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讲经济伦理

第六讲经济伦理要论提示经济伦理是以经济生活中的道德伦理问题为主题对象的伦理价值研究。效率与公正是经济生活中两个最基本的价值原则。交易活动的基本伦理问题包括：交易形成的基础和条件；交易的价值目的及其实现；交易普遍化的道德条件与伦理秩序。消费行为存在特定的伦理意义。一、经济伦理及其内涵经济伦理实际上是一种以人类社会实践中某一特殊类型的道德伦理问题——即经济生活中的道德伦理问题——为主题对象的伦理价值研究。它所关注的首先是人类经济活动本身的道德基础、道德规范、道德秩序和道德意义问题，其次才是为人们寻求合理有效的经济伦理策略或决策提供必要的伦理参考，从而最终为人类及其社会的经济生活或行为达于既正当合理又合法有效的状态，提供独特而具体的伦理价值解释。在西方，经济伦理学的发展史一如市场经济的发展史一样长久。在经济学内部，西方古典经济学开创者亚当·斯密、社会经济学始祖西斯蒙第、经济史学家桑巴特和布坎南、新制度经济学派等等，在阐发其经济学观点的同时也都给出了明确的经济伦理的立场；社会学家、伦理学家、政治学家、企业家如韦伯、罗尔斯、贝尔、富兰克林等从宗教、日常观念、政治角度讨论了经济发展的伦理基础问题。现代西方经济伦理运动发端于20世纪60年代的美国，当时一些企业在生产经营活动中肆意污染环境、忽视安全生产、销售不合格产品，这些不道德行为经媒体曝光后，引起了公众的强烈反响，并在全社会引发了一场保护消费者权益运动。这一运动和当时兴起的民权运动、女权主义运动、环境保护运动等遥相呼应，极大地唤醒了社会公众的权利意识，动摇了他们对资本主义的所谓合道德性的信念。60、70年代爆发的形形色色的企业丑闻也引起了学术界的广泛关注，特别是在水门事件后，华尔街的非法股票交易、一些大企业的非法政治捐款甚至向政府工作人员行贿愈演愈烈，这促使学者们思考一些重大的经济伦理问题，如经济活动的道德内涵、经济立法的道德基础、企业的社会责任与道德地位、计划经济与市场经济的伦理辩护、利润最大化原则的合理性及其限度、价值观念和道德风气在经济发展中的作用，等等。在80年代和90年代，经济伦理学逐渐发展成为一门学科，1997年，著名的布莱克威尔出版公司出版了《经济伦理学百科辞典》，标志着经济伦理学成为学术界公认的相对独立的研究领域。对经济伦理问题的讨论不仅改变了传统伦理学的问题域，而且对西方的主流经济学也产生了很大触动。1998年，以沟通经济学和伦理学的开创性工作而在学术界享有盛誉的印度经济学家阿玛提亚·森（Amartya

Sen）获得了当年的诺贝尔经济学奖，原因就是他通过经济学方法和哲学方法的结合，恢复了重大经济问题讨论中的伦理向度。对这些问题的探讨使一些在西方长期占统治地位的观念受到挑战，如关于经济与道德无关、经济活动只遵循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的观念，关于法律和市场万能的观念，关于企业只对其所有者和投资者负责、而不是对其所有的利害相关者负责的观点，关于经济学研究要保持价值中立的观念。我国经济伦理学研究发轫于20世纪80年代初。迄今为止，这一研究在两个方向上展开：一是介绍和研究西方经济伦理学的经验与成果；二是关于经济与伦理关系的讨论。在研究视角上主要有两种：一是从伦理学角度看经济行为，这主要是伦理学研究者看待经济行为的背景、立场和角度。其缺陷在于有用传统伦理学的理念、范畴和话语整合甚至剪裁经济行为的痕迹，其路径是由外向内的，站在门外言说门内的事情。二是从经济学立场看待经济行为的伦理性，其主要原因可能受到西方经济学特别是人本主义经济学思想的影响。客观地说，我国经济伦理学研究落后于研究对象的发展水平，我们远没有认识到全球化背景下经济行为的广泛性、复杂性和长期性，经济伦理学有责任对此做出努力。经济活动是人们创造价值物（thegoods）的活动，这些价值物是人类经济行为的直接目的。但问题是：（1）人们获取这些价值物的手段是否正当？（2）人们运用这些价值物的方式是否合理？正是因为经济资源的有限性，才使得资源的有效利用和合理配置成了各种经济学理论优先探究的主题。对于经济伦理的研究而言，这一经济事实至少隐含着这样两个重要命题：（1）任何经济活动或行为都不得超越这一事实基础，它必须以人类持久的生存和发展之根本目的为前提。（人与生态的关系）（2）任何人对经济价值的追求（经济目的）都不是也不应当成为其人生的全部目的。（人生哲学的问题）经济伦理的内涵1、经济伦理建立在经济主体相互关系的基础之上。（交换和交往活动）2、经济机制和经济结构的伦理性。“看不见的手”的伦理功能；市场经济体制下的“财产权利”；经济自由的伦理价值等。3、经济伦理是处理经济主体之间利益矛盾的伦理原则。“分配正义”4、经济伦理是评价经济主体行为是否正当的伦理规则。“经济人”行为的伦理评价经济伦理学包括三个层次的内容：一是对经济制度的道德评价；二是企业制度内部经营活动的研究；三是对个人及其经济性行为和交易性行为的道德评价。

——乔治《经济伦理学》北大出版社2002年版二、经济伦理的基本问题1、斯密问题亚当·斯密在《道德情操论》中提出的同感(sympathy)原理与在《国富论》中提出的利己心原理相互矛盾。“亚当·斯密问题”（das'AdamSmith-Problem'）这个称呼，是熊彼特首先给出的。事实上，《道德情操论》中的道德人也是个首先利己的经济人；《国富论》中的经济人则也是在“看不见的手”支配下，会利他的道德人。无论是《道德情操论》还是《国富论》，斯密都首先承认了人是自利了，其次才有同情心。在《道德情操论》中，斯密明确地写到：“毫无疑问，每个人生来和主要关心自己；而且，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更适合关心自己。所以，他如果这么做的话是正确和恰当的。因此每个人更加深切地关心同自己直接有关的、而不是对任何其他人有关的事情。”由此可见，人性是多元的，而非单一的。2、“看不见的手”的伦理意义斯密用“看不见的手”来描述这样一种原理：由于个人行为的非故意的结果，一种能给他人和社会带来善果的社会秩序就会随之出现。美国经济学家弗里德曼对斯密的“看不见的手”给予了充分的认可。他认为，“看不见的手”推动的自由市场是一个能把千百万人分散的知识和技能为了共同目标而协调配合的体系。从经济学角度说，自由主义经济学家把“看不见的手”高度抽象为完全竞争模型，将其看作如同自然界一样的市场运行机制。但现实是完全竞争和完全开放的理想市场从未出现过。“看不见的手”的伦理功能当“看不见的手”在自由市场经济中发挥作用的时候，它所带来的结果就不只是经济上的发展和进步，而且也带来了社会伦理秩序的改进和人类道德品性的提高。1、“看不见的手”扩展了公共伦理关系和公共伦理领域。产生与市场经济相适应的伦理观念、价值和准则，从而对整个社会经济生活起到调节作用。2、“看不见的手”推进社会伦理目标的实现。以利己为目的和动力，既实现自我的利益与价值，又增进整个社会的财富和福利，推进社会公共利益的发展。3、“看不见的手”促进了经济伦理观的产生。首先，自由市场为各个经济主体提供了发展自我的公平竞争环境，所有的经济主体在市场活动中的地位都是平等的。其次，自由市场维护和保障经济主体的道德选择自由而避免任何外部力量的强迫。最后，各个经济主体在自由市场中不需刻意地牺牲私利也能够促进公共利益和社会伦理秩序的发展。3、产权伦理Propertyright，可译为财产所有权、财产权利、财产权，在日常使用中，人们把它简称为产权。产权是一个古老的概念，在罗马法中就已对“财产权”有了非常明确的使用。到了近代，洛克明确提出“财产权”是最基本的人权。产权的基本涵义是一个人拥有可以按他自己喜欢的方式使用其财产的权利，只要他不运用这种权利强迫或欺骗他人做他人不愿意做的事情。产权是一项基本的人权，意味着“保护私有财产”和“保障人权”具有内在的统一性。没有产权，人权就没有实际内容，就将成为一句空话；没有产权，人的其他权利自然也就无从实现。产权的伦理意义实际上，个人产权的基础不仅是个人的利己心，它同进也是一种追求生活价值和伦理目标的权利。1、产权是个人致富的动力。2、产权激励责任伦理。3、产权制度有助于增进社会财富。4、企业社会责任与企业伦理以崇尚自由主义而著称的经济学家弗里德曼在《资本主义与自由》中认为，在市场经济机制下，企业仅具有一种而且只有一种社会责任——在法律和规章制度许可的范围之内，利用其资源从事旨在增加它的利润的活动。弗氏对企业的社会责任予以了限定。他认为，股东是企业的所有者，股东的目标是追求利润最大化，而促进社会福利等方面的事情是政治机构的责任，如果让企业来承担社会责任将会损害自由市场社会的基础。因此，企业的社会责任主要是在法律和基本的道德规则下追求利润。世界银行把企业社会责任定义为企业与利益相关者的关系、价值观、遵纪守法以及尊重人、社区和环境有关的政策和实践的集合，它是企业为改善利益相关者的生活质量而贡献于可持续发展的一种承诺。国际上普遍认同的企业社会责任的内涵是：企业在创造利润、对股东利益负责的同时，还要承担对员工、对社会和环境的社会责任，包括遵守商业道德、生产安全、职业健康、保护劳动者的合法权益、节约资源等。企业为什么要承担社会责任第一，利益相关者理论要求企业应该承担社会责任。该理论认为，企业是一个由利益相关者构成的契约共同体或组织，利益相关者包括企业的股东、债权人、雇员、消费者、供应商等交易伙伴，也包括政府部门、本地居民、当地社区、媒体、环境保护主义者等压力集团，甚至还包括自然环境、人类后代、非人物种等客体。第二，企业承担社会责任与企业的社会公民身份密切相关。A是好的公司治理和道德价值；B是对人的责任；主要包括员工安全计划、就业机会均等、反对歧视、薪酬公平等。C是对环境的责任；D是对社会发展的广义贡献：主要是指对社会和经济福利的贡献。5、“经济人”及其伦理评价西方经济学把“经济人”当作一个当然的假设前提来运用，“经济人”的称号通常是加给那些在工具意义上是理性的人的。在理想的情形下，经济行为者具有完全的充分有序的偏好、完备的信息和无懈可击的计算能力。在“经济人”的定义中，理性是一个手段——目的的概念，它不存在偏好的来源或价值的问题。在西方经济学中，一般认为，理性具有经下两方面的特性：一是选择的内在一致性；二是追求自利的最大化。“经济人”与工具理性“工具理性”是法兰克福学派批判理论中的一个重要概念，其最直接、最重要的渊源是德国社会学家马克斯·韦伯（MaxWeber）所提出的“合理性”（rationality）概念。韦伯将合理性分为两种，即价值（合）理性和工具（合）理性。价值理性相信的是一定行为的无条件的价值，强调的是动机的纯正和选择正确的手段去实现自己意欲达到的目的，而不管其结果如何。工具理性是指行动只由追求功利的动机所驱使，行动借助理性达到自己需要的预期目的，行动者纯粹从效果最大化的角度考虑，而漠视人的情感和精神价值。韦伯在《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TheProtestantEthicandtheSpiritofCapitalism）中指出，新教伦理强调勤俭和刻苦等职业道德，通过世俗工作的成功来荣耀上帝，以获得上帝的救赎。这一点促进了资本主义的发展，同时也使得工具理性获得了充足的发展。但是随着资本主义的发展，宗教的动力开始丧失，物质和金钱成为了人们追求的直接目的，于是工具理性走向了极端化，手段成为了目的，成了套在人们身上的铁的牢笼。

工具理性是启蒙精神、科学技术和理性自身演变和发展的结果，然而，随着工具理性的极大膨胀，在追求效率和实施技术的控制中，理性由解放的工具退化为统治自然和人的工具。因为启蒙理性的发展高扬了工具理性，以至于出现了工具理性霸权，从而使得工具理性变成了支配、控制人的力量。也就是说，西方启蒙运动以来一直被提倡的理性蜕变成了一种统治奴役人的工具。工具理性是“经济人”的行为指南。在自由主义经济学家看来，“经济人”是理性的，意味着市场主体可以在经济活动中对其所处的形势和自己的利益做出自的和一致的判断，选择能够给自己带来最大利益的行为。工具理性在伦理上的消极方面在于，它容易使市场主体为了自身的利益而忽略对社会和他人利益的伦理考量，这在市场经济机制不完善的社会里尤其明显。问题在于，市场经济主体的工具理性行为，还要经受伦理上是否适当的检验：1，经济主体对经济利益的追求必须手段正当。2，经济主体应避免“双输”的伦理后果。（损人不利己或损人又损己）“经济人”的伦理冲突一是如果“经济人”都坚守自己利益最大化的行动立场，那么，就有可能出现两败俱伤的局面。“囚徒困境”与“公地悲剧”“囚徒困境”警方逮捕甲、乙两名嫌疑犯，但没有足够证据指控二人入罪。于是警方分开囚禁嫌疑犯，分别和二人见面，并向双方提供以下相同的选择：若一人认罪并作证检控对方，而对方保持沉默，此人将即时获释，沉默者将判监20年。若二人都保持沉默，则二人同样判监2年。若二人都互相检举，则二人同样判监10年。“公地悲剧”说到哈丁的“公地悲剧”或日“公有资源的灾难”，那是对个人在利用公共资源时存有私心的确证。哈丁将这一状态模型化：一个向众人开放的牧场，在其中每个牧羊人的直接利益取决于他所放牧的牲畜数量的多少。由于在缺乏约束的条件，当存在过度放牧问题时，每个牧羊人虽然明知公地会退化，但个人博弈的最优策略仍然只能是增加牲畜数量，久而久之，牧场可能彻底退化或废弃。这就是“公地悲剧”。二是如果“经济人”之间的交往缺少了彼此的信任，不仅会使“经济人”自身的利益受损，更严重的是，将对市场经济秩序造成很大的负面影响。三是“经济人”那样的自利意识和工具理性计算可能导致“免费搭车”情形的出现。三、经济伦理的主要论争（一）经济伦理的自然演进与政府干预市场自发秩序理论强调：人类市场社会运行的规则或秩序，既不是人们有意识设计和创造的产物，也不是纯粹的自然现象，它们是市场经济主体在市场中自由活动的结果，而这样的结果却不是人们预设的、有明确意图和计划的产物。代表人物：哈耶克。政府干预市场的伦理辩护从斯密提出“看不见的手”推动市场发展、政府只扮演“守夜人”角色的古典自由主义起，到凯恩斯的政府干预理论，再到哈耶克的极端自由主义，其间经历了不同经济学观点的激烈交锋。市场自由主义理论强调市场为本位，反对政府干预，主张有限政府、最小政府甚至无政府，以宪政制度保障个人权利并制约政府的权力。事实上，在任何一个市场经济社会里，政府干预行为都是存在的。支持政府干预的理据有：（1）从伦理学的角度看，实现社会伦理目标可以作为政府干预市场行为的重要依据。伦理目标是一种社会的公共目标，既要保证个人利益的实现，使个人过上好的生活，又要维护公共利益，使社会成为一个“好社会”。（2）市场缺陷所导致的经济伦理问题需要政府从制度设计上予以解决。公共产品的提供医疗卫生的市场化后果（二）、效率与公正如果说，效率的价值原则表达着经济价值的生产或创造目标，那么，公正的价值原则则表达着经济价值的分配或价值共享的平等理想。一般而言，具有高经济效率的行为不仅在经济学意义上是好的（合乎经济理性的），而且在伦理学的意义上也是善的（合乎道德价值目的的）。同样，一般说来，公正的经济分配不仅在经济学的意义上是好的（合乎普遍正义的交易原则），而且在伦理学的意义上也是善的（合乎普遍正义的社会道义原则）。但效率与公正的问题并不总是一致的。经济学理论中有一种解释，认为“经济理性”（economicreasoning）即是行为效用或行为功利的“算计理性”（calculatingreason），甚至是一种“自利最大化的理性”。一个文明的社会不只是一个经济的社会（财富与效率），还必须是一个政治的社会（法律与秩序）和一个合乎道德的正义（正义与道义）。毫无疑问，效率是人类经济生活和活动追求的第一价值目标，一种合乎人类经济理性的经济行为或经济制度（组织）必定是具有效率的经济行为和经济制度（组织）。这就是为什么市场经济作为一种现代化的新型经济制度，较之于传统自然经济制度具有巨大的优越性和合理性。布坎南《伦理学、效率与市场》支持市场的效率论证：低交易或“零交易费用”；充足的信息和获取信息的低（零）成本（费用）；完全充分的自由竞争和由持续的竞争所产生的“历时效率”；市场产品的无差别性；劳动择业（就业）自由的机会等。反对市场的“效率论据”包括：交易费用昂贵；生产者和消费者难以获得充分的信息或出现信息短缺；垄断倾向；外部因素的不可避免；公共善的缺乏；个人偏好或个人欲望之间缺乏一致性；失业问题等。支持市场的“道德论据”有：其一，互利的论据。即认为，市场是一种互利的经济安排。其二，社会达尔文主义的论据。即认为市场的规则符合自然进化和人类社会进化的自然规律，自由竞争、优胜劣汰、适者生存的进化规律。其三，道德应得的论据。其四，功利主义的论据。反对市场的“道德论据”：市场化的过程可能会导致人类后天的不平等；导致贫富差别无限扩大和权力垄断化；非干预性的市场经济还可能使人类社会付出过于高昂的道德和自然环境代价；市场本身隐含的经济剥削；市场经济可能带来的社会异化等。从一种综合性价值规范的视角来讨论经济效率的基本理论或方式主要有三种：自由主义的论证方式（产生于17-18世纪英国工业革命时期或西方资本主义市场经济形成时期）、功利主义的论证方式（18-19世纪西方资本主义市场经济的繁荣扩张时期）和帕累托效率论证方式（20世纪西方资本主义市场经济的现代改进时期）。第一，关于自由主义的效率论证由斯密所开创的经典自由主义的效率论证模式，它告诉人们：由“看不见的手”（追逐市场利益或商业利润的经济动机）支配的市场（自由）竞争，是市场经济得以产生高效率的原始动力。正是因为市场的高度开放和自由，才给人们提供了自由竞争、自由创造和发展的无限机会，并通过各种市场化的经济（商业）机制（如价格机制）的作用，自动地降低生产费用，大大提高了投入与产生之比。“个人的利害关系与情欲，会使得他们把资本投在通常最有利于社会的用途。……用不着法律的干涉，个人的利害关系与情欲，自然会引导他们把社会的资本，尽可能按照最适合社会利害关系的比例，分配到国内一切不同的用途。”——斯密曼德维尔《蜜蜂的寓言》：个人劣行即公共利益。第二，关于功利主义的效率论证。作为经济伦理的功利主义是一种典型的效率论。是古典自由主义论证的更精致化发展，所不同的是，功利主义的效率论证理论更看重社会总体效率的增长，也就是社会财富问题的积累。不过，这种社会总体效率或社会财富总量的增长动力，仍然来源于个人的自由竞争，而非社会合作。第三，关于帕累托效率论证。古典自由主义和功利主义的效率论证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它们都只注重从价值的生产性方面来论证效率问题，只关注社会生产的积累性效果。但它们都忽略了价值的分配及其对社会生产效率的重要影响。现代制度经济学揭示，影响或决定社会经济效率的因素远不止生产行为本身，包括社会制度、社会的价值分配乃至文化等内在的非直接生产性因素也可能且实际上越来越多地影响到社会经济效率的增长。帕累托优态（ParetoSuperior）当且仅当至少有一个人在状态S1中的境况好于其在状态S2中的境况，同时又无人在状态S1中境况劣于其在状态S2中的境况时，状态S1即是相对于状态S2的帕累托优态。较之前两种理论，帕累托效率论证：第一，它更具综合性。不仅考虑到了效率的生产方面，也考虑到了效率的比较方面。第二，它深化了对生产本身的效率分析，使我们有可能看到，效率不只是纯粹的自由生产活动的经济结果，它牵涉到生产过程和各生产要素或资源的配置与使用。第三，它坚持将效率的价值标准确定在经济活动或行为之于人的状态的改善上，客观上表达了经济活动本身所应当具有的伦理价值维度。经济伦理中的公正问题如果说，效率概念所表达的是经济价值的社会生产和创造，那么，公正或正义的概念所表达的就是经济价值的社会分配和安排。公正是指社会权利和义务的公平分配，以及与社会正义伦理原则相适宜的正直品行。究竟如何分配经济效益才是公正的呢？这是一个社会的制度安排问题。市场经济是迄今为止公认的最有效率也最具有原初经济公正的经济制度。由于其普遍同质的经济机制（价格机制）。但市场无法保证市场竞争结果的公平。因此产生了对其他社会制度安排的公正要求：通过社会政治制度、国家行政的政策安排以及社会伦理文化的制度或规范设计（如慈善），来实现社会利益的再分配。（政策倾斜：如西部大开发；经济税制：如累进税率；社会福利政策：如最低工资制、失业保险金、社会贫困救济金。）效率与公正的辩证关系效率表达了社会发展目标的价值期待和实效增长，而公正则表达了社会价值或利益的分配原则以及社会对协调稳定和良好秩序的理想期待。对于一个健全优良的社会来说，缺一不可。任何一个社会或国家都不可能在缺乏社会公正的状况下保持经济的持久高速增长。过度的社会分配差距或者长久的社会不公，可能会导致社会丧失基本的稳定和秩序，最终使社会经济的增长失去必要的社会外部环境和社会内部的人力资源供应，失去社会的支持基础，成为无法实现的价值。目前有影响力的几种分配理论：按资格（权利）分配的理论（如诺齐克的“资格理论”）；按“道德应得”分配的理论（如平等主义道德观）；按劳分配或按社会贡献分配的理论；按公正原则分配的理论（如罗尔斯）。应该说，按资格分配和按劳分配的理论的确合乎经济理性和市场公正原则，却不一定符合社会公正分配的原则。它带有过于强烈的个人目的论的价值取向，无法表达社会公正分配原则所应有的社会道义要求。与之相对，按“道德应得”分配的理论从一种片面走向了另一种片面，它完全从道德伦理的价值应得立场，来考虑社会效用或利益的分配问题，却忽略了这一考虑的经济合理性依据。所以，只有罗尔斯的公正分配理论是兼顾了效率与公平的。总的说来，社会公正分配实质上是一个由市场（经济）的原初分配、社会制度性的再分配和道德伦理的调节等反复调整而实现的过程，或者说，它包括了市场（经济）分配的原始公正、社会分配的制度公正和道德伦理调节的社会道义公正三个基本方面。（三）交易伦理：互利、公平、信任1、交易的基础和环境交易得以进行的条件或基础是互利互惠之目的前提下的公平交易秩序和普遍社会信任。交易活动之所以能够使交易的双方互惠互利，是因为交易活动能够产生交易的价值剩余。交易的成功和效率，更多地取决于交易活动的常态环境和秩序：其一称作交易的社会的客观条件；其二称之为交易的主观条件。交易的社会客观条件主要是指社会秩序和社会信任度。社会的制度保障和秩序维护对于普遍的经济交易活动来说是最基本的。交易的主观条件主要是指参与交易活动的各方所具有的交易技术能力和经济伦理美德水准。2，公平交易的经济伦理内涵所谓公平交易，是指经济权利和权益的公正合法交换，以及在此交换过程中对相应责任的平等承诺。它实际上涉及从整个社会制度安排或法律规范到社会正义伦理规范以及交易者个体的正直诚信美德各个层面的公正议题。公平的交易秩序体现为两个基本方面：一方面是通过市场价格的普遍均衡机制和效率—目的激励机制的有效作用，形成普遍有效而公平的交易秩序结构；另一方面则是通过社会基本制度安排或“规范系统”调节，合法明确交易产权的界限，合法规范各种交易行为，建立并维护正当合法交易的经济秩序，从而形成交易活动的社会普遍公正秩序。（反例：国有资产流失）公平交易的经济伦理内涵：（1）它必须符合一般的市场交易规则，如交易自由，信息公开，买卖公平，等价交换。（2）它必须同时符合社会正义制度的普遍规范安排，即它必须合法进行。（3）它必须符合社会正义的伦理原则和其他公共伦理规范（如诚实、信用、正义感）（4）保持交易的合法合德界限，不能无原则地将交易活动扩展到社会生活的非交易领域。（如钱权、钱法、钱色交易）3、普遍信任与交易活动的伦理相关性所谓普遍信任，是指在某一社会或共同体的各成员之间，通过社会或共同体的文化方式，特别是宗教信仰和道德伦理的方式，在长期的社会交往实践中，建立并积淀起来的一种相互诚实、相互信赖、相互合作的价值期待和道义承诺。第一，普遍交易与普遍信任之内在相关性的经济伦理命题：“唯普遍信任才能满足非人格化交易对基于普遍合理性基础上的广泛而持久的合作期待，从而使交易秩序的扩张和交易成本的降低成为可能。”福山指出，在现代经济条件下，普遍信任实际上已经不单具有社会伦理资源的意义，它还可能或者已然成为一种“社会资本”，成为现代经济增长的“内部性要素”之一。第二，普遍交易与普遍信任之内在相关性的美德伦理命题：诚信作为交易行为主体的个体人格美德，也将构成普遍交易和普遍信任的一个虽不充分但却必要的道德主体性条件。在一个具有良好公民美德的社会里，公民个体的诚信美德较优，人际信任程度就可能较高，其交易活动必定较为活跃，交易网络必定较为发达，交易费用必定相对较低。反之不然。第三，普遍交易与普遍信任之相关性的社会伦理命题：作为社会伦理规范的普遍信任，是非人格化的，表现为社会的约定俗成的道德规范和伦理秩序约束。在特定的文化条件下，这种社会伦理的信任规范或约束秩序，也是规范和调节一个社会或共同体内部普遍交易行为的有效方式，因而也是普遍交易得以可能的社会伦理条件。（作为“规矩”的乡土社会的信用）四、关于消费的道德问题我们所说的消费是针对作为经济行为主体和经济生活主体的个人消费行为。所谓消费，是指人们消耗物质生活资料或物质价值以满足其基本的物质生活需求的经济过程。“没有生产，就没有消费；但是，没有消费，也就没有生产，因为如果没有消费，生产就没有目的。”——马克思消费行为分为两大类型：基于需求(needs)的消费与基于欲望(desire)的消费。首先，基于需求的消费体现了人类经济生活的正常理性。——相对于享乐型消费。其次，基于需求的消费总是与实际社会生产相配应的。由欲望所主导的消费常常夸大或歪曲市场的经济信息，误导消费者。最后，基于需求的消费虽然不是一个经济“常量”，但却是一个可以正确把握的市场“变量”。传统社会的生产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