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暑期稿件容百采访稿

抓住现在，打好基础

——

容百教授采访稿

撰稿人

七月的

，阳光和暖，但并不是酷暑难耐

有幸邀请到了

容百教授接受采访。

教授是国内热力学与统计物理方面的

，编写的热力学

在国内引起了广泛的反响，

被很多大学所采用。那么，这位教授究竟有着怎样的求学经历，他的经历又能给

带来怎

样的启发呢？让

走近这位教授。

问：请问您在当初进入大学的时候为什么要选择物理专业？能不能谈谈当时的想法？答：首先，物理学啊，是一门非常重要的基础学科，生命力、渗透力都很强，和其它的

学科都有很强的交叉，它们的结合产生了很多的边缘学科，比如生物物理，化学物理等等。

现在有一个边缘学科叫做经济物理学，就是把物理学的研究方法应用到经济上面来。我有一

个学生就是搞这方面工作的。其次，我对物理有

有关。当然我对文科，特别是历史也是有一定的

。这和当时中学重理轻文的环境

的，但是不如对物理

这么大。同时

我也认为，学物理能有一个更好的前途。现在看来，

，那些深奥的物理公式是很难钻研进去的。

对物理的学习还是很重要的，没有

问：老师您对物理的学习

好的看法或者建议吗？

答：第一，要多花点时间在看书、做作业上面，打好基本功。数理不做习题是

的！

进校的时候，数学一周八节课，从大一到大二要学习两年，题目也是很多的。基本功非

常重要，只能靠扎实的训练得来。第二，物理的基本概念也要搞清楚。我参加过

的考

。

试，有些

的基本概念比较差，有个叫系综的概念就搞不清楚，糊里糊涂的，这

学过之后，对这个基础概念一定要清楚。这个非常重要。你说你理解就行了，系综这个概念你理解了么？你没有理解，才会讲不清楚。学物理就应该高标准严要求，概念要清楚。第三，实验和理论要并重。高年级侧重一些理论无可厚非，但是低年级要重视实验。“实践

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我建议低年级的学生要多做一些拓展性的实验，多思考。当年我

做实验的时候，有的仪器

没有，是

设计好模型交给厂家定做的。

问：老师您刚才说要多看书，还要多做题。

平时应该多看什么样的书呢？

答：要有所选择，多读国内国外的经典

，少读参考书。参考书雷同的很多，有的参

考书编者水平不高，编写的参考书里面还有错误。比如我曾经在参考书里面看到有句话，这个系统的热量大，那个系统的热量小。这个话对吗？肯定是不对的，特别是学过热力学的应该能立刻看出来。不能说一个系统有多少热量，当然说多少能量是可以的。一个物理量，是不是状态函数，就要看是不是跟状态有关系。功和热量都是在一个过程中，衡量能量传递多少的量。所以功、热量都不是状态函数，内能是状态函数。遇到参考书上这种错误时，

应该多加注意。

问：老师您刚才提到了做实验

，能不能具体的讲讲做实验对

物理学习的作用

呢？

答：我就举个例子吧。泊松——

凝聚就是物理学里面一个相当成功的课题，它

的发现和发展就和物理实验

关。2001年，

和德国科学家因为这个拿到

物

理学奖，这个是很不容易的！因为最近的几次诺奖都偏重应用。他们并不是因为这个本身获

奖，而是因为在新的物质上面发现了凝聚现象。这是一个实验推动的基础研究的

成果！

泊松——

凝聚最初是在1925年，

，在一定的转变温度下，一部分原

子（宏观数量级），会处在零动量的状态，也就是最低量子态，而其它的原子组成饱和的理

想气体。到了1995年，七十年后，实验上发现了这个现象，证实了

的

。那一

年非常热闹啊，重要的杂志上面都在讲这个事情，有的还开了

。

在这方面的

，在1995

凝聚现象。

研究是比较先进的，它的科罗拉多大学和

局合办了一个实验物理

年宣布，在极低温度下，碱金属铷Rb的蒸汽当中，观测到了泊松——

还有麻省理工学院，也在钠Na的蒸汽当中观测到了这种现象。第二年，它又成功的凝聚了

五百万个钠原子，长度为1/3毫米，形成一个圆柱体。

学的泊松——

凝聚，就

是宏观数量的原子，凝聚在零动量的动量空间。后来发现，不仅是动量空间的凝聚，坐标空间也出现了凝聚。这是实验上面的进一步发现。实验上的发现必然推动理论上的进步，也就是说，多体理论要修改。这还大大促进了超流体、超导体的发展。由此看来，实验和理论是

相辅相成、密不可分的。

问：老师您认为怎么提高

的实验能力？

能呆的下去。不能应付差事，在

答：我主张要泡

。要在

里面做完了

就走了。要反复做，进行误差分析。考虑仪器误差，判断结果准 确。马马虎虎是

的！

比如

，有的教授很严格，不让你随便过的！不能来

，要有科学的态度。所以实

验呢，希望大家都要重视，特别是低年级。高年级理论多一些，也未尝不可，毕竟理论也很

重要，尽管搞实验的人多于搞理论的人。

问：从一个文科生的角度我认为有些理科生泡

会影响文科方面的修养。 我接

触过很多老教授，他们的文科修养都很好。您认为这是不是一个时代氛围的差异呢？

答：是的，时代不同了，不可能没有差别，不可能和几十年前一样。现在要求

做习

题、做实验，可能要求也会不一样。有些量子力学、统计力学的习题非常难，比如统计力学

里面关于最大功

，我感觉不花上几个小时是不太可能做出来的啊。

问：老师您在上学的时候有没有做过一些令您印象很深的物理实验呢？

答：

的实验都是很苦很累的。有一个实验叫做内应力，

了两个月做

。这一

块是和实际结合的，属于金属物理，现在已经改成晶体物理了。还有密立根实验、光谱实验都是蛮艰苦的，做六七个小时是常事。

问：老师当年您上学的时候课程安排是什么样的？是不是有的课程非常难，给您留下了

深刻的印象？

答：

当年叫“六小时一贯制”，七点半上课，一点一刻下课，一点半吃饭，这是跟

学习的课程安排方式。现在看起来这个是有弊端的，因为学生最后一节课肚子很饿，必

然会影响听课的效率。

当年也没有周六周日，周六上课，周日基本上都在自习。课程有

的确实比较难，但是没有办法，难也得学。

问：老师当年您上学的时候政治运动有没有对学校造成一定的影响？

答：那时候还好，没什么影响，和

不一样。

倾其实59年就开始了，当时主要

是在

里面，对于老师的影响没有这么大。我有一次也被怀疑成

，因为给一个被定为

的学生做辅导，不过后来这事就不了了之了。从总体而言其实南大还好，被打成 的

不多，后来这些大多数也

了。

问：能不能具体介绍一下您是怎么考入南大的，当时的物理系都有些什么课程呢？

答：这就要从我父亲说起了。南大的前身是东南大学、两江师范大学什么的，大家都知道。我父亲就是东南大学的，东南大学农学院，那时候农林是混在一起的。我从解放后49年就在无锡，在无锡一中学习，49年正好上初三。53年我从无锡一中毕业，考入了南大。

52年院系调整，南大被划分，但还是第一梯队的高校，和

并列。物理系在南大是

举足轻重的一个系，也是最大的一个系，一届大概有八十个人左右，分为四个班，上课情况

和

今天差不多，但是自习课、习题课、答疑课比较多。大课大家在一起上，习题课什么

的就是小班上。那时候也有政治课程，比如

学的是英语，当时都是学俄语的。

、

主义哲学课等。外语不像现在

问：物理学院下面几个系在这几十年来发展状况是怎么样的呢？能不能具体说说。

答：

学院从50年代发展起来，有物理专业、无线电物理专业、还有原子核物理专

业（现在没有了）、声学专业。 进校的时候，原子核专业还没有，声学也就刚刚开始。

当时

魏

开始搞的，都是在 前搞的

进校的时候主要是物理专业，理论物理，

都保住了，尤其是核物理保住了。核物理

晶体物理专门化，后来还有无线电。

当中

当时研究工作还在进行，就是不上课，不招生了，电子直线

也在工作。84年上半年，

物理系一分为二，一个叫物理系，一个叫信息物理系（后来的电子系）。物理系就是晶

体物理、理论物理，磁学、半导体、原子核物理什么的。信息物理是无线电、声学，包括应

用电磁学。那时候没有人啊，让我当一个物理系

，那边是

当系

。

这边还

有名誉的系

石先生，是

的学生，

就是他的学生。总之，几十年来，学校

对 物理系还是很重视的。物理系在学科建设、教学质量、科研成果还是取得了不错的进

步，

院的口碑还是不错的。

院

有十几个，知名度也不错。

问：当时您上学的时候教您的老师都有谁？有没有讲得特别好的，或者讲课比较生动有

趣的老师？

答：

部，上半部是

啊，

甲啊，刘朝阳啊，很多了。

当时教

量子力学课程的下半

就接上去了。

甲教的，当时程教授教完上半部就比较忙了，

上课的特点是这样的，很严谨，强调逻辑思维，强调抓关键问题，抓要害。还有就是对基本

功要求比较多，基本公式要运用自

好几个变换很重要，

变换，

变换，

他就很重视这个。有的时候他

根本不是最近学的，老早之前学的，他拿来考一下，看看

你掌握的怎么样。有的人就是忘了，根本答不出来。以前学的也应该掌握啊！他就比较强调

这个东西的。他虽然是讲量子力学的，但是其实他什么都能教。他编的书也很有名，影响很

大。我做过热统研究会的会长，有些师范专业的老师，就过来反映说

对他们影响很大，

我参加过，和他

非常推崇

。所以

的教学在

很有名的，他的教学指导

一起开过会。还有一个叫蔡建华的老师，也是很牛的，教量子力学的，只是不教 。可惜

他59岁就

了。他后来调到

交大去了，我参加过他的追悼会也是去的

，当时李

政道给他发唁电，评价他

最杰出的的凝聚态物理

之一。他的功底很不错，也出了

一本量子力学的书。热力学是刘朝阳教授教的，他对天文很有研究

听他的课都很费劲，

听不懂，因为他喜欢讲自己的那一套，不按套路出牌，结果是习题课上经常是重新讲一遍。

魏教授教

数理方法，史教授教

原子物理，鲍教授讲的非常好，很生动。他是二十六

岁的

大学物理系

，在圣路易斯的

，又调到了

大学里面还有他的

呢！因为鲍教授在那

里面呆过，后来去了

学校任无线电的系

，还担任了几年系副

，

教

电动力学，生动的很！举得例子很有意思，特别是讲相对论的时候，非常生动！讲坐

火车什么的，很不错。他抽烟，上课一边讲课一边抽烟，烟灰特别长不掉下来，话照讲，还

讲的很清楚。听说他 都叼着烟，就有这个本事！

问：老师您对

现在的课程安排

看法吗？

答：

现在的课程太少，很多东西都没有讲。我当时大一就是数学基础打的特别好。

当时就学了两年的高等数学，从极限开始讲起，一直讲到最后的微分方程。一年级和二年级上学期主要就是数学啊，学完了再学具体的物理。量子力学、统计物理都要学一年的。热力学就比较抽象，对于化学、地质、气象都是比较重要的。在这方面现在的课程安排都太少了，

讲的太粗略，留给学生体会的时间太少。

问：其实我也感觉如答疑课，就是只有

答：这怎么行啊？

院里面没有以前这么好了，有些老师讲课也不是这么负责任。比之前有了。

这些教授每周都有答疑，这是雷打不动的啊！我就是礼拜五晚上

固定答疑。我当时每到这时候就去答疑，绝对不会不去，不可能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

我觉得答疑还是很重要的，老师会对你有一些指点。问：同学之间有一些交流吗？

答：当然有！有的同学也很厉害！小老师，很厉害的！有的时候难题

也交流一下，

就是他能做出来，

家笑）

就做不出来！比如第二天就要交作业了，

也参考一下他的。（大

问：那时候挂科的多吗？有没有限制挂科人数的说法？

现在如果挂科人数过多要算

教学事故的！所以老师批得比较松，

学的也没

动力。

答：没有没有，

子力学挂科的很多。

那边查的很严。比如

那个蔡建华，就是要求的比较严，

量

那还有口试，口试和笔试都要来，因为要学习

。

那边口试

要考一个月，一个一个的排队，轮流考，先有

预备试，先是拿到题目列个提纲（因为没

有时间具体算），口试的时候什么时候都要问，比较难，也不能

更能体现一个人的水平。

。所以 就认为口试

问：这样看来

当时真是要求比较严啊。

答：当时确实抓的比较紧。

之后，我觉得教学制度还是不好，教师的

和

的

关系太大。当然不是说

不重要

对于学校还是很重要的

学校是教学科研型的，

不像某些师范学校，就是以教学为主的。这种教学科研型的学校就是容易两个中心，教学中

心、科研中心

就

这两个都要抓。讲是这么讲，但是一执行的时候就容易出问题。

有些

虽然强

学，但是还是过于重视科研了。

问：那当时你当上老师的时候，

的

是怎么评选的呢？

答：是这样的，当时

很长的一段时间，

升

都是省里面批的，学校都没有

这个权力。我是64年升的讲师，在此之前当了七年助教。83年升的

授，这里面间隔比较短。

，87年就升了教

问：您认为对

本科生讲课，什么样的教学方式比较好呢？

答：照本宣科肯定是不好的。但是也不能因为书上有就不讲，这也

。就看能不能抓

住要害，能不能挖掘问题的内涵。我觉得内涵比外延更重要。所以我觉得外延和内涵的关系要处理好。有的人就是旁边的东西讲的特别多，本身就是不怎么讲。另外一个很重要的概念或者方法，要让学生知道来龙去脉，不能糊涂。比如系综这个概念。有的书上在这方面也有

，在这里不应该怕和书上重复。不能因为书上有就不讲，在于这个问题是不是关键。特别的有些概念不能随便出来，就还是那个系综的概念，就不是随便引出来的。另外生动不生

动，就是个人的风格不一样，但是课程的逻辑性还是要有的，要训练学生的逻辑思维。我还

提一个，

同学啊，要

主动的获得知识，不能教师教一点就是一点，要多问为什么，

要多去探究，要在实践当中获得知识，比如一些探究性实验。我在

参观

，看到一

个实验员，他要一个人管理好几个

，不仅要管理设备，还要管理学生实验。仪器出了

什么故障，到他手里立刻就能解决。像他那样的人我觉得

重视不够。

还没大有，关键在于对实验的

问：当时您在求学的时候，课余的时间是怎么度过的？有没有一些有趣的

活动？

答：我和

之后

都比较喜欢听京戏，在这方面比较聊得来。

也经常一起去听戏。记

得

去听过，那个票是真难买啊，人山人海的。我好不容易才弄到两张票。那天

晚上座位坐的满满的，都是人。我和

演员，演武生的。因为声学研究的缘故，

去听了一次，印象很深的。

的哥哥是京剧

英文讲得好，戏也唱得不错，不仅音准，音