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善意取得之客体

论好心获得之客体[摘要]好心获得制度是民法物权中的一项重要制度，旨在维护交易平安。如何通过对该制度适用范围的规定，合理兼顾所有权人与好心第三人的利益，是理论界和实务界讨论的重心。就好心获得的客体，针对须经登记才能转让所有权的动产、赃物和遗失物、动产担保物权和债权、不动产等不同情况进展分析，对构建有中国特色的好心获得制度具有重要意义。[关键词]好心获得，交易平安，客体好心获得制度，是民法物权中的一项重要制度，指动产占有人以动产所有权的转移或其他物权的设定为目的，移转占有于好心第三人时，即使动产占有人无处分动产的权利，好心受让人仍可获得动产所有权或其他物权的制度。按照通说，好心获得制度起源于日耳曼法“以手护手〞〔HandussHandahren〕原那么，即后手为前手权利的唯一保障。正如日耳曼法谚曰：“汝授予汝之信赖，汝仅得对受信赖者为要求也。〞[1]好心获得制度对于稳定社会经济秩序、保护交易平安、维护好心第三人利益和社会公共利益起到了重要的作用。但是我国现行民事立法尚未在整体上实现好心获得制度的立法化。对好心获得的性质、构成要件、效力等方面尚存在很多争论。特别是对好心获得的客体更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本文根据我国的国情，参酌其他国家和地区的现行立法以及学者的观点，对好心获得的客体提出一些看法，希望对构建一个有中国特色的好心获得制度有所裨益。好心获得的客体是财产，但并非所有的财产都可以适用好心获得。财产的适用范围，不同的国家情况有所不同。从各国理论看，主要有两种划分标准：一是德国、日本等国家，一般根据传统的动产与不动产的划分标准来确定好心获得的适用，即好心获得只适用于动产，而不适用于不动产。二是前苏联等国家，以财产的所有制形式为标准来确定。好心获得只适用于公民所有的财产，国家、集体农庄以及其他合作社组织和社会团体的财产，不适用好心获得。[2]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下，国家作为民事主体虽有其特殊性，但市场经济是竞争型经济，主体地位平等是其根本要求，民事主体参加民事活动平等地受法律保护，任何一方都不能享有凌驾于其他主体之上的特权。因此以不同所有制形式来划分好心获得的适用范围是不可取的。这一点在国外没有任何异议，如在德国，“因公法产生的物权优先的说法是不成立的，甚至被认为是违宪的。〞[3]我国司法实务和民法理论中也均未采用此种划分法，而是依世界大多数国家的通常做法，以动产、不动产的标准来划分的。那么，是否所有的动产都可适用好心获得制度？不动产呢？动产的公示以占有为原那么，登记为例外。采占有为公示方法的动产，始有好心获得制度的适用。法国民法第2279条第1款明文规定“对于动产，占有有相当于权利根源的效力。〞日本民法第192条规定“平稳且公然开始占有动产的人为好心且无过失时，即时获得在其动产上行使的权利。〞其他国家和地区的民法也有类似规定，以限制好心获得制度适用的财产范围。[4]货币和无记名有价证券作为一种特殊的动产，因其流通频繁且信誉度高，也适用好心获得制度。对于动产中的一些特殊情况，那么应区别对待。一、须经登记才能转让所有权的动产对于采登记对抗主义的动产，如汽车、轮船、飞机等，因其价值较大，对社会经济生活具有相当重要性，有的还涉及公共平安问题，法律对此类动产规定了较严格的流通登记制度，而不以占有为公示方法，无适用好心获得制度的余地，好心第三人误信动产占有人为有处分权人缺乏合法根据。二、制止和限制流通的动产动产中国家制止流通物，如毒品、军用武器、淫秽书画和音像制品及其他非法出版物等，因其流通违犯法律，也显然有悖于好心获得之社会目的，故不得适用好心获得。限制流通物，如国家保护的珍稀动物及重点文物等，国家只允许在特定主体之间进展流通，而不能在社会上广泛流通，因此国家对其流通作了较为严格的规定，一般也不会发生受让人不知情的问题，原那么上不应适用好心获得。被国家司法机关、行政机关依法采取查封、扣押、冻结等强迫措施的财产，实那么是对其流通进展了制止或限制，通常不得随意处分，否那么会影响司法、行政机关的正常活动及其威信，同样，不适用好心获得。三、赃物和遗失物赃物、遗失物等非因权利人意思而脱离其占有的动产能否适用好心获得制度，值得研究。通常各国在立法上都对赃物与遗失物作了区分。所谓赃物，指“以窃盗、抢夺或匪徒等行为夺取之物〞，不包括欺诈、胁迫等手段获得的物和侵占所得之物。[5]〔P283〕赃物能否适用好心获得，我国理论界有两种不同的观点。一种观点认为赃物不适用好心获得制度，我国司法理论即采这一观点，只要是赃物，不管转让几手，所有人均可要求好心第三人返还。另一种观点认为赃物作为物，与其他商品没有什么区别，且赃物多为动产，应适用好心获得制度。本文主张赃物应该适用好心获得制度。在英美法系国家，传统的普通法规那么认为“没有人可以转让不属于他所有的商品〞，依此规那么最终确立了好心购置人原那么：不知标的物的权利瑕疵并且为之付出了对价的好心购置人对于所购财产享有对抗一切先在物主的所有权。[6]?美国统一商法典?第2403条后段的规定即表达了这一原那么：“……具有可撤销的所有权的人有权向按价购货的好心第三人转让所有权。当货物是以买卖交易的形式交付时，购货人有权获得其所有权〞。依该条规定，只要购置人出于好心，那么不管卖方货物从何而来，即便是偷来的，好心买受人也可以即时获得所有权。[7]随着社会的进步和市场经济的开展，社会资源越来越丰富，物质流动更为频繁。而好心获得制度的根本目的就在于保护好心第三人的利益，维护动态的交易平安，促进商品流通的迅速进展，以创造更大的社会消费力和更多的财富，促进市场的进一步繁荣。并且在市场经济条件下，商品是高速度流转的，在不同的交易主体之间互相流通，好心受让人所受让的物很可能是经过屡次转手从无权处分人那里获龋不适用好心获得，会使大量人力、物力陷于无休止的纠纷之中，使社会关系处于不稳定状态；适用好心获得，既可防止无休止的追夺而造成的纠纷，又稳定了现有的经济秩序，从而有利于社会的安定。况且好心第三人许多情况下是由拍卖、公共市尝贩卖同种之物商人处买得，判断财产是否属于赃物，确实不易，因为这类财产无论从其性质或外形，受让人根本无法辨明其来源。要求买受人区分赃物是不公平的，不现实的，这也与好心获得制度的根本目的相悖。司法理论中，追赃后对好心占有人的利益损害无任何补救，也是不符合好心获得制度的宗旨的。因此我国在将来立法中应成认赃物可以适用好心获得。遗失物，指非基于占有人之意思而丧失占有，现又无人占有，且非无主的动产。[5]〔P283〕对于遗失物，我国?民法通那么?第79条规定“拾得遗失物、漂流物或者失散的饲养动物，应当归还失主，因此支出的费用由失主归还。〞单凭该条规定，遗失物应归还失主，可以排除好心获得制度的适用。但现实生活中，应归还失主而不归还，仍有无权处分行为发生的可能。笔者认为，对于前述几种类型的物，发生无权处分行为，对好心第三人来说，都可以比照赃物适用好心获得制度。四、动产担保物权和债权动产物权除动产所有权外，尚有动产质权、动产抵押权和留置权，这三种动产物权属担保物权，能否适用好心获得？对于动产抵押，依我国?担保法?第42条、第43条的规定，或采登记成立主义，或采登记对抗主义，故无好心获得制度的适用。以动产质权的设定为目的，而好心受让该动产的占有，纵出质人无处分其质物的权利，质权人仍获得质权，且此时动产的所有权因动产质权的好心获得而受限制，原权利人要等到担保的债权清偿后，始能恳求返还[5]〔P308〕。就留置权而言，留置权的产生不仅仅在于维护债权人与债务人之间的公平，它也是交易平安所必需的。只要在留置权人眼中能确信所留置的动产确为债务人所客观占有，至于是否为债务人所有，那么无必要，也不可能审查，此时断不可否认债务人动产占有的公信力的存在。日本民法第145条、瑞士民法第895条3款均规定此情况下成立留置权。假设动产所有权尚可发生好心获得的话，对留置权，更没有理由否认其对好心获得的适用。[8]债权能否适用好心获得，向有争议，争议的核心是债权能否适用占有公信力原那么。一般认为，债权因其相对性原那么所限，无以也无须表彰于外，一般不得对抗第三人，故无占有制度的适用，也不得适用好心获得。但随着社会经济的开展，债权的流转日益频繁、活泼，出现了证券化的债权，如公司债券、大额可转让存单及各种票据，这些证券化的债权在民法上一般视为动产，其中无记名或无须办理登记手续的，可适用占有的公信力原那么，从而可适用好心获得制度。[8]五、某些具有特殊性质的动产某些因无权转让发生争议的财产，具有特殊人身性质、重大感情色彩或特殊纪念意义，如奖章、手稿、结婚戒指、祖传纪念物、亲人的相片以及特定环境下形成的具有重大意义的财物，这些财产在适用好心获得时应慎重对待。无视这类财产所联络的特定的人和特定的感情，仅就财产的使用价值或物理属性，判断其归属，并不能符合情理地解决问题，达不到定分止争的目的。因为有些财产，在别人看来似乎价值不大，但在特定人看来却是不可或缺的，具有其它财产不可替代的性质，除非返还，否那么无法弥补其损失。对这类财产，不可一味地适用好心获得制度，应视详细情况由特定身份或特定感情联络的一方所有，另一方那么可通过获得赔偿或交换有关财产，到达物质上的满足。[2]六、不动产的部分不动产之出产物，尚未别离者，为该不动产之部分，如菜园的蔬菜、果树上的果实等。不动产的出产物尚未别离，不可能单独成为物权的客体，但可以成为买卖或赠与的标的。如甲有果园，租乙管理，乙擅将树上果实售于丙。那么乙将别离的果实交付于丙时，丙因好心受让而获得其所有权；在丙经乙同意，自将果实从原物别离，而获得占有时，亦有好心获得的适用。[9]七、不动产好心获得制度是否亦适用于不动产领域，各国立法规定不一，并且在理论研究方面，学者亦存不同见解。但是许多国家法律已规定了不动产好心获得制度。瑞士将好心获得制度适用于所有已登记的不动产，?瑞士民法典?第973条第1款规定：“出于好心而信赖不动产登记簿的登记，因此获得所有权或其他权利的人，均受保护。〞?德国民法典?第892条规定了可以基于相信土地登记公信力而获得土地上的权利，事实上打破了好心获得仅限于动产的限制，将好心获得的适用范围扩大至不动产。台湾?土地法?第43条亦规定：“依本法所为之登记，有绝对效力。〞并且，台湾地区经多年全面的检讨，于1999年3月完成?民法物权编部分修文草案?，在物权变动方面，为确保好心第三人的权益，以维护交易平安，明定不动产好心获得，其第759条第二项规定：“因信赖不动产登记之好心第三人，已依法律行为为物权变动之登记者，其变动之效力，不因原登记有无效或撤销之原因此受影响。〞我国对不动产登记实行本质审查主义，赋予不动产登记以公信力。依公示公信原那么，只要无异议登记，即使登记所记载的权利与真实的权利状态不符，因相信登记正确而与登记名义人进展交易的好心第三人，其所得利益仍受法律保护。我国虽然在?民法通那么?中没有确定不动产好心获得制度，但?最高法院关于贯彻执行〈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通那么〉假设干问题的意见?第89条明确规定了共同共有财产的好心获得。此条解释中的“共有财产〞显然既包括动产也包括不动产，而且就此司法解释演变生成的历程而言，其“本质是指共同共有的不动产，而且主要是指共同共有的房屋。〞由此可见，我国实际上已经成认了不动产的好心获得。我国有学者反对目前在我国建立不动产好心获得制度，理由在于“我国因国情所限，尚未建立起健全的不动产登记体系。〞我国目前“尚未建立起健全的不动产登记体系〞，确属真实，但这并不影响我国建立不动产好心获得制度。不动产公示登记的方法，为各国通例。不动产好心获得系借助登记的公信力原那么来到达维护交易平安的目的。好心第三人因信赖登记而与登记名义人进展交易，纵使存在登记与本权别离的现象，好心第三人亦因其信赖登记的公信力而获其利益。如不动产未予登记，即因缺乏登记的公信力，而第三人仍与无权处分人进展交易，那么可推定第三人存在过失，不能适用好心获得。我国尚未建立起健全的不动产登记体系，主要指存在大量应登记而未登记的不动产的现象。但因未登记的不动产不能依公示公信原那么而适用不动产好心获得，那么我国尚未健全的不动产登记体系对不动产好心获得制度并无本质影响。况且，我国?城市房地产管理法?第37条第6项规定，未依法登记领取权属证书的房地产，不得转让。此规定排除了未登记的房地产适用不动产好心获得的可能。因此，我国尚未健全的不动产登记体系并不影响不动产好心获得制度存在的根基。[10]当然，不动产适用好心获得，我们可区分登记机关对产权登记有误的不动产、违章建筑不动产、部分共有人擅自处分已登记的不动产等情况来详细分析。参考文献：[1]肖厚国。动产好心获得制度研究[A].梁慧星主编。民商法论丛[].第13卷。[2]余淑玲。好心获得制度初探[J].武汉大学学报〔哲社版〕1996，〔6〕49-54.[3]孙宪忠。德国当代物权法[].法律出版社，1997年版，23.[4]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