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析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更好发挥政府作用的理论依据

试析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更好发挥政府作用的理论依据福建师范大学经济学院李建平教授二〇一五年十一月七日-2-一、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内在要求”谈起二、“市场失灵、市场缺陷”无法说明政府干预的必要性三、市场的本质是由两个层次的经济规律决定的四、正是资本运动的三大规律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政府干预提供了“内在要求”的理论依据-3-一、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内在要求”谈起

-4-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决定》指出：“经济体制改革是全面深化改革的重点，核心问题是处理好政府和市场的关系，使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和更好发挥政府作用。”关于“为什么要让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决定》的回答是：“市场决定资源配置是市场经济的一般规律，健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必须遵循这条规律。”

但为什么要“更好发挥政府的作用”呢？《决定》指出：“科学的宏观调控、有效的政府治理，是发挥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内在要求。”那什么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内在要求”呢？这些问题都涉及到在市场经济条件下是否需要政府干预？这些都需要从学理上作进一步的探讨。-5--6-二、“市场失灵、市场缺陷”无法说明政府干预的必要性-7-在市场经济条件下，是否需要政府的干预？这个问题在西方已经争论了一百多年。在新自由主义者那里，对这一问题的回答是否定的。因为按照他们的教义，既然市场是理性的、万能的，也就不需要政府这种外部力量的介入，否则就会适得其反。在西方经济学界，也有一部分学者认为，市场不是万能的，也会存在市场失灵，如宏观性失灵、公共性失灵、分配性失灵、外部性失灵、垄断性失灵，市场还存在自发性、盲目性和滞后性的缺陷，这就为政府发挥作用提供了空间。在我看来，这些关于市场失灵、市场缺陷的论述，只是涉及市场经济的外在表现和枝节问题，并未触及市场经济的本质。用“市场失灵、市场缺陷”来说明政府干预的必要性，显得有些牵强。-8-三、市场的本质是由两个层次的经济规律决定的

-9-我认为，政府干预的必要性只能通过对市场经济本质的科学分析获得理论依据。习近平在关于《决定》的说明中指出：“市场决定资源配置是市场经济的一般规律，市场经济本质上就是市场决定资源配置的规律。”这无疑是正确的。讲市场决定资源配置，也就是马克思主义经济学所说的利用价值规律调节商品生产和流通。但是，体现市场经济本质的不仅是价值规律这个一般规律，还有其他的一般规律。-10-市场的本质是由二个层次的经济规律决定的：第一个层次是商品运动，在这里起作用的是三大规律：价值规律、供求规律、竞争规律。资源配置由市场决定就是由这一层次规律决定的。市场经济还有第二个层次，即高级层次：资本运动及其规律。资本运动规律据《资本论》分析，主要有三大规律，它所产生的作用和后果是低层次的商品运动规律解决不了的。-11-四、正是资本运动的三大规律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政府干预提供了“内在要求”的理论依据-12-马克思通过对资本主义生产的彻底的生理解剖，揭示了资本运动的各种规律，这是马克思留给后人的宝贵精神财富，因为这些规律不仅适用于资本主义市场经济，在剔除其资本主义性质外，也可适用于其他的市场经济，包括社会主义市场经济。马克思所揭示的资本运动一般规律一方面反映了资本主义市场经济的本质，另一方面也为市场经济条件下政府干预提供了“内在要求”的依据。-13-什么是资本运动的三大规律呢？-14--15-一是资本追逐价值增值的规律。在市场经济中商品生产占统治地位，商品生产者的目的不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物质和精神生活的需要，而是为了交换价值。在资本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则是为了获得尽可能多的价值增值。赚钱是其唯一的目的和决定性动机。马克思指出，一旦货币所有者变成了资本家，“他这个人，或不如说他的钱袋，是货币的出发点和回归点，这种流通的客观内容——价值增值——是他的主观目的”。马克思把这一规律看作资本主义经济的“绝对规律”。这种“绝对规律”会使资本家十分贪婪和冷酷，以至不惜跨越道德和法律的底线。西方经济学所列举的种种市场失灵现象，其根源就在于资本疯狂追逐价值增值最大化所产生的恶果。2008年爆发的美国金融危机，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资本过份的贪婪。-16-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根本区别于资本主义市场经济，但是只要是市场经济，只要有资本运动，追求“价值增值”的绝对规律就必然起作用，既有正面效应，也会有负面效应。正面效应是促进经济的快速增长，人民生活的显著改善和国家实力的日益增强；-17-负面效应则是市场上屡屡出现的不正当行为和丑恶现象，诸如制假售假、生产和销售有毒食品、非法集资和传销、虚假广告、欺行霸市、市场垄断、黄赌毒市场、行贿受贿、权钱交易、环境污染、损害生态平衡等等。这种种负面现象的总根源，也就是这些可敬又可恨的资本先生在兴妖作怪，要解决以上种种问题，这必须要有政府的强有力干预，发挥“降妖伏魔”的作用。-18-二是资本生产过剩规律。马克思认为资本生产过剩必然导致经济危机是一种不以生产者为转移的自然规律的形式，由市场本身是“无法控制”的，必须要国家的干预。我国在确立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后，经济获得了快速增长，但由于市场经济的内在规律的作用，生产过剩的弊端也逐步显露出来，特别是近几年在有些行业甚至达到了比较严重的地步。-19-根据工业和信息化部统计，现在产能过剩已从钢铁、水泥、有色金属等4个扩展到电石、煤炭、纺织、化纤、风电、多晶硅、光伏等十几个行业，企业经济效益大幅下滑，关停并转企业大量增加。我国工业和信息化部原材料工业司相关负责人近日指出，2014年我国原材料工业通过严控新增、淘汰落后、扩大需求等措施，产能利用率有所提高，但从产能总体水平来看，仍处于高位，过剩问题将长期存在。-20-生产过剩已引起了国务院和有关部门的高度重视，从2009年以来，已连续下发文件要求坚决抑制部分行业产能过剩和重复建设，引导产业健康发展。十八届三中全会《决定》还特别指出，要“建立健全防范和化解产能过剩的长效机制”。产能过剩这个老大难问题单靠市场力量是根本解决不了的，必须要有政府的正确干预。-21-三是资本积累过程中收入分配差距拉大导致两极分化的规律马克思在一百多年前所揭示的这一规律，在今天依然有效，并没有过时。法国经济学家皮凯蒂2013年出版的《21世纪资本论》通过分析300年来西方国家收入和财富分配的历史演进，充分验证了资本主义市场经济具有一种使收入和财富不均等程度日益加剧的长期趋势。-22-中国作为社会主义国家，是“促进社会公平正义、增进人民福祉为出发点和落脚点。”但是，我国现在所实行的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因此也要遵循市场经济的一般规律，在这里资本积累规律就必然要起作用，收入分配差距扩大是不可避免的。从我国基尼系数来看，1978年仅为0.16，2000年就超过了0.4的国际警戒线，多年来居高不下；-23-从绝对贫困人口看，如果按“十二五规划”的第一年人均纯收入1500元的贫困标准，全国贫困人口总数达到9000万以；从财富的集中度看，2009年中国家财千万元的富豪已达82.5万人，家产过亿的有5.1万人，2011年千万级的增加到96万人，过亿的达6万人，家产10亿的富豪有1363人，其中百亿富豪97人，2011年家产20亿元的，就达2000人。在2009年，中国仅仅前200名富豪的财富总额就达2.6万亿元，相当于全国GDP的7.76%。-24-关于当前居民收入差距不断扩大的原因，理论界作出各种解释，但我认为都有意无意回避的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市场经济的内在规律使然。我们和资本主义的根本区别，不在于回避问题，而是采取积极的态度解决问题。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决定》明确指出，全面深化改革必须“紧紧围绕更好保障和改善民生，促进社会公平正义，深化社会体制改革，改革收入分配制度，促进共同富裕。”只要政府干预得力，政策对头，我们就能遏制收入分配差距扩大的趋势，避免两极分化。-25-追求价值增值规律、生产过剩规律和收入分配差距扩大导致两极分化规律是资本运动的三大一般规律，不论是发达国家还是不发达国家，只要实行的是市场经济体制，这三大规律就必然要起作用。马克思在《资本论》第一卷第一版序言中指出：“问题本身并不在于资本主义生产的自然规律所引起的社会对抗程度的发展程度的高低，问题在于这些规律本身，在于这些以铁的必然性发生作用，并且正实现的趋势。工业较发达的国家向工业较不发达的国家所显示的，只是后者未来的景象。”-26-我们不能因为在市场经济前面冠以“社会主义”一词而无视这些规律的存在，而应该更好地发挥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把这些规律所产生的消极作用尽可能降低到最小程度，这就需要政府的正确干预。-27-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