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似看山不喜平-浅谈《秋声赋》的起承转合

文似看山不喜平——浅谈《秋声赋》的起承转合清代袁枚《李觉出身传评语》有云：“文似看山喜平。若井田方石，有何可观？惟壑谷幽深，峰峦起伏，乃令游者赏心悦目。或绝崖飞瀑，动魄惊心，山水既然，文章正尔。”“文似看山喜平”强调倘若行文一马平川读来便索然无味，波澜起伏、曲尽其妙方能深深地吸引读者。现以欧阳修的《秋声赋》为例探究如何做到“起、承、转、合”。一、起——闻秋声、问童子文章起于“秋声”。用了一连串的比喻，以“波涛夜惊，风雨骤至”、“鏦鏦铮铮，金铁皆鸣”以及“赴敌之兵，衔枚疾走”的人马声来摹写秋声，通过恰当的比喻把难以捉摸的东西变得具体可感。作者巧妙地利用“听”的过程写秋声，由“初”到“忽”，再到“触于物”，写出了由远及近、由小及大而来的撞击物体的秋声夜至的动态过程，突出了秋声变化的急剧和来势的猛烈。这样，使用了赋体中的传统写法——主客问答体，作者的“悚然”就有了依托，很自然地引出了和童子的对话。二、承——描秋状、论秋心文章承于“秋状”。轻烟飘飞不绝，惨淡的薄云虽少未尽，空旷辽阔的天空，只有日光照耀，显得凄清明朗；秋风吹起，寒气逼人，砭人肌骨，万物仿佛生意已尽，山川也神态黯然，一片萧条寂寞。色、容、气、意，描绘了秋状的四幅具有不同特征的鲜明图画，其中色、容为实，气、意为虚，由实入虚，而对秋状的描绘，正是为了烘托秋声的“凄凄切切，呼号愤发。”作者写秋之状其实是为了写秋声的由来，写出了秋声悲的特点。接着用“其所以摧败零落者，乃其一气之余烈”来表达自己的感慨，从中可看出秋的肃杀，秋气过处，摧败零落。而有此“状”此“声”，这一切又源于“秋心”，“秋心”肃杀了“天地之气”使然。对于自然之秋的肃杀之气，古人也有种种说法，《礼记》云：“孟秋之日，征不义，戮有罪，严断刑，天地始肃。”可见，在古人心中，早已把秋天与杀戮紧紧联系在了一起。作者吸收前人种种说法，用“伤”解释“商”，用“戮”解释“夷”，极力铺张，突出秋对万物的强大摧残力量，说明万物盛衰的自然之理。这是宇宙生成的哲学思考，写出了秋声中永恒的悲伤，对下文进入本文主题起了铺垫性作用。行文一唱三叹，逐层深入描摹了秋状的萧条而悲切，论述了秋心的肃杀而刚烈。三、转——转人事，悟人生文章由物及人，由秋声转到了人事，由形象转到了抽象。草木是无情之物，尚有衰败零落之时，人是万物中有生命性灵的种类。人生的忧虑烦恼、劳顿困乏会耗损人的精力；力所不及，智所不能的事，会使人迅速老去。人事忧劳的伤害，比秋气对万物的摧残更为严重。对于《秋声赋》的主题探究一直以来有着不同的解读，《中国古代文学作品选》中一说：“这是一篇以悲秋为主题的赋体散文，抒发了作者在政治上不能有所作为的郁闷心情。”然而作者一句“奈何以非金石之质，欲与草木而争荣？念谁为之戕贼，亦何恨乎秋声！”笔者则认为这是在对“思其力之所不及，忧其智之所不能”的否定中，表达出了一种“自足自安”的人生态度。但这种超然不同于那种从容地面对现实，襟怀旷达的人生态度，而是历尽沧桑之后的一种透悟，一种淡泊的心境。四、合——感秋声、唤心声文章结尾合于“童子莫对”。有问无答，虫声亦秋声，秋声唤心声，小处起，小处收。对此段有文解为“结尾处已经脱离了题目《秋声赋》的内容，删去后会使文章更加紧凑”，然笔者则更赞同保留的观点，本段虽不写秋声，但我们可以看出这正是作者抒发自己对秋声引发的感慨后的一种意境营造，作者从沉思冥想中清醒过来，重新面对静夜，童子大睡，更突出了少年不知愁滋味。只有秋虫唧唧和鸣，更为作者的愁绪烘托了意境，烘托了作者悲凉的心境，更衬托出作者的感慨与孤独。结尾处秋虫的和鸣，更衬托出作者的感慨与孤独。戛然而止的结尾，给文章增添了不少的感染力，在秋虫唧唧中，连读者似乎也要同声一叹了。总之，欧阳修《秋声赋》以闻秋声、问童子起，又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