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讲夫妻人身关系

第三讲夫妻人身关系第一页，共二十八页，2022年，8月28日配偶权配偶是否享有特定的人身利益无人否认夫妻之间有法定的权利和义务法学理论和实践中，配偶权的提法有争议。第二页，共二十八页，2022年，8月28日肯定观点一夫一妻制的实质，实于规范男女之间的性关系，建立应有的性秩序；夫妻应负忠实义务，这是个体婚姻的本质要求，是一夫一妻制度的具体体现。（1）身份说：“配偶权是夫对妻及到对夫的身份权”。（2）陪伴说：“配偶权是指配偶之间要求对方陪伴、钟爱和帮助的权利”。（3）利益说：“配偶权是指夫妻之间互为配偶的基本身份权，表明夫妻之间互为配偶的身份利益，由权利人专属支配，其他任何人均负有不得侵犯的义务”。（4）法定说：“配偶权是法律赋予的合法婚姻关系中的夫妻享有的配偶身份权利，其他人负有不得侵犯的义务”。（5）性权利说：“配偶权是项民事权利，夫妻互为配偶，就有配偶权，配偶权的核心特色是性权利”。第三页，共二十八页，2022年，8月28日配偶权的范围多数学者都把同居义务、贞操或忠实义务归入配偶权的重要内容。杨大文教授认为，配偶权作为一种身份权，主要包括夫妻姓名权、住所决定权、同居权、忠实义务、财产权等，其中的忠实义务是配偶权的重要内容之一。台湾学者将婚姻效力区分为身份上的效力及财产上的效力。前者包括夫妻之姓氏、贞操义务、同居义务三项。第四页，共二十八页，2022年，8月28日反对观点：反对配偶身份权之说，提出夫妻内部关系主要依靠道德和习惯调整。（1）人身依附关系立法有违宪法。（2）同居规定不仅无必要，而且会使婚内强奸披上合法外衣，有损妇女合法权益保护。（3）忠实义务的要求，是历史倒退。（4）即使规定了，也无法强制执行。第五页，共二十八页，2022年，8月28日普通法中的配偶权普通法明确承认配偶权。在普通法国家，“历史上，法律就已经通过配偶权利这一概念确认和保护婚姻关系的独有利益。配偶权利这个普通法上的概念虽为某些人所不取，但它对于表达婚姻结合的法律意义和象征意义有着极大的重要性，因为它能够将构成婚姻实体的各种心理要素概念化，诸如家庭责任、夫妻交往、彼此爱慕、夫妻性生活等因素被概括于其内并为法律所承认。如果侵害这种权利依制定法或判例法被认定为是违法行为，侵害者就将对这种侵害负经济赔偿之责”。第六页，共二十八页，2022年，8月28日在普通法国家，配偶权损失已成为发动侵权诉讼的重要事实；因配偶权受侵害引发的侵权诉讼大量发生。美国配偶权诉讼的历史相当复杂。早期，基于夫妻一体主义，“普通法承认丈夫对妻子享有配偶权，包括服务、陪伴和性关系”；确认丈夫可以就其妻子所受损害提起诉讼，不仅可以获得对妻子的损害赔偿，而且还可以就其本人对妻子所享有的权益之受损害获得相应赔偿；妻子不能享有此权利。《已婚妇女财产法》赋予妻子本人就其所受损害提起赔偿之诉的权利。不过，该法并未取消丈夫就其所享有的配偶权益的损害提起诉讼的权利。到20世纪90年代，越来越多的妻子获得了为追偿配偶权损失而提起诉讼的权利。

进入90年代以来的大多数案件表明，在就配偶权受损害提起诉讼要求赔偿问题上，妻子已享有与丈夫平等的权利。第七页，共二十八页，2022年，8月28日我国现行法是否承认配偶权？有学者认为，《婚姻法修正案》绕开了配偶权这个敏感话题。从该法第四十六条离婚损害赔偿制度规定看，它既没有明确是侵犯配偶权的损害赔偿，也未明确是离婚过程中的离因损害赔偿。有学者认为，从婚姻法司法解释排除了第三者的离婚损害赔偿责任承担看，《婚姻法修正案》并没有承认配偶权理论。因为第四十六条的规定排除了这种赔偿的基础是配偶权。第四十六条规定，只强调过错方损害赔偿责任，不涉及婚外的第三人。无过错方要想起诉第三人，还缺少依据。现行司法解释更是明确地将离婚损害赔偿的赔偿义务主体限于有过错配偶一方，无过错配偶不能起诉第三人。第八页，共二十八页，2022年，8月28日配偶权是直接标志和象征婚姻关系实际价值的重要法律规范，它构成或者反映了婚姻关系中最基本的内容，是婚姻关系区别于其他社会关系的唯一标志。配偶权的内容构成包括姓名权、同居的权利和义务、忠实义务、婚姻住所商定权、日常家事代理权、夫妻共同生育权。第九页，共二十八页，2022年，8月28日生育权问题《司法解释（三）》第九条：夫以妻擅自中止妊娠侵犯其生育权为由请求损害赔偿的，人民法院不予支持；夫妻双方因是否生育发生纠纷，致使感情确已破裂，一方请求离婚的，人民法院经调解无效，应依照婚姻法第三十二条第三款第(五)项的规定处理。

第十页，共二十八页，2022年，8月28日学术上界定生育权，主要有四种认识。1、生育权为已婚者享有的法定权利。杨遂全：生育权是夫妻双方各自或者共同在法律规定范围内享有的自主决定是否生育、生育子女的时间、数量以及间隔的权利。2、生育权是妇女享有的权利。叶英萍提出，生育权是指妇女对生育、避孕包括堕胎控制的权利。3、生育权是进入性成熟期的公民才能获得的权利。4、生育权是公民享有的人身权利。生育权是个人在法律允许范围内自主决定生育或者不生育子女的权利。第十一页，共二十八页，2022年，8月28日生育权应从不同层次分别表达一是作为基本人权的“生育权”，其同生命权、财产权等权利一样，是现代社会中公民最基本的权利。二是作为民事权利的“生育权”，这是婚姻关系当事人即夫妻之间的权利义务关系的内容之一。第十二页，共二十八页，2022年，8月28日生育权的实质是生育自由，包括两方面内容：一是生育子女的自由，自然人有权自主地决定何时生育、生育子女的数量、生育子女之间的间隔；二是不生育的自由，短暂地在人生某个阶段不生育后代，或者在人生整个阶段不生育子女。此外，还应包括为实现个人的生育安排而采取避孕、堕胎、绝育等技术手段。妇女享有生育问题的决定权，“因为孩子出生前是妇女身体的一部分”。不过，对于已婚妇女而言，其夫同样享有生育权，故妇女在对生育问题作出决定前，应当与丈夫协商。第十三页，共二十八页，2022年，8月28日在夫妻双方就生育问题不能达成一致时，丈夫有没有权利阻止妻子接受中止妊娠的外科手术，在中外法律实践中，评价和回答有较大差异。在英国、澳大利亚、美国、加拿大，有关法律和司法判例都明确肯定，丈夫没有阻止妻子堕胎的权利。1976年，美国联邦最高法院在答复州法律是否可以规定妻子进行人工流产须征得丈夫同意问题时，明确持否定立场，“我们不是没有意识到丈夫对于妻子的怀孕和妻子孕育中的胎儿的生长和发展所持有深切的和适当的关注和利益。联邦最高法院迄今也没有忽视婚姻关系在社会生活中的重要性。而且，我们认识到，是否进行人工流产，可能会影响部分婚姻关系的发展，包括物质的和精神的影响，而且这种影响可能是不利的。尽管如此，当各州没有此类权力，我们不认为各州享有宪法所授予的权利—可以准许男方单方面行使权利阻止妻子终止妊娠”。第十四页，共二十八页，2022年，8月28日1992年，美国最高法院认为，“规定配偶的通知义务，可能会使相当一部分妇女不能进行人工流产。这不仅会加大妇女做人工流产的难度和增加费用，而且还会对很多妇女形成实质性障碍。我们不能无视下列事实：相当一部分妇女出于对本人和孩子的安全的担忧，其实施人工流产的计划很可能被阻止，而如此结果则相当于联邦法律将人工流产规定为不合法”。在密苏里诉丹福德案中，美国最高法院认为，“国家不能对怀孕最初十二星期或者之前的堕胎进行约束和禁止。当医生和怀孕妇女作出了堕胎决定，国家不能要求配偶同意堕胎作为先决条件”。第十五页，共二十八页，2022年，8月28日在中国，国家政策和法律确认和保护的生育权主体，事实上只限于缔结了婚姻关系的夫妻。虽然《妇女权益保障法》中的权利主体是妇女，《人口与计划生育法》中的生育权主体是公民，《中华人民共和国人口与发展报告》承诺《国际人口与发展会议行动纲领》（1994），将生育权主体表述为“个人和夫妇“，似乎生育权主体的范围广泛。但是，对于非婚生育，如未婚同居生育、未达到法定结婚年龄者的生育、遭强奸而生育、已婚者因通奸而生育、未成年人生育等，均因与计划生育要求相冲突而难以顺利实现后代的出生。第十六页，共二十八页，2022年，8月28日单身公民的生育权2002年《吉林省人口与计划生育条例》第30条第2款曾规定，“达到法定婚龄决定终生不再结婚并无子女的妇女，可以采取合法医学辅助技术手段生育一个子女”。支持者认为，生育权是任何公民均享有的一项基本人权，不存在单身妇女或男性有无生育权的问题，不存在公民行使其生育权是否需要以其婚配为前提。第十七页，共二十八页，2022年，8月28日反对者认为，从法律角度看，非婚生育合法化将带来一系列问题。例如，非婚母亲在孩子尚未成年时意外死亡，孩子将由谁抚养？孩子生物学上的父亲是否该承担一定的抚养责任？孩子今后是否该履行赡养其生物学上父亲的义务？若干年后，相关人员的知情权、继承权、扶养权争端必将难以避免，甚至会产生意想不到的恶果。第十八页，共二十八页，2022年，8月28日生育争议从司法实践方面看，生育权争议主要发生在夫妻之间，通常是渴望生育一方与另一方不愿生育之间的纠纷；也有的是就是否接受人工生殖辅助或者接受人工生殖辅助服务生育子女后不愿意承担原承诺的法律责任等引起的争议。第三人侵害生育权引发的争议也有所增多，例如医疗事故损害生育能力引起争议；配偶一方通奸生子究竟侵犯了配偶另一方什么权利问题。第十九页，共二十八页，2022年，8月28日原告胡某（男）与被告张某（女）原系大学同学。1997年，双方自愿结婚。因婚后多年未育子女，原告怀疑本人生育能力有问题，遂到多家医院接受检查。后经某权威医学院鉴定，肯定原告有生育能力。原告遂要求被告接受医学检查。被告张某告知原告，她不愿生育，婚后她一直在实施避孕。胡某对妻子不经其同意擅自避孕的做法极为不满，夫妻当场大吵。被告张某想终身不生育子女，认为对于老年生活有保障的人来说，孩子将是终身累赘；她担忧生育子女后体形容貌变丑，孩子对她在外资企业的职业发展与竞争会产生不利。生育问题上的意见分歧，导致夫妻两人常生家庭纠纷。胡某的父母，年事已高，催促着胡某生子。周围人也有种种议论。2001年7月，胡某终于怒不可忍，以妻子张某剥夺了丈夫的生育权为由，向武汉市硚口区人民法院提起诉讼，坚决要求与张某离婚。被告张某完全承认不愿生育的事实，但不同意离婚。审理过程中，有法官认为，被告的行为侵害了丈夫的生育权；也有法官认为丈夫没有生育权，原告胡某请求离婚的理由不能成立。审判委员会经讨论中，更多法官认为，对于生育问题，我国现行法律已有原则性规定，男子也享有生育权，被告张某的行为构成了对其夫胡某生育权的侵害；但是，如何处理这种行为，尚无明确法律依据。经过调解，被告也改变了态度，有意解除婚姻关系。最后，法院判决准许原被告离婚。第二十页，共二十八页，2022年，8月28日第一种观点，认为妇女享有生育决定权。持此观点者认为，妇女有决定是否生育子女的权利，其依据是《妇女权益保障法》第51条规定。第五十一条妇女有按照国家有关规定生育子女的权利，也有不生育的自由。最高人民法院杨洪逵法官主张，“既然法律明确授予了妇女不生育的权利，而未明确男方的生育权，那么妇女自行决定中止妊娠是其合法权利，并未侵犯男方的权利”。第二十一页，共二十八页，2022年，8月28日第二种观点认为夫妻双方享有平等生育权。杨遂全认为，生育权作为男女平等的身份权，在民事保护上，“必须克服大男子主义和女权至上的观念”；偏面强调男子的夫妻共同生育决定权会带来负面效应，同样，将生育权决定权仅仅赋予妇女同样是偏面的。如果双方在结婚时已经明确终身不育子女，或者婚前婚后客观上已发生个人意志不能改变的不能生育情况，有生育能力一方就不得以本人行使的生育权为由提起离婚。第二十二页，共二十八页，2022年，8月28日夫妻忠实问题性交的排他性是夫妻关系最基本的要素，也是婚姻关系区别于其他家庭关系或社会关系的标志。在婚姻法修正讨论过程中，针对夫妻是否应有忠实的法律义务，学界争论激烈。《婚姻法修正案》第4条规定“夫妻应当相互忠实”后，学界对其的理解仍分歧很大。法定义务还是道德提倡？第二十三页，共二十八页，2022年，8月28日反对意见概括起来有三种。1、婚姻本身意含着夫妻相互忠实义务，法律不必另作规定。2、夫妻确应相互忠诚，法律要求夫妻相互忠实的用意是好的，实际上却行不通。主张增设照顾无过错方这一原则，在离婚分割夫妻共同财产时体现对无过错一方的照顾及追究过错方的民事责任，从而维护法律公平与正义的理念。

3、法律规定夫妻互负忠实义务是一种历史倒退。第二十四页，共二十八页，2022年，8月28日夫妻忠实，是婚姻法律和家庭法司法裁判不可能回避的问题。1989年最高人民法院《关于人民法院审理离婚案件如何认定夫妻感情确已破裂的若干具体意见》将当事人一方有通奸等不忠行为视为夫妻感情破裂之一，认定构成他方诉请离婚的法定理由，具有不忠实行为的婚姻的当事人仍应承担相应法律后果。第8条规定，“一方与他人通奸、非法同居，经教育仍无悔改表现，无过错一方起诉离婚，或过错方起诉离婚，……确无和好可能的”，视为夫妻感情确已破裂，可依法判决准许离婚。第二十五页，共二十八页，2022年，8月28日《婚姻法》第四条：夫妻应当互相忠实，互相尊重；家庭成员间应当敬老爱幼，互相帮助，维护平等、和睦、文明的婚姻家庭关系。最高人民法院《婚姻法司法解释（一）》第3条规定，“当事人仅以婚姻法第四条为依据提起诉讼的，人民法院不予受理；已受理的，裁定驳回起诉”。有学者认为，最高人民法院将夫妻忠实争议排除在司法管辖之外的这一立场，在某种程度上修正了《婚姻法修正案》第4条规定。第二十六页，共二十八页，2022年，8月28日2002年5月，原告向上海市闵行区人民法院提起离婚诉讼，要求与丈夫离婚。被告以原告违反“夫妻忠实协议”为由提起反诉，要求法院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