状令人堪忧

四川西部是中国水力资源最为丰富的地区，水能资源占全国的25%，水电开发隐匿量1亿多千瓦，目前仅开发了10%，低于全国平均水电开发程度（19%），更低于世界水能资源的平均开发程度（22%）。[2]当人们津津乐道中国西部水资源的能源价值时，却忽略了中国西部水资源的生态价值和综合环境价值，更忽略了四川乃至中国西部是中国最重要的生态功能区和生态敏感区。在单一经济价值取向的思维方式下，只盯着水力能源开发带来的局部经济利益，不适当的开发带来的环境效益损失和长期的社会经济损失却未引起真正的重视。

在“水电资源不成再生，开发一个少一个，假设不搭上这趟车，以后就永远没有机遇”的心理驱使下，对中国西部各流域水力资源的抢占、瓜分已到了被称为“结果一公里”的境地。在这种强势的利益驱动下，国家级自然养护区、国家级风景名胜区、原始森林和濒危生物保存栖息地等等，都被迫对水电工程作出让步。此时，一切关于中国西部生态环境养护和创办的话题都显得那样薄弱和苍白无力，国家关于自然养护区、生物物种资源和风景名胜区养护的法律法规也形同虚设。

四川西部的水能资源主要集中在岷江、大渡河、金沙江流域。这些地区地处新构造运动猛烈、地质环境极不稳定的高山峡谷区，是猛烈地震活动带和滑坡、崩塌、泥石流等地质苦难的高发区；

该区也是中国为数不多的自然原始林分布区和生物多样性表现最突出的地区，是国家养护的大量珍稀和濒危生物物种的存留地；

该区自然景观资源丰富、集中，是进展生态旅游的重要基地，拥有大量国家风景名胜区和世界遗产地，如目前正在申报世界自然遗产的三江并流区。该区既是长江最重要的水源教养地、生态功能区，也是地质环境和生态环境极为脆弱、极易受破坏、一旦受损很难恢复的生态敏感区。在开发这一区域的水电资源之前，对环境效益、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做综合评估与论证，就显得更加重要。

然而，目前的在建工程和规划工程及其反映出来的整个开发创办思路，根本上都是一种竭泽而渔、釜底抽薪、全流域无节制地举行梯级开发的方式，世界遗产地、国家自然养护区、国家风景名胜区、国家生态功能区等国家明令养护的区域不断遭到蚕食和侵占。[3]例如，金沙江上就已规划了14座巨型水电站，装机都在百万千瓦以上，其中“三江并流”自然遗产地中最出名的虎跳峡景观区将要建成特大型操纵水库。在对能源基地、水电大省的宏伟目标津津乐道的同时，水电开发对生态系统和综合环境可能造成的巨大负面影响却完全不提。这不禁使人想起当年对自然林滥砍滥伐，创造出“木头财政”，造成地方经济一时昌盛的旧事；

然而，短暂、局部的经济利益带来的却是长期、整体的经济、环境和社会效益方面的损害，国家不得不拿出比当年砍伐森林所获价值多得多的钱，来养护与恢复自然林。不适当的水电创办对环境的破坏，较之森林采伐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这种破坏一旦形成将更难以恢复。

二、川西水电开发对生态环境的要挟

首先，不适当的水电创办会引发地质苦难。由于西部地区特殊的地质地貌环境，水坝的创办以及一些配套创办工程的实施（如大型料场的开山取石、引水涵洞及大型基坑的开挖以及弃渣的堆放等），将造成更为严重的地质苦难隐患。例如，在紫坪铺水利工程施工区内的都江堰麻溪，举行213国道改线和紫坪铺水利工程排砂洞施工时，由于对边坡实行削坡，致使斜坡上部的崩塌聚积体的自然休止角发生变更，前缘展现高陡临空面，加上连续降雨，结果在2022年7月10日和19日两次发生大规模滑坡和坡面泥石流，造成213国道中断及其它苦难损失。另外，横断山区多数都是地震高烈度区，水坝的危害系数较大。即使水坝本身、坝基和坝址所处地质环境都在安好标准内，一旦库区或上游发生大规模的滑坡、崩塌和泥石流（这是横断山区最常见的自然苦难，大规模工程创办和水库蓄水一般会加剧和诱发此类苦难），也会因水库溢水造成巨大灾难。

其次，破坏动植物的生活环境。水库蓄水吞噬原始森林，涵洞引水使河床枯竭，大规模工程创办对地表植被的破坏，水电创办配套的新建城镇和道路系统对野生动物栖息地的分割侵占，都要挟着生物多样性和野生生物物种的生存，加剧了生物物种的灭尽（例如，主干河流上密集的梯级水坝将完全阻断大量珍稀鱼类和水生生物的生活走廊，破坏其生存环境；

贡嘎山南坡水坝的修建，将使牛羚、马鹿等珍稀动物的高山湖滨栖息活动地流失，以及大面积珍稀树种原始林的淹毁）。[4]假设从上、下游全流域考虑，一系列梯级大坝对整个河流生态系统的严重影响还很难估计。

第三，损毁旅游景观资源。大坝的修建、人工湖泊的形成、大量工程建筑设施的展现，将吞噬或损毁作为优势旅游资源的众多自然奇观和人文珍迹。尤其值得关注的是，为了节省投资并取得事半功倍的工程效果，现在大量水电工程的设计者和创办者都把目标瞄向了众多的风光美好的自然高山湖泊。这些工程要利用自然湖泊已经形成的蓄水，在湖泊前端加筑水坝提高水位并开凿引水隧道，使这些湖泊变成调理水库。

第四，侵占耕地、形成移民压力。受自然条件约束，主要河流的河谷地带都是西部地区尤其是横断山区的村镇、人口、耕地的集中区和最富庶的农业区。水电创办中大量高水坝的兴建，将造成大量的村镇、耕地吞噬和移民。仅以正在修建的瀑布沟电站为例，库区吞噬涉及四川雅安汉源、石棉和凉山州甘洛3个县共21个乡（镇），包括汉源邻近大渡河河谷地带最富庶的农业区，动态移民约10至15万，假设这些移民就地后靠安置，将给库区的生态环境带来沉重的压力。

第五，加剧水土流失。由于长期以来的森林砍伐，加上河流谷坡陡峭以及干旱河谷气候造成的地表大量碎屑物质移动，已使横断山区的不少区域成为水土流失特别严重的地区，也使区内主干河流中的泥砂含量大大增高，并使一系列规划的大型水库使用年限面临严峻挑战。例如，岷江流域水土流失面积已占流域面积的44%，上游出口处的输沙量已经超过1千万吨，泥流滑坡多达100余处，岷江干支流平均含沙量增加了1到3倍。50年头大渡河的水土流失面积为12,096平方公里，到1992年增加到19,846平方公里，年均输沙量达5千万吨，约占长江上游输沙量的10%。这5千万吨泥沙，乃是指结果带入干流的泥沙，而大渡河的实际侵蚀量每年超过1亿吨，大量的泥沙沉积在河道和水库之中。甘孜州水土流失面积达5.4万平方公里，每年土壤侵蚀量多达7亿吨，对中下游环境造成严重影响。

三、川西水电开发破坏生态的理由分析

中央政府在西部开发战略中，强调务必加强生态创办和环境养护，四川省政府在西部开发的战略目标中也把生态环境养护和创办放在极其重要的地位，提出建立长江上游的生态屏障。尽管不少有识之士一再呼吁，西部大开发不能再走先破坏后治理的老路，但不适当的水电创办已给生态环境造成了不容忽略的隐患和危害。造成这种状况的主要有如下理由：

其一，水能能源至上、经济利益至上观念。长期以来对西部水能资源开发的目标制定和创办规划，主要是从单一的水能能源的角度来考虑问题，而忽略了水资源的综合价值和科学利用，因而片面重视修堤、筑坝、建库、挖洞、开渠等工程创办，导致水资源的过度开发、低效利用，并破坏了生态环境。部门的、地方的短期经济利益依旧主导着人们的行为，在这种利益驱动下，上新工程，更加是上开发性的大型工程工程，依旧是普遍追求并优先考虑的目标，这些工程的经济效益往往被浮夸，而它们对环境和社会的负面影响往往被掩盖。

其二，决策程序不合理。在工程工程的决策过程中，尽管国家已规定要经过环境影响评价的程序，但这种科学公正的评价程序和体系并未真正建立。实际上，好多处境都是先定工程后作评价，先决策后研究，因此这种评价都是为了工程工程的实施而举行，而不是在决策前举行科学、客观的可行性研究。工程工程环境影响评价往往是由开发工程的业主、工程创办单位或主管部门嘱托本系统的有关机构举行，而不是由政府嘱托独立的科学机构举行，因此这种评价主要是为工程工程的实施服务，而不成能真正为工程工程的可行性决策服务。

其三，生态道德意识缺位。在人类不断反思自己与自然的关系的今天，一些曾带来巨大灾难的观念和理念，依旧根深蒂固并具有很大影响，生态道德的缺乏依旧是特别严重的问题。“人定胜天”、“征服自然，改造自然”的思想定势，依旧引导着有关部门对自然举行掠夺式开发和无限制索取。不仅人有生命，河流也有生命，整个生态系统也都有生命，它们与人在生态道德上是对等的，遵从自然规律，以敬重和呵护之心对待自然，是生态道德的根本要求，也是人类生存进展的根本要求。正如全国人大环资委主任曲格平所说：“从一个号令自然的仆人，到一个善待自然的挚友，是一次人类意识的深刻觉醒，也是一次人类角色的深刻转换”。然而可惜的是，我们还没有实现这种真正的觉醒和转变。

现在依旧有大量人认为，在经济落后的进展中国家和地区，进展经济是第一位的，严格的环境养护是兴隆国家才能享有的奢靡品。实际上，进展中国家和地区的环境养护更为重要，环境破坏对它们的影响更为严重，它不但毁掉了赖以进展的根基，而且造成环境破坏与经济落后的恶性循环。[5]还有大量人简朴地认为，水电是清洁廉价的能源，应最大限度地加以开发利用，不应让河水白白地流掉。实际上，由于水电开发造成的对原生生态环境和水环境难以恢复的破坏，它已很难被称为是“清洁”的了。另外，水也并不是“白白地”在河里流，它是生态资源存在的一种形式。当我们仅仅从单一的经济利益启程，对河流水能举行“吸干榨尽”式的开发时，当一道道大坝下展现一段段枯竭的河床时，它已破坏了维持河流生命和生态系统的合理资源储存，而这最终将导致大自然无情的报复。

1996年，在世界上大型水坝越来越多，对经济、生态、社会的影响越来越大的背景下，PatrickMcCully出版了SilencedRivers--TheEcologyandPoliticsofLargeDams一书，深刻反思了大坝对于河流生态、人类生活的负面效应，这代表了人类的环境意识在水资源认知方面的深化。该书还提出了“没有健康的流域，也就不成能有健康的社会”这一名言。

四、对策建议

首先，人类要求得持续的进展，就务必终止对自然的破坏行为，并举行深刻的反思。物质文明的无限扩张，带来的并不是人类整体幸福的实现，而是生态资源的浩劫与社会不公允的持续扩大。在生态资源有限的前提下，人类未来的前途取决于我们对传统进展模式反省与变更的程度。

其次，要真正把加强西部地区的生态创办与环境养护作为西部大开发的根本点和切入点，切实贯彻中央提出的实施西部大开发以生态环境创办为先的根本原那么。

其三，对严重破坏和影响国家自然养护区、国家风景名胜区和世界自然遗产的水电创办工程，如贡嘎山人中海、康定木格措、大渡河大峡谷主景区、都江堰鱼嘴等工程，应尽快重新评估和审查，并坚决制止在贡嘎山南坡的巴王海作进一步的工程施工。

第四，彻底变更传统的“技术经济最优”的水利工程目标，应当在充分考虑水资源的生态功能、环境功能和景观功能的综合开发模式下选择水电工程工程，这些工程的创办和运营要与生态系统养护和生态环境创办相适应，真正表达生态效益、经济效益、社会效益的统筹兼顾。

第五，应当由国家组织对西部水电开发的规划，按照生态环境养护、综合效益统筹、协调与可持续进展的原那么，重新举行可行性研究，并按“大水利”的思路制定中国西部各省水资源综合开发利用的总体规划。在不宜举行水电工程创办的国家自然养护区、国家风景名胜区、国家地质公园、国家森林公园、世界遗产区、国家生态功能区以及其它需要养护的区域内，划定养护河段和养护流域区，遏止举行水电工程创办和其它大型工程创办。在经过评价和论证后认为可以举行水电创办的地段，也应制定和完善有关的法律法规和政策，将工程创办对环境的破坏裁减到最小，同时应激励和促进水电开发商举行配套的生态经济和生态旅游工程开发。

结果，修订和完善《创办工程环境养护管理条例》及其实施手段，真正做到在重大工程工程确定之前，由国家环保主管部门嘱托独立于开发业主和工程创办单位之外的权威机构举行评价，这种评价应有各行业和各专业的专家以及公众参与，而且这种评价结论应对工程决策有抉择性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